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入場
北野堂連勝兩場,氣勢如虹,一時間,兵人們亦是面面相覷。
他們已經看出,這的確是位不好對付的對手,如果在戰場上遇到,當然是集合多人,不擇手段,至少能夠將其斬殺。
但在和平時期,切磋較量的前提下,許多招法和手段無法運用,便只能承認,的確是難纏之極。
因此,當王然退下來,半跪於地,向方乾元請罪的時候,其他人都在沉吟思索。
等一下,究竟該派誰上場爲好?
“罷了。”方乾元擺了擺手,讓王然起來,並對跟着回來的北野堂道,“這第三場,就不必再繼續了。”
北野堂微怔:“方大長老……”
方乾元道:“北野道友實力高強,確實不愧爲中州名宿。”
“本座很欣賞你!既然如此,《順時變》十二章,就由你任選其三,進行抄錄吧,之前提到的結盟之事,本座也一併應允,你可以據此回去覆命。”
北野堂聞言,面上閃過一抹喜色,連忙道:“多謝方大長老成全。”
又道:“在下斗膽,想要抄錄前三章。”
方乾元點頭:“可。”
大事他都已經定下,這些旁枝末節,自然不會多做計較。
……
“尊上,爲何突然停下?之前的交戰,雖然我等處於弱勢,但若手段齊出,未嘗無法對付他。”
“而且通過兩場戰鬥,我們已經基本看穿他的招數,若由齊堂主或者武堂主出手,必定是十拿九穩。”
等到北野堂抄錄祕籍,暫且告辭離去之後,左丘堂帶着幾分不解,對方乾元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他口中的齊堂主,武堂主,是兵人司中兩名修爲達到八,九轉的頂尖高手。
如果由他們出手,的確很大可能將其拿下。
甚至於,之前的盛諾難,王然,都未必沒有機會。
“本座可不是爲了爭強好勝,才與他進行這一賭鬥。”
方乾元聽到左丘堂的問題,嗤笑一聲,回答道。
他這是接受了自己底蘊不足,暫時無法與天衡大長老這般的老前輩相比較的現實。
既然如此,接下來的第三場,就沒有意義了。
真要派遣齊堂主或者武堂主上陣,就算勝利,也不過是挽回少許顏面,但卻沒有什麼實際的好處。
他們的確是兵人司的人馬,也的確能爲方乾元所用,但畢竟不是嫡系私軍,意義截然不同。
左丘堂道:“我等力有未逮,未能爲尊上盡忠,實在是慚愧。”
他自認與王然等人爲一衆親信,兵人司失敗,王然失敗,就是他的失敗。
方乾元擺擺手:“這不關你們的事,是本座想岔了,若是天衡大長老他們麾下另有多位如此層次的高手,足可證明,其他世家大族,亦有俊傑精英。”
“果然,不應小看天下英雄……”
他淡淡說着這些,思緒卻似已經飄遠,不知想到了何方去。
另外一邊,北野堂取了抄本,滿懷喜意,準備返回御靈世界,向天衡大長老覆命。
在臨行之前,他略帶疑惑,看了一眼方乾元所在,營地中心的大帳,但也沒有另想太多。
他知道,方乾元這般的巨擘大能,想法不是他可以輕易揣摩的,既然對方如此痛快認輸,終歸是件好事。
真要擺出一副抗拒到底,絕不合作的態度,他北野堂也沒有任何辦法。
如今看來,這或許真的只是一次興起而至的試探而已。
片刻之後,他捏碎符詔,直接就在原地破碎虛空,隨着一道黑洞浮現,身軀吞入黑暗,消失不見。
負責監視他的兵人執事立刻走向大帳,向方乾元稟報:“大統領,他回去了!”
方乾元道:“好,不必再管他了。”
天衡雖然佈局此間,但擺明了合作的態度,就不會再在北野堂之外,另派人手進行干預。
即便真的有其他的御靈宗高手前來,成爲盟友,爲方乾元所用的可能,也比成爲敵人的可能要大得多。
……
茫茫荒野,僻靜無人處。
一個宛如漩渦的黑色洞窟憑空浮現,強大的天地元氣扯動虛空,使得虛空裂開一個如同門戶的縫隙,並且支撐起來。
兩個人影,緩步從中走出。
這當中的一人,是個身材矮小,背上負着一口尺許長的飛劍法器,交叉背持的劍客。
他身形如同少年,面相卻顯老成,竟是個侏儒。
另外一人,則是個身材魁梧,足有丈許來高,數人寬大的小巨人。
當他出現在這方天地的時候,猶自扯着一根羊腿,美滋滋的撕咬着。
這一大一小的兩人,正是夜王麾下弟子,“飛雷劍”孔成,以及“肉山”大山。
“這裏就是修羅界,還真是個烏煙瘴氣的鬼地方!”
孔成表情淡漠,用微不可聞的聲音暗自評價了一聲,邁開腳步,走出界門。
大山也緊隨其後,走了出來。
身後的界門當即失去支撐,緩緩合攏,而後消失不見。
他掏出一副錶盤模樣的奇特法器,看了看,道:“大山,我們走吧,魔盟其他大能的使者,也已經到了……”
說話之間,背後飛劍已是“錚”的一聲,鏗鏘出鞘。
他的身影模糊起來,化作一道流光,與其融合一體,隨後往上飛遁而去。
大山見狀,依舊美美的撕咬着羊腿,腳步似緩實快,緊緊跟隨在其後。
他不動聲色,奔跑在地下,竟似傳說之中“縮地成寸”的法門。
卻原來,他已經召喚出自己的靈物,是一種魔化的大地之靈“巖魔”,並以人靈合一的變化之術,把自己的雙腿變換成爲了岩土一般的腿腳。
借用“巖魔”的天賦神通,接觸地面,土遁自行,幾乎等同於整個大地在運載着他行走。
兩人行了約摸有兩個多時辰,已是進入到夜厄部的國度之內,終於看到荒野之中,出現一個生長有植物的湖畔綠洲。
那裏似乎曾有一個夜叉村落,但卻早已被蕩清,只餘殘垣斷壁。
當兩人來到這個綠洲附近,當即發現,數個人影站立在村口一個坍塌的房屋廢墟前,正看着他們。
“你們終於來了……”
爲首一人用帶着幾分沙啞的聲音開口說道。
他揭下頭上戴着的帷帽,露出一個密佈刀疤與傷痕,沒有頭髮,眉毛生長的一個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