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女總裁的功夫神醫 作者:坐牆等紅杏(已完成)

 
waterkcl 2019-4-26 09:51:1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9 381336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2 11:13

第340章 奸細(一)

  「七哥,你們不要管我,我不行了……」那個保鏢從腰間摸出了手槍,不住地對著馬賊,勾動著扳機。

  「把手給我。」

  老七把手伸了過去,噗!有一支箭矢激射了過來,直接射在了他的手臂上。老七的身子一栽歪,摔倒在了地上。

  那個保鏢喊道:「七哥,你們趕緊走。再不走的話,就誰也走不掉了。」

  「山子……」

  「山子,咱們走。」

  霍青緊咬著嘴唇,上前一把將山子給抱了起來,拔腿就跑。

  噗!又是一支箭矢射過來,再次射在了那個保鏢的身上。那個保鏢的嘴角噴出來了一口鮮血,從霍青的手臂上滾落在了地上。他也夠爺們兒了,把槍口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吼道:「青哥,七哥,你們留下命來給我報仇。要是再耽擱,我就自殺。」

  「好。」

  霍青和老七看了眼那個保鏢,跳上馬兒拔腿就跑。等到他們跟江洋、張坤會合了,四個人跳上馬,咬咬牙,快速跑掉了。

  那個保鏢再次勾動著扳機,啪啪,啪啪!子彈很快就打光了。

  黃沙浪的身材瘦高,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臉上也蒙著黑紗巾。他的手中,攥著一把又窄又薄的長劍,快步走到了那個保鏢的近前,叱喝道:「說,你們要去什麼地方?」

  「呸!」那個保鏢吐了口血沫子,大笑道:「哈哈,你有種就殺了我……」

  「好,我成全你。」

  長劍一掃而過,那個保鏢的脖頸瞬間飆射出來了一股血箭。

  黃沙浪掃視了一眼身邊的十來個人,臉色陰沉得可怕,冷聲道:「我黃沙浪誓報此仇,走,咱們追上去。」

  一個身材魁梧,腰間戴著箭囊的黑衣人,沉聲道:「黃沙浪,咱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有必要因為這幾個人耽擱了時間。」

  「耽擱什麼?」

  黃沙浪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戾氣,喝道:「一百六、七十個兄弟,圍殺十來個人。結果,只是殺了對方幾個人,咱們折損了八、九十個兄弟。博別,你別再勸我。今天,就算是大汗說話也沒有用,我必須殺光了他們。我就問你一句,你跟不跟我們走吧?」

  博別道:「好,我跟你走。不過,這件事情我會跟大汗說的。」

  「囉嗦。」

  黃沙浪跳上馬,立即向著霍青等人逃竄的地方追了過去。

  博別苦笑了一聲,他也沒有想到馬賊們會損失這麼慘重。他看了眼身邊的十來個人,也都一一地上馬,追了上去。現在,他們還沒有弄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來路,有魔門的江洋,還有魔女烏綰綰……偏偏,他們好像是都聽一個青年的。

  那麼,這個青年又是什麼來路?如果說,他們都是魔門的人,那問題就嚴重了。

  自從邪神烏雨田和忽赤兒大汗簽訂了合約,雙方都生活在大草原中,彼此互不侵犯。這二十年來,雙方一直遵守著這個約定。現在,他們來圍殺魔門的人,會不會引起大草原的動亂?那樣,恐怕是朱心武和張莽,最想看到的局面了。幸好,他們是以馬賊的身份來追殺的。

  誰又能想到,橫行在大草原上的這些馬賊,會是忽赤兒大汗的人呢!

  第一,剷除掉那些跟忽赤兒大汗作對的部落。

  第二,不斷地搜刮、搶劫財物,這些都源源不斷地交給忽赤兒大汗。忽赤兒大汗再托人送給在邊城的趙山河,算是洗白吧?趙山河把這些貨物、金銀珠寶等等出手了,變成了現金,再給大汗。就這樣,給了忽赤兒大汗一筆筆財富。

  也難怪,忽赤兒大汗這麼多年圍剿馬賊,也沒有圍剿成功了。實際上,這就是擺擺樣子給外人看的,他怎麼可能會圍剿自己的人呢。

  霍青很悲憤,很惱火!

  騎在馬背上,往前馳騁著,他的心中卻像是有著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著。這次的決策,算是他的失誤。要不是,他想著撈一票,伏擊這些馬賊們,山子又怎麼可能會讓人給射殺了?從通河市出來,一個又一個,那四個西山特衛保鏢公司的保鏢,全都死於非命了。

  誰都是爹娘養的,他怎麼給人家的父母交代?當初,他就不應該置那個氣,直接跟林盈兒、阿奴等人逃掉,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了。還有老七,小腹中了一箭,胳膊中了一箭,幸好是沒有傷及到筋骨,否則,也是不堪設想。

  嘚嘚嘚,嘚嘚嘚!

  江洋在前面帶路,霍青和老七、張坤騎著駿馬,緊緊地跟在他們的身後。可以想像得到,那些馬賊們肯定還會再次追上來。如果黃沙浪知道霍青此時此刻的想法,估計都得被氣吐血了。

  霍青折損了四個保鏢,可那些馬賊們整整折損了有八、九十人。這對於黃沙浪等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逃!

  追!

  雙方的心中都憋著一股子火氣,不住地鞭馬,馬兒就跟瘋了一樣,狂奔著。

  這樣跑了一個多小時,江洋問道:「霍青,再往前就是布林哈通河下游的烏拉特旗了。怎麼樣?咱們是去烏拉特旗,還是繼續往前跑,去阿拉貝爾旗?」

  「阿拉貝爾旗,林盈兒和薩日其其格等人肯定是已經在阿拉貝爾旗等著咱們了。」

  「好。」

  又是一陣馳騁,等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鐘的時候,他們終於是抵達了阿拉貝爾旗。實際上,整個阿拉貝爾旗的人,都是林家的族人。還有一些人,是那些放牧的遊民。由於馬賊和狼群橫行,漸漸地,這些遊民也依附到了林家這樣的大家族。

  合則強,分則弱。

  整個阿拉貝爾旗,有幾十個蒙古包,團團地圍著中間的一個大蒙古包。那個大蒙古包就是林闊台的家了。現在是深夜時分了,阿拉貝爾旗卻人聲鼎沸,沒有睡覺的意思。四處,都點燃了一個個篝火,把周圍照映得如同白晝一般。

  這是怎麼了?

  霍青和江洋等人互望了一眼對方,雙腳磕了下馬肚子,嘚嘚嘚地走了過去。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從黑暗處,躥出來了兩個林家弟子,他們的手中握著弓箭,對準了霍青等人。

  「我們是林盈兒的朋友,現在過來了。」

  「林盈兒?」

  那兩個林家弟子互望了一眼對方,冷笑道:「你說的這些話,誰能證明?我看,你們就是巴魯特旗派來的奸細吧?走,趕緊下馬,跟我們走一趟。」

  這是要鬧哪樣兒啊!

  按說,林盈兒和薩日其其格等人抵達了阿拉貝爾旗,肯定會在這兒迎接他們才對。可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霍青的心中就咯噔了一下,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江洋更是緊張起來,好不容易跟薩日其其格有了這麼一個長相廝守的機會,人就這麼突然不見了,他自然是難以接受。

  霍青連忙按住了江洋的肩膀,問道:「林盈兒呢?你們讓她出來。」

  「我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大小姐根本就不在這兒。」

  「什麼?」

  這下,問題真的嚴重了。

  霍青和江洋等人光顧著趕路了,也沒有去留意林盈兒和薩日其其格等人。不過,如果她們真的等他們,肯定也是在路邊,不會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很有可能,她們去烏拉特旗了吧?連林盈兒自己都說了,巴魯特旗、阿拉貝爾旗、烏拉特旗,早就已經結盟了,互相援助,互不侵犯,到了烏拉特旗就跟到了家一樣。

  這麼一想,霍青的心裡舒坦了不少,問道:「你能不能立即帶我們去見林族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彙報,是關於林盈兒的。」

  「把你們的雙手都伸出來,我要把你們都捆綁起來。」

  「你敢!」

  江洋本來就挺急躁的了,這個林家弟子說的話,讓他很是惱火,當場就要發飆了。

  霍青連忙道:「江大哥,有阿奴和陸遜保護著林盈兒和薩日其其格等人,她們不會有事的。現在,咱們還是趕緊見到林族長,跟他彙報一下林盈兒的情況吧。」

  「好吧。」

  江洋把雙手伸了出去,哼道:「來吧,捆綁吧。」

  那林家弟子哼了一聲,立即拿出了繩索,將霍青和江洋、張坤、老七全都給捆綁了個結結實實。當看到,霍青等人隨行還帶著槍支彈藥,也都嚇了一跳,立即將他們給帶進了阿拉貝爾旗。

  等到走進來,在火光和月光的照耀下,霍青和江洋看到周圍的情形也傻了眼。地面上,血跡斑斑的,旁邊堆著有上百隻羊,有的脖頸被咬斷了,有的肚子被扯開了,連腸子什麼的都流淌了出來,簡直是慘不忍睹,連空氣中都飄散著一股血腥的氣息。

  越往前走,就越是可怕!

  還有上百頭駿馬,一個個的癱倒在了地上,有的一樣鮮血淋漓的,有的無精打采的,連點兒精神都沒有,就像是被人給抽掉了骨頭似的,動也不動一下。

  這種場面,霍青等人絕對是第一次見到。

  「小哥兒,我問問,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

  那個林家弟子冷聲道:「做了什麼好事,你們巴魯特旗的人自己清楚。等會兒,我們就把你點天燈,來祭奠這些死去的馬兒。」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3 10:41

第341章 奸細(二)

  林闊台,差不多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有著絡腮鬍鬚,很是健碩、魁梧。只是往那兒一站,身上就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霸氣。不過,現在的他臉色陰沉著,很冷,很冷,雙眼更是夾雜著怒火,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跟在他身邊的,有一百來個青年,一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的,背著弓箭和箭矢,腰間插著青蒙刀,全副武裝好了,殺氣騰騰的。

  霍青和江洋、張坤、老七,就是在這種形勢下,被推到了林闊台的面前。

  「族長,他們在咱們阿拉貝爾旗的外面鬼鬼祟祟的,我懷疑他們是巴魯特旗派來的奸細。」

  「我們不是奸細。」

  這個黑鍋可不好背,看著這些青年的架勢,恨不得將他們給扒皮抽筋,挫骨揚灰了,霍青連忙解釋。

  「殺了他!」

  「殺了他!」

  這些青年們舉著火把,嗷嗷地喊叫著,氣勢震天。

  林闊台喝道:「熊子,你去把他們捆綁在繫馬樁上,給他們點天燈。」

  「是。」

  林熊子是個跟狗熊一般的青年,有著近乎于兩米的身高,皮膚黝黑,膀大腰圓的,給人一種很有力量的感覺。他走到霍青的面前,就像是提著小雞崽兒一般,將霍青給提了起來。又上來了幾個人,來推搡江洋和老七、張坤。

  江洋怒道:「老子是林盈兒的朋友……」

  操!

  一個林家弟子,上去一腳將江洋給踹了個跟頭,罵道:「你還挺囂張啊?信不信我們現在就不給你放血。」

  霍青大喝道:「林族長,我們真的林盈兒的朋友,我叫霍青……」

  「等一下!」

  林闊台拿過來了一個火把,走到了霍青照了照,問道:「你真是霍青?」

  霍青連忙道:「對,對,是我。」

  「怎麼就你們過來了,我們家盈兒呢?」

  「是這樣的……」

  看來,林盈兒跟林闊台說過關于霍青和白靜初、許岩的事情。要不然,林闊台不能有這樣的反應。趁著這個機會,霍青趕緊把他和江洋、林盈兒等人從通河市出來,剛剛進入大草原,就讓馬賊給盯上了。

  在山坡,遭受到了馬賊的圍攻。

  在野狼谷,又讓黃沙浪和朱晃等一百五、六十個馬賊給圍上來了。幸好,在關鍵時刻,狼群回來了。他們逮到了這個機會,立即跑了回來。不過,霍青不甘心,就帶幾個兄弟在半路上打伏擊,讓林盈兒和阿奴等人先一步回來。

  現在,他們到家了,卻沒有看到林盈兒。很有可能,林盈兒等人去了烏拉特旗。

  霍青問道:「林族長,麻煩你立即聯繫烏拉特旗的人,問問林盈兒等人在沒在那兒?」

  在邊城的時候,林盈兒給林闊台打過電話。可是,現在,林家的電話線路被掐斷了,根本就沒法兒跟外界聯繫。不過,林闊台倒是相信了霍青的話。這麼多的槍支彈藥,又有瘋魔江洋,還有受了傷的老七,這些都是證據。

  林闊台叫上了兩個林家弟子,喝道:「你們立即去一趟烏拉特旗,打探有沒有大小姐的情況。」

  「是……」

  「等一下。」

  霍青連忙道:「我們殺了差不多有八、九十個馬賊,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怕他們去烏拉特旗,會遭遇了追上來的馬賊……」

  「八、九十個馬賊?」

  在場的這些阿拉貝爾旗的族人,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驚得目瞪口呆。在整個青蒙大草原,誰不知道馬賊們的厲害?他們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簡直是無惡不作。為什麼那些遊民會依附到阿拉貝爾旗,或者是巴魯特旗等等地方?說實話,就是因為他們時常會遭受到馬賊的侵擾、殺戮。

  可以說,他們跟馬賊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現在,霍青等人竟然殺了八、九十個馬賊,也算是解了他們的心頭之恨。再看著霍青等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天一樣了,夾雜著的是崇拜和仰慕。大草原人人都帶著一股子匪氣,他們崇拜的就是英雄。

  林闊台大笑道:「哈哈,你儘管放心,我們有近路去烏拉特旗。」

  「好。」

  「你們快去快回。」

  「是。」

  那兩個林家弟子答應著,跳上了駿馬,嘚嘚嘚地揚長而去。

  霍青掃視了一眼周圍,問道:「林族長,我有些不太明白,這些馬羊,還有你們……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闊台痛惜地看了眼那些死傷的羊群,悲憤道:「狼群襲擊了我們部落,這些羊都被咬死了。」

  在青蒙大草原,狼和牧民是共存的。彼此和平相處著,大家一直恪守著,誰也沒有打破這個均衡。可是,隨著近幾年的水土流失,草原沙漠化嚴重,牧民們可以放牧的草地也是越來越少了。要不然,林闊台等族人們就不會駐紮在大草原深處了。

  人們不去考慮怎麼治理草原,反而是說,因為野山羊的緣故,它們吃了草,才會搶奪了牧民們蓄養的馬牛羊的食物。一方面,還有人狩獵,來獵殺野山羊去賣錢。漸漸地,野山羊越來越少,使得野狼都沒有食物了。

  之前,野狼主要是吃野山羊。現在,野山羊少了,它們自然而然地,把目光盯在了牧民的這些馬牛羊上。一個部落,一個部落被偷襲,這些部落們也都結成了聯盟,每年的春秋兩季,都組成了打狼隊,見狼就打。

  現在的草原狼,可是真正地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沒辦法,這些野狼就全都聚集到了野狼谷。一般情況下,都晚上出來獵食,白天就待在野狼谷中,很少出來。野狼谷狼群數目眾多,打狼隊也不敢貿貿然地闖進去。等到狼群晚上出來,這樣聲勢更是浩大。

  就在今天黃昏時分,狼群突然出現了。它們襲擊了林家的羊群,咬死咬傷了上百隻羊。也幸虧,林家弟子反應快,他們立即拿出了弓箭、刀叉群起反抗,終於是把狼群給急退了。等到狼群退回到野狼谷,恰恰趕上黃沙浪和朱晃、博別等馬賊們,圍攻霍青等人,它們都紅了眼,就立即撲了上去,才算是給了霍青等人可乘之機。

  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恐怕,他們已經讓馬賊們給殺光了。

  霍青問道:「狼群一般不是晚上出現嗎?怎麼今天在黃昏時分就出現了?」

  林闊台苦笑道:「狼沒有了食物,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對於這種事情,霍青也只能是搖頭苦笑了,這就是食物鏈啊!

  野山羊吃草,草沒了,牧民就射殺野山羊。野山羊少了,狼沒有吃的了,就來襲擊牧民的羊群。人,永遠是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他們只是在想著狼襲擊了羊群,卻沒有去想,狼為什麼會這樣做。

  其實,真正獵殺狼群的,都是那些外來的狩獵者,還有一些遊牧,像林闊台這樣的牧民,是不會去獵殺狼群的。比如說這次,狼群襲擊了羊群,林家弟子也只是將它們給攆走了,也沒有對它們窮追猛趕。

  誰,都要生活!

  霍青問道:「那些馬兒都癱倒在了地上,有的被撕咬了,有的沒有受傷,也不動彈,這又是怎麼回事?」

  林熊子怒道:「這都是巴魯特旗人,幹的好事。他們在布林哈通河的上游,就在河水中下了毒,把我們的馬兒都給毒倒了。」

  「什麼?」

  「對,我們的馬兒是被毒倒了。」

  林闊台掃視了一眼這些阿拉貝爾旗的族人,沉聲道:「現在,我們就要血洗巴魯特旗,讓他們血債血償。」

  這就讓霍青有些不太明白了,根據林盈兒說的,巴魯特旗和阿拉貝爾旗、烏拉特旗都依靠著布林哈通河生活、放牧,彼此間早就簽訂了盟約,互相援助,互不侵犯。現在,巴魯特旗又怎麼可能會突然間對阿拉貝爾旗下手呢?還有,這樣往水中下毒,把馬兒都給一匹匹的毒倒了,人卻沒事,也太蹊蹺了。

  站在林闊台身邊,一個留了一撮鬍子的中年人,喝道:「還能是因為什麼?巴魯特旗的人,就說我們侵佔了他們的牧場,太可恨了。」

  「哦?那下游的烏拉特旗呢,他們的馬兒也都中毒了嗎?」

  「還不知道,等會兒派去的兩個人,他們回來就能知道了。大哥,我覺得,咱們應該立即偷襲了巴魯特旗。等到他們有了防範,咱們想要再下手就難了。」

  那個留了一撮鬍鬚的中間人,是林闊台的堂弟林闊平,在阿拉貝爾旗也算是一號人物。

  林闊台點點頭,喝道:「好,大傢伙兒給我聽好了……」

  這些阿拉貝爾旗的族人們,一個個都背著弓箭,腰間插著青蒙刀,氣勢十足。可是,他們連個馬兒都沒有。這樣子怎麼去打仗?霍青問道:「林族長,從咱們這兒到巴魯特旗,估計要多久的時間?」

  「騎馬的話,也就是一個來小時。」

  「要是步行呢?」

  「步行?」

  林闊台就怔了一怔,林闊平哼道:「巴魯特旗的人,肯定不會想到咱們沒有了馬兒,跑步也會去偷襲他們。這對於咱們來說,恰恰就是一個機會。」

  霍青有些哭笑不得:「這樣一路跑到巴魯特旗,一個個早就累完了,還怎麼打仗?萬一,巴魯特旗的人,事先有所防備,他們騎著駿馬在那兒等著你們。那你們就不是去偷襲了,而是去送死。」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3 10:43

第342章 起臥症

  青蒙鐵騎,天下無雙。

  本身,青蒙大草原的這些牧民們,一個個都善騎射。可是,他們沒有了馬,就等於是沒有了兩條腿,那有什麼用?人家巴魯特旗的人,一個衝鋒下來,恐怕阿拉貝爾旗的這一百多個青年,就得折損過半。

  林闊平很惱火,拔出了青蒙刀,怒道:「我看,你就是巴魯特旗的奸細。哼哼,不讓我們去偷襲,是你們巴魯特旗的人害怕了吧?」

  「我跟巴魯特旗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就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去送死。」

  「你還敢說不是?在這兒妖言惑眾,我現在就劈了你。」

  林闊平揮刀來砍殺霍青,江洋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他上來一拳,轟向了林闊平的要害。林闊平往旁邊一閃,江洋暴喝道:「你們阿拉貝爾旗的人,就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嗎?既然是這樣,我們再在這兒呆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霍青,咱們走。」

  霍青倒是想走了,可是,林盈兒怎麼辦?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怎麼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阿拉貝爾旗的人去送死。

  霍青苦笑道:「林族長,現在,你們這樣的一鬧騰,我想,巴魯特旗的人肯定也有所察覺了。你要是相信我,就聽我一句話……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來幫你們治一治這些馬,如果說,能把它們給治好了,這自然是最好。咱們再養精蓄銳,趁機偷襲了巴魯特旗,那樣勝算能更高一些。」

  「你是獸醫?」

  「呃,我只是略同一二。」

  「好。」

  林闊台點頭道:「好,現在就請你來給我們看看馬兒。」

  林闊平急道:「族長,這是多麼好的一個機會啊?咱們可不能因為他的幾句話,就放棄了……」

  「不差那一會兒。」

  林闊台還是很有魄力的,當機立斷,讓族人們立即把這些死傷的羊群和馬兒都給掩埋掉。在這些牧民的眼中,這些馬牛羊就跟他們的親生子女一樣,心中很悲痛,真不忍心再把它們給吃了。同時,還有一些族人埋伏在了四周,要是有什麼突發情況,可以立即做出反應。

  林闊平很不服氣,可堂哥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別的什麼。他悻悻地跟在林闊台的身邊,看著霍青的眼神中,很是不爽。

  江洋和老七、張坤跟在霍青的身邊,生怕有人會對霍青動手。霍青倒是沒有放在心上,他跟著林闊台走到了一匹馬的身邊,蹲下了身子。這匹馬時不時地回頭看自己的肚子,用前蹄刨地,不停地打滾,全身出冷汗,打完滾後像狗一樣蹲坐著,看上去很痛苦。

  怎麼會有這樣蹊蹺的病症?

  周圍的那些馬,除了讓狼群給咬死的那些,大多都是這樣的症狀。

  連續地看了幾匹馬,霍青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林闊平嗤笑道:「你到底懂不懂啊?我看你就是在故意耽擱我們的時間。」

  霍青懶得搭理他,問道:「林族長,往常,你們都是給馬餵什麼,我能去看看馬料嗎?」

  像阿拉貝爾旗、巴魯特旗、烏拉特旗等等,都有自己的牧場,面積很大,很大,但都是圍繞著布林哈通河。因為,馬兒和人一樣,都是離不開水的。布林哈通河的河水清澈,一年四季奔流不息,這些牧民們洗澡、飲用水等等都是用布林哈通河水。

  為什麼林家族人會懷疑是巴魯特旗的人下的毒?就是因為,巴魯特旗在布林哈通河的上游,再往下就是阿拉貝爾旗,下游是烏拉特旗。現在,阿拉貝爾旗的馬兒都中毒了,林闊台特意派人去了趟巴魯特旗,偷偷地觀察了。

  巴魯特旗的馬兒,一個個都很健壯,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件事情擺明瞭,就是巴魯特旗把毒下到了布林哈通河中,馬兒在喝了河水,就中毒了。對於這樣的結論,霍青卻是不置可否。如果說,真的在河水中下毒了,為什麼馬兒中毒了,人卻沒事呢?還有,在活水中下毒,就算是花弄月,或者是妖狐這樣用毒的祖宗過來了,也未必能做到。

  那就只有一點可能是,是有人在馬料中下了毒。

  現在是深秋時節,草原上的那些草已經枯黃了。要是在草原生活過的人走知道,牧民會提前收割一些青草,儲藏起來。這種青乾草呈青綠色,葉片多且柔軟,有芳香味,含有較多的蛋白質、維生素和礦物質,適口性好。等到了秋冬,把馬兒放在自己的牧場,再把這些青乾草餵給它們吃就行了,很方便。

  林家的馬兒跟一般的馬還不太一樣,這是特供給忽赤兒大汗的。每一匹馬的耐力、速度等等,都比一般的馬要厲害得多。當然了,在馬料方面,林闊台也下了血本,每天都要餵一定量的精料。要不然,馬兒的骨骼不可能這麼勻稱,很有力。

  在林闊台的帶領下,霍青等人一行人來到了馬料房。在這兒,還有一些吃剩下的馬料。霍青蹲下身子,碾了碾,又放在鼻下聞了聞,當即就皺起了眉頭。其實,他真不懂給馬兒看病,但是從小就研究中草藥,他還是明白的,通一則通百!

  林闊平冷笑道:「霍青,你倒是看出來了什麼嗎?」

  霍青問道:「林族長,你們餵的這些草料中,有沒有黑猩豆?」

  「黑猩豆?」

  林闊台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搖了搖頭:「我們一般餵馬,也會餵一些黃豆、黑豆,卻沒有聽說過黑猩豆。」

  霍青站起身子,左右看了看,突然,在地面上,看到了幾顆很不起眼的黑色豆子,跟一般的黑豆有幾分相像。不過,拿在手中,立即能夠聞到一股子淡淡的魚腥味兒。這種豆子,就是黑猩豆。

  「這種黑猩豆,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很硬,一般都嚼不爛。等到了腹內,它們會立即膨脹,對胃產生刺激,引起胃的收縮。同時,黑猩豆很難消化,拉又拉不出來。林族長,我想,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麼你的馬兒會蹲坐在地上,起不來了吧?它們就是因為吃了這種黑猩豆的緣故,這種病症也叫作腹痛病,也叫作起臥症……」

  「哦?」林闊台的臉色當即就陰沉了下來,沉聲道:「霍青,你倒是說說,有什麼法子能治癒了這些馬兒的病症嗎?」

  「很簡單,只要讓馬兒放屁,或者是排洩就行了。」霍青站起身子,大聲道:「林族長,你要是相信我,就立即叫人用大黃熬水,給這些馬兒喝下去。我想,它們很快就能腹瀉,排出黑猩豆了。再餵一些精飼料,時不時地領著馬兒散散步,不出三天,它們就能恢復如初。」

  「好!」

  從病症,到治病等等,霍青說得明明白白,林闊台哪有不相信的道理,他立即叫人去用大黃來熬水。什麼巴魯特旗……這些馬兒就是林闊台的命,要是能治癒了它們,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排後了。

  有一些林家弟子答應著,立即去忙碌了。

  有的架起大鍋燒水,有的去找大黃……估計,很快一鍋鍋的藥水就能熬好了。

  林闊平急了,叫道:「組長,你怎麼能這麼相信一個外人呢?我覺得,這樣做很不妥當,還是等到天亮了,去赤平市去找忽赤兒大汗吧?他肯定有法子,能治癒了這些馬兒的病症。」

  赤平市,是青蒙最大的一座城市了,位於大草原偏東北的位置了。可以說,整個赤平市就是忽赤兒大汗建立起來的,周圍的一些部落有什麼貿易,或者是想要買什麼東西,都得去赤平市才行。當然了,誰要是有什麼困難,一樣也可以去找忽赤兒大汗。

  只要你肯出錢,就沒有忽赤兒大汗解決不了的事情。

  在青蒙,忽赤兒大汗就是皇帝一樣,說出來的話,就是聖旨。

  霍青淡淡道:「大黃有瀉下攻積,清熱瀉火,止血,解毒,活血祛瘀,清洩濕熱等等功效,尤其是對於大便秘結,療效更為顯著,說是瀉藥中的聖藥,也不為過……」

  林闊平嗤笑道:「你確定這樣就能治癒了馬兒?」

  「我能確定。」

  「可要是治不了呢?」

  「治不了……那你想要讓我怎麼樣?」

  「哼哼,你要是治不了,你就在地上爬三圈,學狗叫。」

  對於林闊平,霍青一點兒好感都沒有。這是在林家,林闊台都沒有說什麼,哪兒輪到你在這兒唧唧歪歪的呢?霍青就有些憋不住火氣了,冷笑道:「我要是能治,你就在地上爬三圈,學狗叫。」

  林闊平大聲道:「沒問題。」

  雙方的眼神中都迸射著火花,連空氣都遽然緊張了起來。

  是誰在馬兒的草料中,下了黑猩豆?林闊台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哼道:「林闊平,你是不是沒事兒幹了?趕緊幫忙熬藥。」

  「是……」林闊平不服氣,狠狠地瞪了霍青一眼,還是離開了。

  很快,好幾大鍋湯藥就熬好了,林熊子和幾個人將大鍋抬到了布林哈通河中。現在,河水很涼,很涼,沒多久的時間,鍋中的湯藥溫度就降下來了。林闊台等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立即將湯藥給一匹匹的馬兒灌了下去。

  一連灌了有十幾匹馬,林闊台問道:「霍青,你估計這些馬兒多久能腹瀉?」

  「最多十分鐘。」

  「好。」

  嘚嘚嘚!一陣馬蹄聲傳來了。

  那兩個去烏拉特旗的林家弟子回來了,他們從馬上跳了下來,搖頭道:「族長,我們見到烏拉特旗的族長了,他們說,大小姐根本就沒有去過烏拉特旗。」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3 10:45

第343章 真凶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呢!」

  霍青和江洋、張坤、老七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明明是林盈兒和薩日其其格等人,先一步回來的,又怎麼可能會失蹤了呢?只能是有兩個去處,一個是烏拉特旗,一個是阿拉貝爾旗。這兩個地方沒在,這肯定是出事了。

  江洋激動道:「不行,我得立即去找人。」

  這麼深更半夜的,上哪兒去找?林闊台沉聲道:「林熊子。」

  「族長。」

  「你叫上20個林家弟子,跟著江洋一起,四處尋找大小姐等人。」

  「是。」

  倒下去了一百多匹馬,可林家還是有一些馬兒,林熊子和江洋等人都跳上馬,兩個人一組,兩個人一組,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霍青倒是也想去了,可他還要在這兒治療這些馬兒。

  在黑暗中,有好幾雙眼睛在盯著阿拉貝爾旗的一舉一動,他們正是黃沙浪和博別等幾個馬賊。當看到江洋和林熊子等人騎著馬,從阿拉貝爾旗中跑出來,黃沙浪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殺氣。

  他縱身跳上馬兒,就奔著兩個林家弟子追了上去。

  博別低喝道:「黃沙浪,你別亂來。」

  黃沙浪像是沒有聽到,等追上了兩個林家弟子,他一劍就將一個林家弟子給劈翻了。然後,他雙腳一磕馬肚子,那匹馬猛地往前躥了兩下,瞬間跟剩下的那個林家弟子持平了。嗖!他的手腕橫掃,長劍直接斬斷了那個林家弟子的脖頸,連腦袋都飛到了半空中。一股血箭,從脖腔中噴射出來。

  可憐那個林家弟子,他的身子還騎在馬背上,雙手還抓著馬韁繩,這樣又往前跑了十幾米遠,才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黃沙浪擦拭了一下劍身,再次鞭馬,向著另外的兩個林家弟子追去。

  這下,博別是真急了,快馬追上去,擋住了黃沙浪的去路,叱喝道:「黃沙浪,你要是再敢這樣亂來,我非稟報給大汗不可。你這樣,會破壞了大汗的大計。」

  「博別,你給我閃開了。」

  「你敢對我動手?」

  博別警惕地盯著黃沙浪,他們真正要追殺的人,是霍青和江洋等人,跟這些林家弟子沒有任何的關係。青蒙鐵騎,之所以天下無雙,是因為他們有著最精銳的騎兵,更是要有彪悍的駿馬。這些馬兒,都是阿拉貝爾旗、巴魯特旗等等部落牧養的。如果說,黃沙浪把林家弟子給殺了,還有誰來養馬?忽赤兒大汗知道了,勢必會勃然大怒不可。

  泰斗初期境界的高手,又怎麼樣?真要是惹煩了忽赤兒大汗,只有死路一條!

  黃沙浪盯著博別看了又看的,終於是把劍收了起來,大笑道:「哈哈,我也就是殺兩個人洩憤一下。行,行,你說不殺就不殺。不過,我是不能放過江洋和霍青的。」

  「這個我明白。」

  「走,咱們現在就去追殺江洋。」

  江洋和林熊子等二十多個林家弟子,兩個人一組,兩個人一組,出來尋找林盈兒和薩日其其格。剛好是給了黃沙浪和博別等馬賊們可乘之機。在人數上來說,肯定是江洋和林熊子等人更多一些。可是,他們人手分散了,黃沙浪和博別等人身邊只不過剩下了幾個馬賊,一個是泰斗初期境界的高手,一個是青蒙的箭法大師,這下,江洋是真的危險了。

  噗,噗!

  有一匹馬突然腹瀉,撲哧撲哧地拉上了,臭氣薰天。

  林闊台絲毫不在意,在他的眼中,這些馬兒就跟他的親身子女差不多。哪有當爸爸的,討厭自己的孩子拉粑粑的?他高舉著火把,立即蹲下身子,用木棍扒拉著糞便。其實,就算是不用扒拉也看得到,一粒粒黑漆漆的豆子,可不正是黑猩豆。

  一瞬間,林闊台額頭上的青筋都凸顯了起來,臉色陰冷得可怕。

  「來人,去把林老三給我叫來。」

  「是。」

  林老三算是林家的旁支,跟林闊台的父親一個悲憤的。這老爺子孤苦伶仃了一輩子,無兒無女,他是倉房的主管。所有的草料等等,都是他一手來經辦的。現在,有人給馬兒下了黑猩豆,他肯定逃脫不掉關係。

  有幾個林家弟子過去了,很快就又跑了回來,駭然道:「族長,大事不好了,林老三……他,他上吊自盡了。」

  「什麼?」

  林闊台喝道:「走,咱們過去看看。」

  這麼大會兒的工夫,一匹匹的馬兒出現了腹瀉,排出來了的糞便中,都有黑猩豆。真是可恨啊!林闊台緊攥著拳頭,讓人立即給那些重病的馬兒餵藥水,他大步流星地往倉房的方向走過去。

  老七找了個地方養傷,張坤陪著他。

  江洋去找薩日其其格了,只有霍青一人,立即跟在了林闊台的身邊。等到了倉房,就見到房梁上懸掛著一根繩索,一個身材枯瘦的老人,就這樣靜靜地吊死在了繩索上。在他的腳下,還有踢翻了的兩個凳子。

  林闊平幾步竄上去,叫道:「族長,林老三畏罪自殺了。」

  林闊台把兩個凳子摞起來,將林老三給抱了下來。看來,林老三是眼看著事情敗露,就畏罪自殺了。這樣,就等於是斷了唯一的一條線索。林闊平和幾個林家弟子,一個個都很悲憤,不太明白,林老三為什麼要這麼幹。

  霍青偷偷地在林闊台的胳膊上,輕捏了兩下,輕聲道:「林族長,咱們的當前任務,是儘快讓這些馬兒恢復元氣。那樣,不管是發生什麼事情,增強實力都是很有必要的。」

  「好。」林闊台掃視了一眼林闊平等人,喝道:「你們都出去吧,我要親手埋葬了林老三。」

  「族長,沒有必要吧?這樣的小事兒,你交給我來辦就行了。」林闊平道。

  「不管怎麼說,林老三也算是我的一個堂叔,我想,他這樣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可是……」

  「你們出去吧。」

  「是。」

  林闊平看了眼蹲在林闊台身邊的霍青,終於是轉身悻悻地離去了。

  嘭!等到倉房的門關上了,林闊台問道:「霍青,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霍青伸手扒開了勒著林老三脖頸上的繩子,沉聲道:「林族長,我懷疑林老三是被人給謀殺的,不是自殺。」

  沒有多少人,能比霍青更懂醫了。恐怕是法醫過來,都不會這麼快就檢查出來。

  第一,在林老三的脖頸上,有著一道淤青。很明顯,是有人從背後下手,用胳膊勒死了他。然後,再把林老三的屍體,給吊在了房梁上。這樣,就造成了林老三畏罪自殺的假像。

  第二,林老三的身材枯瘦,個子不是很高。這兩個凳子摞起來,林老三的腳踩在凳子上,根本就夠不到繩套。除非,他的雙手抓著繩套,再把腦袋送進去。那樣,他在拼命掙扎的時候,雙腳也沒法兒再踢翻了凳子了。因為,他的雙腳根本就夠不到凳子。

  第三,林老三的身子早就已經冰涼了,這證明他已經死了多時了。可是,霍青和林闊台發現了馬拉出來的黑猩豆,就立即來到倉房,林老三未免自殺得也太快了一些。還有,一個人既然連自殺的勇氣都有,為什麼不想辦法跑路呢?這是在茫茫大草原中,想要找到一個人,跟大海撈針差不多,很有難度。

  這些都足以證明,林老三是讓人給害死的。而真正害死了林老三的人,他才是給馬兒下了黑猩豆的人。

  林闊台點點頭,沉聲道:「對於林老三的人品,我還是比較瞭解的。這個人比較貪杯,除了這些,對林家是兢兢業業,沒有什麼壞毛病。他看管倉房有十多年了,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我也認為不是他幹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做這件事情的動機和理由。用錢、用女人等等,都沒法兒收買他。」

  「對。」

  「霍青,你覺得是誰幹的?」

  「是他!」

  這話問出來,連林闊台自己都感到好笑。霍青剛剛來到阿拉貝爾旗才幾個小時,又怎麼可能知道會是誰幹的呢。霍青還真的說出來了,他一點點,一點點掰開了林老三的手。在林老三的手中,抓著一塊灰色的布條。很明顯,這是林老三在拼命掙扎的時候,雙手亂抓,從兇犯的衣服撕扯下來的。

  這塊布條,也是林老三證明自己清白的鐵證!

  林闊台拿著布條,看了又看的,臉色突然劇變,出奇的震怒:「怎麼會是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知道他這麼做的動機,但是我能想像到一點。恐怕,他極力挑唆林家弟子去圍攻巴魯特旗,也是計畫中的一環。」

  沒有了馬兒,林家弟子徒步跑到巴魯特旗,勢必會累得筋疲力盡不可。而巴魯特旗的人,以逸待勞,騎著駿馬殺出來,林家弟子連個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這是在大草原上,就是騎兵的天下。

  放箭?恐怕,你的箭矢剛剛射出去一支,人家已經騎馬衝到了你的近前,上來就是一刀,將你給劈翻了。

  這一刻,林闊台才真正意識到了可怕。幸虧是霍青和江洋等人趕過來了,他又聽了霍青的話,否則,整個阿拉貝爾旗都有可能陷入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林闊台深呼吸了一口氣,到現在的一刻,他才算是真正地信任了霍青,問道:「霍青,你說,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是把那人給抓起來,問出口供,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3 10:46

第344章 黃沙捲起千層浪(一)

  不問出口供,就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來路,更是不知道他們的計畫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霍青懷疑,恐怕把那人給抓起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反而會打草驚蛇了。

  林闊台怒道:「難道說,咱們就這麼算了?」

  「以不變應萬變!既然林闊平挑唆林家弟子,去偷襲巴魯特旗。那樣的話,很有可能巴魯特旗都遭受到冤枉的。對了,林族長,最近有沒有陌生人來阿拉貝爾旗,找你談談什麼事情?」

  「這個還真沒有。」

  「既然是這樣,咱們就把林闊平抓起來,問問他是和什麼人聯繫的。」

  「好。」

  敢情,勒死了林老三的人,就是林闊平。

  林闊台對於阿拉貝爾旗的每個人都很熟悉,包括他們的衣服、鞋帽等等。不過,他還不太相信林闊平會幹出背叛林家的事情來。要知道,林闊平可是自己的堂弟呀?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越是這樣,林闊台就越是惱火。

  埋葬好了林老三,等到林闊台和霍青再次回到牧場,這些馬兒幾乎是都已經排洩完了。儘管說,這樣讓它們有些筋疲力盡,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樣痛苦了。一個個倒在草地上,不住地喘息著,就好像是剛剛激情過後似的,連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林闊台道:「現在,大傢伙兒把這些馬兒遷到馬圈去,嚴加看管起來。」

  「是。」

  上來了幾十個人,他們再次忙碌起來。

  有一些讓狼群給咬傷,沒有什麼大礙的馬兒,霍青也給上了藥,包紮傷口。這樣忙碌了有兩個來小時,嘚嘚嘚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音傳來。林熊子抱著江洋,從馬身上滾落了下來。噗通!二人都摔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都是鮮血。

  江洋,整個人就跟血洗了似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啊?霍青嚇了一跳,都顧不得去追問林熊子,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去搶救江洋。雖然說江洋是魔門的人,可跟霍青的關係很不錯。別的不說,就因為江洋幫他連續三次改造了那輛二手的桑塔納,就讓他從劉陽河、劉陽海、劉瘋子的手底下,逃脫了性命。

  現在,眼睜睜地看著江洋受了這樣的重傷,他的心裡肯定不好過。

  林闊台也有些急了,喝問道:「林熊子,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林熊子悲憤道:「我們從部落出去,就立即人手分散開來了,兩個人一組,兩個人一組,這樣搜索面也能更廣一些。我和一個兄弟,走出去沒多遠,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慘叫聲。我立即回頭,就看到六、七個馬賊在圍著江洋,一個個揮舞著刀子,恨不得要了他的性命。我們當然不會坐視不理了,就反撲了上去。」

  那些馬賊,當然就是黃沙浪和博別等人了。

  黃沙浪——黃沙捲起千層浪,所過之處,就跟沙塵暴肆虐過的一般,可怕至極!

  說起來,林家的這些牧馬,是忽赤兒大汗的堅實後盾,忽赤兒大汗自然是不希望他們出事。否則,就等於是削弱了青蒙鐵騎的實力了。在博別的利弊分析下,黃沙浪終於是沒有再殺林家弟子,卻盯上了江洋。

  自從江洋和霍青等人從烏林浩特盟出來,馬賊就盯上他們了。一百斤的黃金啊?如果說,黃沙浪等人知道江洋將黃金,送給了巴札赫當聘禮,恐怕也就不會對他們窮追不捨了。這一路,折損了不少馬賊,讓黃沙浪的心頭火起,恨意也是越來越強烈。

  管你什麼江洋、烏綰綰的,更是不管霍青到底是什麼來路了。哪怕是魔門的人,他也一定要殺了霍青。現在,江洋等人騎著馬從阿拉貝爾旗跑出來,黃沙浪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嗖!離遠處,博別一箭,就將跟隨著江洋一起的那個林家弟子,給射翻了,從馬背上翻滾了下去。嗖!又是一箭過去,江洋反應極快,整個人都趴在了馬背上,算是堪堪躲了過去。這樣一箭又一箭的射過來,江洋不敢放肆地鞭馬,速度自然也就降了下來。

  終於,黃沙浪追上來了,他的馬兒往前急躥了幾步,一劍刺向了江洋的背心。他的劍又薄又窄,這樣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將劍法的快發揮得淋漓盡致。如果霍青看到了,肯定會懷疑,這是不是滇南葉家的葉慕俠來了。

  天劍葉缺的兒子葉慕俠,一把劍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就是這麼一手快劍!

  天下武功,無快不破。

  連烏綰綰那樣的高手,都讓黃沙浪刺了一劍。可想而知,黃沙浪的劍法有多厲害,同時,黃沙浪是泰斗初期境界的高手,修為精深。而江洋,只不過是赤手空拳,這些都對江洋非常不利。

  嗤嗤!連續的幾劍,都讓江洋地躲過去了。

  這麼大會兒的工夫,博別和剩下的幾個馬賊也都追到了。他們將江洋團團圍住,刀刀都是殺招,恨不得一刀將江洋給劈翻了。而博別,他站在了週邊,拉開了牛角弓,就這樣把箭尖鎖住了江洋。只要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機會,會立即毫不猶豫地射過去。

  單單只是躲避黃沙浪的快劍,就已經夠讓江洋手忙腳亂的了。這下,更是苦不堪言。噗!一劍刺中了他的肋下,血水當即迸射了出來。再這樣下去,江洋必死無疑。他也不管這些了,雙腳踩著馬鐙,縱身撲倒了一個馬賊。

  嘭!一拳頭,他將那個馬賊的腦袋給轟開了花。然後,他在地上連續地翻滾,等到再爬起來,他的雙手上已經戴上了兩個精鋼打造的拳套。還真以為他沒有武器啊?嘎吱嘎吱,他的骨骼迸發出來了響聲。

  「瘋魔功?」

  黃沙浪嗤笑著,反手一劍,就斜刺了過來。

  還有一個馬賊鞭馬,兜頭劈斬了下下來。

  嘭!江洋就跟瘋了一樣,連刀劍都沒有去看,一拳頭砸在了那馬賊騎馬的馬頭上。那馬兒嘶叫了一聲,整個斜飛了出去,又連人帶馬砸翻了一個馬賊。

  這得多大的力量?把黃沙浪的攻勢,都給擋住了。

  機會啊!

  博別立即放箭,來激射江洋。現在的江洋,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瘋魔的狀態,連眼珠子都紅了,見馬打馬,見人殺人。不過,這也讓他的神智和反應能力,要稍微弱一些。博別的這一箭真要是射中了,他必死無疑。

  幸好在這個時候,林熊子等十幾個林家弟子,他們呼啦啦地衝了上來。

  嗖!林熊子彎弓搭箭,射了出去。不過,他射的不是博別,而是博別射出去的箭。在阿拉貝爾旗,林熊子是箭法最好的一個,又有力量,又精準。在這種情況下,連他自己都就沒有把握。也活該江洋命大,林熊子的箭尖,剛好是擦著博別的箭尾,射了過去。這樣雖然沒有將博別的箭給擊落了,卻讓博別的箭失去了方向,幾乎是擦著江洋的身子,激射了過去。

  這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這些林家弟子立即揮刀,就拼殺了上來。

  博別微微一愕,立即鞭馬,跟這些林家弟子拉開了距離。這人的箭法和騎術,都是一等一的厲害。他翻轉過來身子,馬兒還在繼續往前跑,可他就像是張果老那樣,背朝前,頭朝後,同時搭上了兩根箭矢,激射了出去。

  這是博別的絕技,叫做二龍戲珠!

  噗噗,兩支箭矢射中了兩個林家弟子,他們當即從馬身上翻滾了下去。這些林家弟子一個個也都悍不畏死,愣是劈翻了剩下的幾個馬賊,有的圍上了黃沙浪,有的追向了博別。

  「不要去!」

  林熊子邊向博別放箭,邊喊著。可他還是晚了一步,那個追上去的林家弟子,還是中箭摔倒在了地上。照這樣下去,這些林家弟子都將讓人家給幹掉了。林熊子和其他的幾個林家弟子,向博別射箭還擊。與此同時,黃沙浪和江洋也再次戰到了一處。

  當當當!

  長劍或刺,或挑,或掃,或劈……不管黃沙浪用了什麼招式,都追求一點,那就是快!江洋就跟瘋了一樣,雙拳揮舞得霍霍生風,劍來了,能用拳頭擋就擋。擋不住,他就立即徑直把拳頭,轟向黃沙浪,完全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

  江洋卻忽視了兩點——他的拳頭沒有黃沙浪的劍法快,他的拳頭手臂沒有人家長劍長。

  一寸短,一寸險。

  一寸長,一寸強。

  明明,他的拳頭擋住了黃沙浪的長劍,可黃沙浪變招的速度極快,在間不容髮的空隙間,還能夠再次出來一劍。等到江洋再次來格擋,劍尖已經刺中了江洋的身體。是,這樣刺進去的不是很深,黃沙浪又再次變招了。可是,這樣一道道的傷口,流血不止,縱使是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

  血水,汩汩地流淌著。

  很快,江洋的渾身上下就跟血人似的,都讓血水給浸透了。不過,他的攻勢反而更是兇猛,恨不得一拳頭將黃沙浪給幹翻了。黃沙浪嗤笑著,就像是貓兒在戲耍老鼠,逗著江洋玩兒。當然了,他想立即要了江洋的性命也有些難度。那就這樣一劍又一劍的刺出去好了,倒是要看看,江洋能硬抗多久。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3 10:47

第345章 黃沙捲起千層浪(二)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別看林熊子長得人高馬大的,看上去跟個大狗熊似的。可是,他也有著心思細膩的一面。這要是再不想辦法跑路,他們很有可能都得讓人家給幹掉了。

  對方的那個馬賊,到底是誰?箭法超群,跟箭法大師博別幾乎是不相上下了。

  誰也不會想到,在草原上橫行肆虐的馬賊,會是忽赤兒大汗指使的。而博別,就是忽赤兒大汗的手下。賊喊捉賊,說的就是忽赤兒大汗這樣的人,他把整個青蒙大草原的人都給騙了。

  嗖,嗖!

  林熊子連續向博別射出去了幾支箭矢,最後一箭,射向了黃沙浪。緊接著,他立即揮刀劈了上去。黃沙浪的劍法,真是太快了,反守一撩,就將箭矢給撥落了。在間不容髮的空隙,他又是一劍,擋住了林熊子的攻勢。

  同時,他的雙腳一磕馬肚子,馬兒往前躥了幾步,讓江洋的拳勢也落空了。

  這是機會啊!

  林熊子一把抓住了江洋的胳膊,暴喝道:「快走。」

  還以為江洋真瘋了呀?他是有苦自己知。明知道這樣不是辦法,可他沒有任何的選擇。否則,他早就讓黃沙浪一劍給刺穿喉嚨了。趁勢,他縱身跳到了馬身上,身子已經要虛弱了,差點兒摔下去。

  林熊子抓住了江洋,立即調轉馬頭,迎著黃沙浪就衝了上去,喊道:「走哇。」

  這些林家弟子,有的飛撲向了黃沙浪,有的繼續射箭。

  黃沙浪端坐在馬背上,穩如泰山,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當,當!箭射過來了,他就隨手一揮劍,把箭矢給撥落了。他的眼睛,就這樣盯著林熊子的動作。呼吸,呼吸,呼吸……等到林熊子快要到近前的時候,他陡然出手,一劍刺了出去,直取林熊子的胸口。

  這個時機,把握得極其精準。林熊子的身前,有江洋擋著,而江洋還處於昏迷的狀態,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如果林熊子想格擋,那他前衝的勢頭,勢必會緩下來。以黃沙浪的劍法,完全可以在間不容髮的空隙,再次刺出第二劍、第三劍。

  那樣,林熊子必死無疑。如果他死了,江洋自然也逃不出去了。

  林熊子也確實是夠狠,他竟然不閃不避,竟然迎著長劍,衝了上去。不過,他還是往旁邊偏了一偏。噗!長劍貫穿了他的手臂,血水飆射了出來。可林熊子還是抓住這樣的機會,雙腳狠磕馬肚子,馬兒嘶鳴了一聲,躥了出去。

  還想走?

  到了嘴邊的肥肉,黃沙浪自然是不捨得就這麼丟棄了,他原地勒馬的韁繩。跟隨著他的這匹馬,也是一匹寶馬,通體黑色,連一根雜毛都沒喲。只有四肢蹄子,很白,很白。站在地面上,就像是站在雪地上似的,叫做「雪裡站」。

  「雪裡站」陡然翻轉過來了身子,都不用黃沙浪發話,就再次追了上去。

  人家這是寶馬,又托著黃沙浪一個人,速度自然是極快。林熊子就不一樣了,那匹馬是林家的牧馬,倒也彪悍,可跟雪裡站比起來,還是要遜色一籌。同時,在馬背上還托著林熊子和江洋兩個人,重量上也要重不少,這些都影響速度。

  嗖,嗖!

  很快,黃沙浪就追了上來,一劍刺向了林熊子的背心。

  林熊子反手一刀,劈了出去。只可惜,他的刀沒有黃沙浪的劍法快,劍尖先一步刺中了林熊子的後背。與此同時,黃沙浪拔尖,隨手一挑,就化解了林熊子的攻勢。鮮血,瞬間染紅了林熊子的後背。

  林熊子緊咬著牙關,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算是丟掉自己的性命,他也不能捨棄了江洋。

  連續地兩招,連續的兩劍刺在了林熊子的身上,黃沙浪嗤笑道:「大狗熊,你還真不怕死啊?只要你放下江洋,我放你一條生路。」

  「你做夢。」

  「那是你自己找死。」

  黃沙浪再次一劍,刺向了林熊子的後心。

  林熊子連揮刀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麼辦?幸好,在這關鍵時刻,有幾個林家弟子追了上來,他們連續地射出來了幾支箭矢,直取黃沙浪。這一劍,確實是能要了林熊子的性命,可黃沙浪勢必也得重傷不可。

  這對於黃沙浪來說,肯定是沒有必要了,這是一個極其驕傲、自負的男人!

  他反手,晃出來了幾朵劍花。當當當,把那幾支箭矢都給挑落了。就這麼眨眼的時間,那幾個林家弟子已經衝到了黃沙浪的近前,揮刀就劈了上來。黃沙浪又氣又惱,一劍貫穿了一個林家弟子的胸口。那林家弟子也是夠狠的,突然狂吼了一聲,竟然雙手抓住了劍身,飛撲了上來。

  黃沙浪飛起一腳,見他給踢飛了。

  與此同時,兩把刀也劈到了他的近前。

  當!他擋住了一把刀,那一把刀在他的後背上,劃出來了一道傷口,不是很深,卻還是流血了。這種痛楚的感覺,激發起來了黃沙浪內心深處的戾氣,他疾刺出去了兩劍,都是貫穿了這兩個林家弟子的咽喉。

  血水飛濺到了他的身上,他抹了把臉,發現林熊子帶著江洋已經跑沒影兒了。

  阻擋博別的幾個林家弟子,他們知道博別箭法的厲害,不敢讓他放箭,就極力地追上去,跟他近身搏殺。誰想到,博別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倒騎著馬兒,邊跑邊放箭。現在,那幾個林家弟子也都倒在了血泊中。

  風一吹,飄散著一股血腥的氣息,現場就剩下了黃沙浪和博別,跟隨著他們一起過來的幾個馬賊,也被砍翻了。

  博別喝道:「黃沙浪,別再追了。」

  黃沙浪陰冷著聲音,狠狠道:「林家人庇護江洋等人,我要把林家人全都給殺光了。」

  「不行,要是那樣的話,就壞了大汗的大計。」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的,難道說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逃掉了?」

  「這是在青蒙大草原的深處,江洋等人肯定還會出來,不可能一輩子都躲藏在林家,咱們總會有機會的。咱們還是回去看看,不知道朱晃等人怎麼樣了。」

  「哼!」

  黃沙浪望著遠方的那一束束篝火,冷聲道:「等我再次回來之際,就是踏平阿拉貝爾旗之時。博別,咱們走。」

  博別不禁苦笑了一聲,他有些不太明白,忽赤兒大汗怎麼就讓黃沙浪當了馬賊的首領呢?這個人嗜殺成性,心胸狹隘,根本就不是成大事的人。據說,他是在師門凌辱了一個女孩子,遭受到追殺,才逃到青蒙來的。這樣的人,讓博別都感到不恥。

  嘚嘚嘚,嘚嘚嘚!

  兩個人終於是駕駛著馬兒離開了。

  跟隨著林熊子和江洋出去的,有二十個林家弟子。這才不過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回來了林熊子和江洋兩個人,其餘人全都死於非命了。現在的林家是怎麼了?馬兒讓人給毒倒了,二十多個人說沒就沒了……陰霾籠罩在了每個人的心頭。他們的內心又悲憤,又有些動搖了,不知道林家這次能不能躲避過這次的災難。

  林闊台怒道:「熊子,你說黃沙浪等馬賊們,就在暗處盯著咱們?」

  「是。」

  「這幫禽獸!等咱們的馬兒恢復的,我誓報此仇。」

  噗噗!幾根銀針,刺入到了江洋的身體幾處要穴。有好幾個人高高地舉著火把,霍青將江洋給抱到了蒙古包內,立即褪掉了他的衣服。在江洋的身上,有數不清的傷口,每一處都是又窄又薄。這樣是沒有傷及到要害,卻讓他失血過多。要是再晚回來一會兒的話,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以救了江洋。

  「江大哥,你一定要挺住啊!」

  霍青叫人打來清水,邊幫著江洋清洗傷口,邊給上藥,包紮。幸好,他這次來青蒙之前,特意去了幾趟百草堂,準備了大量的藥物。要不然,還真的麻煩了。不過,江洋失血過多,還是有些棘手,必須得想辦法給他輸血才行。

  可是,怎麼樣才知道江洋是什麼血型,別人又是什麼血型?這必須得相匹配才行,可不是亂輸的。在霍青的醫藥箱中,還有幾盒HP試紙,這還是林盈兒隨手放在箱子中的。可能是,這是她當小護士的一種習慣,一些常用的東西都會備用。

  這下,是真的救了江洋的命。

  林闊台找來了十幾個健壯的林家弟子,霍青一一地踩血放到了試紙上。等到血型跟江洋吻合了,就立即給江洋輸血。等到這些都忙完了,差不多花費了一個來小時的時間。然後,霍青又立即給林熊子包紮傷口。

  林熊子的傷勢也不輕,有一劍更是差點兒刺中了他的要害。還好,霍青早就幫他銀針止血了,他又健壯如牛,這樣清洗包紮傷口就行了。等到霍青從蒙古包中出來,都已經是凌晨三點來鐘了。

  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風一吹,有點兒涼颼颼的。不過,還沒等他直起腰來,在門口就讓十來個人給圍堵住了,當先一人,正是林闊平。

  林闊平憤憤道:「就是他,給咱們阿拉貝爾旗帶來了災難。要不然,咱們怎麼能損失二十來個人?他,給咱們帶來了災禍!」

  「把他捆綁起來,沉進布林哈通河。」

  「那樣多麻煩?殺了他。」

  「對,殺了他。」

  這些人根本就不聽霍青解釋,在林闊平的挑唆下,拔出了蒙古刀,照著霍青就劈了下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3 10:48

第346章 自作孽,不可活

  這一路,霍青幾乎就沒怎麼休息過。

  馬賊追殺,逃跑,拼殺。

  再逃跑,再追殺,再拼殺。

  就算是鐵人,也得上油你,霍青是真的累壞了。本來,他想著把江洋和林熊子搶救過來,就好好休息一會兒的。誰想到,他和林闊台還沒等去找林闊平,林闊平倒是先一步找上門來了。

  不知道林闊平,為什麼要挑唆林家弟子去跟巴魯特旗火拼。不過,霍青把那些馬兒給搶救過來了,又破壞了他的計畫,這一步步精心策劃的局,就這麼讓霍青給破解了。你說,林闊平能不嫉恨他嗎?現在,逮到了這麼個機會,他是說什麼都要把霍青給廢掉了。要是林闊台追問起來,林闊平早就已經想好了,反正,是這些林家弟子殺的,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霍青不敢逃走,在蒙古包中還有江洋和林熊子。如果說,他逃掉了,這些林家弟子殺了江洋怎麼辦?他往後急退,一跤跌倒在了地上,劍靈脫手而出。

  噗!最先衝擊來的那個林家弟子,大腿中劍,當即栽倒在了地上。

  霍青暴喝道:「你們別亂來,如果是我給林家帶來的災禍,我會幫你們搶救馬兒嗎?我會幫你們救了林熊子嗎?」

  「少聽他胡扯,殺了他。」

  「衝啊。」

  又一個林家弟子衝進來,噗!跟之前一樣,也是大腿中劍,倒在了地上。不過,其餘的林家弟子還是衝了進來,他們揮刀就劈向了霍青。蒙古包的空間太小了,甚至是連躲閃的地方都沒有。霍青抓著劍靈,跟他們拼殺在了一處。

  別看霍青是武者巔峰,但是這些林家弟子沒有什麼內勁修為,只不過是力氣很大。一刀刀的劈下來,也震得霍青雙臂發麻。偏偏,霍青還不能對他們下死手,畢竟,沒有什麼大的恩怨。如果說,他把這些林家弟子都殺了,可是真的惹了禍。

  林闊台,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林家弟子殺了霍青,自然是再好不過。反過來,如果霍青殺了這些林家弟子,就會落下話柄了。敢殺林家人?一樣是死路一條。

  噗!一刀劈中了霍青,在霍青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血槽。不過,霍青還是一腳,還是將那個林家弟子給踹到了蒙古包外。

  趁著這個機會,霍青展開了八極拳,完全是一種寸截寸拿、硬打硬開的招式。同時,他還把寸勁融入到了拳勁中,在這種小空間內,發揮得淋漓盡致。

  「你們幹什麼?住手,都給我住手。」

  突然間,從蒙古包外傳來一聲暴喝,林闊台終於是來了。他抓住一個,就往外丟。抓住一個,就往外丟。等他衝進了蒙古包內,就見到好幾個林家弟子,揮舞著青蒙刀。可霍青就像是一塊堅硬的磐石,管你地動山搖,風吹雨淋的,愣是巍然不動!

  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根本就不能動。

  他的一步,就有可能會關係到江洋的性命。

  嘭,嘭!林闊台將這幾個林家弟子也給丟了出去,問道:「霍青,怎麼樣,你沒事吧?」

  「我沒事……」

  「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林闊台臉色陰沉得可怕,就這樣掃視著那幾個林家弟子。

  在這種情況下,都沒能要了霍青的性命?林闊平有些不太甘心,但是他不敢流露出什麼來,一腳將身邊的一個林家弟子給踹跪下了,怒道:「說,誰讓你們這麼幹的?還不快跪下。」

  在阿拉貝爾旗,林闊台的威望很高,他的一句話,跟聖旨差不多。

  現在,這幾個林家弟子也知道害怕了,趕緊都跪了下來,顫聲道:「族長,咱們阿拉貝爾旗一向與世無爭,過著平淡的生活,就是因為霍青和江洋等人的到來,才會給咱們帶來災禍……」

  「你們真是這麼想的?」

  「對,二十幾個人啊?出去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剩下了林熊子一個人,這都是他們害的。」

  「好,好。」

  林闊台摸過來了一根馬鞭,照著一個林家弟子就抽了下去,罵道:「我告訴你們,要不是因為霍青強行阻止了咱們,現在,你們恐怕已經死在巴魯特旗的刀、箭下了。你們非但不知道感恩,竟然還來怨恨人家。」

  啪啪!一鞭又一鞭的抽下來,這幾個林家弟子的嘴角抽搐著,愣是連吭都沒敢吭一聲。

  這樣一吵鬧,把老七和張坤也給驚動了。他們看到這一幕,也嚇了一跳,問道:「青哥,出什麼事了?」

  霍青搖了搖頭,他看得也不太忍心,勸道:「林族長,我又沒有受什麼傷,這事兒就算了吧。」

  「算了?」林闊台又抽了兩鞭子,怒道:「我問你們,你們知不知錯?」

  「知錯了。」

  「你們才知道錯?」林闊平上去一腳,踹在了一個林家弟子的後背上,罵道:「說,是誰挑唆你們,讓你們過來找霍青的?」

  「沒人說,是我們自己想的。」

  「我看,你們就是欠揍。」

  林闊平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真是恨鐵不成鋼!

  林闊台擺了擺手,冷聲道:「現在,你們就向霍青道歉,他要是不原諒你們,你們就一直在這兒跪著吧。」

  「霍少,我們錯了。」

  「沒事,反正我也沒受傷,你們起來吧。」

  「滾!」

  林闊台罵了一聲。

  這幾個林家弟子沒敢再有任何的停留,互相攙扶著,趕緊轉身溜掉了。

  林闊平轉身剛要走,卻讓林闊台給喝住了:「林闊平,你等一下。現在,大草原的局勢很動盪,咱們阿拉貝爾旗……唉,我值得信任的人越來越少了。你是我堂弟,多幫我分擔一下。」

  「是,大哥。」

  「我的心情很煩躁,咱們騎馬去兜兜風?」

  「現在?」

  林闊平就愣了愣,勸道:「大哥,這麼深更半夜的,不知道那些馬賊們還有沒有盯著咱們,咱們還是別亂走動了。」

  林闊台嗤笑道:「我還真想遇見他們,讓他們試試我的青蒙刀!」

  這把刀,跟一般的青蒙刀還不太一樣,刀身修長,刀背渾厚。在月光的照耀下,綻放著寒光。林闊台能當上阿拉貝爾旗的族長,也不是吹噓出來的,那是有真本事。這麼多年的勤修苦練,他已經達到了泰斗初期的境界,這一把刀,更是用得出神入化。

  黃沙浪等馬賊們,殺了林家二十個弟子,真的讓林廓台動了肝火。

  林闊平的心突突兩跳了好幾下,笑道:「行,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是願意陪你轉一轉。」

  「霍青,你也跟我們一起走走。唉,不知道能不能遇到那個臭丫頭。」

  「好。」

  霍青和林闊台、林闊平都跳上了駿馬,嘚嘚嘚地跑了出去。黃沙浪和博別已經離開了,他們這一路倒是什麼都沒有遇到。越走越是荒涼,越走越是偏僻,終於,林闊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林闊平問道:「大哥,你說,盈兒等人能跑哪兒去呢?」

  「跪下!」

  「什麼?」

  「我讓你給我跪下!」

  林闊台突然轉過身子,就這麼直視著林闊平。

  林闊平有些心虛,問道:「大哥,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讓我跪下……」

  林闊台冷聲道:「難道說,你所做的這一切事情,還非要我跟你一一地說出來嗎?我問你,是不是你害死的林老三?是不是你給咱們林家的馬兒,下的黑猩豆?」

  「這……這怎麼可能呢?大哥,我冤枉啊。」

  「冤枉?你看這是什麼。」

  林闊台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布條,丟到了林闊平的面前。在林闊平的下擺,剛好是有一處撕裂,能跟這個布條相吻合。這一刻,林闊平的臉色劇變,豆粒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滴淌了下來,他真的害怕了。

  林闊台喝道:「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說?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噗通!林闊平跪在了林闊台的面前,痛哭流涕道:「大哥,我知道錯了,是,我承認,那些事情是我做的。可是,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咱們林家啊。」

  「為了林家?好,你倒是跟我說說,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

  突然,林闊平彈跳了起來,伸手抓向了霍青。誰能想到,這麼一個正在認真悔改的人,會是在騙人。啪!林闊平的手抓,直接鎖住了霍青的咽喉。這一瞬間,霍青就感到自己都快要窒息了,臉漲得發紫。

  林闊台陰沉著臉,冷聲道:「林闊平,你想幹什麼?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悔改?」

  「我悔改什麼?」林闊平怒道:「林闊台,咱們林家上一任的族長是我爹,本來是應該由我來接任族長的,為什麼會是你?我不服氣,所有的一切本應是屬於我的。」

  「這麼說,這件事情埋藏在你心底很多年了?」

  「不錯,也不知道你給我爹灌了什麼迷魂藥,讓他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憑什麼?要是讓我來當阿拉貝爾旗的族長,我早就將巴魯特旗和烏拉特旗給吞掉了。那樣,茫茫大草原,將是我們一家獨大。忽赤兒大汗算什麼,魔門又算什麼?我們都能將他們給橫掃了。」

  林闊平越說越激動,大有一種壯志未酬的悲憤!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3 10:49

第347章 冰火兩重天

  當年,是林家一對兒兄弟來到青蒙,靠著一雙拳頭,一把刀,打拼出來的天下。一隻羊,一匹馬,一頭牛……他們就這樣一點點地形成了原始積累。漸漸地,林家兄弟在草原上扎根了,才把家族中的人,全都遷徙了過來。等到後來,部落之間的爭鬥,大哥慘死,弟弟也就是林闊平的老爹,當上了部落的首領。

  這樣一直發展下去,等到其他的那些遊牧在馬賊、狼群等等的侵擾下,加入到了部落,才正式成立了阿拉貝爾旗。只可惜,弟弟在一次出去貿易,回來的時候,遭遇了狼群。等到回來的時候,已經受了重傷。他的臨終遺言,就讓林闊台接任阿拉貝爾旗的族長。

  一個部落的族長,有功夫是其次的,還要有卓越的遠見,有果敢的魄力……對於自己的兒子,有幾斤幾兩,弟弟再清楚不過了。他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將族長的位置,傳給了林闊台。不過,他和林闊台都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了,林闊平會一直嫉恨著。

  林闊台搖了搖頭:「我不能讓你當這個族長。」

  林闊平有些喪心病狂了,大笑道:「哈哈,怎麼樣?我就知道,你是不會放棄手中的權力。」

  「你錯了,我不是在乎這點兒權力,我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你把族人全都給害死。」

  「我不可能害死他們,我只能給他們幸福。」

  「幸福?如果說,你對巴魯特旗和烏拉特旗發動戰爭,咱們林家還能剩下多少人?即便是咱們贏了,也勢必會元氣大傷,讓其他的部落給吞掉了。大草原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首要是保存實力。」

  「你這是懦弱!」

  你們兩個吵架,就吵你們的,幹嘛抓著我不放呀?霍青感到很無辜。不過,他是真怕林闊平一發狠,再把自己給弄死了,那多冤枉。趁著林闊平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林闊台的身上,霍青的手微微下垂,劍靈就激射了出去,疾刺林闊平的咽喉。

  這是什麼鬼?

  林闊平還以為有人在旁邊偷襲,他顧不得再來傷害霍青,趕緊往旁邊躲閃。躲,再躲……不管他跑到什麼地方,劍靈始終在他的眼前晃悠。這一刻,是真把他給嚇壞了,臉色慘變,顫聲道:「大哥,我……我知道錯了,你饒我一命。」

  這一幕,把林闊台也嚇了一跳。這是什麼功夫?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他也沒有點破,上去一腳將林闊平給踹了個跟頭,喝問道:「說,是誰在幕後指使你這麼幹的?你千萬別跟我說,是你自己的主意。」

  「真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看你是死不悔改呀?給咱們部落的馬兒下毒,又勒死了林老三,這就是死罪。」

  林闊台將那把刀身修長、刀背渾厚的青蒙刀,架在了林闊平的脖頸上,冷聲道:「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說不說?」

  從刀鋒上傳來的那股冰涼的感覺,讓林闊平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死亡的可怕,顫聲道:「大……大哥,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只知道那人叫做戰虎,有一米九十多的身高,體形健碩,剃著光頭,在額頭上有著一個『王』字型的疤痕,很是兇狠的樣子。」

  「他跟你許諾什麼了嗎?」

  「他說,他會幫助咱們阿拉貝爾旗,成為草原最大的部落。我來給咱們阿拉貝爾旗的馬兒下黑猩豆,他來給烏拉特旗的馬兒下黑猩豆。這樣子,就可以來誣陷上游的巴魯特旗了。趁著這個機會,阿拉貝爾旗和烏拉特旗聯手,一舉將巴魯特旗給吞掉了。然後,戰虎再來幫咱們的馬兒恢復健康,再反過來吞掉了烏拉特旗……」

  「什麼?」林闊台挑著眉毛,問道:「你信了?」

  「信了。」

  「你也不問問,他為什麼要幫你?」

  「他說,等阿拉貝爾旗當上了草原霸主,用草原的特產來跟他做貿易就行。」

  「你……」

  這人是腦袋瓜子讓驢給踢了,還是進水了,連這樣拙劣的謊言也會相信。霍青倒是覺得,這個戰虎很厲害,懂得把握人的心理。剛好,林闊平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嫉恨著林闊台,卻不知道怎麼做才好。偏偏,戰虎就給了他這麼一個機會,兩個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霍青有些不太明白,問道:「阿拉貝爾旗的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過來,跟你會合,一起來圍攻巴魯特旗?」

  「就是昨天晚上十點鐘啊?我把人手都召集好了,他們卻沒有派人過來,放了我的鴿子。」

  「哦?」

  霍青和林闊台互望了一眼對方,看來,事情絕對不像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難道說,烏拉特旗的人沒有過來,是想讓阿拉貝爾旗去當炮灰?或者是等到阿拉貝爾旗和巴魯特旗的人,拼得兩敗俱傷了,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這些,都有可能的。不管怎麼樣,現在的阿拉貝爾旗的形勢很危急。

  林闊台問道:「霍青,你說,咱們現在怎麼辦?」

  霍青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以不變應萬變。」

  「你的意思是……」

  「把咱們的戰馬養好,不管是發生什麼事情,咱們也能坐到有備無患。」

  「好。」

  現在的情況,還不能把林闊平給軟禁起來,更是不能把他給殺了。否則,就打草驚蛇了,還得靠他跟戰虎來周旋呢。倒是要看看,他們有什麼陰謀。

  霍青一眼就看穿了林闊台的意思,他從口袋中摸出來了一顆藥丸,問道:「林闊平,你知錯嗎?」

  林闊平看了眼林闊台,點頭道:「我知錯了。」

  霍青道:「既然你知錯了,就把這顆藥丸吃了吧。等到咱們把事情解決了,我就給你解藥。」

  「這……這是什麼毒藥?」

  「那你就別管了,我就問你,你敢不敢吃吧?」

  「呃……」

  現在的林闊平也明白,他給那些戰馬下了黑猩豆,又勒死了林漢三,這些都罪不可恕。林闊台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很有可能會直接將他就地正法了。怎麼辦?林闊平沒有選擇的餘地,他稍微猶豫了一下,終於是將藥丸給吞進了口中。

  很快,一股凍徹入骨的寒氣,順著喉嚨進入到小腹中,又瞬間席捲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就感到自己好像是墜入了冰窖中……不,這種冷凍的感覺,比那個更是要強烈百倍,他的牙關禁不住發出了嘎登嘎登的聲響,連眉毛都上霜了。

  「啊……」

  漸漸地,林闊平的四肢都僵硬了,他承受不了這種痛楚,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凍得跟冰棍兒似的,一動不能動。

  這樣持續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鐘的時間,林闊平都懷疑自己都快要凍死了。突然,從小腹深處又升起來了一團熱火,順著他的奇經百脈,瞬間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各處。舒服嗎?這哪裡是舒服啊,更是痛苦了。

  打個比方!

  如果說,一個人的手凍僵了,要先用冰涼的辣椒水來搓洗。等到血液緩過來了,才算好了。千萬不能直接把手放到熱水盆中,那樣,很有可能就會把人的手給毀掉了。反正,現在的林闊平就是這種感覺,全身彷彿是都在熊熊地燃燒著,連皮膚都泛起了通紅通紅的顏色。

  這樣又持續了五、六分鐘,他的小腹深處再次升起來了一團冰涼的感覺……一冷一熱,就是這樣周而復始,反復折磨著林闊平。這種滋味兒,比滿清十大酷刑還更要可怕。如果就這麼一了百了,給他一刀,或者是一槍,恐怕林闊平還不會覺得什麼。可是,這樣不斷輪迴地面對死亡,就像是在他的內心深處打上了烙印,很害怕,很害怕。

  終於,霍青又摸出來了一顆藥丸,塞入了林闊平的口中。這樣又等了一會兒,林闊平的身體才算是恢復正常。不過,他的眼神中恐懼,身體時不時哆嗦一下,或者是出一身熱汗,彷彿是還在承受著那種冰與火的痛苦。

  霍青淡淡道:「林闊平,怎麼樣?這滋味兒,還不錯吧?」

  林闊平顫聲道:「霍青,你……你給我吃的是什麼藥?」

  「正是我自己研製的,叫做冰火兩重天,讓你不斷在冰與火之間輪迴,爽不爽?」

  「你……是不是等到事情結束,你就幫我解毒?」

  「放心吧,我肯定幫你解毒。不過,你別做其他的打算了,只有我能解了這中毒,不信你大可去找人試試。」

  「我信,我信。」

  特麼的,林闊平敢不信嗎?

  這樣的結局,林闊台很滿意,大聲道:「走,咱們立即回林家。」

  現在的阿拉貝爾旗,不管巴魯特旗,也不管烏拉特旗的情況,只是派出去一些人,尋找林盈兒和薩日其其格等人。其他人全都回到了部落中,練兵,馴馬。說別的什麼都沒有用,拳頭硬說話。

  不過,霍青是真累了,他和林闊台,林闊平回到了阿拉貝爾旗,就一頭扎進了蒙古包中,倒頭便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從外面傳來了林熊子的聲音,低喝道:「霍青,族長讓你過去一趟,烏拉特旗來人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3 10:50

第348章 小人服了

  終於是有沉不住氣的人了!

  霍青想到烏拉特旗的人會過來,卻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林熊子健壯如牛,那麼重的傷勢,經過一晚上的調養,現在已經能自由行走了。當然了,想要動武,恐怕是還不行。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陽光很強烈,照在身上暖暖的。

  在牧場,那些林家弟子牽著一匹匹的戰馬,來回地散步,溜達,這樣有助於戰馬的體力恢復。還有一些林家弟子在射靶場練習弓箭,還有的拿著木刀,在逐對兒拼殺。青蒙素來民風彪悍,從這些人的刀法上就看得出,要兇狠得多。

  老七和張坤的傷勢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倒是江洋,還躺在床上,但也甦醒了過來。來回走動是沒事,這樣就已經很不錯了。昨天晚上,當林熊子帶著他回來的時候,霍青都擔心能不能救活他。

  江洋和林熊子的傷勢能恢復得這麼快,跟他們的體質有關,更是多虧了霍青的那些療傷藥。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第一神醫獨家配製的,只要撒上刀傷藥,再用繃帶給繃緊了。一晚上的時間,傷口就能癒合。再來一個晚上,傷口就能結繭、脫落了。再來一個晚上,傷口都不會留下疤痕,就跟沒有受傷一樣,很神奇。

  霍青讓老七和張坤,守護著點兒江洋,他和林熊子來到了部落中間的那個大蒙古包。

  站在門口,林熊子大聲道:「族長,霍青到了。」

  「讓他進來。」

  「是。」

  林熊子把門打開了一小到縫隙,霍青也沒有猶豫,邁步就走了進去。

  在蒙古包內,林闊臺端坐在中間,左右兩邊分別坐著林闊平和幾個林家嫡系弟子。在他們的對面,也坐著幾個人。當中一人,有著一米九十多的身高,體形健碩,剃著鋥青的光頭,在腦門兒上有著一個猙獰的疤痕。可能是跟當時縫針有關,留下了一個「王」字型的疤痕,給人一種壓迫性的氣勢。

  根據林闊平的描述,他應該就是戰虎了。

  在戰虎的旁邊,還坐著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人,長得尖嘴猴腮的,頭上戴著瓜皮帽,還有著兩撇八字鬍,倒是有幾分像是解放時期的地主老財。這人,霍青還真認識,正是他和江洋剛剛進入大草原中沒多久,救了的那個侯通天。當時,他和烏拉特旗的圖雷,說是去邊城搞貿易,沒想到,會突然間出現在阿拉貝爾旗,倒是讓霍青愣了一愣。

  同樣,侯通天看到霍青,那三角眼睛也不禁微微一縮。

  侯通天旁邊的,是一個光著膀子,外面穿了件羊皮襖的青年。他的身子骨很健壯,頭髮梳著小辮兒,眼神中帶著一股子傲氣和不忿,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林闊台大笑道:「哈哈,霍青,來,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恩人!」侯通天很激動,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霍青的手:「真的沒有想到,咱們這麼快就見面了。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你和圖雷不是去邊城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唉,別提了。」

  本來,侯通天和圖雷是想去邊城的。可是,在遭遇了沙塵暴之後,他們又遭遇了馬賊,把他們的貨物都給搶走了。沒辦法,兩個人就又回到了烏拉特旗。坐在他身邊的這個青年,就是烏拉特旗的少主——雷耀揚。

  雷耀揚憤怒道:「林族長,我爹讓巴魯特旗的人,給射了一箭,現在還重傷躺在床上。我們雷家的戰馬,也都讓巴魯特旗的人給下毒,癱倒在了地上。要不然,我們就連夜趕過來,跟你們會合,一起去圍剿巴魯特旗了……」

  「雷族長的傷勢怎麼樣?」

  「他……唉,傷勢很嚴重。」

  雷耀揚歎息了一聲,問道:「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想跟你們說一聲,昨天不能過來援手的原因。還有哦,我們走進來,見你們林家的那些戰馬,都能在牧場中散步了,你們是怎麼治好的?還請你們幫幫忙,也來給我們雷家治治戰馬。」

  林闊台道:「霍青,你跟他說說吧。」

  「好。」

  既然林闊台都這麼說了,霍青也沒有隱瞞,就把用大黃熬湯藥來餵馬的事情,說了一下。雷耀揚和戰虎、侯通天都很感激。當場就拍著胸膛,等到雷家的戰馬也恢復過來了,就來阿拉貝爾旗,一舉滅掉了巴魯特旗。

  林闊台卻搖了搖頭:「我們已經查明了,我們阿拉貝爾旗的那些戰馬,是林漢三給下的毒,跟巴魯特旗沒有任何的關係。幸好,我們昨天沒有去找巴魯特旗的麻煩,否則,是真的冤枉了巴魯特旗。」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呃……」

  雷耀揚道:「巴魯特旗向來是囂張、跋扈,他們用箭射傷了我爹,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我誠摯邀請林族長能施加援手,幫我們雷家一舉滅掉了巴魯特旗。事成之後,我們烏拉特旗願意把巴魯特旗的牧場,拱手相讓給你們。」

  林闊台搖了搖頭,苦笑道:「唉,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阿拉貝爾旗得罪了馬賊。昨天晚上,我們有二十多個林家弟子讓馬賊給殺了。你看林熊子……他現在還身受重傷,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麼說,林族長是不打算加以援手了?」

  「真沒辦法。」

  「那行,我們就不打擾林族長了。」

  雷耀揚跳了起來,拱手道:「等過幾天,我們雷家的戰馬恢復了體力,我們就一舉去滅掉了巴魯特旗。到時候,恐怕還得向林族長借道,懇請林族長能幫這個小忙。」

  這個條件,無可厚非!

  巴魯特旗、阿拉貝爾旗、烏拉特旗,都是沿著布林哈通河,建起來的部落,分別在上游、中游、下游。想要從烏拉特旗去巴魯特旗,必須得經過阿拉貝爾旗才行。要是真的去繞道,那可就遠了。

  雷耀揚的意思很明確,現在的雷家和巴魯特旗的仇恨不共戴天,就算是林家不幫忙,也請別從中搗亂。等到事成之後,雷家會把巴魯特旗的三分之一牧場,白白地送給林家當做報仇。如果林家出兵,就把巴魯特旗的牧場全都給林家。

  林闊台歎聲道:「唉,現在,我們林家自顧尚且不暇,哪裡還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管你們和巴魯特旗的事情?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我們也不打算要巴魯特旗的那三分之一的牧場。」

  「這個是要給的。」雷耀揚感激道:「那就多謝林族長了,我得趕回去了。」

  「林闊平,你去送送他們。」

  「是。」

  一直將雷耀揚、戰虎、侯通天送出去挺遠,林闊平才算是走回來。霍青和林闊平就坐在蒙古包中,林闊平自然就溜達著進來了。那一顆冰火兩重天,不是鬧笑話的,再給林闊平一個膽子,他也不敢亂來。

  霍青問道:「怎麼樣,我想,他們肯定是跟你們說什麼了吧?」

  「是。」

  「他們是不是很氣不過,要幫你把整個阿拉貝爾旗的給拿下來?」

  「啊?」

  林闊平的雙眼睜得老大,就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霍青。他就不明白了,他跟雷耀揚、戰虎等人的談話,霍青又是怎麼知道的呢?事實,真的像霍青說的那樣,等走出去,雷耀揚就跟林闊平說了,林闊台太不識抬舉了。這樣的人來阿拉貝爾旗的族長,實在是太委屈了林闊平。

  等過幾天,烏拉特旗的戰馬都恢復了正常,他們就揮師北上。明著是去攻打巴魯特旗,實際上是想趁機,把阿拉貝爾旗給拿下了。從今天的談話中就看出來了,林闊台對於巴魯特意和烏拉特旗的爭鬥,根本就不想摻和。趁著這個機會,林闊平和雷耀揚裡應外合,只要把林闊台給殺了,整個阿拉貝爾旗就是林闊平的天下了。

  然後,雷耀揚幫著林闊平鎮壓住所有的反對勢力。等到林闊平把阿拉貝爾旗的局勢穩定下來,雙方在一起出兵,把巴魯特旗給滅掉了。

  這一招,是戰國七雄秦國管用的手段,他們就是這樣,不斷地吞併掉齊、楚、燕、韓、趙、魏,六國的。

  聽完林闊平說的話,霍青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有些挺惋惜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你愣是沒有把握住?」

  「沒,沒有。」

  「我告訴你一句話,如果你真的跟雷耀揚合作了。等到你們害死了林族長,雷耀揚會趁機一起把你和林家的反對勢力都做掉了。那樣,整個阿拉貝爾旗就是雷耀揚的了。他幾乎是不費什麼力氣,就把整個阿拉貝爾旗都吞掉了。」

  「啊?」

  林闊平的冷汗就下來了,他又不是傻子。這樣衡量了一下利弊,得出來的結論,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你想想,雷耀揚就真的有那麼好心嗎?跟林闊平合作,還不如自己來吞掉阿拉貝爾旗更好一些。

  林闊平徹底地心服口服:「大哥,霍青,我真服了。往後,我林闊平要是敢有二心,叫我亂箭穿心,不得好死。」

  林闊台擺手道:「行了,你下去吧,有什麼最新的消息,跟我們說一聲。」

  「是。」

  林闊平轉身走了出去,就像是卸掉了包袱一樣,竟然沒來由的一陣輕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3 10:51

第349章 空城計

  連續三天的時間,江洋和老七、林熊子的傷勢也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只可惜,林闊台派出去了幾撥人手,也沒有打聽到林盈兒和薩日其其格等人的半點兒消息。她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就這麼消失得無影無蹤。

  霍青也擔心,還是得勸江洋和林闊台:「這樣沒有消息,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說明她們沒有遇害,否則早就找到她們的屍體了。」

  「但願吧!」

  林闊台重重地歎息了一聲,有年頭沒有見到林盈兒了。現在,林盈兒回到青蒙了,他卻連林盈兒的面都沒有見到,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忙,真的很忙。

  白天,林闊台帶著這些林家弟子,遛馬,練兵。等到了晚上,林闊台就在蒙古包的四周,挖了一個又一個的深坑。在每個深坑中,都填滿了稻草,又撒上了麻油。等到佈置好了,再用木板給覆蓋上,等到了白天,什麼也看不出來。

  這裡畢竟是大草原,牧場的四周都有木柵欄防護著。在進出部落的大門,還有塔樓。根據地形上來說,烏拉特旗的人要是衝上來,不管是從什麼方位,他們最終的目標都是中間的蒙古包。

  阿拉貝爾旗的背部是布林哈通河,正面是大門,左右兩邊都是木柵欄。不過,烏拉特旗的人很有可能從三面一起包抄上來。而真正的主力,就是雷耀揚和戰虎、侯通天等人,他們是帶著人去攻打巴魯特旗的。

  等到了正門口,就稍微磨蹭一下,林闊平點燃了幾處蒙古包,這樣勢必會惹來阿拉貝爾旗的慌亂。趁著這個機會,左右兩翼的人假扮巴魯特旗的人,圍攻上來,來牽制林家的主力部隊。與此同時,雷耀揚和戰虎等人從大門,一鼓作氣地衝進去,殺了林闊台!

  這樣的計畫,簡直是天衣無縫。

  霍青和林闊台、林闊平都不知道計畫的全部內容,林闊平所知道的,就是讓他放火燒掉幾個蒙古包。在第三天的晚上,雷耀揚派人來送信了,說是烏拉特旗的戰馬都已經恢復如初,他們晚上就去偷襲巴魯特旗。

  「既然不知道對方的計畫,咱們還不如來一出空城計算了。」

  「空城計?」

  在中間的蒙古包內,霍青和江洋、老七、張坤、還有林闊台、林闊平,林熊子等人,圍聚在了一起。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張霍青手繪的軍事地圖。這張地圖,把整個阿拉貝爾旗都給做出了標記。

  林闊台問道:「霍青,咱們怎麼唱空城計?」

  「阿拉貝爾旗的面積很大,咱們根本就防不住。與其的那樣,還不如假裝抵抗,把對方給引入到中間的蒙古包來。這樣,埋伏在四周的林家弟子,把一支支的火箭射出來,會立即讓烏拉特旗的人,陷入到火海中。他們還往哪兒跑?咱們三方面圍殺,他們唯一的退路,就是布林哈通河。」

  「好!」

  布林哈通河河水很深,現在的天氣,水很涼,很涼,凍徹入骨。人要是掉入了河水中,可就真的夠受了,連個遮擋的地方都沒有,林家弟子想怎麼用弓箭射都行。老七和張坤也沒有閒著,他們在布林哈通河的河邊,挖了兩個暗堡,把槍也給架上了,就等著有人調入河水中,噠噠噠地掃射了。

  夜很黑,天很冷,風很烈。

  等到了晚上八點多鐘,雷耀揚和戰虎,帶著一支騎兵隊伍噠噠噠衝了過來。每個人都背著弓箭,腰間插著青蒙刀,馬靴中藏有匕首。漸漸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突然,嗖,嗖!幾支煙花衝入了雲霄中。

  轟!煙花炸開了,綻放出來了炫麗的花朵。

  這是在給林闊平暗號!

  林闊平和幾個嫡系,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火箭,立即點燃了好幾個蒙古包。

  「著火了,著火了。」

  一瞬間,整個阿拉貝爾旗都陷入了慌亂中,有的人救火,有的人喊叫著,連馬兒都四處逃竄,時不時傳來陣陣的嘶鳴聲。

  雷耀揚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猙獰的笑容:「虎爺,看來,咱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喝慶功酒了?」

  戰虎大笑道:「哈哈,這都多虧了老猴子的計謀,果然是厲害。」

  雷耀揚笑著,又放出來了一束煙花。通!煙花再次在天空中綻放出來了炫麗的花朵。從阿拉貝爾旗的左右兩翼,侯通天和一個叫做雷橫的青年,分別帶著一支三十人的騎兵,衝殺了上來。

  哢哢!他們不斷地劈砍著木柵欄。這樣做的目的,倒不是說立即突破,而是要把林家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果然,在火光和月光的照耀下,就聽到林闊台喊著,這些林家弟子慌亂地上去阻擋。

  哈哈,機會來了。

  戰虎笑道:「雷少,看來,你們雷家當上草原霸主,指日可待啊?」

  「可還要多多依仗虎爺的幫忙啊。」

  「咱們都是自家人,好說,好說。」

  「殺!」

  雷耀揚高高舉起了青蒙刀,一馬當先衝了出去。戰虎和身後的那些騎兵,也都衝了上去。嗖,嗖!一支支的箭矢激射出去,把阿拉貝爾旗塔樓上的幾個林家弟子,給射翻了。轟!他們用尖木,撞開了木門,直接衝殺了進去。

  現在,整個阿拉貝爾旗的人,都陷入了混亂中。那些倉促去左右兩翼抵擋侯通天和雷橫的林家弟子,還沒等怎麼樣呢,木柵欄就被衝破了。侯通天和雷橫等人,猶如是兩把利劍,生生地插了進來。

  「撤,快撤退。」

  這些林家弟子邊退邊走,逃走的方向,正是布林哈通河的方向。

  雷耀揚大喝道:「誰最先殺到最大的蒙古包,我獎勵一百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烏拉特旗的人,嗷嗷地喊叫著,聲勢震天響,很快就衝到了中間的蒙古包。嘭!他們一腳踹開了房門,衝了進去。整個蒙古包內空蕩蕩的,只有在牆壁上,寫著一行字——今日,你們必死無疑!

  什麼意思?

  雷耀揚整個人就愣了一愣。

  侯通天反應極快,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那些林家弟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撤退到了兩翼,呈現著扇形將他們給包圍了。哪裡還有林闊平的影子?他們中計了。

  侯通天喊道:「撤,快撤退。」

  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音傳來,張坤扛著火箭筒,把火箭彈發射了過來。人群,當即被炸得人仰馬翻。與此同時,從這些蒙古包的週邊地下,掀開了一個個的木板,那些林家弟子早就等待著這一刻了,他們立即點燃了一支支的火箭,射了出去。

  嗖,嗖!

  火箭射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點燃了。

  在這些蒙古包的四周,林闊台等人早就挖了一個個的深坑,裡面藏著稻草和麻油。這樣一支支的火箭射過去,當即把這些稻草和麻油給點燃了。瞬間,火光沖天而起,整個阿拉貝爾旗的這些蒙古包,都陷入了火海中。

  這還不算,之前退到兩翼的林家弟子,他們也都包抄了上來。漫天的箭矢,如雨一般傾灑下來,這些烏拉特旗的人,一個個人仰馬翻,哭爹喊娘的。說實話,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他們了,就算是忽赤兒大汗手底下的鐵騎,也一樣只有待宰的份兒。

  雷耀揚又氣又惱,還想著來算計人家,沒想到反糟了人家的算計。正面,兩翼,都是林家弟子,都不用雷耀揚說話了,這些烏拉特旗的人,就不住地鞭馬,往布林哈通河的方向逃去。

  「不能,不能去那邊,咱們往外衝。」雷耀揚喊叫著,可是,這些烏拉特旗的人,一個個就跟無頭蒼蠅一般,連北都找不到了,只知道哪兒人少就往哪兒跑,把雷耀揚的話語都給淹沒了。

  一個走,兩個人……漸漸地,人群見他們都往西方逃竄,也都立即跟了上去。

  雷耀揚長歎了一聲,大喊道:「侯爺,咱們現在怎麼辦?」

  侯通天掃視著周圍,叱喝道:「現在,咱們唯一的出路就把從正門衝出去。」

  三面有人,唯獨是西方沒有人。這事兒擺明瞭,是故意引誘他們去西方。那裡,就是布林哈通河啊?趁著林家人還沒有形成包圍之勢,還是集中兵力,從正門衝出去,才是正道。

  雷耀揚喝道:「所有人都給我聽著,跟著我從正門衝。」

  「殺啊!」

  還是有一些精銳,追隨著雷耀揚、戰虎,一行人邊射箭,邊往前急衝。侯通天的騎術驚人,整個人骨瘦如柴的,都趴在了馬背上。嗖,嗖!戰馬往前急衝著,中了好幾箭。可即便是這樣,戰馬還是衝入到了林家弟子的陣營中。

  侯通天就跟猴子一樣,騰空而起,雙手戴著兩把鉤子一樣的武器,速度又快又詭異。嗤嗤!鉤子不住地亂抓,亂扯著。那些林家弟子的手中還拿著弓箭,又哪裡抵擋得住,當即有好幾個人開腸破肚了,血水流了滿地,很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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