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輪迴開端 作者:傾世大鵬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15 09:20
第12卷 第76章 掌握軍隊,方能掌握政權

      趙煦臉上現出幾絲糾結之色,起身踱步道:「可我若回去的話,丐幫怎麼辦?這個幫主……」

    高鵬攤手道:「你繼續當着啊!實際上丐幫幫主最大的作用不是處理幫務,而是起一個精神領袖的作用。」

    「事情你完全可以交給長老們打理,你只需偶爾來丐幫露個面,或丐幫遇到什麼大敵時出面解決一下即可,其他時間,你在不在都無所謂,丐幫同樣能正常運轉。」

    「當然,你可以設置一處聯絡地點,設置好後告訴長老們,若有事可以到那裏找你,然後你安排的人將情況稟報於你,你再決定如何處理就是,畢竟,統帥一幫,跟掌管一國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高鵬這話可不是瞎說,南宋五絕時代,洪七公整日介的滿天下找美食,不務正業,可謂神龍見首不見尾,難得現一次身,可丐幫照樣運轉自如,依然是天下第一大幫。

    可見丐幫幫主真的只是一個精神領袖,凝聚力所在,但處理幫務,還真不一定需要幫主出多少力。

    畢竟,幫主是丐幫最強戰力,若把時間都用到處理幫務上去了,哪來的時間修煉武功?

    聽完高鵬的話,趙煦這才憂慮盡去,的確,洛陽距汴梁不遠,以他的輕功,不用三個時辰便能轉個來回,卻也耽擱不了什麼事。

    大宋五日一朝,中間有四天時間,就算用三天來處理政事,也有一日可回幫中,況且他還不用時常過來。

    想到此,趙煦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既如此,待我明日稍作安排,咱們就回去吧!那邊,也該做些安排了。」

    阿紫聽得滿頭霧水,不解的道:「二哥,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啊?爲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哈哈哈哈……你很快就會懂的。」

    ……

    次日,趙煦將一應高層叫攏來,告訴他們自己有些私事要離開總舵一段時間,並將幫務作了種種安排。

    隨即便帶着阿紫跟高鵬一起出發,趕往汴梁,到汴梁後,他也不走大門,而是直接讓高鵬駕雲帶着他與阿紫飛進皇宮,落在福寧宮外。

    好在趙煦返回前已經換過衣服,重新將一頭散發束起,

  恢復了當初的模樣,否則那些宮女內侍,還認不認識他就不好說了。

    「二哥?宋郎,我們來皇宮做什麼?見皇帝嗎?」阿紫好奇的四處打量,口中隨口道。

    「呵呵,皇帝……你不是天天見着麼?」高鵬嘿笑着回了一句,與趙煦相視一笑,並肩往福寧宮行去。

    「啊……陛下,是陛下回來了,奴才參見陛下。」

    當福寧宮的內侍宮女雞飛狗跳的對趙煦大禮參拜時,阿紫終於明白過來,目瞪口呆的看着趙煦,指着他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你是大宋皇帝?」

    趙煦雙手負到背後,微笑道:「如假包換。」

    片刻之後,阿紫突然眼眶一紅,委屈的道:「你們……你們合起夥來騙我。」

    趙煦將阿紫攬入懷中,溫聲道:「我的身份在外面十分敏感,希望你能理解。」

    阿紫一把推開趙煦,泣道:「我……我不要你,你是大宋皇帝,以後後宮佳麗無數,再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要。」

    趙煦臉色微變,想都沒想,道:「不,阿紫,我只要你一個,我發誓,日後我大宋皇宮只會有你一個皇后,不會有任何妃嬪。」

    阿紫止住哭聲,淚眼迷濛的看着趙煦道:「真的?」

    趙煦毫不猶豫的點頭道:「真的,我發誓,你哥也在這,他可以作證,日後我要是立妃,你叫他來打我。」

    阿紫這才破涕爲笑,嬌嗔道:「纔不要,別人打你我會心疼,我不會打你,但是誰逼你立妃,我就殺了他。」

    趙煦重新將阿紫攬入懷中,溫聲道:「傻丫頭,我是皇帝,我若不願意,誰敢逼我?皇帝立妃是爲了讓皇家開枝散葉,多生孩兒,只要你多給我生幾個孩兒,我又何須納妃?」

    阿紫俏臉通紅,卻一點也不似大宋女子那般矜持羞澀,反而連連點頭,道:「嗯嗯,我一定給你多生幾個。」

    在這件事上,高鵬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這是他們自己的事,自然應該由他們自己溝通。

    那些侍立在側的宮女內侍噤若寒蟬,暗暗記住了阿紫的相貌,這可是陛下獨寵的女子,日後多半便是大宋皇后,可得好生伺候。

    看她開口就是殺人,顯然不是什麼善茬,偏偏陛下還絲毫不在意,陛下不在意,他們可就得小心在意了。

    安撫好了阿紫,趙煦對那些內侍宮女道:「立刻給朕更衣,朕要去給皇祖母請安。」

    「是。」

    「段兄,還請你先稍待片刻。」

    「無妨,你且去吧!」

    趙煦在宮女內侍的侍奉下換好龍袍,畫好「天子妝」,整個人氣質立刻大變,阿紫雙目發亮的圍着趙煦轉圈,口中嘖嘖讚道:「不錯嘛!你穿上龍袍,比我大哥還威武。」

    趙煦自得高鵬調理身體,傳授武功,經歷大小戰鬥數十場,又當了三個月的丐幫幫主,如今的氣質,再不是高鵬初見他時那般羸弱。

    他天性要強,身具皇者霸氣,與段譽的溫文爾雅完全不同, 看上去自然比段譽要強悍不少。

    聽了阿紫的讚譽,趙煦咧嘴一笑,顯然心下十分受用,當下一行三人往崇慶殿而去。

    高太后實已到了即將油盡燈枯之際,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糊糊,趙煦與她說得幾句話,便又昏睡過去,也想不起來讓高鵬再給她治治。

    便如此,高鵬與阿紫陪着趙煦在宮中待了三日,自太后病倒以來,便已經罷朝,故而趙煦也不必上朝,每日帶着阿紫與高鵬在皇宮之中四處遊玩。

    在趙煦離宮這近一年時間,皇宮內部在宿衛禁軍統領秦傑的斡旋下,已大部分倒向趙煦這邊,整支宿衛禁軍已全部成爲了趙煦的擁躉。

    雖然他們依然聽從太后調遣,但若是趙煦與太后同時下令,在以前他們自然是聽太后的,可如今,趙煦叫他們把太后剁了,他們絕對不會有人猶豫。

    宮內盡數掌握後,下一步,趙煦便是要掌握東京八十萬禁軍,高鵬對他的影響很大,所以他篤信高鵬告訴他的,掌握軍隊,才能掌握政權的說法。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15 09:20
第12卷 第77章 女中堯舜高滔滔

      「啓奏陛下,太后醒過來了,請陛下前往崇慶殿。」這一日,內侍向趙煦稟報道。

    趙煦看向高鵬,高鵬淡淡道:「迴光返照,日子……到了。」趙煦恍然,當即擺駕崇慶殿,高鵬與他一起去,阿紫卻是留在了福寧宮。

    高太后此時滿面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瞳孔已有微微擴散的跡象,顯然正如高鵬所說,她此時不過迴光返照罷了。

    她自然有向高鵬求治,但高鵬告訴她,他只能令人身體強健,卻無法增加人的壽元,壽元一盡,即便無病無傷,也同樣會壽終正寢。

    高太后聽聞此言,也就不再多做他想,轉而對趙煦諄諄囑咐道:「官家,祖宗創業艱難,天幸祖澤深厚,得有今日太平。」

    「但你父皇執政時舉國鼎沸,險些釀成鉅變,至今想來猶有餘怖,你道是什麼緣故?」

    趙煦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道:「關於這個問題,皇祖母不是自孫兒年幼時就在跟孫兒說了嗎?父皇是聽信了王安石的話,更改舊法,以致害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高太后無絲毫血色的臉微微一動,嘆道:「王安石有學問,有才幹,原本不是壞人,用心自然也是爲國爲民。」

    「可是……唉……可是你父皇,一來性子急躁,只盼快快成功,殊不知天下事情往往欲速則不達,手忙腳亂,反而弄糟了。」

    她說到這裏,喘息半晌,接着道:「二來……二來他聽不得一句逆耳之言,旁人只有歌功頌德,說他是聖明天子,他才喜歡。」

    「倘若說他舉措不當,勸諫幾句,他便要大發雷霆,罷官的罷官,放逐的放逐,如此一來,還有誰敢向他直言進諫呢?」

    聽了高太后這幾句話,高鵬目光中倒是露出幾分讚賞之色,開口對趙煦道:「官家,太皇太后這幾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你用心記下,日後一定要虛心納諫,須知忠言逆耳,往往你不愛聽的,反而是真正爲你好的。」

    高太后聞言感激的看了高鵬一眼,轉而看向趙煦。

    「段兄說的是,多謝皇祖母提點。」趙煦點頭應下,轉而一聲嘆息,道:「父皇雖好高鶩遠了些,但他心下終究是想造福於民的,可惜他的良法美意,都讓小人給敗壞了。」

    高太后吃了一驚,

  顫聲問道:「什……什麼良法美意?什……什麼小人?」

    趙煦目光灼灼的看着高太后,沉聲道:「父皇手創的青苗法、保馬法、保甲法等等,豈不都是富國強兵的良法?只恨司馬光、呂公著、蘇東坡這些腐儒壞了大事。」

    高太后臉上變色,撐持着要坐起身來,可是衰弱已極,要將身子擡起一二寸,也是難能,只不住的咳嗽。

    趙煦見狀淡淡道:「皇祖母,你彆氣惱,多歇着點兒,身子要緊。」

    他雖是勸慰,語氣中卻殊無親厚關切之情,而且他明知高太后已是彌留之際,卻還如此說話,顯是半點誠意也無。

    高鵬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小子對高太后的怨念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不過高鵬也不想說什麼,若不是有他的存在,趙煦也沒幾年好活。

    而高太后在趙煦小時候所做的事卻是主因,那時趙煦生病,高太后卻不許御醫爲他診治,以至落下了病根,身體羸弱,最終英年早逝。

    高太后咳嗽一陣,漸漸平復下來,嘆道:「官家,你算是做了九年皇帝,可是這九年……這九年之中,真正的皇帝卻是你皇祖母。」

    「你什麼事都要聽皇祖母吩咐着辦,你……你心中一定十分氣惱,十分恨你皇祖母,是不是?」

    趙煦淡淡道:「皇祖母替孫兒做皇帝,那是疼孫兒啊!生怕孫兒累壞了,用人是皇祖母用的,聖旨是皇祖母下的,孫兒清閒得緊,哪有什麼不好?怎麼敢怪皇祖母了?」

    高太后深深的嘆了口氣,目光突然變得慈祥了幾分,看着趙煦輕聲道:「你十足像你父皇,自以爲聰明能幹,總想做一番大事業出來,你心中一直在恨哀家,哀家……哀家難道不知道嗎?」

    趙煦微微一笑,自嘲道:「皇祖母自然是知道的了,宿衛禁軍統領是皇祖母的親信,內侍太監頭兒是皇祖母的心腹,朝中文武大臣都是皇祖母委派。」

    「孫兒除了乖乖的聽皇祖母吩咐之外,還敢隨便幹一件事,隨口說一句話嗎?」

    高太后聽完趙煦的話,雙眼直愣愣的看着帳頂,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苦笑道:「你一定在天天盼着今日吧?只盼哀家一旦病重死去,你……你便可以大顯身手了。」

    趙煦聞言面無表情的道:「孫兒的一切都是皇祖母所賜,當年若不是皇祖母一力主持,父皇崩駕之時,朝中大臣不立雍王,也立曹王了,皇祖母的深恩,孫兒又如何敢忘記?只不過……」

    高太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只不過怎樣?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出來就是,哀家反正快死了,你又何必吞吞吐吐?」

    趙煦點點頭,沉聲道:「只不過皇祖母之所以立孫兒爲帝,不過是貪圖孫兒年幼,皇祖母自己可以親臨朝政罷了。 」

    高太后緩緩點了點頭,道:「你的話不錯,哀家確是要自己來治理國家,這九年來,哀家治理得如何?」

    趙煦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卷紙來,道:「皇祖母,朝野文士歌功頌德的話,這九年中已不知說了多少,只怕皇祖母也聽得膩煩了。」

    「這是我大宋細作這幾日送來的情報,說道遼國宰相有一封奏章進呈遼帝,提到皇祖母的施政,這是敵國大臣之論,皇祖母可要聽聽?」

    高太后嘆道:「德被天下也好,謗滿天下也好,哀家……哀家是活不過今晚了,遼國宰相……他……他怎麼說哀家?」

    趙煦展開紙卷,道:「那宰相在奏章中說皇祖母,自垂簾以來,召用名臣,罷廢新法苛政,臨政九年,朝廷清明,華夏綏安,杜絕內降僥倖,裁抑外傢俬恩,文恩院奉上之物,無問鉅細,終身不取其一……」

    趙煦讀到這裏,頓了一頓,見高太后本已沒半點光采的眸子之中,又射出了幾絲興奮的光芒,接下去讀道:「人以爲女中堯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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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卷 第78章 狗帶的耶律洪基

      高太后喃喃道:「人以爲女中堯舜,人以爲女中堯舜,就算真是堯舜,終究也是難免一死。」

    突然之間,她那正在越來越模糊遲鈍的腦中閃過一絲靈光,急問道:「遼國宰相爲何提到哀家?官家,你……你可得小心在意,他們知道哀家快死了,想欺侮你。」

    趙煦年青的臉上登時露出了驕傲的神色,說道:「想欺侮朕,哼,話是不錯,可也沒這麼容易。」

    「契丹人有細作在東京,知道皇祖母病重,可是難道咱們就沒細作在上京?他們宰相的奏章,咱們還不是都抄了來?」

    「契丹君臣商量,說道等皇祖母……皇祖母千秋萬歲之後,倘若文武大臣一無更改,不行新法,保境安民,那就罷了。」

    「要是孫兒有什麼輕舉妄動,他們便也來輕舉妄動一番,哼哼,若說此話的是耶律洪基,孫兒倒還需慎重一二。」

    「可自當年南院大王耶律涅魯古叛亂,殺了耶律洪基,自己篡位稱帝后,遼國便每況愈下,這一戰讓遼國精銳死傷慘重,如今的遼國軍隊,實是不堪一擊。」

    天龍原劇中,遼國南院大王耶律涅魯古叛亂,全仗蕭峯武功蓋世,於萬軍之中擒下耶律涅魯古,這才讓耶律洪基絕境翻盤,重新掌控遼國大權。

    蕭峯也因此頂替了耶律涅魯古的位置,坐上了南院大王之位,後世對蕭峯「蕭大王」之稱便是這麼來的。

    可如今劇情被高鵬改了個亂七八糟,蕭峯也因種種原因,並未去到大遼,結果大遼一代雄主耶律洪基,就這麼悲劇的狗帶了。

    趙煦說完那些話,轉過身來走到窗邊,只見北斗七星閃耀天空,他眼光順着斗杓,凝視北極星,喃喃道:「我大宋兵精糧足,人丁衆多,何懼契丹?他便不南下來輕舉妄動一番,我倒要北上去和他較量一番呢!」

    高太后耳音不靈,問道:「你說什麼?什麼較量一番?」

    趙煦走回病榻之前,道:「皇祖母,咱們大宋人丁比遼國多上十倍,糧草多上三十倍,是不是?以十敵一,難道還打他們不過?」

    「況且,孫兒還得到了大理的全力支持,他們有無敵天下的護龍軍、保國軍,到時候咱們東西夾擊,大遼焉有不敗之理?」

    高太后顫聲道:「你說要和遼國開戰?當年真宗皇帝如此英武,

  御駕親征,才結成澶淵之盟,你……你如何敢擅動刀兵?」

    趙煦忿忿然道:「皇祖母總是瞧不起孫兒,只當孫兒仍是乳臭未乾、什麼事情也不懂的嬰兒,孫兒就算及不上太祖太宗,卻未必及不上真宗皇帝。」

    高太后沉聲道:「便是太宗皇帝,當年也是兵敗北國,重傷而歸,傷瘡難愈,終於因此崩駕。」

    趙煦撇嘴道:「天下之事,豈能一概而論?當年咱們打不過契丹人,未必永遠打不過。」

    高太后有滿腔言語要說,但覺精力一點一滴的離身而去,眼前一團團白霧晃來晃去,腦中茫茫然的一片,說話也是艱難之極。

    然而在她心底深處,有一個堅強而清晰的聲音在不斷響着:「兵兇戰危,生靈塗炭,可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過了一會,她深深吸口氣,緩緩的道:「官家,這九年來我大權一把抓,沒好好跟你分說剖析,那是皇祖母錯了。」

    「我總以爲自己還有許多年好活,等你年紀大些,再來開導你,你更容易領會明白,哪知道……哪知道……」

    她乾咳了幾聲,又道:「咱們人多糧足,那是不錯的,但大宋人文弱,不及契丹人勇悍。」

    「何況一打上仗,軍民肝腦塗地,不知要死多少人,要燒燬多少房屋,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爲君者胸中時時刻刻要存着一個『仁』字,別說勝敗之數難料,就算真有必勝把握,這仗嘛,也還是不打的好。」

    趙煦怒道:「咱們燕雲十六州給遼人佔了去,每年還要向他進貢金帛,既像藩屬,又似臣邦,孫兒身爲大宋天子,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難道咱們永遠受遼人欺壓不成?」

    他聲音越說越響:「當年王安石變法,創行保甲、保馬之法,還不是爲了要國家富強,洗雪歷年祖宗之恥,爲子孫者,能爲祖宗雪恨,方爲大孝。」

    「父皇一生勵精圖治,還不是爲此?孩子定當繼承爹爹遺志,此志不遂,有如此椅。」

    說到這,趙煦突然並指爲刀,對着身旁一張椅子揮去,七旋斬刀氣飛出,將椅子劈爲兩截。

    高太后見此一幕,不由得吃了一驚,模模糊糊的想道:「他這是什麼手段?莫非是跟無塵子學的仙法?他如此作爲,是不許我垂簾聽政麼?這孩子膽大妄爲,我廢了他。」

    高太后掌權既久,一遇到大權受脅,立時便想到排除敵人,縱然是至親骨肉,亦毫不寬貸,剎那之間,她忘了自己已然油盡燈枯,轉眼間便要永離人世。

    趙煦滿心想的卻是如何破陣殺敵,收復燕雲十六州,想象自己坐上高頭大馬,統率百萬雄兵,攻破上京,遼主耶律涅魯古肉袒出降。

    想到激動處,趙煦大聲道:「國家大事,都誤在一般膽小怕事的腐儒手中,他們自稱君子,其實都是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小人,朕……朕非將他們重重懲辦不可。」

    高太后驀的清醒過來,心道:「這孩子是當今皇帝,他有他自己的主意,我再也不能叫他聽我話了,我是個快要死的老太婆,他是年富力壯的皇帝,他是皇帝,他是皇帝……」

    想到此,高太后盡力提高聲音,道:「官家,你有這番志氣,皇祖母很是高興。」

    趙煦一喜,道:「皇祖母,我說得很對,是不是?」

    高太后不置可否,轉而道:「你可知什麼是萬全之策,必勝之算?」

    趙煦皺起眉頭,道:「選將練兵,秣馬貯糧,與遼人在疆場上一決雌雄,有可勝之道,卻無必勝之理。」

    高太后道:「你也知道角鬥疆場,並無必勝之理,但咱們大宋卻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趙煦嗤道:「與民休息,頒行仁政,即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不是?皇祖母,這是司馬光他們的書生迂腐之見,濟得什麼大事?」

    高太后嘆了口氣,緩緩道:「司馬相公識見卓越,你怎麼說是書生迂腐之見?你是一國之主,須當時時披讀司馬相公所著的《資治通鑑》。」

    「千餘年來,每一朝之所以興、所以衰、所以敗、所以亡,那部書中都記得明明白白,咱們大宋土地富庶,人丁衆多,遠勝遼國十倍,只要沒有徵戰,再過十年、二十年,咱們更加富足。」

    「遼人悍勇好鬥,只須咱們嚴守邊境,他部落之內必定會自相殘殺,一次又一次的打下來,自能元氣大傷,前年南院大王之亂,遼國精兵銳卒,死傷不少……」

    趙煦一拍大腿,叫道:「是啊!孫兒當時就想該當揮軍北上,給他一個內外夾攻,遼人方有內憂,定然難以應付,唉,只可惜錯過了千載一時的良機。」

    高太后厲聲道:「你念念不忘與遼國開仗,你……你……你……」

    她突然坐起身來,右手伸出食指,指着趙煦,趙煦毫不退縮的挺胸看着她,卻見她滿臉怒色凝固在臉上,就此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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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卷 第79章 趙煦親政 大刀闊斧

      「皇祖母可還有什麼教誨?」趙煦雙手負在背後,也不看高太后,側身而立。

    高鵬苦笑一聲,道:「官家,太皇太后已經去了。」

    趙煦聞言霍然轉身,看到高太后的模樣,沉沉的嘆了口氣,上前將高太后放下,讓她躺好,這才高聲叫道:「來人,傳御醫。」

    御醫很快到來,伸手爲高太后一搭脈息,立刻跪伏在趙煦面前,道:「啓奏陛下,太皇太后龍馭賓天了。」

    「傳令下去,爲太皇太后……行國喪。」

    高鵬最後看了一眼高太后,嘆息着搖了搖頭,隨即與趙煦一起出殿而去。

    這高太后雖反對王安石變法,卻也不能否定她的執政才能,她執政期間,勤儉廉政,勵精圖治,因此這期間政治比較清明,經濟也十分繁榮。

    因而,元祐年間是北宋最後一個經濟繁榮、天下小康、政治清明、國勢較強的時期,這與高太后的賢德是分不開的。

    然而她對趙煦,卻終究是狠了點,且過於保守,沒什麼進取之心,若她是武則天那種性格的女人,高鵬說不定不會站在趙煦那邊,轉而與她合作。

    其實高鵬要爲她延壽並非什麼難事,天地靈氣有令人脫胎換骨的功效,再讓她活上幾十年,又有什麼困難?

    但她的政治主張,卻是太過消極,與高鵬性格不符,所以他也只能站在與自己能尿到一個壺裏去的趙煦這邊了。

    大宋行國喪,要持續三十六日,高鵬不便在此久留,況且等到國喪過去後,趙煦便要立後,他也要代表大理正式出使大宋,完成大理大宋結盟之事。

    到時候,正好將阿紫送過來與他完婚,如此,大宋與大理既爲盟友,又有聯姻之誼,關係便會更加緊密。

    ……

    趙煦終得親政,第一件事便是分別召見了禁軍都指揮使及王進等一衆禁軍槍棒教頭,全力籠絡,可謂皇恩浩蕩。

    偶爾還親赴禁軍大營,與將士們拉進關係的同時,也展示自己的勇武,他在丐幫混了這麼久,早已知道該怎麼跟手下人打交道,才能得到手下的愛戴。

    當禁軍將士們發現,

  他們的皇帝陛下竟是一個有着萬夫不當之勇的猛人時,幾乎每一個人都瞬間成了他的狂熱粉絲。

    而在軍中,趙煦對一個十分年輕的槍棒教頭起了興趣,此人使一杆丈八蛇矛,生得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身長八尺,威風凜凜。

    最重要的是,他年紀輕輕,不過雙十年華,武藝在禁軍之中卻僅在總教頭王進之下,被譽爲「小張飛」,同僚們則親切的喚他「豹子頭」,而他的名字,叫做林沖。

    見識了林沖的武藝,趙煦愛惜人才,當場提拔他爲副總教頭。

    如今趙佶還在當他的端王爺,目測此生都沒有當皇帝的機會了,這個世界再不會出現宋徽宗,自然,高俅也不可能再成爲高太尉,林沖的命運,也被高鵬這隻蝴蝶翅膀,給徹底改變。

    ……

    在徹底掌控住東京八十萬禁軍後,趙煦也開始大刀闊斧的對朝政下手,首先便拿禮部尚書蘇軾開刀,將他貶去了定州做知府。

    東坡居士蘇軾文名滿天下,負當時重望,他是王安石的死對頭,向來反對新法。

    元祐年間高太后垂簾聽政,重用司馬光和蘇軾、蘇轍兄弟,司馬光已經作古,惟餘蘇家兄弟,現下高太后一死,趙煦便貶逐蘇軾,自然是下定決心要再啓神宗時期,王安石變法之事了。

    王安石變法以發展生產,富國強兵,挽救大宋政治危機爲目的,以「理財」、「整軍」爲中心,涉及政治、經濟、軍事、社會、文化各個方面。

    變法可以改變大宋積貧積弱的局面,充實朝廷財政,提高國防力量,對封建地主階級與大商人非法漁利也進行了打擊和限制。

    然而也因此觸動了大地主階級的根本利益,所以遭到他們的強烈反對,可封建社會一定程度上,大地主階級卻是國家重要的中間支柱。

    若這一部分人生亂,那麼朝廷必然出大亂子,甚至國家都會產生動盪,有傾覆之危,而這也是高鵬會建議趙煦設法掌控兵權的原因。

    變法這種東西,本身就像是給社會動一場大手術,肯定會有陣痛,甚至是生死大劫,手術成功,便重獲新生,手術失敗,自然是隻能聽到醫生的一句「我們已經盡力了」。

    或許王安石臨死之時,腦子裏也是這麼一句吧!「臣已經盡力了」。

    而趙煦如今明白了槍桿子裏出政權的道理,所以他親政後的重中之重,就是掌握軍隊,只要有兵權在手,哪怕國家被造得稀巴爛,他也能從容的重新建立一個新秩序。

    當然,對禁軍的洗腦也是必不可少的,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軍中走一遭,拉進與將士們關係的同時,也會給他們「上課」,細說新法的好處。

    本來如今禁軍將士對趙煦,就處於狂熱崇拜的狀態,而將士們也大多來自於社會底層的貧民,趙煦的洗腦自然也事半功倍,所有禁軍將士,都成了新法最堅定的擁護者。

    相信任何人膽敢阻撓,趙煦手指所指之處,便是禁軍將士們攻殺的方向。

    除了內掌兵權,整肅朝綱這些準備,趙煦也沒放鬆對地方軍隊的控制,特別是邊軍,而邊軍之中,又猶以雁門關爲重中之重,畢竟,這裏可是面對契丹遼國的第一道防線。

    他以丐幫弟子爲耳目,結合東京細作,將所有邊軍將領的個人情況盡數掌握,這個作爲的作用, 可是十分不小。

    便如天下第一世界,鐵膽神侯朱無視掌握了十大將軍的所有情況與把柄,便足以逼迫十大將軍隨他起兵造反。

    更不要提這些情況由皇帝親自掌握,那他們還不是隻有俯首聽命的份?只消趙煦稍稍敲打,那些領兵將領立馬態度大變,邊軍的風貌也大爲改變。

    最最基本的,趙煦至少不用擔心他們再謊報軍情,亂認戰功,畢竟,皇帝可親自時刻盯着他們吶!

    如原劇中,明明是蕭峯以一死,退了耶律洪基與遼國軍隊,守關宋兵不僅不開城門,害死大量中原武林豪傑,反而還將功勞攬在了自己身上。

    最後戰報變成了:末將親率部下將士,血戰數日,力敵遼軍十餘萬,幸陛下洪福齊天,朝中大臣指示機宜,衆將士用命,格斃遼國大將南院大王蕭峯,殺傷遼軍數千,遼主耶律洪基不逞而退。

    這些邊軍將領可謂無恥之猶,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趙煦坐在皇宮之中,跟瞎子沒什麼兩樣,還不是隻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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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卷 第80章 宰相成州官 何苦來由

      在趙煦貶斥蘇軾之時,朝中執政的都是高太后任用的舊臣,自然不會眼睜睜看着反對變法派,被趙煦一個個的罷免貶斥。

    翰林學士範祖禹上奏道:「先太皇太后以大公至正爲心,罷王安石、呂惠卿新法而行祖宗舊政,故社稷危而復安,人心離而複合。」

    「及至遼主亦與宰相議曰:『南朝遵行仁宗政事,可敕燕京留守,使邊吏約束,無生事』,陛下觀敵國之情如此,則大宋人心可知,今陛下親萬機,小人必欲有所動搖,而懷利者亦皆觀望。」

    「臣願陛下念祖宗之艱難,先太皇太后之勤勞,痛心疾首,以聽用小人爲刻骨之戒,守天祐之政,當堅如金石,重如山嶽,使宋遼一心,歸於至正,則天下幸甚。」

    趙煦越看越怒,這話的意思是,高太后行仁宗舊法,遼國就不敢輕舉妄動,擅用刀兵,他一親政,若有變化,遼國便會來犯。

    其隱意是說,若他堅持推行新法,導致遼國來犯,狼煙四起,他便是大宋的罪人,這些腐儒的思維何其可笑?

    當下把奏章往案上一拋,道:「『痛心疾首,以聽用小人爲刻骨之戒』,這兩句話說得不錯,但不知誰是君子,誰是小人?」

    範祖禹垂首道:「陛下明察,太皇太后聽政之初,宋遼臣民上書者以萬數,都說政令不便,苦害百姓。」

    「太皇太后順依天下民心,遂改其法,變法之人既有罪當逐,陛下與太皇太后亦順民心而逐之,這些被逐的臣子,便是小人了。」

    趙煦冷笑道:「那是太皇太后斥逐的,跟朕又有什麼干係?朕可從來沒開過這個口,另,你口中的『臣民』,真的是指大宋平民百姓麼?還是說,只有那些士族地主,纔是大宋臣民?」

    「……」

    範祖禹無言以對,便在此時,內侍送進一封奏章,字跡肥腴挺拔,署名蘇軾。

    趙煦淡淡道:「蘇大鬍子倒寫得一手好字,卻不知胡說些什麼。」

    打開奏章,只見上面寫道:「臣日侍帷幄,方當戍邊,顧不得一見而行,況陛下疏遠微臣,欲求自通,難矣。」

    趙煦冷笑道:「朕就是不想看見你,所以你還是滾得越遠越好,省得朕見着了心煩。」

    接着又看下去,

  「然臣不敢以不得對之故不效愚忠,古之聖人將有爲也,必先處晦而觀明,處靜而觀動,則萬物之物畢陳於前,陛下聖智絕人,春秋鼎盛……」

    趙煦微微一笑,心道:「這大鬍子挺滑頭,倒會拍馬屁,說朕『聖智絕人』,不過他又說朕『春秋鼎盛』,那是說朕年輕,年輕就不懂事。」

    接下去又看:「臣願虛心循理,一切未有所爲,默觀庶事之利害與羣臣之邪正,以三年爲期,俟得其實,然後應而作,使既作之後,天下無恨,陛下亦無悔。」

    「由是觀之,陛下之有爲,惟憂太早,不患稍遲,亦已明矣,臣恐急進好利之臣,輒勸陛下輕有改變,故進此說,敢望陛下留神,社稷宗廟之福,天下幸甚。」

    趙煦閱罷奏章,心下暗想:「人人都說蘇大鬍子是個聰明絕頂的才子,果然名不虛傳。」

    「他情知朕決意紹述先帝,復行新法,便不來阻撓,只是勸朕延緩三年,哼,什麼『使既作之後,天下無恨,陛下亦無悔』,他話是說得婉轉,意思還不是一樣?」

    「說朕倘若急功近利,躁進大幹,不但天下有恨,朕自己亦當有悔,可他哪裏知道,大治之前必有大亂,大亂之後方能大治。」

    「段兄所授之策,實乃浴火重生之策,根本就無轉圜餘地,要麼站在士族權貴這邊,要麼站在天下萬民這邊,只能二選其一。」

    「若站在士族權貴立場,那我當皇帝,於天下萬民何益?最後多半隻能如段兄所言那般,百姓民不聊生,最終揭竿而起,推翻我朝。」

    「而一旦決定站在百姓立場,那麼與士族權貴的衝突便在所難免,別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也改變不了什麼,故而蘇大鬍子此議,純屬廢話。」

    心下想得通透,趙煦便不願再與羣臣囉嗦,拂袖退朝。

    五日後再行上朝,範祖禹又上奏章:「煦寧之初,王安石、呂惠卿造立三新法,悉變祖宗之政,多引小人以誤國。」

    「助舊之臣屏棄不用,忠正之士相繼遠引,又用兵開邊,結怨外夷,天下愁苦,百姓流徙。」

    趙煦看到這裏,怒氣漸盛,心道:「你罵的是王安石、呂惠卿,其實還不是在罵父皇?」

    又看下去:「蔡確連起大獄,王韶創取熙河,章惇開五溪,沈起擾交管,沈括等興造西事,兵民死傷者不下二十萬,先帝臨朝悼悔,謂朝廷不得不任其咎……」

    趙煦越看越怒,跳過了幾行,見下面是:「……民皆愁痛,比屋思亂,賴陛下與太皇太后起而救之,天下之民,如解倒懸……」

    趙煦看到此處,再也難以忍耐,一拍龍案,霍然起身,而趙煦怒極之時,內力自然而然涌出,一張紫檀木龍案,被他這一巴掌拍得稀巴爛。

    趙煦那時年方一十八歲,以皇帝之尊再加一股少年的銳氣,更有一掌拍碎龍案之驚世駭俗之舉,在朝堂上突發雷霆之怒,羣臣無不失色。

    只聽他厲聲喝道:「範祖禹,你這奏章如此說,那不是惡言誹謗先帝麼?」

    範祖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陛下明鑑,微臣萬萬不敢。」

    趙煦見此,心下怒意稍減,沉聲道:「先帝以天縱之才,行大有爲之志,正要削平蠻夷,混一天下,不幸盛年崩駕,朕紹述先帝遺志,有何不妥?你們卻嘮嘮叨叨的聒噪不休,反來說先帝變法的不是。」

    羣臣班中閃出一名大臣,貌相清癯,凜然有威,正是蘇軾胞弟,宰相蘇轍,趙煦心下不喜,心道:「這人是蘇大鬍子的弟弟,兩兄弟狼狽爲奸,狗嘴裏定然吐不出象牙。」

    只聽蘇轍道:「陛下明察,先帝有衆多妙策,遠超前人,例如先帝在位十二年,終身不受尊號。」

    「臣下上章歌頌功德,先帝總是謙而不受,至於政事有所失當,卻是哪一朝沒有錯失?父作之於前,子救之於後,此前人之孝也。」

    趙煦哼了一聲,冷冷道:「何謂『父作之於前,子救之於後』?」

    蘇轍道:「比方說漢武帝罷,漢武帝外事四夷,內興宮室,財用匱竭,於是修鹽鐵、榷酤、均輸之政,搶奪百姓的利源財物,民不堪命,幾至大亂。」

    「武帝崩駕後,昭帝接位,委任霍光,罷去煩苛,漢室乃定。」

    趙煦又哼了一聲,心道:「你竟以漢武帝來比父皇。」

    蘇轍眼見趙煦臉色不善,事情甚是兇險,心下暗道:「我若再說下去,陛下一怒之下,說不定我有性命之憂。」

    「但我若順從其意,天下又復擾攘,我爲當國大臣,心有何忍?今日正是我以一條微命報答太皇太后深恩之時。」

    蘇轍想到此,目光堅定下來,復又道:「後漢時明帝察察爲明,以讖決事,相信妄誕不經的邪理怪說,查察臣僚言行,無微不至,當時上下恐懼,人懷不安。」

    「章帝接位,深鑑其失,代之以寬厚愷悌之政,人心喜悅,天下大治,這都是子匡父失,聖人的大孝。」

    蘇轍猜知趙煦於九歲即位,九年來事事聽命於太皇太后,心中必定暗自惱恨,決意要毀太皇太后的政治而回復神宗時的變法,以示對父皇的孝心,因而特意舉出「聖人之大孝」的話來向趙煦規勸。

    誰知趙煦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大聲道:「漢明帝尊崇儒術,也沒有什麼不好,你以漢武帝來比擬先帝,那是什麼用心?」

    「這不是公然訕謗麼?漢武帝窮兵黷武,末年下哀痛之詔,深自詰責,他行爲荒謬,爲天下後世所笑,怎能與先帝相比?」

    蘇轍亦跪倒在地,連連叩首,下殿來到庭中,跪下待罪,不敢再多說一句。

    一個白鬚飄然的大臣越衆而出,卻是範純仁,從容道:「陛下休怒, 蘇轍言語或有失當,卻是一片忠君愛國的美意。」

    「陛下親政之初,對待大臣當有禮貌,不可如訶斥奴僕,何況漢武帝末年痛悔前失,知過能改,也不是壞皇帝。」

    趙煦不屑道:「人人都說『秦皇漢武』,漢武帝和暴虐害民的秦始皇並稱,那還不是無道之極麼?」

    範純仁道:「蘇轍所論,是時勢與事情,也不是論人。」

    趙煦聽範純仁反覆辯解,怒氣方息,喝道:「蘇轍回來。」

    蘇轍自庭中回到殿上,不敢再站原班,跪在羣臣之末,道:「微臣得罪陛下,乞賜屏逐。」

    蘇轍此言正中趙煦下懷,蘇家兄弟雖做官不怎麼樣,但於文學上的成就也是不凡,在天下士子之中聲望甚隆,殺是殺不得的,貶斥他們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次日詔書下來,降蘇轍爲端明殿學士,爲汝州知州,堂堂當朝宰相,卻因爲反對變法,而成了一個小小的州官,這又是何苦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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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卷 第81章 論勢

      大宋國喪結束後一個月,大理的國書通過禮部送到了趙煦龍案上,國書中表達了大理與大宋結盟的意向,同時,若大宋同意結盟,大理願以公主和親。

    高鵬此舉可謂給足了趙煦面子,自古以來,派出公主和親的國家,基本上都處於弱勢地位,甚至被視爲恥辱。

    很簡單的道理,若是國家夠強大,直接打過去覆滅敵國便是,何須靠和親換取和平或盟友?

    大宋滿朝文武可謂一片歡騰,對趙煦的歌功頌德之聲不絕於耳,趙煦雖心下有些飄飄然,卻也並未迷失。

    他心裏清楚得很,高鵬此舉更大的原因是爲了成全他與阿紫,否則,如今的大理何須與大宋和親或結盟?

    大宋的回書很快就到,高鵬也帶着使節隊伍,護送着阿紫往京城而去,接待他們的是大宋鴻臚寺卿,被安排住進了大宋「禮賓院」。

    隨行護衛的是一百護龍軍將士,由護龍軍副統領傅思歸率領,結盟十分順利,趙煦也在阿紫身穿華服,上朝覲見時當場宣佈,立大理紫星公主爲元祐段皇后。

    這一場兩國之交,可謂以皆大歡喜收場,不歡喜不行啊!趙煦雖然不是什麼昏庸之輩,但頗有暴君的潛質,行事絲毫沒有顧忌,說殺人就殺人,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誰來都不好使。

    除非你有把握能扛住東京八十萬禁軍的攻殺,否則,你就照着皇帝的旨意辦事吧!

    但趙煦也不是一味的搞一言堂,除了關於變法一事,沒有任何轉圜餘地外,你若對他的主張有什麼異議,可以在朝堂上提出來,他也會耐心與你分說,但你絕不能阻撓。

    一旦他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你可以在朝堂上向他提異議,可當一切形成聖旨,你若敢在下面做小動作,阻撓他政令的執行,那他是真會殺人的,纔不管你是哪根蔥。

    目前是趙煦剛剛親政的時候,一切都需要快刀斬亂麻,他如今的執政態度就是,我的政令你能不能幹?不能幹我就換人,而你活着也沒用了。

    國喪期間,趙煦很是殺了不少人,當然,都是那種家族根深蒂固,但沒什麼名滿天下之人的世家中人,如蘇家兄弟這等人,他卻是不能殺的。

    在他以雷霆手段,將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古老家族連根拔起後,滿朝上下頓時老實了。

    大宋之前重文輕武,

  身居高位者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而武官根本無須趙煦操心,因爲武官之中,十之八九是他的腦殘粉。

    ……

    汴梁城外一處山頭,一張矮桌,桌上一壺好酒,兩隻酒杯,三碟炒得噴香的花生米,這花生米自然是來自大理了。

    高鵬與趙煦相對而坐,阿紫坐在側面,爲他們斟酒,偶爾自己也往口中丟兩顆花生。

    「段兄,這花生米既可爲菜,亦可榨油,的確是良物,不知我大宋可否引進?」趙煦嚥下口中花生,對高鵬笑問道。

    高鵬挑了挑眉,笑道:「有何不可?正好阿紫也喜歡吃花生,若大宋沒有,她又要上哪去吃?」

    趙煦聞言,欣然道:「你的確是個好兄長,別人都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卻連妹子吃的好不好都關心着。」

    高鵬習慣性的揉了揉阿紫的頭髮,笑道:「那是自然,妹妹始終是妹妹,就算嫁出去了那也是我妹妹,我大理的公主殿下,無論到哪都要過得好。」

    「我把妹妹交給你,你可得給我照顧好了,要是我妹妹受了委屈,那一定會有許多人受更大的委屈。」

    阿紫眼中閃過一抹晶瑩,心下感動不已,以前她一直很怕這個哥哥,可隨着慢慢長大,她也明白了許多事理,知道哥哥對她嚴厲,都是爲她好,曾經對這個二哥那點芥蒂,早已消失無蹤。

    趙煦失笑的搖了搖頭,道:「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哪怕自己受委屈,也不會讓阿紫受委屈。」

    高鵬搖搖頭,正色道:「那不行,你是大宋天子,這世上誰敢讓你受委屈?若連你都要受委屈,你又拿什麼來保證不讓我妹妹受委屈?」

    「你要是受委屈,那隻能證明大宋還不夠強大,你自己不夠強大。」

    趙煦聞言面色一整,舉起酒杯道:「受教了,小弟敬二哥。」

    高鵬欣然舉杯與他一碰,兩人喝乾杯中酒,放下酒杯後,高鵬看着乖巧的爲他們斟酒的阿紫笑道:「當然,要是阿紫讓你受委屈,你可以告訴我,別以爲嫁出去了,我就不能管教妹妹了。」

    阿紫抿嘴一笑,嬌聲道:「二哥自然是什麼時候都可以管教妹妹,但是我不會再給你管教我的機會,如今的阿紫,可再也不是以前的阿紫。」

    「呵呵呵呵……」高鵬與趙煦齊聲輕笑。

    「對了妹夫,遼國的耶律涅魯古最近似有異動,現下寒冬將至,今年估計是不會動手了,但明年開春,很可能會對大宋動手,你要做好準備。」

    聽了高鵬的話,趙煦眼中閃過一道厲芒,沉聲道:「二哥放心,從兩個月前開始,我就已經在準備這件事,明年,便讓我好好跟契丹蠻夷較量較量。」

    高鵬點頭道:「到時候你不妨御駕親征,二哥帶護龍軍去助你一臂之力,這一戰咱們必須勝,而且得是前所未有的大勝,要勝得漂亮,勝得乾脆利落。」

    「有了這份不世之功,相信你日後執政,將再無絲毫阻礙,全國上下所有反對你的聲音,定會盡數消失。」

    「到那時,大宋便可安安心心的厲兵秣馬,操練士卒,囤積糧草,十年後,咱們兄弟攜手橫掃天下。」

    高鵬一番話,說得趙煦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不過他也有些不解, 「二哥,爲何我們不趁機反攻遼國,一舉收回燕雲十六州呢?」

    高鵬微微一笑,道:「因爲現在反攻遼國不划算,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遼國雖然逐漸在走下坡路,但其底蘊還在,強行攻打必然死傷慘重。」

    「且大宋如今的軍隊,不是二哥打擊你,根本打不了仗,守土就已經很勉強了,另外……」

    說到這,高鵬指了指東北,接着道:「東北女真人在逐漸崛起,若你現在打下遼國,到時候就得直面女真。」

    「要知道,草原遊牧民族的人,可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遼國又大多是平原地形,對於不善騎戰的大宋將士來說十分不利。」

    「這十年,就是你操練軍隊,發展騎兵的時間,而女真人與契丹人早晚會有一戰,到那時,鷸蚌相爭……」

    趙煦恍然,接口道:「漁翁得利。」

    高鵬微笑着舉起了酒杯,兩隻酒杯在空中發出一聲清脆的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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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卷 第82章 雁門關

      大宋元祐九年春,遼帝耶律涅魯古起大軍二十萬,南下雁門關伐宋,大宋天子元祐皇帝攜段皇后率三十萬禁軍御駕親征。

    丐幫也接到幫主令,集結了三萬三袋以上弟子趕赴雁門關助戰,只不過幫主並未與他們一路,言道他將在雁門關與兄弟們匯合。

    大理鎮南王率五百護龍軍北上助戰,同時他給少林玄慈方丈去了一封信,令他廣撒英雄帖,號召大宋武林羣豪趕赴雁門關參戰。

    在書信中,高鵬告知了玄慈,虛竹就是他與葉二孃的兒子,玄慈有把柄在高鵬手中,又感念高鵬大恩,一改少林寺獨善其身的行事風格,親率兩千少林弟子,帶着近萬武林羣豪往雁門關而去。

    這一戰,大宋朝廷與武林可謂空前凝聚,上下一心,誓要保家衛國,抗擊契丹蠻夷。

    ……

    雁門關兩側雙峯夾峙,高聳入雲,這關所以名爲「雁門」,意思說鴻雁南飛之時,也須從雙峯之間通過,以喻地勢之險。

    雁門關作爲千古雄關,自古以來都是易守難攻,南北兩邊都有關牆阻攔,關牆所在地勢較高,進攻方基本都是呈仰攻狀態,防守方則居高臨下。

    雁門關上最大的防禦據點,位於勾注山頂鐵裹門外,鐵裹門因石峽呈黑褐色而得名,爲人工開鑿關隘。

    關口上方寬闊,下方狹窄,形勢險要,壁壘森嚴,東西寬約七丈,南北長約半里,關城門頂書刻雁門關三字,南門爲天險門,北門爲地利門。

    天險門上立一木製門樓,稱「雁樓」,與雁門關北的烽火臺遙遙相望。

    故而要攻破雁門關,必從天險門或地利門攻入,但此二門外那特殊的漏斗型地形,使得大軍一旦進入這條半里長的道路,必然遭到三方夾擊。

    除了前面城樓上的攻擊外,左右城牆上也可攻擊下方關口中的軍隊。

    說得直白一點,雁門關關口前的道路,它就是一條巷子,一條一開始很寬,越靠近城門越窄的巷子。

    可以想象一下,一旦大批人馬從寬闊的巷口衝進去後,越往前越擠,到最後恐怕擠得連動都不能動彈,只能在裏面站着捱打。

    正常情況要攻破此關,

  至少也得擁有十倍於守關方的兵馬,日夜不停的換着班進攻,拿人命往裏填,將守城方活活累垮,耗盡守城方的守城物資,這樣還有可能攻破。

    否則,這座比虎牢關、潼關、函谷關還要難以攻克的雄關,根本就不可能被人攻破。

    當然,這是在雙方軍隊戰鬥力、士氣、戰鬥意志等各方面相當的情況下。

    可大宋多年來揚文抑武,軍隊久疏戰陣,缺乏訓練,士兵身體羸弱,開弓幾次便兩臂痠軟,就算守城也扔不了幾塊擂石滾木,便後繼無力,靠這樣的軍隊守關,又如何守得住?

    天波府楊家將還在的時候,宋軍尚能主動到關外與契丹人列陣而戰,可如今,契丹人來攻,守關將士不棄關而逃,就已經算是精銳了。

    原本鎮守雁門關的只有萬餘宋軍,是萬萬守不住的,但這月餘間,丐幫與武林羣豪相繼趕到,關內守城人員一下子多了幾倍,讓雁門關都指揮使張漢心下暗暗鬆了口氣。

    據說陛下率領的三十萬大軍已過太原,不日便到,相信這次遼軍定然要在雁門關前折戟沉沙。

    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趙煦大軍未至,運糧隊先進了城關,宋奚陳吳四大長老看着入關的運糧隊,頓時動了心思。

    「老吳,咱們是不是該去跟軍士要些糧食?大夥千里迢迢趕來幫他們守關,吃的還是自帶的乾糧,他們總不能連飯都不管吧?」

    吳長風聞言點點頭,道:「那是當然,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咱們是來爲國家拼命的,連飯都不管,那不是讓人寒心嗎?」

    宋長老道:「不過此事咱們還得拉上玄慈方丈,不能單由我們丐幫出面。」

    「有理,走,找玄慈方丈去。」

    四大長老找到玄慈方丈,向他提了這件事,玄慈也認爲這是理所應當的,不過有鑑於運糧隊剛剛入城,宋軍要忙亂一陣子,他們決定等明日再去找這裏的守關將領分說。

    誰知沒等到第二日,當日下午就有宋軍都頭帶着火頭軍與將士,將飯食送到丐幫與武林羣豪駐地。

    領頭的都頭找到宋奚陳吳四大長老與玄慈方丈幾人,告知他們,陛下有聖旨傳來,所有前來雁門關助戰的義士,一應吃食均由宋軍承擔,將士們吃什麼,他們便吃什麼。

    趙煦此舉令衆武林豪傑好感滿滿,許多喬裝成武林豪傑的禁軍槍棒教頭,趁機大肆宣揚皇帝爲了給天下萬民謀福,不惜與世家大族對立,重新推行新法,在朝堂上可謂步步危機什麼什麼的。

    當這些消息傳開,趙煦頓時獲得了江湖中人的愛戴,紛紛表示,他們毫無保留的支持皇帝,任何敢反對皇帝,與他做對的,都將被他們視爲仇寇。

    此戰結束後,這些消息必將通過這些武林豪傑之口,傳遍大江南北,只要趙煦獲得了天下百姓的擁戴,那麼世家大族們將再也掀不起風浪,只能老老實實的順從趙煦。

    「呵呵,咱們這個皇帝倒是個明事理的人,講究,知道咱們老百姓纔是一國之根本。 」

    「那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在任何朝代都是一樣的,咱們的皇帝能深刻的認識到這一點,確實難得。」

    「聽說皇帝這次御駕親征,要一雪澶淵之盟的恥辱,是個年輕有爲的皇帝啊!」

    雁門關內到處都是關於趙煦的議論,大部分都是對其表示支持與愛戴的,只有小部分持觀望態度。

    這部分人認爲皇帝是太過年輕,不知天高地厚,御駕親征這種事,不到國家面臨危亡時,是絕不該輕易出現的。

    就在衆武林豪傑們議論紛紛之中,皇帝的御駕與其率領的大軍也在逐漸靠近,當然,遼帝率領的遼軍同樣在向雁門關進發。

    直到這一日,雁門關守軍都指揮使親率守關大軍出關迎接聖駕,武林羣豪們也知道皇帝到了。

    吳長風對着丐幫弟子手一揮,興致勃勃的叫道:「走,咱們也去迎迎皇帝,看看咱們這位大宋皇帝,究竟長得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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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卷 第83章 武林世家,大宋趙氏

      雁門關南天險門外,雁門關守軍侍立於道路兩旁,衆武林豪傑則是聚於他們身後,現場一片嗡嗡嗡的討論聲。

    在關門外等了約盞茶時間,大宋禁軍先鋒營在林沖的率領下出現在關門外,他此刻已不僅僅是禁軍教頭,更是大軍先鋒營指揮使。

    林沖身穿玄色盔甲,騎在高頭大馬上,手提丈八蛇矛,頭盔頂上紅纓隨風輕揚,可謂威風凜凜。

    到得天險門外,林沖吐氣開聲,喝道:「陛下聖駕至,衆將士接駕。」

    立於道路兩旁的雁門關守軍左腿一屈,單膝跪地,衆武林豪傑雖未下跪,卻也紛紛不再開口,雁門關外一時間鴉雀無聲,衆人伸長脖子,往官道上觀望。

    先鋒營將士左右一分,林沖翻身下馬,走到雁門關守軍都指揮使張漢面前,橫矛抱拳一禮,道:「張將軍。」

    張漢忙抱拳回禮,「林將軍辛苦了。」

    並非張漢認識林沖,而是在大軍到來之前,早有禁軍信使將各軍主要將領名單送至張漢手上,對於林沖這個先鋒營指揮使,他自然知道。

    見過禮後,二人並肩往來路迎去,官道上一隊大軍蜿蜒而來,走在最前面的兩騎,正是身穿明黃鎧甲,披大紅披風,頭戴鳳翅兜鍪的趙煦與勁裝打扮的阿紫。

    「咦?」

    一看到趙煦,丐幫四大長老與地位相對較高的長老弟子們,盡皆發出了驚疑之聲。

    「這……這是怎麼回事?幫主他……」

    「別胡說,那是我大宋皇帝,怎麼會是幫主?」

    「不,就是幫主,若只有他一個人,尚可以人有相似來解釋,可他身邊那女子……」

    「是啊!那分明就是阿紫姑娘,原來阿紫姑娘就是大宋段皇后。」

    「這可怎麼說的?幫主怎麼會成爲大宋皇帝?」

    丐幫中人齊齊風中凌亂了,那些與新任丐幫幫主有過一面之緣的武林豪傑也陷入了錯愕之中。

    最爲沉穩的宋長老沉聲道:「大家稍安勿躁,

  我相信幫主會給我們一個解釋的。」

    行至天險門外,趙煦手一擡,領兵將領立刻將止步的命令層層傳達下去,大軍立即停步不前。

    趙煦在人叢中看到了宋奚陳吳四大長老,對他們微微一笑,暫時沒有與他們說話。

    張漢與林沖並肩行至趙煦馬前,單膝跪地,抱拳喝道:「恭迎陛下聖駕。」

    兩旁將士齊聲喝道:「恭迎陛下聖駕。」

    「將士們請起。」

    「謝陛下。」

    將士們起身,趙煦身形一動,縱身而起,從騎坐變成了穩穩立於馬背上。

    「好……」

    「好身手……」

    他這一動作,頓時引來了江湖中人的一片叫好聲,而宋軍將士雙目之中卻是浮現出狂熱的神色。

    趙煦微微一笑,提起一口真氣,吐氣開聲,「將士們好。」

    「陛下聖安。」迎駕的衆將士齊聲喝道。

    「將士們辛苦了。」

    「保家衛國,萬死不辭。」

    趙煦與宋軍將士的這一互動,讓衆武林豪傑也受了感染,這個皇帝,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呢!

    與將士們寒暄過後,趙煦將目光投向了那些武林豪傑,朗聲道:「諸位武林中的英雄豪傑,你們好。」

    場中靜了兩息,似是沒人敢貿然搭茬,最後還是吳長風這個腦袋比較大的傢伙開口回道:「皇帝陛下你也好。」

    趙煦頭一轉,見是吳長風,雙目一瞪,這下可把吳長風嚇得夠嗆,其他武林豪傑則是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貿然開口。

    卻聽趙煦沒好氣的道:「別人叫朕皇帝陛下也就罷了,這是你吳長老該叫的嗎?」

    「呃……我這……這……那我該……」吳長風滿臉無辜,結結巴巴的道。

    趙煦臉上終於浮起一絲戲謔的笑容,接着道:「怎麼,你不認我這個幫主了?」

    「什麼?」趙煦此言一出,無論是其他武林豪傑,還是大宋將士,盡皆一片譁然,只不過將士們紀律性要好一些,只愕然驚呼了一聲,便即住口,而羣豪卻是議論紛紛。

    「這究竟怎麼回事?是丐幫幫主成了皇帝陛下,還是皇帝陛下做了丐幫幫主?」

    「不知道,不過按理說多半是後者。」

    「想不通啊想不通,皇帝陛下爲何要來做丐幫幫主。」

    「……」

    趙煦兩手一擡,場中立馬安靜下來,便聽趙煦正色道:「諸位,在場的都是我大宋子民,今日朕就直言了。」

    「朕是大宋皇帝趙煦,同時也是新任丐幫幫主宋邕,當初朕爲了解民間疾苦,出宮微服私訪,闖蕩江湖,聽說了丐幫中人行俠仗義,爲國爲民的英雄事蹟。」

    「故而對丐幫英雄心存仰慕,在闖蕩江湖時,有幸得遇大理鎮南王段鵬,當然,還有朕的皇后,大理紫星公主,便與他們一路同行,懲奸除惡,打抱不平。」

    「後來在伏牛山剿滅爲禍一方的伏牛寨時,與丐幫吳長風吳長老結識,朕爲了近距離與丐幫英雄相處,便請吳長老代爲引薦,加入了丐幫。」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得丐幫兄弟們信任,坐上了丐幫幫主之位,那段日子,可以說是朕這麼多年來,過得最快活的日子。」

    聽完趙煦的話,羣豪總算明白了皇帝是怎麼成爲丐幫幫主的,而聽到他當初爲了解民間疾苦,以皇帝之尊,出宮微服私訪,更是由衷的敬佩不已。

    只聽趙煦繼續道:「對於丐幫是江湖第一大幫這一點,朕十分慚愧,這都是我大宋朝廷無能的結果。」

    「啊?皇帝陛下這話是怎麼說的?」一名粗豪漢子愕然開口問道。

    而那有識之士,卻是暗暗點頭,顯然已經明白了趙煦之言的意思。

    只聽趙煦肅然道:「若是朕沒有出宮微服私訪,只是坐在皇宮之中聽文武百官歌功頌德,粉飾太平,又如何會知道,我大宋竟有如此多的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大理段王爺說得好啊!丐幫的勢力越龐大,便越是說明了朝廷的無能,丐幫從來就不該是因爲人多勢衆,而被稱成爲天下第一大幫。」

    「朕只有什麼時候讓丐幫成爲一個武林門派,因武功獨步天下,因丐幫中人行俠仗義,維護武林正義而被人尊爲天下第一大幫,朕纔是一個好皇帝,一個合格的皇帝。」

    「段王爺這番話,讓朕大受觸動啊!所以朕自回宮親政後,便痛下決心,一定要創造出一個太平盛世,讓大宋百姓,人人有飯吃,個個有衣穿。」

    「朕要讓丐幫的勢力縮水再縮水,直到只剩下武藝高強,心懷俠義的丐幫弟子,再無人是因爲吃不上飯而成爲乞丐,加入丐幫,到那時……朕這個皇帝,纔算是無愧於天下。」

    趙煦一番話,說得武林羣豪心懷激盪,丐幫弟子更是熱淚盈眶,突然,一名丐幫弟子高舉手中竹棒,大喝道:「皇帝陛下心懷天下百姓,是一個好皇帝,只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這一刻,不分軍民,所有人都齊聲高呼着那句,自唐時就已經被朝臣們喊爛的口號,而所有人,都是發自真心,他們是衷心希望,這樣的皇帝,能夠長命萬歲。

    一股莫名的感動自趙煦胸腔之中升起,百姓就是這麼簡單,皇帝若真心對他們好,他們自然會發自內心的愛戴你。

    趙煦雙手虛扶,道:「諸位請起,宋奚陳吳四位長老,我雖是皇帝,但我也同樣是武林中人,這個丐幫幫主,我也打算繼續幹下去,你們還認不認我這個幫主?」

    宋奚陳吳四大長老欣然高呼,「屬下參見幫主。」

    所有在場丐幫弟子亦齊聲高呼,「屬下參見幫主。」

    趙煦滿意的點點頭,道:「好,今日我在此立下規矩,日後朕身穿龍袍,處於朝堂與軍隊中時,朕便是皇帝,若出現在江湖上,我便是丐幫幫主,今後我大宋趙氏,與大理段氏一般無二。」

    「好……」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15 09:22
第12卷 第84章 遼軍至 大戰將啓

      大軍到雁門關北十里外的一片廣闊空地下營,趙煦親自安排好防衛,將周圍三百步內的樹林全部砍伐乾淨。

    如此做法,一來可以避免敵軍借樹林掩護,突襲營寨,二來砍下來的樹木也可製作柵欄拒馬,可謂一舉數得。

    派出斥候探馬後,趙煦便換下了那身龍甲,與阿紫一起帶着包括王進林沖在內,同樣換上了便裝的禁軍教頭,來到丐幫與武林羣豪駐地。

    「趙幫主……」

    「趙幫主好……」

    「見過趙幫主……」

    羣豪的適應速度很快,見到趙煦紛紛以江湖禮節見禮,趙煦也欣然一一回禮。

    宋奚陳吳四大長老得到消息,忙帶着一衆丐幫高層迎了上來,所有丐幫弟子臉上都帶着滿滿的自豪,廢話,他們幫主是本國皇帝,這還不夠他們吹上幾輩子的?

    「幫主,你來啦!」

    吳長風紅光滿面的對趙煦抱拳一禮,一旁的阿紫見狀,故作不滿的脆聲道:「吳長老,怎麼在你們眼中只有幫主嗎?我這個幫主夫人你們是未放在眼裏囉?」

    衆多強勢圍觀的羣豪們齊齊一怔,這才驚覺,這位一直被他們忽略的幫主夫人,可是母儀天下的大宋皇后吶!

    宋奚陳吳四大長老忙對阿紫抱拳躬身一揖,道:「參見幫主夫人。」

    阿紫這才得意洋洋的揮手道:「兄弟們不必客氣。」

    「呵呵呵呵……」趙煦失笑的搖了搖頭。

    過不多時,少林玄慈帶着玄難玄生及一些在武林中素有名望的豪傑前來拜會趙煦,趙煦果然以江湖禮節一一見禮寒暄。

    「諸位都是武林中的前輩高人,在下年紀尚輕,處事若有不周不到之處,還請諸位前輩海涵。」

    一名武林耆宿輕撫頜下長鬚,笑道:「趙幫主年輕有爲,處事得體,何來不周不到之處?日後還請趙幫主多多關照纔是。」

    「好說好說。」

    趙煦以江湖中人的身份與武林羣豪相處了一天,

  也順便跟衆人將如何與宋軍將士配合之事說了說。

    江湖中人不善列陣而戰,但是在混戰中作用卻比宋軍將士更大,所以趙煦跟他們約定,列陣而戰時,讓宋軍將士先上,等到交戰雙方陣列散亂,陷入混戰之時,他們再出手殺入場中,一舉奠定勝局。

    武林羣豪自然沒有異議,趙煦如此安排,可謂是最合適的,同時也是爲他們的性命負責。

    至於死守關城,那是不得已而爲之的最後手段,因爲這不僅會消耗大量守城資源,更是可能對關城造成嚴重損傷,得不償失。

    最重要的是,若在野戰中戰敗,尚有城關作爲憑依,可若城關被攻破,那對士氣的打擊是無與倫比的。

    進攻方自然是士氣大增,而防守方必然士氣全無,焉有不敗之理?

    畢竟城關上能容納的守城之人就那麼些,幾十萬大軍根本就擺不開,這是最大問題所在,故而主動迎戰纔是上上之選。

    高鵬的大理盟軍因路途遙遠,他們比宋軍要多走四千五百里的路,自然要晚到一些,不過護龍軍個個都是內功深厚,輕功卓絕的高手,卻也沒晚多久。

    在趙煦大軍到達雁門關後第六日,高鵬便趕到了雁門關外,這次隨他出徵的,只有古篤誠與傅思歸帶着五百護龍軍,另有符敏儀帶餘姝潔幾女隨行伺候。

    當一行人趕到雁門關時,便見趙煦率親衛營與一干大宋武林豪傑於城關外相迎。

    「二哥。」

    「妹夫,阿紫,別來無恙?」高鵬微笑着上前與趙煦寒暄,阿紫也與符敏儀幾女到一旁嘰嘰喳喳的說開了。

    只不過那些大宋武林羣豪們見高鵬只帶了幾百人來,心下不由有些不以爲然,偏激一點的,甚至認爲大理毫無誠意,簡直是糊弄人嘛!

    大宋將士倒還不好說什麼,可江湖中人卻沒有什麼顧忌,因爲大理段氏本身就屬於武林世家,也是江湖中人。

    不過高鵬與趙煦的關係在那擺着,他們也不好直接讓高鵬難堪,只是有人旁敲側擊的問道:「段王爺,不知大理的大軍到何處了?能否趕上戰事?」

    高鵬自然明白這個問題什麼意思,與趙煦相視一笑,朗聲開口道:「我大理的援軍已全部在此,自然是能趕上戰事的。」

    「啊?段王爺,你不會就帶了這五百人吧?」

    高鵬哈哈一笑,道:「兄弟們,你們被人小瞧了呢!你們便以實際行動,告訴咱們的大宋盟友,你們五百人,可抵多少大軍吧!」

    古篤誠高聲道:「大理護龍軍將士聽令,入關。」

    「是。」

    五百人齊聲應了一句,五百人的聲音匯聚在一起,竟不下當日數十萬人齊聲高呼的動靜,讓大宋武林羣豪耳朵都嗡嗡作響,不由微微變了臉色。

    只見那五百大理將士應了這一聲後,突然從第一排開始,相繼縱身而起,於半空幾個翻身,高度便已超過雁門關,隨即雙腳凌空虛踏,身形須臾間便越過城關,進了關內。

    「譁」

    現場大宋羣豪一片譁然,好高明的輕功,好深厚的內力,在場衆人中沒有一個自問能做到這般,這才明白,這五百人,實乃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高手。

    此刻他們再不認爲大理沒有誠意,這……應該是大理最爲強大的一支軍隊了吧?

    護龍軍,聽名字就知道他們的職能,這可算是大理最後的底牌了,大理爲襄助大宋,連這支軍隊都出動了,足可見其誠意。

    趙煦看着五百護龍軍將士,心下也動起了心思,等這一仗打完,他也打算回去打造這麼一支心腹軍隊。

    嗯,便以混元掌相授,再傳以燕行千里與其他武功, 十年後,我也能得到這麼一支大軍。

    他的底蘊不如高鵬,像七旋斬這等絕學,他是絕對不會輕傳的,但像六陽掌之類的武學倒是沒關係。

    高鵬到達雁門關後第三日,斥候來報,遼軍已至三十里外,趙煦立刻下令,留下十萬大軍鎮守營寨,另外二十萬禁軍將士前進五里,列好戰陣,嚴陣以待。

    位於戰陣最前方的,是高鵬與五百大理護龍軍,他們直接橫向站成一排,每人相隔半丈,三萬丐幫弟子與近萬武林豪傑則是散入了周圍密林之中,清剿遼軍斥候的同時,也會在關鍵之時殺出來。

    雖然二十萬大軍全部擺開,但也不可能一次性就把所有人馬全部壓上去,真正能與敵軍交手的,也只有數萬人罷了,遼軍自然也是一樣。

    之所以把大軍全部擺出來,最大的作用是給對方一種敵軍人多勢衆的感覺,造成心理壓力。

    等了沒多久,只聽得北面轟隆之聲大作,但見塵土飛揚,如烏雲般遮住了半邊天,遼國大軍……到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15 09:22
第12卷 第85章 大戰啓 護龍軍的首戰

      遼國大軍中軍,八面黃金色犬旗迎風招展,八面黃旗之後,一隊隊穿着與其他士兵不同的長矛手、刀斧手、弓箭手、盾牌手井然有序的分列兩旁,中間留出一條寬闊的通道。

    通道正中央,遼帝耶律涅魯古被十餘名錦袍鐵甲的大將簇擁着,他們騎在馬背上,看着前方陣列齊整的宋軍,眼中流露出的是濃濃的不屑。

    「陛下,那趙煦小兒不知天高地厚,竟想與我大遼鐵騎正面抗衡,真是不知死活,末將請命,由末將來打這第一仗,定叫那些軟手軟腳的南人知道我大遼的厲害。」

    「非是末將與迭裏特將軍搶這頭功,只不過區區南蠻子,何須勞動將軍之手?末將蕭翰願打頭陣。」

    「哈哈哈哈……」見將士們奮勇爭先,樂得耶律涅魯古仰天長笑,「很好,諸位士氣高昂,今日一戰,定能大勝而歸,蕭將軍,這第一戰,便由你來打吧!」

    「末將領命。」蕭翰聞言大喜,對耶律涅魯古抱拳一禮,隨即拍馬而前,很快就到了陣列最前方。

    他高舉手中長矛,順着大軍最前列從左至右跑了個來回,這是在告訴將士們,這一戰將由他率領,所有人都要聽他號令。

    遼宋兩軍相隔百丈,對方動態都能大致看清,高鵬看到對方的動作,對身側的趙煦道:「遼軍準備進攻了,要不你還是去後面吧?」

    趙煦搖了搖頭,沉聲道:「不,我在這裏,將士們的士氣纔是最高昂的。」

    高鵬也沒多勸,轉而問道:「前幾日傳你的護體真罡已經練熟了?」

    趙煦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早就練熟了,瞬息之間便能施展出來。」

    「那就好。」高鵬看了看身側的宋軍將士,這第一戰宋軍採用的是守勢,站在前面的是刀盾手,其後是槍兵,再後是弓箭手。

    沒辦法,宋軍以步兵爲主,遼軍卻是以騎兵稱雄,主動衝上去那是找刺激,遼軍的騎射分分鐘教你做人。

    「咚咚咚咚……」

    遼軍陣營中響起了隆隆戰鼓聲,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來,而初次面臨這等戰陣的趙煦,渾身上下都不可抑止的顫抖起來。

    一分恐懼、兩分緊張、兩分激動,

  卻有五分熱血沸騰,高鵬好笑的看了趙煦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這等陣勢他不知道已經經歷過多少,心下可謂毫無波瀾,最主要的是,他那一身本領,也早就不將人海放在眼上。

    宋軍陣營中的戰鼓也響了起來,指揮的事自然不用趙煦操心,他在宋軍之中,就等於一個吉祥物,只需往那一站,便能讓將士們士氣大漲。

    「轟隆隆……」

    「殺……」

    遼軍騎兵開始衝鋒,這一刻,萬馬奔騰,山河變色,許多宋軍將士都與趙煦一樣渾身顫抖,這一刻,只有天才知道,有多少人尿了褲子。

    然而當他們看到立於前軍之中的那道身穿龍甲的身影,哪怕再恐懼,也沒有人後退哪怕一步。

    終於,雙方接近到了一箭之地。

    「山……山……山……」

    宋軍指揮台上,旗手打出了旗語,一道道命令迅速傳達開來,宋軍盾手齊齊舉起了手中圓盾,一面接一面,如同在大軍頭頂上放了一個巨大的鍋蓋。

    而高鵬與趙煦兩人,雖然身邊有趙煦親衛組成盾陣護住了他們,但爲了以防萬一,他們身上依然冒出了一層淡淡的金光,正是如來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現。

    若非趙煦向將領們展現了這一招,他們又如何肯讓他置身於前軍之中?

    「咻咻咻……」

    便在宋軍盾陣剛剛成形之時,遼軍騎兵張弓搭箭,一連三輪拋射,箭矢如狂風暴雨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叮叮叮叮……」

    「啊啊啊……」

    大部分箭矢都被擋住,但總有一部分倒黴蛋,被無孔不入的箭雨射中,發出一聲聲慘烈的痛呼。

    「風……風……風……」

    宋軍的還擊很快到來,弓箭手聽到命令,立刻將手中箭矢朝天四十五度角射了出去。

    在交戰中,防守方本身就要佔許多優勢,便如此時,遼軍騎兵在奔行中自由射擊,而宋軍弓箭手卻是分批交替射擊,如此一來便形成了連綿不絕的箭雨。

    「唏律律……」

    「啊啊啊……」

    受到箭雨覆蓋,遼軍騎兵立馬開始有士兵栽落下馬,甚至有的是連人帶馬一起栽倒在地,而前方倒地的人馬又會絆倒一部分後方戰馬。

    不過騎兵突擊時的隊形本就是有講究的,並非排成整齊的方陣,被自己人馬絆倒的也並不多。

    宋軍一輪箭雨,遼軍萬人騎兵隊死傷不到千人,而他們此刻已經衝過那一箭之地,到得宋軍陣營面前。

    「林……林……林……」

    命令再變,第一排刀盾手佈下的盾陣縫隙中,一杆杆丈二長槍延伸而出,做好了迎接騎兵衝擊的準備。

    而盾陣後面一直立於第一排的五百大理護龍軍將士,已經在遠程攻擊結束後的一瞬間,從盾陣中躍出,此刻遼軍騎兵距離他們已經不足十丈。

    五百護龍軍出陣後,雙手連揮,鋪天蓋地的無形刀氣揮灑而出,籠罩向遼軍騎兵身下的馬匹。

    「噗噗噗……」

    「啊啊啊……」

    七旋斬刀氣盤旋中, 處於前排的遼軍戰馬成片栽倒,射人先射馬,這對護龍軍來說同樣適用。

    因爲直接殺戮騎兵,敵人的戰馬依然會向前衝擊宋軍盾陣,而將馬砍倒,那作用就大了。

    不僅能阻止敵人騎兵衝擊盾陣,還能對其身後的騎兵形成阻擋,甚至是障礙。

    不錯,障礙,護龍軍的目的正是如此,若說箭雨還有空子可鑽,可護龍軍的刀氣風暴卻是避無可避。

    位於第一排的遼國騎兵盡數栽倒在地,然後是第二排,五百護龍軍,站在宋軍盾陣前,便如一道最堅實的壁障,死死阻擋着遼軍騎兵的前進。

    很快,遼軍自己的人與馬在宋軍陣列前七八丈處形成了一道以血肉之軀組成的壁障,短短十數息的時間,遼國萬人騎兵隊,至少折損了不下三千之數。

    而遼軍騎兵的衝鋒之勢,卻就此被打破,全部在自己人與自己馬的血肉之軀前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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