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燙手芋頭
皇宮一角不起眼的偏殿中，龍虎堂扛把子屈浩眉頭緊鎖，聽著一名手下的報告。
傍晚時分京郊大營一有動靜，馬上引起了龍虎堂探子們的注意。雖說兵馬進城須有兵部的調令兵符才行，但大皇子劉華府邸在京城之內，有權調動五百親兵隨行護衛。所以，他這麼做並不違反兵部律令。但這些人與二皇子的人一聚集，就顯出一種特別的意義。
自從付太傅在迎接慶典之上頂撞了成德之後，屈浩就下令徐敏密切監視大皇子的一舉一動。果然不出所料，該來的終歸也躲不掉。
寢宮之中，成德正與王貴妃焚香作畫。成德筆走游龍，正在作畫的興頭上，就聽到寢宮殿外一聲清晰的咳嗽聲。成德眉頭一皺，他知道是誰來了，除了屈浩還沒人敢這麼大膽子。
“進來吧。”成德輕聲吩咐了一句。
如果在別處，屈浩根本不用請示就可以隨時出現在成德身邊。但這裡畢竟是皇上睡覺的寢宮，他還是要打個招呼。
屈浩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著成德和王貴妃微微彎了彎腰，道：“皇上，雅興不小啊。王貴妃吉祥。”
王貴妃看到屈浩，趕緊還了一禮，別看她貴為皇妃，但在屈浩面前可不敢充大。
“屈浩，本來朕還有興致，但你一來恐怕我這雅興就要沒了。說吧，外面又發生什麼事！”成德放下手中筆，抬頭看著屈浩。
“皇上，大皇子的親兵隊入夜之時進城了。而且，三皇子的今晚好像也比較活躍，府中的護衛集結在一起，兩位皇子正在匯合。”
“哦？”成德眉毛一挑，饒有興趣的看著屈浩，談談的說道：“繼續。”
“如若臣猜測不差的話，他們的目標不是李衛的府邸，就是八大胡同那幾家青樓。”屈浩分析著說道。
王貴妃一聽，臉色尷尬的看了看成德。又對屈浩問道：“屈大人，劉華、劉興貴為皇子，怎麼可能去逛青樓。”
屈浩微微一躬身，道：“貴妃娘娘，那青樓是李衛的產業。”
李衛開青樓已經是公開的秘密，這事成德早就知道。按照李大官人的德行，恨不得把自己的肖像貼在大門上。
“呃！”王貴妃一下子明白了屈浩的意思，吃驚的看著成德。
成德卻提起毛筆，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微笑。王貴妃一看，成德在一張絹紙上寫下了四個字“兄弟齊心”
“皇上，李衛這小子喜歡劍走偏鋒，不按照常理出牌。我覺得，還是制止一下為好。”
“呵呵，看來你屈大人是看好李衛了？難道說，我大皇兒的兵威，還壓不住那隻潑猴？”
屈浩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成德的問話，而是轉變了話題。
“皇上，放任下去，並沒有什麼好處。”
“不！”成德搖了搖頭，道：“讓他們斗，不經歷淬煉是出不來鋒利之刀。如果劉興在劉華的幫助下能鬥的過李衛，他才配做這個皇位。不管是哪個皇兒，誰能降服那隻潑猴，朕就立他為皇儲。”
“皇上，如果是李衛贏了呢？”屈浩毫不客氣的打擊了成德一下。
王貴妃小心的看著成德，在大齊朝敢這樣說話的，恐怕也只有這個屈浩大人了。
“衛展，朕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李衛那小子是塊好材料，朕不會殺他的。這小子如果能幫朕歷練了幾位皇兒，也算是大功一件，朕一樣會有所封賞。”成德說著看了屈浩一眼，接著說道，“不過，朕還是看好我那幾位皇兒。屈浩，要不要跟朕賭一局，最終勝出的，必是我子之一。”
“呵呵，既然陛下有此雅興，那臣就跟你賭一局。”
“好！但有個條件，你我都不許參與進去。”成德皇帝彷彿很開心一樣看著屈浩，屈浩微微一點頭，拱手道：“臣遵旨！”
皇宮宮門緊閉，旁邊的一個小門裡走出一名龍虎堂密探，屈浩當即下令，從現在起，所有龍虎堂人員暫時切斷與李衛的聯繫。時刻留意大皇子與二皇子的動向。
李府，馬三黑著臉坐在大廳首座，一名僕人打扮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什麼情況？”馬三迫不及待的問道。
“回大人，所有人員立即分散撤離，已經離開那片區域。不過，幾位帳房和樓中管事卻不能離開。”
馬三點了點頭，“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與人爭鬥，這筆賬，以後再算!”
“是，”年輕人應了一聲，拱手退下。
馬三心裡清楚，這次兩位皇子來找事，就是衝著李衛來的，在沒有得到李衛指令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京城八大胡同，兩位皇子率領五六百人浩浩蕩蕩走在大街上。路上行人看到這陣勢，紛紛避讓。街道兩便看熱鬧的窯姐、嫖客指指點點，還以為李大官人又來逛窯子了，除了他，整個***城沒人能有這排場。
大皇子騎著高頭大馬，用手指了指幾家掛著白熾燈的青樓，“老太后大喪期間，竟然還敢掛燈，來人，給我砸……”
大皇子一聲令下，一群親兵護衛如狼似虎的衝了進去。不大一會兒，整條街頓時熱鬧了起來。
一隊巡邏官差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看兩位皇子都在，嚇的趕緊跑了過來。
“兩位殿下，不知道這是……”領頭的官差小心的看著兩位皇子。
“哼！老太后大喪期間，這裡居然還掛燈，他們想造反嗎！”三皇子冷冷的訓斥道。
“三殿下，官府規定不可掛紅燈，只准掛白熾燈，他們並沒有違反規矩，府衙裡都有備案。”那官差小心的說道。
這些人都收過好處，李衛這人平時很給他們面子，隔三差五還請他們喝喝花酒，關係著實不錯。雖然是皇子來找事，這幾名官差還是提李衛說了幾句好話，無奈身份地位相差巨大，有心無力。
三皇子一愣，沒想到官府還有這樣的規定。大皇子可不問那一套，怒道：“這幾家的龜奴剛才衝撞了本殿下，這裡沒你們什麼事，都給我滾。”
官差哪裡敢問，一個個嚇的拔腿就跑。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得趕快去上報。弄不好，明天李大官人就會帶著人來罵大街了。
劉華和劉興騎在馬上，一名親兵衛士長跑了過來，“大殿下，樓裡沒有發現青壯男子，除了女人就是幾名年老的帳房。”
二皇子一愣，陰沉道：“大哥，看來那小子收到風聲了，已經做了準備。”
大皇子冷笑了一聲，“來人，把這些人都給我送到衙門。就說這幾家樓子欺騙本殿下親兵的銀兩，如果衙門不把銀子追回來的話，本殿下就接管了這幾家產業。我到要看看李衛能憋到什麼時候，他要不出來給本殿下叩頭賠罪，我就一家一家收光他的家產。”
那親兵衛士長一聽，好傢伙，正規軍變成了土匪，改明搶了！
京城官府衙門林立，都是各管一灘，此衙不問他衙之事。大齊朝沒有設立京都執事，九門提督就相當於京城的軍政長官。劉萬里雖然貴為九門提督，但他這個官可不好當。朝中六部衙門都在京城，皇親國戚一抓一大把，弄不好就得落下埋怨。
兩位皇子在八大胡同***，大小衙門都收到了消息。好傢伙，一邊是兩位皇子，另外一邊後台也不含糊，是混混出身的救國大英雄李大官人，他們誰也惹不起。不少衙門關門的關門，閉燈的閉燈，恨不得拿木樁子連大門頂住。
大皇子劉華命令親兵隊押著一群青樓女子和幾個文弱先生，花枝招展的走在大街上。這要在大白天，立馬就能成為京城一景。
按照級別和官職，抓捕的嫌犯不同所送的衙門也不一樣。普通老百姓只能送往捕衙，那裡是對付普通老百姓的地方。如果是有低微官職在身，就得送往刑部司衙。只有正五品以上官員，才可送往提督府衙門。
大皇子那些親兵把這群人直接送進了捕衙，並且把大皇子的話如實轉告了一遍。那些捕快官差早就得到了消息，別看送來的是一群青樓女子，人家的後台他們可惹不起。捕衙的府台大人苦著一張臉跟死了老娘似的，他哪敢過問，只能親自押送到了刑部司衙。把人往裡邊一送，府台大人簡單說了一遍大皇子的要求，帶著一群捕快跟要比賽百米賽跑似的，撒丫子就沒命的狂奔，生怕人家再把人送回來。
刑部司衙的官差無奈之下，只好把巡司大人從熱被窩裡喊了起來。巡司汪清一聽這事，鼻子都快氣歪了，把捕衙一群人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沒辦法，這事情他也不敢問，只好再次把人轉送往提督府。
青樓的那群窯姐平時仗著有後台都囂張慣了，一路上拋著眉眼帶罵街。這一晚上轉悠的，都快趕上巡迴展覽了。
司衙巡司汪清可不敢像捕衙府首似的撒丫子，別看他的頂頭上司是刑部尚書，但人家九門提督劉萬里大人地位一點不比刑部尚書低。況且現在的刑部尚書是京城戰役後才提拔上來的人，在朝中話語輕微，不能與軍營出身的劉萬里相提並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