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 暗月紀元 作者:仐三(連載中)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09
第一百八十九章 殤

  友情產生的最初是什麼時候呢?

  對於唐淩來說已經模糊了。

  一開始分明是帶著抗拒的啊,但漸漸地,漸漸地,就走入了內心。

  這個過程似乎很緩慢,但似乎又只是一瞬,他們的樣子就烙印進了內心的深處。

  刀光在眼前閃過,唐淩的臉上卻露出一絲追憶的微笑。

  奧斯頓騎著王野獸,啃著蘋果,敞開胸膛,露著家族傳承的黑色太陽紋身

  昱冷漠的出現,結結巴巴的口齒不清,一身風塵僕僕,扔在地上的袋子,露出他實力的證明

  站在他身旁囉裡囉嗦的安迪,看著奧斯頓啃蘋果,悄悄咽口水的安迪

  那個有著野獸一般眼神,卻始終帶著緊張不適的畏懼,低著頭進入血腥鐵籠的阿米爾

  對不起啊,克莉絲蒂娜和薇安,不太在乎你們的戰鬥,可是無法忘記你們挽著手,為彼此真正通過考核而相互慶祝的樣子

  是的,誰還在乎友情的最初是怎麼回事呢?我記得你們當初的樣子。

  『呼』,唐淩喘了一口氣,從第二戰略要道傳來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

  似乎看見安德魯帶著頂峰小隊的人衝過來了,雖然沒有看見亨克在哪裡,但現在已經懶得思考這樣的細節了。

  敵人已經聚集的差不多了,大戲差不多也到了,現在就是離開的最好時機,不會給猛龍小隊留下任何的禍患了吧?

  其實,唐淩並不是沒考慮過一開始就離開。

  但那樣離開就太早了,他怕敵人根本不知道目標是誰,只有所謂的作戰計畫這樣的話,沒有了自己的猛龍小隊會面臨什麼樣的結果?

  不敢想像啊!

  這只是唐淩的猜測,他猜測就算昂斯家族勾結了地底種族,但一定不會說出所有的秘密。

  如果關於自己的這場陰謀,昂斯家族對地底種族只是模糊化的交代呢?有可能啊,這場陰謀隱藏的那麼深,至少連自己都差點被騙過去。

  當然,這只是猜測,唐淩並不敢肯定什麼?可是,就是這麼一點猜測,就讓唐淩畏懼,他不敢拿夥伴們的性命去賭。

  賭自己就是精准目標,自己離開了,夥伴們就不會遭到攻擊。

  所以,唐淩只能選擇最穩妥的方式。

  堅持,堅持!守護著,最後的守護!守護到敵人聚集到極限,大戲差不多到處

  聽啊,第三要道和第一要道的廝殺聲莫名就小了下去。

  聽啊,第二要道已經沒有廝殺聲了,傳來的只是一聲比一聲高昂的艾伯、艾伯的呼喊聲。

  看吧,安德魯保持著一種詭異的速度,不慢,但也絕對不太快,就像一個要收網的人。

  他會怎麼收網?此時已經不是唐淩的考慮範圍內,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設想的一切都是沿著主線條走的,沒有出現任何差錯。

  自己只要選擇現在離開,一切就結束了。

  他為夥伴們爭取的黃金一分鐘,終於要開始發揮作用了。

  或者,安德魯以為自己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回彈』,上到安全點?唐淩的臉上出現一絲嘲諷的微笑。

  對於戰術移動盤,他始終有疑問,雖然已經使用了那麼久,證明它沒有問題。

  但這場表演實在來得太過莫名其妙,可能陰謀就藏在深處?但反正沒有分析的必要了。

  左翼莽林,自己悄悄深入,不惜用變身,清理了道路上的障礙物,那些稱王稱霸的變異獸

  昂斯家族也沒有預料到吧?甚至為了完美的出逃,他藏匿了變異獸身上的值錢材料,如果真到了一個其他的地方,也不會陷入沒有貨幣的窘境。

  所以,準備已經很周全了,就不用在意敵人最後的小小陰謀了吧?他們收網抓不住自己的。

  如果懷疑戰術移動盤,那戰術移動盤唐淩是不會再用了。

  一腳踢開了一個地底種族,唐淩的手摁住了戰術移動盤上的鎖扣,稍微用力,『啪』的一聲,戰術移動盤的鎖扣就解開了。

  雙肩一抖,『啪』的一聲,背在背上的戰術移動盤落地了。

  「唐淩,你在搞什麼?」昱難以置信的看著唐淩,從周圍的一切來看,湧過來的越來越多的救援來看,戰鬥分明已經快要結束了,唐淩竟然選擇了『自殺』行為?

  他會這麼傻?即便戰鬥要結束了,他們依然陷在包圍之中,依然處在危險之中,這就鬆懈了嗎?

  可是,唐淩沒有給出答案,他只是抬頭望向了安德魯,安德魯果然流露出了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情。

  問題就在戰術移動盤上嗎?唐淩忽然大聲的說道:「全部有序後退,使用『回彈』,到安全點。」

  「唐淩,你」安迪開始不安。

  但默契的配合讓他們開始快速而有序的後退,而唐淩連回頭都沒有,在大家後退的時候,忽然一個猛衝,幾乎是不計後果的,以傷換傷的瘋狂砍殺了兩秒。

  他成功的引來了最前方幾個敵人的憤怒。

  卻在這個時候,他突兀的一個轉身,對身體的控制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的完美,然後一個滑步,猛地衝向了右側的入口。

  那裡在唐淩準備逃跑之前,刻意的清殺過,所以沒有敵人圍住。

  接著,唐淩從右側出口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整個地下r區亂糟糟的,已經聽到了勝利希望的第一預備營的新月戰士們,仿佛被注入了無數的雞血,變得勇猛了起來。

  這個時候爭取戰功是最好的時機,沒見第一戰略要道已經有紫月戰士出來了嗎?他們出現,這裡的敵人很快就會被清理乾淨吧?

  搶戰功啊。

  唐淩看著這並不陌生的,熟悉的戰場之事,心裡湧動著的是悲傷,每天都會對著廢墟戰場的日子總算結束了,悲傷什麼呢?

  至於焦慮,焦慮感已經沒有了,只剩下這些無用的悲傷。

  但這是唐淩的選擇。不得不的選擇。

  在他的計畫之中,唯一逃跑的時機就是在大戰紛亂之際。

  大戰前,他沒有信心能夠逃脫,如果有針對自己的陰謀,自己一定是被『盯死』的。

  大戰後,做夢吧!昂斯家族已經真正上位,自己不會再有一絲逃跑的機會。

  所以啊,唐淩一直在勾勒整個陰謀的輪廓,在計畫著自己要做的準備。

  甚至在這個準備中,唐淩還在和蘇耀最後一次的相聚中,提起了一個假設,就比如他和蘇耀失散了,在什麼地方相見是最安全的。

  蘇耀應該在收到消息後能想到。

  多的唐淩已經不能再考慮了,這已經是他運用了所有的智慧,力量與小心,能夠做到的極致了。

  唐淩的速度很快。

  在追殺著敵人的新月戰士們沒有人注意到他。

  在唐淩的計算中,七秒就能完成有序後退,然後回彈,有序這是必須的,畢竟安全點設置的很近,敵人又密密麻麻,陡然回彈很有可能發生絲線糾纏的情況,也容易讓速度慢上那麼一絲的人陷入包圍。

  七秒是個理想的時間,如果採取有序後退的話,敵人起碼要用九秒的時間才會衝到他們後退的區域。

  這兩秒的時間差,足夠他們使用回彈了。

  七秒的時間過去四秒。

  唐淩用三秒衝出了岩石壁的戰鬥場,一秒鐘時間幾乎衝出了三十幾米。

  五秒。

  唐淩衝出了快要七十米。

  可是,他集中著所有注意力,在聽著身後的動靜,夥伴們發現他頭也不回的跑了,會不會延誤回彈的時機?

  他們是什麼感覺?

  後面一個問題,剛剛浮現就被唐淩硬生生的掐住了,在這個時候是不應該去想這些的。

  六秒。

  唐淩衝出了快要百米。

  他的心跳很快,一定要抓緊時間回彈啊,黃金一分鐘,好不容易爭取的黃金一分鐘。

  實際上,情況比想像中的好很多,一分鐘時間已經太多了,照這個形勢,不出二十秒,猛龍小隊就會徹底的安全。

  放心吧,會的,他們會回彈的。

  有昱在,不是嗎?阿米爾也很理智的,想到這兩個人,唐淩稍許心安。

  七秒。

  唐淩抬頭,忽然看見了亨克的身影,他竟然守在了地下r區的出口,那些淩亂無比的地下洞穴口子上。

  唐淩的心猛然收緊,像被一隻巨大的手猛然拽住,然後狠狠一擰。

  痛,心開始劇烈的疼痛。

  並不是為自己,而是下意識的覺得猛龍小隊會出問題。

  因為亨克是安德魯的人,他們的關係整個第一預備營傳言紛紛,艾伯絕對指揮不動亨克那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安德魯篤定自己會逃跑,才會派亨克守在入口處。

  因為如果是艾伯認為自己會逃跑,那守在這裡的不應該是安德魯的親信,而會變成艾伯的親信。

  但艾伯沒有這樣做,說明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認為他的計畫會釘死自己。

  可安德魯認為不會,順著這條線分析下去,只能證明安德魯在計畫的某些細節上根本沒有照著艾伯的指示去做。

  這種戲碼一點都不新鮮,如果弄死自己是一件功勞,人人都會搶著去做的吧,昂斯家族裡的所謂親人也不例外。

  從萊諾,到安德魯,到艾伯他們在爭功!

  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唐淩一點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安德魯用了瞞天過海的手法,那完全有可能

  在這一瞬間,唐淩腦中掠過了很多分析與想法,可在紛亂的聲音之中,唐淩聽見了那幾聲整齊的『回彈』。

  這個聲音,讓唐淩鬆了一口氣,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猛龍小隊那邊不會有問題的。

  接下來,好好想想怎麼抓緊時間對付亨克吧?馬上變身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下一秒!

  「啊」是薇安驚恐無助的尖叫聲。

  「薇安!」大家幾乎同一時間大聲的呼喚起薇安的名字。

  「不!不!不!你騙我!」最後,是阿米爾癲狂的聲音。

  「薇!安!」唐淩的心要碎了。

  而心碎的刹那是什麼感覺?人會不可避免的出現也許半秒,也許更短時間的呆滯,然後是一陣陣的麻木,心理保護會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所以唐淩愣了一下,猛龍小隊的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唐淩麻木的轉身,幾乎是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往著兩道岩石壁那裡衝刺。

  來得及嗎?呵呵唐淩的雙眼通紅,燒得通紅,燙得通紅!

  不能召喚小種,變身至少需要兩秒的時間,我能怎麼辦啊?怎麼辦?

  唐淩顫抖的厲害!大腦一片空白。

  猛龍小隊的所有人也大腦一片空白,在呆滯的目光之中,看著薇安無助的,毫無準備的站在原地,大量的敵人瞬間湧向了她。

  還有多久,不到一秒,她就會被包圍。

  阿米爾癲狂了,他發瘋一般的衝了下去。

  克莉絲蒂娜呆呆的張了張口:「阿米爾?」這是發生了什麼?下一刻,克莉絲蒂娜如同釋放壓力的一般的驚叫出聲。

  我要回去,能不能用性命來多換兩秒?只要兩秒,我就可以擋在薇安的身前!

  我不是求死啊,真的不是!我只是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薇安死去,而不在她的身前。

  因為她是替代我去死的!

  唐淩心如刀絞,替代兩個字,讓唐淩的喉頭湧動著一股甜腥的滋味,多麼可笑的自己,算天算地,算不出人心,算丟了夥伴的性命是這樣的嗎?

  在大家的目光之中,薇安似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她忽然望著唐淩離去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笑容,揚起了自己手中的戰刀。

  戰!

  不要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戰士!

  唐淩看見入口了,就在眼前,他瘋狂的衝過了過去。

  阿米爾落地,踩在了一個敵人的肩膀上,他瘋狂的衝向了薇安。

  敵人舉起了大錘,薇安揚起了戰刀。

  『鐺』的一聲,薇安擋住了這把大錘,整個人後退了一步,卻從左面又揮舞過來一柄大錘,狠狠的錘向了薇安的腰部。

  而整個猛龍小隊的人被這一聲『鐺』的聲音喚醒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所謂的生死?所謂的危險?

  腦中只有一幕幕大家在一起的畫面,7個人,是7個人在一起。

  7這個數字似乎刺激到了所有人,大家都衝了下來。

  『噗』薇安吐出了一口鮮血,努力的伸出長刀,刺向了她的敵人。

  在她的長刀刺入的刹那,另一柄重錘錘向了她的胸口,根本無法阻擋,密密麻麻的敵人啊。

  阿米爾不要命的衝了過去。

  到了,終於到了,他伸出雙手想要抱住薇安,抱著她,然後回彈不就好了嗎?

  阿米爾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薇安胸口的肋骨已經碎裂了吧?

  唐淩衝回了岩石壁之中,猛龍小隊的人衝了下來。雖然耽誤了不到一秒,卻漫長的像過去了半個世紀。

  敵人太密集了啊,太密集了!

  唐淩嘶吼了一聲,重重一躍,踩著敵人的腦袋,在無數的亂錘之中,將精准本能發揮到了極致,衝向了薇安所在的包圍圈。

  是聽見了唐淩的聲音嗎?薇安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但她努力的張望著。

  在這個時候,一柄重錘狠狠的錘向了薇安的腦袋。

  阿米爾陡然一回頭,伸出的雙手一個轉向,猛地抱住了那柄大錘。

  接著無數柄的大錘錘向了他和薇安。

  唐淩衝了進來!

  猛龍小隊的人衝了進來!

  唐淩用肩膀,用了極限的速度,狠狠的撞向了錘過來的大錘。

  『哢嚓』一聲骨裂的聲音,唐淩顧不得了!

  薇安帶著已經快要消散的微笑,拽住了唐淩的衣角,唐淩回頭,心終於徹底的碎了。

  而阿米爾也同時回頭,嘴角吐著鮮血,眼中是最後的慘澹的絕望,他似乎一心求死。

  用全身各個部位擋住了各個方向的大錘。

  猛龍小隊的人終於衝了過來,全部都不顧性命的用身體,用武器,用盡一切辦法抵擋著敵人,抵擋著大錘。

  三秒的時間,就是生與死的距離嗎?還是很麻木啊,就像做夢!

  怎麼會這樣?瞬間就分離了?這才是真正的分離吧?

  沉默,非常沉默,只有不惜性命的戰鬥,保護著包圍圈裡已經倒下的薇安。

  安靜,似乎一切都很安靜,耳中『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見。

  時間在這一刻幾乎是跨越似的流逝,有紫月戰士衝了過來,敵人似乎收到了指令開始退散。

  這是過去了多久,十秒?十五秒?二十秒?

  唐淩的精准本能都失去了效果,他無心計算。

  他只知道,散去了又有什麼用?戰鬥時好多的敵人啊,沒有任何的機會抱住薇安回到安全點,亂了隊形,根本無法抵擋,剩下的只是性命相博。

  還有更多的人犧牲嗎?

  似乎沒有,在敵人散去的刹那,除了薇安,每個人都站著,阿米爾搖搖欲墜,他望著唐淩,唐淩也望向他。

  此刻該說什麼?唐淩揚刀,冰冷的刀尖抵著阿米爾的脖子。

  阿米爾慘澹的笑,眼中根本沒有半點求生的,其實他快死了呢,錘向薇安腦袋那一下,他雙手抱住重錘,用胸口當做阻擋,感覺內臟出了一些問題。

  可這些有什麼所謂?他的人生其實從來都沒有開始過。

  他心中的花兒凋謝了。

  「唐淩」薇安虛弱的聲音傳來,唐淩收刀,轉頭望向薇安,他現在要做什麼呢?拿出極寒液,對,去打水,對,凍住薇安,對好多事情要做。

  唐淩慶倖自己還能想起這個。

  可是,薇安卻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拉住了唐淩,事實上,她一直拽著唐淩的衣角沒有放手。

  「抱我。冷。」薇安的眼神中充滿了祈求。

  唐淩慌亂無比,怎麼辦?拒絕?不,做不到的!我不是應該去找水嗎?

  可本能回應了唐淩,他忍著肩膀傳來的疼痛,抱住了薇安。

  薇安的手輕輕抓著唐淩胸口的衣襟,神情安然而滿足,她的嘴角不停的湧出鮮血。

  可口中的話卻變得很清晰:「我還有弟弟,我很安心。唐淩,我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被你」

  唐淩抱著薇安麻木的走向地下河,對,把薇安放在地下河中凍住怎麼樣?

  能凍住嗎?

  唐淩心碎的厲害,這疼痛就像回到了那一夜,因為薇安是替代他而死的。

  所以,薇安能不要說話嗎?聽起來很難過啊。

  嗯,她已經沒有機會說話了,她開始抽搐,然後落下了最後一口氣。

  嘴角的鮮血印在唐淩的胸口。

  最後一個字是什麼?抱字嗎?唐淩收緊了雙臂薇安,你不醒來為我縫補常規作戰服嗎?你不醒來安靜的坐在一旁,就這樣安靜的坐著,像以前那樣看著我嗎?

  我,其實不是已經抱住你了嗎?

  唐淩沒有眼淚,克莉絲蒂娜轉頭,聲音顫抖:「薇安,她她她是不是已經嗚嗚」

  阿米爾眼神也開始渙散,仿佛看見了小時候,伸手去想要抓住的那朵花兒,被狂風吹起,慢慢,慢慢飄遠,再也抓不住

  夏天啊,快要結束了,不是嗎?

  唐淩單手抱著薇安,拿出了狼咬。

  十年後呢?這不是不能忘記的約定嗎?我沒有忘記,我準備著十年後一定要來見你們呢!

  狼咬刺入了薇安的後腦,攪動

  十年後的我們是什麼樣子?十年後沒有了你的樣子,對不對?

  可是,你不能變成屍人啊。

  唐淩收起了狼咬,很仔細溫柔的為薇安包紮好了後腦。

  走吧,我去為你討公道!

  讓該為你陪葬的人,統統——死去!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09
第一百九十章 暴亂前夕

  這是勝利了吧?這是勝利了啊!

  艾伯儘管想要努力的壓抑,臉上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陰沉的神色。

  在想像之中,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如同英雄一般的被環繞,享受著勝利的果實嗎?

  但是這樣想像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在這該死的,不斷的,帶著被污染氣息的,有些微酸的雨中,每個人都是一副沉悶,小心,沉默的樣子。

  似乎已經完全的忘記了他的英雄事蹟,忘記了他最終力挽狂瀾的突破包圍,冒著生命危險,一舉擒拿了地底種族這次帶隊的大隊長,最終取得了談判權,中止了這場戰爭的輝煌

  一切都是因為他吧!

  想到這裡,艾伯抬頭望向了前方,那個現在還並不高大,略顯瘦削的身影,懷中抱著一個死去的新月戰士,身上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氣場影響著每一個人。

  他在難過?在憤怒?或者是在悲傷?總之他沉默的姿態,平靜卻壓抑的神情會讓每個人都不自覺得小心起來,鬱悶起來,就連天下這綿綿不斷的雨,也似乎在應和著他的悲傷。

  「可是,他現在不是應該死了嗎?」艾伯有些煩躁的扯下了斗篷,他不願意承認,他也受到了這個無形氣場的影響,心情跟隨著沉重,壓抑。

  他憤怒的望向了安德魯,可是安德魯對他視而不見。

  呵呵庶民女人的兒子,果然不堪重用!看來自己太過驕傲,讓一個家族的雜碎破壞了自己的大事。

  艾伯有些口幹,在乾澀之中又帶著一絲苦澀。

  他很聰明,他已經想明白了,那個有問題的,原本應該是分配給唐淩的,最終『回彈』功能,也就是說回彈到安全點有問題的戰術移動盤,因為一些什麼別的原因,莫名其妙落到了一個不相干的新月戰士身上。

  唯一能做這種小手腳的人,只有安德魯。

  但艾伯根本沒想過,就算安德魯沒有動手腳,唐淩在最終逃跑的時候,也卸下了戰術移動盤。

  兩人對弈,他根本就輸給了處在劣勢的唐淩。

  而唐淩,則輸給了人心。

  並不是輸給了安德魯,而是輸給了阿米爾。

  此時的阿米爾就趴在奧斯頓的背上,手腳無力的垂下,隨著奧斯頓的每一步移動在無規律的晃動著。

  他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但某些往事卻無比的清晰,清晰就像發生在昨天。

  苦難的聚居地。

  家中五個孩子之中,最小最瘦弱的一個。

  沒有人在意他,更沒有人注意他,吃飯總是吃不飽的,搶奪更是不敢,因為稍微流露出想要多吃一些的樣子,迎接他的總是幾個哥哥的拳頭,和姐姐們最惡毒的詛咒一般的痛駡。

  他連大聲的說話都不敢,他總是低著頭,他不想要有存在感,甚至不想要存在。

  溫暖是什麼?親情是什麼?他的人生蒼白一片。

  可是啊在那一夜的災難中,他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在那一扇絕望的大門前,他做為年齡符合的一位,被選入了17號安全區。

  第一次,他開始慶倖他幼小的年齡。

  而在那一夜,他做了一件事情,他推開了他最小的那位哥哥,大聲的告訴旁邊的戰士:「他的年紀不符合要求,他16歲了。」

  哥哥16歲了嗎?並沒有,還有一個月。

  可是,那個拿著一個奇異圓盤的紫月戰士竟然沒有揭穿他,他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問阿米爾:「你厭惡他,是嗎?」

  阿米爾低頭不敢承認,但那位紫月戰士就這樣一把把他那位年齡最小的哥哥扔出了隊伍。

  「你的天賦很出色,雖然這只是最模糊的測試。」那位紫月戰士敲著手中的奇異圓盤,然後說道:「所以,強者可以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嗎?阿米爾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只是不想要在任何地方都無法擺脫那沉重的陰影,永遠被人搶奪自己的東西,永遠活得戰戰兢兢,一句話不對就被打,就被痛駡。

  「阿米爾。求求你,阿米爾」那是他的哥哥,他的親人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軟弱,第一次痛哭流涕的懇求他。

  可是阿米爾的內心沒有波動,更沒有回頭。

  就如他的親人,甚至他的父母對他的存在一樣沒有波動,他永遠只是一個浪費食物的廢物。

  雨,接連的下著。

  阿米爾無力的垂著頭,但他渙散的目光還是能夠看見前方的唐淩,看見在唐淩懷中閉上了雙眼的薇安。

  和她的第一次相遇,她是從來沒有在意過的吧?甚至,到她死去,她都沒有放在心上過的吧?或者說,她已經忘記了。

  那是第一次考核。

  阿米爾遠遠的躲在一旁。

  他是唯一一個來自聚居地的人,而聚居地已經覆滅了。

  儘管無數次的安慰自己,自己是有天賦的人,可是阿米爾還是不敢上前,不敢和每一個人靠得太近。

  別人會厭惡他的吧。

  是的,一定會厭惡他的,厭惡他那面黃肌瘦的窮酸模樣,厭惡他畏畏縮縮的氣質,厭惡他

  「你是來參加考核的嗎?」

  阿米爾抬頭,看見的是一個有著亞麻色髮色,大大的褐色雙眼,臉上有些小雀斑,笑容卻非常甜美的女孩子。

  多麼漂亮的女孩子,聚居地中,阿米爾沒有看見過比她還要美好的女子了。

  她竟然對著自己流露出笑容,她的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她的手很乾淨,連指甲縫中都沒有任何的污漬。

  阿米爾想要逃開,他更加的不敢靠近這樣的女孩子。

  「站在這裡吧,我也是才到呢,你站我旁邊,可以的吧?」她笑著,甚至輕輕拉了一下阿米爾的胳膊。

  她竟然還會觸碰自己。

  阿米爾的胳膊,被薇安輕輕拉過的地方,散發著一種奇異的熱度,讓他迷醉又恍惚。

  恍惚到這個女孩子在他旁邊說著自己的緊張,他都沒有聽清楚。

  他只是低著頭,永遠的低著頭。

  直到他看見一雙白淨的手,捧著一張手帕,手帕上有兩塊黃粟谷烤出來的麵包。

  麵包似乎是現烤出來不久,還散發著微微的熱氣。

  「你要吃嗎?媽媽為我準備的早餐。可是早餐我已經吃了很多,吃不下了,但媽媽老是說,多吃一些才會有力氣」

  阿米爾震驚的抬頭,看見的依舊是她的笑容,雙眼眯起來,卻又濕漉漉的,像莽林中才出生的小鹿。

  這麼美好的女孩子,竟然會把最最珍貴的食物分享給他?

  阿米爾遲疑著,其實他肚子很餓,在臨時收養地,可沒有人會為阿米爾準備早飯。

  因為那裡沒人覺得這個來自聚居地的人能夠進入第一預備營。

  「吃吧。」一塊帶著熱氣的麵包已經遞到了阿米爾的手中。

  這是什麼的感覺?這就是從未體會過的溫暖嗎?

  阿米爾仰頭,那一天早上,陽光突破雲層的第一縷光線是那麼的鮮明。

  克莉絲蒂娜的哭泣聲還在斷斷續續,不停的傳來。

  最好的朋友竟然就這樣消逝了,這一切是夢嗎?唐淩為什麼要把刀放在阿米爾的脖子上,而阿米爾為什麼想到這裡,克莉絲蒂娜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阿米爾。

  這一路上,她都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回頭看向阿米爾,可是阿米爾始終沒有給她一個回應的目光。

  天呐,救救他吧。

  不管他犯下了什麼錯,先救救他吧。

  可是,唐淩的眼中深藏著壓抑的憤怒,似乎根本已經不在乎阿米爾的生死。

  克莉絲蒂娜還記得唐淩抱起薇安時,轉頭對阿米爾說的那一句話:「如果,你還想彌補。請你努力的活到希望壁壘,活到可以說出真相。」

  這是什麼樣殘忍的話語啊?唐淩為什麼會這樣的冷漠?我們不是夥伴嗎?

  對的,我們是夥伴,我們還曾經年少天真,彼此溫暖。所以,這也注定了我們上一堂最沉重的人生課。

  也許在別的時代沒有必要,在這個時代這堂課是必然的經歷。

  如果唐淩有心情,他定然會這樣回答克莉絲蒂娜,可是他沒有任何的心情。

  一種冰冷的憤怒在冰凍著他的心臟,他的血液,他的每一條經脈。

  他在勾勒著,策劃著,壓抑著,等待著他的心渴望著永遠潔白無瑕的時光,手卻嚮往著殺戮。

  「所以」阿米爾看著前方唐淩的身影,他的步伐還是一步一步那麼穩定,他穩穩的抱著薇安,時不時的就掏出一條凶獸肉塞入口中。

  已經無需掩飾他所擁有的資源了嗎?他開始如此放肆的時候,定然就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吧?

  而自己,自己其實真的是崇拜他的吧?

  可是阿米爾的呼吸有些亂。

  他不能忘記啊。

  第一次考核,薇安目光閃動的望向血腥鐵籠中,那個站在萊斯特銀背巨熊身旁的少年。

  他的手滴著血,他冷漠的叫著『開門』,周圍的人都說這是一個奇跡少年。

  而自己戰勝的光芒早就掩蓋在了他的光芒下。

  第二次考核。

  奧斯頓冷漠的推開他,然後對唐淩說道『你站在這兒來。』

  他測試出了五星基因鏈,可是飛龍隊長似乎不太在意。

  甚至,他不能忘記,似乎為了讓唐淩更加綻放光芒,飛龍隊長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讓唐淩最後測試。

  唐淩的測試結果那麼糟糕,但每一個人竟然是有些擔心他。

  可是,唐淩在意過嗎?他似乎從來都不在意他不在意別人對他是否那麼珍愛,那麼欣賞,那麼重視。

  他永遠做著他認為該做的事,放肆,無賴,甚至張狂。

  可他永遠都是對的。

  永遠都會在恰當的時候,將自己壓在他的光芒之下。

  所以,他永遠只能看著每個人都圍繞著他,這其實並沒有關係,自己的內心也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跟隨著他。

  可是啊薇安!無法放下啊!

  躲在暗處,悄悄的看著薇安看向唐淩的目光越來越溫柔,悄悄的看著薇安偷偷的凝視唐淩

  這樣的滋味多麼苦澀。

  當唐淩又『活』過來那一天,阿米爾內心是欣喜的,他想要放下一切,去徹底擁抱這溫暖的友情。

  可是,他看見了薇安衝向唐淩的那一個擁抱。

  那一刻,是絕望吧。

  如果他可以超越唐淩,比他強大,那麼曾經那個紫月戰士不是說過嗎?

  「強大可以為所欲為。」

  可是,希望在哪裡?唐淩永遠都神秘的,一天比一天的強大著。

  直到,那一天,安德魯偷偷的讓人找到了自己。

  背叛的恥辱和對強大的渴望,對薇安的渴求在來回的拉鋸著。

  於是,終究還是選擇了背叛啊。

  關於唐淩的情報,阿米爾一次又一次的偷偷傳遞給了安德魯,甚至艾伯

  只是傳遞情報,沒有關係的吧?畢竟,安德魯私下給了他那麼多資源,他嘗到了快速成長的喜悅。

  他在計算著,應該快要超過唐淩了吧?在這樣的想法中,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所以,到最後關於戰術移動盤的事情被提了出來。

  他必須配合。

  「放心,唐淩不會死的。但他的身份有巨大的問題,所以他會被俘虜。」

  「但是他很狡猾啊,一個有問題的戰術移動盤,會讓我們增加俘虜他的幾率。」

  「嗯,你問為什麼不直接動手?不不不,安全區遠比你想像的複雜,不是隨便就能帶走一個什麼人的。唐淩身邊是有保護的,不然你想想蘇耀?」

  阿米爾被說服了,唐淩如果被俘虜,那麼

  阿米爾偶爾也會想起猛龍小隊那些溫暖,他騙自己,等著自己強大了,再彌補唐淩吧。

  至少,不是因為薇安,不是因為長久以來被壓制著,自己不會這樣做,自己沒有不喜歡唐淩。

  但為什麼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死去會是薇安?為什麼那個有問題的戰術移動盤會莫名其妙的被分給薇安?

  還是!自己親手遞給她的!

  一滴淚,從阿米爾的眼角滑落,他的呼吸變得輕柔起來,身體也變得開始沒有感覺。

  他的記憶想要永遠的停在那天早上,第一縷陽光破開雲層的那一霎。

  「你又猜對了,這小子竟然真的選擇回去了希望壁壘。」蹲在蘇耀的旁邊,一個男人反復的玩著手中的蝴蝶刀,看著廢墟戰場那一隊浩浩蕩蕩的隊伍,看著走在前方唐淩的身影,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我沒有猜對什麼?我只是第一時間收到了戰場的情報,才肯定這小子會這樣做。」蘇耀的神情沒有變化,但深邃的目光之中卻流露出一絲遙遠的追憶。

  「這樣做嗯」那男人手快速的一甩,『啪』的一聲蝴蝶刀完美的閉合在了一起,被他插入了腰間。

  「這樣做至少證明了一點,他就是那個瘋子的兒子。你認為,那個瘋子如果還活著,他會怎樣做呢?」蘇耀從衣兜裡摸出了一支香煙點上。

  「對,這才是首領的作風。只是,我們曾經老是跟著首領犯傻,現在又要跟著他兒子犯傻嗎?在關鍵時候,總是不能做出最理智的決定嗎?逃跑不才是最好的選擇嗎?我很懶我不想戰鬥啊。」男人口中抱怨著,站了起來,說著不想戰鬥,但拳頭卻被他捏的劈啪作響。

  「理智的決定是什麼?」蘇耀吐了一口煙,臉上流露出玩味的笑容,這才接著說道:「讓這臭小子鬧吧。鬧得越大越好,這才是他最好的出場方式,對這個世界宣告『我來了』。不然,你以為這一次昂斯家族能夠隱瞞住他的身份?」

  「這樣啊」那男人臉上也流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說道:「挺刺激的。我很想知道,當這個小子正是登場時,某些傢伙臉上的表情會不會很精彩?哈哈哈」

  說完,他忽然望向了蘇耀:「狂獅蘇嘯,你是不是已經寂寞了很久?你的拳頭是不是喊著我在渴望著鮮血?」

  「狂獅,你也在期待著歸來嗎?」

  「不,我只是負責迎接,迎接著這個小子重新走上曾經那個瘋子,走過的路。」蘇耀望著天空,發現記憶真的是遙遠了,因為一個新的輪回又開始了。

  世界總是在生生不息,某一些火種也一定會重新成為燎原大火。

  考克萊恩身上的盔甲還帶著血污。

  一個90歲的紫月戰士,一個很多年沒有出手過的老人,在這一次的戰場上重新證明了他的榮耀。

  他的孫子艾伯帶著紫月戰隊深入地下了,而他則帶領著部隊圍殲了地面戰場上的地底種族。

  一個都沒有放過,他親手斬殺了整整七十個地底種族。

  希望壁壘在沸騰著,呼喚著考克萊恩的名字,而有的人則在心底冷笑,等一下會呼喚的是不是『艾伯』的名字。

  昂斯家族的虛榮心真是強大啊,得了實際的好處,還要得到盛大的名聲。

  仰空臉上始終帶著嘲諷的笑容,冷漠的站在人群中,這樣想著。

  但當他看見從地底歸來的紫月戰隊越走越近時,心底卻漸漸的緊張疑惑了起來。

  為什麼走在前方的似乎是猛龍小隊的成員?

  仰空儘管想裝作漠不關心,但還是忍不住幾步上前,來到巡邏之地的邊緣,搶過了身旁一個偵察戰士的望遠鏡,望向了那一支回歸的隊伍。

  走在前方的是唐淩!

  唐淩沒事,仰空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可下一刻他就發現了唐淩懷中抱著一個人。

  那那是薇安!她死了嗎?

  仰空的心中浮現出一絲微微的難過,這個安靜溫柔的女孩子戰死在了地底?還有奧斯頓,他身上背著的是,是阿米爾?

  阿米爾還活著嗎?他也戰死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仰空的心底開始不安,劇烈的不安,只因為在望遠鏡中清楚的照出了唐淩的眼神。

  這眼神似乎蘊藏著毀滅的火焰,讓人心驚膽戰。

  仰空甚至不敢再看,有些無力的放下了望遠鏡,他發現他聰明的大腦都快要轉不過來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他心中竟然出現了一片茫然的感覺。

  「沃夫,唐淩竟然回來了。」佐文站在沃夫的身旁,看著廢墟戰場上回歸的隊伍,看著走在前方的唐淩,吃驚的說了一句。

  沃夫背著雙手沒有回應,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該死的蘇耀不帶走他?蘇耀沒有任何的行動?他就那麼遲鈍?我們分明就冒險通知了他」佐文沒有說下去了。

  而沃夫突然轉頭,望著佐文問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蘇耀,你有感覺嗎?」

  「什麼感覺?」佐文詫異,這個時候沃夫在想什麼?不關心唐淩的問題,竟然詢問起了關於蘇耀的事情。

  「熟悉的感覺。」沃夫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後再接著說道:「其實,我早就有所懷疑了。如果我對蘇耀的感覺是對的,那麼我的懷疑也是對的。」

  「我很慶倖我是對的,所以我提前對唐淩釋放了一個善意。」沃夫似乎對自己做的事情非常驕傲,他慢條斯理的從辦公桌上拿過了一支雪茄,開始精心的修剪起來。

  「沃夫,我有些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麼?唐淩不過是17號安全區裡,那份名單中最受重視的一個。我們只是為著能多一個火種,要力保下他,可你的表現卻越來越超出我的意料」佐文的臉上盡是疑惑。

  沃夫將手中的雪茄轉著圈,精心的點著,然後抬頭看向佐文:「我覺得17號安全區接下來,會比我想像中的更加亂成一團。」

  「然後,你這個人從來都不重視細節的嗎?他姓唐」

  「d,姓唐怎麼了?姓唐的很多,他姓唐?」佐文一下子愣住了。

  儘管之前的暴雨已經變成了綿綿細雨,但從地底歸來的紫月戰士們還是全身濕透。

  在地底被烤幹的內服,再一次的貼在身上,讓人有一種黏膩的不適感。

  因此,他們顯得沉悶了一些。

  讓原本在希望壁壘歡呼的所有人,心中開始有了一絲不安,難道地底行動失敗了?

  不然中間怎麼會有一個顯得有些沉默悲傷的小子,抱著他隊友的屍體?

  可在這時,艾伯忽然站了出來,只是一瞬,就站在了一堆箱子上,他亮著傷口,帶著一股不辱使命的模樣,對著所有人高呼道:「我們勝利了!」

  『嘩』的一聲,人群開始歡呼,而艾伯對身旁兩個他的心腹使了一個眼色,準備開始述說他的光榮事蹟。

  站在人群之中考克萊恩也整理了一下頭髮,邁著鄭重的步伐走向了艾伯,按照劇本,他此時應該上前擁抱他英雄的孫子,然後爺倆一起接受人們崇敬的目光,崇拜的歡呼。

  在這時,只有少數人注意到了唐淩,注意到他默默的走上前,走到了主戰通道的中央,慢慢的放下了薇安的屍體。

  「我要一個交代。」唐淩開口了。

  但聲音很快被淹沒在一片歡呼聲之中。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10
第一百九十一章 挑戰你們全部

  在這種歡樂的慶祝勝利的時候,怎麼會有人在意唐淩呢?

  即便在唐淩的身旁,有幾個戰士聽到了唐淩的話,對唐淩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可是在這種時刻,喊著要交代,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戰場上死去戰友,不是每天都在發生著的事情嗎?

  望著這鋪天蓋地的歡呼,考克萊恩和艾伯讓人作嘔的做作表演,唐淩冷笑了一聲。

  他看著克莉絲蒂娜,說了一句:「看好薇安。」

  然後轉身就衝向了巡邏之地。

  而此時考克萊恩已經快要走到艾伯的身旁,在艾伯的身旁,兩個紫月戰士正在用『戰吼』拼命的宣傳著艾伯在地下是如何的英勇,怎樣的力挽狂瀾,取得了談判的資格。

  艾伯臉上帶著笑容,目光卻一直注意著唐淩,雖然事情應該是被安德魯攪和了,但這小子到底還是回到了希望壁壘。

  只要他還在17號安全區,就不可能再有逃脫的機會。

  可惜的是,這份功勞他再也沒有辦法獨攬了,因為這一次想要留下唐淩一定是一件慘烈的事情,一定會和那些埋藏在暗中的勢力狠狠碰撞。

  這必須要借助家族以及家族聯合的力量了。

  想到這裡,艾伯狠狠的看向了安德魯,這個家族的雜碎,妄想搶奪他功勞的雜碎竟然破壞了他的計畫。

  要知道為了他的計畫,他還特地拜託了母親大人定制了這樣一個戰術移動盤啊,甚至他還動用了母親大人那邊的關係,和地底種族一個將軍取得了聯繫,對唐淩設下了必死之局

  「所以,就是這樣,艾伯大人拿住了它們重要的大隊長,逼迫地下種族停戰,我們取得了一個談判的機會。」紫月戰士的講述到達了尾聲,他的臉上流露著崇敬與感動。

  聽著的人雖然內心感覺略微有些憋屈,原來不是大獲全勝?還是要談判?

  但想想,原本大禍一般的災難,被昂斯家族的祖孫生生阻止,再想想,艾伯一個人獨闖敵營的英姿就算只是談判也是不錯的結果啊,至少能讓希望壁壘暫時回歸平靜,恢復元氣。

  在這個時代,不能要求太多,能夠平安已經是最大的福氣。

  所以,歡呼聲更加響亮了。

  而考克萊恩也恰好在這時,走到艾伯的身前,伸出了雙手,想要緊緊的擁抱他的孫子。

  這場大戲就要圓滿收場了。

  可偏偏在這時,一個異常不和諧的聲音響徹在了希望壁壘。

  「我要一個交代。」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個聲音是如此之大,帶著肆無忌憚的張揚,帶著一種悲傷的憤怒。

  但這是什麼鬼?在慶祝勝利,歌頌英雄的時候,是誰蹦出來要交代?交代什麼?

  人們開始找尋著這個聲音,然後發現在希望壁壘的至高點,一處瞭望臺上,站著一個少年。

  他並不算高大,他甚至有些瘦削,他的黑髮被雨淋濕,常規作戰服有著撕裂的痕跡,身上還有著傷口。

  他顯得有些狼狽,可是他站得筆直,他的手中竟然拿著營地用來指揮近處遭遇戰時,才會動用的大型電喇叭,他神色平靜,他毫無顧忌,在他的腳下瞭望台的指揮官被綁成了一團,嗚嗚的掙扎著。

  「逮捕他。」艾伯望了一眼唐淩,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三個字。

  幾個戰士立刻從人群中擠出,朝著唐淩小跑而去。

  唐淩的臉上露出輕蔑和不屑,直接開口了。

  「所以,結果就只是談判,對不對?談判的結果又是什麼呢?讓我來猜猜,一開始是暫時的恢復到之前最平靜的對峙狀態。」

  「但這樣的狀態維持不了幾天。因為什麼呢?你們想不到嗎?敵軍的大部隊其實已經突破了戰略要道,集結在了一起,希望壁壘還有曾經那樣對峙的本錢嗎?」

  「想想啊,戰略要道也失守了。在大部隊已經集結完畢的情況下,紫月戰士還如何深入地下去鎮守戰略要道?」

  「這是戰功?這特麼根本就是一場醜陋的出賣!我覺得不遠的將來,你們會看見在希望壁壘的一側,地底種族也會修建它們的壁壘,和希望壁壘和諧的,美妙的共用萬能源石。」

  「再過不了多久,大家就會高興的發現,17號安全區也會有地底種族堂而皇之的走上地面,和大家一起吃飯,喝酒多麼美妙啊,河蟹共處。」

  好刺耳的聲音,多讓人難過的言語,可似乎卻充滿了道理,所有歡呼的人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那歡呼的聲音被硬生生的憋在了喉嚨裡。

  「這是一場打著戰爭名義的出賣,知道嗎?出賣者是誰想要知道嗎?」

  「現在還要逮捕我嗎?不要臉的嗎?」

  「對了,看看我身上的傷痕吧,我可是才從地底作戰歸來的戰士,這就是給予戰士的待遇嗎?」

  幾個已經靠近瞭望台的戰士有些迷茫了,上前去逮捕?就算現在還不知道唐淩是否胡說八道,但他的確是剛才地底歸來的新月戰士啊。

  那幾個戰士望向了艾伯,而艾伯的心底極度震驚,唐淩的話其實非常正確,他與地底種族交換的條件差不多就是這個!

  現在還逮捕他嗎?他話裡直接就指向了昂斯家族,在場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這個暗示。

  如果不顧一切的就逮捕了他,昂斯家族所表演的這一切就毀掉了,那會顯得多麼心虛啊?

  艾伯難以做出決定,而在他的身旁,考克萊恩卻是用責備和玩味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孫子。

  他小聲的說道:「還打算隱瞞嗎?」

  與此同時,複雜的心情開始湧現在人們的心頭,雖然一時間還難辨這些是非,可是取得的戰果是什麼?好像這少年說的才是真的。

  那兩個紫月戰士避重就輕,並沒有說敵軍退去,或者r區被佔領,又或者斬殺了多少敵人這樣的話那麼照此說來,少年所說的未來應該會成真的?

  人們開始心驚,都是戰士,都懂戰爭,如果是這個結果,現在根本就不是慶祝的時候,而是必須馬上集結一切的力量,深入地下,去打一個硬仗。

  至少消滅大部分集結在r區的敵人,然後重新佔領戰略要道。

  可是沒人敢這麼說。

  因為此時城主在哪裡呢?最高議會的會長,副會長,終生議員呢?

  反而是昂斯家族莫名的帶領了整個紫月戰隊?

  在這個時候,只要不是完全的傻子,就終於明白大勢是什麼了。

  一股悽惶開始蔓延在所有人心裡,但離開17號安全區?開什麼玩笑呢?生活教給很多人的經驗是,苟且,再苟且下去,只要還能活著。

  「所以,一個交代那麼難嗎?非要逼得大家臉上那麼難看嗎?」唐淩站在雨中,直接抬起一隻腳,踩住了瞭望台的邊緣。

  「瘋了。」仰空無法言說,心中只是回蕩著這麼一個詞語。

  「瘋了。」有少數人心中也浮現出這樣一個詞語。

  什麼交代那麼重要?唐淩都沒有打算給自己留退路?他把不能擺上檯面的一切,都一一擺上檯面,結果只能是不死不休。

  昂斯家族隨時可以『不要臉』的。

  但唐淩根本不在乎,鬧大就好,他只是需要一個機會一個給薇安送行,讓薇安瞑目的機會。

  還要一個能夠讓他潛伏下來,收取所謂善意的機會,他需要——一個殺戮的機會。

  「你需要什麼交代呢?」在匆忙的對考克萊恩說出了真相以後,艾伯不得不忍著噁心站了出來。

  相比於艾伯,考克萊恩是真正的老狐狸,他根本不在意唐淩所表演的這一切鬧劇,他認為艾伯太年輕了。

  不過,他現在得知了一個無比重要的消息,他必須要馬上著手處理,他給艾伯隻吩咐了兩個字:「拖延。」

  拖延什麼呢?艾伯不太明白!不是應該利用昂斯家族還有的優勢,給唐淩扣上胡說八道的帽子,然後逮捕他就完事了嗎?

  可艾伯在這個時候不敢反抗考克萊恩的命令,他想要獨吞功勞的事實已經無法掩蓋,而且,他並沒有獨吞成功,他現在還是得依靠家族。

  這一場拖延,在唐淩的預料當中,他很直接的用不屑的目光望著艾伯。

  「交代什麼,你個王八蛋難道不知道?難道你特麼活了二十幾年,唯一學會的就是裝瘋賣傻?」

  「看見了嗎?我的夥伴,我的戰友,一個多麼美好的姑娘,她死在了一個畜生的陰謀之下,雖然這個畜生的陰謀可能被另外一個畜生搞出了一些岔子但是,她死了。」

  「所以,你明白我所要的交代了嗎?」唐淩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站到了瞭望之塔的邊緣。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呢?我很同情你戰友的死亡。可是戰爭是殘酷的,每一天都有戰士戰死沙場。希望壁壘需要次序,如果你懷疑你的戰友死於陰謀,17號安全區有軍事法庭。」

  「不然,每一個人都這樣因為懷疑,就開始大鬧,希望壁壘的存在就像一個笑話。」

  「我想你現在需要冷靜,你的戰友需要安葬。把他帶下去吧。」艾伯深吸了一口氣,對於他被罵作王八蛋這件事情直接充耳不聞。

  他用一個完美的理由拒絕了唐淩。

  幾個戰士終於收到了指令,朝著瞭望之台衝了上去。

  唐淩根本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當那幾個戰士衝上來的瞬間,他快速的踢出了幾腳,直接把那幾個戰士都踢下了瞭望台。

  「你這樣是在挑釁17號安全區?」艾伯揚眉。

  「不,我只是覺得我的地位可能太低微了!我想問你一句,如果今天是你艾伯死於陰謀之下,尊貴的考克萊恩族長是不是得等著軍事法庭的審判?」

  考克萊恩沒有任何回應,他只是冷冷的瞄了一眼唐淩,轉而繼續對著通訊儀低聲的說著什麼?

  「對,不要說你艾伯了,就說在場的紫月戰士,你們的戰友死於陰謀,你們會不馬上要交代,而是等著所謂的軍事法庭?據我瞭解的事實,不是這樣的吧?紫月戰士不是有一處特殊的權力,叫做決鬥權嗎?可以直指仇人。」

  「對對對,這項權力不要說紫月戰士,一等貴族也是有的吧?」

  「到底是我唐淩地位低微,對不對?」

  沒有人說話,就連艾伯也有些愣住了,唐淩忽然說出這番話,是什麼意思?開始抱怨階級了嗎?該怎麼回應?

  猛龍小隊的人站在雨中,有人開始緊急的原地救治阿米爾,雖然這可能沒有什麼希望了,只是能勉強維持他的生命。

  而薇安的屍體就在他們幾人的中央。

  這一幕讓他們顯得有些淒涼,無助,悲傷。

  可他們隻把目光看向了唐淩,唐淩是要怎麼樣為薇安討回公道?

  「所以!」唐淩一把扯下了他的常規作戰服,在他的身上有著大小十幾處傷口,顯得如此的刺眼。

  「我,唐淩決定為自己爭取一個身份。」

  「我是誰?我是一個吊車尾的,在第一預備營中實力倒數第一的新月戰士。」

  「我現在宣佈,我就在這裡,開始正式對整個第一預備營的新月戰士發起排名挑戰!」

  「我會一直打下去。第一名的身份夠不夠高貴?如果不夠,我就繼續挑戰紫月戰士!決鬥權必須給我!」

  「挑戰權是神聖的,你們誰敢不接受?」唐淩刷的一聲拔下了身後的長刀,直接指向了第一預備營所站的位置。

  「瘋子!」仰空的臉色立刻變了,唐淩有這樣的實力挑戰整個預備營?他到底是要做什麼?這樣做能給薇安交代?

  「小瘋子!哈哈哈」距離廢墟戰場不遠的一處山丘之上,蘇耀拿著通訊儀,聽著裡面傳來的聲音,不由得開口笑了出來。

  在他身旁的男人伸手去搶;「老蘇,你特麼的倒是給我聽一下啊。」

  「瘋子。」希望壁壘的頂部,有少數已經開始默默做好某種準備的人心理幾乎是同時冒出了這個想法,但那莫名的熟悉感,是那麼的讓人親切。

  艾伯皺起了眉頭,這特麼的什麼跟什麼?但是也好,族長不是要拖延時間嗎?唐淩這樣挑戰,非常的配合啊。

  那讓這個傻x鬧吧,被打死最好,安德魯這個雜碎雖然可惡,但實力有幾分,艾伯是知道的,更別提安德魯的狗——亨克了。

  自尋死路,誰也攔不住。

  安德魯的臉色立刻蒼白了幾分,亨克站在他的身旁,伸出手握緊了安德魯的手。

  「他不會成功的。」

  「但願如此。」安德魯其實從地底出來,內心就一片慘澹,他不是艾伯,他沒有什麼資本,他只有成功與失敗。

  成功就是天堂。

  失敗即是地獄,他已經身處在地獄中了,一切都無所謂了。

  人生不是如此嗎?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終究按捺不住的妒火,不平與貪婪,將他推向了地獄。

  挑戰權的確是神聖的。

  至少在紫月戰隊,每個預備營之中是異常鼓勵挑戰的,為了鼓勵這種挑戰,所以賦予了它神聖的意義。

  所以,發起挑戰的人是被保護的,在他的挑戰完成之前。

  剩下的,只是被挑戰接受不接受挑戰。

  可是,這是眾目睽睽之下,而且第一預備營傳統的思想,根深蒂固的思想是——榮耀!

  如果失去了榮耀,那就會失去一切,前途,名聲,培養,甚至資源

  這比死亡更加難受。

  當然,也有人理所當然的可以不接受挑戰而被理解,這些人只是猛龍小隊的成員。

  唐淩從瞭望台一躍而下。

  唐淩緩緩的走到了人群的中央。

  由幾十個鐵箱子搭成的簡易擂臺快速的被擺在了中央。

  人群自覺得退開,為挑戰台留出了位置。

  唐淩平靜的跳上了擂臺,他轉身看著跟在身後的猛龍小隊的夥伴,輕輕的說道:「請將薇安放在我的身後,讓她看著。」

  說話間,唐淩猛地把長刀插在了自己的身後,說道:「以此為界,沒人可以靠近薇安。因為,這一次我會永遠的在她身前。」

  昱無聲的抱著薇安,小心的擺在了唐淩的身後。

  唐淩看著薇安已經失去血色的臉,嘴角還帶著一絲很淡的微笑的臉,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看著,我為你送上獻祭。」

  然後,唐淩果斷的轉頭,喊道:「開始吧,倒數第二。」

  安迪站在台下:「我認輸。」

  「倒數第三。」

  「我認輸。」克莉絲蒂娜哽咽著。

  「倒是第四。」

  沒人回應,唐淩心頭一痛,不敢回頭,他自嘲一般的輕聲說道:「不好意思,她,犧牲了。」

  「倒數第五。」

  和唐淩身處在同一個洞穴的某個學長,有些戰戰兢兢的上臺了。

  「我很難過,但因為新月戰士的榮耀,我不會留手。」他這樣說道,然後衝著唐淩鞠了一躬,衝了過來。

  唐淩沒有抬頭,甚至任由雨水模糊著自己的視線。

  『刷』的一聲,唐淩出腳了,只是一腳,快到很多精英戰士都無法捕捉的一腳,竟然帶起了殘影。

  『澎』的一聲,那位學長的大腿被腳尖毫不留情的掃過,整個衝刺的身體立刻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跌落在擂臺之外。

  這麼強?!唐淩——這麼強?!

  第一預備營至少有五十個以上的人都震驚了!普通人可以不懂,戰士可以不懂,甚至精英戰士都可以不懂!

  但第一預備營的新月戰士,在人群中圍觀的紫月戰士如果不懂,那就是笑話了!

  這個出腳速度,幾乎是第一預備營最優秀的人才可以踢出的速度!這還要配合極強的神經反應速度,在最適合的節點一腳掃出

  對,還有力量!

  唐淩是吊車尾的?!

  面對許多震驚的目光,唐淩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倒數第六。」

  又一個學長上臺了。

  他沒有任何的廢話,他是傻子才看不出唐淩的實力,說什麼全力以赴就太傻了。

  他也只是鞠躬,然後衝向了唐淩。

  一拳,僅僅一拳,他就被打下了擂臺,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一拳的力量剛好夠把他打下擂臺。

  「謝謝。」這位學長輕聲的說了一句,他看出了唐淩最後收了拳勢,否則這一拳會輕鬆打裂他的骨頭。

  「倒數第七。」唐淩大聲的喊著。

  「我認輸。」奧斯頓大聲的回答了一句。

  「倒數第八。」沒有人回答。

  唐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帶著痛苦的,嘲諷的笑意,他回頭望向了身後。

  阿米爾已經暫時被包紮好了,可惜以他的身份是絕對不會得到高級細胞修復劑的。

  如果如果沒有背叛,如果如果還是夥伴阿米爾的心頭浮現著一絲絲酸澀,他其實相信有這些如果,唐淩是為全力以赴,創造奇跡一般的為他搶也要搶來這些的。

  但是,人生沒有如果。

  就如此刻,薇安躺在唐淩的身後,到死自己也沒有靠近她,但錯誤在誰呢?阿米爾好像已經想通了什麼,但已經晚了。

  「我咳認輸」阿米爾幾乎費力的說著。

  「嗯,你記住,繼續撐下去。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唐淩轉頭。

  他其實已經心痛的無法呼吸,可是任何錯誤都要承擔必然的懲罰,他不可能再心軟,誰為薇安心軟?

  「倒數第九。」

  同一洞穴的最後一位學長走上了擂臺。

  依然,只是一拳。

  「倒數第十。」

  「我認輸。」昱低聲的說道。

  一分鐘,從倒數第一衝出了倒數的位置,挑戰了9個人,唐淩創造了一個驕人的成績,即便中間是有6個人放棄的。

  可是他還是打敗了另外三個人啊,總共用了兩拳一腳!

  好笑嗎?不好笑,因為他打敗的可不是什麼土雞瓦狗,而是第一預備營的精英啊。

  唐淩?這麼強的嗎?所有人的心中再次浮現出這個念頭。這兩拳是多少公斤級的力量?還是說已經可以用『牛』力計算了?他的速度是多少?已經極限了嗎?那他優秀的是神經反應速度嗎?他的能力是什麼?展現出來了嗎?

  許多人都心思複雜,且不可避免的聯想到了一件事——唐淩有秘密。

  而唐淩站在雨中面無表情:「下一個!」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10
第一百九十二章 挑(上)

  「下一個。」

  雨中的唐淩,就如同一台戰鬥機器。

  他永遠都不會給你一個反應時間,很簡單的一拳一腳,然後就是一層不變的下一個。

  他打倒了多少人了?10人?還是20人?

  確切說,應該是21個人!不包含猛龍小隊的21個人。

  整整21個天才啊,就這樣被他一拳一腳的打發了?

  直到剛才,才有一個人讓他多出了一拳,那是第一預備營排名82名的一位新月戰士。

  這是去年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入第一預備營的一位新月戰士,是大家看好的一位天才,僅僅不到一年時間就讓排名上升到了87名,還有人認為他隱藏了實力,等待著再一輪的爆發,讓自己的實力更加靠前。

  可如今呢?在唐淩面前,徹底的成為了一個笑話。

  對,天才,只是讓唐淩多出了一拳的天才。

  很多人臉色都變得異常沉重,但沒人認為唐淩的挑戰是虛假的。

  每一次出拳的力道,每一次出腳的速度,是絕對碾壓的。

  「沒有關係,其實在第一預備營,實力有個明顯的區分線。前55名,和後55名不是一個檔次的。」一位精英戰士看著唐淩的『表演』,忍不住對身旁的一位戰士小聲說了一句。

  不能接受啊,才15歲的一個少年,怎麼那麼強大?所以,一定是有原因的。

  其實沒有跨越過那條分界線,就算比別人強大,也是很有限的。

  「這應該怎麼理解?」旁邊戰士顯然不知道那麼多。

  「簡單的說,前55名都是有資格立刻成為紫月戰士的人。因為他們的能力達到了衝擊紫月戰士的標準點。他們只是在累積。」

  「而後55名的人是還沒有這個資格的。只要沒有這個資格,他們之間就會差了一條天塹。」那精英戰士似乎非常瞭解,他解答的很認真。

  而就在他解答的這一小會兒,場中已經回蕩了兩次唐淩的聲音:「下一個。」

  對,又有兩名新月戰士被唐淩打下了擂臺。

  那位聽著解答的戰士非常不解,一邊驚歎著唐淩的表演,一邊問道:「有那麼誇張嗎?我知道能夠衝擊紫月戰士有一個標準線。打個比喻這條標準線需要000公斤的力量,那你覺得2999公斤和000公斤有多大的區別?」

  這聽起來非常有道理,卻換來了精英戰士的嗤笑,曾幾何時,他也是那麼以為的啊,他也抱著衝擊紫月戰士的希望啊。

  可現實給了他狠狠的一耳光,讓他認識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麼巨大。

  「你知道極限值嗎?實際上要衝擊紫月戰士,是要達到未開鎖之前的極限值的。這個極限值有幾個標準,具體我不清楚。如果你沒有達到極限值的潛力,你的力量會永遠停留在一個區間。」

  「就借你的比喻,000公斤是一個極限值,如果你沒有這個潛力,你的力量將永遠不會超過2900公斤。而你一旦跨越了000公斤這個極限值,那麼在接下來的一小段日子,你會有一個迅猛的提升,這個提升數值不會超過一個數值,就好比500公斤這樣子。」

  「但你算算,這已經拉開了多少差距?是的,過了迅猛期,他們的提升會越來越慢,越來越艱難。但有的天才,如果能夠衝破第二個極限值呢?這又是拉開了什麼距離?」

  「第一預備營有些『變態』,據我所知,已經衝破了三個極限值!後55名永遠都是一些菜鳥,但是進入前55名,唔,每一名可能都天差地別。」精英戰士一邊解說,一邊歎息著。

  天才和普通人就是有這樣巨大的差距,能夠進入第一預備營的都能夠衝破至少一個極限值。

  而有的天才根本沒有任何的瓶頸,他們會一直衝,一直衝就好比亨克那樣的。

  可沒有人知道,唐淩連感受所謂極限值都沒有,他只要進食,戰鬥,修煉,他就會一直的成長。

  因為,他是完美基因鏈。

  「下一個。」唐淩依舊在喊著。

  他已經懶得計算打倒了多少個,他只知道他的目標是什麼?

  勞累,不存在的!他就是喜歡這種痛苦的滋味,心如刀絞,所以身體的疼痛算什麼?

  在這種狀態下,他幾乎是用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給自己補充凶獸肉,更不計代價。

  反正戰鬥會帶來巨大的消耗,他接下來的時間應該爭分奪秒的成長,消化率是什麼?不用在意了。

  排名62位的一個新月戰士上臺了。

  「我該對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維」

  「不用囉嗦了,來吧。」唐淩直接打斷了這位學長的話,他沒有時間來浪費,聽任何的廢話,他叫什麼名字重要嗎?

  但顯然,唐淩的不耐惹惱了這位學長,他有些不忿的大聲說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小心,因為我的累積已經足夠衝擊紫月戰士了。」

  「我原本只想一鳴驚人,讓自己的排名陡然上升一些。但現在抱歉,我要借助你的擂臺了。」

  學長的話剛落音,擂臺下響起了一片議論之聲,不得不說在後55名中,出現了一位真正的准紫月戰士,還是讓人吃驚的。

  但也不得不佩服這位新月戰士,能夠隱忍,然後厚積薄發。

  那麼,唐淩的神話會在他這裡被終結嗎?

  唐淩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揚手:「開始吧。」

  還有比這更大的侮辱嗎?就算掀開了底牌也被如此不屑的對待嗎?

  這位學長惱怒之極,直接衝向了唐淩。

  慢,速度實在還是太慢,只不過出拳的力量比起之前那些人有力道。

  那麼神經反應速度呢?

  唐淩終於稍微有了一絲戰意,精准本能在這一刻終於運轉了起來。

  當那位學長的拳頭就離唐淩還有不到5釐米的距離時,唐淩微微的一個側身,那位學長的拳頭毫無疑問的落空了。

  實際上,這需要精准本能來配合嗎?根本不需要!唐淩在不到半秒的時間就得出了答案。

  這樣的速度,就算憑藉戰鬥本能,也能做出預判,然後避開。

  這位學長出拳太死,太局限現代搏擊的技巧之中,根本沒有學會將所謂的技巧訓練為肌肉記憶,達到不受技巧束縛,只憑戰鬥的變化來出招。

  可是,唐淩的這一躲閃,終於讓看習慣了唐淩碾壓的人有了一些新鮮的感覺。

  「看,唐淩開始閃避了,這個新月戰士的力量應該強於他,不然他直接硬碰也是可以的。」

  「不,我覺得應該是速度快於他,他只是躲閃。」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你們誰看過唐淩的血腥鐵籠站?他最大的能力是什麼?是類似於預判的能力,他應該是用上了這個能力。」

  「嗯,預判能力,那麼這場戰鬥有看點了。之前的都太無聊了。可無論如何,說明這個新月戰士的能力很強。但唐淩竟然那麼短的時間也有了准紫月戰士的能力。」

  議論聲在瞬間就爆發而出,但唐淩似乎什麼話都沒有聽見。

  他沒有感受過所謂的極限,他只知道他的一切都在無聲的成長著,可是如果有一天成長遇見了瓶頸,再突破,是不是會帶來什麼附帶的好處?

  比如說能力?

  唐淩並不認為精准本能是他的能力,這是與生俱來的,所謂的能力在他的眼中應該是一種天賦的表現,就好比安東尼的雷電,沃夫那黑色的絲線

  所以,不要太快打敗這個新月戰士,要逼迫一下,看看他是否有能力?

  於是,唐淩沒有選擇攻擊,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表演了一次血腥鐵籠戰時,那讓人驚豔的預判。

  『落空』『落空』『落空』十五秒的時候,這位學長一共攻擊了唐淩27拳,16腳,身體各個部分的攻擊更是一共進行了5次。

  不用懷疑,這就是准紫月戰士的速度。

  可是,沒有用,一連竄的落空,浪費了力氣,產生的全部都是無效攻擊。

  這是在羞辱自己嗎?

  這位學長徹底惱怒了,因為只有他才知道這種感覺多麼侮辱,唐淩完全是在小範圍的進行躲避,他連挪動一步都沒有。

  這特麼的學長徹底憤怒了,他有底牌,他想要保留底牌,他想要借助唐淩將事情鬧得轟轟烈烈之際,讓自己徹底崛起。

  他不僅要在這次將唐淩踩在腳下,還要趁機向前三十名的某個新月戰士發出挑戰。

  底牌應該是在那個時候才用的啊!

  「你不要逼我。」學長狂吼了一聲,雙拳出拳的速度陡然變快,帶出一絲絲的破風聲。

  與此同時,圍觀者之中已經有人看出了問題:「預判?預判能力這麼牛?這是不是有別的能力?」

  這是一位精英戰士的發言,他的話顯然也惹來了周圍人的迷茫,預判能力是一種感覺,實際上給人的感覺是要看發揮的,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連續精准的預判?這能力

  「這能力絕對不是預判。預判需要耗費極大的精神力,才能調動這種類似於第六感的感覺,但唐淩的眼神,微表情說明他根本沒有在調動精神力。」終於,有紫月戰士開始注意這場戰鬥了。

  這和唐淩在血腥鐵籠戰之中的發揮略有不同,確切的說在血腥鐵籠戰中,唐淩的發揮才更像預判,這一次根本就像是一種計算,計算出了對方出拳的角度,力量又或者是在長期的戰鬥演練中,形成的一種本能。

  不得不說,紫月戰士對事情的判斷是高於一般戰士的。

  但他們不可能知道,在血腥鐵籠戰,唐淩都沒有敢於完全的發揮精准本能,在後半段,他在表演失誤,讓人產生了錯覺,總之不會聯想到這時一種戰術演算一類的能力。

  至於這一次,唐淩根本懶得表演,在他決定給薇安一場盛大的送行時,他已經沒有再掩飾自己的心情了。

  男兒,生於天地間,要嘛隱忍。如若不忍,那一定要驚天動地,放肆痛快!

  可他的成長速度太快了,他太愛『自虐』,在生死之間舞蹈了。

  所以,現在的他被那位紫月戰士說對了,他沒有運用什麼計算能力,他只是憑藉長期累積的戰鬥本能。

  「唐淩有秘密,這一點任誰都看出來了。他的能力我也認為絕對不是預判。預判這種耗費精神力,靠感覺得事情,是存在失誤率的,他沒有失誤率。」另外一個紫月戰士原本一直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他現在也睜開了雙眼。

  實際上地底一戰應該是表演吧?他有這樣的判斷,可一場表演也讓他太過疲憊。

  原本新月戰士之間的挑戰是引不起他任何興趣的,可是唐淩的預判卻讓他產生了一絲興趣。

  顯然,出風頭的又是唐淩!

  儘管唐淩根本只是為了看所謂的准紫月戰士有什麼不同?

  他的目的顯然達到了,這位被激怒的學長終於使出了一點不同的東西。

  風?是風嗎?但是完全不同於安迪的那種速度,是整個身體速度天生就強於普通人。

  像一隻善於奔跑的霍萊山地羊。

  這位元學長他沒有什麼身體速度的優勢,他的風是來自於他的雙拳之間。

  隨著他的出拳頻率快到了一定的層次,他的拳頭帶起的那一絲絲風明顯的在聚集,每一次出拳那些風就強大那麼一些。

  慢慢的,劃過唐淩裸露的皮膚,開始為唐淩帶來了一些痛感,慢慢的,這些風的存在感就如同變為了實物。

  「就是這樣嗎?」唐淩一下子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認真,他感覺到了,這些風聚集到了一個臨界點。

  精准本能在這個時候,幾乎是不自覺得就出現了。

  在唐淩的腦中形成了這樣一副畫面,出拳速度微妙的變化,在上一絲風沒有散去的時候,下一絲帶起的風又累積而來。

  漸漸地,這些風累積起來,就像在飛行中的某種事物,帶起的風暴,能給人造成傷害。

  這種就是天賦?所謂親近風的天賦,如果不是對於風特別的敏感,是不可能在某種微妙之間去感受到風的累積。

  那麼,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做到?唐淩的腦中燃起了一個瘋狂的念頭,他想要去模仿,儘管他還沒有親近風的敏感性,但是精准本能可以去計算

  而精准本能真的只是精准嗎?它仿佛是可以看透本質的一種能力啊?

  唐淩已經太習慣大腦兩用了,一邊他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精准本能已經計算出了成型的可以給人造成傷害的風,會在18秒之後,出現在這位學長的拳頭一側。

  而攻擊的方向是自己的腹部。

  躲避的方式起碼有三十七種,最輕鬆的方式當然是側跨一步,但唐淩卻並沒有打算挪動自身,他還有另外一個瘋狂的想法。

  他要去感受這累積起來的風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是冬天那樣的風嗎?那些風刮在臉上是生疼的感覺,它的傷害力自然有速度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一絲一絲一片一片接連不斷。

  這個學長利用出拳的變化,將它們聚集在了一起,『把玩』在了雙拳之間,那麼累積而出的傷害是什麼?

  精准本能現在還無法計算,必須親自去感受!

  腹部很脆弱嗎?不,唐淩不會讓身上遺留什麼脆弱的地方,他第一時間繃緊了腹部,捏緊了拳頭。

  顯然,肌肉是人類最好的一道防禦線,如果繃緊的肌肉不能抵擋這一道風刃,那麼拳頭也可以破壞它。

  風是會被打散的,前提是力量足夠,形成碰撞。

  學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潮紅,顯然聚集這些風,也是到了他能力的一個極值,算是底牌盡出。

  他打出了極有掩飾的一拳,這一拳直接攻向唐淩的面部,另外一腳踢向了唐淩的胸口,另一隻拳則呈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似乎是要打唐淩的右臂。

  三方封鎖,並不是不能避開,但關鍵是那一道聚集的風被釋放了,攻擊的方向果然是唐淩的腹部。

  「風刃?」一位紫月戰士平淡的說了一句,其實風這種天賦能力非常常見,操控風,打出風刃這種能力只是風向能力中,極其常見的一類分支。

  顯然,這個新月戰士還非常稚嫩,一共出了76拳,才勉強聚集了一道風刃。

  不過,在這個年紀,還沒有正式晉升為紫月戰士,打開第一把基因鎖,能夠更加敏銳的感受自然之前,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好了。

  「嗯,風刃,不過戰術運用的很好。」另外一位紫月戰士也在這個時候,淡淡的評價了一句。

  其實,就算依靠76拳才聚集而出的風刃,也不是能夠做為殺手鐧的。

  如果被看破,有很多種方式可以破除這道風刃。

  關鍵是面對唐淩,這種有著疑是異種能力,或者超強天賦戰鬥本能的人,讓無形的風刃對他多形成一道攻擊,形成四方封鎖式攻擊的戰術才是正確的。

  唐淩要避開哪一個?似乎有些困難啊?儘管唐淩已經表現的非常驚人,但在紫月戰士看來,避開四方攻擊,也許還不是唐淩能做到的。

  唐淩不能做到嗎?他當然能夠做到,在他的計算之中方法有很多,包括以力破力,可是他要感受風刃啊。

  左拳避開!

  右腿避開!

  右拳避開!

  唐淩的身體扭曲,迴旋,那完美的掌控力幾乎讓看得清楚唐淩動作的人忍不住喝彩。

  「能避開啊。」有紫月戰士忽然開口道。

  「竟然」那學長忽然有些洩氣。

  因為,大家都看出來了,避開了三方攻擊的唐淩只需要一個簡單的『鐵板橋』就可以徹底打破這四方攻擊。

  那鐵板橋這個動作很難嗎?對於普通人來說幾乎不可能做到,但以唐淩對身體的掌控,沒有任何的難度。

  可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唐淩竟然一個回轉,用腹部直接面對了風刃!

  只要有一點戰鬥經驗的人,都不會這樣選擇的啊?唐淩這是

  『刷』,風刃以極快的速度飛向了唐淩的腹部,而與此同時,唐淩的腹部繃到了極限,八塊完美線條的腹肌極其的具有力量感。

  一道血痕快速的出現,與此同時唐淩的拳頭直直的砸了下來。

  皮膚被劃破了,但是沒有傷害到肌肉,如果不用拳頭砸散這一道風刃,它是能夠造成一條深達一釐米左右的傷口的。

  自己的防禦能力實在一般,不要說和變異野獸比,就算和王野獸比也是被吊打的份。

  這是人類的劣勢!畢竟力量不能等同於防禦。

  但,無論如何,這風刃的威力也是不錯的

  「成功了!」那學長在這一瞬間有一種異常激動的感覺,他早已經忘記了他之前的雄心壯志,能傷害到唐淩似乎就已經讓他得到了極大的安慰。

  「他是故意的。」有些紫月戰士難以相信這個結果,但卻不得不對接受事實所呈現的一切。

  可是,為什麼要以身犯險去感受風刃呢?

  唐淩自然不會說出什麼答案,他只是抬頭,神情平靜的對那學長說道:「結束了。」

  說話間,唐淩終於展開了他的第一次攻擊。

  非常直接的一拳,速度顯然快到這個學長能夠反應過來的極限。

  所以,當唐淩的拳頭快要觸碰到這位學長的時候,他才堪堪抬起了拳頭。

  『澎』,直接碰撞,學長退了兩步。

  「快了,唐淩出拳比之前又快了。」學長的臉色蒼白。

  但唐淩非常的輕描淡寫:「再來吧。」

  『刷』,破風聲響起,又是一拳,這一拳比之前那一拳還要快,學長想要抵擋,可是他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和唐淩對撞的那一隻手,竟然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再也無法握拳。

  他只能倉促的後退。

  可是沒有用,這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肩膀,就如同被重錘狠狠的錘下。

  可是,他還能堅持站在擂臺上,一種更大的屈辱感在他心中升騰,他喊道:「你明明」

  對,你明明可以攻擊我,和我直接對攻戰一場,為什麼要躲避?是在玩弄我?是在表演?

  可惜,唐淩一個扭身,完美的側踢,直接踢在了這位學長的背部,一腳把他踢下了擂臺。

  實際上,這位學長可以再堅持和唐淩對攻幾次的,但他心神已經徹底的亂了。

  對於唐淩最後的側踢,竟然毫無反應。

  直到重重的落地,他還沉浸在這種恥辱的感覺當中,可是挫敗感也是那麼的明顯,這就是差距嗎?天才與天才之間,也存在的巨大溝壑嗎?

  「下一個。」唐淩站在原地,直接開始進行下一場挑戰,他在等待,等待一個可以和他形成對攻的對手,讓他可以試一下風刃的威力。

  他不敢保證能夠學會,所以他要試驗,一次次的試驗,人不會介意自己變得更強,至少唐淩非常迫切的渴望強大。

  「你有什麼看法,大哥?」在這個時候,被科普了一番所謂極限值的戰士又開始詢問身旁的精英戰士。

  「我沒有看法。他,的確很強大。」那位精英戰士吞了一口唾沫,什麼前55,後55,好像已經不再是唐淩的阻礙。

  這根本就是一個怪物,他進入第一預備營多久?三個月吧?他竟然累積到了第一道極限的程度?不,不僅僅是累積到了這個程度,至少已經過了第一個暴漲實力期。

  他表現出來速度,力量還有神經反應速度,是遠遠強於那個會玩風的傢伙的。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天賦沒有練到一定的程度,只是一個笑話。

  「但,我覺得能夠打入前二十就是他的極限了。」想了一下,這位精英戰士終於帶著肯定的語氣,說出了一句他覺得已經非常保守的判斷了。

  第一預備營的一些天才,不僅天分出眾,還忍得寂寞,他們累積了多久?就算唐淩天賦出眾到不行,可惜他敵不過時間的,他不能跨越時間,一下子完成爆發似的累積。

  「嗯,前二十就是他的極限。」這位精英戰士再一次肯定的說到。

  這一次旁邊的戰士沒有說話了,他就是莫名的覺得唐淩還能創造奇跡呢?

  現在,時間過去了不到五分鐘。

  唐淩已經打到了排名六十二。

  誰也沒有料到在六十二位會出現一個准紫月戰士,但這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戰鬥根本沒有懸念。

  「下一個。」

  「下一個。」唐淩又開始了快打的模式,沒有任何拖遝,反正一拳解決不了的,就兩拳。

  最多也就三五拳,一個個的,被號稱為天才的新月戰士都倒在了擂臺之下。

  風中,漸漸小下來的細雨中。

  蘇耀的通訊儀上,那一副小小的畫面讓蘇耀和另外一個男人看得非常喜悅。

  「老蘇,你和首領從小一起長大,首領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強大?」玩刀的男人忍不住詢問了一句。

  畫面中,唐淩的排名已經打到了57位。

  用時不過八分四十六秒。

  「他?不,他那個時候還在玩泥巴。」蘇耀不屑的一笑,那傢伙不能和唐淩比,唐淩顯然更加出色。

  「不可能,差距會有那麼大?」玩刀的男人不相信,在他眼中,首領是誰?是一個奇跡的創造者,他完成任何事情都不用吃驚。

  只是,這樣一個人,他為什麼會失敗?為什麼會用以如此慘烈的方式失敗?

  玩刀男人沉寂了下來,他已經戒煙很久了,這個愛好太奢侈,他蟄伏了那麼多年,很窮。

  但蘇耀似乎沒有感受到玩刀男人的心情,他抬頭忍不住望向了遠處的,在雨中顯得有些模模糊糊的希望壁壘,沉聲的說道:「差距大,是因為資源。」

  「他在那個時候,吃不起菜,沒有糧食,吃最垃圾的肉類吃到他便秘。不然,你以為呢?」蘇耀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抹笑容。

  真是值得懷念的曾經啊,誰能想到那個神一般的男人,在拉屎的時候嚎得鬼哭狼嚎一般難聽呢?

  「便秘?」玩刀男人的臉抽了抽,他覺得不應該去想像這樣一副畫面,會破壞首領的形象,所以他轉移了話題:「所以呢?唐淩享受的資源很多?」

  「多?不多!完全配不上他的成長。只是讓老子要破產了而已。嗯,他只是從15歲,可以培養開始,就拿凶獸肉當零食,其實並不奢侈」

  「嗯,不奢侈。」玩刀男人的臉色變了變,但想起某一些事情,唐淩的確不奢侈,甚至很可憐。

  所以,這樣的資源能夠支撐這個小子,從最後一名打到第一名嗎?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11
第一百九十三章 挑(下)

  空中。

  兩個速度幾乎相差無幾的身影迅速碰撞在了一起,『嘭嘭嘭』,只是刹那,兩人就對轟出了幾十拳。

  每一拳都帶起了音爆之聲,每一拳的碰撞都響起了沉悶的暴擊聲。

  『轟轟轟』細微的雷電從一方的拳頭上不停的冒起。

  『滋啦啦』,承受的一方身體抽搐,但還是毫不猶豫的一個肘擊撞向了對方,被避過之後,幾乎又無間隙的一個膝撞又攻向了對方的小腹。

  側身,躲避。

  可是,還有得避嗎?一道風刃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中,從拳頭的一側打出,『刷』的一聲從躲避方的額頭上劃過。

  風刃過處,斷裂的金黃色髮絲飛起,額頭上一道血痕下,是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但還不來及有多餘的想法,雙腳被就另外一隻腳毫不留情的掃過,身體飛起的瞬間,又被一記重拳轟在了臉上,終於掉下了擂臺。

  還有擂臺嗎?不,已經沒有了。

  那些用捆綁的鐵箱臨時搭建而成的擂臺早就已經四分五裂。

  這一場前所未有的極限挑戰,打到了後半段,是什麼級別的戰鬥?鐵箱早就不能承受!

  唯有在堅實的主戰通道上,畫出了擂臺的界限,勉強算做了擂臺。

  文森特此時的身影就從簡易擂臺的邊緣線劃過,然後重重的落地。

  『噗』一口鮮血從文森特的口中吐出,他勉強支撐起身體,腦中只有一個驚駭的念頭:「「他,怎麼會風刃?他的天賦是風?」

  顯然,唐淩不會給這個排名十一,大名鼎鼎的新月戰士一個答案,時間已經越來越緊迫了,他高聲喊道:「下一個。」

  近了,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唐淩往口中塞了一把凶獸肉,大口的喘息著。

  他不是神,他只是憑著一股不屈的意志,強烈的仇恨,在擂臺上一直堅持著。

  每一個人都在猜測唐淩的極限,但每一次以為是他的極限時,他總會再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

  這一次,他竟然打出了風刃!

  有這樣的實力,能夠提前感受天賦能力,並且一定程度上的運用出來,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稍有實力的人都會難以避免的產生一絲疑惑,為什麼唐淩打出風刃的手法和之前失敗的六十二名一樣?

  難道!不,這個可能只要想想,就太過驚人了!這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一個想法——唐淩,究竟是誰?

  是誰?唐淩自己也沒有答案,他只知道事到如今掩飾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既然不需要再掩飾,那不如戰個痛快。

  下一個對手已經上臺,沒有任何的說法,直接手持一杆長槍就朝著唐淩衝了過來。

  或許,勝之不武。但相比失敗,勝之不武這個結局還是要好上許多!

  前十,是一個門檻!意味著完全不同的資源和完全不同的前途,失去這個排名的代價太大,這個新月戰士承受不起。

  武器嗎?唐淩的臉上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他甚至在這一刻閉上了眼睛,只憑精准本能就能感受到周圍的細微變化。

  他需要一點點短暫的,安靜的時間。

  雷電,是他打擂臺到現在,遇見的第二個能被使用出的天賦。

  但是它顯然比風這種天賦難以領會一些。

  雷電產生的本質是空氣之中的正負電荷碰撞而產生的放電現象就算人體也有微電流的存在

  這中間的關鍵是想到這裡,唐淩陡然睜開了雙眼,手腕一揚,狼咬從腰間被拔出。

  下一刻,便和擂臺上持槍新月戰士的槍尖碰撞在了一起,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很多人看見這一幕,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怎麼樣的極限預判,才能用一把小小的匕首擋住長槍的槍尖?簡直精准到了無法言說的地方,比用四兩拔千斤,巧力蕩開長槍的打法要難上不知道多少倍。

  唐淩,是不是在借助擂臺進步?很多人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就覺得不可思議。

  台下,那個說唐淩最多只能打到前二十的精英戰士,已經沒有臉再說出任何一句評論了。

  他只是難以置信,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天才?竟然還被他親眼看見了?這也算人生的一種幸運?

  臺上,長槍如同游龍,槍尖帶起陣陣勁風,幾乎以難以捕捉的速度點點綻放,密密麻麻如同一張編織的槍網,密不透風。

  而唐淩則如行走在間隙的一縷微風,就在這危險的槍網之中,做出令人難以置信的極限躲避,甚至還時不時的能夠做出危險之極的幾次攻擊。

  用匕首對上長槍,絕對是劣勢的選擇,再不濟唐淩應該拔出那把長刀來對戰。

  但至始至終,那把長刀就如守護薇安的一道象徵,唐淩根本就沒有動用它的心思。

  三十秒。

  唐淩的身上已經出現了好幾道新的傷口,臺上武器碰撞的刺耳聲音不絕於耳。

  一分鐘。

  唐淩身上依舊有傷口出現,但已經漸漸變少,他似乎已經抓住了對方的槍式套路,躲避的越來越遊刃有餘。

  71秒。

  一聲刺耳的聲音傳來,伴隨著唐淩一句『你輸了』,人們只是吃驚的看見,那杆長槍的竟然在突然間斷裂成了三截,而在斷裂的瞬間,唐淩整個人已經侵身而上,一手勒住了那個新月戰士,狼咬冰冷的刀刃則抵住了那新月戰士的脖子。

  發生了什麼?不要說台下吃驚的人們,就算是那位排名第十的新月戰士也是一陣陣的迷茫。

  他的槍怎麼莫名其妙就斷了?這可是他積蓄了很久的希望點,才換來的級合金長槍啊!

  而如果不是因為長槍忽然斷了,整個人反應不及,又怎麼可能被唐淩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直接落敗呢?

  可是不管有萬千的理由,失敗就是失敗了,如果是真正的戰場上,匕首就不是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而是已經劃過了動脈,割破了喉嚨

  「我認輸。」排名第十的新月戰士歎息了一聲,直接喊出了認輸。

  按照挑戰的規則,如果不及時認輸,對方就算打死自己也不算違規。

  唐淩鬆開了手,而那位新月戰士望了一眼唐淩,想要問他是怎麼做到的,但估計唐淩也不會回答,只得揀起了斷槍,有些悻悻的朝著擂臺外走去。

  「羅伊斯,換做是你,能夠做到嗎?」在這個時候,離擂臺較遠的一處瞭望臺上,一個看起來有些懶散的紫月戰士忽然問出了一個問題。

  這個紫月戰士,如果唐淩看見,一眼就會認出,這不就是黑夜閃電——安東尼?

  而安東尼做為一名紫月戰士,隨著基因鎖的突破,大腦也會得到一定的提升,他的記憶力很不錯。

  自然也不會忘記唐淩,在三個月以前,做為仰空帶入希望壁壘的菜鳥,站在指揮中心裡一副看什麼都很震驚的樣子。

  就三個月,已經成長成這個樣子了?17號安全區出現了這樣的天才,有什麼理由不被珍惜?換成自己是17號安全區的絕對高層,一定會想盡辦法保護,培養這樣的天才。

  但馬上就要實際掌權的昂斯家族顯然不會這樣想,看得出來,他們和這個小子之間有極大的恩怨

  想到這裡,安東尼揉了一下鼻子,對於自己這種萬事都喜歡置身事外的人來說,是不是想得有些多了?

  但是那個被稱作羅伊斯的紫月戰士開口了:「換成是我,又假設對手是和我實力相當的人。要做到這一點相當難。」

  「我發現唐淩在戰鬥中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他這一戰完全是利用的武器優勢。他手上的匕首應該是b級合金製造的。」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匕首對長槍看似吃虧,但是通過貌似抵擋的動作,實則多次的斬擊長槍,也是一種戰術,而且是非常有效的戰術!但是,沒有他那樣的天賦」說到這裡,羅伊斯沒有再說下去了。

  的確,沒有唐淩這種讓人疑惑的預判能力,誰敢這樣冒險?不要說在躲避的間隙斬擊長槍,而且要多次斬擊同一地方,就算能做到這樣長時間的有效躲避都已經很是幸運了。

  所以,還由此可以推斷出一個更驚人的結果,那便是——唐淩如果不是採取了這種戰術,他根本就連受傷都不會。

  因為斬擊的動作會耽誤時間,而打斷躲避動作。

  不得不說,紫月戰士的眼力的確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那位新月戰士百思不得其解的結果,被他們輕易就看出了端倪,但就算是他們也沒有辦法判斷,唐淩選擇這樣的戰術,竟然是為了節省體力和時間。

  斷槍,抓住機會,一擊必殺比起硬拼到底的確是要節省體力和時間的多。

  畢竟,還剩下有9人,是一個比一個還難啃的骨頭。

  到此時,唐淩用時27分鐘。

  這時間看似驚人,實則是合理的範圍,只要實力到位,高手過招其實只在毫釐之間,並不用耽誤太久。

  如果某一場比賽,用時過久,糾纏太長,只能說明那是實力的極限,雙方勢均力敵。

  還有9人!唐淩的眼中燃燒著洶洶的戰意。

  而那邊,考克萊恩似乎十分的忙碌,他躲在角落不停的對著通訊儀低聲說著一些什麼,然後又不停的掛斷,再連接通訊儀,就像得到了什麼許可,在層層上報的模樣。

  安德魯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以他的智慧一定能夠想到,唐淩發起這場挑戰賽的原因是什麼?

  別人都震驚於唐淩的強大,但安德魯不會震驚。

  不管是平日裡從阿米爾那裡得到的情報,還是從艾伯的態度分析出的結果,都直指唐淩至少是那份名單上的重量級人物。

  而那份名單上的人物是弱者才奇怪。

  那自己已經全無希望了嗎?也並不是如此!唐淩設下的這一個局,是一個明局,到了自己的時候,自己還剩下一個唯一的選擇。

  可是無論怎麼選擇,下場都很糟糕啊。

  自己的人生到了這裡,似乎已經看不見明日的光明了。

  臺上,排名第九的新月戰士已經走了上去。

  唐淩的狀況看起來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從容了,一連接近百場的挑戰下來,他累了,他也或多或少受了一些傷,更不能忘記的是,他才從地底戰場歸來,在那邊他一樣受了傷,左邊小臂的皮膚上還有層層的,就像火燒過的痕跡。

  不過,明白的人也知道千萬不能去輕信這樣的表像,唐淩不加掩飾的狂吃凶獸肉,是被許多人看在眼裡的。

  沒有人去想過他到底會不會疼痛的問題,畢竟開始了正式修煉的人,細胞經過了能量的衝刷,對於這種疼痛已經能夠承受,且不會再有虛弱期。

  所有人都想的是,唐淩怎麼會有那麼多凶獸肉?

  戰鬥還在繼續,朝著越來越慘烈的方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艾伯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他似乎知道唐淩想要做什麼了。

  可是族長那邊還在不停的通話,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指示傳達下來。

  一間完全封閉的房間內,紫光氤氳,猶若實質的能量如水般在房間內來回的流動。

  仔細看去,會發現這間房間,就是一整塊萬能源石打造,但這樣奢侈的房內,正中隻盤坐著一個身影。

  這個身影異常的高大,就算如山般強壯的蘇耀在這個身影面前,也會被直接碾壓。

  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個高大的身影,卻幾乎沒有存在感。

  只是每間隔一段時間,他會呼吸一次。

  而隨著他的一吸,整個房間的紫色能量就會形成一道漩渦,急劇的朝著他的身體流動而去,從鼻腔鑽入。

  接著,又會隨著他的一呼,從他的口中噴出,如同一道利箭射出,經久不散。

  他在練功,只要稍許明白功法境界的人,都知道這個盤坐在房間中的人已經進入了某種至高的境界,就比如說——龜息狀態。

  而達到這種狀態的人,究竟有多強大,沒人敢妄自的猜測。

  此時,房間內響起了一陣輕且柔和的震動聲,練功的身影睜開了雙眼,低沉的說道:「進來。」

  隨著他話音剛落,這間房間的某一處洞開了一扇小門,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雙手捧著一個非常先進的通訊儀,恭敬的走入了房間。

  「主上,有重要消息。」這個黑袍人輕聲的說道,同時遞上了手中的通訊儀。

  這個身影的臉在紫色的能量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他『嗯』一聲,然後接過了遞來的通訊儀,只是『喂』了一聲。

  通訊儀的那邊傳來了一個戰戰兢兢,十分小心的聲音,不敢有過多的廢話,直接就把情報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

  但這個身影的表情竟然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只是說了一句『知道了,留活口,明天十點以前星辰——影,會直接過來。』

  說到這裡,這個身影似乎想起了一點什麼,又說道:「你那邊,不管用什麼手段壓迫,都必須用盡能夠動用的一切力量。」

  說完這句話,男人掛斷了通訊儀。

  但是那個黑袍身影並沒有第一時間離去,而是略微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主上,根據情報,是那個人的兒子。隻派影一個人去,是不是?」

  「不是影一個人,他會帶領一個十人小分隊。」被稱作主上的身影回答了一句。

  「這樣,我也認為不保險啊。不然讓議員l?」黑袍人提出了一個建議。

  「不用了。證據不足,僅憑一個種子是不足以證明的。況且種子的形態萬千,他表現出來的形態只是很多種子都會表現出的初級形態。」主上如此回答了一句。

  「可是種子的存在並不多。如果錯放了」黑袍人說完這句話,趕緊又鞠了一躬,表示惶恐。

  那主上站了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關鍵證據在於基因鏈,我們這邊一共鎖定九個疑似目標。狂獅的下落才是關鍵,而最近有疑似狂獅的人出現在了希羅城。」

  「希羅城的唐雲才是目標的關鍵。他的基因鏈表現」

  「主上的意思我明白了,重點的目標地點還是放在希羅城。到時候,和龍少的基因鏈比對就一定會把那個人的兒子找出來。」黑袍人立刻領悟了。

  「對,希羅城做為一個一級安全城,勢力無比的強大,我更在意的是那邊,你去辦事吧。」主上這樣吩咐了一句。

  黑袍人聞言,手捧著通訊儀,面對著主上一步一步小心的退了出去。

  隨著房間的門關閉,主上似乎也沒有了練功的心思,他信步走到了房間的邊緣,一手輕輕一推,一扇巨大的窗戶就被推開了。

  呼嘯的風頓時充斥在整個房間,而主上望向了遠方,低沉的說道:「唐風,唐雲?風雲再起?」

  「你就算死了,也還是想留下一絲希望嗎?不,死人是沒有希望的。你留下的迷局,就要被破解,而當年的火種計畫,也會被我一一掐滅。」

  「這其中,就包括你的兒子。」

  「時間,不用太久了。」

  說話間,主上仰頭,目光似乎穿透了無盡的雲層,穿透了大氣,望向了無盡的宇宙。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13
第一百九十四章 送葬曲(上)

  「亨克,你知道嗎?我的時間不多了。」安德魯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臺上,和唐淩開始對決的已經是頂峰小隊的隊員了。

  到了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否是唐淩刻意?他開始毫不留情!

  頂峰小隊的隊員甚至連認輸的機會都沒有,全部是重傷下臺。

  甚至唐淩是想要痛下殺手的,只不過每當在這個時候,安德魯都會示意亨克及時阻止,用隊長的身份及時認輸。

  是有這個許可權的,當然只能用在生死之間。

  人生,到最後是不是應該抓緊時間善良?安德魯摸出了一支煙,靜靜的點上。

  他很務實,絕對不相信前世今生這種說法。

  不過到了現在,這種說法似乎成了一種安慰,為了下輩子能夠稍許的幸福一些。

  所以

  畢竟,頂峰小隊的隊員是被連累的,從始到終都是他安德魯的棋子,刻意培養的手下。

  現在,該把最後的善意釋放給他們,讓他們能夠保住一條性命。

  然而,最正確的方式不是應該讓他們被打死?至少還能夠拖延一些時間吧。

  「下一個,我上臺。」亨克這樣說到。

  如果這樣下去,第六位被打敗,接下來就是安德魯了。

  唐淩在對決頂峰小隊的時候說了,他會開始真正的用盡全力,因為頂峰小隊欠了他一筆債。

  這筆債是一把鎖。

  沒人能聽懂這是什麼意思?但頂峰小隊的人沒人不明白,唐淩的意思是指,九號倉庫被人為破壞的門鎖。

  唐淩,太神奇,他原來什麼都知道,他吊兒郎當,他無所謂,他無賴,他甚至不要臉,原來這些都是他的掩飾?

  迪爾戈丁吐了一口血,無力的坐在擂臺不遠處的一角等待著救護人員。

  他的肋骨斷了五根,內臟破裂出血,臂骨骨折,甚至連指骨都被折斷了三根。

  剛才經歷的擂臺是一場噩夢。

  唐淩那冰冷的,無法撼動的決絕眼神,和惡魔的眼神有什麼區別?在不久以前,他這被折斷指頭的手,還親自給了唐淩的一拳。

  接著,就是這樣狠狠的報復。

  這些疼痛到現在算得了什麼?被唐淩的拳頭打在身上那種疼痛才難以忘記。

  全部是精准的弱點打擊。

  他迪爾戈丁按照家族的傳統是練體的,全身的極限防禦就是他追求的終極目標。

  即便這個終極目標還很遠,可是唐淩是憑什麼知道弱點的?難道自己破綻太多了嗎?

  噗,迪爾又吐出了一口鮮血,身為同族的奧斯頓連同情的目光都不曾給迪爾。

  迪爾知道,他敗了,他以後會一輩子都在奧斯頓面前抬不起頭,和唐淩的這一場對決,唐淩是在摧毀他的內心。

  「我抽完這支煙,你就走。頭也不回的馬上離開17號安全區。」對於亨克的提議,安德魯拒絕了,他的目光第一次充滿感情的落在了迪爾,還有另外一位頂峰小隊的成員身上,然後這樣說到。

  「你說什麼?」亨克無法接受,他已經習慣了和安德魯一起,他們從小就這樣一起長大,從未分開過,在這種時候安德魯讓他走?事情究竟嚴重到了什麼地步?

  臺上,第三個頂峰小隊的人在被唐淩痛揍,的確,發揮了全部實力的唐淩很可怕,但也不至於自己無法和他戰一場。

  「我說,你走吧。為我留下一線希望!記住,我的第一仇人並不是唐淩。而是艾伯昂斯!之後,你就算沒有親自看見,你也會聽到一個消息,艾伯會親自逼死我的,相信我。」

  「安德魯」亨克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你聽過一個名單嗎?這個名單有一個別號,叫做恐怖搖籃曲。意思是在這張名單上的人,終究都會被扼殺在萌芽階段。」

  「對的,萌芽階段的嬰兒,總是聽著媽媽哼唱的搖籃曲,他們需要在一個安寧,充滿保護的環境下長大。可是呢」安德魯吸了一口煙,望向天空,然後再緩緩的吐出了一口煙霧。

  「這個名單上的人只能聽見送葬曲,他們沒有未來!因為,這名單的人都是天才,懂嗎?天才?」安德魯回頭朝著亨克一笑。

  亨克的眼睛有些刺痛,太過酸澀的感覺並不舒服。

  「當然,這個世界天才很多。可是,那個人留下的天才,留下的火種全部要被扼殺。唐淩,百分之百是那名單上的人,明白嗎?」安德魯停了一下,習慣性的撫過亨克的金髮:「走吧,我只是想要爭功,你明白我從來沒有機會光明正大的發揮自己的才華。我的母親,我的媽媽是一個侍女,我的出生是一個錯誤。」

  「所以呢?你放棄了嗎?」亨克忍不住想哭,可是安德魯曾經說過,他哭泣的樣子像個女孩子,讓他從此以後不要哭,亨克應該是強大的。

  「我從來沒有放棄,只是我沒有性命再堅持下去了。」安德魯笑得有些慘澹,手中的煙還剩下半支。

  「唐淩說不上錯,也許我要死了,我開始體會到什麼叫做善良,你記得,是我自己招惹他的。如果,有一天,亨克真正強大了,艾伯就是仇人。」說道這裡,又一個重傷的頂峰小隊隊員被踢下了擂臺,四肢折斷。

  這就是唐淩,他冷血起來,如同從地獄歸來。

  「下一個。」唐淩的身體略微有些搖晃,但他喊出下一個的聲音永遠充滿了戰意。

  在風中,雨中,人們必須要銘記這一幕,記住這個身影。

  從倒數第一,到了排名第六,他已經創造了一個永遠難以超越的奇跡,他還在繼續創造奇跡

  「走吧,就是現在!」安德魯看了一眼臺上的唐淩,忽然說道:「如果艾伯死了,就去找他母親的家族。你知道,這是我最大的願望。」

  安德魯扔掉了手中的香煙。

  亨克的內心開始破碎,他知道這的確是安德魯最大的願望,因為他的母親,那個弱小的,不值一提的侍女母親,就是死在艾伯母親的一句話下。

  儘管這個女人從來沒有在乎過艾伯和安德魯的父親,一年也來不了17號安全區兩次。

  可是,她怎麼能容忍一個侍女和她擁有同一個男人?

  所以,安德魯的母親死了。

  安德魯連擁有父親的權力也被剝奪,他只能卑微的算做昂斯家族的庶出,他同父異母的哥哥艾伯昂斯他沒有叫哥哥的權力,只能叫他堂哥。

  因為他不配!

  他一直隱忍的活著,活到最後也沒有報仇的希望,所以他把這個責任交給了自己。

  想到這裡,亨克握緊了拳頭,他明白安德魯一死,他也會被清算,安德魯從來都是精明的,他早就算出了這一點,他讓自己走。

  不一定要報仇,他可能只是怕自己不走,才給自己肩上加上了這個責任。

  亨克慢慢的退了兩步。

  安德魯已經走上了擂臺,他回頭看了一眼亨克,露出最後的一個溫柔笑容。

  亨克忍著,最後的時刻,就不要讓他以為自己哭了吧。

  他點頭,然後轉身,決絕的卻也隱秘的朝著希望壁壘的洞穴快速的跑去。

  該道別了。

  「阿米爾。」看著安德魯走上了擂臺,唐淩只是叫了一聲阿米爾的名字。

  安德魯沒有任何的表示,就這麼在風中靜靜的和唐淩對峙著。

  阿米爾的身體已經半冰涼了,可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睜著,當終於看見安德魯的時候,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仇恨。

  如果可以,他情願有問題的戰術移動盤是給了自己,而不是薇安。

  奧斯頓的嘴唇顫抖的厲害,他很想哭,但為什麼哭?為了薇安?還是為了阿米爾?

  可能,只是為了曾經的歲月?生命之中最寶貴的四個月?散的太快,破碎的太沉痛

  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啊?可是,阿米爾背叛了他們,唐淩的意思就是這個會嗎?

  奧斯頓不解!

  「阿米爾,你會說出真相,不是你,對不對?」克莉絲蒂娜抱著最後的希望,這樣詢問了阿米爾一句。

  此時,奧斯頓已經扶起了阿米爾。

  唐淩從臺上扔下了一個擴音喇叭,那是他之前從瞭望台拿的,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

  其實,真相什麼的,對於所有人來說重要嗎?也許根本不重要。

  但是,薇安必須死得明明白白,你們想聽或者不想聽,都必須聽著,這是我唐淩要給薇安的公道。

  「安德魯,你騙了我。」阿米爾沒有力氣站著了,他幾乎是半倚在奧斯頓的身上。

  在這個時候,考克萊恩終於掛斷了電話,他很直接的對艾伯吩咐道:「逮捕安德魯,逮捕唐淩。」

  艾伯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容,是這樣的結果嗎?族長既然發話了,那就肆無忌憚的做吧。

  艾伯給兩個紫月戰士使了一個眼色。

  與此同時,沃夫站在窗前,身邊已經沒有了佐文的身影,他歎息了一聲,似乎有些不忍再看,慢慢的踱步,坐到了辦公桌前,在他的手裡有一竄鑰匙。

  非常複雜精密的,還帶著晶片的鑰匙,他把玩著手中的鑰匙,點燃了一隻雪茄,皺著眉頭,在思考著

  「那是個意外,總之那個有問題的戰術移動盤不是交給唐淩就好,我也並不知道他會落到誰的手上。」安德魯的聲音很大,他故意說得非常大聲,他甚至望向了唐淩:「你介意給我一個喇叭嗎?」

  唐淩沒有說話,他看見了,兩個紫月戰士正無聲的穿過人群,朝著擂臺走來。

  但他並不慌亂,這是意料當中的事情啊。

  可是也一定會有人阻止的,不是嗎?

  「說重點吧,阿米爾。」唐淩歎息了一聲。

  「安德魯想要陷害唐淩,戰術移動盤是早就做過手腳的。終極回彈指令不會奏效。包括我站出來的時機,我去領移動盤該站在哪個位置,都是事先預定好的。」阿米爾氣喘吁吁,他堅持不了太久了。

  恍惚中,一束猶有似無的陽光在照射著他,非常的溫暖。

  他看見薇安似乎站起來了,歪著頭對他微笑:「走吧,阿米爾。總算不是我一個人孤單了。」

  「我知道,你很難過的,對嗎?走吧,你可以慢慢的跟我說。」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原諒你?看你怎麼認錯了?」

  薇安阿米爾快要握不住喇叭了,奧斯頓接過了喇叭,扔給了唐淩。

  阿米爾承認了,阿米爾竟然承受了,奧斯頓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阿米爾一樣冰涼。

  誰能告訴他,猛龍小隊究竟發生了什麼?不是一切都很好嗎?那圍著火堆醉倒一片的畫面似乎就發生在昨日,那笑笑鬧鬧搶著食物的樣子,仿佛還在眼前為什麼到今天誰就死了,誰就叛變了?而唐淩一個人站在擂臺上,戰鬥到了如此的地步。

  「唐淩。」阿米爾覺得自己要和薇安一起走了。

  模糊中,薇安背著雙手,帶著微笑,還在等著他。

  可是,先別急,一直忍耐到現在,他不止是為了說出真相,他,還要一兩句話要說。

  唐淩聽見了這聲虛弱的呼喚,他握緊了拳頭,他不想回頭。

  阿米爾略微有些失落,但很快,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很急促的說道:「請記得,我從來沒有不喜歡你。沒有我,甚,甚至是想一直,一直跟隨,跟隨你的」

  唐淩的指甲幾乎刺入了手掌的肉中,那就一直跟隨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其實,也不需要跟隨,我會願意和你們並肩的!懂嗎?並肩的!

  可是,我不再願意將這樣的話說給你聽。

  你害死的不止是薇安,你還玷污了我們最珍貴的一段歲月,不可原諒啊!

  「大家,對不起。」阿米爾的目光掃過了猛龍小隊的所有人。

  僵硬的奧斯頓,沉默的昱,眼神空洞的安迪,還有哭泣的克莉絲蒂娜

  這些人,其實溫暖了他的歲月,偏激的一直是他。

  曾經不是渴望過哥哥,姐姐們嗎?他擁有了,但他拋棄了。

  「對不起,克裡克利斯蒂」阿米爾無聲的垂下了頭。

  奧斯頓猛地一愣,淚水無言的從臉頰流下,安迪埋下了頭,昱轉過了頭。

  克莉絲蒂娜嘶吼道:「我沒有辦法原諒你!沒有辦法!」

  唐淩看向了安德魯,一字一句的說道:「現在知道你有多麼不可以原諒了嗎?」

  說話間,他揚起了喇叭,大聲喊道:「你們聽見了嗎?所有人都聽見了嗎?希望壁壘的新月戰士,一個15歲的女孩子,我的夥伴,她是怎麼死的了嗎?」

  「你們,覺得比起真正的戰死,她是否屈辱?」

  「安德魯,說出真相!」唐淩放下了喇叭,直接扔給了安德魯。

  安德魯會說的,他一定會說的!到這個時候,他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為了昂斯家族死扛,但如果他真的願意,就不會搶奪艾伯的功勞。

  第二就是說出真相,堂堂正正的去死。

  他沒有第三個選擇。

  「嗯,我會說。但是,就到此為止吧,我沒有你的本事,去維護隊員,但到最後,讓我恥辱的請求,到我這裡就結束吧。」安德魯淡淡的,此時亨克應該走遠了吧。

  「唐淩,你被逮捕了。涉嫌偷竊最珍貴的細胞藥劑。」在這時,兩個紫月戰士已經來到了擂臺之旁。

  「安德魯,你同樣被逮捕了。你的罪行所有人都聽見了,違反希望壁壘的鐵則,用陰謀坑害戰友,罪不可恕。」

  呵呵,唐淩和安德魯都同時冷笑了一聲。

  來了嗎?唐淩知道,自己一定會被安上一個罪名,不過偷竊細胞藥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但這個罪名可夠重的,細胞藥劑為17號安全區最珍貴的戰略物資之一,偷竊它可是重罪。

  至於安德魯,看吧,注定要為昂斯家族背這一口黑鍋了。

  「你有辦法嗎?」安德魯無視了兩位紫月戰士,直接望向了唐淩。

  「等著吧。」唐淩沒有給出什麼答案,因為這件事情並不篤定會有什麼轉折,他的計畫關鍵點不是在此時。

  如果真的就現在被逮捕了,他在計算他需要多長的時間,能夠親自手刃安德魯。

  但最好還是有轉折,因為堂堂正正殺死安德魯,為薇安的送葬擺上第一顆人頭,是最好的。

  面對唐淩的答案,安德魯似乎有些失望,他轉頭望向兩個紫月戰士:「你們難道不知道?擂臺挑戰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就算要逮捕我,不是也應該等到挑戰結束?」

  「不,你沒有資格頂著昂斯這個名字來挑戰。」艾伯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表現的非常惱怒,充滿了正義感:「自裁吧,昂斯家族沒有坑害戰友的垃圾。」

  「聽見我說的了嗎?我勸你最好選擇自裁。如果你沒有自裁的勇氣,那就選擇老老實實的走下擂臺被捕。」

  呵呵,安德魯和唐淩都同時冷笑。

  這一幕,不管是安德魯還是唐淩都預料到了。

  挑戰了將近一百場,為的不就是這一刻?

  艾伯這個虛假又虛榮的人,是不會允許安德魯在他身上潑髒水的,他會威脅安德魯,讓安德魯閉嘴。

  果然,威脅不是來了嗎?他在告訴安德魯要嘛死,要嘛閉嘴。

  當然,安德魯不會老老實實自裁,如果安德魯接下來要說出什麼,旁邊的紫月戰士一定會動手,及時的殺死安德魯。

  在冷笑中,唐淩的身體忽然動了,他幾乎是出人意料的從擂臺的一頭陡然移動到了安德魯的身旁。

  「你有什麼儘管說。」唐淩如是說道。

  他的話剛落音,兩位紫月戰士同時動了。

  而安德魯則在此時舉起了喇叭,大聲的說道:「我的確是示意阿米爾配合關於戰術移動盤的陰謀。」

  話剛落音,唐淩和紫月戰士硬撼了一拳,唐淩感覺他的拳頭就要骨裂了。

  但是面前的紫月戰士紋絲不動,而另外一個則直接朝著安德魯伸出了手,就要一把抓住安德魯。

  不行嗎?那麼就變身吧。

  唐淩如此打算!可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衝了過來,只聽見嘭嘭兩聲,兩個紫月戰士竟然莫名其妙的飛出了擂臺。

  唐淩回頭,看見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身影,而安德魯則認識這個人:「佐文將軍?」

  「佐文將軍?我想知道昂斯家族清理叛徒,外加抓捕偷竊細胞藥劑的盜賊,為什麼會被阻止?是城主的意思嗎?」艾伯的話裡分明有威脅的意思,沃夫的立場非常關鍵,難道在這個節骨眼上,沃夫動搖了嗎?

  考克萊恩無聲的站到了艾伯的身旁,忽然說了一句:「這樣的事情不用城主勞煩,老夫會酌情好好處理。因為明天將有重要的使者來支援17號安全區,城主大人應該會親自接待的。」

  「城主一定會親自接待。」佐文淡然的望著考克萊恩這隻老狐狸說了一句,在這個時候施壓嗎?

  「另外,城主大人也絕對不會干涉逮捕任何人。」說話間,佐文還是擋在了兩位重新走過來的紫月戰士面前。

  「我個人只是太不喜歡挑戰被打斷。就我個人而言,他們的戰鬥不應該被終止,安德魯既然已經上了擂臺,一切都等他下了擂臺再處理吧。」佐文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

  考克萊恩呵呵了一聲,他知道現在無法改變局勢,只有等事後利用鋪天蓋地的輿論來掩蓋這一切吧。

  艾伯的臉色蒼白了幾分,他知道等一下他會面對什麼樣的目光。

  「還不退開?」佐文呵斥了兩個紫月戰士一聲。

  見艾伯都沒有說話,兩個紫月戰士退到了一旁,而佐文望著唐淩和安德魯說了一句:「那你們務必精彩的打。」

  「盡情的說!」

  呵呵,盡情的說。

  安德魯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感激,在這個時候,他舉起了喇叭大聲的說道:「對,一切都是我授意阿米爾做的。可是,我,小小的安德魯昂斯。一個侍女所生的垃圾雜種,有什麼資格去動重要的戰略級武器戰術移動盤?」

  「我是昂斯家族的子弟,可是是當狗的那種子弟。我也很無奈,只能服從命令啊。是嗎?我親愛的艾伯堂兄?」

  安德魯望向了艾伯,也有人跟隨者望向了艾伯,艾伯在此刻恨不得立刻逃開,但他不得不嘴硬的說道:「你難道就那麼不敢面對自己的錯誤?到底要拖累整個昂斯家族?」

  「整個昂斯家族?不,我親愛的堂兄,你還代表不了整個昂斯家族!你不過想自己俘虜或者殺死唐淩,奪得功勞,畢竟我們的族長可沒有你那麼愚蠢,如果是他出手,唐淩可不能站在這裡和我打擂臺。」

  「是啊,昂斯家族就是如此!利益至上!狗咬狗的遊戲我看了十幾年,我也親自參與了不少。艾伯堂兄,不管你今天認與不認,都不能改變你是一條狗的事實,畢竟人與人之間互相咬來咬去算什麼呢?」

  艾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難堪,他似乎感覺到整個希望壁壘的人都在嘲笑他,都在鄙視他,而他剛才分明是光芒萬丈的英雄啊。

  「之後,你再怎麼不承認,我都不會和你爭辯了。畢竟,我馬上就會是一個死人。大家覺得該相信一個活人,還是相信一個人死人,是大家的選擇。反正,17號安全區的主人馬上就要是昂斯」

  「閉嘴。」這個時候,開口的是考克萊恩,他惱怒的望向了佐文:「你喜歡看挑戰,現在是否可以開始了?如果再任由這個不肖的子孫胡言亂語下去,老夫不介意馬上出手解決他,免得玷污了我昂斯家族的名聲。」

  佐文無奈的聳肩,而安德魯略微有些遺憾的放下了喇叭:「不怎麼痛快。」

  「但是,你應該會讓我痛快的。可惜,我看不見了。」

  唐淩不言。

  「我欠下的,我已經歸還了一半。那麼,現在開始戰鬥吧,唐淩!」

  「來吧,唐淩。」安德魯扔掉了手中的喇叭。

  唐淩看了一眼躺在身後的薇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無聲的衝向了安德魯。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3 11:02
第一百九十五章 送葬曲(下)

  在六歲的時候,安德魯參加了母親的葬禮。

  在那之前,他親眼看見了母親被人推下樓梯,倒在血泊之中。

  那一天,母親穿著那些貴族不是那麼喜歡的奶油色棉布裙,就像一朵盛放的紅色刺玫的花蕊。

  隨著這朵刺玫慢慢,慢慢的愈加盛放,她的裙子也變成了紅色,似乎她整個人都融在了這片血紅當中。

  「安德魯。」她好像想要叫他,但她終究只是睜著雙眼,什麼都沒有喊出來。

  那她在想些什麼呢?在臨死的前一刻。

  安德魯一直好奇這個問題,後來這個問題延展開來,變成了自己快死的那一刻會想些什麼?

  想些什麼呢?大腦似乎一片空白,只看見唐淩冰冷的雙眸,連拳頭打在身上的疼痛都已經麻木了。

  對,唐淩為什麼那麼強大?他在那份被稱作『恐怖搖籃曲』的名單上會是什麼地位?

  「這一拳是替薇安給你的。」雨中,唐淩的拳頭帶起了一片勁風,吹開了一片雨水,直接打在了安德魯的胸口。

  『噗』,安德魯吐出了一口鮮血,裡面好像有內臟碎片什麼的,無所謂了。

  他已經盡了全力,沒有因為必死而褻瀆自己最後的一場戰鬥,但是無法戰勝就是無法戰勝,有些事情並不是憑藉意志可以改變的。

  擦掉了嘴角的鮮血,安德魯支撐著勉強站了起來,盯著唐淩微笑。

  他是否應該感謝唐淩?給了自己一個相對光榮的死法,而不是被壓迫著自裁,或者說被悄悄的處死在陰暗的牢房。

  「這一拳是替,阿米爾給你的。」唐淩衝向了安德魯,這一拳直接打在安德魯的下巴,骨裂的聲音是如此刺耳。

  當阿米爾這個名字從口中說出的時候,唐淩的心刺痛了一下。

  到底,還是要為他追討一個公道嗎?

  『呼』,安德魯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下巴什麼的被打裂了吧?如果換成是亨克,他那麼注意形象,寧願死也不願意下巴被打裂吧?他能躲開這一拳嗎?

  能的吧。

  「哈。」那一年,是四歲吧,安德魯呼喝著,拳頭打向了亨克,他是認真的,他想要收服亨克,想要當大哥。

  可是亨克,這個隨時都會撇嘴哭泣,隨時都怯生生喜歡跟在一群貴族孩子身後的傢伙,一邊哭喊著,一邊避開了。

  他像受盡了欺負,而實際上安德魯更加憋屈,他根本一拳都沒有打到他。

  累了,不打了,安德魯轉身就走。

  亨克帶著沒有擦乾淨的鼻涕,跟在了安德魯的身後。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安德魯其實也無處可去,家族聚會,他和媽媽是沒有資格參加的,而往往這種時候,媽媽會非常傷心,他不想回家看見媽媽傷心的雙眼。

  「你不會真的打我。」亨克怯生生的說道,做為一個小貴族的兒子,特別是新晉小貴族的兒子,還是因為父親犧牲,才換來的這個名頭。

  亨克其實和這個圈子隔著天塹一般的距離,受盡欺負是常態。

  「啊?」安德魯愣了,他分明是打不到,好吧?

  但那一刻,亨克認真而無助的眼睛像是觸動了他,安德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好吧,那就跟著我吧。我會把你當弟弟一般照顧。」

  這一跟,是多少年了?

  安德魯有些計算不清,只感覺唐淩拽住了他的衣領,『澎』又是一拳,直接的打在腹部。

  「這一拳,是替猛龍小隊給你的。」唐淩的心中翻滾著悲傷。

  希望崖就在眼前,在之前的那一天,那個炎熱的下午,他們曾經就並肩站在希望崖的邊緣。

  那一個畫面就像生命的刻印,烙在了靈魂當中。

  直到今天,唐淩才感覺到什麼叫做那時年少,而諷刺的是那時有多麼的意氣風發,這個時候就有多麼的破碎。

  同樣,安德魯也快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

  幫猛龍小隊給自己的一拳嗎?唔,好,很好,自己也曾經有過小隊呢,最好的小隊,頂峰小隊。

  「安德魯,我考核過了,綜合成績第一。」希望崖頂,亨克的金髮散發著細碎的光芒,同他胸前的徽章一般耀眼。

  「那不是應該的嗎?」安德魯帶著淡然的笑容,進入第一預備營了,之後成為紫月戰士吧,夢想從這個時候終於可以起航。

  如果,他成為厲害的紫月戰士,身邊有亨克或者更多強大的隊友,終究可以擺脫該死的昂斯家族吧?

  「是應該的,我會一直在你身旁。」亨克笑了,一向唇紅齒白,綠眼迷人。

  「嗯,在我身旁,陪著我一起在第一預備營走上巔峰。」安德魯也笑了,忍不住攬住了亨克。

  那個時候,多麼意氣風發?

  然後呢?然後有了迪爾戈丁,有了艾瑪最終,有了頂峰小隊。

  這一切,都結束了吧?

  是結束了,安德魯可以感覺到生命在快速的流逝,已經由不得他阻止。

  不知道那個阿米爾為什麼能夠支撐那麼久?這種帶著熱度的生命氣息,在遠離的時候,是多麼的無奈且無力啊

  另外,還帶著一種甜蜜的安然,仿佛所有生命中最好的畫面都變得清晰起來,讓人想要迫不及待的擁抱死亡。

  所以,支撐起來是多麼艱難?

  安德魯艱難的抬起眼皮,模糊中他能看見唐淩的臉,黑髮黑眸,清秀乾淨,似乎永遠都有一絲羞澀,又有一絲憂鬱,但更多的是一種讓人折服的強大感,和安心的信任感。

  真的很難相信,這樣的感覺會出現在這麼一張臉上。

  可他的雙眼通紅,他也是想要哭嗎?

  「這一拳,是我替自己給你的。你毀滅了在我心中,至少想要留住十年的夢想。」唐淩提起已經無力的安德魯,最後一個膝撞,狠狠的撞向了安德魯

  唔,沒有辦法支撐了。

  這一刻,最後的生命氣息就像迎來了一雙風鑄的雙手,那雙手輕輕的帶走了溫暖的生命力。

  安德魯的眼神開始渙散,唐淩的雙眼開始模糊。

  「安德魯,你說十年以後,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陽光下,亨克躺在莽林的草坪上,忽然問道。

  「十年啊?我們當然是成為紫月戰士。」安德魯理所當然的回答到。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覺得你會有妻子,有孩子嗎?」在這個時代,就算是貴族也必須肩負著為人類增加人口的重任,晚婚?不婚?那是不符合一個貴族的要求的。

  「嗯,我不知道。也許會有吧,那你呢?」安德魯對這種事情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我?不會的。」亨克仰著頭,側臉帶著幾分認真,然後略微羞澀的說道:「我覺得我生命的意義就是陪伴在你身邊,看你走上巔峰,達成想要達到的願望。你的妻子我當做姐姐吧,你如果有了孩子,我就當他們的另外一個父親。」

  說話間,亨克轉頭望著安德魯笑了,背後是午後的陽光,難得不是那麼炙熱。

  「呵呵,說什麼傻話呢?」安德魯喉嚨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只有他才知道自己這一刻想要說什麼?

  但是不必說出來了,他似乎看見媽媽在這一刻來接他了。

  「過來啊,小安德魯,看看,你的臉怎麼那麼髒?還流血了?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

  「媽媽。」安德魯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

  「真是調皮的小傢伙。走吧,我們回家,今天媽媽做了燉肉」

  「好啊,好啊,那走吧,回家吧。」安德魯吐出了最後一口氣,在前方是媽媽溫暖的懷抱,後方應該是亨克離去的背影。

  不必再回頭看了,讓他忘記我。

  「啊」雨中,唐淩抓著安德魯沒有呼吸的屍體,望著天空發出了一聲咆哮。

  耳邊,是不是不要再回蕩那一首無法忘記的歌曲了呢?

  「我不會忘記,與你在夏末的約定」

  「還有將來的夢想和最大的願望」

  唐淩雙眼模糊的伸出了手,『啪嚓』一聲擰斷了安德魯的脖子,不管有再多的理由,不管最後在懺悔一些什麼,都換不回有的人失去的,就比如薇安。

  所以,他的屍體無法得到尊重,他的頭顱必須要用來祭奠薇安。

  「相信著我們在十年後的夏末還能相見」

  「那時還會懷揣著最美好的記憶」

  『啪』的一聲,安德魯的頭顱擺在了薇安的身旁,薇安非常安詳,仿佛下一秒就能睜開眼睛,用她那甜美的嗓音唱著。

  「和你邂逅是在一個不經意的瞬間」

  雨,已經漸漸下的無聲,克莉絲蒂娜蹲在地上,抱著安迪,哭得雙眼已經透著麻木。

  安迪無助的望著唐淩,他想說,唐淩,有沒有辦法讓他們活過來?

  奧斯頓呆呆的坐著,身旁是阿米爾已經冰冷的身體,不管如何,奧斯頓還是不忍的為他撫上了雙眼。

  昱呆立著,他似乎再次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以後會變得再結巴起來嗎?

  全場無聲。

  這場挑戰到了這一刻,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一個第一預備營無賴一般的小子,當著全部人的面,為自己的夥伴奏響了一曲哀婉的送葬曲。

  「啊煙花在夜空中絢爛綻放莫名感傷」

  「啊風隨著時光流逝」

  是回不到從前了吧?的確是有一些傷感啊。

  「你還要繼續挑戰嗎?」在一旁早已等待的不耐的一名紫月戰士望向了雙眼通紅的唐淩。

  唐淩看了一眼安德魯的頭顱,輕輕搖頭。

  「那我正式宣佈,逮捕唐淩。他涉嫌偷竊17號安全區重要物資——高級細胞修復劑。」說話間,那名紫月戰士快步走上了擂臺。

  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昱忽然猛衝了上來,擋在了唐淩的身前,接著是奧斯頓,是克莉絲蒂娜,是安迪

  「你們誰敢?今天如果要逮捕唐淩,就先從我的屍體上過去,我是禦風家族的昱。」很不恥動用家族的名聲啊,可在這個時候動用家族的名聲又有什麼關係。

  唐淩已經為了死去的夥伴做到了這個地步,有什麼理由在這個時候不與他並肩?

  「我是戈丁家族的奧斯頓。我不會讓開的。」奧斯頓擋在唐淩的後方。

  「我是布萊德家族的克莉絲蒂娜,你們休想抓走我們的夥伴。」克莉絲蒂娜擋在唐淩的左側。

  「我是安迪,我不是貴族。我只是有這樣一條命來保護我的同伴。」安迪擋在了唐淩的右側。

  他們將唐淩圍了一個嚴嚴實實。

  一群人無聲的,焦急的朝著這邊趕來,在艾伯和考克萊恩嘲諷的笑容之中,其中實力顯得非常強大的一人,衝開人群一個瞬步就衝上了擂臺。

  他抓住了昱的肩膀,大聲說道:「昱,從今天起你退出第一預備營,這是家族決定。」

  「奧斯頓,希望壁壘不是讓你任性的地方,所以你不適合待在這裡!跟我回去,這是家族的命令。」另外一個人在這個時候也衝上了擂臺,他的脖子左側有戈丁家族的太陽紋身。

  「蒂娜,祖父讓我帶你回去。他認為你一個女孩子終究不適合待在軍營中成長。」與此同時,另外一個男人也走到了擂臺,攬住了克莉絲蒂娜。

  安迪有些迷茫無助,當他看見了他的媽媽焦急的朝著這邊跑來:「安迪,你快下來,快下來!媽媽覺得你回去和我們一起務工吧,不要當什麼戰士了。」

  「不,叔叔!」昱想要掙扎,卻被他稱作叔叔的人牢牢的控制著。

  「大哥,你是在侮辱我,侮辱我,你知道嗎?」奧斯頓直接頂撞,卻被他稱作大哥的人一拳撂倒在地。

  「求求你,求求你了,堂哥,你不能」克莉絲蒂娜難以置信,流著淚懇求著,但被她叫做堂哥的人只是無聲的搖頭。

  「媽媽,媽媽,你回去啊,回去。」安迪蹲在地上,哭喊著。

  「我求求你了,兒子。」安迪的母親跪倒在擂臺之前,她已經嚇得沒有力氣跑到擂臺了。

  他們是被緊急通知到了這裡,這樣一幕其實已經無聲的宣告了,誰才是17號安全區真正的主人。

  也許猛龍小隊的所有人都和唐淩有感情,但他們的家族家人可不是,他們還要生活,生存下去,不可能為了庇護唐淩賭上一切和昂斯家族做對。

  考克萊恩輕聲在艾伯耳邊說道:「看,有的事情根本不用親自去做什麼。權力的好處就在於這裡!你要懂得利用,懂嗎?利用!」

  「是的,族長。」艾伯此時仿佛已經忘記了剛才的屈辱,臉上又重新浮現出優雅的笑容,是的,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是他艾伯做的又如何?有人敢說什麼嗎?有人敢阻止什麼嗎?

  唐淩始終沒有什麼表示,他的腦中還在回蕩著那一首似乎不能散去的歌曲。

  他的手輕輕的搭在了昱的肩膀上,對著前方薇安的屍體說道:「道個別,就走吧。」

  「唐淩」昱轉頭,大家都不可思議的望著唐淩。

  唐淩深吸了一口氣,望著要逮捕他的紫月戰士說道:「不介意我為夥伴送上最後的告別吧?」

  「然後,我跟你走。」唐淩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在意的神色,逮捕是預料當中的事情。

  刻骨的仇恨還沒有發洩殆盡,他怎麼能輕易離開呢?

  「唐淩!」奧斯頓喊了一聲。

  「聽我的。」唐淩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安迪,說道:「我們,現在同薇安道別。」

  猛龍小隊的所有人無言了,他們能看出來唐淩的堅持無法撼動。

  也許,也是這一股無法撼動的意志,猛龍小隊的家人們鬆開了手,安迪的母親也哭泣著站了起來。

  雨中,五個人並排而站,少了兩個人有些不習慣,但無妨,在雨中,克莉絲蒂娜輕輕哼唱起來那一首歌。

  「相信著我們在十年後的夏末還能相見」

  「強忍著淚水,笑著說再見。」

  「是有些傷感的吧,但懷揣著最美好的記憶。」

  按照17號安全區的習慣,死去的人活著的時候已經夠痛苦了,在這個時代幸福很遙遠。

  所以,離去的時候,要有一首溫柔的歌曲伴隨著告別,就算不會,也請哼唱一段溫柔的調子但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比這首歌更適合呢?

  為薇安,雖然心中充滿了遺憾,但也為阿米爾。

  歌曲慢慢的結束,五個人同時鞠躬:「再見,薇安。」

  「再見,阿米爾。」

  唐淩站直了身體,望向了猛龍小隊的人,說道:「好好安葬他們。十年後,我會再來看他們的。」

  「你」四個人異口同聲的看向了唐淩。

  「不要忘記。」唐淩沒有回頭,只說了這四個字,就徑直走向了那個紫月戰士,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一副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好的鐐銬被遞到了那個紫月戰士的手中,他毫不留情『啪』的一聲給唐淩扣上了手銬。

  唐淩慢慢的走下了擂臺,但在路過那個喇叭的時候,他忽然揀起了喇叭,望向了艾伯。

  「你逮捕我,真的不會後悔嗎?艾伯?」

  「不,你不會後悔,因為你特麼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傻x!就連和安德魯的對弈你都棋輸一著,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對弈?」

  「我若是昂斯家族的人,我會認為安德魯更加適合繼承昂斯家族,而不是你這個傻x,還要讓家族為你擦屁股!不過可惜,安德魯也已經死了,我親手殺的。」

  唐淩的語速很快,但也不妨大家把這些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一連幾個傻x,讓有的人莫名其妙的想笑。

  艾伯努力的忍著,最後終於忍不住大聲的喊了一句:「還不把這個小偷給我帶下去?」

  唐淩冷笑著,跟著那個紫月戰士走了,似乎有意無意的,他望了一眼希望崖。

  在離廢墟戰場有一定距離的山頭,蘇耀伸了一個懶腰,關掉了通訊儀,對旁邊的男人說道:「走吧,大戲看完了,我們準備幹活吧,就在今晚。」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2:23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情報

  這是一間陰暗潮濕的房間。

  從地底的積水來看,它不應該在地面上,而是在有一定深度的地底。

  不過,房間雖然陰暗潮濕,倒也不算髒,甚至在房間的一角,還有一張乾淨的桌子,兩條乾淨的凳子。

  唐淩的雙手被鎖在精鐵鐐銬上,在他的小腹貼著一個特殊的裝置,只要他想要提起力量,聚集能量,甚至是提起一口氣,那個特殊的裝置都會放出一道電流,讓他全身麻痹。

  沒有越獄的可能,在這個特殊裝置的看守下,唐淩此時比普通人還不如。

  還剩下些什麼呢?什麼都沒有剩下了。

  關於他的一切,就比如武器,裝備,積攢下來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所剩不多的凶獸肉都被搜刮了一個乾淨。

  不過,唐淩也不在乎了。

  那一本補遺已經被他牢牢的記在腦海中,然後毀掉了,至於戰種就隱藏在他身體的某處,良木芯也吃完了,那一天和奧斯頓在莽林中煮湯所用的,就是最後一點了。

  只是稍微有些可惜那些凶獸肉,是蘇耀花費了那麼多才給他換來的,所幸剩餘的也很少很少了。

  滴答滴答,從某處牆壁的縫隙中,每隔一定的時間就會傳來的滴水聲,成了唐淩唯一的娛樂,他已經數到了第四百二十三聲。

  不過,等待的還是沒有來,他必須繼續等待著。

  就如,在17號安全區的很多處地方,有許多人已經全副武裝的在等待著最後行動的命令。

  夜,寂靜無聲。

  這一天醞釀的所有恐怖驚到了17號安全區的人們,他們早早的就躲回了屋中。

  以往本該熱鬧的時間,變得冷清,就連內城的街道上也沒有幾個人。

  而該死的雨從白天起就沒有停過,這符合正常的天氣嗎?哪有暴雨過後就是小雨的?

  艾伯穿著黑色的斗篷,從馬車上下來,迎著夜晚夾著雨絲的涼風,走入了一條異常偏僻的小巷。

  而一個殷勤的,穿著藍白制服的人,則滿面諂媚的提著一盞油燈,為艾伯照著前行的路。

  「犯人們都還好?沒出什麼亂子?」艾伯隨意開口的問到,其實能出什麼亂子呢?17號安全區的監獄向來森嚴,而這次昂斯家族背後的勢力又派出了一部分力量來共同管理監獄,就是為了在清洗以後,17號安全區不至於陷入動盪。

  毫無疑問,有一個穩定,防備森嚴的監獄是工作的重中之重。

  事實上,艾伯只是有些不習慣這樣冷清的夜罷了,他可是一個在夜晚活躍的人物,如今這樣的夜晚他還能到哪裡去活躍?

  「族長決定以後要對17號安全區宵禁,那有什麼意思?永遠理解不了那些老頭子的想法。」艾伯在心裡一邊吐槽著,一邊跨入了監獄的大門。

  但他並沒有前往關押犯人的區域,而是直接去了監獄的辦公區。

  這裡是整個監獄防禦最重的地方,就連艾伯也不知道背後的勢力在這裡佈置了什麼?他只知道就在這辦公區的某處,隱藏著一條地下通道,通往整個監獄真正的重犯區。

  下行了起碼三十米,艾伯才看見了一條幽深,壓抑,地面上長滿了青苔的濕滑巷道。

  在這巷道的兩旁,排列著10間完全密閉的小門。

  唐淩就關押在最裡面的一間房間,甚至在門前還特別安排了一個至少有精英戰士實力的人把守。

  艾伯進入了這間房間,而一路為他帶路的監獄官則在這個時候,非常懂事的退了出去。

  「你好像並不吃驚。」艾伯看著雙手被扣住,腹部上安裝著電極束縛帶的唐淩,一邊很輕鬆隨意的說著話,一邊解開了自己的黑色斗篷,隨意的放在了一條凳子上。

  唐淩抬了抬眼,只是呵呵笑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艾伯這種自認驕傲,實則睚眥必報的傢伙,會第一個來到這裡,絕對是意料當中的事情。

  想起曾經,蘇耀對這個人就有過評價,一條躲在暗處,會咬人的毒蛇。

  他是來咬自己的吧?

  想到這裡唐淩低下了頭,滴答的水聲響起,第四百七十一聲。

  或許是唐淩這樣的態度激怒了艾伯,他一邊無所謂的笑著,一邊像是觀察這間屋子,一邊忽然就來到了唐淩的身旁,毫無預兆的一拳直接打向了唐淩的胃部。

  噗,唐淩的胃開始急劇的收縮,就如同被一柄重錘狠狠的砸過,已經消化乾淨的胃袋中沒有任何的東西,只是吐出了幾口酸澀的胃液。

  但艾伯有紫月戰士的實力,他只是隨意的一拳,給脆弱的胃帶來的疼痛是巨大的。

  唐淩臉色蒼白了幾分,額頭上也因為劇痛,凝聚出了幾顆汗珠。

  「是不是這樣,你才會收起你那討厭的笑聲?你以為呢?以為坐牢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你只需要在這裡被銬住,然後老老實實的待著就行了?」艾伯掏出一條絲巾,擦了擦自己剛才打過唐淩的拳頭,他似乎非常的嫌棄觸碰唐淩。

  接著,他又打了一個響指,門口立刻有腳步聲快速的漸行漸遠,接著又快速的朝著這邊接近。

  「我是一個優雅的紳士。所以,我不屑掩飾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折磨你。」

  「並且教育你,人不能貪一時嘴上的痛快,這是會付出代價的。」艾伯說道這裡,雙手插袋,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唐淩。

  「呵呵。」唐淩再次笑了,順便吐了一口口中的酸液,然後抬起頭看著艾伯:「你敢打死我嗎?」

  「敢不敢?如果你不敢,你依舊是一個只能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傻!」

  艾伯的臉色變了變,他現在對於傻兩個字非常的敏感,就在今天下午,他被唐淩當著幾萬人的面,一連罵了很多個傻。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說高貴的自己不如安德魯,不如安德魯那個卑賤的侍女所生的兒子!

  更可恨的是,竟然有人相信了!

  吱呀一聲,監獄的鐵門被拉開了,之前那個退出去的監獄官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條鞭子,扎實的,用細鐵鍊和牛皮交織在一起編織而成的鞭子。

  現在的很多犯人是強悍的,前文明的鞭子太仁慈了,打在身上是沒有什麼感覺得。

  這種以級合金為主材料,做成細鐵鍊,鐵鍊上還帶著小小倒刺的鞭子就很好,就算紫月戰士也不見得能夠承受這種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痛感。

  「去搞一點鹽水來。」艾伯似乎很喜歡手上的鞭子,把玩了兩下,又在空氣中狠狠的抽出了一鞭,空氣中傳來了啪的一聲音爆聲,甚至帶起了幾點火星。

  很不錯的鞭子。

  「怕嗎?」艾伯轉頭,眼中全是惡意,他詢問的聲音很溫柔,他想知道唐淩此時會怎樣逞強?對,就是逞強。

  「怕?嗯,我怕死。只要不弄死我,一點皮肉之苦算什麼?」唐淩的語氣非常平靜,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反正你也是不敢弄死我的吧?」

  「你真以為我不敢?」艾伯忽然有些憋屈,他真的不敢,因為族長說過那個勢力明確的指出要活口。

  不然,將唐淩狠狠的虐待一番,再痛快的殺了才符合艾伯的意志,才能發洩他的怨氣。

  「你當然不敢!你如果能夠殺我,何必等到現在?只要將我從人群中帶出來,你隨時都可以動手,不是嗎?尊貴的艾伯大人。」唐淩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嘲諷。

  「呵呵。」艾伯無言以對,在這時,那個殷勤的監獄官已經拿來了一整桶的鹽水,甚至還帶了兩個人,拿來了燒得通紅的炭火,和鐵烙子。

  所以,才能當上監獄官啊,這逢迎的本事真不一般,看著這些刑具,艾伯臉上流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監獄官一揮手,兩個獄卒就退了出去,他自己也滿是諂媚笑容的跟著退了出去,還體貼的關上了門。

  艾伯舒爽的動了動脖子,聽見兩聲脆響後,才滿足的望向唐淩,他沒有說話,而是毫無預兆刷的一聲甩出了鞭子。

  這條鐵鞭帶著爆裂的聲音,直接落在了唐淩只穿著一件背心的上半身。

  啪的聲音清脆刺耳,艾伯愉悅的看著唐淩,看著唐淩身上的背心立刻被撕裂,皮膚也被撕裂,皮膚下的肌肉被倒刺劃破,留下一條鮮血淋淋的傷口。

  「唔。」唐淩只是低哼了一聲,這條鞭子真特麼不錯啊,打在身上就如同被無數隻鐵尾蠍刺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伴隨著強烈的撕裂感,真特麼痛快!

  艾伯還是沒有說話,將鞭子放入了鹽水之中侵泡著。

  「就算不能殺你又如何?無盡的折磨你,給你留下一口氣也是可以的。」

  唐淩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看著艾伯,開口道:「一口氣就好。畢竟我不是那些聚居地的賤民對不對?一下子殺光全部也沒有任何負擔。」

  艾伯的臉色一變,聚居地?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久到艾伯就要將它遺忘了,這小子為什麼會突然提起來?雖然這也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秘密。

  但艾伯並沒有回答唐淩什麼,而是抓起了鹽水中的鞭子,刷的一聲又抽出了一鞭。

  不愧是紫月戰士啊,這一鞭精准的抽在了和上一鞭同一個位置,原本還血淋淋,火辣辣,那刺痛就如同鑽入了骨髓的傷口,再一次嘗到了被撕裂的感覺。

  刺激的鹽水也趁機鑽入了傷口,就連唐淩也忍不住想要嘶吼。

  但他沒有,他捏緊了拳頭,全身肌肉繃緊,脖子上青筋鼓脹,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他粗重的呼吸,像一隻受傷卻又疲憊的野獸。

  這樣的表現,自然不能讓艾伯滿意,他微微皺眉,隨意沾了一下鹽水,一抖手腕,又連續抽出了七八鞭子。

  唐淩全身顫抖,可是可是絕不會嘶吼的,為什麼要嘶吼?這有什麼幫助嗎?只是為了增加艾伯的快感嗎?

  不,這絕不可能!這就是對峙的開始,怎麼可能一開始就輸給這個傻?儘管痛苦會加倍,但痛苦在唐淩的生命裡從來都無足輕重。

  「很好。」艾伯有些氣惱,一連七八鞭就連他也有些微微喘息。

  這小子怎麼忍耐下來的?他身上雖然只有三道鞭痕,但其中最深的那道幾乎已經深可見骨,加上溫柔的鹽水消毒,他是怎麼忍耐的?

  「怎麼樣?不能殺了我,是不是感覺很不痛快?」唐淩的聲音略微帶著嘶啞,然後接著說道:「我不死,就說不定有活著的機會,反正這裡也不會關押我太久。」

  艾伯揚眉,他真是非常討厭唐淩啊,這小子為什麼顯得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是誰在給他洩露情報?

  艾伯不願意承認唐淩聰明的讓他害怕!可他心知肚明,不可能有人會給唐淩這些情報,就比如他明天就會被影帶隊的精英小隊秘密轉移。

  這個秘密,只有他和族長兩個人知道。

  但唐淩無視艾伯的思考,繼續說道:「我會被轉移到一個什麼地方呢?但不管轉移到什麼地方,我這樣的人多少都會有些價值,有價值的人總是容易活下來,對不對?」

  艾伯的臉色變了,特麼的,活下來?你是恐怖搖籃曲名單上的那顆璀璨的鑽石,你特麼的活下來?

  但萬一不是呢?如果唐淩願意投誠,也不是沒有機會。

  艾伯忽然覺得手中的鞭子有些燙手,下一秒他就惱怒的要命,我真的是傻嗎?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竟然還會在監獄裡,繼續被這小子威脅?

  想到這裡,艾伯陰沉著臉,轉身拿起了炭火盆裡,被燒的發紅的鐵烙子,徑直走向了唐淩。

  「我好害怕,你竟然能活下來!所以,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彌補?你看,你的傷口多麼恐怖嚇人,我幫它止止血,好嗎?」說話間,艾伯毫不留情的就將鐵烙子烙在了唐淩最深的那條傷口上。

  滋啦,伴隨著一聲如同烤肉般的聲音,鐵烙子和皮膚接觸的地方霎時冒起了一股青煙。

  「呃」唐淩幾乎將牙齒咬碎,但低哼就是他最大的底線,他絕對不會滿足艾伯想要折磨他,以求發洩的想法。

  「艾伯,說了,我會,活下來。」唐淩調整著呼吸,表現的無比強悍,甚至眼中都帶上了玩味的神色,接著說道:「因為,你和我,是新仇舊恨。」

  「什麼新仇舊恨?」艾伯決定自己肯定不要再被這小子牽著鼻子走,他很淡然,很是無所謂的將鐵烙子放在了炭火之中,又重新拿起了鞭子。

  「喲喲喲,你情報那麼落後嗎?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我從小就在17號安全區的聚居地長大嗎?」唐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艾伯。

  而艾伯一下子愣住了,手中的鞭子也吧嗒一聲落地,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你是聚居地的人?17號安全區的聚居地?」

  唐淩根本就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的說道:「所以說,新仇舊恨啊!你以為我不知道,聚居地發生了屍人潮的災難,是你們昂斯家族勾結了他人嗎?所以,艾伯,你完蛋了,你真的完蛋了!」

  艾伯的臉抽搐了兩下,就是這般境地了,這小子竟然還在叫囂著自己完蛋了。

  他根本不知道,唐淩對於這一切都是推測,自己今天晚上來這裡折磨唐淩,在唐淩看來只是一個機會,證實的機會!

  一旦證實,他的怒火會真正的將整個昂斯家族焚燒成灰燼!

  可惜,不知道的艾伯已經被兩句完蛋刺激的不知所以,他大聲嗤笑,惱怒的說道:「對,我完蛋了!但先完蛋的是聚居地!我猜測一下,你家人活下來沒有?一定沒有吧!」

  唐淩的眼中壓抑著冰冷的火焰,他面無表情。

  艾伯囂張的大笑,然後看著唐淩繼續說道:「我太榮幸了,竟然無意中將你變成了一個孤零零的可憐蟲。對啊,那一夜17號安全區的配合,就是我昂斯家族主導的,聽到這個消息,你是不是很心痛?嘖嘖嘖」

  「昂斯家族,才是一條可憐蟲吧?整個家族像一條狗一般舔著一個能夠指揮骯髒屍人的傢伙,換取了一個上位的機會。其實,你應該面對著我跪下,為什麼呢?因為這個機會是我給予你們的。」

  「如果不是因為我在聚居地,那些屍人先生不會光臨的,你們就獲取不了這個當舔狗的機會。所以,你是不是該對著我跪下?」唐淩心中的怒火和仇恨已經快要衝破他的軀體,可是他拼命的壓抑著,表面上和之前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件事情,已經不僅僅是為薇安那麼簡單了,還有婆婆和妹妹,昂斯家族必定要被血洗,整個罪惡的家族要用自己的靈魂來獻祭。

  艾伯儘管一再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被唐淩刺激,可這幾句貶低昂斯家族的話,讓艾伯近乎抓狂,他怒吼了一聲,拿起鞭子,幾乎是沒有停歇的,一連抽出了十幾鞭。

  而唐淩從始到終就是冰冷的看著他,然後冷笑,然後喊道:「跪下啊,傻,怎麼不跪?」

  「你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嗎?你以為聚居地的屍人災變是因為你?就算你疑似恐怖搖籃曲名單上的人,可你的份量還不夠!」

  「你以為你的基因鏈能夠引起尋星儀的震動?你特麼做什麼美夢?你這個三星基因鏈的垃圾!」艾伯已經氣的語無倫次,言語間暴露了非常多的秘密。

  唐淩仔細的聽著,口中卻一直說道:「掩飾什麼呢?傻!跪下啊,不要解釋。」

  「你特麼找死!十二少早就找到了尋星儀震動的關鍵,那是厄」艾伯說道這裡,陡然停止,他發現自己口不擇言之下,似乎說出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好在唐淩根本置若罔聞,一直喊著讓他跪下。

  艾伯忽然覺得心累,自己今天晚上究竟來做什麼了?似乎做什麼都讓人感覺更加的氣惱!

  「我就是出生在聚居地,來聚居地就是為了我。這麼重要的情報你竟然不知道,你這個傻。」唐淩還在繼續的罵著,他是故意的。

  在他的內心現在已經被幾條驚人的消息攪動的翻天覆地,他已經不想再與艾伯對話。

  他的確是一個不如安德魯的對手。

  所以,唐淩故意接著自己也語無倫次的罵戰,提醒艾伯情報啊,自己出生於聚居地是情報啊,你還不去彙報?你特麼還不滾?

  幸好,艾伯還沒有傻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他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個奇異的笑容,啪的一聲放下鞭子。

  對啊,唐淩出生於聚居地,這件事情還真的沒有人知道,難道尋星儀的震動真的有因為他的原因?但是不可能啊,一個聚居地怎麼可能出現兩個

  艾伯認為自己真的得到了非常了不起的情報,他一刻也不能停留了,他要去彙報消息。

  幸運女神就是如此眷顧他,他雖然失去了一次機會,但另外一次機會又給他了不是?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4 12:23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寂寞之夜

  安德魯匆忙的走了,就連刑具都沒有來得及收拾,可見有多麼的激動。

  放出這個秘密,是唐淩一早就計畫好的。

  至於原因有三點。

  第一,唐淩要借這件事情,來套出聚居地屍人事件的真相,昂斯家族沒有可能不知情。

  因為衝擊聚居地的明顯是外來勢力,加上毀滅聚居地對17號安全區來說是一件傷害根本的事情兩者聯繫起來,指向性非常明顯。

  沒有想到,輕輕的一詐,艾伯就說出了那麼多消息。

  第二,唐淩必須要支走艾伯,被逮捕這件事情唐淩是有預料的,但唐淩也並不是沒有希望反轉,這是唐淩設下的一場豪賭。

  對,又是一場豪賭,在極端的情況下,但凡有一絲希望,唐淩都不會選擇逃避。

  那只有一絲希望的事情,就是賭。

  可這場賭局只要艾伯一直留在這裡折磨他,唐淩所面對的結果就是輸。

  至於第三,是唐淩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

  不用去想,都知道自己強硬的態度會讓艾伯對自己的折磨升級,上的痛苦唐淩可以承受,但是有些不可逆轉的傷勢,就比如說殘廢什麼的,是唐淩絕對不可以接受的。

  他必須儘快支走艾伯。

  顯然,唐淩的謀劃又一次對了,他故意放出的消息換來了極其重要的情報,艾伯也匆忙離去了。

  只可惜,不管是尋星儀震動,恐怖搖籃曲名單,還是說那句未說完的話,都太過碎片化了,唐淩一時間根本理不出頭緒。

  他唯一能肯定的事情就是,聚居地有什麼人驚動了某個勢力,然後這個勢力不知道為什麼,不用正常的方式來搶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聚居地人,而是選擇了屍潮襲殺,不惜用雷霆的速度滅掉整個聚居地,然後來搶奪或者毀滅這個人。

  至於17號安全區紫月戰士對平民的屠殺,就是昂斯家族的授意。

  「呵呵」唐淩低頭冷笑,仇恨的烈焰就像一條毒蛇啃噬著他的心,讓他每一秒都處在憤怒的折磨之中。

  可惜的是,他還是必須要等待,豪賭的底牌還沒有翻開。

  「那一句話,究竟是」唐淩努力的轉移著注意,想起了艾伯的那一句話『你特麼找死!十二少早就找到了尋星儀震動的關鍵,那是厄』

  那是額?那是厄?唐淩無法確定艾伯究竟要說什麼?但是腦海中不可避免的回憶起了那個銀髮黑袍人的那句話『厄難基因鏈?還真有』

  一絲絲希望在唐淩的心底蔓延,卻又被唐淩強行的掐滅。

  不可能!不要抱著這種希望,他是親眼見到妹妹被幾隻屍人襲殺,還記得妹妹最後那一句無助的『哥哥』

  「啊!啊!啊!」想到這裡,忍受了艾伯如此折磨,都不肯發出一聲慘叫的唐淩,忍不住在房間裡痛嚎嘶吼,整個人劇烈的掙扎,就連扣住他的鐵鐐都嘩啦作響。

  腹部電極束縛帶,發出了一陣陣的強電,但唐淩似乎沒有任何的感覺。

  這是唐淩第一次如此激烈的發洩,這種痛苦已經埋藏在他心中太久了,他一直忍耐,一直壓抑,在今天終於確定其中之一的仇人以後,他如何還能夠平靜,他太痛苦回憶越重,感情越深,就越傷心。

  妹妹,是被毀滅了吧?是毀滅吧!畢竟有什麼恐怖搖籃曲名單,是被毀滅了,是不是?

  「啊!」唐淩不顧一切的嚎叫著,守在門口那個冷漠的男人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鐵門,又平靜的回頭。

  也不知道艾伯是怎麼折磨這個小子的,在他走後,讓這小子如此痛苦。

  但無所謂,明天他就會被移交給別人。

  艾伯離去四十分鐘以後。

  整個17號安全區更加的安靜了,此時不要說街上的行人,就算那些亮起燈的屋子也陡然變少了許多。

  人們懼怕黑暗,但偶爾似乎又只有無盡的黑暗才能給他們安慰,讓他們恍惚覺得躲進黑暗當中縮起來,就不會被畏懼的事物找上門來。

  通往監獄的偏僻小巷更加的安靜了。

  但無聲的,一個身披斗篷,將臉罩的嚴嚴實實的身影卻突兀的出現在了這條暗巷當中。

  他移動的速度很快,卻看不出來究竟是在奔跑還是在行走,分明是積雨的小巷,這樣的速度,竟然沒有半點聲音發出。

  在小巷的盡頭,就是17號安全區的森嚴監牢,鋼彈二十米的厚重高牆,配上三米高的電網,還有合金大門,讓這座監牢看起來似乎不可突破。

  這個身影站在牆下,只是停頓了不到一秒,身體就輕輕的飄起,一個翻身輕鬆的竄入了監牢隻內。

  監牢的氣氛明顯不同往日,處處都是來回巡邏的人,只是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並不是17號安全區的戰士,他們並沒有穿著17號安全區的制服,而是穿著黑底色,胸前繡著一顆星辰圖案的制服。

  黑袍人低頭,輕聲冷笑了一聲,然後非常隨意的前行。

  他分明沒有刻意的躲閃,有好幾次甚至和巡邏的隊伍算是擦肩而過,可是巡邏的隊伍偏偏就是發現不了他。

  等有敏感的人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時候,這個黑袍人已經出現在另外一個視覺得盲點中了。

  穿過了巨大的院子和監牢區,黑袍人很快就來到了監獄的辦公區域。

  他徑直進入辦公區域,直接就從辦公區域的走廊走過,無聲的腳步,飄忽的身影,讓在辦公區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的嘴角一直帶著冷笑,只要有心就能發現,整個辦公區域的官員獄卒,起碼被替換了三分之二。

  17號安全區變成傀儡勢力的趨勢已經不可阻擋了。

  一路向上,黑袍人來到了辦公區域那棟大樓的頂樓,說是頂樓也不過只有三層樓的高度。

  在這三樓的走廊,只有兩間辦公室,盡頭處是一扇巨大的鐵門。

  黑袍人直接走向了那扇巨大的鐵門,但是他既沒有敲門,也沒有強闖,而是掏出了一把看起來非常複雜,還帶著晶片的鑰匙,輕輕貼上了這扇大門。

  『滴答』一聲輕響,這扇看起來非常結實的大門就這樣輕易的打開了,發出了輕輕一聲『吱呀』的聲音。

  「誰?」走廊旁兩間辦公室都衝出來了一個人。

  黑袍人非常淡然,轉身,拉開了自己的帽兜。

  兩個人送了一口氣,剛剛開口想說一些什麼,兩把匕首突兀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隨著『噗嗤』兩聲,這兩把不知道是幾階合金打造的匕首輕易的就洞穿了他們的頭顱,然後分別一個轉向,又突兀的出現了在了辦公室裡。

  不到二十秒,兩間辦公室,一共九個人,全部被匕首洞穿頭顱而死。

  來人卻拉起了帽兜,低聲說了一句:「走狗。」

  然後竄入了門內,但想想,他又停下來,將大門那精緻的鎖暴力破壞掉了。

  走廊沒有監控,但是進入鐵門以後那間巨大的辦公室,卻有監控,黑袍人從袍內拿出了一張面具戴上,無聲的進入了那間巨大的辦公室。

  辦公室中,之前帶領艾伯進入地下監牢的那個監獄官正背對著辦公桌,將雙腳搭在辦公桌後的窗棱上,跟隨者辦公室內播放的一首前文明的音樂,在快樂的哼唱著。

  他很瀟灑的樣子,旁邊還站著兩個獄卒,左邊那個手中捧著一個冰桶,桶裡是一瓶奢侈之極的紅酒。

  右邊那個則捧著一個盤子,盤中是切好的一塊塊王野獸的腿肉,搭配著薯泥,還有蘋果片。

  在他身旁的這兩個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黑袍人,但他們還來不及發出任何的聲音,就被尖銳的匕首無聲的刺入了喉中,除了抽搐,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倒酒。」監獄官伸出了手,一個空的水晶酒杯遞了過來。

  可惜,那個捧著酒的人再也沒有辦法及時的倒酒了。

  「搞什麼?」監獄官有些惱怒了,一轉頭,恰好那個捧著酒的獄卒啪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匕首飛起,帶起一竄兒血沫,和那個獄卒毫無意義的『咕嘟咕嘟』從喉間發出的聲音。

  接著,另外一聲倒地聲伴隨著飛起的血沫也傳入了監獄官的耳中。

  他全身僵硬的,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過了辦公椅。

  「看看吧,17號安全區究竟養了一些什麼樣的蛀蟲,一個小小的監獄官就可以如此享受。讓我都有些羡慕啊」黑袍人半點都沒有慌張,甚至語氣還帶著調侃。

  「精躍者?」監獄官下意識的想堆起一絲習慣的諂媚的笑容,可是臉有些僵硬。

  黑袍人並不回答,兩把致命的匕首同時突兀的出現在監獄官腦袋的兩側,毫不留情的從他太陽穴的兩側刺入。

  然後又飛回了黑袍人的衣袍之中。

  對於瞬間殺死了那麼多人,黑袍人一直都很淡然,他走到了監獄官的屍體旁邊,拿起紅酒喝了一口,又夾了一片烤肉放入口中,才不慌不忙的從監獄官身上摸出了一竄鑰匙,才轉身離去。

  但僅憑屋內的監控,是不可能聽見他那一聲低語:「精躍者?不好意思,答錯了。」

  『滴答滴答』,壓抑的監房內,滴水的聲音再次響起。

  第五百七十一聲。

  唐淩沒有失去耐心,在一番痛苦的發洩之後,他終於平靜了下來。

  黑暗的房間中沒有窗戶,但只要不是被帶走,轉移到別的地方,他的賭局都還有希望。

  監房之中有些冰冷,之前被搬進來那一盆炭火,已經被搬了出去,長期燃燒著一盆炭火在相對封閉的房間是會致命的。

  顯然,不能讓唐淩死去,是一個鐵一般的命令。

  「喂,我冷了,就快要冷死了。如果不弄點吃的來喂我,就給我弄點取暖的。」唐淩肆無忌憚的叫著,其實他是想要試探看守者的底線在哪裡,在底線之上能利用都利用起來,為什麼非得要在這裡裝英雄受苦?

  門外沒人回答唐淩,但是卻傳出了一點輕微的動靜。

  接著,門開了。

  但並不是那個穿著黑色制服,胸前繡著兩顆星星的守衛者,而是一個穿著黑色斗篷,帽兜將臉遮得嚴嚴實實的人走入了牢房之中。

  他進來以後並不說話,動作和艾伯一樣,竟然像參觀一樣的打量起房間來。

  唐淩心中無奈,什麼時候牢房也成了一個可以參觀的地方了。

  但不管如何,他臉上還是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他再一次賭贏了。

  手中的蛇襲已經被反復擦拭了不知道多少次,就算酒吧之中隻亮著昏暗的油燈,照在這光潔鋥亮的蛇襲上,也散發出幽幽的螢光。

  可是它的主人似乎不厭其煩,還是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拿著布的手很穩定,動作很輕柔,沒有半分不耐,就像對待情人的軀體。

  只是偶爾,他會抬頭,看向他酒櫃上的那個掛鐘。

  他很坦然,因為他從來都是孤身一人,來就來,去就去,無牽無掛,亦不需要道別。

  傳說鐵匠鋪。

  強壯如牛,胳膊就像平常人大腿一般粗的老闆,進入了臥室之中。

  在臥室內,亮著溫暖的燭火,燭火旁坐著一個溫柔賢淑的女人,儘管歲月讓她的身材不再苗條,臉龐不再光潔,可也越發的沉靜如水,讓人親近。

  「孩子們都睡著了?」老闆把玩著手腕上的那一竄串珠,輕聲詢問了一句,並輕吻了女人的額頭。

  「行李呢?也收拾好了嗎?」老闆攬住了女人,目光中有無限的溫柔。

  「差不多已經收拾好了。」女人為老闆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儘管一再強忍,終究還是忍不住浮現出一絲哀傷擔憂的神情。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的。」女人有些焦慮的站了起來:「我一直都理解你,一直都理解的。可是,親愛的,和我們一起走吧?」

  「我也想,但不是現在。」老闆拒絕了,天知道這一句拒絕說出來有多讓人難過。

  他站了起來,推開了房間的衣櫥,在衣櫥後又一扇小小的暗門,就鑲嵌在石頭牆內,他打開這扇暗門,門中是一柄精光四溢的鐵錘,看起來非常沉重。

  老闆卻輕鬆的拎起了它,在手中舞動了一下:「我還沒老,我還很幸運,有了你,有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

  「所以,因為如此我更加不能忘記我的誓言和我的堅守。」

  「我現在就去親吻孩子們。期待我們三天後再見。」

  女人衝上前去抱住了老闆,無聲的啜泣。

  「不要忘記了入口,和我給你說的路線圖。穿過了那個黑市,你們就可以平安的逃出17號安全區。有人會接應你們的。」

  說話間,老闆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沉聲的說道:「我喜歡以後你給孩子們說起我的時候,可以驕傲的告訴他們,你們的父親是一個英雄,而不是一個單純的鐵匠鋪老闆。」

  「我都明白,我們一起長大在首領的」女人有些說不下去了。

  「當然,我也更喜歡我們一家能夠在一起!我會用盡一切辦法爭取回到你的身邊。相信我!」

  「好。」

  神秘花園酒樓。

  優雅的店主正在一塊一塊的數著手中的錢幣,這些錢幣並不是17號安全區的信用點,也不是更加值錢的希望點,而是一枚又一枚顯得很精緻,大部分17號安全區的人都不認識的錢幣。

  「親愛的,錢很多呢。雖然不是正京幣,但也是除了正京幣以外,最硬通的貨幣之一了。」店主的神情帶著喜悅,全然不顧在旁哭泣的美麗女子。

  他把這一小堆錢幣都推向了女子,用溫柔的語氣哄著女子:「你看,真的很多錢呢,你為什麼要不開心?當初,你驕傲的嫁給我時,不是公開說了,因為我會賺錢,你隻喜歡我的錢嗎?」

  「我現在不喜歡了!我一點都不喜歡這些東西!」女子發洩一般的將桌上的錢一把掃落在地上。

  「我不管,你和我一起走!必須一起走!否則,我就離開你。」女子站起來抓住了店主的衣襟,霸道又悲傷的說道。

  店主歎息了一聲,彎腰一枚一枚將錢幣全部都揀了起來,他的動作很快,揀錢的雙手就如同虛幻的影子一般,只是片刻,這一堆亮閃閃,讓人喜愛的錢幣又堆積在了桌上。

  「我說了,不要!全部拿走,今天你要是不和我一起走,我就會馬上離開你,消失,永遠的消失。」女人非常的激動。

  店主歎息了一聲,也不說話,將錢幣都裝入了一個小布袋當中。

  然後上前去,抱住了女子:「為什麼一定要我和你一起走,難道這麼多年以來,你終於喜歡我了?」

  「嗚嗚你難道沒有感覺嗎?你沒有心的嗎?我這些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對,我喜歡你,不,我是愛著我的丈夫。」女人抱緊了店主。

  店主的眼眶有些紅,但他終究還是揚起了右手,朝著女人的脖頸猛地一擊。

  女人軟軟的撲在了店主的懷裡。

  「你平時太厲害了。無數次,我都想揍你,我簡直軟弱的不像一個丈夫。所以,今天我動手了」

  「時機好像不是很好,竟然選在了你第一次說愛我的時候。」

  店主說著話,將女人溫柔的放在了床上,將桌上那個裝著錢幣的小布袋牢牢的系在她的腰間。

  「艾文,進來吧。」店主朝著門外喊了一聲。

  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憨厚的,看起來無比悲傷的年輕男人:「大哥,你真的不要我今晚和你一起留下?」

  店主從腰間摸出了兩把短刀,手腕扭動間,短刀留下了一片刀影:「你是覺得我老了嗎?」

  「不,我沒老。反而你嫂子是一個麻煩,將她帶走,告訴她,三天後,我若能回來,我會在她面前跪一個月的搓衣板。」

  「若是不能,讓她用這些錢儘量的花天酒地,愛怎麼活著怎麼活著,不會用完的。就是記得忘記我。」

  這個冷清的夜晚,看起來是那麼的寂寞。

  寂寞的讓無數的分別上演,就算沒有親人愛人朋友,也會擁抱一下自己,為蟄伏的平靜歲月說一聲再見。

  這很痛苦,但定然是有更大的勇氣和理由支撐著他們。

  對,只因火種出現在了這裡。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9 12:44
第一百九十八章 燃燒之夜

  「不吃驚嗎?」看著唐淩的笑容,黑袍人的語氣略微有一些詫異。

  「我需要吃驚嗎?沃夫城主。」唐淩狹促的望著黑袍人,反問了他一句。

  黑袍人沉默了,忽然衝到唐淩身前,伸手握住了他的脖子,微微用力。

  唐淩非常坦然,看著黑袍人說道:「我是不是應該表現的配合一些?比如說裝作吃驚,或者害怕?」

  「你真是和某些人一樣,非常令人討厭啊。」黑袍人鬆開了手,順便扯下了帽兜,帽兜下的那張臉,不是沃夫還能是誰?

  「和誰一樣討厭?」唐淩詫異的揚眉,難道是和蘇耀一樣討厭嗎?

  「我就不告訴你。」沃夫的神情並不痛快,為什麼這小子就像預知了自己會來一般?強大如沃夫,並不希望被人看穿一舉一動,那感覺十分噁心,就像吞了一隻蒼蠅。

  所以,他想嚇唬一下唐淩,可惜沒有作用,這令他更加不爽,所以他也必須噁心一下唐淩。

  「好吧,城主如果不願意告訴我,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那麼,是不是現在可以解開我?我感覺有些血脈不通,迫不及待的想要活動一下。」唐淩對沃夫如是說到。

  「不,我並不介意我只是白來一趟。你的回答如果沒有讓我滿意,我轉身就走。」這一次,換成沃夫狹促的看著唐淩,他非常想知道唐淩為什麼就算准是自己?

  「很簡單,城主一再提醒我,你給予我一個善意。可是,善意給死人還有什麼意思?」唐淩回答的非常簡單。

  「所以,你就料到我會來?為什麼不是蘇耀或者別人?相信我,蘇耀不會甘心你就這樣被關押的。」沃夫很從容的坐到了條凳上。

  他不得不承認,唐淩真是聰明啊,聰明的就跟那個人一模一樣,一個小小的破綻,一句小小的暗示,都會被他牢牢的抓住。

  「蘇耀叔?如果是他,外面不會那麼安靜。他也無須披著一身黑袍,遮著臉就算是蘇耀叔的幫手,也實在無須如此啊,反正是必然公開撕破臉的,他們一定會鬧得轟轟烈烈。」唐淩也沒有半點想要隱瞞城主的意思,乾脆都如實的回答了。

  「好吧,你回答的沒有破綻。但我依然不想放了你,因為我不滿意。」沃夫並不著急,反而是打量著唐淩身上的傷痕,並不同情,反而覺得有些好笑的意思。

  「算了,我老老實實說吧,我其實並不肯定城主你會來。畢竟,善意這種事情,就算我最終變成死人,讓你做了一件無意義的事情,但你也最多就是遺憾。為什麼一定要冒險來救我?」

  「你的立場畢竟非常分明,選擇了沉默的妥協。重點是,沉默的妥協背後代表的是深深的不甘,如果沒有不甘,你連善意都無需給我,畢竟我處在那麼危險的境地,何必要做沒意義的事情呢?」

  「所以,我賭的是你不甘,你總需要埋下一顆種子,製造一場亂子,對不對?另外,佐文將軍出現在擂臺上,也是一個信號。」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第一,你在表達,就算17號安全區被顛覆了,但有你在,事情必須還是要有其底線。」

  「第二,算我自大,你是在表達,讓我安心。」

  「呵呵,安心什麼?」沃夫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欣賞,這小子真的有點兒意思,比那個人還要有意思。

  「安心你對我的態度,並沒有放棄。」唐淩簡單的說了一句。

  對的,這就是唐淩的賭局,在抱著薇安回來的路上,決定要大鬧17號安全區時,就已經在謀劃的事情。

  在擂臺之前,事情不明朗,憑藉著一絲可能,唐淩就賭了。畢竟在某些事情面前,生死是注定要被拋卻的。

  擂臺之後,事情明朗了一些,那就更加要賭。

  這就是小人物的命運,沒有必然的保障,只能去抓住一絲又一絲的可能,去賭一個機會,否則永遠只能沉默壓抑的活著。

  那樣活著,偶爾會感覺和死去並沒有區別。

  沃夫沉默了一秒,然後站了起來,拿出了手中的匕首,輕輕一劃,束縛唐淩的鐐銬就被打開了。

  唐淩活動了一下酸澀的手腕,指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沃夫並沒有拿出鑰匙什麼的,也無意去尋找鑰匙,他只是稍微探查了一下這條電極束縛帶,在某個點上手上黑光一閃,電極束縛帶就失去了作用。

  「空間能力真是強大啊,原來還可以這麼用。」唐淩實在有些羡慕。

  「呵呵,我一路走來,別人只以為我是精躍者。」沃夫似乎對這件事情非常得意。

  實際上,對空間能力修煉到了一定的地步,想要偽裝精躍者也並非不可能。

  就像沃夫的匕首,是通過空間能力達到了穿梭的效果,可惜不強大到一定的地步,是認不出這是空間能力的。

  「走了。」唐淩就這樣準備要走出監房,實際上他感覺非常冷,藏在皮帶扣中的極寒液無時無刻的散發著涼意,凍的他小腹都感覺在抽搐。

  這個東西他有些排斥,搞不懂昆為什麼給他這樣一個感覺不詳的玩意兒?可是,他也不能丟棄。

  只能慶倖,把他匆忙的抓來,搜身的人並沒有脫他褲子的嗜好,估計是那些凶獸肉已經讓他感覺收穫滿意。

  不過就算這極寒液被搜走,唐淩也不會可惜,他只是沒有親自丟棄它的勇氣而已,總覺得會不安?

  唐淩也搞不懂,他現在只想趕緊出去,先妥當的把極寒液收好。

  「這就走?」沃夫沒想到唐淩那麼乾脆,也那麼急切。

  「不然呢?」想了想,唐淩對沃夫抱拳:「大恩不言謝,沃夫城主的善意我會一直記得。」

  唐淩是認真的,有些話就算不說出來,放心底也不會遺忘。

  「就憑現在的你,沒有資格和我談什麼恩情。」沃夫冷笑了一聲,然後從黑袍中拿出了好幾樣東西,接著才說道:「只是我認為,既然釋放了善意,不如將善意釋放的更加徹底一些。」

  「我如果猜測的沒錯,今天晚上17號安全區一定會亂成一團。搗亂的人就應該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

  唐淩回頭一看,在桌上,有兩管細胞恢復劑,從那顏色上看,是純度很高的細胞恢復劑。

  另外,還有食物,一堆肉食,大多是變異獸肉,另外還有一些凶獸肉和清水。

  最後,他看見了武器和一件與沃夫身上的黑袍款式一樣的黑袍。

  「我想這已經足夠了。」沃夫淡淡的說道。

  「非常足夠。」唐淩直接抓了一塊肉塞入口中,然後拿起了桌上的匕首。

  不是他熟悉的狼咬,但是從強度上來看,同樣是級合金的匕首,令人驚喜的是,長刀也是。

  「期待你的行動。」沃夫直接的說道,接著他補充了一句:「另外,送你一個情報,蘇耀也在等待著,確切的說不止是蘇耀。所以,你今天晚上可以盡情的放肆。」

  「當你走出監獄的那一刻,一切就會開始。」

  說完沃夫直接離開了,他的時間有限,他並不能暴露自己,因為17號安全區還需要自己來一力支撐。

  只是,今晚會鬧出什麼樣的結果?沃夫看著唐淩在監房中猛吃的背影,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期待。

  蘇耀究竟是誰呢?

  距離17號安全區上千公里的某一處山巔。

  一個全身包裹下在灰衣下,戴著哭泣表情白色面具的男人,此時就站在山巔的邊緣。

  山風刮得有些猛烈,雖然只是秋季,在這個地方已經飄起了雪,這些雪粒偶爾就會被山風夾帶著,打在灰衣人的面具上,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

  但灰衣人毫不介意,他歪著頭,很專注的聽著蹲在他手腕旁一隻鳥兒的低鳴。

  一分鐘後,他揚起了手腕,這隻長得略微有些像前文明八哥,但又有著巨大差別的鳥兒很快就飛走了。

  「行動升級。」灰衣人轉身,在這個時候,才發現在這處山巔上,還站在10個同樣穿著緊身灰衣的人,不同的只是他們的面具是純白一片,戴在臉上,就像沒有臉的人。

  面對行動升級四個字,這些人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站在原地,看著灰衣人掏出了一個口哨,對著飄雪的天空,吹響了它。

  口哨發出了悠揚的聲音,就像是來自遠古的呼喚,回蕩在這安靜的雪夜裡。

  不到五分鐘,天空中傳來了大片撲棱撲棱的聲音。

  半分鐘後,即便是只有迷蒙紫月的夜空下,也能看見十一隻展翅身寬達到十五米的巨大鳥類盤旋在山巔之上。

  嗚灰衣人口中的哨子發出了最後一聲呼嘯聲,那些巨大的鳥兒一個俯衝,就朝著山巔衝刺而來,揚起大片大片狂亂的落雪,最後竟收翅一一停在了這群灰衣人的身旁。

  托斯奇牛鷹。

  是前文明哪一種鷹進化而來的,已經不得而知,更多的科技者認為它並不是某一種鷹進化而來,而是所有的鷹中,產生了劇烈的基因突變然後誕生的一種鷹。

  因為,每隻鷹都有一些或大或小的形態差別。

  然後,這些鷹再在一起交配,繁殖,最終才形成了紫月時代這種特有的物種托斯奇牛鷹。

  它的戰鬥力其實一般,嚴格的說來只能算作三級凶獸,可是它的飛行耐力卻是讓人歎為觀止。

  綜合能力當然不能和前文明的飛機相比,其實它的時速只有可憐的每小時200功力,可是它能夠馱著上百公斤的重物持續不停的飛行24小時,加上自身的戰鬥力,已經是這個時代難得的一種交通工具。

  這些鷹盤旋落地後,為首的灰衣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筒。

  他拔開了竹筒的塞子,從裡面倒出了三顆豔紅色的,類似於藥丸的東西,直接喂給他身旁的托斯奇牛鷹。

  奇異的是,這些紅色藥丸對托斯奇牛鷹似乎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對於灰衣人的餵食,它非但不拒絕,而且非常積極的就吞了下去。

  「影大人,如果吃下這些爆裂丸,它們飛行六個小時就會脫力而死。」其中一個灰衣人看見此狀,站了出來,對為首的灰衣人這樣說了一句。

  原來他就是影?

  面對這樣的問題,影沒有任何反應,轉頭依舊看見的只是一張怪異的哭泣面具。

  「行動升級,必須提升速度。」他的話非常少,說完就把竹筒扔給了另外一個灰衣人。

  沒有人有問題了,都默默的從竹筒中倒出了三顆紅色藥丸,分別喂給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托斯奇牛鷹。

  接著,所有人都從懷中掏出了一捆繩索,抖開來,竟然是像韁繩一般的東西。

  接著,這韁繩被套在了托斯奇牛鷹的尖銳鳥喙上,影率先拉著韁繩,一個跳躍,站在了托斯奇牛鷹的背上。

  「出發。達到目的地時間150分鐘以內。」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腳下的托斯奇牛鷹衝天而起。

  在吃下了紅色藥丸以後,原本速度只是差強人意的托斯奇牛鷹竟然爆發出了奔雷鷹才會有的速度,如風雷一般衝刺,瞬間就變成了天上的一個小小黑點,消失不見。

  行動升級?難道就是指原本需要一夜六個小時的路程,變為了2個半小時嗎?

  原本,不是應該騎著南烈黑鬃馬前去的嗎?

  其中一個灰衣人帶著疑惑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麼要如此之趕?但還是一言不發的躍上了鷹背,第一個跟隨著影,朝著天空之中飛去。

  滴滴滴,通訊儀發出了略微有些刺耳的聲音,在房間中來回踱步的艾伯一把抓起了通訊儀。

  「我親愛的母親大人,是有什麼消息了嗎?」艾伯臉上充滿了期待,眼中充滿了喜悅。

  「什麼?你是說我的消息已經滯後?你得到的回饋是行動升級?」艾伯略微有些失望。

  在這時,從電話中傳來了一個平靜冰冷,幾乎沒有什麼感**彩的女聲:「不過,鑒於你的積極,上面的大人還是會給你一定的獎勵,但具體是什麼我並不知曉。」

  「那還好。不過,行動升級了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那麼重要的消息會滯後?」艾伯到底還是有些不甘。

  「我不知道,輾轉聯繫星辰議會這樣的事情已經花費了我的精力和人脈,我不可能再詢問更多的事情。而你,也不要老是去做一些愚蠢無用的舉動。」

  「另外,我並不認為17號安全區現在適合你待下去。我為你爭取了一個長青藤聯合學院的名額,你今夜就連夜出發,到我這邊來吧。」那個平靜的女聲忽然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母親大人?為什麼?不,等等,你說長青藤聯合學院?哦,母親大人,我簡直無法表達我有多愛你。」

  「但是為什麼要放棄17號安全區呢?我會鐵定成為城主的,這會為您以及我們尊貴的赫爾墨斯家族佔領下一個安全區,這」艾伯還是多少有些不甘。

  「並不是放棄。而是我收到了一個消息,17號安全區今夜會陷入動盪,你最好今夜離開。況且,它的穩定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就讓你父親那個愚蠢的家族去用力吧。等你從長青藤聯合學院畢業,再順理成章的成為城主,我認為是更好的路。」

  「記住,儘快收拾好一切,對誰也不要透露這個消息,包括考克萊恩那隻老狐狸。最多一個小時以後,赫爾墨斯家族的使者就會出現在內城,他會保護著你,帶著你來到我的身邊,親愛的兒子。」

  「我愛你,母親大人。我會儘快去收拾一切。」艾伯的語氣中有壓抑不住的興奮。

  「嗯,我也愛你,期待著不久之後見到你。」說到這裡,通訊儀就被掛斷了。

  而艾伯握著手中的通訊儀,忍不住揮舞了一下雙拳,滿面的興奮神色。

  在17號安全區有多少人瞭解呢?不,這些鄉巴佬,土包子根本就不可能瞭解。

  在這個世界上,還沿襲了前文明的一些精英學院。

  當然,這些學院所學已經和前文明大相徑庭,主要是為了培養精英,頂峰的紫月戰士,和各類職業者。

  長青藤聯合學院就是這些精英學院之一。當然,最好的那一座學院自然是正京城的青華學院,可那並不是艾伯能夠觸及的。

  但不管如何,能夠進入長青藤聯合學院已經非常的,嗯,非常的讓人感覺期待了。

  果然,自己是一直被幸運女神眷顧的。

  想到這裡,艾伯還忍不住低吼了一聲,而在這個時候,他房間的門陡然被推開了,考克萊恩在這個時候走入了房間。

  「我親愛的小艾伯,是什麼事讓你如此的興奮?」考克萊恩能夠察覺到艾伯臉上那絲還為散去的潮紅,以及眼中的興奮。

  但艾伯的反應也很快,立刻說道:「折磨唐淩,讓我從心底感覺由衷的舒爽。」

  這個回答非常合乎情理,但考克萊恩還是皺著眉頭,流露出了一絲不滿:「你不要把注意力放在這些無關的小事上。你是以後前途無量的人,格局怎麼能如此之小?」

  說到這裡,考克萊恩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歎息了一聲,或許安德魯?不,自己不能那麼想,安德魯只是昂斯家族的一個賤種,他可沒有一個強大的母親,和一個強大的赫爾墨斯家族來支撐他。

  選擇安德魯才是真正愚蠢的決定,只能是艾伯,艾伯才是獨一無二的繼承人。

  考克萊恩有些慍怒,莫非自己也受了那個小子言語的蠱惑?

  艾伯並不是知道族長對自己嫌棄的想法,他表現出了恭順的態度,這一點倒讓考克萊恩非常滿意。

  「我讓你一直監控的沃夫呢?」考克萊恩拿出了一支雪茄,坐在了沙發上。

  「他沒有任何的問題,除了中途上了一次廁所,不過一分鐘的時間。接下來的時間,他一直在佈置著歡迎大廳,看來對於使者大人,他從心底是畏懼且在乎的。」艾伯隨意的答了一句,然後打開了屋中的監控,他已經不在乎什麼沃夫,唐淩之類的了,他只想要快點收拾,然後奔向他光明的前途。

  在監控中,沃夫果然在忙碌著,可笑的是他已經穿上了正式的禮服,甚至還戴上了長長的白色假髮,一副正式的模樣。

  按照17號安全區的傳統,最正式的著裝就是如此,要配上白色的假髮。

  「很好,沃夫果然不敢有任何的異動。要知道,他的空間能力很是讓我擔憂。」考克萊恩放鬆了說了一句,實際上監牢的鑰匙沃夫已經交了出來,那些鑰匙是不可能複製的,自己實在無須如此監視沃夫,但小心是一切行動的準則。

  「族長,你還有什麼事情嗎?我去了一趟監房,感覺很是骯髒,我想要痛快的沐浴一次。」艾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到。

  「沒有了,你盡情沐浴吧,畢竟明天還要見星辰議會的使者。」考克萊恩站起來,就直接離去了。

  而艾伯看著考克萊恩離去的背影,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亂吧,亂吧,讓這個討厭的老頭子去擔憂費勁吧,他只需要給自己牢牢的守好這17號安全區,等著自己回來繼承就好。

  已經快要進入初秋的深夜。

  夜風的寒涼已經不是夏夜可以相比。

  這個時候,是夜晚冰冷的巔峰,而一個披著黑袍略顯瘦削的身影出現在了一條偏僻的小巷之中。

  風吹起了他裹得不是那麼嚴實的黑袍,露出了黑袍下破爛的背心,背心下的胸膛結實而光潔。

  只是在正中處有一個明顯的,被燙傷的烙印。

  烙印就不要用細胞修復劑除掉了吧,那是17號安全區留給他生命的烙印。

  那些美好,那些痛苦,那些溫暖,那些悲傷就統統都記錄在這個烙印當中吧。

  小巷的另一頭,一個男人蹲在巷口,叼著香煙,望著天空迷蒙的紫月,手中玩著一把蝴蝶刀。

  他在等待,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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