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劍徒之路 作者:惰墮(連載中)

 
BloomCaVod 2019-4-19 23:15:4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61 70060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2:42
第90章 一場鬧劇

    鮫人,是青空大世界萬千種族中的一種,生活於遙遠的肆海,男極醜,女極美,常被人類抓來買賣娛樂,對武氏這樣的修真大族來說,當然是不可能被認可的。

    不過也難怪這個武西行如此風彩氣質,看來是遺傳了不少他母親的基因,所謂匹夫無罪,懷壁其玉,沒有了依靠,本身又丟了天賦,被人欺負打壓也再正常不過。

    但李績此刻心中所想,卻總覺有些怪怪的;父亡母走,年少無依;一朝天才,莫名喪盡;多年苦難,隱忍至今。這特麼的,怎麼聽的有些像傳說中的主角模式呢?還是廢材流的。。。

    “縱你巧舌如簧,也不能掩你強奪他人機緣之過,這次古墟之探你不合格,不能領取酬勞。。。”那個十四叔面紅耳赤,已完全不顧及臉面,“還有,我已上報族老報備,今年登記貼名者,鑑於優異者甚眾,資源靈石不足分配,故凡年齡26歲以上者皆列為丙等,不在分配之列。。。”

    武西行怒目而視,雙拳緊握,但軒轅城公開場合下動手是大忌,“十四叔,斷我資源,毀我道途,變本加厲,這是要不死不休了?”

    十四叔後退一步,說實話他眼前所做乃修士大忌,一旦有朝一日這武西行崛起,他和他這一支將蕩然無存,但想到九公子的承喏,想到武西行和九公子相比巨大的差距,咬咬牙狠心道:“武西行,沒人針對你,是你自家不自量,把那件物事送出去,不什麼事情都沒了?再說斷你資源,我作為這次崇劍聯主事之一,當然有資格決定資源分配原則,如何就說故意針對你?26歲的修士也非你一個,便是今日,還有這麼個修士來此貼名,一樣被定為丙等,何為不公正。。。那位名李績的道友在不在?站出來讓大家瞧瞧。。。”

    李績此時心中,萬頭羊駝奔過,所謂躺槍,無過於此。崇劍信聯每屆的組織者,為拉攏人心,根據貼名修士的資質,分級給予部分資源補貼,以李績潛力,只能算中等略偏下,好歹每月也有百十枚下品靈石可拿;只有資質最低的,30歲以後才開光大圓滿的修士才會一無所獲;這種分級今日被十四叔打破,原來能拿靈石現在恐怕是屁都沒有了,本來李績還真不在意這區區百十枚下品靈石,但如此被動的方式,卻著實讓他心中著惱。

    “在下李績,芳齡26歲,今日初來乍到,沒成想卻受此大禮,幸甚幸甚。。。話說這位管事,小子突然想起還有要事未辦,可否退了今年貼名,明年再來?”李績站出來,團團一楫,調侃道。作為一名兩世為人的成年人,他不會輕易選邊站,各有各的立場,很多事其實並無對錯可言。。。再者說了,武西行敢公開在這裡發狠叫囂,那是因為他姓武,宗族中雖有那個九公子為難,但也一定有一股力量在保他平安;他李績算什麼,軒轅城無依無靠的普通一散修而已,今日他敢在這裡發洩不公,明日就可能變成街頭屍體;他的所謂忘年交黃道人,在李氏宗族那樣的小勢力面前有地位,但在軒轅劍派四大家之武家來說,恐怕屁都不是。

    李績一番自嘲打趣言語引來圍觀修士們一片笑聲,其中有善意理解的,也有鄙視不屑的。那十四叔心中有數,他也不想把場面搞的太尷尬,平白污了武氏的名聲,但面子上仍然把臉一拉,“不可,既已貼名,便不可更改,武氏審核,公正嚴明,你若有鬼祟之處,須逃不過我武氏之眼。。。”

    李績一笑置之,但旁邊武西行卻不肯放過這個機會,“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吾輩修真,當心存大義,無懼脅迫,勇往直前;這位道友,武氏既然如此崎視我等,不如退了貼名,以示不公。。。兄弟在軒轅城也算薄有臉面,明年馮氏主持崇劍聯,必保你通過無礙。。。”

    “呵呵。。。”李績點頭傻笑,這廝有點意思,竟然拉他一起頂缸,夠陰險的。

    紛紛擾擾,七嘴八舌中,這場小爭端最終也無疾而終。作為26歲的大齡開光境修士,魯大力的那些朋友們也不在看重李績這樣潛力有限的新人,只魯大力為人不錯,還保有一份真誠。李績在詢問六識術之身術未果後,兩人作別。

    走出大宅前,以武西行為首的一群人走到李績面前,這些人,要麼是血氣方剛,任俠使氣之輩,要麼是荳蔻年華,為武西行絕世風姿所迷的花信少女,一場爭執之後,反而成了武西行的信徒,其中便包括那位給李績貼名,被人稱作織妹的武氏子弟。

    “道友且慢,西行有一言相勸,還望道友留耳。”武西行開口道:“我輩修真,道友以為以何為重?資源,人脈,家族,勢力?都是,也都不是;西行以為,若想有大成就,就須有大意志,大堅持。修真如此,更別提其中寧折不曲的劍修矣。。。不苟且,不退縮,不妥脅,寧折手中劍,不折心中志,道友以為然否?”

    “然,武道友說的太好了。。。”李績一臉崇拜狀,“但,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在下這小體格,正需大腿來抱,與這等大勢力硬剛,卻是承受不起啊。。。”

    武西行緊緊盯住李績雙眼,好半晌才失望的搖頭道:“我本以為,道友乃潛龍大才,現在看來,卻是西行錯了。。。”說罷,再不理會,轉身離去,身後跟隨們急急跟上,給李績留下大片鄙視的白眼。

    李績微微一笑,開什麼玩笑,這等氣勢,言語鼓惑,就想擾他心境,這也太看輕他李績了。

    還未走出大門,又一個道童急急忙忙跑來,看到李績時,大聲喊道:“李績,李仙長稍等。。。”

    “你?你有何事?”李績很確定不認識這個小傢伙。

    “十四老爺讓我給您送來這個,說諸般煩擾,還請見諒。”說罷,把一錦袋遞到李績手中,也不等回話,一溜煙便跑掉了。

    李績打開錦袋一看,十二枚中品靈石,一枚不多,一枚不少。。。看來這是那個十四叔給被殃及池魚的李績的補嘗,十二枚,正是一年之量,既不多給以示大方,也不少給失了體面,這大家族出身之人做事,確有其出眾之處。。。所以,何為對何為錯?何為正義何為邪惡?又哪有正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2:42
第91章 白衣公子

    “公子,他們都說了些什麼?”看到武西行走向李績,遠遠的,一個道童打扮的十來歲孩子悄悄的問身旁的主人。

    這是一對很普通很低調的主僕,道童梳著常見的通天髻,天真爛漫,主人白勝雪,溫潤如玉,他們混在散修群中已經很久了,偏偏沒有人人注意到他們。。。

    “公子我又不是神仙,哪裡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公子好笑道。

    道童嘟著嘴,有些不滿道:“和那個李績有什麼好說的?這個散修,又膽小,又沒擔當,有什麼資格當劍修?武公子也真是的,何必和這種人交往。。。”

    白衣公子輕輕一笑,“哦?小滿長大了,學會區分善惡遠疏了。。。來,跟我說說,方才爭執的幾個人,小滿有什麼看法?說的好,以後公子就可以放心的把你放出去,不再拘束於你。。。”

    “真的?公子說話可要算話。。。”道童小滿一臉興奮,偏頭想了想,伸出一根胖嘟嘟的手指,“先說第一個,惡人十四叔,依仗權勢,欺負族中弱小,如此行徑,讓人不齒。。。”

    再伸出一根指頭,“第二個便說武公子,丰神俊朗,風彩照人,有理有據,不卑不亢,不屈服強權,勇於抗爭,小滿覺的,劍修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

    最後伸出的是小指,小滿一臉的不屑,“那個散修,叫什麼來著,好像叫李績,嗯,小滿最討厭這樣的啦,被人欺負都不敢反抗,逆來順受的,這樣修道如何有前途;作不成好人,便是惡人怕也不敢作,庸庸碌碌,我看這人築基是沒指望的。。。”

    白衣公子哈哈大笑,用手指點點小滿的腦袋,“小鬼頭,可想聽聽公子我的看法?”

    小滿眼珠一轉,“好啊,不過公子要起誓說真話,不許處處都和小滿反著說。。。”

    白衣公子不以為杵,點頭道:“你見公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先說那十四叔,此人在我進崇劍聯月餘看來,行止有方,也算處事公正,武氏選他來主持這次劍聯,不為有因;至於偏幫老九,為難西行,嘿,這在大家族中也非少見,老九勢大潛力無窮,是個人只要眼睛不瞎,都會選擇他,十四叔也是為自己生存所迫,又何來惡人之說呢?

    再說武西行,為人如何我們沒有接觸,也是不知;但只看外表相貌辨人,大謬矣。大族之中,資源必然向有潛力者傾斜,這是家族傳承的基本原則,弱肉強食才是生存之道,何來威脅強迫一說?武西行其父既有資源留下,有潛力便用,無潛力便讓,如此家族興旺,個人也水長船高;他今年已26歲,才將將開光大圓滿,如此資質,實在是一般,又如何教族中他人不眼紅他資源?

    便是公子我,自入道以來,在家族中也沒少做巧取豪奪之事,只不過比較收斂而已,哈哈。。。”

    “公子當然不一樣的。。。”小滿混不在意道。

    “都是一樣的,何必藏著掖著?”白衣公子揉了揉小滿的頭髮,接著說道:“最後說到這個李績,頭一次見到,作為一名散修,其心態很了不起。既不因被人針對而輕易發怒,也不因被人拉攏而興奮失態,一舉一動,行止有據,只憑幾句玩笑話,便在武氏兩大勢力夾縫中游仞有餘,這很了不起。。。小滿,你要記住,修道一途,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堅持如何不屈,而是知妥脅,明進退。。。”

    轉頭看著淚眼汪汪的小滿,白衣公子憐笑道:“小滿,你也不用假惺惺作態。。。公子答應你明年放你進道院便是。。。”

    小滿淚水未揩,孩子臉上都是興奮,“真的?公子太好了。。。那,那現在怎麼辦?公子說出來要結交天下豪傑的,不知咱們應該結交哪一個?”

    “那,小滿你說呢?”

    小滿剛欲說當然該結交武西行這樣的人物,馬上又想到若違了公子的意思怕又被栓足,於是毫不猶豫的違心道:“既然公子說那個李績那麼厲害,咱們便去尋他吧。。。”

    白衣公子哈哈大笑,他哪裡看不出這小孩子的心思,“你這小鬼頭,混無立場。。。也罷,隨我來。。。”

    小滿跟著自家公子走了幾步,卻發現有些不對,”公子,這條路是武公子方向的,那個散修李績是走的另一邊。。。“

    白衣公子嘆了口氣道:”沒錯,就是這邊。。。“看了看一臉迷糊的小滿,解釋道:”等你長大後就會明白,我們的選擇大都與對錯喜好無關,武西行出身武家大族,背後有力量支持;而那李績出身散修,無依無靠,你說我們選誰作朋友會更有利於未來發展?小孩選對錯,大人看利益,大都如此。。。“

    一大一小兩人漸漸走遠,偶爾還傳來小滿好奇的聲音,”公子,您不會是看中那個武西行的資源了吧?若是。。。“

    ——————

    李績並不知道今日遇到的這一明一暗兩個人會在未來的軒轅和他有多少糾葛,對他來說,崇劍信聯不過是生命中經歷的一個過場罷了,也包括那些過客。隨著他自身的成長,這些人終究會變的無足輕重,沒必要在意。

    安排人幫他值守輪迴殿,又在坊市買了些旅行必需品,李績的準備其實很簡單。。。

    二日後,李績出城來到五十里外的彩虹坳。。。彩虹坳,位於軒轅城和軒轅劍派之間,是軒轅周邊最大的傳送陣基地群,這裡的傳送陣通往北域寒洲各大城市,是修真在這個世界最方便的體現。。。

    關於修士的旅行,有很多的方式。金丹以上的高階修士就不提了,他們的神通道法不是李績這樣的小修能理解的。這裡只說金丹以下,象李績這樣的低階修士,遠行方式基本有三種:象凡人一樣的縱馬或者馬車;架御飛行法器;傳送。

    修士一般都是混合使用以上的方式,比如,用傳送陣傳到距離目的地最近的傳送點,然後縱馬飛馳,遇到過於繞遠或者地形複雜處,會短暫使用飛行法器。。。這也是李績眼下最合適的方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2:43
第92章 在路上

    軒轅傳送法陣群之所以建在彩虹坳,而不是在軒轅山門裡面,原因很簡單,防有人忽然突入山門,在青空大世界,所有的大型門派,都不會傻到把傳送陣放在山門內核心處,而是放在距門派不遠的地方,派專人把守。

    彩虹坳傳送陣群一共有47座大型傳送陣,呈棱形排列,遠遠一看,真正是氣勢磅礴,蔚為狀觀。李績初一見,也是被驚的不輕,即使在前世早被高科技下的偉大建築所麻痺,但這傳送群仍然讓人震憾。

    一座傳送陣,對應遙遠的一座城市,這裡共47座傳送陣,其中11座傳送的另一方是北域最強大的門派,包括滄浪閣,小孤山,還真觀等等,另外36座便對應了北域南北各大城市,平均分佈,你去北域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在不太遠處找到一個擁有傳送陣的大城市。

    聽說還有能傳送到其他洲陸的古傳送陣,不過具體位置便不是普通修士能夠隨便知道的了。

    每座傳送陣能一次傳送十餘人,這也是最經濟的傳送量;當然,你也可以要求單獨一人傳送,不過要花費的靈石就是正常的十來倍了。

    雙城當然沒有傳送陣,便是南離國都城都沒有;李績查過圖輿,距離雙城最近的有傳送陣的城市是北面鄭國的西昌城,和東南方向後唐國的飛衛城,這兩個城市距離雙城的距離都差不多,在4,5千里左右。

    李績也不急於作出選擇,反正要等人滿了才會開始傳送,他打算就在外面等,看哪個傳送陣人齊得更快些。。。有他這種想法的人不少,沒人是傻子。

    二,三個時辰後,飛衛城傳送陣還只廖廖3,4個人,而西昌城傳送陣這邊已經有十個了,李績暗自感嘆,看來故地重遊,天意如此,遂交上10塊上品靈石費用,一步踏入陣中。。。

    一陣天懸地轉,時光恍惚,再定神時,已立身於一處新的傳送陣中;和彩虹坳冰晶雪原不同,這裡青山環翠,綠樹成林,看來是到了西昌城外的傳送陣中。他頭一次傳送,諸多不懂陌生,也無人可問;也只能隨另外幾個修士行走,不多時,便發現這其實是位於一座道觀之中,而且還是以女觀為主。。。

    總算見到了一位男道士,不過是個凡人,李績再忍不住,一把拉過來問個究竟,這才總算明白了身在何處。。。

    此觀名連山觀,位於西昌城西六十餘里處,由鄭國地域最強的修真大派棲霞派守護,便是李績三年前來西昌時在城中立有道宮的那個門派。此觀為俗世道觀,無靈機,傳送陣立於此只是純粹地域分佈的考慮;棲霞派有金丹修士常駐於此,衛護法陣安全,當然,此傳送陣收入所得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就是一個門派也無法輕易捨棄。

    連山觀道士們很有些經濟頭腦,知道傳送來的修士們還需繼續趕路,於是在觀中特備有數十匹健馬,價格不菲。李績手頭寬送,金子很多,直接便挑了兩匹賣相最佳的,問明路徑,直接上馬而去。

    他沒空回西昌城故地重遊,而是直接踏上奔往南離國的道路,對修士而言,沒有什麼比增強自身境界更重要的事了。

    ——————

    李績築基,和別人不同;或者說,和這個世界絕大部分正常築基的方式不同。

    他修的《黃庭內景經》,出自上古時代,是在比現今濃烈上萬倍的靈機強度下修練的功法,當然和現在主流的功法有質的區別。簡單的說,李績現下的法力精純凝煉度,比同樣境界的修士要強出三倍,這也是他一劍在手,近身劍炁無敵的原因。

    有得便有失,正因為法力精純無匹,故此現下主流的服用築基丹築基的方式對他完全無用,那築基丹吞下去,便彷彿只是一枚普通的增長修為的丹藥一般,毫無築基的跡象,在輪迴殿後山引靈陣中,李績已經嘗試過,完全沒有意義。

    《黃庭內景經》有言,萬法之基,混沌自然,道在頓悟,術需漸修。說的便是,道這個東西,飄渺無常,只存在於自然無為間,只能靠頓悟來領會,而術法卻是需要長時間修練才能有所成的。。。

    簡單的說,修練《黃庭內景經》的每一個關口,通關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再加上偶然的氣運,領悟,玄之又玄。。。李績弄明白這些時,修練《黃庭內景經》日深,已無後退重來的餘地。現在終於到了關口,說實話,他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自然頓悟的。。。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該走的路還得繼續走,怎麼頓悟他不知道,但心神中的弱點必須補全,所以,才有雙城之行。

    三年前,李績殺人逃亡,從雙城到西昌,曉行夜宿,足用了近20日;今次返鄉,不同往常,只用了7日,便到達南離國境內的北固口,這裡距離雙城也不過2日路程。之所以這麼快,並不是李績使用了飛行法器,恰恰相反,這次返鄉,法器他幾乎一次未用。現在的李績,身具澎湃法力,騎行時也隨時運轉,作用在駿馬身上,效果極佳,再加上他所有隨身物品都在納戒中,基本沒有負重,兩匹駿馬幾乎是在空身飛奔,是以速度極快。

    北固口,南離國西南邊地狹長丘陵地帶的一處重要門戶,是包括雙城在內的廣大西南地區通往中原腹地的隘口,也是南離國西南稅收最重要的關卡,南離建國千年,北固口因為控制著西南地區的經濟命脈,從原來的一個小村,逐漸升級成小鎮,再到小城,最後達到了現在人口數十萬的中型城市規模。

    因為連續數日高速奔馳,李績決定在北固口稍作休整,再一鼓作氣直奔雙城。修士身體雖遠非凡人可比,但終究不是仙人,也會疲勞困頓,也需要可口食物,熱水沐浴,那種傳說中的施展個清潔類水系法術就全身舒暢乾淨的說法是非常想當然的扯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2:44
第93章 李氏商隊

    北固有魚,鮮壓南離。說的是北固口本地有條寒溪,溪中產有一種魚名寒浬,巴掌大小,無刺,清蒸不放任何調料,味極鮮美,在南離無出其右者。李績三年前路過時太倉促,未及品嚐,這一次卻是不肯放過了。

    要吃寒浬,在北固也僅有幾家最大最有勢力的酒樓有售。這東西本身出自一條小溪,能有多少產量,自美名遠楊後,那價格便翻著跟頭往上漲,就算是這樣,大部分本地食鋪也無力經營此魚,買不起,也沒人賣。。。

    漁陽樓便是北固口少有的幾家有能力收受寒浬的酒樓,其背後是北固獨霸的江湖幫派北刀堂,聲勢潛力,威震整個西南經濟要脈,便是官府,也須給幾分薄面。

    漁陽樓樓高三層,臨街,裝飾豪華;一層為散客大堂,二層為包間雅廳,三層就不是單有銀子便能上去的了,需要身份實力拿的出手才行。

    李績在二層要了個臨街雅間,5條寒浬2兩銀子一條,奇貴的價格對他這樣的道人來說也不算什麼,又要了些特色菜餚。在喝茶等菜的當口,一群身份不低的大人物在大批伴當護送下湧進酒樓。

    這批人一進酒樓就開始攆人,眼看著大堂被清了個乾淨,‘難道是打臉的情節來了?‘李績很有點小興奮。但故事的發展並不以李績的想法為轉移,酒樓三層,一層被安排下大批的隨行僕人士兵,大人物們一徑上了三層,唯獨李績所在的二層沒人來管,讓李績有些失望。

    因為失望,所以觀察的比較仔細。這夥人的組織合很是奇特,其中一老一小宦官兩名,一看便知是來自國都莞城的太監,又有一名頂盔冠甲的將軍,應該是隨行保護宦官的武官,3,4名一身官服的文官,幾名高冠長衫的文士,還有幾個一副不侖不類員外打扮,卻長著一副江湖嘴臉的壯漢。。。

    凡人說話,不知收束;對修士來說,區區一層樓板根本無法阻擋聽聞,更別說如李績這般專心修練六識術的修士。李績倒不是成心窺聽,只不過耳力了得,以他為中心方圓十數丈的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他敏銳的感知而已,如此酒菜過半,樓上這夥人的大概來歷出身,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也沒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不過是兩個宦官受南離皇室之命來西南地區公幹,路過北固口大吃大喝罷了,李績也未在意,專心吃喝。又過盞茶功夫,一隊規模不小的商隊從街上走過,卻聽三樓那名小宦官驚’咦‘一聲。。。

    “一驚一詐的,就不能穩重些個?”大宦官訓斥道。

    “兒子知錯了。。。”小宦官輕聲道:“乾爹你看,樓下那商隊,可不正是雙城李家的麼?”

    旁邊一個聲音湊趣道:“這商隊確是雙城李氏商隊,往來北固口十來年,下官也是見的熟了,不知公公為何。。。?”

    老宦官尖細的聲音,“既然趙大人問起了,咱家也不怕告訴爾等,這次咱們出京公幹,正是為這雙城李氏而來,這李氏家主之子李孟,本為上代皇族骨血,罪人豐親王的血脈,一直流落在外,隱於雙城李氏;本以為皇恩浩蕩,今上也不在追究了,但沒想到這李孟竟吃了豹子膽,這些年暗地裡勾連拉攏一些不安份的勢力,還想著恢復昔日榮光。。。嘿嘿,咱家這便是奉命去雙城給他一個交代的。”

    在座的都是人精,馬上有官員反應過來,“公公為國為民,真是辛苦了。那李孟不知報效國恩,反行那叛逆謀反之事,真正該殺,便是那雙城李氏,恐怕在其中也是脫不了干係的,正該合族抄斬。。。李氏一貫勾結路匪,偷逃稅金,我們早有所聞,錢大人,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

    另一個官員聞鉉知意,附合道:“知道,當然知道,之所以未動李氏,不過是在找充足證據而已,這等碩鼠,正是國朝大患;本想著過績日便動手的,今日既然撞上了,不如。。。?”

    這些人,要麼是宮廷宮斗中勝出的公公,要麼是詭異官場中活下來的官員,要麼是江湖殘酷中殺出來的豪傑,都是心思活泛毒辣之輩,一聽雙城李氏有了破家滅門之難,立刻就對這支商隊起了心思。

    青空大世界,號稱道門與皇族共治,其實是道門獨尊,皇族卻是個很尷尬的階層;道門懶的參與凡世管理,而皇族更像是一個代理的職業經理人一樣,當然,對廣大普通老百姓來說,皇權還是至高無上的。

    道門對皇權約束不多,其中有一條,為免皇族內部無休止的爭權奪利內部傾軋,故所有皇族內部清理過程中,都應有道門中人監督,以免過於血腥。這是個好政策,李績當初在嬰兒時之所以能活下來,就是拜當時國師的一句話。現如今這波人去雙城抄家滅門,是必須在雙城駐守道人的監督下進行的,抄得的財物當然更不可能隨意處置,道人那裡得上供,雙城太守那裡同樣不能少,各種剋扣下,再加上必須交回皇室的,恐怕就要白忙活。。。故此,這支李氏商隊就成了他們眼中的一塊肥肉。

    眾人都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這種財路,沒人嫌麻煩的。北刀堂的二當家更是一拍胸脯,“各位大人老爺,與其搜查商隊,核實稅金,如此麻煩,怕還落的有逃人到處口角,不如某領孩兒們做個痛快,一了白了,大家還落個爽利。”

    北刀堂一直想要巴結上來自莞城的貴人,以方便未來打開通往都城的商路,在其中分一杯羮,倒不是想在這筆財物中咬一口。這次帶隊的王公公聽說在宮中很有地位,是當今的潛宅舊人,於是想著好好出把子力,掙個好口彩。

    既提到殺人,一幫子衣冠禽獸總不好直接答應,面子還是要講的,但北刀堂這些殺材的主意確實不錯,好半晌,一個低級官員才含含糊糊道:“如此,這般也好。。。便派幾個稅丁和爾等一起去,人多些也有個幫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2:44
第94章 北固口

    北刀堂幾位當家一聽此言,也知道官老爺們雖未直說,但已經認可;於是互相交換下眼色,還是那個二當家站起身道:“如此,為防意外,某這便走一趟,若是順利,回來時諸公怕是酒未盡興呢。。。”

    他身材高大,滿臉於思,看起來威猛剛硬,真正好一條江湖好漢,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剛邁步向前,卻見一抹亮色自他下額一閃,然後血光崩開,竟是話都沒一句,仰天便倒,就倒在樓板上,頭頂血泡,還呼呼直冒。

    眾人稍一楞怔,隨即一片驚呼,紛紛站起,杯子碟子盤子掉了一地;官員們高聲呼喊一樓的下屬,護軍的武官,北刀堂的大當家三當家則抽刀在手,背依牆壁,定神搜索危險到底來自何處。。。

    詭異的是,這麼大的動靜,一樓二樓彷彿沒聽到似的,沒人上來查看,別說一樓的軍士僕人了,便是小二夥計也連頭都沒冒一下;任幾名官員撕聲大喊,都好似聲音傳不出去似的。。。漸漸的,幾個有見識的開始想到些什麼,閉嘴瑟瑟發抖。。。

    一名陪酒的士子想是唬的昏了,就要低頭衝出去,卻被那名武官一掌推回,目光凶狠的瞪住他道:“勿動,噤聲。。。”

    很顯然,大家都想到了什麼,有了默契,惶惶然立在當地,竟無一人敢坐下,稍頃,一個空洞的聲音忽然響起,“偶爾來吃條寒浬,也能碰上如此狗屁倒灶之事,真正晦氣。。。某簡單說,那李氏與某有舊,南離皇族官府怎麼判決處置與某無關,這是公事,但私下裡,某不希望看到有人遞爪子,明白?”

    眼見眾人無人敢應聲,那個聲音又逼到,:”嗯?“

    一眾人等急忙答應,王公公顫抖著嗓子咬牙問道:”仙長吩咐,我等斷不敢違背,還想請教仙長真名,小的們也好有孝敬獻上;我等鬼迷心竅,犯了貪財大忌,本來該死;念在初次冒犯,還望仙長給個機會。。。“

    王公公的意思,其實就是想花錢消災,否則道人便是現在不出手,一紙道信傳回國都,就夠他們幾個受的。仙凡之間,互為約束,道人確實實力強大,談笑間掌生死,但隨意殺人也有反噬,可不能為所欲為。。。

    ”這等屁事,某也懶的管你。。。“那個聲音響起,”倒是那個北刀堂,你區區一個江湖幫派,動咎就要殺人滅口奪財,不知王法了麼?誰是北刀堂扛把子,站出來。。。“

    三樓上,北刀堂老大老三兩個滿臉的汗水,把目光看向幾位官員,請求他們出口求請,卻哪裡能夠?官場中人,深愔明哲保身之道,怎麼肯在這種狀態下為幾個江湖豪客出頭。。。

    兩個賊首絕望之下,遂露出絕死凶悍之氣,互相點點頭,一南一北,分向兩側紙窗衝去,老大一邊躍起,一邊還往身上拍出一張符籙,這是他花大價錢求來的金身符,無需法力,捻碎既發動;眼瞧著他渾身金光閃閃,撞破窗戶就要逃出,卻迎面騰起一片白光,白光揮過,鮮血四處飛濺中,老大整個人分成兩片。。。

    和老大相比,老三便狡猾的多,想著神秘人只說讓北刀堂扛把子站出來,他最終就沒動,眼看老大被分成兩片,自己卻暫時活下來,不由的全身冷汗便如從河中撈出一般。

    ”何苦?“那個聲音嘆息著,再無動靜。。。

    一眾人等雖猜測道人已走,但仍未敢擅離,直到整整一注香後,才紛紛離開,卻是再也不敢提李氏商隊一事。幾名北固口的官員更是警醒,若李氏這次能捱過這一難,以後過關手稅,可不能再下黑手了。

    王公公一行自去公館,車中小王公公猶自害怕道:”乾爹,這次雙城公幹,可如何是好?“

    ”怕甚?修道之人也不能濫殺壞了修行的。。。“看著小王公公還有旁邊的武官一臉的期盼,王公公還是給他們吃了顆定心丸,”無妨,我等就在這北固口多住兩天再走,這樣也算給那位仙長留足了迴旋的時間,等到得雙城,便往城守府一推,咱們也別衝在前面做那惡人,總之一句話,銀子就別想了,留得命在便好。。。“

    ——————

    李績策馬疾馳,本來他是計畫在北固口休整一天的,現下情況有變,李氏家族有滅門之災,卻是不容他再多做耽擱。漁陽樓發生的那一幕當然是出自他手,一枚靜音符結界,外加無鋒劍炁,便讓那些凡人感覺神鬼莫測;所謂知者不難,難者不知,大概如此。

    其實如果按照話本安排,這倒是一個難得的裝逼機會,李績應該尋得李氏商隊,化身隨行士子,然後等待那些兵士稅丁幫眾,來個大殺四方,搏得一地崇拜的眼球,說不定其中還有溫柔美麗的大家閨秀。。。

    但他不能這麼做,都是為了溫飽,沒人生來就愛做壞事,尤其這些底層升斗小民,只是聽人呼喝的傀儡而已。。。就算是漁陽三樓那些人,細論的話恐怕是個個該殺,但洲陸上這樣的人何止千萬,又哪裡殺的過來。。。只有北刀堂的幾位當家,一身的戾氣太重,刀下也不知有多少怨魂,這才下的狠手。。。李績確實殺伐果斷,但卻不是殘忍好殺,修道之人,殺伐仁慈存乎一心,平衡得當,便無礙於修行;若失之過偏,那便是心魔了。

    說實話,當他忽然聽到李氏之難時,心裡其實是崩潰的。以他穿越來的靈魂,和雙城李氏真正沒有半點瓜葛,李氏一族是死是活,他毫不關心;但這具身體的本尊意識,卻肯定還是有些牽掛的。這種牽掛,時隱時現,平時毫無蹤跡,關鍵時刻出來搗亂,真正讓人無語。

    好在這次回來,藉著李氏族難之機,徹底做個了斷。以後天高地遠,沒了這份牽掛,少了這絲羈絆,他是再也不會回雙城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2:44
第95章 重法道人

    雙城太守府邸,是雙城佔地最廣的,修整最豪奢的所在,太守出身豪族,為官還算公正,南離國皇家對地方的掌控力並不強,所以也沒人彈劾於他。

    這一日,正是正午時分,從長街拐角處走過來一個年輕人,道袍因穿的久了而略顯污濁,身後牽的兩匹駿馬看著倒是好生雄壯。此人徑直走到門衛兵士前,神情冷漠間帶著一絲俯視,“某與你府道師有舊,今日特來看望;你等速去通報,就說,新月宗舊人便可。”

    兩名兵士互相看了一眼,露出忌憚的神情。能被派來看大門的,必然是眼力通透心思活泛見識廣博之輩,大戶之家,沒人會傻到派幾個狂拽目中無人的來給自家惹麻煩。故此,聽其言,看其形,知道自家太守府後花園中有仙長道場,再看眼前年輕人那身道袍,心下早已信了,也不敢怠慢,連忙恭敬的拱手道:“道長稍候,小的馬上通報。”說完,急忙跑進府找管事去了,以他身份,既做不了主,也進不了後花園。

    來人當是李績,心中有事,故一日一夜便抵達雙城。因人命關天,進城後連客棧也沒找,直接便來太守府尋重法道人。

    其實三年過去,駐守雙城的道師還是不是重法,他也不清楚;但不管駐守道師是誰,他要解決李氏之難,都必須通過道師,而不可能大殺四方,威凌官府,那是取死之道,別說他一個小小的開光修士,就是更高等級的修士也是一樣,這便是這方世界道場的規矩。

    等不多時,一名內侍和兵士一起走過來,隨後在內侍引領下向後花園走去。道人之間見面,其實和凡人一樣講究排場禮節,上下尊卑;並不是如網文所寫,不管不顧,直接飛到對方道場或洞府;那不是拜會,那是挑釁。

    李績再次見到重法時,老道正站在小道觀外,一臉微笑,皺紋依舊,白髮如昔,這是李績入道的引路人,雖無師徒之誼,但李績在心中從來是拿他當長輩的。。。

    眼看李績走近,重法道人眼中的笑意逐漸變成驚訝,老道毫不猶豫的放出神識,細細查看;對修士來說,這絕對是種不禮貌的舉動,但如果是長輩之於晚輩,便又另當別論。

    “小子,你,你竟然開光大圓滿了?”這完全出乎重法的意料之外,以北域整體平均修真水平而論,李績不到四年由一介凡人到現如今的開光圓滿,這速度是當的起天才兩字的,只不過在軒轅城,北域天才妖孽雲集之處,顯不出來而已。但一旦離開軒轅,在北域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門派,這種修真速度都是門派竟相拉攏的好苗子。

    李績深深一楫,”見過前輩,這些年,有些際遇,運氣還不錯。“

    重法拉過李績,徑往小道觀深處;際遇?運氣?他可不太信。這小子離開不到四年,不僅要過感氣那關,而且新月宗被人滅宗一事對一個新弟子來說有多嚴重他心裡很清楚。。。

    在道觀一出安靜所在,兩人分賓主坐下,重法耐不住開始詢問李績四年來的情況,這才知曉李績早已跑到軒轅城正在為當個劍修而努力,這一談,便是二個時辰,李績知無不言,除了他核心的秘密引靈陣,其他的卻也無所謂。。。

    ”原來你竟是去了軒轅城,世事無常,真正難料啊。。。“重法道人感嘆道:”不知小友此次回雙城,是刻意還是順路?有何難處?在雙城,老道我還是幫的上忙的。。。“

    ”小子此次回城,是專程而來,有三件事。“李績並不隱瞞,他確實需要重法的幫助,”自開光圓滿以來,小子多般努力,進境甚微,築基機緣難尋,為彌補心境缺失,便想著回返故園休養一段時間;沒成想便在2天前經過北固口時,又發生了一件意外之事,和我李氏家族有關,恐怕還須得前輩援手;

    在軒轅城,一次意外中,小子得了件物事,自己用不上,想來前輩或許有用。。。”

    李績一邊說,一邊從納戒中取出一隻玉瓶,玉瓶中龍眼大的一粒丹丸,在煙霞之氣的環繞下緩緩轉動。。。

    “這是,,,這是滌蕩丹?”重法道人瞪大雙眼,他心中有所猜想,卻不敢相信,因為這東西實在太貴重,根本不是一個開光期修士能拿出來的東西,就連他這個融合期修士,對此物也是只聞其名未見真容。

    “正是滌蕩丹,前輩可合用?”滌蕩丹,極珍貴的延壽大藥,50年,是已知的延壽藥中藥效最好的,再多,便為天道所不容了,否則以人類之智,就是吃藥也能吃出一個個活神仙。。。

    “合用,合用。。。正合我用。。。”心神激盪下,道人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但很快便反應過來,老臉一紅,把玉瓶又推過來,“如此重禮,道人無功不受祿,又如何敢受?我也不瞞小友,便是以我現下百年積蓄,再多十倍,也萬萬買不起此丹啊。。。”

    李績當然知道重法買不起,他一偏遠地區小門派出身的修士,身家又如何比的了威震青空大世界的頂級豪門?但送出此物只為情,不為利益。李績雖不是多麼大方之人,但取捨之道還是懂的,再說了,以此藥如此珍貴,真拿出來換靈石或者其他得用物事,保不齊就被有心人發現而洩了底。。。至於留著自己用,更是無稽之談,滌蕩丹只能築基期以上的修士服用,開光期及以下的修士自有其他的延壽秘藥,只不過延壽不長,只十年,二十年罷了;藥是不能亂吃的,身體不強,境界不夠,經脈不韌,亂吃藥是會死人的。

    “前輩只管拿去,無須擔心。。。嘿嘿,這東西確實也不是小子的身家能置辦的,偶然得到,也是運氣。。。”李績嘿嘿一笑,“我也不瞞前輩,這東西是軒轅劍派和牽昭寺相爭,有隕落修士被小子撞見得來的,恐怕也見不得光,前輩自用便沒問題,若是想拿去變賣靈石,可就不好說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2:55
第96章 陌生的家

    “你這小子。。。”重法戟指大樂,說的也是,修真一途千軍萬馬闖一線生機,靠的是什麼?可不是仁慈,大義,謙讓;全憑一個爭字。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既有機會,當然要取之為我所用,可不能假惺惺的裝聖人。

    李績順勢把玉瓶推回去,“前輩且先收著,小子還有大事請您幫手呢。。。”於是把在北固口聽說的有關李氏的危難說了一遍,又說了當時自己的處置,最後,提出要求道:

    “小子與李氏一族的關係,並不融洽,這一點,雙城幾乎無人不知;那李孟非我李氏骨血,更不是我李績的兄弟,這一點勿庸置疑;他不過是上代豐親王的後裔,與我並不親近,是死是活,卻與我無關。。。小子之意,我父母以及其他親屬家人奴僕本來便與此事無關,當脫罪於官府;至於那李孟,還有那些從豐親王府一直跟隨來的所謂義士,既有叛逆之意,當斬盡殺絕。。。小子對如何應對官府還不熟悉,不知如此可行否?”

    重法道人哈哈一笑,“看來小友對這凡世中修士與官府之間的關係實在是陌生,你便放寬心,在凡世,修士的親屬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免於追究的;此事不難,那莞城來的宦官老道自會穩住,他們在此也不敢造次;老道另派人急件莞城國師,把汝家人摘出既可;國師是我門派長老,也算是老道的長輩,這點面子是會給的。。。只是那李孟,你確定不留?其實以老道的門派在南離國的影響,便是謀逆罪也是能保下的。。。”

    “一了百了,殺掉最清淨。”李績毫不猶豫,他也不會玩所謂的寬恕的遊戲,“小子以後回軒轅修道,哪有時間盯著這裡,這等野心之輩,還是送他歸西來的省心些。。。”

    兩人把盞言歡,商討已定。

    ——————

    三天後。。。

    雙城,榮盛坊李府,大門仍然是那麼氣派,門房依舊神氣活現;李氏這些年來,風水日順,財緣廣進,很有些熱火烹油之勢。僅以財勢論,李氏已漸漸向雙城前十家族逼近,所有人都以為,這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李三強和李大壯,是李氏用老了的門房健僕,具三十餘歲,有些勇力;在李府也廝混了十多年,眼力了得,見識不凡,凡雙城拿的出檯面的官宦商賈,江湖好漢,很少有不認得的;多年下來,舒適的生活,良好的待遇也讓他們從剛進府時的黑瘦青年,變成現在挺著肚腩的胖大漢子。

    今日陽光明媚,春意蕩漾,連帶著讓人的心情都舒暢了幾分;兩人正在門前閒談說笑,眼瞅著一個模樣似熟悉又陌生,渾身還帶著遠行塵垢的青年牽著兩匹健馬徑直走來,李三強不由大喝道:“哪裡來的野廝,門前止步,報上名來。。。”

    站在李府門前,李績不由得心生感慨,大門一如五年前離開時一般無二,但彼時離開時還心有不甘,現下看來,不過如紙糊的一樣,富貴權勢又算得個甚?不過過眼煙雲,不值一提。。。

    收拾起心中情懷,走向大門,看到兩個似曾相識的凶惡漢子正惡言惡語,往昔的回憶剎那間湧入腦海,這一刻起,他不再是謹慎內斂的魏國光,而是變回了那個飛揚跳脫需要發洩的少年李績。。。

    ‘啪,啪’,李績出手如電,兩記耳光直抽的兩人牙齒掉了一半,直摔出丈許遠,緊跟著兩根馬韁繩扔過去,還有李績的笑語,“李大,李三,給二爺把馬牽好了,若掉根馬毛,仔細你二人的皮。。。”逕自跨過門檻,這倆貨以前也沒少羞辱過他,他都記著呢。

    李大壯,李三強剛從眩暈狀態回覆過來,和著血沫子吐出半口牙,剛要上前叫罵廝打,聽到這個聲音,不由的心底一寒;他們知道來人到底是誰了,如果說五年前此人離開去慈溪時他們還幸災樂禍的話,那四年前震動雙城的慈溪兇殺案已讓他們心生膽怯,現下見到真人,既是主子,又是江洋大盜般的存在,又怎敢放肆?兩人使個眼色,李三強接過韁繩牽著兩匹馬遠遠跟著,李大壯則一溜煙向前院正房跑去。

    李績沒有理會雞飛狗跳的下人們,在真正能管事的大人物到來之前,就是幾個外院小管事也遠遠的躲著他走;沒辦法,命只有一條,誰知道這二少爺發起瘋來會不會給誰來一刀,只是在通往內院的月亮門集中了大批的家丁。。。李績也沒進內院的意思,他直接拐進了一處主要供府內中層管事居住的大跨院中,在大跨院邊角,一棵大槐樹下的一間廂房前站定,這裡,便是他11歲到20歲,度過十年時光的地方。。。

    房間內有人,興許是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響,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帶著個比她更小的小男孩怯生生的走出房間,小男孩看到外面這麼多人,明顯是被嚇的不輕,一頭紮進小女孩懷中哭泣起來,這幕場景讓李績有些發呆。。。

    本來是想進去房間看看的,畢竟是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但兩個孩子的出現讓他改變了主意,他不想驚嚇到兩個無辜的孩子,而且,都5,6年過去了,房間內又哪會剩下他熟悉的東西呢?

    所謂情懷,虛幻而已;李績來到大槐樹下,這裡是他少年頑皮時爬上爬下的地方,樹下的石凳還曾留有他失手跌下的血跡;一切如故,物是人非。。。

    出乎李績的預料,第一波來尋他的人群中,領頭的並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府裡某個有勢力的大管家或者以前豐親王府的某個潛邸舊人;來的是他的大哥李博,一個一輩子都活的窩窩囊囊的男人,在李績在李府十年的經歷中,他既沒象老三李孟那樣不斷的擠壓脅迫李績的生活空間,也沒在這個過程中伸出援手,他既沒這個膽量,也沒這個能力,簡單的說,李博是個好人,但全無用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2:55
第97章 了斷一

    “二弟,你怎地如此冒失?”李博緊張的不斷環視左右,彷彿怕忽然有官府兵丁湧入,他壓低聲音,”速走,你前科未消,如何就敢大搖大擺闖進來?就算在李府,那些老三的家僕可不會護你,必然會上報官府的,速走,速走。。。“李博是平庸不假,但也不代表他是個傻子,這麼些年下來,他早已知道他真正的兄弟只有老二李績,老三李孟不過是外人而已。

    李績掂了掂李博強塞過來的一隻錦袋,份量不輕,想來都是些黃白之物,心中就有些感動,既是心意,收下便是,很快就會還回去不是?

    ”不急,小弟在官府有朋友,他們不會拿我怎地。。。“李績輕描淡寫的寬慰道,他倒也不是信口開河,今日一早來李府前,已和重法道人打好招呼,以重法在雙城的地位,官衙公人那裡是不用擔心的。

    解決問題需要有合適的方式,不管不顧闖進李府,等公差衙役趕來時再表明身份打臉,這種為裝比而裝比的行為,不是他的作風。公差衙役也有家人親屬,也有尊嚴臉面,他們聽命從事,沒人可以任意羞辱他們,更別說混亂中有可能的肢體衝突甚至流血人命。該殺的殺,該放的放,這是李績一貫的處事原則。

    ”大哥怎麼是你來呢?他們呢?“李績很好奇。

    “他們?哦。。。二弟你是不知,今日三弟之子過滿月,閤府有頭有臉的,還有諸多賓客,都在後院觀看抓周儀式呢。。。你先莫管別人,三年前之事哪是找個朋友就能說和的?莫不是騙你的吧,二弟你聽我的,先走了再說其他。。。”他們是誰,兄弟倆都清楚,不僅有老三李孟,也有十數年來一直偏心到極點的父母。

    “抓周?真是好興致。”李績失笑道:“大哥你不必擔心我,既然敢回來,就必然有把握,難不成我看起來像個找死的麼?。。。不如這樣,你我兄弟,也去給老三幫幫場子?”

    說走就走,其實也沒給李博拒絕的機會,李績是文弱書生,哪裡拉的住他,那些跟來的手下,看李博不發話,也就沒了上前動手的由頭,畢竟,這是家事,外人哪敢隨便參與其中。

    一大群人又乎拉拉往內院走,其中不時有心眼活泛的跑去內院通風報信,李績也不去管他。按照他的估計,昨日夜裡王公公一行已經抵達雙城,今日的李府必定會有一番驚天變化。

    內院的看守明顯要比外院要嚴格的多,大部分不相干的,地位不夠的,看熱鬧的都被攔在院外。即使是李績也在被擋的人中,一名高大威猛的中年壯漢,身披半身甲,持制式軍中長刀,如門神般的站在那裡,雙目如電,虎視李績,“二少爺且慢,內院高貴之地,禁不相干人入內。。。若不聽勸,某認得你,但某這把刀卻不認得你。”

    李績認得他,原豐親王府的家將胡進,和他前後腳入的李府,但待遇卻千差萬別,李績是人人嫌棄的麻煩,而胡進則是夫人三少爺的心腹之人,在李府十年中,很多針對李績的手段都是通過類似胡進這樣的豐王府老人來施行的。

    停下腳步,李績認真的看著他,輕聲道:“你確定?”

    “夫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擅闖內院,尤其是你二少爺。。。”胡進響亮的嗓門還言猶在耳,一抹並不奪目的青光已自李績手中揮出,連帶那把制式軍刀,完全來不及反應的胡進被青光一劍兩斷。。。

    鮮血漫天飛灑,短暫的寂靜後,便是大片的驚呼和哭喊聲,周圍的人群紛紛退開,空出老大一片空地,不管是跟隨來的下人僕從,還是胡進帶來的護院家丁,都被眼前發生的一幕所震驚;這麼一個在李府武力值排在前三的原王府家將,就這麼被人如屠雞般殺掉,只有到了此刻,眾人才記起四年前慈溪兇案的兇徒,可不正是眼前之人麼?

    “生命可貴,腦袋掉了便接不回來了。。。諸位,想參與其中,便須想清楚後果。。。”李績面帶微笑環視眾人,被他這一看,十停人中去了九停,李績滿意的點點頭,既是家事,還是少些人參與,少些人參與,便少造殺孽。。。

    “大哥,我們進去吧。。。”招呼身旁體若篩糠的李博一聲,李績昂然直入。

    內院西花廳,是李府內宅舉行類似家族活動的最佳場所,地方寬敞,景緻優雅,雖已三月,依然燒著地龍,西花廳內溫暖異常,最適合小兒活動。。。

    李績走近西花廳時,廳內眾多主人賓客早已接到了消息。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大人物,也未過於驚慌,說根到底,凶人也不過一人而已,這裡李府的護衛,眾賓客的得力伴當,其中高手很多,完全沒有必要害怕什麼。。。

    ”逆子,還不速速退下,汝持刃而來,是想要李氏在整個雙城蒙羞麼?“李明儒,這具身體的父親在護衛們層層保護中,大聲喝罵道。

    李績卻沒有搭理這個世界的父親,他現在的狀態,很是奇妙,彷彿一半是魏國光,一半是李績,魏國光的靈魂讓他保持冷靜,而李績原主的靈魂則讓他瘋狂。。。

    看了一眼花廳中黑壓壓的人群,看來這便宜父親這些年經營的不錯,來捧大腿的是大有人在,幸虧他有所準備,要不這許多人,難不CD殺掉?

    緩緩的從懷中取出一物,形似令牌,高舉左右展示,然後再次取出一枚玉珮,同樣展示後與那枚令牌一起放在身前的石階上,這才開口道:”令牌為雙城太守坐堂令牌,玉珮為重法上師私物;績今來此,是為家事,無關人等,還請離開,妄言參與,自尊自重。。。“

    說完,李績後退幾步,留出空間,以利眾人辯別信物真假。令牌和玉珮,都是重法特意為他求來的,怕的便是年輕人一個控制不住,造下太多殺孽,不利於日後的修行。

    ”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2:55
第98章 了斷二

    ”胡言亂語,膽大妄為。。。“

    ”太守大人的令牌何等重要,豈是你個小小逃犯能得到的?便是慌言誑語,你好歹揀個靠譜點的來扯。。。“

    ”道人的信物?這東西我家裡一大堆,又能說明什麼?這人莫不是失心瘋了?“

    ”我等不如一湧而上,把他捆了送官府處置,這麼多人,怕他個甚?“

    花廳眾人七嘴八舌的各抒已見,渾不把那兩樣物事當回事;但也有好事膽大的,過去揀了兩件信物給眾人玩笑,這其中便真有懂行看出蹊蹺的。。。

    趙通判是在場官職最高的官身,他一接過這令牌便知道這東西不假,概因他對這令牌實在太熟悉了,往另外一名公人,府衙楊主薄看去,見對方隱晦的點點頭,兩人便知道此物不假,此事恐怕另有內情,卻是不好冒然從事。

    賓客中也有看出那隻玉珮來歷的,畢竟在場的都是雙城手眼通天之輩,可不是鄉下土包子;很快的,口口相傳,在場大部分賓客都知道了其中的蹊蹺,開始安靜下來,不再高聲喊打喊殺。當然,也有混不吝的楞頭青。。。

    一個錦衣玉袍的年輕人,把拿到手中的信物往懷裡一揣,揚聲喊道:”什麼信物?騙鬼呢?我卻什麼也未看到,小的們,每日大把銀子養著你們,看的便是今日;給我把那廝擒下,死活不論,辦的好了少爺我大大有賞。。。“

    木立廳前的李績微微一笑,這個人跳出來一點也不奇怪,作為李孟的小舅子,朱偉良可是非常稀罕他這個有王族血脈的姐夫的,其實整個朱家都一樣,恨不得李孟有朝一日榮登大寶,他們也都成為皇親國戚,所以對李孟的支持從來都是不打折扣的,對李績這樣的族中異見者,打壓也從來不留餘地。。。

     3名朱偉良帶來的武師好手,和4個受李孟暗示的原豐王府家將護衛,一起圍了上去,一聲唿嘯,刀槍棍棒一起往上招乎,看這架勢,恐怕也是不想留活口了。。。

    ‘我已經很努力的控制傷亡人數,但有些死傷,是避免不了的。'李績暗自告誡自己,在七名武師動手的同時,手中無鋒呈弧狀劃出;根本不需要多麼精深的招式,劍炁和內力根本是兩種層次的東西,就是凡世一流的武者都無法阻檔,更別說這幾個二,三流武師了,劍炁所至,任何東西都如豆腐般被輕易剖開,無論是人體,還是手中的兵器,凡俗武藝,在道法面前,毫無還手的餘地。。。

    七個人,倒在以李績為中心,丈許為半徑的一個圓圈,一個以血肉築成的圓。

    血腥味迅速漫延開來,一些疲弱之人已開始嘔吐,就連尖叫聲都被恐懼堵回喉嚨,花廳裡只剩下男人沉重的呼吸聲以及女人壓抑的啜泣。。。

    ”不告而取,是為盜。。。有些東西,不是你能拿的起的。。。“看著一直在後退的朱偉良,李績一揮手,青光閃過,朱偉良喉頭飈出一股血箭,身體倒下時,令牌和玉珮摔出,被李績一招手,憑空飛回手中。。。

    ”某再說一遍,這是家事,無關者離開。。。某耐心有限,不會再說第三遍。“

    這一次,眾人終於不再無動於衷了,在座的都是聰明人,或多或少的也看出了某些不對勁。趙通判,楊主薄是扭頭便走,連和主家打聲招呼都顧不上,他們兩個是見識過重法道人出手的,知曉這世上有神仙道法;李績一揮手間,青光閃過便要人性命,這明顯不是武者能為,更像是仙家手段;這李氏二子既懂道法,那麼令牌玉珮的來歷也不問可知了。這種事可沾不得,速速離開為妙。。。

    人都是從眾的,公人鼻子最是靈便,能知安危,兩位官面上的大人物都走了,他們還留下來做甚?當李二郎的肉靶子麼?於是所謂故舊好友,皆一哄而散,只留下李氏族人,楞怔怔的看著李績,有些不知所措。。。

    走進西花廳,李績看上去並不如何強壯的身影卻讓所有人都不自覺的距他數丈開外,彷彿不如此不能抵擋那發自靈魂深處的血腥殺意。幾個奶娘不斷安慰著懷中直覺感到害怕的抓周主角;朱玉落,李孟的妻子,李績調戲弟媳的主角,正蹲在朱偉良的屍體旁不停的哭泣;李明儒是唯一坐著的人,他的身體無法支撐如此強烈的情緒衝擊,他的夫人,李績這具身體的母親卻站的很穩,手中還拿著一把玉如意,似乎一言不合便要砸過去;李孟,風度翩翩的表象掩蓋不住內心的不安和恨意,周圍最後幾名家將把他團團包圍;還有些親屬,基本都是不太相干的遠親。。。

    ”孽障,你持劍進來,是要行那人神共憤之事麼?“老夫人戟指李績,怒喝道。作為曾經國都豐王府正印王妃最貼心的身邊人,她的氣度膽量確實非常人可比。

    ”你眼瞎麼?“李績平靜的看著她,無怒無喜。從魏國光的角度,他對這個婦人無疑是厭惡的;從李績原主的角度,就比較複雜,但有一點很確定,那便是所有的情緒中找不到一絲的孺慕之情。

    “你瞎麼?看不到他們自己找死率先動手?以下僕犯主上,這就是李府家規?還是,您老人家壓根也沒把我當成李氏族人?。。。一直便是這樣,從我出生時起,您就看不到我的存在;從不到數月的嬰兒便被您拿去當成奉獻主人的工具,我在哭,您知道麼?。。。您在雙城衣食無缺,還有義僕名聲,我在皇宮一群閹人中苦苦掙扎求生,受盡欺凌,我不能哭,您知道麼?。。。在這李府,我仍然活的像個多餘的人,所有的過錯都是我的,活下來就是我的原罪,我的生命在為您贏得忠僕之名後就應該結束是麼?我已不會哭,您知道麼?。。。

    今日我回來,當然,過錯還是我的。。。我也無所謂了,不受於情,便能靜心。。。

    回來做什麼?等下你便知道。。。不過您放心,我劍雖利,卻也不斬小人呢。。。”

    聽到府門口兵士們凌亂的腳步聲,知道那是王公公帶人抄府,李績冷冷一笑,“我從不奢望您們能幡然悔悟,用心硬如鐵來形容你們都低看了。。。不過總有人要負出代價,公正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2:56
第99章 了斷三

    李績一番話,頂的老夫妻兩人面紅耳赤,這個世界也講孝道,奈何夫妻倆對自己的小兒子做的太絕,竟找不出一絲理由來回擊。倒是老三李孟還在那裡強辭奪理。

    “天殺的李績,你既身為人子,為父母所生養,當盡心盡力,恪守孝道,卻怎地擅闖內宅,在父母面前行兇殺人,威脅報怨?此事若傳揚開去,我雙城李氏還有何臉面可言?”

    “首先,你需要明確的是,養我的是宮裡的王嬤嬤,孫嬤嬤她們,她們深宮早逝,績憾不能奉養終生,卻與李府何干?”李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至於到了李府,我李績吃苦,受累,忍辱,就是沒當少爺白白享受,養從何來?你說李氏臉面,真正可笑,那關我鳥事?自我還是個初生嬰兒被他們被拋棄時起,這李氏榮衰再與我無干。。。”

    “生養之恩,你說不相干便不相干?”一名扶著老夫人的婢女出言相幫。

    李績一看,竟是熟人,“紫珠?老子說話也容得你這賤人上來插嘴?你今年快三旬了吧?也該改改性子為自己好好想想了,你這麼衛護你的三少爺,他也不會娶你。。。”

    “二少爺,如此場合,上下尊卑都不要了麼?禮義廉恥也不講了麼?老爺夫人身體不好,若今日有個好歹,我看你如何堵住天下人的嘴?”一旁的內府二管家也站了出來,他們都是忠心艮艮的原豐王府一系。

    “李安?李孟的心腹狗腿子。”李績瞟了他一眼,“你家三少爺那些齷齪事都是你幫著做的吧?一個斯文敗類,一個狠毒爪牙,你們這些年做了多少壞事老子管不了,但五年前慈溪鎮呼家賭場呼延豹下手害我,是你聯繫的吧?”

    李安面色一變,隨即呼天搶地的喊冤道:“三少爺,俺冤枉,冤枉啊,小人一貫奉公守法,斷不會做此毒事,三少爺你無憑無證,可不能胡亂冤枉好人。。。”

    李績神態平靜,盯著李安,右手按劍;這種無言的,沉重的壓力讓不安的李安有些承受不住,開始頻繁的看向他的主子——李孟,李績微微一笑,“你別看他,他幫不了你。。。”隨即不再理睬,這種小角色,殺他那是便宜他,等稍後落在王公公這樣的閹人手裡,才是他苦難的開始。

    眼看李績走向李孟,李明儒再也忍耐不住,喝罵道:“畜牲,你,你簡直是喪心病狂,弒殺兄弟,看你如何面對天道輪迴。。。”

    老夫人更是急怒攻心,“李績,你若敢動手,老身便是舍了這條性命,也要與你拼了。。。”

    李績越是失望,也越是放縱,“為了個假兒子,卻要和真兒子拚命,這個家,真正奇葩。。。”目視李孟,“你看,為了你,一個落難的草雞王爺,他們連親兒子都不要了,是不是心裡特別有成就感?”

    李孟還待分說,李府外院傳來不正常的跑動呼喊之聲,逐漸清晰,甲葉碰撞,兵器鏗鏘。。。

    “速去外面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李明儒向一個家僕吩咐道,一眾人等俱把目光放在李績身上。。。

    李績找了把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下,微笑道:“不要看我,種什麼果,開什麼花;李氏護皇室血脈數十年,視若已出,現在麼,恭喜諸位,回報來了。。。”

    眾人皆大驚,還待細問,卻哪裡還來的及。花廳大門被人暴力推倒,數十頂盔帶甲的雙城府衛一貫而入,在控制住局勢之後,王公公,府衛統領程成,何押司幾個老佬走了進來。。。

    “程大人,你這是。。。”,李明儒剛一開口,就被阻止。小太監展開聖旨,用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洪量聲音高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日。。。李孟不思反悔,意圖謀逆。。。特捕其三族,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上京問罪,另有勾結親族如朱氏等,一併捕拿就地審理。。。欽此。”

    李氏族人震驚之下,有兵丁在熟悉李氏府邸的捕快指認下一一鎖拿,一時間,男人肯請,女人哭喊,府裡府外,一片狼籍。。。

    王公公絲毫不理會李氏眾人喊冤求情之聲,只遲疑的走到李績面前,還未開口,李績便搶先到:“花廳紛亂,公公不如隨我去書房喝杯茶?”

    王公公一聽這聲音,便是在北固口那個神秘道人的口音,再無所疑,連忙恭聲道:“道長吩咐,小宦敢不依從。“又扭頭沖手下喊道:”罪有所出,情各不同;李府老爺夫人等並不知情,暫扣於府,限制外出;李孟豐王府一脈及其爪牙脅從,一併押到府獄等候提審。“

    李績無奈的搖搖頭,本來已經和重法說好,定要送李氏族人去那牢獄走一趟,讓他們攀龍附鳳的心思清醒清醒,然後再把他們保出來,反正有自己在,他們在府獄也吃不了多少苦。這番苦心直接就被這個勢力的王公公毀了,他可能確實也不敢招惹李績,怕鎖了他家人事後引來報復,直接便在這裡把李績父母等摘了出去。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好像也怪不得這個膽小的公公。

    在一眾李氏族人的目瞪口呆中,李績和王公公走進一旁的書房,眾人這才完全搞清楚這囂張的李老二到底仰仗的是什麼,一時間,悔恨在很多人心中升起,同時升起的,還有某些不可說的野望?

    李績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王公公卻說什麼也不坐,只好隨他去,只聽老宦官分說道:”李氏既有仙長在,那斷無礙難的;重法老仙師已往莞城投書,快的話5,6日便回了;李孟等一干死罪之人既不赫免,那是仙長你給的面子,這個面子皇室必然要還回來的,李氏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王公公的意思說的很明白,道法凌架於皇權之上,這是事實;但在實際凡俗國家管理中,國家的力量也必須得到尊重,這是一個國家長治久安的關鍵。李績作為一名修道之人,以家事幹渉皇權,是不敬,也是權利;把核心謀逆者拋出去,是人情,也是大義。。。說根到底,李績便是死保李氏一族,包括李孟在內也不是不可以,只未免給人太過跋扈的感覺,囂張這樣,卻是正好,大家都有面子,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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