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劍徒之路 作者:惰墮(連載中)

 
BloomCaVod 2019-4-19 23:15:4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61 70077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7:19
第700章 蠱盟的毒計

    “十方天地血河界已完全覆蓋逆天大陣,若就此強攻,一鼓作氣之下,也是有機會攻破大陣的,但我們會付出不小的代價,因為逆天的那二個攻擊法陣在近距離上的威力單個修士無法抗衡,貴盟大話至今,也該拿出些實際的東西了吧?”

    天河真人不滿道,時至今日,血河道數名元嬰受傷,六名金丹戰死,損失是有的,他也並不在乎,但蠱盟既想分得利益,如何就能躲在後面撿便宜?

    毗蠱上人淡然一笑,時機差不多了,也不好真讓血河道損失太大,天河會翻臉的,

    “蠱盟該付出時,絕不會退縮!

    我盟中修士,有一些練有奇術--道消定投之術,道主也知道,凡宗門護山大陣皆有限制空間傳送之能,逆天此陣,也是如此,我輩元嬰是挪移不進去的。

    但道消定投之術不同,陣外,我會以數名元嬰的身死道消為基,陣內,則以暗伏之士為引,建立生死通道,一次性投送數名元嬰修士入陣,不以殺敵為要,而以破壞逆天山門大陣為宗旨。

    此計還需貴道多加配合,務必同時在外全面攻擊,以分散逆天護持力量……如此,裡應外合,大事成矣!”

    天河聽得心中一症,對先前蠱盟的出工不出力的怨氣也消了許多,道消定投之術他如何不知道?這是蠱盟最負盛名的傳送術,可說是無處不可傳,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此術中對自己人的狠辣!

    要傳一名元嬰,就得死一名元嬰!要傳五個,就得死五個!

    這樣的損失比,就連血河道都恨不下心來;也就是說,蠱盟在其計畫中,先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自己便要先損失數名元嬰,這樣的計畫可以說是很富有誠意了,但是,蠱盟也不是傻的,要求血河道全力配合,也就意味著血河道在外吸引逆天注意力時,將承受山門攻擊大陣的全部壓力!

    天河真人沉吟道:“如果要派人進入山門大陣破壞陣樞,此事我血河可以派人參與!但若要我血河全力攻擊大陣以為響應,這怕是不能如你之願!

    我若如此做,傷亡必然慘重,如果萬一真就攻破了大陣,那你蠱盟的所做所為又有何意義?

    血河可以做牽制,但規模必須控制,不可能全面攻擊!”

    二人就對方到底投入多少力量一番扯皮,良久,才議定策略:

    此次蠱盟一次性大手筆,將同時犧牲六名元嬰,用以換取六個空間通道進入逆天宗門大陣,六人中,蠱盟出二個,剩下四個由血河道派出;同時,在山門大陣外,血河道將進行一次中等強度的試探性攻擊,出動元嬰不少於二十名,金丹不少於百名。

    這樣的計畫,基本考慮了雙方的平衡,雖然血河道出動的人手要遠多於蠱盟,彼時承受的損失必然也會高於蠱盟,不過蠱盟一次性付出六名元嬰的死亡代價,也算是盡了力了。

    兩人計議已定,開始各自準備,調配人手;至於真到那日,傳送到哪個具體位置,還要看大陣內蠱盟暗子的動作,這是無法控制的,所以,只能做好準備,等暗子的暗示。

    ………………

    李績這些時日一直在十方天地陣中混日子,不僅是他,幾乎所有的逆天修士都是一個德性。

    血河界中,靠近山門大陣二,三百丈之內是逆天修士活動的空間,之外十數里則是血河修士的天下;出這個界限,血河修士如魚得水,界限之內,有山門大陣威脅,逆天門徒有持無恐。

    單騎闖關?想多了!像昆奴那樣練體把自己練傻了的,畢竟是極少數!

    大概是宗門高層也看出了這些人的敷衍,無奈之下,也只好撤回獵殺任務,不再要求幾隻小隊進入血河界,大家都鬆了口氣,不過每個人都清楚,該來的,總會來的。

    時間,從先前以年為等待,後來變成以月來計數,到了現在,每一個逆天修士都明白,留給他們最後的時間,恐怕要以天來計算了。

    每個修士的納戒裡,都裝滿了跑路的必需品!靈珠,丹藥是最搶手的,這是繼續修練下去的基石;在核心層裡僅剩的幾個還在營業的坊鋪裡,面具類的法器已經售磬,一些易容類的材料也在快速售出中……至於好的飛行器物,早在被包圍前就已經空架了,誰也不是傻的!

    如果到了現在還意識不到危險的來臨,這數十上百年的道才算是白修了!

    修士嘛,未雨綢繆是本能,對可能的險境沒人會等閒處之;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是怯戰!戰是肯定要戰的,但鬥戰也是分烈度等級的!

    躲在人群中放幾個術法是戰!聽從宗門號令盡忠職守是戰!打出真火是戰!寧可自爆也要拉對手同歸於盡也是戰!

    歷史上的修真門派大戰中,真正在兩方面對面的大規模對抗中死亡的修士其實並不太多,不過二,三成而已,更大的傷亡在往後,在追逃中,在未來的潛伏中!

    這和凡世中的軍隊相遇是一個道理,人心散了,隊伍崩潰了,被人追著屁-股揍,那才是全面傷亡的開始;所以,必要的準備是必須的,這和忠誠無關。

    高層對這一切卻是視而不見!這是很蹊蹺的反應!彷彿是聽之任之,也好像,這是一場故意引誘下的徹底大洗牌!

    如果是大洗牌,這需要非凡的勇氣,和日後承受閒言碎語壓力的準備,到底是誰,敢把一個龐大的宗門,通過這種血腥的方式來浴火重生?簡直不敢想像!

    但逆天宗具備這樣的動機!更具備這樣的底氣!

    因為他們有真君,有西眇,這是一個可一言而決的存在,只要他想,就可以去做,而不需要高層修士無止境的扯皮!不需要去顧忌宗門內錯綜複雜的利益!

    打碎舊秩序,重建新逆天!

    這種概率太小太小,李績也只是腦中一閃而已,因為還有個巨大的問題擺在逆天宗面前,怎麼應對迫在眉睫的危難?怎麼處理血河道,蠱盟?

    這些,與他無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8:18
第701章 發動

    龍眼道人緩緩在摘星樓後側方飛過,作為一名不起眼的金丹修士,他被安排在南側的大陣之後,主要負責有血河修士接近後的示警,和遠程打擊,和他執行同樣任務的還有不少其他的同門師兄弟。

    這樣的任務稍顯清閒,因為血河道自衝陣以來還從未有人真正接近過逆天山門大陣,但他們仍需十分的小心,因為血河界幾乎已經和大陣完全貼合,在血河界中的修士行蹤詭秘,很難發現,必須時刻提著小心,神識永遠在探查的狀態,時間長了,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他在等機會,等一個血河道開始強力攻擊的機會,到那時,他需要把定位道標放在摘星樓附近一個不引人注意的位置,接應前來的攻擊者。

    他是蠱盟在逆天宗的暗子!

    但他不是蠱修!因為在流亡之地,三大勢力互相間的提防十分的嚴密,每年,逆天宗都會通過某種不引人察覺的方式來驗查門下的金丹元嬰是否種蠱在身,只要種了蠱,就一定逃不脫!

    但當蠱盟的奸細也不一定就得必須是蠱修,總有其他的方法來拉攏引誘脅迫,就像血河道的羌骨,正兒八經的血河修士,不也是為逆天做事麼?

    人心難測,總有弱點,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在逆天宗的核心內層,這月餘來,這裡幾乎變成了一個永夜的存在,因為十方天地血河陣的遮掩,天光透不進一絲,所以,暗夜永在,修士們不得不時刻使用神識來代替眼睛,即使逆天宗已大量使用了靈燈,但對方圓三十里的地域來說,還是有些杯水車薪。

    神識可以暫時替代眼識,但不可能一直這樣,用眼睛看不需要消耗法力,可用神識掃是需要的,長時間的暗夜造成的結果就是,防禦的逆天修士們會把有限的精力全部放在大陣外,放在血河界中可能出現的魔蹤,而不會放在自己身邊,放在宗門內。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龍眼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危險,不過是一次隨手的放置而已。

    大陣外的血河界中又有血河修士的身影在隱隱浮動,陣內的逆天修士們卻是無動於衷,像這樣的情況幾乎天天都在發生,甚至一天要來好幾次,也不可能每次都如臨大敵的,盯緊了就是。

    但這一次,似乎與往常不同……

    血河道同時在五個方向投入了大批的人手,每個方向都不下二十人,不僅有金丹,也有元嬰,他們結陣出現在山門大陣旁,手中各種大威力的術法,器物,拼了命似的往蛋殼般的混沌天幕上砸。

    天幕依然故我,但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陣陣漣漪。

    陰陽殿上方的磬種長鳴,每一個守在大陣後的逆天修士都在反擊,數個獵殺小隊也紛紛趕赴最危險的位置,幫助防禦。

    龍眼附近就有一批血河修士在瘋狂攻擊大陣,然後光芒閃動,子午神光掃過,一名血河金丹打著轉的跌出……

    但這次血河道的攻擊異常的堅決,並不因為有了損失就停止,彷彿,這就是他們最後的總攻……隨後,又有兩批血河蠱盟隊伍出現,每批都不下百人,他們游移在陣外,似乎在選擇下手的位置。

    摘星樓上,斷流臉色沉凝,“通知那幾個獵殺隊,密切注意對方的後備!”

    龍眼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防禦第一線,他知道,時機已至。

    道標,一種特殊的指示位置的器物,因散發著莫名的空間位置信息,是逃不過大陣的檢測的,問題是,現在的情況下,負責大陣的修士有沒有時間來處理這種神秘的空間波動。

    大陣外,十二名修士默然對立,遠處一名元嬰修士大喝道:“吉時已到!”

    其中六名修士或揮兵刃,或施秘術,向對面的修士驟然下手,詭異的是,這六名修士毫無反抗之意,任由對面是修士刀斧相加,術法臨身,

    隨著六名元嬰修士的死亡,六個道消天象出現,同時,六個空間黑洞隱隱浮出,把對面凶手吞入黑洞之中,

    天河真人遠遠觀察,心中呸了一口,這六名主動求死的元嬰,一看而知,就是種蠱不當的廢嬰,空有境界,卻無神智,這蠱盟,真正是算計到了骨子裡,所謂廢物利用,無出其右者!

    逆天山門大陣內,距離摘星樓百丈外,一處石殿之後的隱蔽處,微光閃動,六名元嬰修士顯出身形,正是聯軍的六名修士,當頭的元嬰一聲斷喝,

    “事不宜遲,當從速毀陣!”

    六條身影向摘星樓飛去,也沒必要隱蔽,此時,時間就是生命!

    摘星樓上,一名元嬰高聲喝道:

    “樓後百丈,有異動空間出現!”

    話音方落,一連串術法攻擊已經降下!

    白波真人等五名元嬰從未放鬆過警惕,但他們的警惕是針對陣外,而不是陣內!

    人類修士在面對攻擊時的第一反應是什麼?是冰冷的法陣陣樞麼?不,是他們自身的安全!

    這是下意識的動作,而不是其他!

    攻擊迅速而短暫,在逆天修士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六名侵入的元嬰中,四名主攻操陣修士,另外二名則專注破壞陣樞控制系統!

    選出的六名血河蠱盟元嬰,皆是以攻擊見長的好手,又攜帶了大量破壞性符雷爆器,剎那之間,從來都以堅固著稱的摘星樓陷入一片術法爆烈震盪中。

    摘星樓,是具備一定的防禦功能的,但作為山門大陣的陣樞所在,其主要的防禦能量當然是放在大陣上,而不是陣樞本身上;陣外血河道的牽制壓力甚大,陣內控制陣樞的五名逆天元嬰分身乏術,於是不可避免的,摘星樓內複雜到極致的陣刻法盤出現了損毀,直接表現出來的,便是兩個攻擊法陣的停滯……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白波真人留下二名師弟維持大陣天幕,他自己則率另外二個出樓應敵,幾乎與此同時,兩個負責獵殺的小隊也循聲而至,

    感覺目的已達到,周圍逆天修士開始圍聚,再不走恐怕便再也走不脫,於是呼嘯一聲,六人齊齊向外闖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8:19
第702章 誰在謀算

    六名元嬰闖關,要想完全擋住,沒有十數名同樣的元嬰修士是不成的,這便是修士鬥戰的特點,同境界下,一方要跑,另一方很難有太好的辦法。

    逆天山門大陣重防外,輕防內,再加上摘星樓部分被毀,所以六名襲陣的血河蠱盟元嬰逃的比較輕鬆,從大陣內側撞出六個大洞,沒入茫茫血河中轉瞬不見。

    六人既逃出,在外牽制的血河修士如潮水般退去,這一次的攻防算是告一段落。

    等斷流趕到摘星樓時,看到的,便是一樓的狼籍,白波面色鐵青,

    “師兄,我……”

    斷流擺擺手,“大陣現下的情況如何?”

    白波沮喪道:“山門大陣中的三個主陣,混沌天幕陣毀傷四成,陰陽絕域陣損毀三成,子午神光陣受損最小,不過二成……”

    斷流真人面色不變,彷彿大陣的損毀與他無關似的,

    “去樓下的備陣,但有一條師弟需謹記,天幕需保證防禦全開,至於兩個攻擊法陣麼,嗯,就保持正常情況下的二成威力就好,每隔一日,攻擊陣加一成威力!”

    備陣,山門大陣陣樞的替代品,從數十年前開始籌備建立,只有數名核心真人參與的一項工程,說是替代,其實是根本不可能完全做到的,摘星樓上的陣刻法盤是數千年一代代的鐫刻加固而成,可不是幾個元嬰幾十年就能完全複製的,但短時間內,恢復大陣的七,八成威力還是能做到的。

    “師兄,您的意思是,天幕不變,減少攻擊,然後給出每日都在修復回升的假象……引血河蠱盟速攻?”白波立刻意識到了師兄的真意。

    斷流一笑,“師弟,有些事不是師兄信不過你,故意相瞞,實在是茲事體大,稍有洩漏,宗門震動,根基動搖,萬劫不復……但有一點你放心,別看彼等現在鬧的歡,卻是最後的瘋狂,逆天,倒不了!”

    白波想了想,心中有所猜測,卻是不敢張嘴,怕真得到了答案,反而不知該如何自處,只能是沉默點頭。

    斷流再次囑咐,“守好大陣,全力防,輕輕攻,然後,等我消息!”

    轉身欲走,白波忍不住道:“師兄!”

    斷流人去無蹤,空中只留下一句話,“破陣之時,生死之機,最後關頭……向東方看!”

    白波下意識的看向東方,什麼都沒有,只有核心內層不多的殿群館閣,陰陽大殿,瑤光精舍,丹鼎閣,小井軒,蟲洞!

    斷流再一次的來到了蟲洞,他估計,這恐怕也是他大戰開始後的最後一次,別看他和白波說的神神秘秘,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但其實內心中,對最後的取捨,他也是一頭霧水!

    西眇少見的先開了口,“慌慌張張,心不靜,則事不遂!”

    斷流也不在乎,被師傅罵,很正常,“師傅,弟子心不靜才是正常的吧,宗門萬年傳承,將逢巨變,弟子要是還能視做無物,那也不會總在元嬰之境打轉轉了!”

    西眇一哂,“真君?徒兒,你也想變成為師這個樣子麼?”

    斷流心中一怔,這還是師傅頭一次和他談及這個境界的話題,

    “師傅,可是有何不妥?修士長生之境,不該奮勇向上的麼?”

    西眇點點頭,又搖搖頭,“也罷,你有許多疑惑,我今日就為你解釋一番!

    想來,你最大的疑惑便是,師傅我做如此決定,重振逆天,慾火重生,想法是好的,可是前門拒狼,後門進虎,又有何意義?”

    斷流尷尬的點點頭,“弟子也是覺的兩難,一方面血河道不肯共存,實力也隱在我逆天之上,引援也成為唯一的可行之法;另一方面,這請神容易送神難,面對血河道我逆天還能周旋一,二,可是若……”

    西眇道:“你有此想法卻不怪你,但宗門傳承,終究也只能靠自己,指望他人,誰又會永遠護你?故此逆天的變革勢在必行,要打破那些陳腐的東西,除了流血,再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我也沒時間再花數百上千年來慢慢改變,所以,就不如借血河之刀,斬我逆天之瘤!”

    斷流嘆道:“就怕這一刀下去,該割不該割的全割了!”

    西眇瞪了他一眼,“要變革,就要付出代價,難不成用和平手段,你就能革除宗門裡那些流傳了數千年的陳規陋習了?”

    斷流卻沒反駁,“所以師傅有此意,弟子是贊成的,唯一的顧慮便是,如何面對未來的那一家?”

    西眇嘆了口氣,“流亡之地萬年來,除我西眇外,就沒出過一個真正的真君,是靈機不夠?是天道缺失?還是法則所限?到現在,也沒有個定論!

    但我卻知道,這其中一定是有緣故的,流亡雖小,天資質縱橫的傑出之士也是有些的,為何就踏不出那最後一步?以前我也不懂,但等我勉強跨出這一步時,卻是有些明白了。

    你看,我現在這副樣子,就是後果!”

    “師傅!”

    西眇沒有理他,“所以你的擔心,其實大可不必,因為無論哪家來我流亡,元嬰金丹隨便來,但就是真君不敢來!他若敢來,待的時日久了,恐怕也是要變成我這樣子的!

    所以,主世界大門派,可以拿流亡地當成一處分支,一處試煉,一處資源之地,但就是不會拿這裡當成根本!

    這裡結丹輕鬆,成嬰也不算太難,但再往上,嘿嘿,那些大派卻是不會把真正有潛力的天才之士往這裡送的,那些在主世界無望大道的,才會在這裡尋找一份有限的機緣。

    我這麼說,你可明白了?”

    斷流有些沮喪,因為他自己現在的狀態恐怕已經到了極限,但作為一宗之主,他還沒忘了自己的責任,

    “您的意思是,其實我們是有可能和那一家達成共存共識的?”

    西眇冷冷一笑,“血河道有眼無珠,一味的強橫,看不清大勢,若它願與我逆天和平相處,其實對我逆天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但它執意獨霸,我逆天也不是沒有其他的選擇!

    左右都是個賭,我逆天有幾處空間通道在手,這牌麼,卻是有幾張的,血河如何比?

    嘿嘿,本宗近萬年來一直契而不捨的宣稱欲要反攻主世界,這根本就是個噱頭,一個假象,一個數千年的騙局啊!

    誰都以為我們和主世界誓不兩立,所以誰也不知道我們其實可以隨時向主世界求援!想來的還不只一個呢!

    歷代祖師,哪有傻的?不明白主世界之能?還反攻,別說主世界那十七個龐然巨物,便一些稍遜些的一流門派我逆天都啃咬不動,真過去了,骨頭都沒的剩!

    所以才毀盡通道!

    所以才留這最後幾個通道以為奧援!血河蠱盟也有通道,但他們的道統實在是與主世界道統南轅北轍,溝通起來比我們費力的多,我們既裝作時刻準備反攻主世界,生怕主世界之手伸進來的樣子,他們自然也就不會再與主世界聯繫。

    這,都是套路啊!

    我們想做的,就一定不能讓對手去做,這一騙近萬年,沒成想真的有一日,血河道會主動跳進坑裡,他們不亡,誰亡?

    那個天河,真正是個人物!數百年來,把血河道整頓的欣欣向榮,蒸蒸日上!這一點我西眇自問是比不上的!可老子不和他比能力,比雄心壯志,老子今次和他比外援!”

    斷流聽的是冷汗直流,“師傅,那,那到底是誰來啊?您好歹給個准信吧?”

    西眇神秘的一笑,“你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8:19
第703章 陰虛洞

    斷流臨走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師傅,血河道真的還有隱藏的力量?”

    西眇肯定的點點頭,“老頭子雖然這個真君有一些水份,但真君之能,是他們無法想像的,若血河實力盡止於現在的表面,我吃飽了撐的還要請外援?

    你堅持住,打疼它,等血河實力盡出時,便該那些主世界的朋友們賣力氣了!”

    ………………

    摘星樓的動靜,瞞不過在場的逆天修士們,有多大的損失誰也不知道,高層也不會說,但有敏銳的,已經從大陣開始降低的攻擊威力上猜到了一絲。

    每個人都知道,下一次攻擊,便是最後的時刻了!

    有無所謂的,有想拚命的,也有心懷異心的……也有淡然修練的,這是真正的修士,永遠也不忘隨時提高自己。

    李績騎在一處殿頂的簷角上,嘴裡叼著菸捲,看著幾名還在用功的師兄,心中很是敬佩!

    他不會在這裡修練,事實上,來流亡之地近三十年,他都只修劍術,不修功法!

    作為一個謹慎的人,目前為止,他只在兩處界域正經練功,青空主世界,玲瓏上界!

    因為只有這兩處地方,有真君,甚至真君以上的存在!這說明,這兩處界域的天道完整,沒有後遺症!

    至於流亡之地?萬年來便只出了一個真君,還是個不完整的,他腦子抽了才會在這種地方煉功!

    山門大陣有損毀,這在意料之中,遲早的事,這樣被動的防禦,還能真指望防到地老天荒?

    他唯一有些奇怪的是,塵緣老道這數月來一直不見蹤跡,也不知是躲在了哪裡?還是另有秘密的任務?考慮到這老道精深的空間能力,再結合存在一定概率的空間通道問題,他能去哪兒,好像也不難猜測?

    前幾日聽土風說起過,塵緣曾在小井軒出現過,也不知是真是假?

    等逆天宗戰後,他是需要回去紅水城好好陪一陪木蘭了,現在的木蘭已過三十,他心理上的某些障礙也慢慢消散,有些事,該解決了!

    ………………

    看著眼前的戰報,天河臉色鐵青,一次牽制,天河道就損失了二名元嬰,十數名金丹,另有輕重傷數十;這不是因為血河修士們不謹慎,而是逆天太狡猾!

    前期測試出的兩個攻擊法陣的威力,逆天竟然還有隱藏,在聚靈時間上,當血河道真正大舉接近時,其聚靈時間竟縮短了一倍,直接導致攻擊頻率大大加快,短短的數十息中,便給血河道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之前二個攻擊法陣故意慢速聚靈,等血河蠱盟真正大舉接近時悴然提速,成果便是數十血河修士的死傷,雖然血河道家大業大,但也經不起這麼折騰的,否則一番死傷下來,便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又如何面對在一旁窺覷的蠱盟?

    不圖染指流亡之地,毗蠱的言諾誰信啊!

    周圍,是血河道最核心的十數位真人,天河環視一週,淡聲道:

    “諸位同道,決定我血河道未來數百上千年的關鍵,便在眼前,這是關乎氣運的一戰,是急攻,還是緩取?是層層滲透,還是雷霆萬鈞,總要有個章程……都說說吧!”

    眾人還在斟酌,性急腦活的血蝠便開了口,

    “某以為,當從速行那雷霆一擊!原因有三,

    一個時辰前的破壞陣樞之舉,雖未完全毀掉逆天山門大陣,但大陣的一定程度的受損是肯定的,時間越往後拖,對逆天越有利,等他們完全修復大陣,我血河修士又要多付出多少?

    其二,蠱盟一直在旁窺覷,表面上恭順無害,真正心底怎麼想,誰又知道?若我血河不顯露強大的實力,又如何保證他們不懷二心?

    其三,兩軍相遇勇者勝,大勢力之間的爭伐,最忌瞻前顧後,人員逐次投入,越是這樣,損失越大,就不如全力搏之,一鼓而入,從心理上打碎他們的幻想,想來以逆天宗如此老邁陳腐之勢力,真正敢效死者又有多少?陣破人散,驚若荒鳥,那才是我血河大舉收割之時!”

    眾人皆點頭,血蝠這番話,也是現下血河修士的主流,每天零敲牛皮糖,派個十數個,數十個修士的,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日積月累下,反而損失不小,就不如拼著承受一定的損失,只要打破大陣,便是再堅韌的門派,也免不了作鳥散狀,再往後,損失就會小很多。

    一名真人計算道:“除幾名師兄弟鎮守峽谷本道外,我血河此次聚攏的元嬰已達四十四名,前番折了二個,還有四十二名可用;金丹在此的有二百三十八名,數月下來,還剩二百又九名,嚴格來說,對比逆天雖有優勢,但這優勢並不明顯!

    蠱盟的力量,不可過於指望,我若勝勢已定,它必錦上添花;若遇礙難變故,頭一個抽身的也一定是它!為避免不必要的猜忌,我以為,當召喚峽谷陰虛洞的眾位前輩,合力完成破陣壯舉!

    我血河若能表現出實力完全的碾壓,蠱盟必不會生二心,如此下來,超過百名元嬰攻入逆天,大局頃刻既定,其實反倒是代價最小的方式!”

    天河叩指不答,陷入沉思。

    陰虛洞,大峽谷最底層一個極隱蔽的所在,知道這個地方存在的都是血河道真正的核心高層,這是一處地底深處的極寒,極陰,極凍的地方,非正常元嬰能夠久持。

    留在陰虛洞中的血河修士有近三十位,他們都是歷年曆代衝擊真君失敗的元嬰修士,血河對外宣稱這些人在沖境失敗後皆已死亡,其實不然,他們只是肉身被毀,只能存在於極寒之地不能隨便外出而已,這一點上,倒是和西眇的情況有些類似。

    天河知道,這些歷代的前輩元嬰若待在陰虛洞中,也許還有數百年可活,一旦出來,在天光下戰鬥,那麼大戰過後,真正能活著回陰虛洞的恐怕就不會有多少了,便是幸運的回到陰虛洞,以他們疲弱的肉身,最多也就是再堅持個數十年,便會集體消亡。

    是讓他們在陰虛洞頤養晚年,還是拉出來發最後的光和熱,天河不得不作出這個艱難的選擇!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8:20
第704章 意外

    荒原,木蘭部落。

    簡單可笑,又殘酷血腥的攻防戰已進行了一下午,隨著日色西沉,雙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罷戰,埋鍋造飯,搬運屍體,救治傷者。

    夜戰,是一種需要嚴明紀律,良好訓練的隊伍才能做到的戰術動作,在凡世,也只有少數精銳的軍隊能做到,卻不是荒匪馬賊這樣的烏合之眾能夠做到的。

    一夜整休,天光發亮,李子騰巡視木柵前的瞭望哨時,一腳踢醒了睡的迷迷糊糊的暗哨,

    “起來,上千人的安危,你等還真敢睡!真被人半夜砍了腦袋,便讓你睡個夠!”

    暗哨揉揉眼睛,看了眼自家的首領,嘴裡嘟囔道:

    “李頭兒,晚上是真沒睡,不是俺自辯,就這荒原上的蚊蟲,個個指頭大小,你倒是想睡,能睡的著麼?這不天色已亮,蚊蟲退去,哥幾個才小小的打了個盹而已!

    這特麼的一晚上,盡跟這蟲子作戰了!”

    李子騰一笑,隨口道:“哦?那麼戰況如何呢?”

    那暗哨撇撇嘴,爬起來活動了下腰腿,悻悻道:

    “它沒吃飽,我沒睡著!”

    木蘭天沒亮便起來,給勞累了一晚,今天仍然要面對殘酷戰鬥的戰士們熬粥做餅,營地裡不缺吃食,葷的素的應有盡有,也不缺人手,部落裡的女人個個天未亮便起,蒸餅熬食,肉香撲鼻,誰都清楚,現在的小投入,才能保證往後的大安全。

    昨日半天的戰鬥,部落裡已有數十的死傷,基本上都是箭矢之傷,馬賊沒有硬衝,木柵還在,阻礙沒倒,習慣於馬上作戰的馬賊是不怎麼願意下馬步戰的。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好消息是部落裡眾志成城,鬥志旺盛,不虞物質;另外已有幾個騎手衝出重圍,再加上前期李子騰派出的哨探沒回營地的,想來已前往附近的部落報信。

    荒原上對待馬賊的態度是一致的,深惡痛絕,再加上有二皮在外聯絡,援兵是肯定有的,早晚而已。

    壞消息則是營地外的馬賊一夜來又有了增加,現在看去,已是接近千五的規模,這樣的人數,再加上擔心各部落援軍的到來,今日的戰鬥注定會慘烈異常,而且,馬賊也絕不會只停留在拋索套柵的階段,直接面對面,已成必然。

    不足六百人,防禦一個小小的營地,理論上是足夠的,前提是對方不會不計損傷!在荒原部落間的戰鬥中,很少會出現那種不顧死傷的捨命攻擊,人口是部落生存的保證,尤其是強壯的丁口,所以一戰下來損失個二,三成已是極限,再多,便是勝,也是慘勝,如何應對往後荒原的嚴苛?

    懶散的馬賊們在日頭升起老高時才用畢吃食,然後整隊,準備進攻;李子騰敏銳的發現在隊伍中,步騎各半,這意味著這一次的進攻馬賊不會流於形式,而是真真正正的要刺刀見紅,

    一連串的命令傳下去,數百張弓箭舉起,冷森的矛尖閃動著寒光,在荒原,馬賊的殘暴無人不知,投降是沒意義的,除了殊死一搏,別無他法,尤其是男人們!

    木蘭沒有去到近處打氣觀戰,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去了,徒增混亂而已;她留在了臨時搭建的醫護所,這還是先生教給她的東西,和幾名老醫官一起照料受傷的戰士。

    戰鬥極其激烈,醫護所距離木柵也不過數十丈的距離,怒吼聲,慘叫聲,咒罵聲,馬嘶聲,幾隻箭矢越過木柵,釘在了醫護所的木門外,誰也沒有抬頭,不是冷靜,而是只有專注於手中的活計,才能忘卻眼前的恐懼。

    傷員越來越多,很快的,木蘭就忙的沒有時間去關注木柵外的勝負,她把一切,都交給了神明。

    肖老也在一旁幫手,他沒有參加這種凡人間的戰鬥,而是忠實的守護在木蘭身旁,等待最後的時刻,或者一切如舊,或者帶木蘭飛走。

    修士對參與人類凡人間的大殺戮有極強的抗拒牴觸,而且,肖老也從來不是那種鬥戰的修士,他只是個散修,功法垃圾,法器垃圾,秘術垃圾,更沒有近身的能力,最主要的是他的性格,缺少擔當變通,只會死守在木蘭身邊,其實在這種場合,他作為修士只需要暗中施法殺死幾個馬賊頭頭就可以了。

    但不是所有修士,都是李績!

    吶喊聲中,有大群的人群從醫護所外呼嘯而過,木蘭掃眼一看,心中一熱,都是木蘭部落的荒民,上至白鬚的老者,下至十餘歲的少年,膀大腰圓的健婦,各各手持長矛,義無反顧的向木柵方向集中。

    這裡是荒原,是生活條件艱難的不毛之地,荒民們可能會少見識,少判斷,可能也會奸詐狡猾,可荒原上卻從來也沒有端不起長矛的人,無論男女。

    他們都是戰士,老人是曾經的戰士,少年是未來的戰士,女人在男人死後也是替補的戰士,他們從來都不怕流血,想搶他們的財富,除非在他們的屍體上跨過去!

    和上次小三死時所有的部落族人都站在對立面上不同,這一次,所有的部落族人都堅定的站在木蘭一邊,並不惜以生命來衛護!

    先生說的真準啊!木蘭心中感嘆。先生說,要想真正的拉攏人心,五分靠利益,三分靠感情,二分靠信仰!

    此時此刻,有人要動他們的利益,結果便是必然,不死不休!

    送來的傷員不斷,以前送來的都是戰士,他們懂得忍耐,在治療時耐的住痛,承受得起這份痛苦;現在送來的卻是以部落族人為主了,他們畢竟沒有抗慣長矛,久經戰鬥,所以,或痛哭,或迷茫,或發狂!

    木蘭正給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包紮,這少年腿上中了一箭,又被長矛刺中腰腹,鮮血滿身,木蘭和另一位老醫官正清洗他的傷口,卻冷不防神志有些恍惚的少年手中還藏有一把匕首,隱約間,以為身邊搬動他身體的是敵人,匕首下意識的亂揮間,劃在了木蘭的手臂上。

    那是一把沾有馬糞的匕首,在荒原,武器上沾有類似的穢物很容易致命,這是常識。

    肖老在一旁幫助清理纏布,看到這一切時,再想反應已為時過晚,急忙跑過來查驗木蘭的傷情,還好,只是一條不深的劃痕而已。

    肖老迅速的給木蘭止血,包紮,並嚴令她絕不可繼續護理傷員,最後,從懷中取出一瓶,倒出粒玉色的丹丸給木蘭服下。

    這是肖老身上最珍貴的丹藥,凡人的些許小傷,用這個有些過於浪費了,但他不知道的是,

    木蘭是絕靈之體!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8:20
第705章 人傑

    血河道對逆天山門大陣的總攻,在破壞陣樞的二日後,感覺到大陣攻擊法陣有所恢復,天河斷然下令展開最後的總攻。

    天河是個決斷之人,一旦下定決心,便放手去做,再不猶豫。

    血河道陰虛洞元嬰真人二十九名,盡皆到此!

    每個門派,都有各自的秘密,是什麼原因,讓這些輩份高過天河的老元嬰們能聽從天河之命,來此參加一次可能注定回不去的大戰,是對血河道的忠誠?還是有其他不得已的苦衷?誰也不知道。

    這些修士,個個大袍罩身,連頭到腳,不洩露一絲的真相,只他們身側透出的那股冷到骨髓的嚴寒,便讓人輕易不敢接近。

    血河道此時聚集在逆天宗山門大陣外的元嬰,已是七十一名,已經遠遠超過了逆天的全部三十三名,這樣的威勢壓力下,蠱盟也出動了二十三名元嬰,對逆天宗形成了壓倒性的力量對比。

    時機已經成熟!

    全力以赴,不留餘地,便是魔門的風格。

    九十四名元嬰,被分成了六部,除開血河中準備二十名以防有逆天修士脫逃,剩下的七十四名均分五部,每部各十五人,各帶大批金丹,東南西北中,同時攻擊大陣。

    對山門大陣的攻擊,方法有很多種,集合全部力量攻其一點,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式,但若大數十名集中在一起,又不現實。

    每個人的功法不同,屬性不同,五行有差異,摻雜在一起,互相摯肘,反而事倍功半,所以這所謂的五部,其實是按五行所屬來區分的,要的,就是五行統-一,比如東面,是十四名金系修士的組合,他們的攻擊術法就有加成倍增的效果,

    要破大陣,一味的蠻幹是不成的,大陣有地底靈脈做支撐,混沌天幕之陣又是傳自三清的頂尖陣法,便是真君在此,也得費一番手腳,何況元嬰乎?

    血河道蠱盟的破陣之法也大有來頭,是毗蠱上人所獻,叫作逆五行滌蕩術,便是由五批修士,分處大陣周圍,各處修士並不完全同時攻擊,而是比如由金系修士開始攻擊,一番震盪撼動之後,緊接著由火系修士那一批接手,火克金,是為逆五行,火系修士完成攻擊後停下,再由水系修士們接力,如此輪轉,再土系,再木系,最後轉回一圈,回到金系修士攻擊。

    這樣的方式,大陣防禦永遠處於一種劇烈的波動之中,隨著五行不斷轉換,波動越來越劇烈,直到大陣無法承受這種加成的負荷波動,崩潰消散。

    方法很笨,但貴在紮實,只要一直這麼輪轉下去,遲早會把大陣蕩散了架,防禦者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阻止,原本大陣中還有兩個攻擊法陣,其用意就是在這樣的輪換過程中給攻擊者造成慘重的傷亡,通常是朝著某一系的攻擊者狠揍,最終靠擊散五行中的某一環來解決問題。

    但現在,兩個攻擊法陣在逆天有意無意之下減了大部分威力,所以單靠大陣自身,是無法完成完美防禦的,這就需要逆天修士衝出大陣直接攻擊某一系的血河修士,

    那二十名旁觀的血河蠱盟後備,就是為防逆天修士出陣的!

    一環扣一環,大規模團戰,可不是亂轟轟的一窩蜂齊上!

    “小的們,隨我上!”說這樣話的,是山賊,不是修士!修士,其實也是個技術工種呢!

    天河在進行最後的動員,

    “此戰,為定鼎流亡之戰!更事關血河氣運一戰!勝,則奠定流亡地血河道未來數千年之榮光!敗,則流亡之大,也無我立足之地!

    我不給血河留後路!因為千年夢想,我們也無後路可留!

    燃血護道!注血成河!

    要麼驕傲的生,要麼光榮的死!”

    數百位血河道金丹元嬰修士在沉默中敞開道袍,緩緩解下敕印心環,這是每個血河道修士自修道起就必須戴上的約束之環,因為血河功法源出於自身精血,為避免修士在戰鬥中過於激動,從而導致不受控制的過度輸出精血,特配此心環以保證修士體內維持最基本的血液循環!

    摘下它,就意味著,以死搏生!

    沒有人吶喊,意志已溶在血液中,不需要如此淺薄的表達!

    天河真人走進水系修士隊伍中,今日最後一戰,已不再需要他在後方遙遙調度,作為道主,作為把陰虛洞二十九位前輩推入死境的直接命令者,他有義務站在戰場的第一線!

    這是血河的傳統!

    不遠處的蠱盟修士聚集處,毗蠱上人淡淡的看了熱血沸騰的血河眾一眼,嗯,很煽情,不過這不是蠱盟的風格,

    天河是毫無顧忌的明聲激礪,毗蠱卻是一如既往的低調,他以神識通傳盟下,

    “血河已精英盡出,我蠱盟參與之士,也需盡全力,此時的藏拙,於大勢無益!

    但我靜夜回思,對此次滅逆之事,總有疑慮;臨戰之前,為首者還瞻前顧後,此為不智,故此我要求你們,攻則需全心全意,不可留力!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爾等當用心體會,若攻入逆天山門後,如有異變,無論是任何的異常,你們首先要做的,當是迅速撤離!

    不要等待!不要試圖判斷!更不要去等事態明了!逆天示弱至今,若真有底牌,那一定是驚天動地的,我們沒理由去頂在前面!

    走,就是我對你們唯一的要求!

    勝利依然可期,但若事有不諧,下一代蠱盟盟主,暫由茩蠱真人接替,爾等當尊之敬之,共續蠱盟之未來!”

    有人問道:“盟主欲何為?”

    毗蠱上人輕嘆一聲,“我與天河有約,這一趟即使是鬼門關,也需得盡力陪他去闖!門派歸門派,我毗蠱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臨危而逃,不是毗蠱能為,此與蠱盟傳承無幹!”

    不得不說,天河是人傑,把一個零散的,以外來勢力為主的勢力打造的萬眾一心,只這份人格魅力,修真界就少有人比!

    毗蠱也是人傑,蠱盟之下,傳承複雜,能把一個散沙般的鬆散聯盟捏合到現在這般的富有凝聚力,能不畏生死,勇於奉獻,豈是常人能做到的?

    和他們相比,西眇沒有天河的魄力和手腕,也沒有毗蠱的謹慎和周密,他只是個活了上千年,遇到危難卻只想著請求外援的老傢伙而已!

    誰能主宰沉浮?

    當人傑遇到老流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8:25
第706章 是誰

    血河道和蠱盟的佈置對逆天宗來說,不是秘密!

    當雙方拉開陣式,大規模相對時,能仰仗的,便只有硬實力。

    逆天宗的元嬰們被集中起來,除去必須主持大陣的,以及在數個方向必須留一名元嬰鎮守,其他的合計十九名元嬰都匯聚到了一個方向,他們心中很明白,對付逆五行滌蕩術的唯一方法,就是照準一系的修士猛打猛衝,以阻斷逆五行對大陣的傷害。

    除了元嬰,隊伍中還有數十名金丹作為幫手,李績毫無懸念的,也被安排其中。

    對此,李績是不認可的!

    大戰將起,數十名元嬰之間的碰撞,金丹夾在其中又有何用?

    就算是他實力出眾,可單撼元嬰,在這種情況下,有意義麼?無數的元嬰級別術法砸過來,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便強悍如他,進入這樣的術法風暴中,也是分分鐘丟命的結果!

    所以他沒什麼擔心的,宗門下令出陣阻擊那一刻,就是他逃之夭夭之時!

    為逆天宗他已經做了很多,逆天畢竟不是軒轅,他沒有白白盡忠的義務!如果一定要死,那些逆天的高層們,那些放縱對手壯大至今的核心層才真正的該死!

    他不會為別人的愚蠢,去填上自己的小命!

    況且,在他看來,如果要有變化,那麼一定就在血河攻擊之後,不可能等到大陣真正消湮後,若大陣真的破了,便是再有無數後手,對亂成一團的神隱山來說也是於事無補!

    只是,恐怕無法提前通知塵緣老道。別說塵緣,就是了了,土風這幫朋友,這話都不好說,現在說了,徒亂軍心,也只能等真正跑路那一刻,再通知吧。

    已時正,準備到位的血河蠱盟正式開始破陣,首先出手的,是天河所在的十五名水系元嬰修士,攻擊迅猛而強烈,和之前的試探性攻擊完全不同,各種純粹的水系術法,水系寶器,水系符籙,激盪得平時隱形的山門大陣呈現出一圈圈的漣漪,彷彿隨時都會破裂垮掉一般,但元嬰們都清楚,這不過是大陣抵消衝擊的一種方式而已,離真正的跨掉還早著呢。

    九息過後,水系元嬰們停下攻擊,幾乎與此同時,南側的土系元嬰開始接力,土錐,山崩,隕石,土巨人……讓人眼花繚亂,唯一相同的,便是純粹的土系靈機波動……

    逆天宗並不是完全被動的等待,在聯軍靠近時,陰陽絕域陣和子午神光陣開始對攻擊五部中的木系一部發射,之所以選擇這木系十五名元嬰,大概是覺得天河毗蠱都不在其中,更容易擊破吧,

    大陣的威力仍然強悍,但讓人捉急的是它們的聚靈時間,像是子午神光,每發射一次後便需要足足三十息才能開始下一次,而在正常狀況下,這個時間原本不過五息!

    正是這種變化,讓血河蠱盟看到了希望,這意味著它們將要承受的損失可以控制在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同時,十九名逆天元嬰和包括李績在內的數十名金丹,也被調動到了木系修士攻擊範圍左近,準備隨時出擊;相對應的,聯軍的二十名後備元嬰力量也在隱隱監視著逆天修士的運動,時刻準備著提供支援,

    對逆天修士來說,這是個艱難的決定,一旦放出這些修士,在對方幾乎成倍的力量攻擊下,能活著回來的,又能有幾個?

    或者,這根本就是聯軍的陰謀,故意誘使逆天修士出擊,消滅逆天的有生力量!

    逆天高層在猶豫,他們不敢妄下決定,而指望兩個攻擊法陣能先期大量殺傷敵人;殊不知在摘星樓內,白波更是急得跳腳,如此危急狀況下,師兄竟然還命令他壓低攻擊法陣的威力和射頻,如果支援不來,自己豈不是成了宗門罪人?

    他仍然忠心的執行宗主的命令,只是一雙眼,卻頻頻看向東方……

    李績可能是在場修士群中心態最放鬆的,沒人能做到像他一樣的準備跑路準備的理所當然,哦,也許還有一個--六指!

    他現在一直苦思不解的,是逆天宗的翻盤方式?

    也許是某個大威力道器的出現?也許是西眇絕境重生?

    除此之外,他能想到的便只有通過空間通道過來的外援了!

    究竟會是誰來?這個問題一直在折磨著他!

    他是真的不認為軒轅會來,不管是什麼理由,逆天高層腦子鏽了,水了,被驢踢了,也不會把自己置於和青空世界最危險的門派於一界的處境。

    軒轅劍派歷史上不折不扣的魔門出身,低階修士未必知道,可元嬰修士又哪個不明白?放大批劍修進流亡之地,前腳滅了血河蠱盟,後腳就會對逆天下手,不用想,必然的!

    太清?似乎也不可能!以這個門派對三清道統的深刻理解,就是不對逆天下手,數百年過去,潛移默化之下,逆天也逃不過成為太清別院分支的下場。

    或者還有其他的可能?紫微後殿,那是通往大覺禪寺的通道,可問題是和尚們就是好相與的麼?一句‘此山與我佛有緣!’,神隱山都得被奪了去,道佛之爭,更甚於道門之間的內鬥,投降都沒有途徑,除非你削去三千煩惱絲,從頭事佛!

    轉眼之間,逆天高層出擊的命令還未下,逆五行滌蕩術已走過數個循環,大陣已顯露出了鏡面似的真容,在逆五行的拉扯震盪下,彷彿整個神隱山都在跟著震動,隨時隨地便要崩潰了似的。

    白波心中天人交戰,他一個人在這樣的門派攻防中作用畢竟有限,他唯一的倚仗,便是手下控制的大陣陣樞,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輕易的把逆天數千年的根基就這樣拱手讓人,必須讓他們付出足夠的代價!

    白波下了決心,決定全開兩個攻擊大陣,在動手前,他最後向東方再看了一眼,不覺怔在當場!

    東方,一連串,數十名的陌生道人魚貫而來,從氣息來看,元嬰境界無疑,而且三清氣息格外的深厚,悠長,

    蛾帶高冠,大袖飛舞,頃刻之間,便在大陣內自成一陣,白波雖是元嬰修為,但陣法見識有限,只隱隱判斷這是個有關兩儀的法陣,

    領頭真人一聲清喝,剎那之間,天地倒轉,錦秀乾坤,內外反置,這個小小的兩儀陣反扣而出,穿透山門大陣,穿透十方天地血河陣,把所有的修士,無論是血河道,還是蠱盟,或者逆天宗,都扣在了其中!

    李績看的雙眼發直,便是機敏如他,也沒反應過來,這些道士速度太快,從一出現,到陣內結陣,再到反扣乾坤,不過二,三息時間,

    看著這些陌生的面孔,濃郁到極致的三清氣息,李績一顆心已沉到了冰底,

    太清教,還是來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8:26
第707章 血漫神隱山

    “乾坤方寸間,三清憑我傳;混沌開萬界,首領上清天!”

    看著身下的血河界,為首的修士不屑的一笑,彈指間彈出一絲上清鴻蒙氣,遇血而融,化血而清,眨眼之間,數丈,數十丈,數百丈,數千丈,彷彿某種劇烈的化學反應似的,血河被不可抑的消融一空……

    李績遠遠看著,小心肝也不自覺的多跳了幾下,心中暗罵:麻痺,嚇死小爺我了,這特麼的上清修士,又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不應該啊,什麼時候,又跟上清觀扯上名堂了?

    血河,在天地至純至粹的上清鴻蒙氣的消融下,轉眼間便被消融殆盡,只剩核心處的一團,哪裡正趴伏著一頭龐然巨物,似獸非獸,似禽非禽,正是血河道仗之以抗拒逆天真君西眇的底牌--血河獸,

    此獸正咆哮怒吼,奮蹄揚尾,口中不斷吐出大團的濃稠血霧,與鴻蒙氣抗衡,做最後的掙扎,周圍圍著的是面如死灰的血河蠱盟眾修。

    上清觀為首的修士皺皺眉,這東西雖然不難解決,畢竟需要時間,此時此刻,卻不好太過拖沓,於是揚聲對空喊道:

    “道友既來,何故一旁清閒?”

    李績轉頭一看,總算是見到了親人,一群劍修從蟲洞方向飛來,為首的,不是大希又是誰?

    大希瀟灑的一擺手,

    “我來便我來,你就直說拿不下,非要編排他人躲清閒!”

    點手一指,竄出一枚飛劍,無聲無光,無意無形,偏那血河獸似感覺大難臨頭,拚死咆哮吐息,卻哪裡阻得這枚飛劍?被一劍從頭穿到尾,忽然間,炸出一股瀑布般的血霧,再被那上清鴻蒙氣一卷,隨即無影無蹤,彷彿世上從來沒出現過這東西似的。

    這卻不是大希的真本事,而是他臨來流亡地之前,上洛真君渡給他的三道劍氣,可斬真君,可破妖邪;這血河獸是接近真君的存在,但它再厲害,抵擋西眇一擊還有可能,但面對主世界最強門派最強劍修真君的渡氣一劍,卻是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大希沖那上清真人斜了一眼,挑釁道:“誰殺的多,誰地盤多?”

    那上清真人理都不理,反擊道:“三分天下,其勢最穩,大希你卻休想多吃多佔!”

    大希呵呵一笑,退在一旁,身邊的外劍之首方正一聲斷喝,“起劍陣!”

    近二十名外劍元嬰齊齊出劍,卻是軒轅外劍一脈攻伐最厲的沖霄千奪雁行陣,直奔聚在一處的血河蠱盟修士而去,殺意之盛,天地為之變色,連一句勸降的場面話都不說!

    白波真人正自在摘星樓上看得目炫神迷,不想肩頭一緊,被人拍了一掌,耳邊傳來斷流的聲音,

    “師弟還猶豫個甚?還不全開攻擊法陣,趁他病,要他命!”

    白波這才回過神來,終於輪到他舒爽了,操縱中,斷流的聲音顯得很放鬆,

    “以子午神光陣為主,定點清殺!陰陽絕域少開,誤傷盟友就不好了!”

    血河道,蠱盟,面臨的就是這麼一個極尷尬,極絕望的處境;外有上清觀的上清正反兩儀陣罩定,時不時的還有正宗的三清大威力術法降下;內有逆天山門大陣頂住,子午神光定點清除,

    他們夾在兩個大陣之間薄薄的夾層內,最要命的,還要應對遮天蔽地的飛劍群……

    戰鬥方一開始,就基本注定了結局!

    人傑完敗給了老流氓!

    山門大陣內的逆天修士雖然不明所以,但既然是宗門高層的誘敵之計,自然樂的看個熱鬧,

    但李績不同,他敏銳的發現,來自軒轅劍派的二十一名元嬰中,只有大希大望二名內劍真人,其他十九名,皆為外劍元嬰,其中大部分他都不識得,也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說道沒有。

    像這樣的戰鬥,他是不會去參與的,別說是他,就是個真君,陷在這麼大的坑裡,上清道法在上,逆天陣攻在下,軒轅劍群在中,恐怕也是進去容易出來難,

    不知何時,塵緣老道笑眯眯的出現在了他身旁,含笑不語,李績搖搖頭,遞上一隻捲菸,口裡抱怨道:

    “前輩你不夠意思,這麼大的陣仗卻瞞著我?害得我方才差點想跑路!”

    塵緣暇意的吐了口煙圈,看著陣外激烈的戰場,敷衍道:“修復空間通道,任務重,工期緊,那西眇又天天盯著,我哪裡有時間出來給你報信?再說了,反正也是你軒轅本家過來,就還不如給你個驚喜!”

    李績嘆了口氣,“怎地上情觀的人倒先出來了?唬我一跳,還以為太清大舉進來了呢!”

    塵緣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早和你說過,最不可能來的就是太清!至於上清麼,你軒轅獨來人家逆天也不放心,所以便拖著上清一起,這樣三足鼎立,大家都有顧忌,流亡也穩定些。

    話說,想來你主世界中軒轅應該和上清關係不錯,否則怎麼會叫上他們呢?”

    李績無言以對,實話說,自家軒轅和上清的關係到底如何,他是真不知道!反正三清之中,以上清和軒轅最和睦,這倒是事實,至於其中內情,他這個金丹就是一知半解了。

    戰鬥,在三刻後結束,無論是軒轅,還是上清,都是萬年大派,不會做出什麼不忍心的惺惺之態,殺便要殺絕,留下禍患給自己未來添亂麼?

    今日的流亡,此時的神隱,這三刻中,天空就沒停止過元嬰道消天象,靈機風暴頻頻,蔚為壯觀。

    從頭到尾,無論是血河道,還是蠱盟,都沒人開口求饒,修道修得這個地步,不像低階修士,已沒有了一切重來的機會,便是僥倖活下,恐怕也是暗獄一生的結果,還不如拚命!

    可惜,拚命也沒地方拼!完全壓制的實力水準,技差一籌的無奈,糟糕的地勢地形,蠱盟的毫無戰意,讓他們的反撲完全得不到結果,只能是徒勞的掙扎,

    殺到最後,連被壓抑數十年的逆天修士都不忍看眼前的殘忍,可這兩個青空大派卻依然故我,

    西眇沒料到的是,這一戰,不僅殺滅了血河蠱盟的絕大部分精英,也徹底殺滅了逆天宗的精氣神,在未來的日子裡,他們沒有任何底氣敢和這兩個門派叫板,哪怕從字面上,逆天修士的數量還更佔優些。

    當天空再沒有一個血河蠱盟修士存在時,殺戮終於停止,

    大希皺了皺眉,“跑了些!有人是化身在此!”

    那上清道人更是說的明白,“九十四名元嬰,天象只出現了七十五次,還有十九個真身應該留在老巢中!”

    大希往逆天眾修看去,淡然道:“打蛇不死,反傷其身,跑的基本都是蠱盟修士,眾位逆天道友,帶路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8:26
第708章 後事

    當軒轅上清修士在逆天帶路黨帶領下飛撲兩派老巢時,下一批的金丹們終於從蟲洞裡鑽了出來,李績也總算是在其中看到了熟人。

    “師兄,這裡!”

    當沖玄聽到熟悉的聲音時,發現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卻是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陌生人,不由笑道:

    “好小子,你這次的動靜鬧的實在是不小,大象師祖說了,等你回去後,非得關上數十上百年不可!”

    李績知道這是師兄在開玩笑,他有很多未解的謎團,

    “師兄,這到底怎麼回事?宗門到底收到我的渡靈沒有?怎麼上清觀也來了?”

    沖玄知道他有很多疑問,便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

    “接通流亡之地的空間通道軒轅一側,是沒有人值守的,在終老峰後山,只是簡單的法陣衛護,你知道的,那裡住的都是老傢伙們,也算安全的很。

    你的渡靈堅持了好幾年吧?終老峰後山有株老松,正對著通道口,後來有名老修士就覺的很奇怪,這老松明明已過了生長期很久,怎麼就忽然重新開始生長了呢?由此,才查覺到空間通道偶爾有莫名的靈機波動,上報宗門,便有大象師祖親自驗看之舉!”

    李績笑道:“大象師叔,現在都成師祖了呢!”

    沖玄點點頭,自家門派,自家內劍一脈出了名真君,這是很讓人振奮的事,本來軒轅內劍修們行事就高調,現在又出了個護短的真君,更是有些張狂無忌,為此,大象還把他們這些金丹召到一起狠狠的訓斥了一番。

    “因空間通道事關流亡地大局,數千年音訊皆無,這一有了動靜,宗門非常重視,於是便有了大象師祖親自鎮守,想搞清楚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於是,接到了你的信息!門派裡的高層中,大部分都是不相信的,懷疑其真實性!但只有大象師祖堅持,他說,就算李績說到了仙界,他也相信!

    後來,便有了和這邊西眇真君的接觸,具體過程不說了,反正便是漫長的討價還價,由我們提供一個逆天也認可的夥伴,三方共同管理流亡地,這才有了上清的加入。”

    李績沉思道:“嗯,三方好啊,比兩方更穩定,最關鍵的是,在青空主世界那邊,軒轅也不會獨自承受佔據流亡的壓力,有三清之一的上清參與,太清和玉清也無法整合全部三清力量對軒轅施壓,單只那兩家,也翻不了天,真正是妙啊!”

    沖玄笑道:“可不是麼,可笑太清謀劃了這許多年,卻被我軒轅和上清摘了桃子,這要等它反應過來,還不得氣得跳腳!又有什麼用?我軒轅拉著上清分潤利益,便瓦解了三清力量,象太乙之類的道門便不會湊這熱鬧,你看著吧,等你回青空後,還指不定太清教狗急跳牆會搞出什麼妖蛾子呢!”

    李績問道:“流亡地三分,是立了盟誓?”

    沖玄點頭道:“是,是最高等級的門派誓,效期千年,然後再定!

    這期間恐怕我們都有的忙,不僅要追殺血河蠱盟餘孽,還要丈量權衡流亡地資源分佈,才能最終定下具體的勢力範圍。

    另外,你也知道的,流亡地成君艱難,怕是有難言之隱,所以宗門主要力量不會駐守於此,特別是那些有潛力的;不過終老峰上的那些老金丹,還有那些老心動,門派都會盡譴他們過來,好歹能再上一個台階,壽數長了活的久些,對宗門力量也是個極大的補充,這一點上來看,可比單純的資源獲取要重要的多!”

    李績悻悻道:“流亡地這個樣子,便只我一個蒙在鼓中!”

    沖玄大笑,“師弟,非只是你,連我們這次也是借你的光,才知道流亡地隱密的;話說,你若是在來之前先和大象師祖打招乎,師祖還能不告訴你?”

    李績也不繼續深究,這種事,也深究不來,

    “有個太清臥底叫六指的,隱在逆天宗內,門派可有說法?”

    沖玄笑笑,“放心,跑不了他的!大象師祖說了,咱們也不殺他,把他禮送出境就好,畢竟,和太清教在面子上的顧忌還是要有的,私下裡殺了便殺了,這都明牌了,卻是不好下手的。”

    李績也無所謂,六指的未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他在流亡地成的嬰,恐怕這一輩子也就在元嬰境界打轉轉了。

    軒轅新入流亡地,還有很多要事要做,所以李績也沒有過分的打擾他們,和元嬰修士的組成一樣,軒轅金丹中,也是以外劍金丹為主,而且大部分都是在終老峰養老的外劍金丹。

    在流亡地,獲取界外之靈遠比主世界容易,成嬰機會也大些,單憑這個,就值得他們來此做最後一搏,哪怕流亡地的元嬰可能有境界上的某種硬傷。

    李績沒去找六指,他不是那種淺薄顯擺的性格,對六指,他也沒有仇恨,修道久了,很多事看的也很明白,就事論事而已,道統不同,歸屬不同,也談不上誰對誰錯,前一刻生死爭,後一刻把酒歡,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修士,一定要淡看仇怨,否則這道修下去,只能把自己修成瘋魔!

    每個人都在忙,除了李績,他那些在逆天的朋友,了了,土風等人,他暫時還不知道如何面對,用哪種身份去面對,所以,還是抽空做些私事吧。

    “我要回趟紅水,沒有意外的話,大概三,五日便歸,前輩是願意出外看看流亡的風景,還是留在這山門?”

    塵緣想了想,“在這裡我反正也幫不上什麼忙,嗯,老頭子還是跟著菸捲走的好!”

    現下的這種情況,也沒什麼人閒的來管他們,逆天整個的體系都在重新整合中,沒有了血河蠱盟的威脅,象塵緣這樣的天外來客也失去了約束的意義。

    兩人在高空盡情放縱馳騁,茫茫大地在身下一閃而過,其中還少不了塵緣的吐槽,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荒涼如斯!老道我遊歷無數,要找出比這地方更差的,還真不容易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4-20 18:28
第709章 宿命

    半日後,二人抵達紅水城,

    管家焦急的告訴了李績一個壞消息,木蘭目前被困在木蘭營地中,現下的情況不明,也不知馬賊們是退了,還是沒退?

    ‘混亂的世界,修真界一亂,凡世間的妖魔鬼怪也都出來了’,李績嘆了口氣,又和塵緣往荒原飛,他倒沒什麼好擔心的,馬賊而已,有一金丹一築基二個修士守著,再有黑玉項墜完好,他想不出木蘭能受到什麼傷害!

    他走的急,管家又不太明白其中的底細,急切間,也沒把百枝身隕的消息告知於他。

    所以,當他在木蘭營地的帳篷內看到渾身發熱,昏迷不醒的木蘭時,不禁勃然大怒。

    金丹修士的憤怒,不是老築基能承受的,當肖老把事情本末一五一十的全盤道來時,李績一時怔在當場,他發現自己的怒火竟然無從發洩,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擔責任,那恐怕他李績才應該排第一位的吧?

    木蘭是四天前受的傷,三天前,馬賊們便被蜂擁而至的各荒原部落戰士殺的四散而逃,二日前,木蘭感覺不適,一躺不起,急得老築基百般施救卻毫無作用。

    有很多人圍在帳前,二皮,小四,小尹等等,當他們看到李績出現時,所有人都不由得鬆了口氣,在他們心中,就沒有什麼事,是難得住這位先生的。

    只有李績自己知道,這傷比想像中更麻煩,更致命,哪怕他是一名修士!

    感染,即病源微生物以及寄生蟲等侵入機體並生長繁殖引起的病理反應及對機體造成的傷害,在他的前世,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問題,及時的傷口處理,後期的消炎藥物,都能有效的控制這種傷害。

    但在這個世界,並不存在前世的那套醫療體系,凡人被創傷後如果不幸感染髮炎,只有兩條途徑,靠自身的免疫力撐過去,或者等死!

    當然,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方法,有修真世界的存在,這種傷勢其實也根本算不得什麼,修士出手,靈機灌洗,行脈迫毒,不過是分分種的事;即使沒有修士,一些含有天地靈物的藥草也能輕易做到這一點。

    問題在於,木蘭是絕靈之體!這就意味著,任何具有靈性的東西都不能被吸收,都會在體內受到排斥!

    無論前世今生,李績從來也沒有對醫術產生過一絲一毫的興趣,前世的經驗便是簡單的去藥房買藥,在這裡,有限的丹藥知識無一種能離開靈物的支撐。

    他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塵緣,這老道若有所思,卻只是對李績輕輕搖頭,表示愛莫能助,轉身便出了帳篷。

    李績此刻,已徹底的平靜了下來,輕輕摸了摸木蘭滾燙的額頭,輕聲道:

    “婆娘,這回怕是玩脫了!”

    從戒中取出清水,加熱至滾,然後冷卻至常溫,仔細給木蘭清洗手臂上的傷口,再點其穴位,以劍氣為刃,把傷口附近的皮肉削去一層,再次以燒酒清洗,最後敷以凡間的刀創聖藥,以煮沸過的乾淨布條紮緊。

    最後,用燒酒擦其身,助其散熱,

    忙完這一切,看著平靜下來的木蘭,心中湧起一股憐惜,能不能最終撐過去,還得看她自身的體質。

    在帳中待了數刻,看木蘭沉入夢鄉,給她壓了壓被角,李績輕輕退出帳篷。

    塵緣站在營地外的一座荒丘上,看著營地裡忙碌的凡人,面色平靜,一雙渾目,彷彿已看穿世道的滄桑,察覺到李績的到來,老道淡淡問道:

    “想殺人?”

    李績走近,和塵緣並肩而立,任荒原上熾熱的風團掃過,

    “不,如果一定要殺,第一個該殺的就是我自己!”

    塵緣訝異的看了他一眼,讚賞道:“不制於怒,三省我身,你能這麼想,大道可期!”

    李績搖頭苦笑,“連自己的親人都救不了,這樣的大道又有什麼可期的?”

    塵緣問,“木蘭之傷,血河可有責任?”

    李績回,“太過牽強!血河道只是在做他們認為該做的,和逆天一樣,其實也和青空主世界所有門派,包括我的師門一樣的事!他們唯一錯的,只是做事做的超過了自己的能力範圍而已!”

    塵緣再問,“馬賊可有責任?”

    李績回,“馬賊,不過一職業耳,自人類誕生,賊,妓,便應運而來,之前便有,之後也永不會絕;趁亂而起,強壓而伏,本就是他們的天性,和他們談責任,太高看他們了!”

    塵緣三問,“那名部落少年可有責任?”

    李績回,“修道百五十年,如果這樣的責任我還要追究的話,煉心何用?”

    塵緣一笑,“話雖如此說,但修道數百上千年,仍然執於怨怨相報的,可不在少數呢!”

    李績嘆了口氣,“想做些什麼,卻找不到目標!不做,難道便曲從於宿命?”

    塵緣正言道:“老道今日問你,你若放言縱意,只求心中發洩,老道也不來阻你,但今日之後,你我便緣份已盡,往後老道自也不會再來求索菸捲。

    但你既能控制本心,約束慾望,那麼老道也不介意給你多說些你那小友的處境!”

    李績拜道:“前輩請講!”

    塵緣問道:“你覺得自己有責任,一是未能盡心保護,二是不能治療於後?”

    李績點頭,“數十年全程陪伴,我自問做不到,但木蘭前世也是身有隱疾,我陪伴十年也不能把她救回,先例在前,其實我應該多習凡間岐黃之術,多備各類凡俗草藥的,結果現在,又犯了她上一世的錯誤,這難道不是我的錯麼?”

    塵緣搖頭,“你還是不懂啊,就算你數十年全程陪伴,她仍然會在應該出現意外的時間出現意外!就算你學遍凡間岐黃之術,那把匕首,可能劃過的就不是木蘭的手臂,而是她的咽喉,到時,你連見她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未必有呢!”

    李績直視道人,“您的意思,木蘭此劫,避無可避?從轉生開始,就注定了她的壽命?上一世方婉,活了三十八歲,這一世木蘭,是三十三歲!這其中,有關聯?”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4-20 18: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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