【都市生活】 寶路天行 作者:言吾齋主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9-4-2 15:36:0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 106583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36

第50章 創業達人

    此時,剛才賣那塊翡翠原料的錢已經到賬,吳晨通過手機短信就能看到,這塊禮物也解出來了,見那些老闆們的眼光就跟餓狼一樣,吳晨就不想多留,在褲子上擦乾手,拍了拍還沉浸在幸福中的黃曉琳,就想往外走。

    “等等!”梁老闆攔住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吳晨,“兄弟,怎麼稱呼?交個朋友吧,以後多來玩!有什麼原料想出手的,儘管來找我,一定保證價格公道!”

    “沒問題,我姓吳,叫我小吳好了!”吳晨接過梁老闆的名片裝進兜裡,有意不告之對方自己的名字,他可不想出名,這世道,低調點沒錯。說完跟黃曉琳告辭而出,留下一群人在那裡感嘆,這兩個年輕人運氣怎麼這麼好!二解二漲!還解出一塊傳說中的雞油黃!

    兩人也沒心情再逛別的了,回到車裡,黃曉琳滿心歡喜,不知道為什麼,很想抱抱吳晨,又害羞不敢,就敲了下吳晨的腦袋:“謝謝啊!木頭!”

    吳晨呵呵傻笑著道:“謝什麼!這可是你自己挑的哦!”要是他知道黃曉琳心裡的想法,跟現實的待遇,不知道會不會鬱悶死。

    “帶你去吃法國大餐!”看看時間,已經是快到晚飯時點了,黃曉琳一邊開車,一邊很興奮的說要請吳晨去吃大餐!她知道最近又開了一間法國餐廳,口碑不錯。

    “行啊。”吳晨無所謂的答道,他對西餐不是很感冒,不過也不會傻到去打斷黃曉琳的興致。兩人正在嘰嘰喳喳,黃曉琳的電話就響了,她看了一眼,見是陸懷宇,不想接,就直接按掉了。

    “男朋友?”吳晨試探著問道,小時候不算,這才是兩人第二次見面,吳晨又是那種不八卦的人,談到形而上的東西就頭頭世道,說到這種私人問題,他就不擅長了,所以對於黃曉琳的近況還真的不知道,現在隨口就問了一聲。

    “去你的!”黃曉琳開著車,騰出一隻手,捶了吳晨一下,“一個同事,不用理會。”想了想,不知道為什麼又補了一句“人家可是單身哦。”說完才覺得有些害羞,不過眼角見吳晨半點沒反應,心裡暗恨,這個木頭!真想狠狠咬他一口哩!

    吳晨不是沒反應,而是不知道怎麼反應。心裡既高興又驚訝,黃曉琳怎麼沒有男朋友,自己持續單身是沒有辦法,可黃曉琳這麼漂亮動人,年輕有為的,肯定追她的男子一大堆,不應該呀,不過這是個人隱私,他就不好意思問了。

    兩個人都在想著心思,車裡突然靜了下來。

    “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這次是吳晨的電話響了,哪個倒霉催的這麼不醒目啊,吳晨心裡鬱悶,拿起來一看,是馬卓,想到這哥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找他肯定是有什麼事,就接了。

    “喂!鳥人,你在哪呢!怎麼打了半天電話不在服務區!!!”剛一接通,就聽到馬卓在裡面急吼吼的喊道!

    “呃~剛在地下商場呢,可能信號不…”吳晨把手機微微拿離開耳朵一點。

    “行啦,不多說了。我在派出所呢,趕緊來把我弄出去!”沒等吳晨說完,馬卓已經快速的打斷了他。

    “派……出……所……”這個詞聽著有些遙遠,吳晨都差點懷疑自己聽錯,“怎麼回事?”

    “哎,打牌唄,被抓了,要交五千罰款,不細說了!你趕緊過來,記得帶錢過來哦。對了,在康樂街派出所!你到了就說找我的!”馬卓期期艾艾的有些不好意思,沒說完就掛了。

    我靠!還說找你的,弄得自己就像那一片的大霸似地,現在是要贖人好不好?吳晨收了電話。

    “怎麼了?”黃曉琳沒聽太明白,只隱約聽到派出所什麼的,有點擔心的問道。

    “沒事,就一個同學,打麻將被抓現行了,現在派出所等我去去贖他。”吳晨也不好隱瞞,實打實的告訴了黃曉琳,說完心裡有些鬱悶,打麻將也不挑個時候!看來自己的大餐是沒了,法國菜什麼的他倒不稀罕,可得看是跟誰一起吃啊!

    不過回頭想想,又似乎不止打麻將這麼簡單,又不是大爺大媽,在屋裡支張麻將桌子就打開了,打麻將都去的麻將間,用的是籌碼,被警察抓的概率基本為零。

    馬卓是吳晨讀研究生時候的同班同學,外號“小馬”,倒不單單因為他姓馬,而是因為他的座右銘,就是小學時一篇課文的題目“小馬過河”,凡是總要自己試一試。

    號稱要做個敢吃螃蟹的人,所以在讀期間就開始創業,精力旺盛,折騰不休,細數其光榮創業史,大致有賣過體育用品、做過活動策劃、搞過商務網站、開過牛奶加盟店等等,比較靠譜的是,組隊參加過GMC大賽(國際管理挑戰賽),獲得天朝區總冠軍,代表天朝赴德國參賽,最後進了世界三強。

    比較離譜的是,曾經做了個商業計畫書,說要在建設中的大學城裡開一家綜合性電子城,搞得聲勢很大。大致過程是:先忽悠了一家本地媒體對他的計畫做了報導;又拿著報導去忽悠了某行內有名的大老闆,與其談合作投資;回頭再忽悠媒體說已經獲得兩億多投資。

    對這種熱點,媒體自然跟狗見了屎一樣,大寫特寫了一通,充分發揮標題黨的功能,馬卓再拿著媒體的報導去忽悠當地政府和學校,尋求各種扶持!一時風光無限,響應追隨者眾多,很多師弟師妹都投奔其下,在對股權的期待中,開始“上班”。

    吳晨常常感慨,此君若是早生二十年,碰到個空手套白狼的好年代,必能成就一番偉業。可惜在這個日益規範的時代,其神話在某一天被某媒體輕輕一戳就破滅了,弄得差點吃了官司,進了班牢,之後低調了許多。

    畢業後,此君追隨一個搞煤礦進出口的私人老闆,被當成一把刀派到大馬總部整理規範公司的管理,受到老闆家人及老員工一致排擠,灰溜溜的回到廣府。

    又攛掇著開了一間小教育公司,專門做中小學生的考試輔導,整天忽悠家長們掏錢,有一次招生短信還發到吳晨的電話裡!

    這哥們是夠折騰的,楞活生生把自己折騰成班裡排名倒數第一的屌絲,把吳晨擠在第二的位置!現在還被弄進局裡了?

    他越想越不對勁,不過又不好讓黃曉琳跟著去,就跟她道了歉,讓他把自己放下來,打個的過去。

    黃曉琳見吳晨沒要自己一起去,估計他們也是有什麼事,就不強求,但卻是堅持要送他過去,也不管順不順路。

    走了一會,見路上有個銀行,吳晨就下車取了五千現金,想想,怕還有什麼事,不夠用,就又多取了五千,腰包鼓鼓的感覺真好啊,走路都有些飄飄然,難怪看電視那些暴發戶走路都是挺著大肚子仰望天空呢!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派出所門口,吳晨跟黃曉琳道了別,對著慢慢開走的紅色小MINI搖手,竟然有點要淚奔的感覺,哥是真不捨啊~~直到那輛車消失在車流裡,吳晨才找了個角落蹲下來,抽了根菸,望著手裡拎著的根雕,今天的事太多了,一直處在一種隱約的亢奮中,需要冷靜一下。

    此時正近黃昏,碩大的太陽斜斜的掛在遠山,把遠近的高樓照成了黃紅色,吳晨看著手指間裊裊升騰的煙霧,想起了最近很多的事,隱約覺得,或許自己已經找到一條轉身之路,只是未來應該怎麼走呢?他是在馬卓身上看到什麼“瞎折騰”,因此在做什麼決定之前都要三思一下。

    算了,隨遇而安吧,吳晨扔掉菸頭,走進派出所。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種地方總心存畏懼,或許是小時候留下的陰影吧。

    到了裡面,吳晨就有點暈菜了,看了一會幾個房間的門牌,也不知道應該找誰,總不能扯開嗓子吼吧。最後還是看門的大爺見他一個人亂轉,手裡還拿著一包東西,裡面是個條狀物,心裡懷疑,就過來詢問。聽說他是來贖人的,不耐煩的指了指後排一間房子。

    吳晨趕緊過去,到了裡面,自然有兩個民警一手交錢,一手放人,還不忘教訓一番。吳晨這才知道,馬卓這傢伙,是因為招待“客戶”去了水療館,又要了些特殊服務,被抓到局子裡來了。

    “……我說你別這麼狗血行不!你一搞教育的,有什麼客戶需要去找特殊服務的?!”出了大門,吳晨忍不住就埋怨開了,“再說了,就算你要去,也別去那些廉價的啊!好歹找個安全的麼!”

    “嘿,別提了!以為大白天本來是最安全的,哪知世事難料!”馬卓也不是第一次有把柄落在吳晨手裡了,債多了不愁,一點羞赧之色都沒有,反而振振有詞,“走,老地方,你請客!身上一分錢都沒了!”

    所謂的老地方就是他們學校後門的下渡村,本來是一個小城中村,後來都蓋起了出租屋,就是那種俗稱的“握手樓”,專門租給學校的學生。上面出租,沿街的一層就開滿了各種口味的小館,川菜、湘菜、東北菜、潮菜、湛菜……,小巷子裡則是密佈著各種小書店、打印店、網吧、碟店,其間居然還有幾家成人用品店。

    慢慢的,那裡就聚集了同居的、考研的、剛畢業找工作的,加上在校吃膩了食堂的,每天人聲鼎沸,生意興隆,成了他們這些窮**絲學生的樂園。在校期間,吳晨跟馬卓沒少去那裡腐敗,特別是小湘館,更是堪稱他們的御用廚房,吃出感情來了,每次去都不用點,老闆娘就能幫他們上菜,畢業後回學校打球,晚餐也必定是在那裡吃的。

    “我靠!能不能別混得這麼慘啊,你看別人創業的,個個人模狗樣,氣高志昂的,怎麼到你這,就這麼落魄了?!”吳晨正好也餓了,趕緊攔個的士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36
第51章 文山公印

    吃完晚飯,吳晨又取了一萬塊錢,借給馬卓周轉,這麼個能折騰的人,混成這樣,他心裡也怪酸酸的。

    回到家,洗了個澡就睡著了今天一天可把他累壞了,處於亢奮時候還不太有感覺。

    這一覺睡得很是深沉,並沒有什麼關於未來美好生活的夢境出現。等到吳晨從床上爬起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吳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透過窗簾,窗外的天色有些迷濛,人睡得懶了,也不煮粥,爬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下樓到小區門口吃早餐,這一排街就有幾家小飯館,腸粉、小籠包、粥等等應有盡有。

    吳晨在一家小吃店坐下來,要了一碗粉條外加一籠蒸餃。老闆娘照例加了點香菜在粉條裡,端上來時候還囑咐了一句“小吳啊,多吃點,看你瘦的!”語氣裡頗多的關心,聽在吳晨的耳中,倍感親切。

    需要上班的時候,他為了趕時間,都是回到單位再吃。週末倒是經常來這裡吃,早就熟悉了,老闆娘姓陳,年近四十,也是吳晨老家人,和他的丈夫一起在這裡開了這家小店,生意還可以,家中還有一對兒女,正在上學,一家子的生活,就全靠著這家店了。吳晨經常一個人來吃飯,陳大姐倒是跟他不客氣。

    早餐下肚,吳晨感覺很滿足,施施然的走回宿舍,路上碰到同單位幾個女孩子嘻嘻哈哈的下來吃早餐,就打了聲招呼。其中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女孩子,跟吳晨是同一年進來的,兩人都是單身,剛開始,同事們老拿他們說事,吳晨也動過心思,主動接觸了幾次,見那女孩一直不咸不淡的,也就不了了之。

    回到宿舍,剛進門,徐志飛就跟著進來了。這傢伙,一般都是晚上才會過來坐一坐,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有什麼事。

    “我剛碰到徐一凡了,你不追下去吃早餐?”吳晨戲謔的說道,徐一凡就是剛才那個女孩子,徐志飛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嘮叨過,從他的嘴裡出來,徐一凡就成了嘴好、腰好、腿好的三好女生了,每次徐志飛說的時候,總是一臉的豬哥樣,似乎他品嚐過一樣。

    “哈,開玩笑!哪裡輪得到我們啊,那是大領導專用,非賣品!想想就行啦,真要動了心思,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徐志飛打了個哈哈,這種事也是半真半假,吳晨懶得打聽,他就動過心思,也沒見怎麼死嘛!自行燒水衝茶,這大清早的吃完早餐油膩得很,喝茶最好。

    這種話徐志飛也只在吳晨這裡說,這哥們嫣兒吧唧的,但是講義氣,不八卦,什麼東西到他這裡就算倒進下水道,連個響都沒有。

    徐志飛看著像個大炮嘴,其實心裡很清楚,說話對象都是很有針對性的。如果真是個二愣子,他也不可能得到單位裡某個大頭頭的青睞。

    單位裡的人都知道,徐志飛經常去那領導辦公室拿煙抽,全單位唯一敢在那領導不在的時候,進他辦公室自己拿煙抽的,也就徐志飛這個科級幹部了,這中間差的可不是一級兩級,能跟領導處成這樣,誰敢說徐志飛是個沒腦子的莽夫呢?

    “知道不?下周又要開始公選了。”徐志飛見吳晨一副死人樣,就給他放了個重型炸彈,結果發現吳晨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真是鬱悶啊!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吳晨擺弄著茶具,他是真心不太關心。在他看來,這種事情,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不管什麼形式的選拔,都不會落到他頭上。

    “就煩你這副吊樣,你就那麼不上心?這次可有八個副處的名額!八個!是副處!不是副調!”徐志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種大規模公選的機會可不多,一般來說,副處是崗位有空缺才公選的,選出來直接就是實職,而副調研員則是編制空缺就提拔,因為不是實職,雖然待遇等同副處,權力差得不是一點半點,有時候一個副調的實權,還沒有一個作為處裡分組組長的科長大呢。

    “上心又能如何?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這種炮灰,到時候認認真真走過場就是了。來,喝茶。”吳晨慢悠悠的說道。

    所謂公選,就是積累到一定時間,單位裡由於人員流動或者退休,出現一些領導崗位空缺,就統一拿出來,在單位符合條件的員工裡公開選拔,一般分筆試、公開演講、投票、黨組會決議幾個步驟。

    現在直接任命領導職務的形式已經很少了,除非個別需要“特殊提拔”的,否則都通過公選,走組織程序是最安全的。

    副處級的公選,一般都是在副調研員、主任科員(科級)以及任職滿一定年限的副主任科員(副科級)中選撥,徐志飛跟吳晨都是主任科員,自然是滿足條件的。此次有八個名額,那機會就很大了。

    要說吳晨一點無所謂也不現實,不過他也清楚,有時候,所謂公選不過是換一種方式,把程序拉長搞複雜,走個流程而已,其實要提拔誰不提拔誰,基本都是事先有預定,沒有重大變故,結果就不會有太大意外,組織意圖必須得到貫徹,這是壓倒一切的總綱。

    “我是決定報名參加了,把握還是比較大的。”徐志飛喝了一口茶,想了想說道,一臉你懂的,“不過建議你也報名,照你的能力,前面肯定沒問題,這段時間再走動走動,說不定能爭取上。”

    吳晨知道徐志飛這麼說,是有心利用自己的關係為吳晨跑一跑了,心裡很是感動。工作這幾年,他過得比較鬱悶,還好身邊有李哥跟徐志飛兩人在。李哥是個老好人,人熱心,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請教他。徐志飛脾氣衝,卻也能處得跟兄弟一樣,這就是緣份!

    要說在單位裡,他們這樣年紀、級別、工齡各方面都相當的同事之間,競爭很激烈,也只有徐志飛才會跟他說這番話。

    要放在之前,吳晨或許會去爭取,不過經過昨天一天,現在他的想法就有些複雜了,以後是否還會繼續走這條路都難說,實在沒有什麼鬥志。

    徐志飛又鼓動了一會,感覺就是在對牛彈琴,氣鼓鼓的走了。

    吳晨受了徐志飛的鼓動,一邊喝茶一邊思考接下來的道路,不外乎就是繼續當公務員,或者出來做生意搞收藏什麼的。

    他是學金融出身的,最後連各種分析模型都用上了,將各種因素代入參數中,一上午搗鼓下來,結果非常令人沮喪!所有的指標導向,歸根結底只有一個結論:有異能還去做公務員,那純粹就是傻逼!

    吃完午飯,午休了一小會,吳晨決定不再去傷那腦筋,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吧。把心事放下,乾脆拿出那個根雕,搗鼓起來,從昨天回來,到現在都沒好好看過這個東西呢。

    他先探視了一番,發現裡面是一塊有點不規則的黃褐色石頭,似乎還壓著一張皮革或者厚紙張模樣的東西,只是苦於沒找到打開的辦法,這得是什麼神人做的啊,也做得太牛X了吧!

    “哎呀,真是笨!”吳晨突然敲了自己腦袋一下,自己怎麼放著異能不會用呢,老記得看裡面的東西了,忘了還能搜索根雕本身,既然是後期做成的,肯定不是一個整體,外表找不到縫隙,木質內裡總有裂縫吧!

    他精神一振,一寸一寸的沿著根雕的木質探視進去,終於在壽星的手杖跟身體結合的地方,找到一條肉眼根本無法看出來的縫隙,這嵌套工藝太牛叉了。

    吳晨不禁歎服!此處的雕刻,在工藝上本來就很曲折複雜,再加上外層的塗漆,天衣無縫啊!這麼多年,經手過這個根雕的人一定不少,其中肯定有人也會察覺到它的重量不對,卻沒人發現它的玄機,這才能被吳晨得到了,難怪說留下的都是精品。

    發現秘密是一回事,如何打開又是另一回事,直接撬開倒是可以,不過像復原就難了,吳晨還是有些捨不得,多年的收藏愛好,令他對破壞古物有一種心裡負擔!

    無奈這個根雕,並不是用機關控制的,當時做的人可能就是為了藏東西,一旦拿出東西來,這根雕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折騰了半天,吳晨還是年輕人心性,最後在好奇心驅使之下,決定打開來看看。

    他先用刀片沿著縫隙劃開一道口,再慢慢撬開,根雕在裂開的時候,散落下一些軟綿綿的細小的灰塵,也不知道酥鬆的木屑,還是當年塗抹上去防潮的東西。

    撬得差不多,吳晨先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張微褐色的摺疊紙張,上面隱約畫著一些線條跟圓圈,看著似乎是地形圖,就先放到一邊。

    又掏出一塊不規則梯形的黃色石頭來,邊角打磨得極為圓潤,跟根雕體內鑲嵌得很緊,難怪搖晃的時候絲毫聽不到聲音。

    吳晨花了很大力氣才掏了出來,入手就覺得嫩滑溫潤,有如嬰兒皮膚,非常舒服。

    再拿在手裡仔細端詳,通體明透,有點像凝固的蜂蜜,潤澤無比,表皮有密如織網的紋路,疏密有致、條理不亂,如新出蘿蔔去皮。

    什麼玩意?難道是田黃?可是田黃好像要到明末清初,才逐漸引起重視,到了乾隆爺年間才名聲大噪的啊。

    吳晨憑著平時看和大人收藏節目,積累下來的那點可憐的知識,實在沒法分辨出是什麼東西。

    再翻開底下,發現居然是一個印章,上面四個篆書,吳晨清理了一下,仔細辨認了一番,似乎刻的是“文文山印”,頓時嚇了一跳!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36
第52章 進京彙報

    在朝山地區,文山公誰不知道啊!

    朝山兩大神,韓文公跟文山公啊,吳晨打小就可沒少見到他們的祀祠。

    這真是文山公的印章?還是歷史上有跟文天祥重號的人?如果真是文天祥的印章,又怎麼會藏在根雕裡?

    吳晨想到頭大,最後決定還是得請教專家,自己連那四個文字,是否真的就是“文文山印”,都不能確定呢!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方印章收好,因為找不到合適的盒子,最後裝在一個裝移動硬盤的那種小絨布袋裡。

    回過頭來,吳晨輕輕的打開那張厚紙張,他怕放了這麼久了,紙張風化,所以特別小心。

    這張紙有點像牛皮紙,只是顏色沒有那麼深,摺疊得挺仔細,看起來,並不是用來包那方印章或者墊角料。

    打開來後發現,上面簡陋的畫著一些山、水和道路,竟是一張草圖,看上去還有幾處標示X的地方,好像是山寨或者城池。不會是行軍圖吧?吳晨心裡暗暗奇怪,真要是行軍圖,只怕也只能熟悉地形的人才看得懂!

    奇怪的是,看這筆畫跟存放方式,應該不是在緊急之下的匆忙之作,作畫之人似乎也有一定的造詣,寥寥幾筆就能大致看出山川走勢,有此功底,為什麼要畫得如此簡陋?

    吳晨左右看了許久,還是沒有頭緒,不禁搖了搖頭,術業有專攻,看來自己以後還真得多結識一些業內人士!

    他把這三件東西,根雕、石頭、紙張一一擺了開來,通過寶光判斷,三者之間的時間間隔應該很短,差不多都是橙黃色。只是這三者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呢?

    直搗弄到了晚上,吳晨暗嘆一聲罷了,與其自己這樣瞎琢磨,還是想想怎麼問人吧。這塊根雕,他自己基本可以斷定是明早期朝山地區的作品,現在最主要是是弄清楚這塊印章的來頭,至於那張“地圖”,在沒線索之前,還是不能示之以人!

    思來想去,這行當,除了孔四這個不靠譜貨,就只能找田老爺子了。這老爺子見過兩次,為人風趣,造詣也很深,就是不知道對印章這種東西在不在行?

    “在幹嘛呢?沒破壞你的好事吧。”吳晨拿起電話,給孔四打了過去,在電話裡聽到孔四喘著粗氣,登時就想歪了,這哥們可真夠早的,這才幾點,就開始幹活了?

    “想什麼呢!哥們正在練功!”孔四噗嗤噗嗤的說道,一副勤奮好學的口吻。

    “嘿嘿,是該好好練練。明天有空不?跟我去拜訪下田老。”吳晨也不跟他糾纏這個,直接就問道。

    “哦,是不是淘到什麼寶貝了?”孔四一聽就來了勁,吳晨是個福將啊,上次叫上他就讓自己撿了個大漏!要不是他鼓動,自己就要跟那個東西擦身而過了!

    再說要是換成另外一個人,碰到這樣的情形,只怕當時就不說破,回頭自己再去收,這種事在行內多著呢,何況吳晨跟自己當時才見兩面!這也是他一下子就把吳晨當兄弟的原因,人品好!

    “你激動個啥球!”吳晨笑罵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寶貝,看不懂。對了,你知道田老對於印章有沒有研究?”

    “這個…”孔四遲疑了下,想了想,“還真沒注意,以前也沒聽他講過關於印章的,不過他那裡倒是也有收藏了一些私章,應該還是有研究的。你放心,田老知交遍著呢,各個領域的都有,就算他自己對這一方面不在行,也能幫你找到人鑑定!”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爭取早點下班,一起去拜訪田老!”吳晨聽孔四這麼說,心裡有了底,兩人就約好時間,掛了電話。

    ……

    第二天,吳晨帶著東西去上班,卻讓黃智超一個打電話叫了過去,通知他收拾一下東西,下午跟他一起進京彙報。

    黃智超也是剛剛收到的通知,南山風電項目的招投標出了些問題,這是一個利用外資的大型風電項目,由省級國有電力部門承辦,卻是他們單位主導的,現在出了問題,上級自然得問問情況。

    吳晨有點鬱悶,這也太突然了吧。不過也沒辦法,只好回到辦公室,先給孔四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約好的事只怕要過兩天了,讓他順帶著跟田老致歉。

    掛了電話,吳晨先預定了兩張下午的機票,跟京城的酒店房間,然後打開電腦調出項目相關文件,又過了一遍項目的內容跟進展,以及招投標有關的文件及規定,把一些重要的內容打印了兩份放進公文夾裡帶著,這才跑回家收拾了行李,回到單位吃完午飯就出發了。

    兩個多小時的飛機到了京城,出了機場吳晨見有車來接,有些奇怪,一般他們來到京城都是打車去酒店,就他們這個級別,可沒有這麼高的待遇。

    聽黃智超跟對方的談話,才知道是風電項目單位的副總,姓李,吳晨沒見過,申報材料時見過對方的侯總,後來接洽的人主要是項目總監林總。

    這個李總他是第一次見,聽對方跟黃智超的談話,雙方應該是比較熟絡的。

    出了機場,一路堵到酒店。黃智超跟李總在車裡也沒有詳聊,簡單的說了幾句項目的事,其它的都是關於京城的見聞。

    吳晨也不插話,默默的想著,這次只怕沒有那麼容易過關,一百多億的招投標,又是涉及利用外資,一旦出事則必然是大事,只是此刻還不知道是什麼環節有問題,從黃智超的言行舉止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這是比較諷刺的,彙報材料需要他準備,但是具體出了什麼問題,他都不知道,正常來說,在這種情況下,項目單位是應該先跟他們省級部門彙報清楚情況,統一口徑,再向上級彙報的,可能這個步驟在他請假期間,對方直接跟黃智超聯繫了。

    吳晨見黃智超一直沒有跟自己提起,也就不問。作為負責項目審批的經辦人員,他暗自理了一遍在審批過程中自己是否有違規的地方,只要符合程序,自己就不會太牽涉其中。

    見後座的黃智超跟李總談笑風生,吳晨拿起手機來,偷偷給徐志飛發了個短信,早上走得太急,沒來得及打聽,徐志飛跟部委裡的某些領導也是很熟識的,他應該能打聽到,項目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發完短信後自己苦笑了一聲,作為經辦人,居然在緊要關頭完全懵懂,需要向徐志飛這樣跟項目完全不搭的人打聽情況,看來自己真的不適應在這個體制內混,很多能力是自己所欠缺的。

    酒店是由原來南越省的駐京辦改造而成的,有些年頭了,雖然經過重新裝修,也掩飾不了它外部的老舊跟內部的逼仄感。

    吳晨回到房間,還沒放下行李,徐志飛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開口就說短信裡說不清楚,然後把瞭解到的實情跟吳晨說了,事情並不複雜,但是卻把吳晨雷得一愣一愣的,這些傢伙也太大膽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南山風電項目是省裡順應新能源的產業政策,重點支持的一個項目,由省能電集團承辦,為此,省裡著力支持,通過國家部委爭取到了世界政策銀行貸款,屬於國家主權外債項目,項目計畫在省西、北共建7個大型風電場。

    此次招投標主要是為幾個風電場購買風機等設備,總額超過一百億,因為是國際金融組織貸款項目,招投標結果必須經過國金組織的確認。

    等到招標結果出來,材料送到外方之後,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中標方是南越省一家百強企業,以做風電設備聞名,而招標方省能電集團這幾個老總,大都是中標方的大股東!

    明眼人都知道這其中的道道,招標書中帶有多條明確偏向的條款就算了,更離譜的是為了規避國外設備商,中英文標書都不一致,這就是奇葩了,聞所未聞!

    按理說這類項目的招投標應該是報送省財政系統前審的,並不歸吳晨他們單位審核,所以驚愕之下,也鬆了口氣,雖然他們單位作為該管單位,也會負有一定的領導管理責任,不過這件事中沒有明顯的責任。

    吳晨就不太清楚黃智超為何要參合進去,像這樣“弱智”的錯誤兼職就是在侮辱上級部門跟國外金融組織的智商,最好的結局就是廢標重招,如果有關部門介入調查,不知多少人從此告別自由。

    稍微整理了一下,吳晨就到黃智超房間報到,對方李總也在,三人稍微談了一下項目的事情。關於項目內容本身,吳晨是比較清楚的,現在知道這件事情,再看這位李總,就有些嘀笑皆非的感覺,按理說一群能坐到這個地位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等了一會,對方候總跟林總也到達,幾個人下樓吃飯,幾杯酒下肚,氣氛熱烈起來,開始談論明天的安排。

    總的來說,就是兵分幾路,有關部委都跑跑,其中候總跟黃智超他們這一路就專門跑他們這條線。

    這中間都沒有吳晨什麼事,他就是個活的資料庫,在需要的時候提供一些數據跟細節,當然還有拎包擋酒等等功能,不過後面這些功能,向來都讓他自動屏蔽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36
第53章 西單偶遇

    吃完飯,吳晨回到宿舍做PPT。不管如何,明天去彙報,總需要個開場白,至於後面的戲肉,就看黃智超表演了。

    因為晚上吃了唰羊肉,吳晨做了一會PPT,覺得口渴,今天走得急,沒帶茶葉,想到下面大堂有個茶座,就決定奢侈一把,卡里有錢心裡不慌啊!放在以前,那裡捨得去這種動不動就幾百塊的地方花費。

    吳晨穿著酒店拖鞋到了一樓大堂,剛出電梯就看到門口圍了一群人,中間讓開一條道,走進來一排人。

    仔細一看,原來是省裡主要領導范知民同志,只見他滿臉討好的笑容,扶著一位老者,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一個婦女,目測是他的夫人,也扶著一個老婦人。

    吳晨是知道省裡領導到了京城公幹,大都住在這裡上面幾層,不過從來沒遇見過,這次一下子碰到主要領導,一開始還是有些好奇跟緊張的。

    等到那一群人上了電梯,吳晨回想起剛才那個場景,突然覺得仕途其實就是一個江湖,所謂一入江湖歲月催,一輩子都沒自由,所謂人上有人,山外有山,不管是誰,概莫能外。

    這一想就有些落寞,再無心回去幹活,一看時間還早,回到房間換了衣鞋一個人出去逛街了。

    不遠處就是西單一帶,走在街燈下,走進暖風裡,吳晨很快就融入了滾滾人流。

    幾個大的商場他是不去的,剛到廣府上學那會,有時候週末就跟大牙他們,跑到大商場門口蹲著看美女,對這些大型MAIL覺得很新奇,現在見多了,感覺到哪都一樣,難得到京城,自然是要逛逛胡同小巷。

    不過西單這一帶,也沒有那種幽深古樸的胡同,吳晨將就著隨著人群在各種小巷裡瞎逛悠,看各種美食店、精品店、雜物店,感受著夏夜的氣息。

    逛了一會,吳晨逛進那家專賣各種小石頭的精品店,剛進門就見到一個小女孩趴在櫃檯挑東西,瞅著眼熟,似乎在飛機上見過。

    當時他還挺驚訝的,怎麼有長得這麼精緻的丫頭,這要長大了還得了!不過當時也只是匆匆一瞥,位置又不是在一起的,落座後他就睡著了,沒想到在這裡又上。

    吳晨就走到邊上的小櫃子,裝作看東西,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女孩,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烏黑的秀髮披灑下來,一邊各編著一條小小的辮子,上面紮著兩個的粉紅色蝴蝶結,精緻如畫的小臉,挺直的鼻樑有如玉琢,可愛十分。

    小丫頭穿著一件寬鬆的淡粉色小背心,將她並不十分豐滿的胸部勾勒得恰到好處,下身一條紅色花邊的小短裙,露出兩條蓮藕般粉嫩的細腿,腳下穿一雙淡紅色的小皮鞋,顯得悠閒又俏皮。

    吳晨正在欣賞著這個外表非常可愛的女孩,奇怪她怎麼一個人出來逛街,應該是個中學生吧,這個年齡一般都是三兩成群的同性扎堆,青春叛逆期麼,很多話題都不好跟家長說,閨蜜很重要啊。

    他也是沒打算去惹人家的,心裡多少有些害羞,主動跟女孩子搭訕這種事還真沒幹過,再者看這丫頭的長相打扮,也是大家裡出來的,別自討沒趣。沒想到他不惹事,倒有惹事的人來了。

    也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得兩個年輕小男孩,也都十七八歲年紀,穿著嘻哈風格裝束,頭髮剪得跟韓國明星似的,進門看到這小女孩,頓時兩眼發亮,看了看四周,見著女孩似乎是自己一個人,就走過去糾纏起來,其中一個圓臉的小男孩更是一臉豬哥樣,嘴巴就差湊到女孩的臉上去了。

    “找死呢!滾蛋!”小丫頭毫不客氣,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衝著那兩個男孩就是一聲“大吼”,氣勢洶洶的樣子伴隨著稚嫩的聲音,差點讓吳晨跌破眼鏡,這丫頭看著文弱甜美,怎麼這麼彪悍呢。

    “嘻嘻,要不一起滾啊,妹紙…”那兩個男孩估計也是老手了,臉皮倒不薄,繼續嬉皮笑臉的糾纏著,那個圓臉男孩伸出手來就要去拉那個女孩。吳晨皺了皺眉頭,怎麼每次美女出場都這麼狗血?和諧點不成麼?

    “哎,小妞,識相點!乖乖陪天少好好玩玩唄。”另一個稍矮一點的男孩,見女孩的身體往後躲了一下,指了一下圓臉男孩,得意洋洋的說道。

    “切!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啊,我叫你們快滾!”小丫頭一臉的不屑,“等我哥來了,你們可就走不了!”說完望門口望瞭望,二哥那死人怎麼還沒來,回頭得找他好好算賬!

    她心裡生著氣,收回的視線卻落在吳晨的臉上,跟吳晨對了個正眼。吳晨不知道她是不是認出自己來了,上飛機的時候,自己看了她幾眼,小姑娘可是“哼”的一聲,很驕傲的給了自己一個白眼,弄得自己很尷尬。

    “哥~你怎麼才來!”對視了幾秒,吳晨見到一絲壞笑,慢慢的從小姑娘的嘴角蔓延開,然後就聽到一聲嗲嗲的聲音,吳晨心裡苦笑,這算被抓壯丁麼?算了,本來自己也是要管的,靠在櫃檯上的身體就站直了起來。

    這京城之地,魚龍混雜,吳晨一向是不多管閒事的,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小姑娘吃虧,說不得了,速戰速決吧,打完就跑,好漢不留名,留名非好漢。心裡打定主意,挺了挺胸,微笑著湊上前去。

    那兩個男孩扭頭見吳晨走了過來,雖然見他個頭比自己大,心裡卻是不怵,那圓臉男孩就指著吳晨說道:“你幹啥的!”

    另一名男孩子也怪笑著說道:“小子,識相點自己滾蛋!知道我們天少是誰!”說著報了一個某著名歌唱家的名字。

    “我X!”吳晨可不管那些,過去一把抓住那個天少的手指,順勢扭了一下,只聽到一聲慘叫。

    “滾!什麼玩意!你爹就是李剛也沒用!”真要是李剛的娃,他可不怕,李剛也就區區一個副局長,就算是地頭蛇,自己搞完就跑,行不留名,坐不留姓的,難道還能跑廣府咬自己!

    他擔心的是,萬一不小心弄到哪個豪門的紈褲子弟,才叫一個麻煩!

    不過對方既然報出父母的名號來,那就不用怎麼擔心了,真正牛逼的豪門子弟,是不需要大叫大嚷的。打牌子報字號?小家子氣!村裡小孩打架的時候,問候的可都是對方父母,傻X才會喊自己老爹的名字呢!

    這種地方,他也不想糾纏,趁著那個叫什麼天少的捂著手慘叫,另外那小子還在發愣的空當,吳晨拉著小姑娘的手就要往外走。

    小丫頭卻不急著走,剛剛給她哥打了個電話,馬上就到了呢,當下站在那裡撅著嘴巴,很不屑的說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XXX的兒子,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是不是?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調戲良家少女!”

    吳晨因為不敢太用力,拉不動這小丫頭,聽到她一副大人口吻,配上那嬌小俊俏的模樣和天生有點嗲的聲音,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姑娘對他的拆台也不在意,雙手抱胸,笑吟吟的望著天少他們,擺出了一副瞧好戲的架勢。

    吳晨見她這樣子,心裡直呼,小妹妹!用不用給你搬個板凳啊!不帶這麼坑人的,此刻不走,等會就難辦了。

    “你……你……你他媽的找死呢吧!”另外那個男孩反應過來,衝著吳晨就罵起來,一邊罵一邊四周找武器,心裡暗暗後悔不該把刀具放在車裡,見旁邊有個立凳,衝過去就要抱起來。

    吳晨自然不會傻乎乎的等他拿武器,墊了一下步,一個直踹,把那傢伙跟凳子一下踹倒在地。

    這傢伙太不扛踹了,連個小偷都比不上,真實個熊孩子,就這鳥樣,還敢出來招搖!吳晨搖了搖頭,回頭催促小丫頭,“還不趕緊走?警察來了就麻煩了!”

    他心裡還是清楚的,在別人一畝三分地裡,隨便弄個鬥毆傷人什麼的,都能把你整慘了。

    “操……”天少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頭,這十幾年來仗著父母,欺男霸女的,進入青春叛逆期後,更是禍害了不少少女。

    兩年前,他才剛剛因為強行跟未成年少女發生關係被刑拘,後來在父母的奔走下,改了年齡,居然以未成年人保了出來,更是自以為是,行事肆無忌憚。

    手指那股鑽心的痛楚過去之後,天少怒火衝天,不管不顧的衝了上去,還沒罵完,被吳晨直接一個大巴掌扇得差點轉過身去,楞了一下,清醒過來,掏出手機一邊打一邊喊:“丫有種別走!弄死你!”

    耽擱了不少時間,吳晨怕警察已經到得差不多了,對小姑娘說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走了!”

    吳晨說完也不管了,自己轉身就往外走,兩步竄到門口,迎面碰到一個男子,兩人撞在一起,吳晨沒防備之下,“噔噔噔”的被撞退了好幾步,只覺得胸口氣血翻騰!

    只見一個剪板碎頭的男子站在門口,一臉怒氣的瞪著自己,歲數跟自己差不多,比自己略高,將近一米八的個子,身上隨便穿一件寬體t恤,下面是一件休閒七分褲,一雙紅色的耐克運動鞋。

    “我靠!”吳晨沒料到節外生枝,見對方一副精幹的樣子,自己肯定不是對手,被堵在這店裡,跑都沒地方跑,不由得暗暗叫苦。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37
第54章 徐家兄妹

    “沒事吧?”小姑娘見吳晨皺著眉頭捂著胸口,還真怕他受傷了,湊過去扶著他的肩膀,關心的問道,見吳晨搖了搖頭,嘟起嘴扭頭對著進來那青年不滿的喊道,“哥,你不會小心點啊!”

    小姑娘可是真有點心疼的,她哥的身手她可是知道的,自小調皮搗蛋,父母為了管束他,請了很多民間師傅教他武術,那一身皮骨可是從小摔打出來的,後來為了防身,又學了跆拳道、散打什麼的,剛才這一撞要是用上勁,只怕吳晨沒防備之下已經受傷了。

    那青年緩緩踏步進來,見小妹居然扶著一個陌生男人,那人自己從沒見過,看年紀也不會是她同學,不禁好奇的“咦”了一聲,待見到小妹責怪自己,知道自己搞錯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嘿”了一聲,剛才看到裡面亂糟糟的場景,也沒多想。

    不過他馬上就想起來,有人敢欺負自己小妹,當下雙目一瞪,走到了小姑娘身邊,“怎麼回事?”

    “他們想欺負我!”小姑娘指了指那兩個傢伙,她見哥哥來了,心裡大定,又拉了拉吳晨說道,“不過已經被他揍倒了。誰叫你來得那麼晚!英雄救美這種戲份都沒搶到。”

    “哥們,沒事吧?”那青年嘿嘿一笑,有些歉意的對著吳晨說道。吳晨翻了下白眼,還沒事呢,剛才那一撞差點岔氣,這哥們,能不能不要跟電影裡的警察一樣,每次都等到事情結束,片尾曲響起來的時候才趕到!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要緊,“沒事,不過我們得趕緊走了,那傢伙叫什麼天少,是那什麼藝術家的兒子,只怕會有麻煩!”

    那青年卻是不急,一副篤定的樣子,衝吳晨點了點頭,示意他不用害怕,這才對那個叫天少的說道:“喂,小子,過來!”

    天少捂著臉,吳晨剛才這一巴掌抽得狠,現在還火辣辣的疼,現在見這傢伙體格更強壯,頓時驚恐,色厲內筷地叫道:“哎,你要幹嘛!知道我爸是……、我爸真的是……”

    “知道,資深藝術家嘛!來,乖,今天二哥替他管管兒子!”這話說的吳晨差點吐血,什麼德行!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這哥妹兩個年紀不大,怎麼就那麼愛替人操心呢!

    “你又是哪根蔥!……”天少話沒說完,“啪”又挨了一巴掌,這下力道極大,整個人扭著身子就倒下了,只聽見那青年罵道:“小崽子,年紀輕輕的學誰不好,學人坑爹?滾!”

    天少好不容易爬起來,撒丫子就往外跑,邊跑邊帶著哭腔喊:“你丫有種留個姓名!”,心裡直怪那幾個哥們不仗義,剛才打電話明明就在附近,卻半天見不到人,今天這面子算是載到家了!那稍矮一點的男孩早就想跑了,見老大走路,跟著屁顛屁顛也跑了。

    “哥哥好棒!”小姑娘拍著手,蹦蹦跳跳的來到走到那青年身邊,又轉身對吳晨說:“介紹一下吧,我叫徐蕾,這是我哥,叫徐東。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大色狼。”

    最後一句說的徐東一愣,原來鬧半天,妹妹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啊!至於色狼什麼,看對方樣子也不像,自己這個妹妹他知道,比自己還胡鬧。吳晨有些尷尬,今天鬧了這麼一出是非,本不想留下名字,不過見他們哥妹倆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也報了自己的名字。

    “謝謝啊!走,哥們請你喝一杯去!”徐東見店舖裡幾個售貨小姑娘一臉花痴,門口圍了一群學生模樣的,也是十分崇拜的表情,心裡有點美滋滋的,話說哥可是很久沒當“英雄人物”了!不過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他雖不怕,卻也嫌麻煩,主要還是怕家裡那頭老虎知道了,回頭又要挨訓,這麼大個人了,又沒受虐狂,能少一事時一事。就拉著妹妹的手,對吳晨說道。

    “成啊!”吳晨也是個爽快之人,而且見對方英氣逼人,做事利落,當下便不推脫,只說了不能喝酒,明天還有正事要干呢。

    三個人出到外面,找了一家稍微僻靜一點的咖啡屋,坐了下來。聊了一會,吳晨越發感覺對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天生骨子裡一股霸道,不過待人處事卻很到位。當然別人沒說,他也不會傻乎乎的去問。

    徐蕾這個小丫頭顯得特別興奮,把剛才的事情當成了一間趣事,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大通,大致跟吳晨說了自己的情況。別看她年紀不大,正經已經是高中畢業,參加完高考,就一個人到處瞎玩,反正他們這種家庭,學校隨便挑,何況她成績本來就不錯的。

    這幾天她去南邊兜了一圈,剛從港府飛回來,正好經停廣府,才遇到吳晨。在家裡吃完晚飯後,就呆不住了,喊著要出來接地氣。母親拿她沒辦法,膝下就這麼一兒一女,偏偏兒子整天不干正事,倒是這個女兒自小乖巧,自然是捧為掌上明珠,這高中畢業,也算成人了,多出去走走也好。

    小丫頭回來得急,要好的小同學剛好有事,只能磨著哥哥陪她來,徐東那裡有這閒功夫,好歹也是這四九城一大紈袴,他還有個堂兄,數下來他排行第二,在這京城頂層紈袴圈,說起鼎鼎有名的徐二哥,誰不知道?至於哪種所謂的“京城四少”“天少”各種少,簡直就是個笑話。

    徐東早年間胡鬧了一陣,把父母氣得不行,這幾年年紀漸大,有了自己的愛好,喊著拜了城裡有名的鑑賞家馬老爺子學古玩,整天搗鼓自己的事,今天協會正好有個活動,只好跟小丫頭說晚來一會,讓她自己先逛,沒想到就出了這麼檔子事。

    “以後不要胡鬧啦”徐東見徐蕾沒有吃什麼虧,特意叮囑了一句,不過說話的語氣怎麼聽著那麼虛呢。

    果然徐蕾便撅起了紅艷艷的小嘴,嘀咕道:“誰胡鬧了,本來想讓你陪我挑個禮物給奶奶,你不是行家麼?是不是又去什麼什麼協會了?”

    “你要挑禮物怎麼跑這種地方來了,要什麼跟哥說呀,我幫你弄就是,這裡能有什麼好東西!”徐東嘿嘿一笑,摸摸後腦勺,他也覺得自己教訓妹子胡鬧這一點很不成立啊。幾年前他胡鬧夠了,就想找點正事做,開了個聽雨堂搗鼓古玩,家裡人是不贊同的,斷了他經濟來源,日子可是過得苦巴巴,徐二少又是個好面子,朋友賙濟這種事幹不出來,沒辦法只能偷偷把店面關了,私底下的活動可沒少,很多時候都得靠徐蕾在家裡幫他打掩護。

    “切,你那些個東西,真假還不知道呢,就是真的我也不送,免得被奶奶說浪費。再說了,禮物講究的是心意,自己慢慢挑出來的,才是最好的。”徐蕾連連搖頭,兩條小辮子晃個不停。

    小姑娘說完,覺得不能冷落了“救命恩人”,對吳晨說道:“我跟你講個故事啊!我哥…”剛起了個頭,徐東老臉一紅,趕緊喊停,這丫頭擺明是要揪出自己的糗事啊。

    吳晨見徐東那模樣,一陣好笑,就說道:“古玩這行當,偶爾打眼也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輩們也不可能保證不打眼。”

    這話說得徐東眉開眼笑,大有知己之感啊。徐蕾可不干了,你是我的人好吧,到底站哪邊的,白了吳晨一眼,氣鼓鼓的喝她的飲料。

    吳晨跟徐東講起古玩的事情來,聽著聽著,還驚訝這徐大公子真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人,自己那半桶子,在他面前都拎不出手,慢慢的就變成他和徐蕾兩個聽徐東講故事。

    徐東講得一臉興奮,手腳並用,繪聲繪色,真讓人懷疑可以去天橋說書了:“你還別說,身邊就有這麼一件事,為尊者諱,名字咱就甭說了,我這長輩也算是個成功人士,生意做的很大,這幾年許是寂寞了想提高點檔次,沒事也搞起收藏來,這行當,有雄厚的財力做後盾,起點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

    這話吳晨很認可,就算自己有鑑別的能力,買不起也是個零,看著拍賣會上價格節節升高,只能徒喚奈何。

    徐東見吳晨聽得直點頭,接著說道:“要說這長輩也是多年順風順水下來的,心氣兒自然高,入行的時候,就豪言要再這行做出點成就來!他人也刻苦,看了很多書,結識了很多名家,卻只為學習交流,為了鍛鍊自個的眼力,事前從不託人掌眼。沒事就到潘家園這些地方逛去,偶爾也學人淘淘老宅子,玩得不亦樂乎,你想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那裡還有老宅子可淘,那都是雷啊!”

    “這些年下來,東西沒少買,可按馬老的說法,他那叫固體垃圾收集。得,別瞪我,這不是我說的,馬老說的,呵呵。”徐東對妹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是無辜的,小丫頭肯定知道他在說誰了,背後說長輩壞話,這要讓爸媽知道了,回去又得一頓訓。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 15:37
第55章 天生貴胄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說那一次他去鄉下收古董,想買老鄉家的碗,卻買了他們的貓!”徐蕾搶著說道,樂得自己咯咯直笑。吳晨一陣無語,這麼低級的故事得是什麼時代的事啊,那位倒好,還被這種騙術給騙了,看來一招鮮還真的有市場。

    “當然不是!那是這行當新興時才有的事了,當年你還在穿開襠褲呢。”徐東說得小丫頭滿頭黑線,這個二哥真是不靠譜,人家都多大了,還說開襠褲,也不怕人家害羞。

    “這兩年吧,有一次這個長輩跟人去淘老宅子,就在建國門外那一片,現在不都建成世貿了麼?當時有幾條小胡同還沒拆,這長輩在逛潘家園的時候,聽到風聲,說那裡有年頭的東西可不老少,很多小販都去那裡淘,就動了心思,去那裡逛了半天,沒找到什麼值得出手的貨。”

    “剛要回來,見前面一個宅子裡出來一個人,見到那長輩神情錯愕,打了個哈哈就匆匆走了。大家雖然不是很熟識,只是點頭之交,但都是搞收藏的,怎麼今天行為有點怪異,那長輩覺得怪異,就進去看。”

    “這樣也進去啊,萬一別人是綁匪,把他給綁架了怎麼辦?”徐蕾本來氣鼓鼓的,聽到這裡不禁插了句嘴,聽得徐東根吳晨一腦袋瓜黑線,小丫頭的想像力真不是一般的強,不過也好,女孩子有這樣的防範意識還是好的。

    徐東就點了點頭,以示鼓勵,接著說道:“那倒不會,除非真正的亡命之徒,一般的也不敢去綁他。那長輩進去後,發現這是一個有點破落的老屋,中間大廳擱著一張八仙桌,一看就不是凡品,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那桌子呈棕褐色,沒有上過漆,木紋清晰,做工簡潔,只在桌沿處有一些常見的簡單回形紋,沒有繁複的紋飾,很符合明朝家具的特點。”

    “那長輩眼光頓時就亮了,又仔細看了看,發現整張桌子都是榫卯結構,注重功能性和實用性,結合之前看到那位藏有的躲躲藏藏的眼光,那長輩基本可以判斷這是一張明代的黃花梨木桌,旁邊還陪著兩把椅子,看著就是一套,不由心裡狂喜,總算給自己找到好東西了!

    古玩裡老舊家具也算一大門類,跟玉器有點相同,決定價值的關鍵不是年代,而是材質跟做工。

    明清兩代是中國古典家具發展的黃金時期,家具材質多採用黃花梨,紫檀木這樣的硬木,很少使用其他材質,加上當年幾個派別的技巧那真是巧如天工,這樣一套完好的黃花梨木桌拿到手,那簡直就可以洗刷自己幾年的“恥辱”了!

    當下就跟主人談起了價格,主人卻道這桌子剛才已經有人預定了,那長輩這下越加確信,正滿心遺憾。

    剛好主人的一個中年婦女鄰居也在場,就勸主人說,反正還沒成交,那人也沒付定金,不算沒有誠信,只要價格合適,不妨談談。

    勸了半天,好不容易那家主人才猶猶豫豫的看著那長輩,說這東西,先前那人開價60萬。那長輩哪裡不知道主人的意思,正滿心熱乎著,開口就加到80萬。主人咬了咬牙,同意了,卻非要現金。

    那長輩心想著東西要是真的,至少幾百萬,這可算是個大漏了!當然錢不是最在乎的,主要還是面子撿回來了啊!他怕東西沒了,不敢走開,就打電話讓助理第一時間送現金過去,當場成交。”徐東一口氣說了半天,覺得口渴了,抄起杯子來,也不管什麼咖啡不咖啡,三兩口喝光。

    徐蕾眨了眨眼睛,突然恍然道:“我知道了,就是那張桌子,擺在客廳顯擺了很久,有一次我跟爸爸去做客,聽他吹噓了半天。嘿嘿,回家後,老爸還長吁短嘆的,跟媽媽說就怕家裡小子也學著敗家啊!”

    “什麼敗家啊!”徐東嘿嘿苦笑了一聲,他是頂級紅後代,又是獨子,父母自然盼望他能從政,那才是正途。他小時候還好,人機靈,膽兒也大,在小夥伴中頗有點領袖味道,父母很是欣慰。

    不曾想這孩子越長越歪,後來整日裡混跡紈袴圈裡,現在則連正經生意都不做,搞什麼古玩,你好歹去個國企,一步一步往上走也成啊,再不濟弄個靠譜點的公司,就算是做做那些國企的關聯生意也好!幸好家族裡,還有個堂兄,在體制內混得如魚得水,他才能這麼逍遙自在。

    徐東咳嗽了幾聲,趕緊說道:“咳、咳~,說回那長輩的事哦,就這個桌子,帶回去之後放在大堂,誰來都要吹一通,後來幾個專家上門做客,看了之後都不置可否,把他急的,找馬老看了看,哪裡是什麼明代黃花梨,分明就是現代仿的,材料也不是黃花梨,而是草花梨!

    真正的黃花梨是指國標裡的降香黃檀,這種木材幾近斷絕,作為補充,在晚清至民國時期,就出現了幾種假冒黃花梨的木材,草花梨正是其中之一,相對於“黃花梨”來說,草花梨木質較粗疏,棕眼大,但是一般人還真分辨不出來。”

    “是啊,現在到處都在講黃花梨、紫檀什麼的,其實這材料基本斷絕了,現在市場上大都是假借其名。別說海黃了,就是越黃什麼的,都不多見。”吳晨好歹也是零散的學過,捧個哏還是可以的。

    “那長輩一怒之下把那桌子劈了做柴火,其實就算是現在仿的,也是下了苦功夫,不算被坑太多,不過是面子難過而已。這一行這種事情多著呢。”徐東緩緩的說道,“誰沒有個打眼挨坑的時候。”

    “你就給自己開脫吧~嘻嘻,等以後有了嫂子,我就將給她聽,讓她出一本書就叫《徐二挨坑記》。”小姑娘好不容易插個嘴,說著覺得好玩,自己嘻嘻笑了起來。

    徐東對這個妹妹還是很瞭解的,也不敢還嘴,讓她高興一下,明天就能忘了這事。萬一得罪了她,還真會幹出這種事來,到時真是糗大發了!

    吳晨則是深表認同,現在市面上,一萬件中可能就那麼三兩件是真的!真敢說自己從未打過眼的,只怕沒有。想想自己想通過撿漏來致富的想法,是不是有點太過天真了?

    ……

    第二天一大早,鬧鐘就把吳晨吵醒了,他努力睜開有些痠疼的眼睛,胡亂洗刷了一下,穿戴整齊就下樓了。

    昨晚因為聊得很投機,加上徐蕾這個小丫頭不停地打岔,三個人聊到大半夜,吳晨才跟他們兄妹留了電話道別,回到酒店,還要繼續完成彙報材料,弄到深夜才睡。

    胡亂吃了點早餐,吳晨跟著黃智超坐上侯總的車,前往部委彙報。因為事先打了電話,登記了車牌號碼,到了大門口簡單驗證了一下就進去了。如果自己過來,則要用身份證,到門外值班處換取臨時出入證。

    吳晨他們系統鼎鼎大名的部委大院,位於六里河大街邊上一條小巷子裡,離西單其實並不遠,典型的京城行政大樓建築,四四方方,宏大古樸,透著一種莊重威嚴。

    吳晨很喜歡這種風格的建築,接地氣,有年代感,這才是真正的權力部門該有的形象,那些華麗高聳的大夏或者奢華無度的白宮,不倫不類,除了給自己找罵之外,毫無用處。

    因為每年都來幾次,也不陌生,進到辦公大樓,入門處大堂中間堆著一個假山,據說是有風水考據的,國人都喜歡如此,吳晨也是一聽而過,玄學這東西可信可不信,填飽肚子才能爭論這些形而上的東西。

    走在前面的黃智超突然停了下來,滿臉堆笑,往邊上讓了讓。吳晨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面,就見到一個滿臉威嚴的領導,快步的走過,對黃智超討好的聲音直接無視,居然是部委副頭子之一,姓劉,正經主管他們這條線的,這可是副部級官員,怎麼會自己下樓來呢?

    正疑惑間,就見劉部迎著一個年紀跟吳晨差不多,身材不高的青年走了進來,滿臉笑意的退讓在那年輕人半步之後。

    那青年也是滿臉笑容的,謙遜而堅決的讓劉部走前,自覺不自覺的落後半步,走了進去。這得什麼人啊,吳晨嚇了一跳,天生貴胄?

    看黃智超模樣也是不認識的。這種事最好還是不要打聽的好,大家都很默契的選擇沉默。

    一行人先到對口的辦公室裡,拜訪了處長們,才到會議室。部委的辦公條件比省裡還艱苦,幾個處長擠在一間簡陋的辦公室裡辦公,會議室則是跟其它司共用的。

    司長沒有空,是一個姓李的副司長跟兩個處長接見了他們,除了項目單位的侯總,大家都是熟人了,李司跟那兩個年輕處長,也到過南越省幾次,都是吳晨他們負責接待,徐志飛有一次感嘆道:“官員出京,猛於和尚下山啊!”。

    大家寒暄了幾句,開始彙報項目情況,因為是重大項目,部委對其項目內容等基本情況還是很瞭解的,主要還是針對此次招投標事件詢問。

    侯總也是做了充分準備,一番應對說得滴水不漏,最後承認負責具體工作的同志存在疏漏,自己把關不嚴,檢討了一下,希望部委領導充分理解並繼續支持。

    整個詢問跟彙報的過程,吳晨都沒怎麼參合,只是微笑的聆聽著,到後來,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像在傻笑了,臉上的肌肉都是酸的。

    再看了一眼黃智超,也好不到哪裡去,細微觀察,能發現他腮幫子的肌肉也在微微顫抖,都不容易啊!

    吳晨心裡就有點疑惑,以黃智超一向的細心謹慎,這種事情他是不會瞎參和的,怎麼這次顯得有點積極?不過他也沒多想,不在其位,不謀其事,瞎操心什麼。

    就這樣暈乎乎的撐到中午,彙報也結束了。黃智超滿臉堆笑的約請李司,晚上一定要一起吃個飯,對方也沒推辭。

    大家約定時間,吳晨他們就告辭出來,在外面就近吃了個飯,回到酒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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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天圓地方

    下午就沒有吳晨什麼事了,黃智超自有自己的門路要去走,他今年40歲上下,已經當了5年正處長,一直想努把力再進一步。吳晨一個人,在房間睡了個午覺,起來後就有些無聊,想了想決定還是去逛逛琉璃廠。

    作為最著名的古玩集散地,琉璃廠位於現在京城的和平門外,從和平門地鐵口出來,往南步行兩百多米就到了。雖然名字叫廠,其實是一條不到一公里的大街,被南新華街分成東西兩半。

    這裡在遼元時代屬於郊區,元朝定都後,出於修建宮殿的需要,在這裡開設了官窯,燒製琉璃瓦,故名琉璃廠;到了明代,修建內城和宮殿,就擴大了官窯的規模,琉璃廠成為當時朝廷工部的五大工廠之一;明嘉靖三十二年修建外城後,這裡變為城區,不宜在城裡燒窯,將官窯遷至現在的門頭溝區的琉璃渠村,但“琉璃廠”的名字則保留下來,流傳至今。

    到了清初順治年間,在京城實行“滿漢分城居住”。而琉璃廠恰恰是在外城的西部,當時的漢族官員多數都住在附近,後來全國各地的會館也都建在附近,官員、趕考的舉子也常聚集於此逛書市,使明朝時紅火的前門、燈市口和西城的城隍廟書市都逐漸轉移到琉璃廠。各地的書商也紛紛在這裡設攤、建室、出售大量藏書。

    繁華的市井,便利的條件,形成了“京都雅游之所”,使琉璃廠逐漸發展成為京城最大的書市,形成了人文薈萃的文化街市,與文化相關的筆墨紙硯,古玩書畫等等,也隨之發展起來。

    當時一年一度的東安門燈市也遷到這兒舉行。《都門雜詠》中有竹枝詞唱詠:“新開廠甸值新春,玩好圖書百貨陳。裘馬翩翩貴公子,往來都是讀書人”,說明當時這裡繁榮的景象。

    而在《藤陰雜記》中程晉芳寄袁枚的詩中則反應了更真實的現狀:“勢家歇馬評珍玩,冷客攤前向故書”。

    古玩行業,向來就是個高投入的行當,沒有一定經濟勢力者,也只能在舊書攤裡,選些物美價廉的舊書而已。

    琉璃廠有許多著名老店,如槐蔭山房、茹古齋、古藝齋、瑞成齋、萃文閣、一得閣、李福壽筆莊等,還有中國最大的古舊書店-天朝書店,以及西琉璃廠原有的三大書局——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世界書局。

    當然最著名的老店非榮寶齋莫屬!看過關於榮寶齋的的小說或者連續劇的人都知道,其前身是“松竹齋”,在光緒年間,取“以文會友,榮名為寶”之意,更名為“榮寶齋”,由當時書法名家陸潤庠題寫門匾。

    清末,文人墨客常聚此地。而民國年間,老一輩書畫家如于右任、張大千、吳昌碩、齊白石等,更是這裡的常客。以至於到今天,在榮寶齋裡還能見到很多這些大家的真跡,就掛在牆上任人品鑑。

    當然這種做法,早在清末民初時就有了,當年榮寶齋、大千畫廊等琉璃廠老店,紛紛爭懸名家書畫於窗前,引來人們駐足觀賞,成為琉璃廠的一道風景。當時,也是數榮寶齋的名畫最多而最為熱鬧,到了今天,榮寶齋早就是國營的了,連門匾都換成郭沫若題詞。

    今天的琉璃廠,經過重建,大致回覆了原貌。各種百年店舖林立,真品不少,但是價格昂貴,遠不是吳晨這種想要撿漏的人所能消費得起的,所以他以前來過,卻以遊玩為主,權當是到博物館,至於想買東西,則在邊上一些小攤店或者分叉開去的小巷子裡,討價還價買些便宜的工藝品當紀念。

    漫步在人群裡,吳晨不禁感嘆,一個古老的行當養活了多少人啊,這其中又有多少人,關注其中真正的文化價值呢?不說別人,就是自己,也是滿心希望通過撿漏,來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關注的更多是起經濟價值,或許,需要積累到生活無憂,才能好好欣賞古玩的真實價值吧。

    再往裡走,已經過了名店林立的路段,多是一些臨街小平房改成的店面,或在路邊支起的小攤。吳晨突然看到前面一個攤子,頓時啞然失笑,那不是歪嘴兄嘛。

    這哥們不知道怎麼流串到了這裡,還弄了一身髒兮兮的黃色道袍,腳下瞪著一雙看不出顏色的山寨耐克,正盤腿坐在那裡,搖頭晃腦的忽悠兩個女鬼佬,嘴裡唸唸有辭,一雙鼠眼不是落在那兩個女鬼佬豐滿的胸部上。

    那兩個女鬼佬一個席地而坐,一個半蹲著,把本來就豐滿的身體繃的愈發充滿肉感,年紀都不大,估計是留學生,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跟陳歪嘴交流,對這老道嘴裡不時流露出的一些深奧詞彙表示驚嘆。

    吳晨悄悄走到邊上,聽了半天,發現他們居然是在談論《易經》,只是很多跟吳晨所瞭解的並不太一致,當下也不打斷他,悄悄站在一邊聽陳歪嘴吹水,“就說這天圓地方圖貌似簡單吧,那你說說我們中國先祖有那麼啥嗎?弄這個東西肯定大有用意,是吧?有人說幾千年前,就這圖中已經完全體現了九宮相數,二階矩陣這些數學概念了。其實這都不是我們祖宗的本意,只是恰好量化的規則都是一樣的,你們總不至於也認為,先人弄這個東西就是為了代表當年超前的數學水平吧?不會,是吧?”陳歪嘴邊說邊盯著兩個女生看。

    那兩個鬼妹好歹也算在中國學習了一段時間,知道“祖宗”這個東西最金貴,哪裡敢說個不字,陳歪嘴每問一句,那兩人就點一下頭,那個坐著的金發美女還配合著“嗯”的一聲,好像打節奏,把個吳晨給樂的,差點笑噴出來。

    “看你們這麼好學,小老頭今天就勉為人師一回。”陳歪嘴瞟了瞟那對豐滿的胸部,一大半露在外面,白乎乎肉嘟嘟的兩團,生生擠出一條細縫來,不禁擦了下口水,心裡想著等會怎麼忽悠著,給她們也看看事業線呢,完全可以免費啊!

    他振作了一下,繼續開講:“所謂方圓之用,無邊際也。這圖往小了說,是個二維矩陣,往大了說是個宇宙模型、時空二維圖。正所謂‘萬象森列,圓融有序’,用以表達宇宙真實‘萬象森列,融通內攝的禪圓’。所以古人也稱此圖為‘範圍天地之化而不過,曲成萬物而不遺’。

    知道老子不?哦,不是說我!是說坐青牛出關那個,靠!就是歷史上寫《道德經》的那個!這老子說:‘執大象,天下往。’意思呢,跟今天說的“抓住規律,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是一樣的!就是說一圖在手,便可‘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知天道’,所以你別看和尚打坐,老道冥思,以為他們是在睡覺,NO、NO、NO!他們是在想東西,想什麼呢,想天道,想大象!靠,不是動物園裡那些,就是這東西!這個!”

    兩個鬼妞倒是配合,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不過偶爾插下嘴,差點沒把陳歪嘴給氣暈,這給外國人講課。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啊!好不容易讓兩個小妞弄明白了,所謂大象就是他面前那張圖。

    “那不就是‘曼陀羅’嗎?”原本半蹲著的棕色美女估計有點累了,本來只是好奇,沒想到變成“學術探討”,也就坐到地上,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所謂“曼陀羅”是西方宗教術語,指一種包羅萬象的模型,在冥思中頓悟,她是沒理解錯,不過陳歪嘴哪裡聽說過什麼“曼陀羅”!“魂斗羅”在十幾年前的時候倒是玩過。

    陳歪嘴直接就選擇將亂七八糟的“曼陀羅”給忽略掉了,微笑著微微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比如說吧,我們古代有個叫莊子的同志,聽說過吧?放在今天估計得被精神病,對,是有點精神分裂,整天在家裡發呆,古代宅男麼!嗯,就算偶爾看看魚,打打鳥什麼的,也改變不了他的宅男屬性。這傢伙,就在差不多要發霉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就頓悟了,寫下《逍遙游》。”

    吳晨今天算是正經見到了陳歪嘴的忽悠之道,本山大叔跟他一比,那簡直就是弱爆了!這不連莊子都出來了,吳晨不得不承認自己也聽得有些入味,正好逛累了,乾脆在後面盤腿而坐,聽陳歪嘴繼續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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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否極泰來

    只見陳歪嘴閉目片刻,背誦了起來“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背了好一陣,停了一會才張開眼睛,把面前兩個美女當成女娃娃,充分發揮起幼師功力,“問題來了,這北冥在哪裡呀?這鯤與鵬又是什麼東西?”

    吳晨見那兩個小妞一臉茫然,卻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心想她們要能聽懂陳歪嘴這背的是啥都算不錯了,哪裡知道這什麼鯤鵬,不就是一種誇張的比喻麼?

    陳歪嘴見兩個小妞的樣子,心裡很滿足,呵呵一笑,神秘兮兮說道:“據小老頭多年分析,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很簡單,就是外星人跟他們的飛行器,而且應該是水陸二用飛碟!”吳晨伸直耳朵,一聽之下,憋不住有衝上去踹他一腳的衝動!把鯤鵬說成不明飛行物的,他估計是第一個,這要讓老莊頭聽到了,情何以堪啊!只怕拎著棍子等在地下,眼巴巴的等著揍這小老子!

    可憐陳歪嘴還不知道差點挨揍,停了下繼續說道:“當然這種可能,現在還沒有依據。那麼第二種可能,就是這鯤鵬根本不是東西。老莊頭自己說了,有魚有鳥,皆無形而化。如果去掉魚鳥之形,就是昆和朋!《說文》裡說‘昆,同也’,《廣雅》裡也說‘朋,比也,類也。’這兩者實際都歸結在一個“同”字上,鯤鵬不外乎就是其在世界中變化的不同形態而已。”

    這話說得有點靠譜了,雖然還是推測,不過勉強讓吳晨消除了踹他的衝動,那棕髮小妞很興奮的說道:“我知道,在我們的宗教裡,也有元素在不同的環境下演化的說法,現代化學也有從固體到液體到氣體,三態相互轉化的說法!”

    “什麼元素!”陳歪嘴不屑的咧咧嘴,似乎對國外宗教很不待見,果斷打斷了小妞的興頭,“周易裡‘同人’卦,上乾下離,又稱‘天火同人’;‘比”卦上坎下坤,又叫‘水地比’。‘同人’卦正位於‘乾、坤’兩卦的正中間,與之正對的‘師’卦,倒過來看正是“比”卦!”

    陳歪嘴一口氣說完,見那兩妞一愣一愣的,其它不單是他們,這一串下來,就連以前花了死力氣背過八宮六十四卦的吳晨,都有點跟不上,這一停頓,心裡理了一下,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不過這都那跟那,越扯越遠了!

    “北冥的鯤,其實由水地比而來;南冥的鵬,其實由水火同人而來,水克火”;“比”和“同人”互為通卦,兩卦的外卦互換之後,就得到“否”和“既濟”。

    “否”卦乾上坤下,天在上而地在下,天地不交則無變化,象徵著心的先天混沌狀態,有如“嬰兒之未孩”。

    而人一旦出生之後,就會進入一個天地相交的後天狀態,所謂的“天地交泰”,正是說人的心靈,從天地不相交的“否”卦,變成了天地相交的“泰”卦。從此原本渾沌模糊的心中,開始了陰陽之氣的交戰,從而產生各種念頭,所以老莊頭說這是“七竅開而混沌死”,而那個老子也說這正是“不道”的表現,原話是“心使氣曰強,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陳歪嘴在說到老子的時候,特意強調了是“那個”老子,而不是說自己。

    吳晨聽著訝異,這老小子雖然滿口胡謅,不過倒是很有邏輯,看來就算是忽悠人,也是下了苦功夫的。那兩天小妞已經聽得徹底暈菜,滿眼星星。

    陳歪嘴抹了抹嘴邊的白沫,繼續說道:“道家主張應該回到無知無為的先天狀態,即通過內丹先天術的修煉,“營魄抱一”,從而使心中的乾坤“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達到這個境界的人就是有德之人。

    “否”和“泰”分別象徵著先天和後天的兩個極端,後天修道,即從“泰”卦恢復到“否”,二者之間存在著一個陰陽平衡的完美狀態,即“既濟”卦。“既濟”又稱“水火既濟”,坎水在上而離火在下,火炎上而水潤下,二者達到了矛盾的完美對立統一。

    但“既濟”是一個非常難以保持的平衡狀態,當火繼續炎上,水繼續潤下時,平衡將會打破,人心將會再次回到後天的混亂狀態,因此只有恢復到“否”的狀態,天地不交之時,人心才會真正得到永久的平靜。”

    吳晨見陳歪嘴說完砸吧著嘴,得意洋洋的看著小妞的胸部,就插了句嘴:“先不論你說的有沒有理,可是,好吧,這個跟你之前說的有特麼關係啊?!”

    “我靠!敢情老子半天白說了!”陳歪嘴見有人出來攪局,很不滿的橫了一眼,覺得眼熟,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不過有人踢館,那還顧得了那許多,“很多人都讀不懂《逍遙游》,其實這是老莊頭在曬著太陽傻想的時候,將追求完美先天狀態的過程,比喻為大鵬的遷徙。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因此大鵬的騰飛,不僅與下流洩漏的水抗爭,“水擊三千里”,積精全神以厚養浩然之氣,“九萬里風斯在下”,還要順應天時“海運則將徙”、“摶扶搖而上”,最終才能夠達到“莫之夭閼”的逍遙忘我境界。”

    這倒是吳晨沒想過的,當年讀逍遙游的時候自覺得氣勢磅礴、收發自如,很爽很天真,不曾想陳歪嘴這麼一解釋也還說得過去。主要是難得這貨記得這麼多古話原文,這一通整的,連他都有些暈了,一時也找不出什麼反駁他的話來,楞在那裡。

    “嘿嘿,你小子,道行還淺呢!想拆我台,門都沒…嗯,是你?”陳歪嘴得理不饒人,轉過頭來,認出吳晨來。“怎麼會是你呢?”

    “嘿嘿,歪嘴兄,久仰久仰。”吳晨抱拳稱呼道,在這裡見到陳歪嘴他還是很高興的,這傢伙看著就有喜感。

    “呵呵,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近來可好,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陳歪嘴也是站了起來,抱拳說道。

    兩個外國妹妹聽得稀里糊塗的,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那棕色頭髮的鬼妞,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說道,“原來你們認識啊。”

    “嘿嘿,他鄉遇故知啊!”陳歪嘴笑呵呵的,他以前就在這一帶混過幾年,算是老根據地了。後來聽同行說,南方人傻錢多信風水,就跟著南下了,先到了土川市,混得天天睡天橋,差點沒餓死,輾轉到了廣府,也是三餐難為,這才想起京城的好來,歷經千辛萬苦才終於回到京城。

    還是老地方好啊,人流多,鬼佬也多,偶爾總有幾個傻妞什麼的,噹噹衣食父母,南下那段不堪歲月,真是慘不忍睹。他對六卦皆陽的吳晨,印象很深,剛才被洋妞的事業線晃得眼神有點不好,一打眼沒認出來。

    “走著!晉陽飯館!今兒個哥高興,請客~”在自己地盤碰到了,陳歪嘴也不客氣!

    晉陽飯館,吳晨可是知道的,就在琉璃廠東大街邊上,臨近紀曉嵐故居,這可“享譽京城”的山西老字號。頭牌菜香酥鴨做的是皮脆肉嫩,連骨頭都是酥的,刀削麵可是京城獨一份,筋道有咬勁,搭配三鮮大鹵,再澆點醋,人間美味!

    只是似乎天色還早吧,吳晨看了看時間,“才四點多,吃哪門子飯啊!”

    “隨便吃點喝點唄,那裡也是茶館,下午的花茶不錯哦。你們南越省人不是講究個下午茶什麼的嗎?先聊著,餓了再上菜!”陳歪嘴大咧咧的招呼著。

    吳晨自然沒有意見,他也正想跟陳歪嘴聊聊,拍拍手正要走,就聽到陳歪嘴對那兩個站起來準備離開的鬼妞說道:“別走啊,一起去,等會再給你們看事業線!咳,不,財運線!”

    那金發小妞搖了搖頭,“不行的,我們,晚上,要上課。”說完跟棕色美女一起笑嘻嘻的走了,陳歪嘴在後面喊道“哎,好歹留個電話,常聯繫麼!喂,喂,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找我…”兩個小妞走得很快,一個還轉身笑呵呵的衝他們直搖手“拜拜~~”

    “這都叫什麼事,這是!”陳歪嘴跺了跺腳,懊喪萬分。吳晨看的直髮笑,“行了,歪嘴兄,你這得多飢渴啊!”

    “嘿嘿,小兄弟你不懂啊,這洋妞呀也寂寞,那個啥啥起來,舒服著呢!”陳歪嘴一臉淫笑,被吳晨瞪了一眼,也覺得自己太過猥瑣,趕緊道:“那兩個我問過了,都是八國聯軍來的,我這不也是想做民族英雄,報仇雪恥麼!”邊說邊把外面的黃道袍脫下來塞進行李袋裡,裡面穿了一身看不懂牌子的運動服,精神了許多。

    “歪嘴兄,不好意思啊,先聲明,等會我可不能陪你吃晚飯,還有事呢。”兩人進了館子,要了兩份茶,就著瓜子花生什麼的零食,吳晨先給陳歪嘴道了歉,見陳歪嘴咧了咧嘴,趕緊用食指指了指上面,說道:“正事,這次是上來彙報的,晚上得請上頭的人吃飯。”

    “兄弟是當官的吧?”陳歪嘴左右瞟了瞟,低著聲說道,“我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前途不可限量啊!這個,兄弟,咱上面是不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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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三界體系

    “嗯”吳晨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用手指了指樓上,“上面應該是有人的,就是不知道有幾桌,這個得問掌櫃的!二樓有營業的吧?”

    “靠,我跟你說正事呢!”陳歪嘴見吳晨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很不滿的說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兄弟,你這長相,如果有貴人相助,前途無限啊!”

    “好,說正事。我正納悶呢,上次碰到你之後就怪事連連,你怎麼沒給我算出來,我有血光之災啊?”這段時間來的確竟碰到一些狗血的事,原本呆悶了幾年的吳晨都有點不適應了,特別是異能這事還不能跟別人說,只能自己悶著。

    “怎麼,你有血光之災?這不大像啊!”陳歪嘴看了看吳晨,精神飽滿,雙目炯炯有神,放下心來,“這四個字可不能亂講!我上次在土川市擺攤,身邊來一個同行,這哥們不厚道,也不去別的地方,大夏天的擠什麼擠。干坐了一下午都沒生意,我實在無聊了,就給他算了一卦,說兄弟你有血光之災啊,那哥們不服,非要說我有血光之災,這不是抬槓麼!結果一場架下來,還是我算的準!有血光之災的是他。呵呵,誰讓他出門不帶板凳的,哥哥我可是馬扎隨身帶!”

    “呵呵,對了,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吳晨笑了一通,這哥們太逗了,就是不算命,跑去說相聲也能混!他有些好奇的問道,老哥這個行業,似乎在前門或者天橋更對口,就算是潘家園也比這裡合適啊。

    “唉,老地盤了,這裡也不錯啊,人多,鬼佬也多,好混個日子。”陳歪嘴苦笑道,“老哥哥我在這裡已經待了三十幾年,雖然偶爾也到別的地方客串客串走個穴,始終還是覺得這裡舒坦啊!這裡怎麼看都透著一股高端、大氣、國際化!你別看天橋跟前門那些地兒,現在重建了也挺熱鬧,始終還是缺少滄桑感。”

    “三十多年不容易啊,老哥您就沒想轉個行?比如擺攤的時候順帶賣點古玩什麼的?”吳晨憋著笑。

    “毛*主*席教導我們,要干一行專一行嘛!早些年很多同行都買老鼠藥大力丸,現在都被洗出行業了,專業知識不過關嘛!”陳歪嘴嘿嘿一笑,“古玩這東西看著可以,沒點實力還真不好參合。得,我知道你想說安心做個小販,倒買倒賣,混口飯吃,可架不住人心都是貪的,開始還好,做久了見多了,難免會心有不甘。”說完見吳晨點了點頭,接著說:“老哥哥我在這裡混了這麼多年,多少悲歡離合沒見過,說到底都避不開一個貪字,這就是人性啊。”

    “嗯,這行假貨橫行,現在作偽手段又這麼高明,的確讓人防不勝防!”吳晨表示很贊同,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到潘家園隨手拎幾件回家,都是真品,那就不值錢了。

    “嘿嘿,作假自古就有,也不見得現在才高明,雖然科技進步了,不過很多老手藝倒都丟失了,也難說誰強誰弱。”陳歪嘴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現在市面上那些贗品充其量也就是次品,你別看河南什麼的那幾個以為作偽名點,出來的產品很難糊弄行內人。真正的作偽高手在這裡呢!”

    “這裡?”吳晨嚇了一跳,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嗯。要說這以假亂真的本領,還真的真正專家才能做得出,不過他們懶得去做而已,否則早世道大亂了!”陳歪嘴點了點頭,“‘汲古閣’知道吧,對,就是那邊那個,‘集古名齋仿古廬,古香古色認模糊;閒中一逛琉璃廠,攘攘熙熙好古徒。’說的就是‘汲古閣’,這家歷史悠久的老店,專門複製、修覆文物古玩,為國內外和各省市博物館修復歷史出土的各種文物和唐三彩、古銅器、古畫等,已達到逼真的效果。”

    吳晨想了想那間有點破舊的木製店舖,看不出還真實藏龍臥虎啊,他一直以為修復這種工作都是博物館或者研究所在做呢!

    “嘿嘿,就說榮寶齋吧,他們的傳統工藝那也不是蓋的,就說他們的複製印刷品技術,可以說達到“登峰造極,酷似原作”,足以以假亂真的地步。榮寶齋複製的名作如《文苑圖》、《清明上河圖》等,曾先後在許多國家展出,引起無數名家驚嘆,在國際上享有極高的聲譽。據說齊白石老先生在世時,幾乎辯認不出哪幅是他自己的原作,哪幅是複製品!”

    一番話說得吳晨瞠目結舌,這要放到市場,那得是什麼樣的場景?還好這種百年老店很是自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你說老哥哥我這點眼裡敢往裡趟麼?看故事得了,呵呵。”陳歪嘴見把吳晨鎮住了,很滿意的喝了口茶,搖頭晃腦的感嘆道。

    吳晨沉默了一會,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哥知道不知道有什麼姓洛的名人?”

    “姓駱?”陳歪嘴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駱冰?駱奇?”

    吳晨一口茶差點直接噴出來,咳了幾下,“不是駱駝的駱,是洛陽的洛!”

    “呵呵,這個姓倒是少有。”陳歪嘴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黃牙,想了想搖搖頭,“沒什麼印象,我師父或許還能知道點什麼,他老人家交友廣泛,三教九流莫不熟識,我性格不隨他,獨善其身吶…”

    “你還有師父?”吳晨有些驚喜,不待陳歪嘴說完趕緊打斷他。

    陳歪嘴很不爽的白了他一樣,“廢話,當然有師父了。都說我們這派一脈單傳,老哥我可是正宗三十八代傳人,按規矩,你也可以叫我陳三八…”

    “您看什麼時候能不能帶我去拜訪拜訪他老人家,有些問題想請教。”吳晨腹誹了一下,陳三八,怎麼不說陳九四,我還朱重八呢!不過這陳友諒是不是名字沒取好啊,最終少了一步,沒能成為九五至尊,看人家朱同學,重八多吉利,八八就是發!

    “這恐怕有點難。”陳歪嘴沉吟了下,有些神傷的說道,“他老人家已經仙去三十多年,現在骨頭恐怕都發霉了吧。唯一留給我的信物,就是這個鐵八卦,這可是本門的信物…嗯,對了,小兄弟,我看你骨骼精奇,想不想做吳三九?”

    “我去你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吳晨差點抓狂,不過見陳歪嘴從旅行袋裡掏出一個黑黝黝的八卦盤來,咋一個看覺得是鐵做的,比有些人掛在門中間避邪那些八卦略小一點,拿到手裡卻感覺質量不對,似乎比鐵做的要輕很多,密度跟看起來的感覺差了許多,難道的空心的?

    吳晨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幾下,不大像,再仔細看見質地細膩堅實,有點像新鋼切面,表面似乎有一層幽幽的金屬光芒,“老哥,你這塊八卦盤是最近剛打的吧?咦…”吳晨還沒說完,突然覺得這東西的質地,跟自己家裡那塊令牌似乎是一樣的,驚奇之下,凝神看了一眼,果然,沒有光芒,一層似有似無的黑色光芒漂浮在物體的外層,如果不是在白天,有周邊別的光形成對比,估計就看不到了。這麼巧?這又有一塊?到底是什麼材料做的?

    “怎麼了,小兄弟?”陳歪嘴見吳晨驚疑的樣子,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沒什麼。唉,老哥,你這八卦排位有點問題哦,既不是先天八卦位,也不是後天的。”吳晨醒悟過來,先對圖案提出了疑問。

    先天八卦順序為: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氣坤八,後天八卦順序為: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中五乾六兌七艮八離九。

    先天八卦圖是一個立體的概念,壓成一個平面才出現八個方位,實際上只有四個方位:乾坤為上下,立天地,坎離為用,體現乾坤之道,在一個立體圖中成圓軌道運行,就像行星衛星的運行一般,剩下的震巽艮兌四卦分立四隅,日月在四周運行,形成雷風山澤四個現象,才能在大地上體現出方位的概念。天地日月沒有方向,方向是固定的。先天八卦是不受限的。

    而後天八卦是先天八卦的衍生,後天八卦中的日月來體現人道的主體,乾坤不為天地,這時的八卦已經受了無形的控制。因此後天八卦有五行配法。

    世界是三界體系,先天八卦是上三界的描述,後天是中三界的描述。在中三界跳出了空間方位的主體,而研究更為細微的空間上的東西,在先天中才講方位。

    “嘿嘿,想不到你對八卦還有研究。這更說明它是獨一無二的!”陳歪嘴得意的說道。這塊八卦他可是研究了幾十年,極其熟悉,除了材質不同,卦序不同,爻象也不是用橫線表示,而是波浪線,中間是一個羅盤式的圖案,卻不是磁針,而是一道閃電模樣的刻紋,兩頭分別指向“乾”跟“艮”兩卦。

    雖然沒弄明白為什麼要如此,也找不到任何一個研究周易的流派跟其相關的,陳歪嘴雖然是光桿司令,可也號稱一代掌門,對於師門信物知之不詳,一直都是一件憾事。

    兩人聊了一會,吳晨是半桶屎水平,陳歪嘴是半道出身,誰都弄不清楚裡面的含義,反而越搞問題越多。吳晨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跟陳歪嘴道別,趕往宴請領導的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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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京城京城

    吳晨打了個的士,到了西天寧寺橋附近,遠遠便能看見碩大的“順峰”二字,這是一家全國知名的連鎖餐廳,也是中國餐飲名店,主打越菜和海鮮,被行家盛讚“順和之美,飲食之峰”。

    吳晨他們每次來,差不多都在這裡宴請領導,其實如果是他選,他更喜歡去逛那些小巷子裡吃私家菜,天天在家吃海鮮,到了這裡一點感覺都沒有。

    吳晨進了飯店,自有服務員引導,通過寬大的門面,進到裡面訂好的包廂。吳晨見還沒有人到,就先點好了菜,再吩咐服務員準備好座位跟涼菜,順帶把紅酒先開了醒醒,白酒也備著,等會再開。

    等他忙的差不多的時候,黃智超坐著候總的車也到了,見吳晨都擺弄的差不多,滿意的點了點頭,掏出電話來給李司打過去,嗯嗯啊啊說了一通,估計對方也差不多到了,招了招手,幾個人又返回到大堂迎接。

    站了一會,門口進來兩個人,一看正是李司跟姓周的一個女處長,都是上午見過的,另外一個處長並沒有來,這種私人公會的場合,帶誰不帶誰都是有講究的。

    黃智超等人趕緊迎了上去,滿臉堆笑的跟兩人握了手,李司為人也低調,副司長這種級別的官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讓黃智超一個處長請動,已經是給面子了,主要還是有點私交,給他站下台,回去也好辦事。

    一行人回到廂房,吳晨跟在最後,順手把大門給關上,吩咐服務員上菜。回到桌子上,大家已經分好主客分別做好,吳晨就挨著那位周處坐下,一邊留了個空位出來作為上菜位。

    剛一坐下,就聞到一股幽幽的香氣,不禁往身邊的周處看了一眼。他們也是打過交道的,周處就微微一笑,說道:“小吳今天很精神啊。”吳晨也是報以一笑,卻不好意思誇對方漂亮,其實周處長得很雅緻,皮膚好,身材也不錯,為人也很放得開,正是酒桌上一大助興。

    “呵呵,周處又調戲我們小吳了,是不是看上他了?”黃智超接口開這玩笑。

    “看上了,怎麼辦?要不借給我們吧。”周處一點都不怯場,反正大家也算熟悉。

    “那可不行,我們小吳可是頂樑柱,很能幹的哦,撐得起半邊天呢!”黃智超曖昧的說道,在這種地方,就不比辦公室了,饒是黃智超平日裡一臉正經,也是擅長這些手段的。

    “哈哈,是嗎?那真的要借給我們用用了哦!”周處笑嘻嘻的看了吳晨一眼,見他臉色微紅,越發高興起來,用手肘碰了碰吳晨,“怎麼樣?小帥哥。”

    吳晨不擅於這種場合,只笑著不說話,這周處一個女孩子比他大不了多少,也不知道結婚了沒,倒比他放得開。

    “嗯?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哦。”眾人哈哈大笑一通,菜就陸續上來了,黃智超給李司夾了頭份,大家邊吃邊聊,不過都是些閒篇,沒有人提起今天的事。

    如果是來爭取項目審批的,一般都會在酒桌上順帶的“彙報”,尋求支持,不過今天這事不光彩,不提也罷。這不提本身就代表著一種態度,大家都很滿意這樣的結果,氣氛就很融洽。

    酒過三巡,各種黃色笑話就開始噴湧而出,吳晨雖然毫無感覺,卻也陪著笑,感覺兩頰的肌肉都有些痠疼,看看那酒還剩一大半,就想偷偷找個機會溜出去偷懶。

    剛要起身,周處笑得花枝招展的,扭頭對他說:“小吳,你也講一個唄。”吳晨搖了搖頭,推道自己實在不會,李司跟黃智超等人也都要他講,沒辦法,吳晨想了想,實在記不住整段的笑話,只好藉著尿遁了。

    出了廂房門,吳晨乾脆抬步走到大門外,點了一個煙抽著,正陶醉在徐徐和風之中,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急忙下意識的往邊上一跳,一看卻是徐東,一身休閒裝,正笑嘻嘻的看著他,這哥們怎麼神出鬼沒的,就這還是個紈袴呢,身邊小弟都不帶一個,吳晨鄙視了一下。

    “真巧啊。怎麼,在這裡請客?”徐東知道他是上來請示彙報的,自然能猜得出來,自己今晚也是礙於朋友的臉面過來應酬的,這也是他為什麼不喜歡呆在京城的緣故。

    兩人剛聊了一會,徐東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朋友在催,跟吳晨告辭進去了。

    吳晨愣怔了下,這哥們怎麼看著都不像紈褲子弟呀,傳聞中這類人不是應該開著跑車,身邊挎著兩個妞,見誰欺負誰麼?

    這徐少雖然說話也有一絲絲囂張,不過怎麼看怎麼跟自己這樣的屌絲沒區別,估計也是家道中落什麼的吧,不過人家既然肯跟自己交朋友,何必管那麼多呢。

    吳晨也不敢在外面呆太久,回到房間,就見侯總正跟周處在鬥酒,李司跟黃智超笑呵呵的坐那看呢。

    見吳晨進來,周處就拉了他,說道要用她的靈魂跟吳晨的肉體來喝。吳晨也是見不得酒桌上灌美女酒,接過周處的杯子,自己又加了一些,先乾為敬了。

    一下子氣氛又活躍起來,紛紛調戲著周處跟吳晨。吳晨紅著臉,打著呵呵,一杯酒下肚,有些暈乎,耳朵都是嗡嗡響,別人的聲音鑽進耳裡都小了許多,這種時候誰說什麼都沒有意思,反正大家樂乎唄,酒喝到一定境界,世界其實就剩下自己的內心了。

    回到酒店,洗了個澡直接扔床上迷糊了一會。酒勁過去後,吳晨醒了過來,一看差不多零點了,睡意一去,人就分外精神,只是腦袋還有點沉。

    吳晨起來洗了個臉,泡了杯酒店免費提供的綠茶包,把窗簾拉開,搬張凳子,坐在落地玻璃前,窗外燈火闌珊,人群退去之後的西單有點蕭條。如果是冬天,一場大雪鋪陳下來,絲毫看不出白天的行人如織。

    那麼多的北漂有如螞蟻一般的擠在這個城市,到底是為什麼?夢想?生存?

    不知不覺間,耳邊似乎響起汪峰的嘆息聲

    “……

    咖啡館與廣場有三個街區

    就像霓虹燈到月亮的距離

    人們在掙扎中相互告慰和擁抱

    尋找著追逐著奄奄一息的碎夢

    我們在這歡笑

    我們在這哭泣

    我們在這活著

    也在這死去

    我們在這祈禱

    我們在這迷惘

    我們在這尋找

    也在這失去

    京城京城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離去

    我希望人們把我埋在這裡

    在這兒我能感覺到我的存在

    在這有太多讓我眷戀的東西

    ……”

    ……

    一覺醒來,已快到中午,吃完午飯才到機場。登上飛機後才知道因為雷雨,飛機延誤,在飛機上傻坐了幾個小時,屁股都發疼,吳晨是稍微有恐飛症的,聽說以後高鐵可以直達京城,那就太好了,不用每次都被飛機折騰到胃疼!

    回到廣府,已經是夜晚,黃智超有司機接走了,吳晨拎著行李不好坐地鐵,那樣還得轉幾站公交,自己打了個的回宿舍,在飛機上悶了一下午,聞著窗外雨後的氣息,分外舒爽。

    一夜無話,第二天吳晨早早到了單位,把從京城帶回的手信,在處裡每個辦公室放了一袋,都是一些京城的小特產,稻香村各式點心酸棗糕什麼的。

    徐志飛正在備考,過來晃蕩了一下就回去了,吳晨靜下心來開始寫材料,他雖然有心辭職,不過沒最終定下來,還是不好開口,這種事情一旦開口,就沒有挽回的餘地,哪怕最終還是留下來了,對以後的發展還是有很大的妨害。

    因為出差了兩天,不停有電話打了過來,都是關於項目審批的事,沒完沒了的催問,吳晨沒辦法,只好一一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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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