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黑色交易,總裁只婚不愛 作者:禾維 (已完成)

 
li60830 2019-4-5 17:17: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4 37024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8:22
第256章:一半股份
    “唐總,時間差不多了,您該出發了。”徐青隨後提醒了一聲。

    唐仁修將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接過助理遞來的西服,他的長臂一伸,瀟灑穿上。不疾不徐轉身,帶著一行人走出了套房。

    車子從酒店出發,前往城區裡的伯爾尼聯邦大廈。

    這裡是瑞士政—府和國—會的議事廳所在地,一座恢弘的大廈。

    歷史悠久的建築物,裝飾華麗,立有瑞士國父們的雕像,大樓前的港城,噴泉噴起高高的水柱,那樣的氣勢磅礴。

    車子在前方的廣場停下,謝武上前開門,唐仁修便下了車。

    以他為首,一行人跟隨著進入議事廳。

    那一盞二百一十四個燈泡組成的大吊燈,映襯著彩色玻璃蒼頂,顯得那樣的璀璨。

    前方處已有接待的人員等候著,瞧見來人,立刻迎了上去,“唐先生,您好!裡面請!”

    唐仁修和他握了握手,微笑著進入。

    那扇厚重的議事廳大門被緩緩關上了,在裡面正在進行一場重要的會晤。

    從九點到十點,整整一個小時,來自十七個國家上百家企業的代表人都有出席參與。

    而在聯邦大廈外邊,距離廣場不遠的道路上,一輛車子徐徐停下了。

    車子裡,夏譯瞧了一眼時間。

    他的身邊,只帶了一名助理而已。

    夏譯問道,“這次的會晤持續多長時間?”

    那助理在前方回道,“夏經理,已經打聽過了,從九點開始到十點結束。”

    夏譯抬眸,瞧了眼廣場上的時鐘,還有四十五分鐘。

    他眼眸一緊,繼續靜等!

    時間滴答的流逝而過,時鐘終於從羅馬數字“IX”走到了“X”,十點已經到!

    夏譯的視線一直緊盯著大廈的入口處,突然,他眼中有了一抹光芒。

    他看見大廈裡邊,走出了一撥又一撥的人來,各個西服革履,一瞧就知道是來出席會晤的。

    目光在其中游移找尋,卻是沒有瞧見那個人!

    眼看著那些人群漸漸散去,坐上各自的私駕而去,可是唐仁修,卻依舊還沒有出現!

    夏譯的航班是在早上近九點的時候剛剛抵達瑞士,而後一路趕來此處等候。

    夏譯並沒有看見唐仁修進入,但是他肯定,他一定會出現!

    突然,前方的助理在呼喊,“夏經理,唐總出來了!”

    一剎那,夏譯的視線定格了!

    兩方人馬果然從聯邦大廈裡而出,為首的是唐仁修以及另外一位大人物,瞧這陣仗,也知道頗有後盾。

    夏譯沒有立刻下車,他看著唐仁修和對方笑談著走了過來,又瞧著唐仁修送別了對方。直到那人坐上車離去,夏譯這才抓準了時機,他立刻下了車。邁著不快不慢的步伐,但是那步子卻是不自覺地加大了一些。

    唐仁修這邊,他就要坐上車而去。

    卻是忽然,謝武一個側目,瞥見了從側方大步走來的東方男人,他眼眸一凝,似是認出了對方,趕緊低聲喊道,“二少!”

    他的呼喊,讓唐仁修微微頓住。他亦是側目瞧去,也瞧見了正往他方向而來的男人。

    唐仁修眼中流轉過一抹陰霾光芒來,本是打算上車,現下倒是不急於了。

    夏譯終於走到了唐仁修的面前,他低聲開口,“唐總,方便的話,借一步說話吧。”

    兩人都是心知肚明,商場的男人,如果連所為何事都不清楚,那麼也不必混下去了。

    唐仁修瞧著他,溫漠笑道,“好,不過這裡確實不大方便。”

    廣場這邊喧嘩而熱鬧,都是前來遊玩的旅客,確實不方便。

    夏譯道,“唐總帶路,我在後邊跟著就是了。”

    立刻的,兩人紛紛上了自己的車,唐仁修的車往前,夏譯的車就跟在後邊。

    來到了一處鐵索橋的橋畔,車子在附近停下,又是雙雙下了車。這裡有綿延的阿勒河河水,安靜而寧和。

    這個時間點,也可以算得上是上午茶的時間。

    找了張靠著河邊的桌子,便紛紛入了座。

    茶香香濃,送上了一些自制的小點心。只是這樣悠閒的時刻,夏譯卻並不能夠享受。

    夏譯抬眸瞧去,卻見唐仁修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他慢條斯理地端著茶杯品嚐著,彷彿是來度假一般的姿態。這讓夏譯心裡猛地一怒,他竟然能將向宸帶走,自己卻還這樣瀟灑這樣的自私!

    夏譯眼眸頓時收緊,他無法再忍耐下去,所以開了口,“唐總,我知道向宸是你帶走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非法的!”

    唐仁修揚起了唇角,他輕笑一聲,“呵,非法?”

    他狐疑一聲,修長的手指扣著杯手,茶杯端起在手中,“我只不過是接我的兒子,來我的身邊玩幾天而已,這算什麼非法。”

    “沒有經過監護人的同意,你就沒有這個權利!”夏譯凝眸喝道!

    “是麼?那就讓她來告我,我倒是要看看,法官是會判我什麼罪?”陽光灑下金光,照耀在唐仁修的身上,他整張臉都浸沒在光芒裡,“一個渴望見到兒子的父親,想要見見自己的兒子,想要和他親近一些,這也是人之常情而已!法理也不外乎人情的!”

    夏譯知道唐仁修是當年港大—法學院的傳奇,也聽說過他那些神一樣的傳聞和事蹟,他更是知道,他此刻既然會這麼做,那就有足夠的立場!可是現在,夏譯迫切地要為顧敏做些什麼,比如說要回向宸!

    夏譯默了下,眼眸一眯,“沒錯,唐總,法理的確不外乎人情!但是,你不要忘記了,比起一個父親來,法官更會體諒一個母親突然失去兒子的痛苦!唐總,把向宸還給顧敏!”

    “夏經理,你今天過來瑞士找我,是你自己來,還是她請你過來?”唐仁修卻是忽然一句。

    夏譯一怔,他立刻說道,“我作為顧敏的未婚夫,我當然必須要過來!”

    “哦?所以是她請你過來的。”唐仁修的話語很平靜低沉,卻也似乎是作了肯定。

    夏譯默不作聲,只是望著他。

    唐仁修微微笑著,他將茶杯輕放在桌上,雙手擱在椅臂上,修長的手指隨意地穿插過端在身前。他以一種絕對在上的姿態,瞧著對面的男人,低聲開口,“我知道這幾年來,你一直都在他們身邊,你的付出,我有看見。”

    “每個人的付出,都會得到自己應有的價值。夏經理,你的付出,也會同樣得到那份價值。”唐仁修笑著,“最近你一直都在尋找出路,想辦法讓你的廣發貿易起死回生,不過因為和對方公司合同出現問題,也找不到借貸的下家,所以再過不久就會面臨破產。”

    唐仁修句句話如針尖,全都是在往夏譯的心口上扎去!

    夏譯早就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就是要讓他垮台!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因此頹廢,他早已經做好了破產準備!

    然而現在,他又要做什麼?

    下一秒,唐仁修緩緩道,“我對夏經理的能力很欣賞,也很看中廣發商貿。這樣吧,你開個價,我願意收購廣發,讓它繼續下去。”

    收購廣發!

    一直都在後邊打壓他,只為置他於死地,現在卻要收購!

    好大的口氣,好大的一個羞—辱!

    夏譯凝眸沉默不語,唐仁修又是道,“你是聰明人,知道什麼才是最正確的選擇,這樣放棄廣發,你一手創立的公司太過可惜了。好好考慮清楚,想好了價錢,就聯繫我的秘書。”

    就在此刻,夏譯眼中一緊,他卻是笑了,“呵,唐仁修,你以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能用錢來衡量嗎?”

    “廣發破產又怎麼樣?就算是破產,我也不會讓你買下它!”夏譯這邊也是發狠了,將早就凝在心中的想法說出!

    已然談到這個地步,迂迴已經不需要,夏譯低聲喝道,“唐仁修,把向宸叫出來!你沒有資格帶走他!”

    “向宸是我的兒子,而不是你夏譯的,你最好記清楚這一點!你,夏譯,從一開始就沒有資格!”唐仁修眼中滲出冷意來,句句逼人!

    他的兒子。

    這句話的確讓夏譯胸口窒悶,說中了他的痛處!

    夏譯更是怒道,“五年前,你拋棄了她,這五年來,你沒有關心他們母子一分一毫!五年後,你知道向宸的存在,你就要把他從顧敏身邊帶走?你休想!唐仁修,就算我沒有資格,你更是沒有!”

    “你說的沒錯,五年了,我都不知道向宸的存在。”唐仁修笑了,溫煦的笑容卻是讓人感覺森霾,“所以,我決定,在今後盡一切可能去彌補。至於你們,不是要結婚麼?我的兒子,我自己養就夠了,不麻煩別人了。”

    “夏譯,回去轉告她,這場撫養權的官司,我打定了!”他一句話出了口,夏譯心裡一定,彷彿是被砸了一塊巨石!

    唐仁修已然起身,他就要離去。

    “唐仁修,你要逼她到這個地步嗎!”夏譯亦是起身,他朝他喝道!

    唐仁修瞧了他一眼,他飛揚了嘴角,卻是撂下了一句話。

    而這一句話,讓夏譯失神,一時間不能自己!

    “我等著你的結婚請帖——!”

    他更像是在警告反問,彷彿在預示,這一場婚禮,絕對不可能舉行!

    ……

    此時的港城,正值傍晚五點左右——

    富藍企業大廈,徐怡靜結束完手中的文件,她披上風衣外套,緩步而出。今天晚上,她有應酬。立刻就趕去禮服店換上一套妝扮,而後就可以趕去赴宴了。這邊徐怡靜帶著秘書正是要離開,卻在大廈底樓大廳裡,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徐怡靜眼中有一絲詫異,竟然是謝文!

    謝武和謝文是兩兄弟,更是唐仁修身邊的左右手,私下行程的時候,唐仁修可以不帶秘書助理,但是卻一定會帶他們。

    謝文可是唐仁修的親信!

    不過,為什麼會來這裡?

    徐怡靜的步伐微微慢了一些,謝文亦是瞧見了她,趕緊迎了上去。

    “徐小姐,您好。”謝文微笑著恭敬呼喊。

    徐怡靜也笑了,“謝文,怎麼是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早已經想到,一定是唐仁修派他來的,但是原因呢?又為了什麼?

    難道是為了那個孩子,還是別的?

    就在徐怡靜困惑詫異的時候,謝文回道,“是這樣的,徐小姐,二少讓我來接您。”

    “仁修讓你接我的?去哪裡呢?”徐怡靜更是困惑了!

    “二少說了,請您過去陪他一起度假。”謝文如實說道。

    度假?

    此刻,徐怡靜的心裡不得不更為詫異了,唐仁修竟然請她一起去度假,這是五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說來也是可笑,他們成為未婚夫妻五年,也只有訂婚的時候才趕赴了巴黎。

    再後來,唐仁修忙於集團內鬥,就算是出國,也不會帶她一起!

    可是現在卻派了謝文來,特意接她去國外度假,這樣的突然,讓徐怡靜錯愕的同時,心底還有一絲欣喜透出來!

    “真的?”她不禁問道。

    “當然是真的。”謝文道,“徐小姐,那我送您一起去機場吧。”

    徐怡靜是恨不得立刻就飛過去,但是眼下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她笑著道,“不急著現在就走,明天吧,晚上我還有個應酬。”

    然而謝文卻道,“徐小姐,機票已經訂好了,二少說了,等您下班後就立刻去機場。”

    這樣的緊迫,讓徐怡靜心裡邊剛剛升起的喜悅驟然褪去,瞧著謝文,她有一絲不安蔓延而出。

    唐仁修,他這一次派人來接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真的是為了度假?

    還是其他?

    徐怡靜蹙眉,她雖然感到有一絲恐慌,但是更想要知道答案,所以她微笑著應道,“既然仁修都安排好了,那我也不打亂行程了。謝文,送我去機場吧。”

    “徐小姐,您請先。”謝文伸出手來,比了個方向。

    徐怡靜邁開步子,走出了富藍大廈。

    徐怡靜這邊趕赴機場,立刻的,消息就傳到了五洲。

    唐韓琛和唐允笙亦是正要離開五洲,在電梯前,唐允笙接到了一個電話,下屬在那頭匯報了幾聲,唐允笙沉默應了掛了線。

    進了電梯,唐允笙這才開口,“大哥,這件事情,你是一定想不到的。”

    唐韓琛側目,瞥了一眼唐允笙,低聲問道,“什麼?說來聽聽看。”

    唐允笙笑道,“剛剛得到的消息,謝文去了富藍,將徐大小姐接走了。”

    聽到此話,唐韓琛眼眸一沉,默了下道,“接她去了機場?”

    “是,機場。”唐允笙應道。

    唐韓琛也有一絲愕然,卻是隨後笑了,“呵,老二啊老二,人不在國內,但是把謝文給留下來了。我還想著,是要做什麼,原來是這樣。”

    事實上,唐韓琛起先的確是以為,唐仁修留謝文在國內,是為了要去帶走那個孩子。

    然而誰能想到,卻是留下來帶走了徐怡靜!

    “老三,你說徐怡靜一過去,這盤棋又該怎麼下呢?”唐韓琛慵懶問道。

    唐允笙漂亮的臉龐在照映在電梯的鏡面壁裡,他緩緩一笑,很是動人,“二哥是不會主動提出的。”

    “他當然不會。”唐韓琛低聲道,“我等著看,他又要怎麼做。”

    唐允笙沉思不語,唯一所能肯定的是,唐仁修,他早已經給自己鋪了退路!

    ……

    從港城飛往瑞士首都伯爾尼,飛行時程近十三個小時。

    出了機場,就有人來接應。

    上了車,徐怡靜坐在後座,瞧著車子往城區而去。

    徐怡靜不是沒有來過瑞士,以前過年的時候,就會來這裡滑雪。

    瑞士的格斯塔德,那裡可是滑雪勝地。

    “徐小姐,您請稍微休息一下,一會兒到了再喊您。”謝文在前方道。

    徐怡靜微微一笑,她卻是沒有了睡意。

    只是看著車子奔馳而行,再過了許久之後,終於瞧見了城區的蹤影。

    伯爾尼的阿勒河在環繞著城區,形成一個迴環,這座城市建在河灣的半島上,三面臨水。數百年之後的如今,城區已擴大到河谷兩岸,造型優美的七座橋樑將西岸的舊城區和東岸的新城區連為一體,一面是古色古香,一面卻是繁華霓虹。

    車子駛過橋樑,徐怡靜眺望而去,在樹木掩映之下,阿勒河蜿蜒向南。河邊兩岸的建築,高低參差不齊,更是新穎而別緻。

    只是可惜,徐怡靜現在卻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些。

    大約又開了二十分鐘左右,車子在一座星級酒店前停了下來。

    “徐小姐,您請下車。”謝文上前開路,徐怡靜優雅而出。

    步入酒店大廳,搭乘電梯而上。

    酒店高層三十六層停下,徐怡靜由人帶領著來到了一間套房前。謝文敲門,隨即有人來開門了。

    卻是謝武!

    “徐小姐,您請進。”謝武側身讓出道來。

    徐怡靜踏入套房,美眸掃過裝修豪華的房間,走過一個客廳,進了一個小廳,踏進門口,視線卻是最後定格在那道背身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上。

    他頎長挺拔的身軀,那風姿卓越竟是如此絕代,無法言喻!

    徐怡靜不禁被迷惑了,她停下步伐,喊了一聲,“仁修。”

    唐仁修抽著煙,他緩緩回過頭來,視線對上了她,他低聲道,“坐吧。”

    他太過理智冷靜的開口,卻是讓徐怡靜心裡邊沒底了。在飛機上的時候,徐怡靜一直在沉思,到了瑞士之後將會面臨的是什麼。而在此刻,她決定先發制人,所以她坦然道,“我明白你這次讓我過來,是為了什麼。”

    “其實你也都知道了,沒錯,向宸是我派人從北城接來的,我也去見了顧敏!那個孩子,他是你的兒子,我願意接受他!至於那個女人,她要多少錢都可以,只要打發了她就行!”徐怡靜理直氣壯道。

    一陣沉默,空氣裡沒有一絲聲響。

    唯有她淡淡散去的女聲,最終也化為寂靜。

    徐怡靜瞧著他,一張俊容淹沒在光芒裡,看不出情緒,不知道他此刻有沒有動怒是否生氣,又或者其他,總之,她愈發的沒底了!

    就在她開始慌張的時候,他終於出了聲。

    唐仁修半晌開口,他的聲音溫漠,只是問道,“怡靜,你要什麼?”

    這一句話,讓徐怡靜方才的振振有詞全都化為虛無,她一下驚住,頓時蹙眉,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

    “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可以給你。”他逆光而站,那身姿如此桀驁,就站在她的面前。

    徐怡靜眼眸驟然一緊,咬牙喝道,“唐仁修,我要你的心!”

    “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有些東西不能。”他低聲說道,卻是徹底而乾脆。

    然而,徐怡靜卻也並沒有感到震驚,因為她的確早就知道,這個男人,他的心從來都不會叫出來給別人!

    哪怕是一分一秒,也都沒有!

    因為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說的明白,他們在一起,只是商業聯姻,他能給她的只有名分!

    商業聯姻!1aeGH。

    對!總出隨伸瀟。

    徐怡靜在這個時候恢復了一絲理智,她凝眸瞧著他,紅唇輕啟,笑著說道,“唐仁修,你是想和我解除婚約是嗎?”

    “你知不知道,你將會失去什麼?你不會再有富藍這個後盾,集團內部會因為你的悔婚而動盪!你這個唐總的位置,誰還知道能不能繼續?”

    徐怡靜笑了,她揚起了唇角,“這麼多年了,你不就是要坐上這個位置嗎?現在好不容易坐穩了,難道到了現在,你就願意讓它動搖?”

    徐怡靜心裡邊有了定奪,他不會願意!

    他是唐仁修,他所要得到的是集團!

    他不會為任何感情所牽絆!

    徐怡靜握了下拳,她輕而堅決的女聲道,“你要是和我解除婚約,那麼你手上持有的一半五洲股份,就要劃到我的名下!”

    “唐仁修,你捨得嗎!”徐怡靜開口質問。

    她不信,任何一個商人,都不會做這樣一筆買賣。

    喪失的不單單是富藍的後盾,還有五洲的股份!

    一陣對峙,又是良久無聲。

    就在徐怡靜以為她贏了的時候,可是誰知道,唐仁修卻淡漠說道,“一半股份,我給你。”

    徐怡靜不敢置信!

    又在下一秒,唐仁修說道,“桌子上的合同,我已經簽了字。”

    徐怡靜登時僵住了,隨即她扭過頭來,果然瞧見一旁的茶几上放了一份合同,還有一支鋼筆。她瞠目走上前去,一下拿起那份合同來瞧。

    白紙黑字,歷歷在目。

    果然是股份轉讓合同!

    甲方處是那龍飛鳳舞的字跡,他的簽名——唐仁修!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8:22
第257章:定局五年前
    徐怡靜當下不能自己,她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

    唐仁修在五洲的所有股權,他竟然同意將其中的一半分給她。可這縱然是方才她提出來的要求,可是他卻早已經做好了打算,所以才會在她開口之後,立刻就將準備好的,更甚至是簽過字的合同給了她!

    徐怡靜攥著這份合同,她死死地攥住,因為太過激動,所以紙張都被摳破了!

    忽然,就在這個瞬間,她感到悵然若失。

    難道說,這五年來的一切,這五年來的陪伴,都只是一場空嗎!

    徐怡靜突然憤怒,她狠狠地甩手,將那份合同甩在了桌子上。

    啪——!

    合同被丟擲而下,徐怡靜回過頭來,她漂亮的臉龐因為被怒氣所染,所以都變得猙獰起來。那份冷靜和優雅不見了,此刻的她,宛如一頭困獸,正在做著最後的掙扎反抗,反覆要逃脫這樣的困境。

    “唐仁修,你答應過我的!你現在是想說話不算話嗎!”徐怡靜憤恨質問。

    也就在當年,在酒店裡她同意了聯姻。

    在這之後,他們立刻趕赴了巴黎。

    當時在巴黎的鐵塔下,徐怡靜看見一對新人正在拍攝婚紗照,於是她就忍不住問他,現在他們訂婚了,那麼又要到什麼時候才正式舉辦婚禮。

    那日陽光明媚,燦爛無比,那些光芒交錯而下的光影,朦朧了唐仁修的面容。

    徐怡靜聽見他說:五年後。

    彼時,徐怡靜有著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再過五年,她就可以嫁給他,成為他正式的妻子,永遠擁有他,得到他的一輩子。

    所以,五年的時間,對於徐怡靜而言,是值得等待的。

    再後來過了三年,在第三年的時候,唐仁修果然包攬大局,在董事會元老的一致認可下,在自己的能力基業下,坐上了唐總的寶座!

    就在三年前,徐怡靜再次提出了結婚。

    徐怡靜覺得一切已經成熟,他也達成了他畢生的心願,五洲的總經理果然是他。

    可是唐仁修卻道:五年時間還沒有到。

    徐怡靜不明白了,他已經是唐總了,為什麼還要固執著五年,不過是剩下兩年而已,為什麼不能現在就結婚!

    而今年,又過了兩年,已然是第五年了!

    第五年的今年,他們應該結婚了才對!

    偏偏是這第五年,偏偏是今年!

    徐怡靜想要知道為什麼,想要知道原因!

    “唐仁修!你回答啊!”徐怡靜怒吼道。

    唐仁修站在她的面前,此刻的陽光,一如當年在巴黎,也是這樣的朦朧不清似真似幻。

    “結婚後你所能得到的,也是這一半的股份。”他淡淡說道。

    徐怡靜一怔,她蹙眉喝道,“所以你現在是提早來給離婚費了?”

    他們還沒有結婚,他卻已經給離婚費,他是有多麼大方!

    “唐仁修,你為什麼這麼對我?這五年來,我對你不好嗎?你難道沒有看見我的付出嗎?我對你是真心的!”徐怡靜厲聲呵斥,她已然無法承受,心裡邊還有一絲的期望,期許他能夠回心轉意。

    “我知道,因為我自己派人去接了向宸過來,所以你生氣了。我也知道,你一向都不喜歡我去插手你的事情,這一次是我壞了規矩,是我沒有處理好。可是仁修,我所作的一切,只是因為我愛你!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徐怡靜眼睛發紅,她在此時軟了聲,走到他的面前,她抓住了他的手臂,“仁修!我錯了行嗎?是我做錯了,我向你道歉行嗎?”

    在她聲嘶力竭的女聲中,唐仁修沉默了許久都不曾開口。

    “仁修,不要這樣對我,你原諒我這一次行不行?你答應過我的,五年後就會和我結婚!你答應過我的!”徐怡靜見他不出聲,只以為他是在回轉心意,她又是急急懇求。

    忽然寂靜下來,徐怡靜抬眸瞧著他。

    半晌,唐仁修動了動唇,他低聲說道,“所以這一半的股份是你應得的。”

    徐怡靜眼眸一怔,頓時瞠目,她一下攥緊了他的袖子,“你以為我會簽這份合同嗎!唐仁修!你不要以為我會同意!”

    唐仁修的神情依舊如此溫漠,他低聲道,“這份合同,我已經在瑞士的教堂,找了律師以及神父一同見證過。不管你簽不簽字,都是你的。你什麼時候想要,什麼時候去取就是了。”

    他果真是算準了一切,他果然是料事如神!

    竟然連神父都請來做了見證!

    徐怡靜忽然眼眶酸澀無比,更是如此不甘,“唐仁修!你對我這麼絕!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在這五年中,唐仁修的所作所為,一如他當時所說的一般——我只想你清楚一點,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商業聯姻,我能給你的只有名分!

    他的花邊新聞不斷,他流連於花叢,這五年來,她雖然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他卻從來都不是只擁有她一人。

    唐家二少依舊是當初的他,能夠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徐怡靜忍耐著,她知道自己不能抓住他的心,那麼抓住他的人也是好的。因為她相信,只要成為他的妻子,她就是他最重要的人。她更相信,時間能夠感化一個人,讓他對她有所留戀有所感情。

    人心是有溫度的,不可能是一顆冰冷的石頭!

    可是現在,就算是徐怡靜,她也為自己當時一意孤行的想法感到如此的可笑。

    這個世界上,誰的心都是有溫度的,可是除了他之外!

    “呵呵。”徐怡靜的手慢慢鬆開了,她卻是笑了,“唐仁修,你要是想解除婚約,你就去宣佈啊!你大可以這麼做!”

    “唐家二少,背棄婚約,在外有私生子,不知道這樣的消息傳出去,媒體這邊會不會追著你呢?那個可愛的小男孩,會怎麼樣呢?”徐怡靜一邊說著,一邊走近他,纖纖玉手碰觸著那張俊逸的臉龐。

    誰料,唐仁修笑了,將她的手輕輕揮開。

    “這樣也好,省的我去宣佈。他是我的兒子,媒體總是要知道的。”他不疾不徐道。1am9W。

    徐怡靜瞠目,她緊抿了唇又是笑道,“呵,還有她,顧敏,她又會怎麼樣呢?”

    他眼底有不為人知的波動,那冷意凝聚,面上卻是沒有異動。

    “一個女人而已,你說又能怎麼樣。”他的語氣不冷不熱,如此涼薄!

    徐怡靜此刻卻是不明白了,他到底是對什麼在意?

    不是兒子,不是顧敏?

    那麼還有什麼?

    徐怡靜思緒混亂,她想到了什麼,美眸一眯,“唐仁修,就算你不在乎他們,那麼這次的金融交易呢!難道你也不在乎嗎!”

    歐美這邊不比國內,對於一個商人而言,自己的婚姻是否安好,那麼對於自己的信譽也是有極重的影響。

    如果此次婚變是由唐仁修提出,更有私生子的醜—聞報導,那麼這次的金融交易,他就休想會如預期一樣拔得頭籌!

    所以,徐怡靜料定,他是不會主動提出的!

    徐怡靜骨子裡的高傲讓她不肯退步,她更是將所有的一切都挑明,試圖施壓,想要得到最後的機會,“只要你提出悔婚,你絕對不可能簽下這次的金融合同!”

    方才一直平靜無波的唐仁修,忽而眼眸一凝,那眼中的冷光綻放開來,他一下冷眸睨著她,眼底的冷光讓徐怡靜心裡一怵!

    頓時,她的手驟然一僵,竟然也是無法動彈。

    立刻的,她抿著唇只是望著他,和他以目光對峙!

    徐怡靜有完全的把握,只要抓住了這一點,唐仁修就不能怎麼樣!

    唐仁修笑著,他的笑容,有一種奇異的魅力,如溫煦的風,卻帶這一絲冷冽。

    忽而他抬起手來,輕輕鼓了兩下掌。

    “啪啪——”

    徐怡靜只覺得莫名,更是搞不清楚狀況了,而在隨即,他又是一聲低喝,“進來!”

    徐怡靜眼中有了詫異,只是忽而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有人走了進來。

    徐怡靜剎那回頭瞧去,想要知道是誰。

    可是她一轉身,卻瞧見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走了進來。

    而這個男人的出現,讓徐怡靜更為震驚,已經有多年未見,但是卻也是熟悉的。

    “成叔?”徐怡靜脫口喊道。

    “大小姐。”丁成亦是瞧見了徐怡靜,他恭敬地喊了一聲,而後卻是走向了唐仁修,在他面前停步,“二少。”

    “成叔,路上辛苦了,還沒有休息吧?”隨之,唐仁修和他十分熟絡地攀談了幾句。

    徐怡靜對於這一切,感到如此茫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怡敢在她會。

    丁成是富藍的老人了,這半輩子都耗費在富藍中。他之前所負責的部門是富藍的財務部,更是其中主事的三位財務主幹之一。而如今丁成,早已經退休多年了。

    可是為什麼成叔,會和唐仁修關係這麼好?

    “怡靜知道你為富藍工作了那麼多年很辛苦,所以就想著讓你過來度個假放輕鬆一些。”唐仁修溫聲說著。

    丁成扭頭道,“謝謝大小姐。”

    徐怡靜方才還在怔愣,只得回過神來,卻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笑。

    “房間已經安排好了,先去休息吧。”唐仁修叮嚀了一聲,丁成朝兩人紛紛點頭,又是離去。

    這邊丁成一走,徐怡靜整個人輕顫了下,“唐仁修,你竟然敢買通公司的人!”

    徐怡靜不是傻子,商場上的瞬息變化,她已經瞧的多了,而在對手公司佈置眼線,她也早就知曉瞭解。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在富藍工作了那麼多年的丁成,卻會在這個時候站在了唐仁修的身邊。

    唐仁修眼角的餘光瞥過她,他走向了沙發坐下,姿勢如此優雅。

    “富藍留不住人,該找找自己的原因才對。一個在富藍工作的大半輩子的老人,到最後什麼也沒有得到,這實在也太可悲。”唐仁修低聲說道。

    徐怡靜心裡有一絲慌亂了,丁成在退休離開的時候,父親用手段逼他賣出了富藍的股份,並且懷疑他有留下賬本證據來威脅富藍。只是後來,怎麼查也沒有查到。之後丁成帶著全家移民國外,再也沒有了消息,此事就不了了之。

    可是時隔今日,卻也有五年多了。

    竟然是這麼長的時間!

    原來,早在五年多以前,他就已經在暗中抓住了富藍的把柄!

    原來,在他決定和她訂婚的時候,他就已經暗中佈局!

    這樣的心機,遠遠超過了她所能想到的!

    徐怡靜這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刻也沒有!

    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他這樣的深謀遠慮,徐怡靜在此刻忽然感覺全身無力,一下扶住了沙發脊,這才支撐住自己。

    “成叔早就已經離開富藍了,你現在找他來度假,那的確也是應該的。”徐怡靜心底有不好的預感,但是她還在強撐。

    唐仁修微笑著道,“只是不知道,如果把成叔交給我的賬本,送到警署去,媒體又恰好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們會不會追著你,追著徐董事長?對於富藍的影響,可就不能估計了。”

    他輕渺的三言兩語,點出了關鍵!

    富藍的賬本,公司的出入賬目,都是有兩本區分,一份是白的,一份卻是暗的。

    哪家公司不都是這樣?就算是五洲,也是如此!

    可是現在,唐仁修卻拿準了把柄!

    徐怡靜忽然發現自己無可奈何,她亦是不知道,此刻究竟是誰在逼誰!

    徐怡靜說不出話來,她只是問道,“唐仁修,既然你早就捏住了把柄,你大可以一開始就提出來,又何必等到現在?”

    唐仁修卻只是淡淡說道,“你是富藍的千金,不要做讓自己難堪的事情,回去港城之後知道該怎麼做。”

    果然,到了最後他也沒有給予絲毫的溫暖!

    “唐仁修,你要我回去解除婚約,我怎麼知道,事後你一定會把證據給我?”徐怡靜不是傻子,她咬牙喝道。

    唐仁修深沉的眼珠,是一抹淡然的色彩,如此從容明睿。

    “你解除婚約後,我就把證據給你。”

    “除非你現在就交出來!”

    對於她的緊迫不捨,他只是悠遠一句,卻已經道出結果,“你沒有第二個選擇。”

    徐怡靜一怔,就算是她,也沒有了辦法。

    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唐仁修微笑,落地窗斜斜照下一抹光芒,打在他腳邊的地板,也照亮他的半個側身。

    他依舊如此泰然自若。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8:22
第258章:陪我度假
    港城——

    已經是第五天。

    顧敏已經五天沒有聽到向宸的聲音,不知道他此刻的情況了。起先還能耐心等待,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愈發沒有了底。這樣的等待,無疑就像是慢性的折磨,是一種毒藥,在吞噬著她。

    顧敏也打過電話去聯繫岳華,岳華告訴她,“唐總還沒有回來。”

    又從岳華這裡要到了唐紫陌的電話,她也打過去詢問。

    唐紫陌道,“我已經把你的話轉告給他,至於他會怎麼決定,我不知道。”

    顧敏能想到的結果,就只有一種。如同那日徐怡靜和她會面,她所說的再明了不過——唐仁修,他要奪走她的孩子,他要奪走向宸。

    此刻,不管是否要真的打官司,顧敏唯一擔心的就是向宸。

    顧敏幾乎是懇切,她對著唐紫陌道,“紫陌,你讓我見一見向宸行不行?”

    “抱歉,我幫不了你。”唐紫陌的聲音冷冷的,顧敏更是不死心,她又是懇求,“或者,讓我聽一聽他的聲音,紫陌,行不行?

    “我幫不了你。”唐紫陌還是那個回答,顧敏沒了聲。

    在掛線之前,唐紫陌說道,“他不會對他怎麼樣,虎毒還不食子。”

    虎毒不食子,說的沒錯。

    可是誰又能明白,她想見到向宸的心?

    卻在這一天,夏譯在傍晚的時候,來到了西苑公寓。

    對於他的到來,顧敏來不及詫異,陶思甜只是著急於結果,“夏譯?”

    夏譯進了公寓,長時間的飛機奔波讓他顯現出疲憊來,縱然是鐵打的人,也經受不住這樣來回的折騰。更何況,時間都還沒有調整,也沒有好好休息過。他往椅子裡一坐,低聲說道,“我剛剛從瑞士回來。”

    顧敏抬眸,夏譯又是道,“我見過唐仁修了。”

    此話驟然一出,顧敏眼眸一緊,而陶思甜急忙問道,“他怎麼說?”

    夏譯沉眸望向了顧敏,他沉聲道,“他說,這場撫養權的官司,他打定了!”

    這一句話從夏譯的口中聽到,卻讓顧敏有了錯覺,彷彿自己面對面接觸的人並不是夏譯,而是他,唐仁修!

    顧敏緊凝了雙眼,她眼中亦是有著堅決,在這個時候,那些慌亂擔心害怕全都褪去,她也是只有了一個選擇!

    那就是一定要打贏這場官司!

    顧敏沉默不言,她只是輕聲道,“我知道了。”

    “小敏,你打算要怎麼辦?”陶思甜沒了方向,她哪裡會不知道唐仁修是如何能耐的人,當下沒有底氣。

    顧敏毅然道,“找律師打這場官司!”

    夏譯見她決心已下,他隨即道,“顧敏,我的私人律師雖然不是負責這方面法律事務,但是可以為你提供一些幫助!我會為你再請律師,我們一定能打贏這場官司!”

    然而顧敏卻是望著夏譯,她拒絕了,“不,不用了,夏譯,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顧敏!”夏譯凝眉。

    顧敏見他神色疲憊不堪,她叮嚀說道,“你剛剛從瑞士回來,一定很累了。你回去休息吧,案子的事情,你不要再操心了,我一定可以解決的!律師這方面,我也已經請好了!”

    “什麼?請好了?”夏譯詫異。

    “是,我已經請好了。所以,夏譯,你要是真的為了我好,你就回去休息吧!孩子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顧敏撂下這麼一句,她眼中是堅決。

    夏譯心中焦慮,卻也是沒了聲。

    他知道,這恐怕也是顧敏的驕傲是她的底線。可是,他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放手不管?

    陶思甜這邊立刻起身,拉起了夏譯,對著他說,“你還是先回去吧,放心,我會陪著她。”

    夏譯已然也是沒了辦法,只能離開了。

    送走夏譯,陶思甜不禁說道,“小敏,其實夏譯也只是想幫你!”

    顧敏穩住自己煩亂的心緒,“我知道,可就因為是他,我才不能接受。思甜,我不想再讓他捲進這件事情裡面去了。”

    陶思甜也明白了,依照夏譯現在的狀況,自身也已經是難保。

    “我明天就去事務所,一定會打贏這場官司!”顧敏奪定說道。

    次日一早,顧敏就出發前往律師事務所。

    其實早先的時候,就在那日見過徐怡靜之後,顧敏就已經進行了一番諮詢瞭解,特別記錄下哪家事務所的律師打孩子撫養權的案子最為有優勢勝算最大。而後去了事務所,找到了那位蔣律師。

    先前一次會面洽談的時候,蔣律師一口允諾了這個案子。自然,他開出的價格,也是很高的。

    顧敏沒有猶豫,多少錢她都是願意的,只要能打贏!

    蔣律師笑著說道,“顧小姐,你放心吧,我手上接過許多類似的案子,一定不會有問題。在撫養權的案子上,母親是絕對佔有優勢的。你這邊的情況,對爭取兒子的撫養權是有絕對的優勢。”

    顧敏點了個頭,這才放了心。

    “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再和孩子的父親私下談談,是否能夠庭外和解,如果不上庭就能解決,那當然是更好了。不然的話,必要的時候,法庭也會讓孩子出面的,這樣對孩子也不大好。”蔣律師考慮周全,而這也是顧敏最為顧及的地方。

    顧敏確實不想讓向宸,這麼小的孩子去上法庭。

    雖然案子還沒有正式開打,但是她已經付了定金。如果到時候有需要,那麼就請蔣律師出面,負責這起案子打訴訟。

    而在今天,一切都成定局,顧敏再次來到了事務所,想要再詳談案子。

    顧敏來的很早,事務所這邊剛剛開門,她就在大廳裡坐著靜靜等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律師們和職員們才來上班了。

    蔣律師也在隨後到來,顧敏瞧見了他,立刻起身,“蔣律師!”

    蔣律師瞧見了她,他禮貌微笑,“原來是顧小姐!”

    顧敏迎了上去,“蔣律師,很抱歉,這麼早來了,事先也沒有預約,因為案子臨時有些變化,所以我想再跟你談談。”

    “好,沒問題,那去樓上的辦公室談吧。”蔣律師應聲道。

    立刻的,兩人上了樓,坐在了辦公室裡。

    雙雙入了座,秘書也從來了茶水,顧敏急忙開口道,“蔣律師,我想知道,如果上庭打這場官司,我的勝算有多少?”

    蔣律師笑著道,“顧小姐,你將案子交給了我,我一定會盡全力!我想你會找上我,也知道我在這方面案子的勝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顧敏當然知道,但是這一次,她不能有任何的偏差!

    顧敏凝眸,“蔣律師,我需要百分之一百的勝率!我一定要打贏這場官司!”

    “顧小姐,我希望你對我有信心,雖然不能保證百分之一百,但是既然把案子交給我了,我就一定盡全力去打贏!”蔣律師如此說道,顧敏點了個頭。

    蔣律師又是問道,“那我想問一下,孩子的父親這邊,你已經進行過溝通了嗎?他也是不肯放棄孩子的撫養權嗎?”

    顧敏想起夏譯所說的話,又想起這段日子以來,唐仁修這邊連一通電話一點音訊都沒有,他帶走了向宸更甚至讓自己的未婚妻徐小姐出面,這已經是最好的證明,果然如他所說——這場撫養權的官司,他打定了!

    “是!”顧敏應道。

    “既然情況是這樣,那麼就不要再被動下去了,你主動提出訴訟吧!由我這邊發律師函過去!”蔣律師問道,“那麼孩子的父親是哪位?告訴我一下,他的聯繫方式!”

    顧敏凝眸,在這個時候,她頓了頓才開口說道,“聯繫方式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直接寄到他的私人律師那邊去。”

    “私人律師哪位?”

    “Jill律師事務所,遊子敬律師。”

    一聽這話,蔣律師震驚了,“游律師?”

    “是。”

    “那麼孩子的父親是……”蔣律師大驚,誰人不知道,Jill律師事務所幕後的大老闆是——唐家二少!

    就在同一時刻,顧敏開口道,“唐仁修。”

    蔣律師震驚了!

    這件事情一旦涉及到那位二少,蔣律師心裡邊忽然一怔,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見蔣律師許久不說話,顧敏問道,“蔣律師,這起案子,你看究竟有多少勝算?”

    蔣律師遲疑了下,他的思緒紊亂,卻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了鈴聲。

    “不好意思……”蔣律師應了一聲,顧敏朝他點了個頭,他這才接起了電話。

    蔣律師接起電話後,卻是一下怔住了。而後他都沒有出聲,只是神色已經變了。

    顧敏垂眸不語,卻在突然聽見蔣律師呼喊,“顧小姐,請你聽一下電話。”

    顧敏錯愕抬起眼眸,只見蔣律師已經將話機遞給了她。城沒他敏種。

    顧敏同樣有著狐疑詫異,那話機依舊朝她遞著,她默了下,伸出手來接過。

    究竟是誰的電話?

    顧敏將話機放在耳邊,她疑慮地“喂”了一聲。

    可是那頭,卻傳來了那久違的,陌生的低沉男聲,只是一下子就宕入心弦,“是我。”

    竟然是他——唐仁修!

    顧敏忽然有些發懵,所以一剎那說不出話來。1am9W。

    就在她沉默的時候,他在那頭又是緩緩開口,這樣的唯我獨尊,“你現在到瑞士來陪我度假。”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8:22
第259章:萬劫不復
    差點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他又說了什麼?

    度假?

    去陪他度假?

    顧敏一下緊握住話機,心裡面一陣怒氣上湧,她保持著一絲冷靜,冷聲說道,“我沒有空!也不會去!”

    似乎料到她會拒絕,他在那頭又是慢慢說道,“你難道不想見向宸了?”

    顧敏眼眸一凝,無疑他是抓住了她的痛處,還在狠狠撕扯!

    為何過了五年,他還要這樣步步緊逼?

    顧敏咬牙道,“唐仁修,你要和我打官司,我奉陪就是了!這場官司,誰贏誰輸還不知道結果!”

    “呵。”他在那頭冷笑了一聲,“顧敏,你以為你有勝算?”

    她頓時沒了聲,心裡寂寥一片,卻也是沒了底,就像是一口井,已經到了枯竭的邊緣。

    “據我所知,你現在已經辭職了,沒有任何經濟來源。而且,你不是要結婚了?既然要嫁給別人,孩子就有了繼父,誰知道繼父對他會不會好?而我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我被隱瞞了五年,現在想要撫養自己的兒子,你說法官是會認可你多一些,還是認可我多一些?”他的話語,那麼清楚,字字誅心一般傳了過來。點他握慢拒。

    “顧敏!你連一半勝的幾率都沒有!”

    顧敏耳朵嗡一下的鳴響,她哪裡會懂這些法律知識,更是哪裡會知道他所說的究竟是否是正確的。但是唯一能夠肯定,他從來都不是心口而言的人。所以,她連一半的勝算都沒有!

    難道說,她還沒有開始爭取,就已經注定了失敗嗎!

    不!

    她不願意如此!

    哪怕是知道會輸,還是要爭取一回!

    “唐仁修,我告訴你最後一遍,兒子是我的!我一定會爭取到底!誰也不能把他搶走!”顧敏冷聲喝道!

    因為太過激動,所以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兩人就在事務所的辦公室裡,隔了遙遠的大洋彼岸,在電話的兩端,為了孩子而爭執不休,誰也不肯放手。

    忽而一陣沉默,唐仁修在那頭低聲說道,“好,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顧敏眼前忽而炸開了一團白光,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最後的時刻,他只是丟下了一句話,就掛了線。

    那一句話,“顧敏,我等你主動來見我!”

    顧敏卻還握著話機,耳畔已經是斷線的盲音,一直迴繞在耳畔不散。她突然不能自己,思緒都渙散開了。

    而在辦公桌的對面,蔣律師一直都靜默等候著。方才那通電話,他斷斷續續聽到了顧敏的話語,也知道他們是在爭執。只是心裡邊卻也是震驚,她竟然敢和唐家二少叫板!

    這是多大的膽量!

    更何況,她竟然和唐家二少生了一個兒子!

    蔣律師的震驚更是不小,尚未回過神來。

    顧敏卻是迅速地有了反應,她將話機擱下,猛一抬眸開口,“蔣律師,請替我盡快發律師函!”

    蔣律師也回過神來了,他卻是犯難,沒有之前那般的從容了,眼神飄忽著,那聲音也支吾起來,“顧小姐,我看這個案子,你還是再和……唐先生,好好和解一下吧,你們私底下再談談看……”

    “不用談了,這場官司是打定了!蔣律師,請你幫我,請你一定要打贏這場官司!我願意給雙倍的訴訟費!請你一定要幫我!”顧敏急切地要找到一個出路,所以她的希望都降臨在面前的律師身上。

    但是,蔣律師心裡邊卻是後怕,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撫養權訴訟案,因為乙方是唐家二少的緣故,變得如此棘手!

    “顧小姐……”蔣律師拿出手帕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是我不想幫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那位唐先生,他不是一般人,Jill律師事務所,是港城訴訟案裡勝率最高的一家事務所,你能打贏的幾率真的不高……”

    “可是蔣律師,你的勝算率也有百分之八十啊!你打過那麼多的撫養權案子,有這麼多的經驗,這一次也沒有問題的!”顧敏執著道。

    “不不不,就算我有經驗,但是這一次恐怕也不行了。這個案子給我打,連一半的勝算都沒有……”蔣律師儘可能想要玩轉的說,可事實上,他根本就不想接這個棘手的案子了,只怕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顧敏蹙眉凝眸,“蔣律師,請你幫幫我,你不是說過你會盡力的嗎?你之前也說過,在撫養權的案子上,母親是絕對佔有優勢的。我這邊的情況,對爭取兒子的撫養權是有絕對的優勢!”

    面對她的執著請求,蔣律師已然沒轍了,他嘆了口氣,焦急說道,“那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了!”

    “蔣律師!”顧敏還要開口,蔣律師已經按下電話,請了秘書進來。

    “蔣律師。”秘書進來喊道,蔣律師立刻吩咐道,“你去財務那邊,將這位顧小姐先前的定金按雙倍退還給她。”

    “是,蔣律師。”秘書聽了吩咐,又退了出去。

    顧敏愕然不已,“蔣律師……”

    “顧小姐,之前我收了你的定金,現在按照合同上的規定,我以雙倍賠償給你,請你另請高就吧!這個案子,我實在是無能為力……”蔣律師不住搖頭回道,他的話語再明白不過。

    最後,顧敏只從蔣律師的秘書手中得到了雙倍的定金違約款。

    離開辦公室,走出了事務所,顧敏一個人站在事務所的門口。瞧著外邊車水馬龍,人潮這樣洶湧。

    突然之間,顧敏覺得這樣茫然。

    她的挎包裡還裝著錢,顧敏一下將包給抱緊了。

    她不相信!

    難道說整個港城,都沒有律師會接這個案子嗎?

    港城這麼大,一定會有!

    一定會有的!

    顧敏心裡暗暗想著,她緊皺的眉宇之間有一抹堅決,她毅然地踏出步伐,纖細的身影淹沒於這片人潮中。

    而就在接下來的過程裡,顧敏屢次碰壁。

    “對不起,顧小姐,我沒有辦法幫到你……”

    “對不起,顧小姐,你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對不起,顧小姐,這個案子沒有勝算……”

    顧敏不知道自己去了多少家事務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通電話。只是在這一天時間裡,她就連續跑了十餘家。可是沒有用,得到的答案卻都是同樣的一個。

    再一次的從一家事務所而出,天色已經黑了,顧敏瞧著外邊的昏暗,她抿著唇,半天都沒有話語。

    忽而,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著。

    遲疑了一會兒,顧敏才拿出來瞧。

    只見是陶思甜的電話。

    顧敏這才接起,陶思甜在那頭急急喊道,“小敏,你在哪裡?和律師談的怎麼樣了?”

    顧敏輕聲道,“我剛剛從事務所出來。”

    “哦,那你快點回來吧!要不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去接你?”陶思甜在那頭叮嚀呼喊著,顧敏的心稍稍有一絲溫暖,她輕聲道,“不用過來了,我現在就回去,現在就回去……”

    顧敏望著那片黯淡的天色,她按了掛斷。

    顧敏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第一天,這只不過是開始,今天不行,還有明天,這家事務所不行,還有下一家,這個律師不接,還有下一個,總之天無絕人之路,她絕對不會沒有出路的。

    顧敏抬眸瞧了一眼灰暗的天空,眼前卻浮現起向宸的臉龐。

    宸宸,媽媽一定會來找你。

    媽媽一定會。

    顧敏回到西苑公寓,陶思甜問起律師這邊的情況,顧敏不想讓她擔心,所以只告訴她,一切都安排好了。

    陶思甜卻還是擔憂,“那有多少勝算?”

    顧敏道,“我請的律師很善於打撫養權的案子,雖然不知道有多少勝算,但是一定會盡力……”

    陶思甜一聽這話,也沒了聲,只是說道,“這樣就好。”

    只是雖然如此,陶思甜還是蹙眉道,“但是,你們一定要打官司嗎?難道沒有別的解決辦法嗎?”

    顧敏抿緊了唇,半晌才道,“我只有這一條路。”

    ……

    瑞士伯爾尼——

    徐怡靜在當日趕到酒店之後,她在酒店的套房裡休息了一個晚上。許是旅途疲憊,許是因為事已至此,沒有辦法再轉圜,所以在沉思糾結到深夜的時候,她終於睡了過去。

    一夜醒來之後,徐怡靜心裡邊已經有了定奪。

    如他所說,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一個慵懶安靜的早晨,徐怡靜從房間裡而出,來到了唐仁修的套房。

    依舊是在大廳裡,徐怡靜再次面對了唐仁修。

    唐仁修正坐在沙發裡,茶几上是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而他的手中還拿著瑞士當日的財經報紙。

    徐怡靜走過去,在他的面前坐下了。

    一旁的服務生立刻給她也倒了一杯咖啡,徐怡靜微笑道謝接過,“謝謝。”

    在一陣安靜之後,週遭的人也漸漸退去。

    徐怡靜品嚐了一口咖啡,她抬眸說道,“我現在坐飛機回港城,到了港城後立刻向媒體公佈取消婚約。”

    唐仁修的視線落在報紙上,他不疾不徐道,“你不用回港城了。”

    什麼?

    徐怡靜困惑,她不禁問道,“不回港城,怎麼公佈?”

    手指翻過一頁報紙,唐仁修又是說道,“聯繫你的私人律師,讓律師以你的名義發公開信給媒體。”

    徐怡靜沉默了下,而後應道,“好!”

    立刻的,徐怡靜讓人取來了手機。就在唐仁修的面前,她對著律師命令,“聽好了,現在以我的名義發佈公告,我徐怡靜,已經和唐仁修先生和平分手,我們取消婚約了!……”

    一番話交待完畢之後,又是過了一段時間。

    謝文走了進來,在唐仁修身邊低聲道,“二少,已經公佈了。”

    唐仁修沉默頜首,謝文退了出去。

    徐怡靜立刻質問,“那些賬本呢!”

    “放心,等到這次的金融交易簽下合同後,我立刻就會給你。”唐仁修緩緩開口。

    “唐仁修,你當我是傻子嗎!現在就給我!”他還是這樣老謀深算,不到最後一刻不放手!

    “信不信全在你!”他只是冷聲一句,徐怡靜卻是沒有辦法!

    “你最好不要耍手段!”而她早就沒有了第二個選擇,所以徐怡靜只能默然妥協!1aoZU。

    唐仁修這才又繼續道,“你暫時不要回港城,去加拿大那裡度個假吧。”

    他一番話說的很是有條不紊,很是顯然他也早就有了結果,早就有了安排!

    加拿大。

    徐怡靜眼眸一凝,她的父親就在加拿大頤養天年!

    所以,他現在安排好了一切,是讓她避開港城的風波嗎!

    “機票已經訂好了,你現在整理東西就可以去機場。”唐仁修的目光依舊落在報紙上,他溫聲說道。

    他一貫辦事都是條理分明,從來都不會出錯,任何天大的麻煩,到了他的手中都彷彿能夠解決。可是現在,他又如此安排,這到底是為什麼。他大可以讓她就這樣回去,他不是更加省事,也稱了他的心意!

    可是偏偏,他卻又沒有那麼做!

    原以為他的絕情已經是徹底,但是現在,這一份絕情背後的一絲溫柔,卻又讓她心動!

    徐怡靜心中有波濤升起,卻是千絲萬縷,一時間也理不清了!

    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杯手,捧著咖啡,她不禁開口問道,“唐仁修!這五年來,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她的女聲尖銳,不知為了什麼才會如此激動!

    那一雙黑眸默讀過最後一行文字,這才將報紙放下了。唐仁修抬起雙眼,那是一雙溫漠的眼眸,會讓人心醉。

    他徐徐開口,那聲音也一如他的目光如此溫漠,“嫁給別人,才是正確的選擇。”

    徐怡靜一下不能自己,美眸瞠目,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溫柔,總是在不經意間透出,讓人無法抗拒。可是他的冷漠,卻夾雜在這份溫柔裡,也會讓人感到撕心裂肺。

    徐怡靜盯著他的雙眼,她放下了咖啡,在這一刻,她還有著眷戀,更是問道,“如果那個女人沒有出現,如果沒有那個孩子,你是不是就會和我結婚!”

    五年後,他們應該結婚才對!

    唐仁修沉靜望著她,只是開口道,“謝武,送徐小姐去機場。”

    “是,二少!”謝武在旁應聲。

    徐怡靜望著他一言不發,到了最後,他也沒有回答她。

    這就是唐仁修!

    一個看似有情卻又無情的男人!

    ……

    港城當天下午三點十七分——富藍千金徐怡靜的私人律師代表其本人向媒體公佈取消與五洲集團唐氏家族唐仁修先生的婚約。

    這一消息一出,立刻掀起一陣波濤。

    當天各大媒體,全都報導著此則讓人震驚的消息。

    兩大豪門,訂婚五年,卻在一朝之後東奔西離,這難免讓人唏噓不已。只是唏噓歸唏噓,對於這兩人最終分開一事,卻也有諸多的揣測,一時間議論紛紛流言四起。

    就算是顧敏奔走在事務所之間,卻也知道了這則消息。

    大街上的報紙雜誌,漫天都是,頭版頭條都是關於唐徐兩家取消婚事的新聞。

    顧敏卻來不及去關心,她只知道,今天又是一天無功而返!

    陶思甜這天加班,她一回到公寓,就嚷嚷開了,“小敏,你知道了沒有?真是天大的新聞啊!”

    顧敏點了個頭,她尚未開口,開啟的電視裡一個轉播,又放到了有關於此次豪門婚變的主角——唐仁修以及徐怡靜。

    “五年前,唐氏家族二少唐仁修先生與富藍千金徐怡靜小姐喜結連理聯姻訂婚,五年後的今天,徐小姐卻公佈兩人已經和平分手,所以決定取消婚事。而未婚夫唐仁修先生,此刻還遠在歐洲瑞士,據悉就在前幾天,徐小姐也已經趕赴瑞士,此前更有消息傳言,徐小姐是去陪同唐先生度假,現在看來也並非是這樣,徐小姐此次前往,想必就是為了和平分手……”電視裡,女主播正在播報今日的熱聞。

    陶思甜瞧了眼電視,又是瞧向顧敏,見她一臉平靜,她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

    可是最後,陶思甜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似乎,唐仁修的解除婚約,和她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

    但是又隱隱之中覺得,其實並非是這樣。

    ……

    返程的飛機上,徐怡靜從瑞士一個折返前往加拿大。抵達溫哥華之後,立刻就人來接應。

    徐怡靜由下屬陪同著,走出甬道上了房車。

    車門一打開,裡面卻不是空無一人。

    還坐著另外一個老者。

    那是富藍的董事長,徐怡靜的父親。

    依照道理來說,徐董事長是不會這樣來給女兒接機的,因為又沒有特殊的事情。只是今日,卻是不同往昔。因為早在徐怡靜返程上機之前,就已經一個越洋電話通知了徐父。

    她已經屬意於私人律師,對外公開宣佈她和唐仁修解除婚事這一決定。

    徐董事長大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徐怡靜只告訴他到了溫哥華後再說。

    而在當天,果然徐董事長就立刻收到了港城那邊傳來的消息,徐怡靜已經公佈

    就因為這件事情,徐董事長所以才會在第二日前來接機。

    徐怡靜上了車,車子就出了溫哥華機場。

    “怡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突然宣佈解除婚約?”徐董事長在旁凝眸問道。

    徐怡靜在經過這長時間的行程後,整個人也似乎冷靜了下來。只是一張麗容難掩疲乏,她輕聲道,“爸,我有點累了。”

    “好好的,為什麼要解除婚約?”徐董事長更是追問。

    徐怡靜美眸一緊,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幽幽的陰霾,“爸,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反正解除婚約,富藍也不會有損失!爸爸,富藍已經交給我管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富藍再創新高!”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唐二嗎?”徐董事長擔憂問道。

    徐董事長早在前年就不管公司的事情了,來到加拿大溫哥華精休。富藍早已經交由徐怡靜掌管,而他只在有在董事會的時候出現。事實上,富藍也是少不了唐仁修從旁輔佐的,有他在側,無疑就是招攬了一枚橄欖枝。

    這兩年來,富藍接下了幾個大項目,利潤是接連番漲,徐董事長看著年終業績,很是欣慰,感到自己沒有選錯人。富藍後繼有人,他是滿意唐仁修的。

    徐董事長只有徐怡靜這麼一個千金,富藍日後是她的,也就是屬於唐仁修的,這是毋庸置疑。而現在,沒有想到突然生變,不單單是少了一個可靠的接班人,更加上,徐父一直都知道徐怡靜對唐仁修痴心一片。

    徐怡靜眼中有一抹冷意緊鎖,那是不甘,她輕聲道,“爸,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

    唐仁修,她一定會讓他後悔!

    他一定會後悔!

    ……

    連著數日,港城這邊都因為徐氏千金和唐氏二少解除婚約一事,而鬧的沸沸揚揚。

    媒體們總是有各種本事,想要追根究底問個清楚。

    至於這兩位當事人的現狀也是持續追蹤之中——

    “根據我台最新消息,徐氏千金徐怡靜小姐,已經趕赴加拿大溫哥華,徐小姐的父親徐董事長早年已經前往溫哥華靜休,此次徐小姐前去探望徐父度假,不知是不是為了治療情傷?只不過徐小姐這邊,看起來心情不錯,很愉快的樣子,不知她是不是另有新歡?”

    “五洲集團總經理唐仁修先生,其本人現正在瑞士出席金融會晤,我台這邊特別派去了記者採訪,對於此次突然婚變,徐小姐單方面解除婚約一事,他保持著微笑沉默不語,只說尊重徐小姐的決定。如此看來,唐家二少此次婚事失利,疑為被甩一方……”

    媒體的報導爭先恐後著,將許多個版本愈演愈烈,這場婚變裡,背後的真相,熟人又能真正清楚瞭解?

    恐怕,這都是眾人的妄自揣測罷了!

    有關於這些新聞,顧敏不是不知道,因為就算她不想去理會,可也避之不及,根本就是鋪天蓋地——

    然而,讓顧敏震驚的並非是這些報導,而是這一天,顧敏卻接到了份快件。

    而那份快件裡的東西,卻是讓顧敏一下子呼吸止住。

    那是一份律師函!

    又有誰能想到,就在顧敏尚未找到委託律師的時候,就在顧敏想要找律師主動發書函的時候,他卻快了一步。

    由Jill律師事務所發出,代表律師遊子敬。

    委託人——唐仁修!

    所有的預想,都不在顧敏的計畫之內,從一開始,就已經錯了。

    原來這一條路,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彷彿已經是萬劫不復。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8:22
第260章:最後悔的事
    依照律師函所寫,在七天之後,也就是在下一個星期的當天,顧敏必須帶著律師前往Jill律師事務所當面談判。否則的話,由唐仁修的委託律師正式向法院提出訴訟,直接法庭見面。

    七天時間。

    只剩下七天了。

    顧敏看著這份書函,因為心中太過忐忑,所以她的手指死死攥緊了紙張。

    港城這麼大,這麼多事務所,這麼多律師,她不信,怎麼會沒有律師接這起案子!

    然而,在接下去的數天裡邊,顧敏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懷,慢慢走向了深淵裡去。

    起先的時候,卻也並不是沒有律師不接,只是一聽到對方,就全都退縮了。

    唐仁修這三字,毫無疑問像是病毒一樣,無人敢要接近碰觸。

    這幾天裡,顧敏聽到最多的話語,來來去去不是“很抱歉”,就是“對不起”。

    她不怕人生多災多難又多少病苦折磨,卻是怕人生沒有希望。

    而唯有少許零星幾位律師,更甚至是直接挑明告訴她,這起案子如果開打,她的勝算連一半都不到。

    她必定會失去孩子的撫養權!

    可眼看著期限將至,顧敏已然沒有了辦法,就在茫然困頓的時候,她找到了一位吳律師。這位吳律師還是一位新人,只打過幾場官司。可是顧敏,早就退無可退,哪怕是只有這樣一位律師肯替她辯護,她都要盡力一試。

    於是,吳律師就請動成為顧敏的辯護律師了。

    儘管吳律師沒有把握,可顧敏懸起的心總算安定了一些。自此,顧敏白天就去事務所和吳律師探討案子,希望可以爭取到撫養權。

    情況並不樂觀,吳律師指出了幾點關鍵,對於一個想要照顧孩子的父親而言,會讓陪審團這邊有更多的傾向,同情分佔了不少。更何況,這位父親不是普通人,在港城有著舉足輕重的份量。

    顧敏凝眸,“吳律師,那麼你的意思是,這場官司是一定會輸了?孩子的撫養權我是不可能得到了?”

    吳律師皺著眉,他分析了情況後道,“顧小姐,我想你一定能得到探視權。”

    探視權!

    從此之後,向宸就不再是屬於她了。

    就算是她想見向宸,也要事先經過協商才能見到。

    顧敏一顆心糾緊,忽然感到疼痛。

    顧敏走出吳律師的事務所,已是傍晚十分,天色尚未暗。四月已經走到了月末,日子變得長了,那光芒卻宛如最後末日前的光芒,始終照不亮顧敏心中的灰暗。

    後天。1ask7。

    後天就是律師函裡所寫到的談判的日子了。

    傍晚過五點,港城機場的貴賓甬道里,一行人漫步而出。

    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所以出機場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在暗中伏擊的媒體記者。上了房車,下屬一行上了一輛車,而唐仁修一行則是單獨一輛車。

    司機小鄭開車,在前方問道,“唐總,您回哪裡?”

    唐仁修沉眸,“回老宅。”

    六點差十分,一輛房車從老宅外徐徐而入。

    夜色中的老宅,顯得那樣寂寥。

    穿梭在寂靜的宅子裡,那些樹木高聳而且茂密,車子一直往最深處的道路而去。

    最後,停在了那一幢五層樓高的雄偉別墅前。

    噴泉吐著白色的泉柱,立刻有傭人上前開車門,“二少。”

    隨即,前院裡站著的園人們都依次站直了,紛紛呼喊,“二少。”

    唐仁修適然下了車,他朝眾人微笑頜首,而後進了別墅。

    進了別墅後,大廳裡富麗的水晶燈,鋪設的富貴牡丹地毯,清一色的復古實木家具,無一不透露出貴氣來。

    “二少爺,您回來了,老爺知道您要回來吃飯,現在在偏廳等您呢。”管家微笑恭敬道。

    唐仁修亦是笑著道,“謝謝李叔。”

    管家李叔,在唐家侍奉了多年,之前就是老太爺親自選定的,是上一任老管家的兒子,也算是代代相傳。

    唐仁修回了一聲,他轉身往偏廳而去。

    走過長長的雕花迴廊,就在偏廳裡邊,唐正則端坐著,他正擦拭著自己心愛的紫砂茶壺。那動作很慢,像是在擦拭某件珍貴的藝術品,很是閒情逸致。可事實上,這尊紫砂茶壺,也確實價值不菲。

    更是早年,唐洛煥特意買來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唐正則愛不釋手。

    唐仁修不疾不徐踏入偏廳,他開口喊道,“大伯。”

    唐正則一邊擦拭著紫砂茶壺,一邊抬起頭來,“你回來了啊,剛下飛機,一定餓了,時間也剛剛好,走吧,先去吃飯。”

    唐仁修沉默微笑著,隨著唐正則進入餐廳。

    “大伯母今天不在?”在老宅用餐的人並不多,多半的時候也只有唐正則以及大伯母。

    “她回家去住幾天了。”

    這邊唯獨只有兩人用餐,更是安靜了,唐家用餐的規矩就是一個字靜!

    等到吃過晚餐,兩人又坐回到偏廳裡邊。

    唐正則這才開口說道,“我不管你和徐怡靜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她已經讓律師公佈取消婚約,事情就已經成了定局。公司這邊,我不希望有任何動盪。”

    唐正則的話語平靜,但是卻是一陣見血!

    唐仁修低聲應道,“是,大伯。”

    唐正則並不擔憂,只是又道,“不過少了富藍這個後盾,對你或多或少都是有影響的。”

    “大伯請放心,我會處理好。”唐仁修也是一句話,下了保證。

    唐正則點了個頭,最後問道,“這次歐美的金融交易,有沒有影響到?”

    唐仁修從容地揚起了唇角,他淡然說道,“合同已經簽下,兩天後歐美那邊會宣佈。”

    唐正則眼中一抹精光內斂緊鎖,他微笑道,“那就好!”

    “這次你也辛苦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先去休息吧。”他叮嚀了一聲,唐仁修也不作久留。

    “大伯,那我先走了。”唐仁修隨即起身,安然轉身而去。

    唐正則望著唐仁修離去的身影,腦海裡浮現起另一個人的身影來。這樣的模樣,越來越像了,不管是處事方式,還是應對謀劃。不過,究竟是應該說江山代有人才出,還是應該說虎父無犬子。

    唐正則垂眸,目光定格在那紫砂茶壺上,久久不散。

    唐仁修離開了主宅,車子還在外邊等候著,一上了車,小鄭在前方道,“唐總,紫陌小姐來了,等著見您。”

    車子又是發動引擎,朝著那幢歐式別墅而去。

    唐仁修來到了自己的別墅前,遠遠的,就看見一抹高挑身影站在夜色燈光下,正是唐紫陌。

    唐紫陌就站在別墅前的湖畔佇立著。

    有燈光照過來,有車子的聲音棲近,她不疾不徐回頭。

    那輛車已然停下了,從車裡下來的是唐仁修。四月盡頭,港城近日沒有冷空氣,雖然已經轉暖,可是夜裡卻依舊寒涼。

    唐仁修走到唐紫陌的身邊,他溫聲開口,“天氣冷,你站在外邊小心著涼。”

    唐紫陌的聲音一如這天氣是這樣冷冷的,她側目望向他,卻是說道,“這次解除婚約,肯定會受到影響。”

    影響是必然的。

    更何況還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樣的究竟,徐怡靜那邊又是否會這樣灑脫放手。這始終都是一個心腹之患,讓人心裡不寧。

    而且……

    “大哥那邊,好像和她走的挺近。”唐紫陌蹙了眉頭,不得不防備,他們會不會聯手。

    唐仁修默不作聲,只是抽了支菸,他漠漠道,“你特意回來等我,就是要跟我說這些?”

    唐紫陌的眉頭蹙的更緊了,她望著那湖泊裡的湖水,“當年是我授意的,是我讓衛玲瞞著你的!”

    事實上,唐紫陌也是為了此事而來的。

    唐仁修吞吐著煙霧,他幽幽說,“你應該知道,衛玲當時已經投靠了大哥,是他身邊的人,所以我才會讓你看著。”

    唐紫陌當然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更加知道,這一切的責任都在自己!

    “衛玲會隱瞞,我可以當是大哥為了今後的安排,所以故意默許衛玲這麼做的。”唐仁修的目光深沉起來,餘光睨著唐紫陌,他低聲詢問,“那麼紫陌,你呢?你當時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唐紫陌擰了眉宇,她默了許久,卻一直都沒有出聲。只是忽然,咬緊了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她才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唐仁修靜靜抽著煙,那支菸都快燃燼,他卻彷彿明白了什麼,低聲說道,“紫陌,我以為你已經不在意了。”

    唐紫陌眼中一緊,心中忽然也彷彿被揪緊了一樣,她的聲音很輕,“我只是覺得,不管這個孩子是留或者不留,都應該由她自己決定。”

    只此一句後,兩人許久都沒有出聲。

    片刻,唐仁修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頭髮,“其實,你不用跟我道歉。”

    以為他會怒言以對,以為他一定會處罰她,可是他卻沒有。

    唐紫陌莫名的鼻間有一陣酸澀,但是很快的,她回過神來,冷聲說道,“哥,我說過很多次了,我討厭煙味。”

    他的指間,還夾著一支菸,那星火明滅。

    唐仁修微微一笑,低聲叮嚀,“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唐紫陌聽他這麼說,卻是問道,“哥,你還要走?”

    “恩。”

    “是去看向宸嗎?”唐紫陌雖然還沒有見過那個孩子,但是也已經知道他的名字了。

    唐仁修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蒂丟擲踩滅。他的默然,已經是默認。

    唐紫陌來不及再多說什麼,唐仁修已經上了車離去。

    唯有唐紫陌還留在原地。

    其實,就連唐紫陌也感到震驚。

    他竟然會解除婚約。

    這一次,又究竟是為了什麼。

    離開了唐家老宅,車子就往港城城南而去。

    此時夜已經深濃了,瞧了眼時間,已過八點。

    這裡是一處幽靜的別墅區,唐仁修在這裡有一處私人房產。這幾年來,他一般都住在這裡。

    進了別墅,燈火通明,還都亮著。

    “先生,您來了。”有傭人急忙呼喊迎接。

    實際上這幢別墅裡,此刻除了張姐和向宸之外,還有另外幾個傭人。只是在這之前,卻是沒有人的。就連打掃的傭人,也都是幾天來一次。唐仁修的住所,一向都是絕對清淨安靜,就如同以前的寶華公館。

    此刻的有人等候,倒也是有些不適應了。

    “孩子呢?”唐仁修問詢,那人又道,“在樓上呢,張姐陪著在看書。”

    二樓有一個大房間是小廳,鋪著柔軟的地毯,是一個小型的休息廳。唐仁修站在門口,他伸出手來,將把手轉動。一瞬間,就看見廳裡邊,張姐正陪著向宸在看著書。

    與其說是看書,不如說是向宸在為張姐講解,“張奶奶,你知道嗎,太空好大好大的,有月亮,還有好多的星星,有金星啊,水星啊,土星啊,木星啊……”

    向宸十分認真地說著,張姐也就笑著聆聽。

    “張奶奶,我換一本書再來給你說哦……”向宸一邊就要起來,想要換一本書。這一起身,卻是瞧見了門口佇立的身影。瞧見了來人,他眼中有光芒綻放,“唐叔叔!”

    張姐也尋聲望去,果然瞧見了唐仁修。

    張姐微笑著也是起身喊道,“先生,您回來了。”

    唐仁修應道,“張姐,這幾天辛苦你了。”

    “哪裡的話。”張姐笑應,朝著向宸道,“向宸,張奶奶去忙一會兒哦。”

    “恩!”向宸乖巧點頭。

    張姐走後,唐仁修這才走向了向宸。來到他的身邊坐下了,他低聲問道,“這幾天玩的還開心嗎?”

    向宸點頭笑道,“開心哦,張奶奶每天都陪著我!給我做好多好吃的!還買了我喜歡的書給我!”

    瞧著他的笑臉,唐仁修也笑了,“開心就好。”

    只是下一刻,向宸卻是問道,“唐叔叔,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我想去學校了,我想媽媽了。”

    唐仁修沉默了下,溫聲說道,“她打電話跟我說了,最近有點忙,過幾天就會來看你。”

    “真的嗎?”向宸一雙眼睛發亮。

    唐仁修點頭應道,“真的。”

    “太好了!”向宸像是鬆了口氣,他的笑容愈發燦爛,單純稚氣地說道,“我還以為媽媽不要我了!”

    唐仁修卻是突然不忍直視他的笑容,不禁伸出手來,輕撫著他的臉龐,“怎麼會,她才不會不要你。”

    ……

    眼看著明天就是最後期限,這天顧敏又來到吳律師的事務所,兩人商談明天去會面後的情況。談了一整個下午,一直到晚上的時候,顧敏才要離去。只是她一出辦公室,卻看見有人正等在外邊。

    顧敏有所詫異,她沒有想到夏譯會來。

    夏譯立刻起身迎了上去,“談完了?”

    “夏譯,你怎麼來了?”

    “思甜告訴我,你來這裡找律師談案子的事情。我正好有空,就來接你回去。”夏譯如實說道,低聲喚道,“走吧。”

    對於案子,顧敏全都由自己解決,不讓他再插手。夏譯這幾天又因為父親回國質問他公司的事情,再次雪上加霜,所以也是分身乏術。好不容易緩了一天,他一直都放心不下,就乾脆來接她了。

    兩人這邊雙雙走出事務所,上了車離去。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事務所對面的馬路上,卻也停靠了一輛車。

    車窗沒有落下,隔了黑色的車膜,男人一雙陰鷲的冷眸,注視著他們一齊離去。

    當前方的那輛車駛離後,他這才又望了一眼對面的那家事務所。

    隔天一早,顧敏就聯繫了吳律師,雖然遊子敬的律師函約定的會面時間是下午兩點。但是顧敏還是要提早聯繫,所以她的電話就打了過去。可是誰料,不容她多說什麼,吳律師卻是道,“顧小姐,臨時出了一點問題,所以真的很抱歉,這次的案子我不能幫你打了……”

    “吳律師,為什麼?昨天還談的好好的!”顧敏震驚萬分,可是吳律師只是說道,“我這邊因為趕著負責另外一個案子,馬上要出差去外地,所以就不能幫你了,真的很抱歉。不方便再多說了,抱歉……”

    吳律師連番道歉著,不容顧敏再多說,電話已經掛斷。

    顧敏再打過去,卻已經是關機狀態!

    原本還有著一絲希望,可是到了此時此刻,顧敏毫無思緒,連那最後一點的陽光都彷彿熄滅了一般!

    顧敏怔愣了好久好久,她突然瞧了眼手機的時間,現在才九點,離兩點還有五個小時,還來得及,一定還來得及!

    顧敏立刻拿了東西,奔了出去。

    可是接下來的五個小時裡,顧敏盡了一切可能,卻全都被拒之於門外!

    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哪怕是有人願意接官司,他也會讓對方在最後拒絕。

    眼看著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點,顧敏茫然然地走在街頭。

    “近日最新報導,五洲集團總經理唐仁修,在最新的歐美金融交易中從十餘個國家上百家企業中脫穎而出斬獲頭籌,拿下了桂冠!而他本人更是受到了歐洲皇室名媛的青睞,被享譽為港城首席黃金單身漢的唐氏家族公子,此次是否會成就一段皇家之戀呢……”

    港城街頭,因為一則新聞,來往的行人全都停步駐足。

    廣場的百貨大樓,超大液晶屏幕上,女主播正播報著近期最受矚目的新聞——

    忽然鏡頭切換了畫面,幾百寸的液晶屏上,放映出男人卓雅絕倫的身姿。

    他穿著一身意大利手工定製西服,身形頎長挺拔,比模特更甚幾分。

    那張臉龐被閃光燈曝光定格,在顧敏的眼中模糊散開,漸漸看不清了。

    身旁已經有人發出驚嘆,是年輕的女孩,“哦,天,這麼帥!比明星還要明星啊!”

    那驚嘆聲傳入耳中,也一如往昔熟悉,顧敏茫然地凝望著屏幕裡的他。

    手機在震動叫囂,她無措地接聽,那頭是律師的聲音,“顧小姐,很抱歉,我真的無能為力,不能接這個案子……”

    第一百零一次的拒絕來電。

    今天是最後期限。

    整個港城,卻沒有一個律師敢接她的案子!

    不等她開口,那頭已是一陣盲音,耳邊卻猛然響起他陰鷲的話語:顧敏,我等你主動來見我!

    五年了。

    唐仁修,你這樣高高在上,你擁有了一切,你成就了你的夢想。

    可是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此刻的她,驀然感覺到了絕望。

    顧敏已然沒有了辦法,握著手機,只得先行趕去了Jill律師事務所。

    Jill律師事務所,顧敏當年不是沒有來過。時隔五年,也已經有了新的變化,只是那間會客室,卻依舊如當初。

    遊子敬就等在會客室裡,瞧見了她,他立刻站起身來,似乎是在認人,畢竟已經間隔了五年時間,然而他卻是不敢怠慢。

    “顧小姐。”遊子敬開口喊道。

    顧敏瞧著偌大的會客室,卻只有遊子敬一人,她眼眸一凝,“游律師,只有你一個人?”

    遊子敬道,“唐總已經全權委託我,把這個案子交給我了。所以,顧小姐可以直接和我談。”

    顧敏蹙眉凝聲道,“我要見唐總!”

    “抱歉,顧小姐,唐總是不會來的,他已經將這起案子委託給我了……”遊子敬低聲說著,顧敏思緒一片空白。

    不等他把話說完,顧敏冷聲喝道,“唐總他現在在哪裡!”

    遊子敬一怔,竟被她的目光所懾,回過神來道,“唐總,他當然在五洲集團……”

    話音未落,只見顧敏剎那轉身而去。

    ……

    五洲集團坐落在港城最為昂貴的商業樓盤,墨綠色的鏡面照射下刺目陽光,顧敏站在高聳入雲的大廈前,感到自己是那樣的渺小卑微。她眼眸一凝,毅然地邁開腳步,朝著面前的旋轉門走了進去。

    顧敏茫然而無措,她走向了前台。

    只是一開口,就感到了尖銳的疼痛,“我要見唐總。”

    對方似乎早就已經等待多時,立刻詢問,“您是顧敏小姐嗎?”

    “……是。”

    “請您稍等。”對方又是輕聲一句,而後立刻一個電話通傳。

    幾乎是立刻,就有人下來了。

    那是總經辦的秘書長徐青,是唐總身邊的親信!

    徐青的目光投—射向前台,忽然步伐一快,急急迎了上去,“顧小姐,您這邊請。”

    顧敏只是沉默,跟隨著那人走了。

    而在後方,幾名接待的公關小姐卻是瞧的呆了。

    這位顧小姐,她到底是誰?居然讓秘書長徐青親自下來迎接!

    搭乘電梯層層而上,來到了大廈頂樓的最高層,在對方的帶領下,顧敏終於站在了那間辦公室前。只是隔了一道門,卻彷彿隔了兩個世界。

    突然,門被人推開了。

    顧敏的眼前只有一片空茫。

    “顧小姐,您請進。”

    她如被催眠了一般,邁開了腳步。

    座鐘搖擺著鐘錘,敲打著她的心,在那間金碧輝煌生冷無比的辦公室裡。

    照之前的在。她終於又面對了他。

    模糊不清的視線忽然就有了焦距,如同記憶頃刻間襲來。

    那一張深刻而又疏冷的英俊臉龐,突然鮮明到刺目。只見他髮絲如墨,長眉入鬢,俊眸深沉不見底,卻是淡漠之色。只是目光流轉之間,迸發出一絲冷意,那銳利的精光,讓人心中一寒,悄然無聲的驚動心弦。

    他冷漠地瞧著她,面無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那樣冷傲的姿態。

    而她邁著頹然的步伐走向他。

    顧敏笑了,淡淡的揚起唇角,是一抹嘲諷自己的微笑。

    顧敏,承認吧,你早已經輸得徹底。

    這樣的走投無路,就像是回到了當年,讓顧敏的身體都在顫抖。

    她終是退無可退,握緊成拳的雙手頹廢地鬆開。她的聲音,更是顫抖不停,她是那樣無助,“求你,把孩子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居高臨下的他,冷漠的眼中依舊沒有波濤。

    半晌,他才動了動唇。

    “陪我睡一晚。”突然,這一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週遭一切都靜止了。

    陽光透過落地窗曝曬而下,照亮他的身影,是那樣的不真實。

    顧敏眼眸驟然一睜,視線定格在他那張冷漠的俊容,忽而揚起的一抹笑容。

    剎那之間,時光像是逆轉到過去。

    顧敏突然感到心中一痛,幾乎無法承受。她的雙膝一軟,整個人無力支撐,暈眩不已,在他的面前緩緩跪倒在地。

    那不是動人心魄,那是溫柔的毒。

    唐仁修,這一輩子,我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遇見你愛上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8:23
第261章:沒有得不到
    只在剎那,瞧見那道纖細的身影在他的眼前緩緩跌落,最後跌坐在地上。

    唐仁修眼眸一凝,將她緊鎖於眼底,他一向溫雅的俊容更為冷酷,他動了動唇,低聲命令,“起來!”

    顧敏卻是無力,她的耳畔是他冷漠的男聲,她根本就動不了。

    不知道是因為那份絕望,還是在後悔這一輩子所愛所遇非人。

    “給我站起來!不然你就休想再見到向宸!”他額頭的青筋都要迸發,那張俊容終於不復那溫煦的神情,出現了裂痕,變得暴躁起來。

    向宸!向宸!

    兒子的名字,像是最後一絲光芒,落進了顧敏的心底。她咬住唇瓣,她唯一僅有的力氣全都凝住,她的手撐著地踉蹌地站起身來。可是心頭卻積壓著一團火,越來越厲害的灼燒著,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灼燒乾淨。

    顧敏一下定住步伐,她的脊樑也是直起,對視著他咬牙喝道,“唐仁修,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除了這個!”

    陪他睡一晚。

    這樣的話語,為什麼他還能說的出來,為什麼。

    他將那份暴躁壓下,凝望著她道,“我的條件只有這一個,答不答應全在你!”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她!

    顧敏眼中是破碎的,他在她的眼中也是破碎的,對視了一陣,她如此困頓無助,顫抖的聲音有一絲壓抑的嘶啞,“唐仁修!你要什麼樣的女人,多的是女人願意!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你偏偏不肯放過我!”

    唐仁修瞧了她很久,默了一會兒才微笑著道,“這個世界上,還真沒有,我唐仁修得不到的。”

    他如此狂妄自大的話語,一如既往是他會說的語氣,讓顧敏無法負荷。

    多麼可笑。

    只是為了證明,他的無所不能?

    她的手握緊成拳,那樣無處發洩。可是最後,只是再一次地放開了手,最後什麼也沒有握住。

    “我不會答應你!”顧敏咬著唇道。

    瞧見她那張蒼白恍然的臉龐上,是一抹淒楚,如此的楚楚動人。

    唐仁修低聲開口,“今天晚上在寶華公館,來不來都隨你。”

    顧敏怔住,這哪裡是隨她,這分明就是威脅。

    他隨即又是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一聲令下,顧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猶如機器人一樣,就這麼轉身了。許是因為,她更是清楚明白,她無法抗衡。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唐仁修卻又開口喚了一聲,那帶著隱隱的笑意提醒,“對了,我只有今天有空,過期不候。”

    顧敏整個人一僵,那笑意似乎化為了寒意,頃刻之間傳了過來。而她沒有再回頭,大步往門口的方向奔走揚長離去。

    待那抹身影消失之後,唐仁修立刻抽了支菸,平復自己郁燥的氣息。

    這一整天,五洲這邊還算平靜。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徐青進來匯報晚上的行程,照例詢問,“唐總,王董事長晚上在景福軒做東……”

    唐仁修沉靜聽完,他溫聲點頭,“派車。”

    唐仁修徐徐起身,取過了西服外套而去。

    小鄭已經開了車停靠在大廈外等候,唐仁修坐了進去。他的目光望著前方,望著傍晚的那一抹夕陽,靜靜期待夜幕的降臨。

    ……

    又是一天傍晚。

    時間過的如此快,幾乎是讓人猝不及防,根本就來不及多想。

    顧敏一個人在街上油走的了一天,從五洲離開後,她慢慢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她告訴自己,她不會答應,她也不能答應。

    她茫然然的朝前走著,目光更是愈發空洞無光。只是忽然,就看見那斑馬線的一頭,有女人牽著孩子的手,兩人就要過馬路。依稀之間,聽見了那一聲“媽媽”,讓顧敏心中一顫。

    顧敏差點就以為是向宸在喊她,差了那麼一點點。

    人行道的紅燈已經轉為綠燈,那陌生女人牽著自己的孩子慢慢過馬路,是多麼靜怡安然的畫面。

    可是此刻,她的向宸,又會在哪裡。

    如果失去了向宸,那麼她的人生還剩下什麼。

    什麼也沒有。

    ——陪我睡一晚。

    這句話不斷在顧敏的耳畔盤旋不散,她眼中的渙散慢慢有了焦距,眼前變得清晰起來。

    其實不過就是一晚。

    又有什麼不能。

    顧敏眉頭一蹙,她立刻走到轉角攔下了一輛計程車。上了車後,不等師傅詢問,顧敏立刻說道,“去寶華公館。”

    車子往寶華的方向駛去了,顧敏又是拿出手機來,一個電話撥給了陶思甜,她輕聲說,“思甜,今天晚上我有點事情,就不回來了,跟你說一聲。”

    “你有什麼事情?是不是案子出了問題?”陶思甜有些驚慌,顧敏安撫了一句,“什麼事情也沒有,只是……”

    顧敏怕她擔憂,只能隨意扯了個謊,“只是我要回北城取一些證明,你放心吧,明天我就回來的。”

    “哦,是這樣啊,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了,我去去就回的。”

    “那你自己小心點哦。”

    “好,我知道,那就這樣,拜拜。”顧敏叮嚀了一聲,將電話給掛斷了。

    顧敏收起手機,扭頭望向車窗外。過了片刻,那條路卻是慢慢展現出來,是陌生而又熟悉的。

    那條林蔭道,往寶華公館而去。

    經過那個公交車站的時候,顧敏又記起了當年,也就是在這裡,曾經坐車上下班。

    車子顛簸,也讓她的回憶顛簸而出。

    顧敏蹙起眉頭,她閉上了眼睛。

    在公館前方,顧敏讓車停了下來。她下了車,關了車門。車子立刻調轉車頭已經遠去,只留下她一人。站在這座公館前方,顧敏卻恍如隔世一般。這座複式的小別墅,她甚至還能記得清楚當年。

    就是當年,就是在這樓梯轉角,她撞見了陳採薇。1avU1。

    也就是當年,她答應了他,在這裡幫忙打掃,為了報答他的二十萬支票。

    可是如今兜兜轉轉,距離當年,卻竟然有十年之久。

    顧敏不知道十年是否是一個劫,但是此刻,她卻有些不得不認同。

    顧敏淡淡笑著,她眼眸一凝,走上了那樓梯。踏上最高的台階,站在了那扇門的前方,不經意間一低頭,瞧見了門前的地毯,卻又發現,這塊地毯,竟然和當年的那一塊一模一樣。

    顧敏記得那樣清楚,這塊地毯,還是她去附近的超級市場買來的。因為打折,買一送一,所以就買了兩塊,方便替換。

    可是,都這麼多年了,距離她離開,也有五年了。

    為什麼這塊地毯還在。

    顧敏心中有一絲的恍惚,她收回了思緒,而後抬起手來敲門。

    輕輕叩了兩下,“咚咚。”

    最好了準備,開門後面對的人就是他。

    所以,她就連呼吸都屏住了。

    那扇門果然慢慢開啟,然而誰知道,打開門之後,映入眼簾的卻並不是那張所預見的臉龐,而是另外一個人。

    顧敏錯愕,她一時間無法回神。

    然而,對方卻是先開口呼喊了,“小姐,回來了啊。”

    顧敏愣了下,這才應道,“張姐。”

    沒有想到,為她開門的人竟然是張姐,這的確是在意料之外。

    “小姐,快進來吧。”張姐一邊說著,一邊側身讓出道來。

    顧敏沉默著走了進去,她還站在玄關裡,但是視線望向裡邊,卻是剎那間又再次思緒游離。

    如果不是她知道,這已經時隔五年了。

    那麼她恐怕會認為,還是當初的樣子。

    因為公寓裡的一切,都沒有改變,絲毫都沒有。那張沙發,那張茶几,那壁紙,甚至是面前的鞋櫃。

    其實這也沒什麼。

    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就好比當年陳採薇,後來他也是讓人換了一整套全新的,一模一樣的家具來。

    這些一定都是新的,一定都是的。

    可就連鞋櫃上擺放著的乾燥花,是風乾了的玫瑰,那花瓶也是原來的樣子。

    就連一旁的鑰匙盤,都是那樣。

    這些卻是她買來的。

    顧敏再次怔住,張姐卻是說道,“小姐,換拖鞋吧。”

    張姐打開鞋櫃來,取出了拖鞋,顧敏又是一瞧,再次蹙了眉。可是為什麼,連那拖鞋,都是她走時的那一雙。

    顧敏遲疑了下,還是換了鞋。

    張姐又是笑著道,“小姐,我已經煮好飯了,先生說晚上有應酬,讓你先吃。”

    顧敏點了個頭,動了動唇,“張姐,麻煩你了。”

    “客氣了。”張姐很是高興,趕忙進了廚房裡去,她也不招呼她,更似乎,她原本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一樣。

    顧敏一言不發走進公寓裡,方才只是估摸地瞧了一眼大致,等進了客廳,才發現原來很多東西都被保留了下來。

    比如說是這茶几上的杯子,是她當年買來的,就連墊杯子的杯墊,還依舊在。

    顧敏又一個扭頭掃去,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才發現這裡真的是和當年沒有一點出入。

    不知道怎麼了,顧敏心底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如此窒悶。

    忽然,視線又定格在櫃子上的那把鑰匙。

    鑰匙!

    也就在當年,她離開的時候,將這把鑰匙放在了這裡。如今,卻還一動不動,安靜地放著,風雨無動。

    回憶當初,他的話語此刻迴響,讓那份窒悶更甚,壓迫在心頭。

    她眨了下眼睛,也好似將那份窒悶全都一併眨去了。

    忽而,又聽見張姐在呼喊,“小姐,可以吃飯了。”

    張姐已經將菜端上了桌,顧敏卻是有些不大習慣了,她木訥起身,走向了餐桌。

    三菜一湯,標準的菜式,以前都是這樣。

    “哎呀,飯還沒有盛……”張姐愕然一聲,顧敏應道,“張姐,我來盛吧。”

    顧敏說著,便走進了廚房,她洗了洗手,盛了兩碗飯出來。她一碗,張姐一碗。沒有顧及其他,就坐下來吃飯了。

    以前唐仁修不在的時候,張姐都是會陪著她吃飯。起先的時候,張姐是不肯的。唐家規矩森嚴,傭人又怎麼可以上桌。顧敏就笑了央求著,又有什麼不可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個人吃飯這麼無趣,兩個人吃飯才好。張姐被她磨得沒了辦法,最後也就答應了。可是,這也只是限於唐仁修不回來吃飯的時候。

    顧敏默默吃著,張姐問道,“味道怎麼樣?”

    顧敏道,“很好吃。”

    張姐笑了,很是自然的,卻又是冷不防問道,“比五年前有進步了嗎?”

    五年前。

    是的,已經五年了。

    這一切不是當年,一切都已經是過去,終於徹底的,將顧敏拉回到現實裡。

    顧敏嚥下了口中的飯,她笑著點了個頭。

    吃過了飯,張姐將碗給洗了,她走出廚房道,“小姐,我要走了,先生大概一會兒就回來了。”

    顧敏坐在沙發裡,看著電視,她應了一聲,“好。”

    張姐走了後,公寓裡忽然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唯有那電視,還發出著聲音。可是卻依舊太靜了,靜的不可思議。

    顧敏卻突然沒了心思看電視,此刻的她,哪裡又有這麼好的心情。可是卻又有些無法定下心來,她不知道他會是在什麼時候回來,想著要做些什麼打發時間。

    於是,顧敏想著乾脆找一本書來看。

    一想到書,顧敏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來。

    書!

    那本《基—督山伯爵》,那本大仲馬的代表作。

    顧敏狐疑地瞧向二樓的臥室,她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起身,走上了樓去。來到了二樓,推開門一瞧,臥室裡亦是一切如舊。

    桌子上留著她放下的金卡。

    還有一列她留下的書。

    顧敏掃過這些書,裡面卻沒有那本《基—督山伯爵》。她依稀記得是在這裡的,可是怎麼會沒有。

    顧敏又是忍不住去找尋了一番,衣櫥裡卻還是那些她離開時留下的衣物,讓她又是驚住,居然全都保存完整。

    可是翻遍了整個臥室,都沒有再找到。

    但是為什麼,獨獨就少了那一本。

    重新坐回在沙發裡,顧敏聽著電視裡傳來的聲音,漸漸的,一陣倦意深深來襲。她並不想睡,所以只是閉上了眼睛。可是漸漸的,又有些力不從心了。這幾天以來實在是太過疲憊,她已經很多晚都沒有好好睡過。現在靠在這柔軟的沙發裡,蜷縮成一團,顧敏沒有忍住,在等候之中就這麼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卻有開門的聲音。

    唐仁修開門進了公寓,他站在玄關處一瞧,廳裡面亮著燈。這種感覺,有些久違的滋味。

    不是安靜無聲,還有電視的聲音。

    一如五年前。

    他低頭一瞧,她的鞋子還在,他便也靜靜換了拖鞋,走了進去。

    一踏出玄關後,就看見顧敏蜷縮著身體,躺在沙發裡,她瘦小纖細的身體,都嵌在那柔軟的沙發墊裡,那麼小的一團。

    唐仁修站著瞧了一會兒,他安靜地走近她。

    顧敏睡的很沉,所以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唐仁修卻覺得這一幕太過熟悉,多年前也瞧見過多次。她總是愛這樣睡在沙發裡,等著他深夜歸來,不肯自己先去睡。好多次了,他都有瞧見她這樣的姿勢,像是一隻小貓一樣。

    他一時間沉默,只是放輕了步伐,走到她的面前,在那茶几上坐了下來。

    對著她的臉龐又靜靜地瞧了一會兒,烏黑的長發落下,遮掩了她的臉龐,那麼長的頭髮,在他不在的五年裡,留的那麼長。

    她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被那個人陪伴著。

    唐仁修蹙眉,他伸出手來,輕輕撥開那一片遮掩了她臉龐的發絲,更是忍不住用指尖去撩撥她的臉頰,勢必要將她給弄醒。

    她竟然還能這樣睡著。

    他是該氣還是該笑。

    睡夢中,顧敏被人給幽幽弄醒了,意識還在渙散,沒有回攏,她整個人還在一片混沌之中。只覺得很癢,不斷地折騰著她。

    忽然,她的唇動了動,微微一動,那麼嘟噥著發出了一聲不悅的嚶嚀。

    這一聲嚶嚀,卻像是刺激了他,讓他眼眸一沉。

    唐仁修俯身下去,一手撐住沙發,一手撫摸住她的臉龐,他的吻就這樣落了下去。

    顧敏完全沒有絲毫的防備,她的唇齒就這樣被他給撬開了,一個生猛的吻,直接貫—穿似的,進入了她的口腔裡,極其狂—猛地掃過她的全部,深吻到即便是在睡夢中的她,都被一下子給奪去了呼吸,終是猛地醒了過來。

    是他!

    他竟然回來了!

    顧敏一驚,她的眼中還是朦朦朧朧的,就在這視線不清裡,終於對上了他那張放大的俊容,如此的近,近到就連他的睫毛,都可以瞧的一清二楚,根根分明黑而細密。

    “唔!”顧敏本能的掙紮了下,而她的動作,只讓他愈發深切的親吻。

    他的手一下抓住她的雙手,制住她不動,他單腿屈在沙發上,另一隻腳則是落在地板上。整個人騰空在她的身—上,卻是由上往下完全掌控了她,他的吻雖是狂—野,卻是密集纏—綿,勾—動著她的唇,一再的索—要,不斷的汲—取她口—中的液體,好似吞—下的不單單是她,更是她的全部。

    而顧敏無法呼吸無法喘息,他的氣息又頃刻間竄了進來,將她攪亂,在她的口腔裡,滲入到身體深處去。

    那暈眩的感覺,漸漸圍繞,顧敏本來就昏沉著,現下愈發暈眩了。

    口腔裡乾澀無比,都已經被他汲—取徹底。

    她的身軀貼著他的,他剛毅的胸—膛隔著衣服貼著她的,她胸—前的柔—軟摩擦著他,那是一種折磨,讓他喉—嚨微動。

    一個深沉的吻已經無法足夠,可是她已經呼吸不足,他微微一停,見她微微蹙眉喘著氣。

    唐仁修瞧了一眼,眼中的深意更是濃烈,他再次低頭,又一次吻住了她!

    顧敏來不及呼吸完全,她的身體又是掙了起來,在沙發上交疊在一起的兩具身—體,就這樣扭—動在一起,摩擦出劇烈的火花。形勢迫在眉睫,火花四射,快要無法再忍受下去,他感覺到他的下—腹,已經有了灼—燒感。

    卻是將口中的氧氣渡給了她,唐仁修屏息稍稍離開了她的唇。

    顧敏暈眩不已,她的眉頭緊蹙,一時間和他四目相對,她知道自己來此的目的,所以她心中一凜,眉宇也是凜然。

    她將眼睛一閉,不再反抗,只是也不願意再瞧他,不知是要抵抗什麼,亦或者抵抗心裡那點盤踞的悸動。

    而她的反應,竟是有一股子捨生取義的無謂感覺來。

    唐仁修瞧見了,他眉頭一擰,似是不滿。但是偏偏,又覺得有些有趣。這果真是她,也只有她,才會在他面前露出這個樣子來。

    遲遲等不到他繼續的動作,顧敏莫名有些緊張。

    忽而,卻聽見他說,“我渴了,去給我倒杯水。”

    顧敏一下睜開了眼睛,只見他已經起身,坐在了一邊,而她還狼狽地躺倒在沙發裡。她怔了下,怔愣了一瞬,而後默不作聲,她立刻起身走向了廚房。一進廚房,顧敏打開櫥櫃來拿出水杯。可是一下子,就連手都在顫抖。

    她深深呼吸,卻發現自己的唇上,呼出的氣息都帶著他的味道。

    揮散不去。

    顧敏倒了一杯水,又是來到客廳裡,一言不發端到他的面前。

    唐仁修伸手接過,可只是剛剛接過,他卻又道,“太燙。”

    顧敏微微蹙眉,她沉默又是取回,重新換了一杯水來,再次端到了他的面前。

    他卻又說,“太涼。”

    這一次,顧敏折中了水溫又是端去,她輕聲道,“是溫的。”

    已經是溫水了,可他卻不去接了。

    在身緊是在。只是抬眸,那目光深沉睨著她,他低聲說,“你以前給我倒水的時候,可都是會給我倒溫的,現在你是故意的?”

    “沒有。”她輕聲應道。

    事實上,顧敏是真的沒有,她哪裡還能顧得了這杯水。

    他的眼眸看似溫和,可素來都是隱匿著那份銳利鋒芒,“好,既然沒有,那就喂我。”

    顧敏有一瞬的恍然,此刻他就坐在她的面前,這樣的場景一如多年前。但是現在,她的手輕顫了下,杯中的水就泛起了漣漪來。

    見她遲疑不動,只是站著發怔,唐仁修揚起了唇角,眼中卻是緊鎖住她。

    “我之前就已經說過,我不勉強你,你如果不是心甘情願,那麼現在就給我走!”他的聲音溫漠,卻是涼薄。

    心甘情願。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心甘情願。

    顧敏眼中也是一凜,她拿著水杯,忽而仰頭就著杯子抿了一口水含在口中。又在下一秒,她俯身向他,一手落在他的肩頭,她的唇主動地吻住了他。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8:23
第262章:你回來了
    她的唇帶著一絲冰冷,可是他的唇卻是火熱的,唇—齒在糾纏著,那溫熱的液體就渡進了他的口—腔裡,他沒有主動,只是任她動作著。

    一口喂完了,顧敏抬起頭來。

    他的手卻是輕輕落在她的腰間,環住了她,唐仁修低聲說道,“還要。”

    顧敏一怔,她的眉頭輕輕一蹙,一言不發,又是握著水杯,又含了一口喂他。

    “還不夠。”他的聲音沙啞起來。

    顧敏又是喝了一口,再次俯身喂他喝水。可是這一次,他的舌一下捲住了她,不斷地深入再深入,連帶著將溫水將她全都吞進去。勾住她的小—舌,狠狠得吸—允起來,那聲音是潮熱的,不斷的升溫而起。

    顧敏有些無法抵擋,她的身體本能地朝後仰去,想要逃開他。可是他的手用了力道,只是稍稍一個後勁,就將她的腰霸住,不讓她亂動,更不讓她躲閃。在激—烈纏—綿的親吻中,她的手一顫,那杯水晃動起來。

    唐仁修卻覺得不夠。

    無論如何,這都是不夠。

    他更是用力一帶,將她整個人帶向了自己,大手扶住她,繼續加深這個吻。

    另一隻手往上一伸,勾過她纖—細的脖—子,讓她徹底地依附向自己。

    他太過狂野,也太過霸道,顧敏被他強行制住,在他的親吻裡,她動彈不得,無法進退。突然,感受到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掌心的溫度如此火熱,在他的加劇動作之下,她的手一下顫抖,那杯水也就此滾動出水珠來。

    嘩啦一下,灑了一小半,在他的身上。

    前一秒還在炙—熱親吻,忽然他的胸—膛被澆了水,彷彿是要燃掉那份念想,可是偏偏他眼眸一凝,瞧見她的雙眼,秋水剪瞳,沁著那一方濕潤微微泛著潮濕,好似也要將他融化一般,讓他心底一熱。

    “杯子裡的水灑出來了。”他的呼吸更是灼熱,低聲開口。

    顧敏沉默不語,只是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穩住自己,她的手緊緊握住那杯水。

    “你渴嗎。”他忽而問道,不知道是在說什麼,此刻總是意味深長。

    顧敏輕吐出一個字來,“不。”

    話音落下,他揚起了唇角,微微笑著拿過了她的水杯放在了茶几上。又是忽然,雙臂一伸,拉過她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上。顧敏一下跨—坐,十分不適,可他又是說道,“幫我脫衣服。”

    顧敏默然,僵持了一瞬,她伸手將他的衣服脫去。撫下他的西服外套,解開他的領帶,襯衣的紐扣極細,她的手指都好似要打結。只是一下子,解開了第三顆後,他精壯的胸—膛就呈現在眼前。

    以前分明已經瞧過無數遍,這沒有什麼,顧敏如此想著,繼續解開。

    等她將他的衣服脫去了,她的下顎突然被他捏住,而後抬起。

    那襯衣散開,領帶放在一邊,他本就是長得極其好看的男人,此刻在面前,嘴角噙著一抹笑,那眼中深沉的顏色,是一抹奇異的豔,會讓任何一女人心神蕩漾,也讓她的心跳一瞬靜止。

    他薄唇微動,“把你的衣服也脫了。”

    顧敏眼中一驚,他的手指,那修長的指尖,往下落去,隔著衣物,輕觸著她的鎖骨。

    一下一下地滑著,好似要撩—撥她。

    “不情願麼?”唐仁修抬眸,那眼底是深沉的光芒。

    顧敏抿緊了唇,她有所動作了。慢慢的,將身上的衣服脫去。四月裡邊,顧敏還穿的很多,外套毛衣,裡邊還有一件襯衣。

    毛衣是套頭的,顧敏雙手一抬,才將衣服給脫去了。她的頭髮在這個時候也被拉扯凌亂,幾縷浮動而起,有些毛毛躁躁的,但是卻有別樣的狂—亂慵—懶美感,讓他很是享受,這樣一面的她。

    脫了毛衣後,那件襯衣就緊貼著身體,顧敏很瘦,比起五年更是瘦了許多。

    現在坐在他的身上,都感覺太過輕了。

    但是分明沒有曼—妙的軀—體,沒有凹—凸有致,可偏偏讓他那樣想要觸碰。

    “襯衣也脫了。”他說話的聲音低到不行,喉嚨處一下滑動。

    他是渴望看到她的。

    顧敏的手指有一絲僵硬,她開始脫去自己的襯衣。紐扣並不難解,但是第一顆的時候卻因為手太過僵硬而磨了一會兒。

    剎那,她的脖—子處被解放了。

    襯衣的領子敞開,就可以看見她的鎖—骨,細細的兩根,分明而性—感。

    隨著她慢慢的動作,又瞧見她穿著的胸—衣,包裹那柔—軟,刺激著他的雙眸。

    他感覺喉—嚨處好似壓了什麼東西,無法喘息了。

    他已經許久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如此的迫切渴望。

    襯衣紐扣解到了最後一顆,衣服披散開,露出她光—滑的肌—膚來,在燈光下蒙上了一層異樣的光澤。一陣清冷空氣襲來,顧敏感覺到了自己的顫抖以及掙扎,感覺到了自己的懦弱。

    他又是開口,沙啞到緊繃,“還沒脫完。”

    顧敏的手慢慢伸到了背後,指間碰觸到胸—衣的搭扣,卻在一瞬遲疑,沒有繼續下去的動作。

    這樣的主動,從前從未有過,可是現在,她將眼睛一閉,將搭扣解開了。

    那胸衣就鬆垮開,他的眼底映入兩朵紅—梅,在輕輕顫抖著。的是動還道。

    他的大手架住她,他的舌轉而含住了她綻放的蓓—蕾。舌—尖在蓓—蕾上畫著圈圈,那是一種奇異的癢,顧敏在心裡克制,但是身體卻在他的碰觸中,彷彿被開啟了電流,渾—身一陣麻熱。

    她的手,被他輕輕拉過,圈住了他的脖子。

    她感受到他的舌正游—移在自己的身上,而她可悲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在他的糾纏下變得不能自己。

    忽然有一絲痛恨,不知是在痛恨他,還是在痛恨自己。

    她的指甲猛然嵌入他的皮膚裡,卻也糾纏住他的發絲。

    他的唇又尋找到她的,生吞一般吻住。

    一路往下,吻過她的每一寸。1axXW。

    扶住她的腰,將她微微帶起,他的大手一路觸摸而下,將她的褲子拉扯著脫去,動作急切卻並不粗蠻。托住她小巧的臀—部,盡在他的掌握中,將她褲子褪到小腿邊,也顧不上全都褪盡了,他隱忍到幾乎發痛。

    “阿敏。”他嘶啞的呼喊了一聲,顧敏只是咬緊了唇。

    他的腿輕輕一動,分開了她纖細的雙腿,因為那姿勢,讓她感受到難堪,更感受到了不知所措。她下意識地起來,身體往上一動想要躲閃過。而他就在她掙扎的時候,輕巧地拉下自己的拉鏈。

    幾乎無法忍受,溫柔纏—綿愛—撫都似乎來不及,他所有理智都在此刻蕩然無存,一如五年前,所有的念頭只剩下一個——要她!

    手中一個用力,將她硬是往下拽,就在這個剎那,他以幾乎橫衝直撞的速度進—入了她。

    她的身體太過緊—致干—澀,讓他進入的時候,好像都被裹住了。

    “該死!”他忍不住低喝,這樣的滋味讓他想要放—肆的動作。可是她是如此僵硬,也讓他根本就不敢繼續動作。

    他往前一動,往她身體更深處進—入,想要汲—取更多。

    這一下子,讓顧敏愈發無法承受,她沒有喊出聲來,但是眉頭緊蹙,那疼痛的感覺在身體裡清楚鮮明。

    這樣的緊致,讓他想要清楚一件事情,他附身過去,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囈語,“這五年沒有被人碰過?”

    他的話語一剎那間,卻是比那疼痛讓她更為無法忍受,那羞—辱讓她眼眸一凝,直直地射向了他。

    卻又在下一秒,他的唇覆住了她。

    她的身體,在這五年來沒有被任何男人碰過!他是高興的,更是欣喜萬分,有一種滿足感,也不知是為了什麼,卻又彷彿只是為了證明,她始終都屬於他一個人!他一邊親吻著她,一邊呼喊她,“阿敏,阿敏。”

    她隱忍著疼痛,可是身體要逃脫他,他的親吻無法讓她的疼痛紓解,她的額頭有汗水滲出。

    本想徹底狠狠得佔有她,可是這下子,他進退兩難,偏又同樣得不到紓解,他也快要瘋狂。只能扶著她的腰,在他親吻中,他哄著她,“坐下來,阿敏,坐下來。”

    那男聲沙啞到不行,顧敏找了個空隙,只能咬緊了唇,都嘗到了一絲血腥味來。

    她整個人更是忽然被他放倒在沙發上,唐仁修低下頭望著她因為忍耐疼痛而緊蹙起的眉宇,不禁心生愛憐。他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溫柔地安—撫著她,大手更是小心翼翼地碰觸著她的小—腹。

    顧敏突然感覺自己的小腹一熱,有些暖暖的感覺。她一下子伸手就要將他推開,但是胸—膛被他抵著,無法動彈。她繼而咬住了唇,卻是難以啟齒。

    “阿敏。”唐仁修不斷地安撫著她,用手用唇,用他的聲音,帶著深深得不滿以及濃重慾念。

    他的忍耐到了極限,唐仁修的手將她的雙—腿撥—開,一邊沉重地壓上去,再次進—入!

    “唔!”顧敏悶哼了一聲,他的唇輕輕咬—著她,蠕—齧著喊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阿敏……阿敏……”

    他的身—體,在他呼喊的同時,更加深沉地進—入她的身—體,開始最為原始的律—動。每一次的反—復,每一次的深—入,卻都是如此溫柔。

    這份溫柔裡,卻還帶著霸道。這種霸道,是完完全全的佔有,是不允許任何男人去佔—入的領地,是他一個人專署的私有。

    顧敏在他的律—動下,伴隨著疼痛,還有不知名的悸動,身體輕顫起來,可倔強如她,不願發出任何一絲聲音,只能閉緊了眼睛。

    “看著我!”突然,他低聲喝道。

    顧敏依舊閉著眼睛,他眼眸一凝,還在馳—騁著,他突然一下低頭咬了一口她的脖子。

    “啊!”顧敏一驚,輕呼出聲。她猛地睜開了眼,對上了他的俊容。那一雙眼眸,像是一潭帶有魔力的深潭,將她完全吸附住了。一切都混沌起來,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跌宕,她分不清,他眼中的溫柔,到底是為了什麼。

    “阿敏。”他又是輕柔呼喊,纏綿地啄吻她。

    她已經沒有辦法了,感受到他一次又一次的衝刺,身體徹底沉溺在這份慾望裡。

    他不知饜足,反覆地繼續著,兩具身體在沙發裡糾纏成結。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記猛厲的衝刺後,在她身體內灑下全部的種子,隨即沉沉地壓倒在她的身體上。

    汗水浸濕了兩人的身體,交織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楚誰是誰的。彼此的心跳聲,沉而有力地響起。

    顧敏雙頰泛紅氣若游絲,她的唇瓣早已經被他吻的紅腫,微微輕啟著,他只瞧了一眼,就感受到口乾舌燥。

    唐仁修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而後起身走上了樓去。

    輾轉來到臥室,他抱著她直接進了浴室。浴室裡有淋浴,也有浴缸。他將按鈕開啟,溫水就源源不斷而出。他將她抱著,兩人一起跨入了浴缸裡。唐仁修讓她完全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顧敏的力氣還沒有回攏,只能任由他動作。

    他用溫熱的水為她輕輕清洗著身體,那輕柔的動作好似是風徐徐吹過。顧敏的頭髮濕漉漉地落下,全都落在他的身上。過了好半晌時間,她才有了些力氣。他的手在水下動作起來,她微微一動,想要躲過。

    忽然,被他抓住了手,他的唇落在她光—滑的肩頭,又是從側面將她的臉輕撫過,朝自己的那一面轉來。他的親吻往上游移,四目相對,被水汽四射瀰漫散開,一切都變得朦朧而混亂,在這樣的夜裡,在溫暖的浴缸裡,水波在流動,也好似將兩人都禁錮在一起。

    他擁抱住她,硬是抓過她的手,也讓她抱住他。

    隨即,他的手指輕觸過她的唇,那早已經紅腫的唇,他的眼中被那份氤氳所染,所以才會有一抹如水一般的溫柔。

    “阿敏,你回來了。”他低聲一句,幽幽響起。

    一如這水汽散開,混沌不清,顧敏眼眸一瞠,來不及思索,他的唇又溫柔覆下。

    是濕熱的吻,異樣的溫柔潮濕,伴隨著這散開的熱氣,熏染了顧敏的雙眸。

    水波掀起了漣漪,不知是在誰的心中蕩漾散開,柔柔散開。

    “你回來了。”他低聲囈語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8:23
第263章:你不是說
    —夜—綣怡—情春—夢無痕,一夜的放縱肆意,醒來的時候,顧敏只覺得渾身痠疼無比。稍稍一動,神經末梢傳來的撕裂,讓她幾乎無力。然而,頸子邊卻有灼熱的呼吸,伴隨著清楚而來。

    唐仁修從身後擁抱著她,將她圈在自己的胸膛裡,他的手就落在她的腰間,那樣親密擁抱著睡著。

    顧敏扭頭一瞧,對上了他那張俊容。

    身邊的他,睡的如此沉,呼吸都是如此沉穩。

    顧敏怔了一下,她的腦子有些發空,而後慢慢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從客廳到浴室,再從浴室到這張床,那纏—綿的畫面歷歷在目。就連這臥室裡邊,都有著濃烈的歡—愛氣息。

    顧敏不禁懊惱,她輕輕抓了下床單。下一秒,她不再遲疑,將他的手拉開,她就要下床。

    她這一動,唐仁修也醒了。只是眼睛尚未睜開,卻是感受到她的離去,他的手幾乎是本能地一伸,又將她拉回到懷抱,單腳一壓,沉沉壓在了她的身上。

    “我要起來!”她一開口,發現聲音嘶啞。

    唐仁修悶哼,“再睡一會兒。”

    他依舊抱著她,更甚至是越抱越緊了,他的手抓著她胸前的柔軟,那唇又在她的脖子處游移,慢慢的摩擦著,讓她的神經都是蹦起,顧敏低聲喝道,“放開我!我要見向宸!”

    這一句話刺向了他的耳畔,讓唐仁修更是清醒了許多。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有一抹深沉。又是突然一個翻身,立刻壓在了她的身上,顧敏凝眉,“我要見向宸!”

    一大清早,她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要見向宸!

    唐仁修眼眸緊鎖,她眼中的擔憂焦慮,他更是清楚瞧見!

    為什麼要這麼擔心?

    對視了一剎那,唐仁修低聲開口,“顧敏,你不放心我,覺得我會傷害他?”

    顧敏蹙眉,她默了一瞬,只是那一句,“我要見向宸!”

    她的避而不答,卻彷彿是在告訴他,她果然是不放心他。

    唐仁修感到胸口一窒,他有些發狠似的,猛地低頭在她的頸子處用力啄吻出一個痕跡來!

    顧敏又是感覺一痛,有一陣灼燒感沸騰而起。

    那彷彿是烙印,又彷彿是他在洩憤。

    偏偏,他又是這樣無可奈何。

    憤恨的一吻過後,唐仁修翻身而起,他先行起來了,頎長的身軀,健壯健美,而後拿起浴巾裹住自己走出了臥室。

    待他走後,顧敏立刻起身,飛奔進了浴室。洗漱的時候,顧敏抬頭望向鏡子裡的自己。

    脖—子,身上,到處都是那痕跡,證明昨晚是有多狂野。

    她垂眸低頭,忽然有些痛恨。

    為什麼她的身體,竟會背叛自己,如此的迎合他。

    匆匆洗漱完,顧敏卻發現自己的衣服全都還在樓下。她只能拿過浴室掛著的浴袍穿上,一走出浴室,只見唐仁修已經將衣服全都拿了上來,放在了櫃子上,她急忙一一拿起穿上了。

    復又下樓去,唐仁修也已經穿戴整齊,正在樓下等著她。

    瞧見她走下來,他一言不發,先行而出,顧敏跟上了。

    賓士車出了寶華公館,就往港城城南而去。一路上,顧敏都沒有說話,而他亦是沉默不語。

    起先的時候,車速卻是開的很快。

    顧敏被折騰了一個晚上,眼下醒來後什麼也沒有吃,就坐在車裡,胃裡一陣不適,臉色有些泛白。

    唐仁修握著方向盤,餘光瞥向她,只見她臉上那抹蒼白的顏色,原本正在急速行駛的車,忽而慢了下來。

    車子進了那一處別墅區後,在其中一幢前停了下來。

    停穩了車,兩人雙雙下了車。唐仁修逕自朝別墅大門而去,顧敏也是疾步跟隨。

    進了別墅後,顧敏幾乎是急不可待,她的視線掃過偌大的客廳,卻沒有瞧見向宸的身影。

    又是忽然,張姐瞧見了他們,笑著說道,“先生小姐來了,向宸在樓上的房間看書呢。”

    “小姐,我帶你上去。”張姐說著,就往樓上而去,顧敏的目光也隨著往上而去。

    在二樓某個房間的門前停了下來,張姐握住門把手一旋開,她先走了進去。

    顧敏也在隨後走了進去。

    房間裡邊,向宸正捧著一本書,小小的人兒坐在沙發裡,他是那樣安靜,一個人靜靜地看著書。而在前方的桌子上,還放了許多的書本,都是嶄新的,看來都是這幾天買來給他的。還有跳棋等,很多的遊戲玩具。

    “向宸,看看是誰來了!”張姐先走了進去。

    向宸一下回頭,他有些好奇。

    隨即,就在剎那之間,顧敏的身影從迴廊外走了進來,她的心有些發空,卻因為瞧見了向宸,一下子又飽滿了起來。

    向宸眼中聚集起光芒來,他是那樣高興,趕緊從沙發上跳下來,他朝她奔跑而去。

    是向宸!

    是她的兒子!

    顧敏也無法忍耐,她往前方急急走了幾步,而後她一個彎腰蹲下,向宸便撲向了她的懷抱。

    “媽媽,媽媽。”向宸抱住了她,他在呼喊。

    有多少天沒有聽過他的聲音了,那些日子如此漫長,彷彿好像過了好多好多年,顧敏緊緊抱住向宸,這一刻,她的心才感受到了踏實。懷裡的是她的向宸,他還在呼喊,“媽媽,我好想你喔!”

    兒子稚氣柔糯的聲音傳來,顧敏心底猛地一酸,她亦是抱著他,點頭說道,“宸宸,媽媽也想你,很想你。”

    張姐瞧見這兩母子抱成了一團,她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退了出去。

    她就要帶上門,卻因為瞧見了迴廊外站著的另一道身影,於是就垂下了手而去。

    房間裡,向宸抱著顧敏,在她的懷裡蹭了蹭,“媽媽,我沒有吵也沒有鬧,我也沒有哭。我都有乖乖的喝水吃飯,也有乖乖的睡覺。媽媽,我都有聽你的話。”1a7aV。

    鼻間又是一酸,顧敏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可是她怎麼能在兒子的面前哭,所以硬是將那份酸澀嚥下了。

    “媽媽知道,媽媽知道宸宸最聽話了,最聽媽媽的話了。”顧敏輕聲說,她望著向宸微笑。

    “唐叔叔跟我說,媽媽最近有點忙,過幾天才會來。媽媽,你又出差去了嗎?飛機又誤點了嗎?所以你現在才來,我都等了好多好多天了。”向宸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她詢問。

    顧敏的眼睛也開始泛紅了,她強扯著笑容,“對不起啊,宸宸,因為媽媽工作太忙了,是媽媽不好,媽媽以後不會了。”

    “我還以為媽媽你一直都不來了。”向宸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他的一雙小手緊緊抓著顧敏的衣服,不肯在這個時候放手。

    五歲的孩子,哪裡又有這樣的勇敢,在見到母親之後,內心的害怕和恐懼在這個時候全都顯露出來。

    只是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就洩露了一切。

    “你都沒有給我打電話,我生氣了。”向宸又是稚氣說道,那最後一句分明是童言無忌,因為幼稚園裡有個同班的小女孩子動不動就把“我生氣了”掛在嘴邊,所以向宸也記住了。

    顧敏是知道的,以前偶爾的時候,向宸也會玩笑一般說“我生氣了”,可是沒有一次是真的生氣。

    但是此刻,顧敏心底的那份難受開始翻山越嶺。

    “對不起,宸宸,是媽媽不好,媽媽以後都不會這樣了,媽媽跟你道歉好嗎?你不要生媽媽的氣好嗎?”明明告訴自己不能哭的,可是偏偏,那眼中的淚水卻止不住,一個眨眼,就忽然啪嗒落下了一顆來。

    向宸瞧見她流淚了,小手立刻抬起去擦,“媽媽,我剛剛是騙你的,我沒有生氣,你怎麼哭了。”

    房間裡面傳來兩人的話語,迴廊外佇立的他,心頭一緊。

    她哭了。

    她怎麼就哭了。

    那柔軟的小手有些焦急地去擦她的眼淚,那張稚氣英俊的小臉上也是著急,“媽媽,媽媽,你不要哭。”

    顧敏更是懊惱,怎麼能就在兒子面前這樣流淚。她伸出手來,胡亂地抹去眼眶裡的淚水。她又扯起一抹笑來,微笑著說,“媽媽沒有哭,只是風有點大,所以吹到眼睛裡去了。”

    “媽媽,這裡沒有風。”小傢伙不明白,更是老實說道。

    顧敏又道,“因為,媽媽這幾天都很忙,沒有好好休息也沒有好好睡覺,所以眼睛就有點疼,所以才會流眼淚,媽媽沒有哭。”

    “喔。”向宸點了個頭,“媽媽,你都不乖,我都有好好睡覺,你都沒有。”

    “媽媽錯了,是媽媽錯了。”顧敏輕聲說著,此刻在兒子面前,她一顆心柔軟到不能自己,全都柔柔化開了。

    “那我幫媽媽吹吹。”他湊過去吹了吹她的眼睛,又是問道,“媽媽,現在還疼嗎?”

    以前向宸走路摔跤弄傷的時候,顧敏也總是會這麼做,彷彿如此,就不會再痛了。

    果然,好似那疼痛就在這輕輕一吹裡,忽而就散去了。

    顧敏笑著搖了搖頭,將向宸再次擁入懷裡,“不疼了,媽媽不疼了。”

    “媽媽,我真的好想你喔。”小傢伙又開始撒嬌了。

    綣放痕放楚。顧敏經不住兒子的撒嬌,母子兩人抱了一會兒,顧敏這才起來,而後又抱著兒子坐在沙發裡,她親了親他的小臉問道,“在這裡有沒有聽話?都吃了些什麼?平時都做什麼呢?”

    “我都有聽話喔,張奶奶對我好好,她每天都給我做好多好吃的,有我愛吃的蝦,還有我愛吃的雞翅。張奶奶還給我買了好多好多的書,媽媽,你看,這是最新的一本哦!”向宸歡快說著,急忙取過了那一本書,來給她瞧。

    顧敏看了一眼,果然是最新的一期科技週刊。

    聽見向宸喃喃說著這幾天的情況,顧敏的心安定了下來,她摸了摸向宸的小臉,“宸宸,玩的還高興嗎?”

    “恩!”向宸點了個頭,又是睜著大眼睛道,“媽媽,我想回家了。”

    顧敏笑著道,“媽媽現在就帶你回家,我們回家了。”

    “好!”向宸從顧敏的腿上下來,他握著顧敏的手就要走。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輕輕敲了下,“咚咚。”

    兩人同時扭頭望去,向宸先瞧見了他,他揚起了小臉,“唐叔叔!”

    顧敏也望著他,不知道他是在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外,他彷彿是剛剛到來。他頎長的身軀,佔滿了整個門框似的,鶴立的一道。她也是站起身來,一手還牽著向宸,開口說道,“我要帶宸宸走了,這幾天謝謝你的照顧。”

    “先吃早飯吧。”唐仁修低聲道。

    “不用了。”顧敏輕聲拒絕。

    唐仁修眼眸一凝,又是說道,“宸宸也要吃早飯。”

    向宸卻是發出了異議,稚氣的童聲道,“唐叔叔,我已經吃過了。”

    氣氛一下僵持,唐仁修皺了眉頭,對於兒子的誠實坦白,此刻他卻是感到不滿。沉默了下,唐仁修說道,“宸宸,張奶奶在樓下喊你,你快去。”

    “可是張奶奶沒有喊我啊。”向宸認真道。

    唐仁修的眉頭更是緊皺,“我讓你去,你就去。”

    向宸不說話了,只是握住顧敏的手。

    顧敏喊道,“宸宸,你去樓下看看張奶奶,媽媽一會兒就下來好不好?”

    向宸這才乖巧點頭,“喔”了一聲,依依不捨地鬆開顧敏的手,跑出房間,跑過了唐仁修的身邊。

    等向宸走後,只剩下他們兩人。

    顧敏站在房間裡,唐仁修則是站在門口。半晌,她才開口道,“我要帶向宸走。”

    唐仁修微笑著走了進來,卻是走向了那落地窗,窗簾是拉開的,那樣明亮。

    他忽而說,“這幢別墅夠向宸住了。”

    顧敏心中一驚,“你什麼意思?”

    他只是瞧著窗外的風景,只是淡淡說,“向宸是我的兒子。”

    顧敏瞠目,更是慌亂起來,“唐仁修,你是要說話算不算數嗎!你說過的!你會把兒子還給我!”

    “我說了嗎?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你仔細好好想一想。”他涼薄的話語,冷冽響起。

    顧敏一下怔住,如此的無可奈何,如此的憤怒氣憤。

    他卻又道,“就算我說了,我就是反悔了,那又怎麼樣。”

    顧敏胸口窒悶到說不出一句話來,可是偏偏,又在下一秒,他側頭瞧向了她。那陽光籠罩了他,他的雙眼是一片朦朧的金光,他的話語,低沉的穿透過空氣而來,讓她心底又是一寂。

    “你不是也反悔了。”

    “你不是說你絕對不會跑,也沒有做到。”

    他的聲音撕破了那層薄霧,突然揭開過往,讓回憶變得洶湧,顧敏怔愣站在原地,也在剎那記起曾經說過的話語——

    學長,我寫個借據給你吧,可是我需要一些時間,能給我十年嗎?

    十年,這麼長,我怎麼知道你在哪裡?

    我不會跑的,我發誓,我的家就在港城,我絕對不會跑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8:23
第264章:家的意義
    他就這麼輕易的,將她的回憶全都撕扯開,毫無徵兆讓她根本無法拒絕,就這樣一下,讓她怔住。

    “我要你繼續留下來陪我。”他幽幽說道,目光如炬。

    “我只陪你睡一晚!你把向宸還給我!”顧敏冷聲喝道。

    唐仁修凝望著她,他低聲道,“你都沒有算數,我為什麼要算數。”

    他指責著她,讓她愕然之餘,卻也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到了此刻,他還要這樣提起過往。

    這樣的糾纏,到底是為了什麼。

    顧敏眼中起了漣漪,她定了定心神道,“這是兩件事情,不能混為一談,我現在只想跟你說向宸!”

    “雖然是兩件事情,性質卻是一樣!你也反悔了不是嗎!”他低聲喝道,雙眸緊鎖,好似要從她的口中,得到那答案來。

    顧敏定睛瞧著他,在這個時候,脾氣也被他激的上來了,冷聲說道,“我有把錢還給你!”

    那張支票,她早就寄給他了。

    “我說了我沒有收!”他立刻反駁。

    “收不收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我已經還了!”她一句話而出,唐仁修凝眸,似乎突然之間一下子也是沒轍。

    她說的沒錯,的確已經還了。

    “就算是這樣,就算這筆錢還了,你不是說過你的家在這裡,你不會跑嗎!”他非要問個究竟,執意於探討過往,逼得他呼吸一窒。

    家。

    一提起家這個字眼,顧敏心中一澀,說不出的感覺。

    忽然看見她泛紅的眼睛,唐仁修心中一緊,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的聲音低沉溫漠,卻又是突兀地說,“東園村沒有改建,還和從前一樣。”1aDWz。

    顧敏早就回去過東園村了,那裡的確和從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而那座老房子也在那裡,安然屹立不倒,風雨無阻一般。可是此刻的老房子,早已經改變了,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意義。

    他知道一個家的意義嗎,他又知道什麼才算是一個家嗎。

    不。

    他不知道。

    顧敏動了動唇,她的聲音比他更輕,“唐仁修,東園村就算沒有改建,那也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於是就在剎那,唐仁修眉頭多擰作一團,彷彿感受到胸腔裡那跳動的心臟也被擰起。

    “向宸是我的兒子,你要是想有孩子,我想很多女人會願意為你生,你會有更多,不只是一個向宸。放過他,把他還給我。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奢求什麼,唐氏家族,五洲集團,你所有的一切,都會和他無關,他不會想要索要任何東西。”顧敏一次將話全都說出來了,她試圖要和他和平商談。

    但是結果,顯然是不能。

    對視了一陣後,唐仁修揚起了嘴角,那是一抹冷冷的弧度,可那雙眼眸卻是深沉無比,幽幽說道,“顧敏,你不該生下他。”

    應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都不需要再去談論,現定的狀況,只能面對,沒有退路。

    顧敏清楚知道,她開口道,“既然你覺得不應該,那就讓我帶他走!”

    他卻笑了,眼中精光緊凝,刺痛了顧敏,“呵,現在你都已經生下來了,你以為我會同意?他是我唐仁修的兒子,這是無法更變的事實!”

    顧敏發現自己總是無法和他談下去,她可以對任何事情淡然處之,但是一旦觸及到兒子,她的神經線就繃得那麼緊,隨時都可以斷裂,“那你究竟想怎麼樣!”

    “向宸繼續住在這裡,我會給他安排學校,讓他去上學。至於你,你可以留下來住,都隨便你。”他低聲說著,最後撂下了一句,“總之,我不會讓你帶走他!”

    “唐仁修,你這是犯—罪!我可以告你私自拐走我的孩子!”顧敏咬牙喝道。

    “那就去告!到時候就直接上法庭!”他厲聲喝道,英俊的臉龐是一抹堅決,更是奪定,“顧敏,我告訴你,你沒有任何勝算!現在我還可以給你探視權,等到上了法庭,你恐怕連探視權都沒有!”

    “你憑什麼!”顧敏大驚怒喝。

    “就憑我是孩子的父親,而你不是要嫁人嗎!我又憑什麼讓一個嫁給別的男人的女人,來探視我的孩子!”他字斟句酌,字字都是誅心。

    顧敏的思緒有些紊亂,但是鎮定著自己,她咬牙道,“律師說了,探視權一定會有!”

    “是啊,律師的確是會這麼說,法庭也會這麼判。不過,到時候能不能夠見到向宸,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了。國外有很多學校,我覺得那裡都很不錯,可以讓他去國外唸書。”他散漫的說著,甚至是安排起向宸的將來。

    顧敏心裡害怕起來,更是憤怒,“你不要威—脅我!”

    “威—脅?”他笑了,但是那眼底並沒有笑意,“我這可不是威—脅,只是實話而已。”

    “我可以向法庭申訴!”顧敏慌忙之中找到了說辭。

    “你當然可以,可是法庭這邊會二十四小時為你服務嗎?顧敏,不要這麼天真了,他們不會的!”他斷然笑道,將顧敏心裡唯一的希望全都澆滅了,他怎麼就能這樣殘忍!

    顧敏站在他的面前,她無力支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兩人就這麼對望著久久都不曾再開口,她的眼睛越來越紅,彷彿快要落下淚來。

    可偏偏倔強的,盤踞在眼眶裡,就是不去落下。

    這讓他心裡煩到不行,想要走過去,為她拭去那凝住的淚痕,更想要去擁抱她。但是腳像是紮根了,就是動不了。最後,他只是轉過身去,不去看她。他的聲音更是低沉,淡淡說道,“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又是一陣沉寂,忽然房間外的迴廊裡響起了奔跑聲。

    是向宸跑了回來,他跑到了門口,瞧見兩人都站在裡面卻不說話。那氣氛很怪異,縱然是五歲的孩子,卻也察覺到了異樣。但是他的膽子很大,直接走過去,走到了顧敏的身邊,又是握住她的手,他仰起頭來。

    “媽媽,我去樓下看過張奶奶了。”向宸立刻匯報。

    就憶幽喝續。顧敏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卻是說不出話來。

    唐仁修又是回頭,他瞧向了向宸,低聲說道,“下去吃東西吧。”

    向宸並不動,迎上了唐仁修道,“唐叔叔,我已經吃過了。”

    唐仁修居高臨下道,“你媽媽她還沒有吃,你陪她再吃一點。”

    向宸抬頭喊道,“媽媽,你還沒有吃早飯嗎?”

    顧敏說不出話來,只能點了個頭。

    “那快去吃吧,我帶你去……”向宸已經拉住顧敏的手,帶著她往樓下而去。

    小傢伙根本就忘記要理會唐仁修,硬生生將他丟在了後邊。

    唐仁修皺眉,瞧著兒子將顧敏給帶走了。

    樓下的餐廳裡,張姐早已經將早餐給準備好,豐盛的早餐擺在桌子上。

    向宸拉著顧敏坐下了,他則是坐在媽媽的身邊。

    唐仁修也下了樓來,往居中的位置上一坐。

    “小姐,喝粥吧,你最愛喝粥了。”張姐一邊笑著,一邊端了粥上來。更是不忘記,顧敏愛喝的牛奶,也送上了一杯。

    “謝謝。”顧敏輕聲開口。

    瞧見食物都上來了,向宸催促道,“媽媽,你餓了吧?快點吃吧!”

    顧敏朝向宸笑了笑,她拿起了湯匙,開始沉默地吃東西。

    “先生,您的咖啡。”張姐又為唐仁修送來了咖啡,還有早晨的報紙。

    唐仁修端起咖啡來,慢慢喝著,一邊又拿起了報紙來看。忽然又恢復了安靜,這樣的早晨,和平時沒有差別,卻又多了一些異樣感覺。

    他將報紙翻頁,一個不經意間,就看見顧敏這邊,向宸端端正正地坐著,一雙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好似不這麼盯著,她就會不見一樣。

    “媽媽,好吃嗎?”向宸問道。

    “恩。”

    “那要多吃一點喔。”

    “好。”

    顧敏朝兒子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那會讓人心癢,唐仁修更是皺眉。

    對著兒子的時候,她就能這樣的微笑。

    不知是什麼滋味在翻攪,那口中的咖啡竟有一絲澀意。

    等到用過早餐,瞧了瞧時間,早就過了正常的上班時間點,唐仁修這邊就要走,離開之前他對著向宸道,“向宸,剛剛在樓上,你媽媽說了,要在這裡留下來工作。所以,向宸也不用再回家了,以後也要在這裡唸書。”

    “真的嗎?”小傢伙困惑,扭頭望向顧敏。

    顧敏只能點了個頭。

    瞧見她如此,他似是滿意,只是又對著她低聲一句,“顧敏,不要做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

    顧敏默不作聲,也不回應。

    唐仁修又瞧了一眼向宸,他低聲命令,“你媽媽她累了,不要吵她。”

    向宸卻是黏著顧敏,摟著她的脖子緊緊抱住她,不甘不願地回了一個字,“喔。”

    唐仁修瞥見他的小動作,他悶聲道,“別抱那麼緊,她會不舒服。”

    向宸卻不肯,偏要抱的更緊一些,只是還是那一個字,“喔。”

    唐仁修差點氣悶,偏又不能拿他怎麼辦了。

    還是向宸喊道,“媽媽,我想去樓上看書。”

    顧敏也不理會唐仁修,直接抱起兒子,就往樓上去了。

    唐仁修瞠目,這裡到底是誰的別墅!

    瞧著兩母子消失在樓梯上層,他這才收回視線,轉身離開。門打開的時候,他丟下了一句話,“張姐,今天晚上我回來吃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5 18:23
第265章:才不是那樣
    顧敏抱著向宸上了二樓,回到了那間大房間裡。重新坐回到沙發裡,向宸可不敢再抱著媽媽了。他立刻下來,只是坐在了她的身邊。小小的人兒握起拳頭,為她捶捶,“媽媽,你很累嗎?我來幫你捶捶。”

    兒子如此懂事乖巧,顧敏微笑,“恩,宸宸給媽媽捶一捶,媽媽馬上就不累了。”

    向宸捶了一會兒,他又是問道,“媽媽,我們真的不回家?”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北城,是否真的還能回去,顧敏又怎麼能知道,她想了想開口,直接扯開話題,“宸宸不喜歡留在這裡嗎?”

    “喜歡。”向宸應道,“但是我更想回家,我想李奶奶了,也想老師了,還有小貝。”

    “剛才唐叔叔說,我以後也要留在這裡上學,媽媽,是真的嗎?”小傢伙可沒有忘記方才唐仁修的話語。

    顧敏心裡沒底,只能模棱兩可應道,“恩。”

    “可是媽媽,為什麼我們要住在唐叔叔的家裡呢?”向宸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顧敏只能道,“因為媽媽剛剛來這裡,還沒有找到房子住,所以還不能搬走。”

    “喔。”向宸應了一聲,但是那張小臉上,卻有著一抹深深的疑惑。

    顧敏見他困惑著,輕聲詢問,“宸宸,怎麼了?”

    向宸抿著唇,似乎是掙紮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但是還是忍不住,他忽然抬頭問道,“媽媽,唐叔叔是我的爸爸嗎?”

    兒子突然的問話,讓顧敏怔了下。

    顧敏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有第六感,但是之前在見到夏譯的時候,向宸卻也同樣問過相同的話語。

    只是當時,顧敏的回答是否定。

    這一次,她卻無法再否認。

    到了今時今日,有些關係也似乎要明了,比如說告訴向宸,他的爸爸到底是誰。

    顧敏一下深深呼吸,對著兒子純淨的雙眸,她的聲音輕而篤定。

    “是,宸宸,他是你的爸爸。”終於,顧敏開口說出了這個事實,卻發現自己就連聲音都有一絲緊張起來了。

    向宸卻仍舊是睜著大眼睛,他的表情有些茫然然的,好似是不明白,又好似是明白了。

    就在顧敏不知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向宸卻是“喔”了一聲。1aDWz。

    “宸宸不是很喜歡唐叔叔嗎?現在,媽媽告訴你,他是宸宸的……”顧敏頓了頓,隨即改了稱呼,“……是爸爸,宸宸不高興嗎?”

    小傢伙卻是真的看不出來,此刻究竟是不是高興,只是認真問道,“那為什麼他都不告訴我呢?”

    “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對宸宸說,所以就讓媽媽來告訴你。”

    “喔。”向宸點頭,清澈的眼中是一抹淡淡陰霾,依舊不肯改口,“媽媽,唐叔叔不喜歡我,是不是?”

    “誰說的?誰說他不喜歡你?”顧敏一驚,蹙眉問道。

    向宸的聲音輕了,“他一定是不喜歡我,所以才一直沒有來看我。”

    分明是童年無忌的話語,可是偏偏就讓顧敏心底酸楚一片。她撫摸著兒子的臉龐,肯定地說,“才不是呢,爸爸他很喜歡你。只是因為工作太忙了,所以才沒有時間來。”

    向宸又道,“學校裡別的小朋友說,是因為爸爸不喜歡我,所以才不來看我,也不來看媽媽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向宸的眼睛慢慢紅了起來。

    記憶裡邊,向宸一向都很少哭,懂事而且聽話,哪怕是去醫院掛水打針,他也只會說不痛。後來她當上總監,經常都會出差,有一次長達半個多月都沒有回國,只能靠電話來慰藉兒子。向宸也不會哭鬧,只是會問她,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單親家庭的孩子,總是難免會承受一些話語,年幼的顧敏沒有例外,而就連如今,向宸也沒有例外。她要該如何彌補,才能讓他得到一份完整的愛,顧敏感到如此的虧欠。

    “才不是,才不是那樣的……”顧敏輕聲呢喃。

    向宸沉默了,他稚氣英俊的小臉上有一抹不符合年齡的傷心。

    “宸宸,你看,爸爸要是不喜歡你,又怎麼會帶宸宸去科技館呢?”顧敏忽然無力,第一次在兒子面前,這樣不知道要怎麼去彌補。

    “給宸宸說了好多好多太空裡的事情,還帶宸宸去吃漢堡包可樂,還陪宸宸一起玩七巧板……”顧敏細數那兩天來的一切,她微笑著道,“爸爸如果不喜歡宸宸,怎麼會陪宸宸玩呢?宸宸,你說是不是?”

    向宸看了顧敏很久很久,他好像是明白了,所以點了個頭。

    “那宸宸喜歡爸爸嗎?”顧敏問道。

    向宸眨了下眼睛,小小的人兒有些彆扭,一下抱住了顧敏,在她的肩頭蹭了蹭,好似是蹭去那點眼淚。

    突然又是說,“媽媽,我還是最喜歡金星。”

    金星。

    那是太空裡最亮的一顆星星。

    那是他的爸爸。

    ……

    午後顧敏陪著兒子睡了個午覺,醒來之後,顧敏想著之後要怎麼辦。看著兒子在身邊看著書,玩著智力拚圖,能夠觸碰到兒子,她感到是如此滿足。可是她真的要留下來住在這裡嗎?但是如果讓她離開兒子,她又怎麼捨得?

    “媽媽,你來看呀,我拼的好嗎?”向宸在一旁呼喊起來。

    顧敏回過神來,她低頭一瞧,果然拼的很完整很好,她向來都是為兒子自豪驕傲的,“宸宸拼的真好。”

    顧敏就陪著兒子玩起了智力拚圖,那歡樂聲便傳了出來。

    已是傍晚了,夕陽西下,唐仁修從公司趕了回來。

    事實上,在這之前,這幢城南的別墅裡,向來都不會有傭人的。平時的時候,唐仁修不會回來吃飯,從來都是飯局不斷的人。他一向都喜好清淨,就連打掃的傭人,也不過是每個星期過來定期清潔。

    可是現在卻不同了,一進別墅裡,就會聞到飯菜的香味了。

    燈光那麼明亮,還有笑聲。

    唐仁修往樓上瞧去,他不禁走了上去。那間房間裡,門沒有關上。他走了過去,走到了門口。

    一望進去,顧敏正和向宸坐在地毯上,兩人依偎在一起,顧敏在陪著向宸拼圖。

    向宸的聲音很柔糯,帶著一些些撒嬌的孩子氣。而顧敏的聲音卻是要溫柔許多,也只有對著兒子的時候,她會有這樣的溫柔。莫名的,這樣的畫面,竟然很有感覺,所以,他才會在不經意間,一個不小心就瞧的怔住了。

    也不知道站著瞧了多久,忽然顧敏喊道,“宸宸,媽媽口渴要喝水,你要喝嗎?”

    “我也要喝,媽媽,我去給你拿水。”向宸說著,他就要起身去倒水。只是這麼一扭頭,終於瞧見了外邊站著的唐仁修。

    向宸當下已經知道唐仁修是自己的爸爸,突然就變得沉默起來了。

    顧敏看見了,她輕輕拍了拍兒子,“宸宸,爸爸回來了,還不快點喊人。”

    這一下子,唐仁修怔了。

    爸爸。

    這個稱呼是陌生的,也是記憶裡的一抹蒼白,他也有些無所適從起來,心底卻盤踞起一抹不明所以的悸動。

    向宸卻只是站著,他一動不動,也不開口。那雙大眼睛睜著,十分可愛無辜。

    瞧見小傢伙一頓不動了,倒是唐仁修先開了口,“不是要去拿水麼?”

    向宸這才“喔”了一聲,甩著小腿啪嗒跑了出去。

    唐仁修望向了顧敏,他心底也有疑惑,默了下低聲道,“我以為你不會告訴他。”

    “孩子都很聰明,就算我不說,他也會有感覺。更何況,你確實是他的爸爸,我沒有必要刻意隱瞞。”顧敏輕聲說,又是叮嚀道,“宸宸現在可能還有點不能接受,所以才沒有開口喊你。”

    唐仁修低聲應道,“恩。”

    向宸去樓下拿了水折回來,經過唐仁修身邊的時候,他放慢了些步伐,而後將水杯先遞給了顧敏,“媽媽喝水。”

    兒子的拘謹,顧敏看在眼裡,她接過喝了小半杯,又是說道,“宸宸,爸爸剛回來,你不問問爸爸要不要喝水嗎?”

    向宸將顧敏的水杯捧過,小手捧著來到唐仁修面前,糾結了一會兒,不知道要喊什麼,只是問道,“要不要喝水?”

    那雙大眼睛是如此的渴望,好似在此刻拒絕,那便是天下最大的十惡不赦罪無可恕。

    唐仁修怔了下,他點了個頭。

    小傢伙忘記說話了,唐仁修直接伸出手來,從他的手裡取過了水杯。

    突然,向宸冒出了一句,“這杯水是媽媽喝過的,我再去倒一杯。”

    向宸受到顧敏的教育,家裡有客人來的時候,水杯都是要分開的。

    唐仁修眉宇一挑,低聲回了一句,“沒事,這杯就可以。”

    “可是媽媽說了,不能用同一個杯子,夏叔叔也不可以……”向宸老實的回答,唐仁修直接一句話,“我可不是夏叔叔,我是你的爸爸。”

    向宸怔住了。

    唐仁修則是一口氣將那杯水給喝完了,才將杯子還給他。

    向宸又是捧過了杯子,他不禁問道,“爸爸就可以喝媽媽的水嗎?”

    顧敏莫名覺得尷尬,唐仁修卻是大方地點頭,向宸又問,“還要喝嗎?”

    其實唐仁修現在是不渴了,可他還是應道,“恩。”敏回小事她。

    “那我再去倒一杯來。”向宸又跑了下去,瞧的出來,小傢伙很高興。

    那歡脫的腳步聲遠去,唐仁修的視線又對上了顧敏,低聲說道,“向宸,你教的很好。”

    這一句話很平淡,但是卻又彷彿是一種認可,他的目光震心。

    突然,他又低聲開口,俊彥有一抹不自在,如此突兀而又認真問道,“恩,昨天弄疼你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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