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婚不由己,總裁情深不負 作者:肖若水 (已完成)

 
li60830 2019-5-4 16:08: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2 44123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29
第160章 他難道是奶糖嗎!
    熟悉的胸膛與溫度,觸及的那一刻,顧一念居然溫暖的想哭。她也許是在寒冷中呆的太久了吧,才會這麼依戀他給的溫暖。

    聶東晟的吻落下來,剛毅的薄唇,卻是柔軟而溫熱的。他的口腔中帶著一股清冽的薄荷味道,讓一念想起了小時候吃過的薄荷糖。一念的手臂慢慢的纏上他的頸項,與他唇齒纏繞著,吸,允的他口腔中的味道。

    聶東晟推開她的時候,忍不住揚起唇角,輕笑著。這個丫頭和他接吻,居然用了吃奶的勁兒。他難道是奶糖嗎!

    “我很好吃?”聶東晟伸出指尖,輕擦了下她唇上被吻花了的口紅攖。

    顧一念臉頰一紅,嬌嗔的掄起粉拳,捶打在他胸口。而這對於聶東晟來說,當然沒有絲毫的殺傷力,反而像只小貓撓癢癢一樣的,抓得他心都跟著癢了。

    “走吧,陪我散散步,然後再回家。”他握住她的手,兩個人肩並著肩,沿著亮著路燈的人行道不急不緩的走著。

    顧一念向來很少走路,說她懶也不委屈她,何況今天又穿著一雙高跟鞋。這一路走走停停的,她走累了,就賴著聶東晟背她,等兩個人回到別墅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以後的事情。

    顧一念累的不行,倒在舒適的按摩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聶東晟用木桶打了水,端到她腳下償。

    顧一念倒是絲毫不客氣,直接把腳放進了盆裡,溫熱的水讓她整個人都瞬間舒服了。聶東晟蹲在她的面前,捲起了襯衫的袖口,然後把手伸進水裡,托起她的瑩白如玉的小腳,輕輕的按摩著。

    顧一念就這麼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按摩沙發和聶總裁的服務,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她的頭搭在按摩沙發的靠背上,還在不停的腦補著,如果被八卦雜誌拍到這一幕,肯定會在b市引起一陣不小的轟動。

    有的時候,顧一念都覺得聶東晟似乎太寵著她了,她分不清他對自己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情,但無論怎樣都談不上是深愛吧,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她也不認為自己有讓他能愛到骨子裡的優勢。

    顧一念很有自知之明,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多優秀。那麼,又何必去做些不切實際的夢。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好。

    至於聶東晟,說不定聶總裁天生骨子裡帶著紳士風度,就有照顧和伺候女人的嗜好呢。

    顧一念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都要睡著了,身體卻突然一輕。她迷茫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在聶東晟的懷裡。

    “好困,再睡會兒。”她一雙柔軟的手臂順勢纏上他的頸項,輕聲的呢喃道。

    “還要睡?享受了這麼久的服務,你是不是也應該為我服務一下了,嗯?”聶東晟的臉埋在她肩窩,貼在她細嫩的幾膚上輕輕的磨蹭著,聲音沙啞而愛昧。

    只要到了床上,聶東晟肯定是沒完沒了的折騰,顧一念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蜷縮在他懷裡,像只小貓一樣,嚶嚶的向他求饒。

    等結束的時候,再洗個澡,天都要亮了。

    顧一念窩在聶東晟的身邊,意外的,居然夢見了陸英琦,夢見他很真誠的向她道歉,說他對不起她。

    呵,這還真是個夢。三年的婚姻,陸英琦什麼時候向她低過頭了,他大概永遠也不會認為自己是錯的。

    ……

    又是宿醉,陸英琦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他只覺得頭痛欲裂,東倒西歪的摸索著走進臥室,一不小心撞到了茶几上,撞得茶几上的杯盞叮噹亂響,驚醒了床上正睡著的方紫怡。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醉酒晚歸,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剛開始方紫怡是有意見不敢吭聲,到後來,她也是不厭其煩,兩個人開始了無止無休的爭吵。

    “你下次如果再回來這麼晚,乾脆就別回來了。陸英琦,你以為這裡是酒店嗎!”方紫怡掀開身上的被子跳下床,一副怒氣匆匆的樣子。

    陸英琦晃了下身體倒在了沙發上,單手撐著頭痛欲裂的額頭,沙啞著聲音指使道,“給我倒杯水。”

    他說完之後,半天都沒有動靜,方紫怡坐在床上,睜著一雙大眼睛瞪著她。

    陸英琦也沒說什麼,沉默了片刻後,自顧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倒了半杯水,大口的喝了起來。

    喝完水,又搖搖晃晃的起身走進浴室,洗了澡,到客房去休息,理都沒理會方紫怡。

    然而,他剛倒在床上,方紫怡就砰地一聲撞門進來,把一堆衣服摔在了陸英琦的臉上。是陸英琦剛剛換下的衣服,衣服上還殘留著濃重的酒精味和香水味兒。

    “陸英琦,你給我起來!”她胡亂的扯著陸英琦的手臂。

    “方紫怡,你到底想幹什麼!”陸英琦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手臂一揚,把床上的東西統統的摔到了地上去。

    他現在懶得和她計較,卻並不代表他沒脾氣。

    “陸英琦,你整天在外面和女人鬼混,你對得起我嗎!這日子到底還過不過了。”方紫怡聲嘶力竭的喊道,淚珠子噼裡啪啦就落了下來。

    這些年,方紫怡早就把他哭煩了,陸英琦現在一看到她掉眼淚,就覺得煩躁。

    “你還想怎麼過?我供著你,養著你,信用卡隨便你刷,難道還不夠?”

    “我……”方紫怡哽嚥著剛要開口,卻被陸英琦再次打斷,他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麼,於是直接堵死了她的話。

    “結婚的事,你想也不要想。”

    “為什麼?你不是已經和顧一念離婚了嗎?”

    陸英琦哼笑一聲,看著她的眼神像看著一個白痴。“方紫怡,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啊,我說過的話你從來都不記得。我說過,即便我和顧一念離婚,也絕不可能娶你。”

    “為什麼?我到底哪裡不好?”

    “因為你不配。”陸英琦伸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煙盒,點了根菸,不急不緩的吸著,吞吐著嗆人的白色煙霧。

    “方紫怡,還要我把話說的多清嗎?你的孩子,究竟是怎麼沒的?”

    方紫怡的心突然一顫,雙手下意識的緊握在一起。“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不懂?紫怡,撕破臉可就沒意思了。”他吐了口煙圈,臉上的神情多了幾分陰鬱。

    方紫怡自以為聰明,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去查,就沒有什麼是查不到的。

    知道真相後,陸英琦常常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他選擇一念,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陸英琦煩躁的掐滅了指尖的煙,拎起搭在一旁的西裝外套,起身向門外走去。

    “你去哪兒?”方紫怡抹了把眼淚,哽嚥著扯住他的手臂。

    “我去哪裡還要和你報備嗎!方紫怡,我告訴你,這裡你想住就住,不想住的話,隨時可以滾。”陸英琦冷著臉甩開了她纏上來的手臂。

    方紫怡被他甩的踉蹌了幾步,沒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又扯著嗓子哭了起來。“我不走,憑什麼!”

    “憑什麼?當初陸家破產,你丟下我的時候,做的怎麼就那麼絕呢。”陸英琦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方紫怡仍跪坐在地上,仰著頭,一雙淚眼呆呆的看著他,“英琦,當初是你讓我離開的,你說不要我跟著你吃苦,我聽你的話,所以才走的。”

    陸英琦反而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連心都跟著堵住了。一股莫名的苦澀從心底裡不停的往上冒。

    當初,陸家敗了,他讓方紫怡離開的確是為了她好,但實際上,他還是私心的希望方紫怡能夠留下來,和他共同面對。

    一個人,一個肩膀承擔一切,真的是太苦了。

    他突然的就想到了顧一念,他曾經一次又一次拋下一念的時候,她是不是也很難過?

    被丟棄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都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可他卻讓他愛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受到傷害,他真是個側頭側尾的混蛋。

    離開了方紫怡的公寓,他坐在車裡,一根接著一根不停的吸著煙。卻不知道該去哪裡。

    他有錢,有很多的房子,卻沒有一個地方是家。他也有很多的女人,可他心裡卻非常的清楚,她們沒有一個是真心對他的,她們愛的不過是他兜裡的錢。

    一盒煙不知不覺的見了底,陸英琦拿出手機,翻了許久的手機通訊錄,最終撥通了林斐的電話。然後發動引擎,車子緩緩的向小區外走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29
第161章 他沒那麼好糊弄
    初秋的第一場雨,淅淅瀝瀝的,從午夜一直下到了隔日的清晨。

    顧一念又起晚了,渾身痠疼的厲害,匆匆的洗過澡,化了淡妝,從櫃子裡取出一套嶄新的裙裝換上,拎著包急匆匆的就要出門。

    “趕時間?”聶東晟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裡低頭翻看今天的財經報,紙頁在他修長的指尖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他穿著筆挺的西裝,看樣子在等她一起出門。

    “都十點鐘了,你怎麼不叫我起床。”顧一念站在玄關處換鞋子,語氣中都是嬌嗔與怨怪。

    聶東晟不急不緩的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來到她身邊,眉宇間染了一層溫潤的笑,習慣性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你怎麼知道我沒叫你?只是沒叫醒而已。抱歉,昨晚把你累壞了。攖”

    顧一念臉頰頓時染了一層緋紅,‘抱歉’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沒有絲毫歉意,十足的都是愛昧。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聶東晟和她一起出門,車子早已經等在了門口償。

    十點鐘已經錯過了上班早高峰,由別墅進入市區,一路暢通無阻。顧一念歪著頭靠在聶東晟的肩膀上,不停的打哈欠。

    聶東晟任由她靠著,一直低頭翻看著文件。一本厚厚的純英文版文件,他卻看的極快。等一本文件翻完了,他才側頭看向身邊的一念。

    他伸手輕輕的撥弄了下她額前的碎髮,溫柔的吻落在她額頭。“沒睡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去晚了難道還會有人扣你工資?”

    “與工資無關,怕我哥起疑心,他沒那麼好糊弄。”顧一念揉了揉眼睛,嘀咕了一句。

    聶東晟聽完微微皺眉,卻沒說什麼。

    他和顧一念目前的關係,他既希望顧一宸知道,又希望他不知道。

    不希望他知道,是因為不想節外生枝。希望他知道,是不想自己和一念之間的關係永遠見不得光。

    車子在寰球國際辦公大樓的對面停下,顧一念剛要推門下車,就被聶東晟摟進懷裡放肆的索吻。吻得她差點兒窒息,才不舍的放開。

    他修長好看的指尖還在她唇上來回的磨蹭著,比剛剛激烈的法式熱吻還要纏綿。顧一念微嘟著的唇有些發疼,她知道肯定是被他吻腫了,她今天下午還要應酬客戶,這下可好,沒法見人了。

    “晚上我來接你下班。”他的唇貼著她耳畔,低啞的說道。沒有詢問的意思,直接通知她接過而已。

    不過,聶東晟即便在強勢,一念都有拒絕的權利,大概,放眼整個b市,也只有她敢和聶東晟說‘不’。

    “今晚沒空,聶總自行安排吧,實在太閒的話,回家多陪陪孩子。”顧一念笑嘻嘻的說完,推開門走下車。

    她回到公司沒有直接去辦公室,而是先進了一趟洗手間,拿著化妝包補妝。她用濕巾擦掉了嘴上的口紅,然後塗了一層厚厚的唇蜜,亮閃閃的,總算是遮掩住了微微的紅腫。

    顧一念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馬上就到了午飯時間。

    她剛坐在大班桌前,還沒來得急打開電話,顧一宸的秘書就敲門走了進來,禮貌的微笑,“顧助理,副總讓您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嗯。我知道了。”顧一念不知道她哥找她究竟有什麼事,所以沒敢耽擱,直接去了顧一宸的辦公室。

    她敲門進去的時候,顧一宸正在打電話,他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示意一念坐下等。

    顧一念不甚在意的坐在沙發上翻看雜誌,聽到他哥對著電話那邊的人說:“把東西匿名交出去,紀檢委的人調查也需要時間,這次姓梁的不死也得脫層皮,更別奢望一把手的位置了……”

    等顧一宸掛斷電話,一念才詢問道,“梁家那邊什麼情況了?”

    “真夠行的,搭上中,央的線了,從我手裡支了七位數出去。要不是我找人跟著去查,拔了姓梁的陞官路,這次聶西爵想上位,還真夠懸的。”

    “你抓到姓梁的把柄了?”顧一念感興趣的問道,她很想知道姓梁的到底犯了多大的事,更想見到梁家出事後,梁淑紅的那張嘴臉。

    “在官場上混的人,沒有完全乾淨的,只要肯砸錢去查,想抓到點把柄還不容易。這事你不用過問,把精力都放在項目上。”顧一宸點了根菸,卻不吸,只是靜靜的看著指尖的煙燃燒著,微眯著深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沒多說,顧一念也不多問,隨後轉移了話題,“你找我什麼事?”

    “項目的事,資料你看看。”顧一宸拿起辦公桌上的一份資料遞給她。

    顧一念拿著資料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去看,還沒出門,又聽顧一宸說道,“我聽項目部的人說,你似乎常常遲到早退?”

    顧一念的步子突然僵硬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頭看向顧一宸,他正低頭翻看著文件,看來應該是隨口一問。

    “本來還想偷個懶呢,沒想到顧副總這麼嚴厲,好吧,我以後會注意的。”顧一念笑嘻嘻的回道,然後快步的離開了辦公室。

    她捧著文件走在長廊上時,心還在不安的跳動著。

    其實,她如果是正常的戀愛,以結婚為目的的那種,倒也不怕顧一宸知道。可她和聶東晟之間,注定沒有結果,又何必節外生枝呢。如果讓她哥知道她和一個男人維持著這種不清不楚的床上關係,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顧一唸經過中央辦公大廳的時候,看到市場部的幾個員工沒有去用午餐,而是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的嘀咕著什麼。

    “午休時間不去用餐都聚在這裡做什麼?什麼時候都變得這麼敬業了?”

    “顧助理。”為首的居然是顧一宸的秘書,她把手中的文件遞給顧一念,示意她看一下。

    “這是招標文件?”顧一念快速的翻看了幾頁,眼中流露出細微詫異之色。

    “嗯,今天上午剛剛收到的招標文件,市場部的人都覺得案子不錯,可上報到副總那裡,卻被退了回來。”

    “哦?我哥沒說具體的理由嗎?”

    “沒有。”秘書搖頭。

    “好了,把這個交給我,你們都散了吧。”顧一念把幾分文件堆疊在一起,抱著回了辦公室。

    她很認真的翻看了那份文件,發現的確是個不錯的案子,又叫來了市場部的總監聊了一下,然後,給財務部派了任務,讓他們盡快做一份利潤分析表交上來。

    第二天,她從郵箱中查收到了財務部遞交上來的分析報表,這個案子的確有可觀的收益,以公司現在的實力,也拿得下這個案子。不做的確是太可惜了。

    顧一念有些想不通她哥放棄的理由。她又把招標文件翻看了一遍,目光落在最後一頁的一行字上。上面寫著:聶氏集團。

    難道顧一宸拒絕做這個案子的理由,就是因為這是聶家的工程?

    可據她所知,顧一宸和聶家並無過節,他沒有理由這麼做,如果真的有仇,顧一宸也不會暗中相助顧西爵上位了。

    她又看了眼招標時間,一週之後,現在開始抓緊時間趕做標書還來得及。聶東晟的案子,她覺得自己應該比別人有優勢。

    錢放在那裡,真是不掙白不掙。顧一念決定先瞞過顧一宸,暗中去投標,等合同書籤下來,他想反對也來不及了,最多就是挨一頓罵而已。

    市場部連續的加了整整一週的班,終於做出了看起來還湊合的標書,顧一念翻看了幾次,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基本還算滿意。

    招標當天,顧一念特意回了趟聶東晟的別墅。聶東晟並不在,當然,她也知道他不在。她只是回來取件衣服而已。

    顧一念換了件聶東晟最喜歡的湖水綠的長裙,然後開車趕往招標現場。

    秘書早已經等在那裡,應該是等了很久,妝容精緻的臉上都露出了急切的表情。“顧助理,您怎麼才來,聽說為了配合上面人的時間,招標提前了二十分鐘。”

    這種重大的事情,顧一念往往都會打半個小時的提前量。她低頭看了眼表,還有十分鐘,來得及。

    “標書都準備好了嗎?我們進去吧。”顧一念拎著手提包,踩著一雙三寸高跟鞋,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了高聳入雲的辦公大樓。

    這次來招標的公司不少,每個公司派兩個代表,大廳內就人滿為患了。他們排著長隊,正等著接受檢查,然後才可以進入招標現場。

    那陣勢,讓顧一念想到了機場安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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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就因為你陪我睡過?
    顧一念和秘書一起按著秩序排隊進入了招標現場,然後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入座。

    她低頭看了眼腕錶,時間剛剛好,台上的人幾乎都就位了,只有中間還空著一個位置,想必還有重要領導要來。

    顧一念趁著招標還沒開始,又翻看了一遍標書,確認沒有問題後,才放下心來。

    她剛合起標書,原本一直竊竊私語的會場內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幾乎可以用鴉雀無聲來形容了。

    顧一念疑惑的抬頭,就看到聶東晟在幾個人的陪同下眾星捧月的走進來。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即便是混在人群裡,也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林向南跟隨在他的身後,正附耳說著什麼,只見他皺了皺眉劍眉,回了兩句後,林向南就轉身離開了償。

    顧一念沒想到聶東晟會出現在招標會現場,難怪今天辦公大樓內都戒備森嚴了。

    這種場合一般情況下他這個總裁是不必出席的,這只能說明這個案子對於聶氏集團來說也非常重要。

    他在預留的位置上坐下來,深邃的目光習慣性地從現場一掃而過,當他的目光經過顧一念的時候,一念揚起唇角,對他展露了一個既得體又嬌俏的笑容。

    而聶東晟的目光只在她身上短暫的停留,極淡,和看其他人的時候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顧一念低下頭,無奈失笑。聶總裁還真夠公私分明的,看來對他媚笑是沒什麼用了。

    聶氏集團的員工辦事非常的嚴謹而又效率,這麼大的招標會,也不過持續了不到一個小時,各單位把標書和密封的標底遞交上去,然後等著一星期內回覆。

    當然,如果沒有得到回覆的話,就是沒什麼戲了。

    招標會結束後,各個公司的代表陸續的離開現場,聶東晟在經過顧一念身邊的時候,稍微的停留了一下腳步,低聲說了句:“跟我到辦公室去一趟。”

    雖然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周圍的人不少,四周的人幾乎都聽見了。

    顧一念正在低頭整理著資料,隨口應了一聲,再次抬頭的時候,才發現四周都是詫異的目光。

    顧一念等會議室的人都離開了,才向秘書交代了幾句後,去了聶東晟的辦公室。

    進門前,她禮貌的敲門,直到裡面傳出低沉而熟悉的請進聲,才推門而入。

    辦公室內不僅有聶東晟一個人,顧一念沒想到居然還有幾個高管。

    “先等我一下。”聶東晟見她走進來,隨手指了下一旁的沙發區。而幾個高管一直處於高度的集中狀態,目不斜視,連顧一念進來都沒有一個人扭頭去看,還這能做到目不斜視。

    顧一念紅色的高跟鞋踩在棕紅色的地板上,發出悅耳的清脆聲響。她在會客區的真皮大沙發上坐下來,隨手從一旁的雜誌架子上取下一本雜誌翻看著。

    那邊,聶東晟和幾個高管在談話,大多數時候他只負責聽,最後才總結性的交代幾句,吩咐完之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辦公室沉重的木門被最後一個出門的高管隨手關緊,聶東晟放下手中的鋼筆,起身走到一念的身邊,溫聲詢問道,“是不是等煩了?”

    “沒有。”顧一念笑著聳肩。平時或許會不耐煩,今天可不敢。她還想從聶總裁的兜裡往外掏錢呢。

    “今天還有其他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一起去吃飯。”聶東晟說話的時候,已經從衣架上取下了西裝外套,很顯然,他只是禮貌性的一問,並沒有給顧一念拒絕的打算。

    而一念當然也不會拒絕,並且正中下懷。她正想藉著吃飯的時間和他談談案子的事情。

    今天難得的聶總裁親自開車,並沒有司機跟著。他詢問一念想吃什麼,一念只回了句,“隨意。”

    她對吃的方面一向沒那麼多的講究。

    於是,聶東晟把車子開到了江邊,在一間海鮮館門前停了下來。他應該是常來,一進門,迎賓小姐就堆滿了笑臉,言語間和聶東晟也還算熟絡。

    “聶總,您可很久沒來了,不過,您常用的包房老闆一直讓給您留著。”

    “最近比較忙,你們老闆客氣了。”聶東晟客氣的與對方寒暄了兩句,領著顧一念向二樓盡頭的一間包房走去。

    他並沒有看菜單,而是讓服務員按照平時的習慣上菜。

    “你以前常來嗎?”服務員出去後,顧一念隨意的詢問道。

    “嗯,這家的海鮮不錯,新鮮,味道也正宗。”顧一念脫下西裝搭在了椅背上,拿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大麥茶。

    “海鮮和維c不能一起吃,所以今天不可以和果汁。”

    “哦。”顧一念應了一聲,乖乖的端起茶盞,小口的抿著。

    很快,服務員就把他們點的菜一一端上了桌,稱不上豐盛,但有魚有蝦,還有蟹,說實話,口味的確是不錯。

    只是,顧一念心裡裝著事,一直猶豫著該怎麼開口提案子的事,聶東晟一向反感公私混為一談。

    大概是想得太多了,所以導致胃口不佳。連清淡的海鮮粥也只喝了小半碗就喝不下了。

    聶東晟不讓她沾手,一直替她剝蟹、剝蝦,然後沾了醬汁放入她盤中,但顧一念吃的卻極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聶東晟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他剝完了最後一隻蝦,用濕巾查了查手,擦掉了長指上沾染的海鮮汁。擦淨手後,他從西裝外套的煙盒中倒出了一根菸,用打火機點燃後,卻沒有吸,只是任由著它在指尖緩慢的燃燒。

    聶東晟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身邊的小女人,那眼中的深邃,似乎能洞穿一切。

    “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憋著不難受?”

    顧一念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稍稍的組織了一下語言後,才試探的詢問道,“這次的投標案,你覺得寰球國際適合嗎?”

    “市場部下發招標文件之前,對每個公司都進行了詳細的調查,今天過來招標的公司,都是我認為合適的,但最終哪家中標,要看標書和最終報上來的底價。”聶東晟眉宇清冷,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態度完全的公式化。

    給人的一種錯覺,好像他不是坐在飯桌旁,而是坐在談判桌上。

    “那聶總裁心裡的底價是多少?”顧一念仍不死心的問道。

    “兩億七千萬。”聶東晟回答,倒是不隱瞞她。

    兩億七千萬!顧一念在心底默念了一下這個數字,微微的皺眉。寰宇國際的報價是兩億八千萬,偏高了。可能沒有太大的勝算,目前只能看其他公司的報價情況。但有時候,也並不是價高者得,在b市,與寰宇國際實力相當的公司並不多。

    “那……”顧一念還要說什麼,這一次卻被聶東晟打斷了。他幽深的眸子透著淡淡的冷漠。

    “你繞了這麼大的圈子,無非是想告訴我,你想要這個案子。”他輕彈了下指尖燃燒的菸灰,明明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卻能做到極致的優雅。讓人看著都覺得賞心悅目。

    “嗯。”顧一念誠實的點頭。她當然想要案子了,不然還來競標幹什麼。有錢誰不想掙啊。

    聶東晟微挑起一側的眉梢,周身的氣場都瀰漫出一股薄涼來,連語氣似乎都冷了幾分。“可我為什麼要把案子給你,一念,難道就因為你陪我睡過?”

    他話一出口,顧一念的臉色就變了。她沒想到聶東晟會把話說的這麼直白,也這麼……難聽。

    她坐在他的面前,只覺得難堪急了。剛吃下的東西都有股想要吐出來的衝動。

    顧一念一直都知道,她和聶東晟之間僅僅是直白的*關係,但被他這樣不留餘地的說出來,還是讓她心口堵得難受,甚至連呼吸都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而他就那樣看著她,目光也是直白的。讓顧一念有種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陽光下的感覺,那種感覺要是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羞恥。

    所以,她再也坐不住了,拎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提包,起身就要離開。只是,剛邁開兩步,就被聶東晟抓住了手臂。

    “聶東晟,你放開我。”她有些失控的掙扎。

    而聶東晟坐在位子上,不動如鐘。手臂卻如同鐵鉗一般,死死的抓著她的手臂不放。“這樣就惱羞成怒了?一念,在商場這麼多年,你還是沒學會沉得住氣。”

    顧一念掙脫不開他的箝制,冷著臉僵持在原地。

    聶東晟卻是一副淡定隨意的樣子,一隻手緊抓著她的手腕不放,另一隻手夾著煙,漫不經心的吸著,空氣中瀰散開白色的煙霧。

    短暫的沉默後,他抬眸再次看向她,溫聲問道,“冷靜了嗎?現在可以坐下好好聽我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是我搞錯了。”顧一念負氣的回了句。

    聶東晟低笑了一聲,眉宇間沒有了剛剛的清冷,染了一抹一念熟悉的暖色。“你的確是錯了。”

    顧一念擰著秀美,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只聽聶東晟繼續說道,“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他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之後慢慢再說。顧一念的臉色仍沒有好轉,這次卻聽話的坐了下來。

    聶東晟這才放開她的手,她的手腕上被勒出了一圈淺淺的紅印子,聶東晟眸光動了動,隱隱的有些心疼。

    他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大麥茶,小口的抿著,然後不急不緩的說道:“第一,你既然遞交了標書,就應該對自己有信心,我認識的一念,一向都是自信滿滿的才對。可你卻在這個契機提出這件事,只會讓我往這方面想。第二,你大哥顧一宸也未必願意與我合作,我說的沒錯吧?”

    顧一念低著頭不語,半響沒有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

    氣氛不好,聶東晟也沒繼續這個話題。桌上的粥冷掉了,聶東晟讓服務員又換了一碗熱的。

    “喝點粥,剛剛應該沒吃飽吧。”他把粥端到她面前。

    顧一念仍有些心裡不舒服,沒理他。

    聶東晟笑了笑,帶著幾分邪氣,“難道還要我喂你?”

    顧一念當然聽得出他的意思,瞪他一眼後,還是乖乖的接過粥碗,拿起勺子小口的喝著。

    聶東晟站起身,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窗外一江璀璨倒映在他黑褐色的眼眸裡,他漆深的眸子似乎都被照亮了。

    指尖的煙光明滅,他漫不經心的吞吐著白霧,等一根菸吸完,回過頭去,顧一念面前的粥碗已經空了。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看來生氣也是一件消耗體力的事,生完氣後,她胃口倒是變好了。

    “你還吃嗎?我想回去了。”顧一念說道。

    “嗯。”聶東晟點了點頭,叫來服務員結了賬,然後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和顧一念一前一後走出酒樓。

    顧一念坐在他的車裡,系好安全帶後,對他說,“我今晚想回公寓。”

    聶東晟深眸微微眯起,側頭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發動了車子的引擎。

    顧一念以為還需要和他浪費一番口舌,沒想到他真的把她送回了金地名居的公寓。

    車子剛剛停穩,顧一念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直接推門下車,砰地一聲摔門聲,震得車身都跟著晃了晃。

    聶東晟看著她匆匆跑進樓宇門內的身影,有些哭笑不得。氣性還挺大的!

    顧一念回到公寓,在玄關處開了燈。屋內冷冷清清的,她踢掉了腳上的鞋子,丟開手提包,換了身衣服後,去浴室中洗澡。

    今天覺得莫名的疲憊,她只想洗了澡早點休息,免得滿腦子胡思亂想。

    只是,澡洗到一半,門鈴突然鈴鈴的響了起來。

    這個時間段,顧一念只以為是白薇,那個丟三落四的人,肯定是又忘帶了鑰匙。

    她匆匆的沖掉了身上的沐浴露,隨手套上了鬆垮的浴袍,披散著還在滴水的長發,赤著腳跑出去開門。

    門是開了,但站在門外的人並不是白薇,而是西裝筆挺的聶東晟。

    “在洗澡?”聶東晟唇角勾起淺淺的笑容。顧一念此時整個人看起來都是霧濛濛的樣子,沐浴露的香甜味兒撲鼻而來,讓人聞著非常的舒服。

    “你還有什麼事?”顧一念的身體擋在門口,沒有絲毫要請他進去的意思。

    “難道不請我進去說話?還是,你覺得我們站在這裡聊天會比較好?”聶東晟單手撐著牆壁,饒有玩味的看著她。

    顧一念想到了隔壁住著的汪丹,萬一被撞見的確影響不太好。辦公室是最容易傳八卦的地方,指不定什麼話就傳進了她哥耳朵裡,反倒是給自己惹麻煩。

    她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後,側開身讓他進去。

    顧一念的公寓聶東晟不是第一次來,面積並不大,但裝修的還算有格調,偶爾看起來稍有些亂,但亂而不髒。

    他在玄關處換了拖鞋,然後在客廳的布藝沙發上坐下來,一雙長腿隨意的交疊著,倒是沒有絲毫在別人家中的不自在感。

    “倒杯溫水給我。”他很自然的吩咐起一念來。

    顧一念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走向了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裡拎了一瓶百歲山。

    “燒水太麻煩了,湊合喝,喝完了趕緊走。”

    聶東晟倒是沒挑剔,擰開瓶蓋,喝了半瓶水後,把剩餘的半瓶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你到底有沒有事,沒有的話,我要去睡了,你自便吧。”顧一念丟下一句後,轉身向臥室走去。

    只是,一個轉身的功夫,聶東晟就從身後摟住了她,順勢把她按在了一側的牆壁上,並且不小心觸碰到了牆面的開關,屋內瞬間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聶東晟的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兩個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合著。他的眼眸在黑暗中仍幽深明亮,正專注的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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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要不,你收了我?
    “案子不給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和我氣下去?”他溫潤平和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無奈。

    他可以在商場上翻雲覆雨,也可以對任何人冷心冷情。卻偏偏對一念束手無策,所有的原則到了她這裡,都沒有了原則。

    “聶總真會開玩笑,兩億七千萬呢,我知道自己不值這個價……”顧一念的話充滿了嘲諷的味道,只是不等她說完,唇就被聶東晟封住了。

    這個吻並不似平日裡的溫柔,更多了一股蠻橫與霸道,吻得顧一念險些窒息。

    她在他懷中掙動了幾下後,漸漸的就柔軟了下來。一直以來,她都並不抗拒他的吻,甚至是喜歡的。聶東晟與一般的男人不同,任何的時候都是衣冠楚楚,風流倜儻的。他的身上從來沒有難聞的汗味,他總是干乾淨淨的,口腔中淡淡的菸草味兒夾雜著一股清冽的味道更讓人著迷攖。

    因為剛剛沐浴過的原因,她的發間散發著醉人的幽香,讓聶東晟更是欲罷不能。他溫熱的大掌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間磨蹭著,彼此的身體緊密的相貼合,他這才發現她單薄寬鬆的浴袍內居然什麼都沒有穿。

    他邪魅的勾起唇角,磁性的聲音越發低啞,“怎麼沒穿?一念,你是不是故意的?償”

    顧一念的臉頰瞬間燒的通紅,流露出小女人獨有的羞怯。“聶東晟,你少自作多情了。誰知道你走了還會回來。”

    “誰說我走了?我只是去停車而已。”聶東晟終於放過了她被吻得微微紅腫的唇,彼此的呼吸都有些凌亂粗重。

    即便是置身黑暗中,一念還是臉紅的不像話。又在心裡忍不住的罵自己沒出息,明明還在和他生氣,卻抵不住身體上的繡惑。

    面對這個成熟而老練的男人,她承認自己真的不是對手。無論是床上,還是床下。

    “一念,我們不吵好不好,和你置氣真的挺累。”心累。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難免會產生意見分歧,無論誰對誰錯,他都願意一直哄著她過日子,但爭吵時她冷漠的臉,和諷刺的話,還是挺傷人的。

    顧一念並不需要做什麼,她只要不理他,就足以讓聶東晟心痛了。

    一念抿著唇不言語,聶東晟的吻再次落下來,耳鬢廝磨間,他已經解開了腰間的皮帶。

    顧一念口中發出淺淺的嚶嚀聲,欲拒還迎。

    屋內旖旎的氣息剛剛升溫,就被一道急切的門鈴聲打破。

    顧一念的身體突然一僵,下意識的就去推他。聶東晟深皺著眉,即便是黑暗中,顧一念都能感覺到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快放開我,有人來了。”顧一念手忙腳亂的套著身上的浴袍,連續推了他幾下,卻沒推動。

    聶東晟圧著她,很是不甘心,自然也不願意放手。像這樣被中途喊停的情況如果多來幾次,他身體不出毛病才怪。

    “聶東晟,我真的生氣了。”顧一念睜大了一雙明眸瞪著他,做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她還真是知道他的軟肋,聶東晟只能放開她,低頭整理好身上的衣物。

    “你先躲到我的臥室裡,千萬別出來。”顧一念手忙腳亂的把他的東西,外套和皮鞋等物統統丟盡了臥室裡,最後還想把他一併丟進去。

    “有什麼好躲的?”聶三少的臉色更陰沉了,男未婚女未嫁的,他搞不懂自己怎麼就見不得光了。

    顧一念懶得和他在這個時候爭執,哪裡管他聶總裁願不願意,直接把他推進了臥室裡,並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門鈴響過許久後,改成了砰砰的捶門聲,顧一念急匆匆的跑過去開了門,這一次,門外的人是白薇了。

    “怎麼才開門,我還以為你不在呢。鑰匙好像在另一個手提包裡,忘了帶。”白薇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屋內。

    “今天有點累,提前睡了。”顧一念回答。

    白薇大咧咧的倒在了沙發上,倒是沒起疑。

    “你怎麼這麼晚過來了?”顧一念倒是多少有些心虛,目光是不是的瞥一眼主臥緊閉著的房門,生怕聶東晟會突然推門走出來。

    白薇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沒發開口對她說,自己是躲顧一宸躲到她這裡來的。

    白薇遲遲不開口,顧一念的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帶著幾分疑問。

    “一個人有點兒無聊,到你這裡蹭一宿,明早還有通告,六點就要出發。我先去睡了。”白薇伸了個懶腰後,就回了客房。

    一念等到客房裡沒了聲響,才回到自己的臥室裡。

    房間內,聶東晟的皮鞋和西裝外套東倒西歪的散在地上,而他正坐在她的公主床上吸著煙。屋內瀰漫著淡淡的菸草香。

    顧一念並不討厭男人吸菸,卻不太喜歡自己的房間裡有煙味。她走到窗前,拉開了窗子,讓煙霧可以盡快散出去。

    聶東晟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隨即掐滅了指尖尚未燃盡的煙蒂。

    “白薇去睡了,你現在出去應該不會被發現。”顧一念站在床邊,對他說。

    “誰說我要走了!”聶東晟雙臂環胸,靠坐在床頭,眯著眸子看她。

    讓他進來就進來,讓他出去就出去。這丫頭還真當他沒脾氣了。

    “不行,我這兒不留宿。”顧一念有些著急的說道,很怕他會賴著不走。雖然白薇平時不會進她的臥房,但誰知道白女神會不會臨時抽風呢。

    顧一念見聶東晟不動地方,於是上前去扯他,卻被聶東晟反手扯到了床上。

    “啊!”一念下意識的驚叫一聲。聶東晟卻順勢一個翻身,直接把她圧在了身下。

    “叫什麼,這會兒不怕白薇聽到了?”他輕笑著,低頭吻了吻她微嘟著的紅唇,手掌沿著她的裙邊輕車熟路的向內攀爬。

    顧一念瞪了他一眼,按住他那隻不安分的手。“聶東晟你別碰我!不怕我和你尚床之後提出無理要求?”

    “現在是私人時間,你和我談公事,我都不會當真。”他把她困在懷裡,溫熱的大掌輕托起她小巧圓潤的下巴,低斂著深眸,凝視著她的目光,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

    “傻妞,知道我為什麼要把公私分的那麼清嗎?因為我只想和你談感情。如果我用身份壓你,或者對你用手段,你現在早已經是聶太太了。”

    顧一念眨著捲曲的長睫,清澈的眼睛總是讓人一望到底的。男人說起情話來,還真是好聽。

    即便一念知道,男人哄女人的話,多半是不能信的。可這些話從聶東晟的口中說出來,傳進她耳朵裡,心裡還是覺得甜滋滋的。

    “聶總裁什麼時候也學會甜言蜜語了。”

    聶東晟勾唇一笑,頭埋進她肩窩想要親吻,卻被顧一念一把推開了。“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行。打一巴掌給一甜棗的事在我這兒沒用。聶大總裁今晚如果一定要賴著不走的話,就去地上睡。”

    顧一念說完,直接把床上的被子和一隻枕頭丟到了地板上,然後示意聶東晟自己乖乖的下去。

    聶東晟無奈的搖頭失笑,知道今晚肯定得逞不了。他摟過她狠狠的吻過一番後,還是乖乖的下了床,把被子鋪好之後,躺在了地板上。

    漫漫長夜,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床上,一個床下,開始還聊聊天,但聊著聊著,顧一念就沒了聲音。

    她為了投標的事,一連著加了一個多星期的班,早就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顧一念雖然睡著了,但手腳還丟在被子外面,還真是和阿惟那小傢伙挺像的,睡覺的時候都不知道安分。他輕手輕腳的替她蓋好了被子,然後在床邊坐下來,靜靜的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突然覺得心裡非常的滿足。

    顧一念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聶東晟已經離開了。她揉了揉雙眼,伸手抓過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鐘,五點二十五分,白薇應該還沒離開,聶東晟走的可真夠早的。

    顧一念也說不出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失落。她掀開被子下床,地板上的被已經疊的整整齊齊了,一念把被抱進櫃子裡收好,然後走出臥室。

    洗漱間裡傳出嘩啦啦的水聲,白薇的確還沒走呢。一唸過去敲了敲門,問她要不要吃早餐。

    “一籠珍珠包,謝啦。”白薇可絲毫沒跟她客氣。

    顧一念披了件外套,拿著鑰匙和錢包出了門。樓下就有早餐鋪子,她買了兩籠珍珠包和兩碗豆漿。

    她拎著東西上樓的時候,在樓道里遇見了汪丹的男友,那男人見到她仍是一副色眯眯的表情,讓顧一念十分的反感。

    她拿著鑰匙開了門,拎著食物袋進門的時候,白薇已經穿戴整齊了。

    “快吃吧,你不是趕時間嗎。”顧一念把早餐放在了餐桌上。

    “謝了。”白薇拆開袋子,用手抓了一個珍珠包就往嘴裡塞。絲毫沒有宅男女神該有的形象。

    時間還早,顧一念倒是也不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看電視。早間新聞正在播出著本市發生的最大一件事,那就是剛剛上任不久的主管城建的梁副市長被雙規了,具體的情況還在調查之中。

    顧一念聽到這則消息,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梁副市長一倒,梁淑紅那個女人也蹦跶不了幾天了。寰球國際,永遠都姓顧,姓不了梁。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白薇吃完了早餐從廚房走出來。

    “沒什麼。”顧一念隨手關掉了電視,“你不是趕時間嗎,還不走?”

    “馬上就走了,今天應該能早收工,晚上回來給你帶甜點。”白薇拎著手提包,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她倒是守信,晚上收工後還真是拎了顧一念喜歡的甜點回來,只是,顧一念卻一夜未歸。

    因為,她剛下班,就被聶東晟接走了。

    平時,兩個人在一起的流程都是先吃個飯,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再看場電影。可今天不同,聶東晟直接開車把她拉回了別墅。

    “聶東晟,我還沒吃飯呢。你別滿腦子都想著哪件事。”

    “我想哪件事了?”聶東晟一臉認真的問道,反倒把顧一念問的啞口無言,好像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檔子事,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聶東晟只是逗逗她而已,手指輕刮了下她的鼻尖,然後脫掉了西裝搭在一旁的沙發背上,並捲起了袖口,準備為顧一念下廚。

    “廚房裡的食材都準備好了,放心,我肯定會喂飽你的,否則,怎麼做你腦子裡想的那些事。”

    “聶東晟!”顧一念順手抓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直接砸了過去。

    顧一念沒想到聶東晟還燒的一手好菜,一桌子的美味佳餚,有魚有肉,還有海鮮,看起來就很誘人的樣子。

    “看起來好像挺好吃的。”

    “嘗嘗。”聶東晟盛了碗飯遞給她。

    顧一念拿起筷子,夾了口魚肉。味道的確是挺不錯的,至少,很和她的胃口。

    “不錯,聶總還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啊。誰收了你可真是福氣。”顧一念吃著菜,下意識的就聯想到了阿惟的媽媽,放著這麼好的男人不要,可真夠虧得。

    聶東晟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來,也拿起了筷子,一邊給她夾菜,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要不,你收了我?這福氣不就落在你頭上了。”

    顧一念正把菜塞進嘴裡,聞言愣了愣,差點兒沒噎著。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嚥下了嘴裡的飯菜。抬眸看向他時,只見他的俊臉沒有絲毫的破綻,她有些分不清他剛剛的話究竟是認真還是玩笑。

    不過,不管是認真,還是玩笑,都要把它掐滅在搖籃裡。

    “我可不敢,我這人呢,福薄,怕消受不起。”顧一念放下筷子,從盤子裡拎出了一隻飛蟹,想要剝開了吃。可她手太笨了,蟹子沒剝開,還被堅硬的蟹殼紮了手。

    “我來吧。”聶東晟實在是看不過去,從她手中拿過那隻螃蟹剝起來。

    聶東晟的手指修長而漂亮,也非常的靈巧,很快就把蟹肉從堅硬的紅色蟹殼中剃了出來,放在了顧一念面前的碟子裡。

    顧一念只負責吃,吃的還津津有味的。

    飯後,聶東晟在廚房洗碗,顧一念泡了杯茶,坐在別墅前的葡萄架下品茶。

    今晚的夜色真是不錯,抬起頭就能看到漫天的繁星,一閃一閃的,像孩子清澈的眼睛。

    “你倒是悠閒。”聶東晟做完了家務從別墅走出來,在她對面的石凳坐下。

    顧一念躺在搖晃的籐椅中,正仰著頭看天,唇角邊是淺淺的笑容。的確是一副十分愜意的樣子。

    聶東晟給自己倒了杯茶,同樣悠閒的品著,彼此之間並沒有交談。直到他喝完了一杯茶後,才用淡淡的語氣詢問道,“休息夠了嗎?”

    “嗯?”顧一念對他突如其來的話有些摸不到頭腦,沒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打橫抱起。“既然休息夠了,也吃飽了,那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喂飽我這個飢腸轆轆的人?”

    顧一念被他摟在懷裡,臉頰微微泛紅。她又不是無知小女孩,怎麼會不懂他的意思。“聶東晟,你別鬧了行不行,我累了一天了。”

    “我今天趕早去了趟鄰市開會,下午又巴巴的趕回來,難道不比你更累?放心,一會兒不用你配合,我自己來。”聶東晟抱著她快步的上樓,這次顯然是沒得商量。

    聶東晟覺得做曖這種事真的會上癮,這五年來,他一個人過,不碰女人,也過的好好的。但自從碰了一念之後,這勢頭就越來越收不住了。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縱慾的人,也一向克制,但面對顧一念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理智有時候並不那麼好用。

    今天他去鄰市開會,涉及的事情比較多,原本是不應該回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沒有得到滿足的緣故,一股慾念的火焰總是在身體內不停的亂竄,燒的他難受。於是,兩天的行程壓縮成了一天,他下午還是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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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當年選擇放手
    聶東晟抱著一念上了床就是直奔主題,一番狂風暴雨的掠奪之後,顧一念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他榨乾了一樣,累的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她的頭枕在聶東晟的胸膛上,胸口微微的喘息,耳邊是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和窗外夜風穿過茂盛的葉子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顧一念突然覺得,那聲音非常的好聽。

    “去洗澡嗎?”聶東晟嘴裡叼著煙,修長的指輕輕的穿梭在一念細密柔軟的發絲間。

    顧一念搖了搖頭,捲曲的長睫一眨一眨的,好像凝了漫天的星光勻。

    這些年聶東晟大部分時間都忙的像個陀螺一樣,偶爾抽出空閒的時間看看天,看看星,卻也覺得瞭然無趣。後來,他才漸漸的明白,他喜歡的,是星光凝固在顧一念清澈的眼眸裡,那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

    聶東晟吐了一口淡薄的煙霧,指尖搭在床頭櫃上的水晶菸灰缸邊,輕輕的彈了一下菸灰,然後很隨意的對她說,“招標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大概後天會公佈。”

    “嗯?”顧一念抬眸看向他,等著他公佈答案,卻不是最初那麼有興趣了。

    “中標的是et建設,他們報出的底價最接近標底,標書和方案做的也漂亮。各方面都比你們公司略勝一籌,並且,你們報價偏高,在商言商,如果站在一個公平的平台上,我自然會選擇et建設。”聶東晟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的話,更很少向什麼人作出解釋,但凡事總會有個例外,他對顧一念總有一份特殊的耐心掇。

    “哦。”顧一唸點頭算是知道了,沒什麼過多的情緒,談不上高興,當然,也談不上不高興,這個結果並不出乎意料。

    如果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寰球集團的確不是最好的選擇。只能勉強算是可選的對象之一。

    聶東晟左手兩指間夾著煙,右手的掌心溫柔的撫模著她的臉,對她說,“一念,現在招標的結果還沒有公佈,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告訴我,你還想要這個案子嗎?”

    顧一念愣愣的看著他,一時間還有些無法消化他的話。當然,她壓根也沒想過聶東晟還會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昨天之後,她對招標的結果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我說想要,你就會給我?”

    “嗯。”聶東晟淡然的點了點頭,漆深的眸底,顏色卻是無比的認真。

    不過是一個案子而已,就算她想要他的命,又何嘗不可呢。他欠她的真的太多,只要她想要,只要他能給,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我這算是美人計得逞了?”顧一念笑嘻嘻的詢問,半玩笑半認真。她窩在他臂彎裡,身上裹著被子,被子裡面的身體還是一絲不掛的。

    聶東晟溫潤的揚起唇角,又問了她一次,“要嗎?”

    顧一念微愣著,她分得清,他的確是認真的。

    顧一念緊抿著紅唇,同樣認真的想著自己到底該不該伸手去接他給的這個大餡餅。他這麼鄭重其事的給,她反而有些膽怯的不敢去接了。如果她接了,又用什麼去還?

    顧一念正在猶豫間,聶東晟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後,掀開身上的被子,批了外衣,不動聲色的拿起手機,走到陽台上去接聽。

    “喂……”

    “聽說一念投標了聶氏集團的案子?”電話那端,顧一宸低沉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的,不過沒有中標,如果寰球國際對這個案子感興趣的話……”

    “不必了。”顧一宸打斷他的話,語氣一直是冷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投標是一念自作主張,沒有中標更好,如果中標了,我也不會接受。聶東晟,我希望你明白,只要和聶家有關的東西,我都不感興趣。”

    聶東晟冷抿著唇角,沉默半響後,才再次開口,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我大哥的事,辛苦你了。”

    梁副市長的事,他是事後才從聶西爵那裡聽說的,誰也沒想到姓梁的能搭上上線,連聶西爵都始料未及,這次如果不是顧一宸插了一手,聶西爵陞遷的事,還真是夠懸的。

    “不客氣,上次欠你一個人情,現在就算是還清了。”

    “看來你是真的不想和聶家再有任何的牽連。”聶東晟平淡的敘述著事實,磁性而低沉的聲音中透著些許淡淡的無奈。

    “當然,聶東晟,你有這個自知之明非常好。記住我的話,離我妹妹遠一點。你應該瞭解我,我一點也不介意和你魚死網破。”

    顧一宸冷漠而帶著威脅的聲音就迴蕩在手機裡面,聶東晟劍眉深蹙,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臥室內。

    他站在露天的陽台上,隔著一道玻璃門窗,他看到一念裹著被子坐在主臥柔軟的大床上,捲曲的長發披散著,她正側著頭看他,對他甜甜的笑著,漂亮的瞳眸中都凝著笑意。

    聶東晟的心一下子就柔軟的像水一樣,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掌間的手機,聲音沉穩冷靜的對電話那一端的顧一宸說,“遠離她?如果

    tang我做不到呢!顧一宸,我從來都不怕你所謂的魚死網破,我當年選擇放手,是因為我不想看著一念繼續痛苦。”

    他說完之後,也不等顧一宸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從陽台走進臥室,他直接來到床邊,手伸進被子裡,摟住了顧一念柔軟纖細的腰肢。頭埋埋進她肩窩,愛昧的親吻著。

    他剛從室外走進來,身上還夾雜著一股寒涼,顧一念冷的哆嗦了一下,一邊推拒著他,一邊往被子裡鑽。

    “聶東晟,你有完沒完,我累了,要睡覺。”顧一念不滿的反抗道。

    “一念,男人和女人對‘睡覺’這兩字的理解,似乎有些不太一樣。”聶東晟邪氣的笑,再次把她扯進懷裡,言語間挑逗,卻沒再有過分的舉動。

    顧一念瞪了他一眼,緋紅的臉頰帶著幾分嬌嗔。

    聶東晟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洗了澡再睡,不然不舒服。”

    “嗯。”顧一唸點頭,裹了被子快速的下床,逃一般的脫離他的魔抓。

    聶東晟在床邊坐下來,點了根菸,看著她裹得像只蠶蛹一樣,一蹦一跳向浴室而去的背影,無奈的搖頭失笑。

    顧一念發現聶東晟的床好像有股魔力,這些年有些失眠的毛病只要躺在他的床上就能不治而愈。翌日,她又是睡到了十點以後才起床。

    當然,她是絕不會承認讓她安然入眠的並不是聶東晟別墅的高級進口床墊,而是他睡前高超純熟的調晴技巧,和那具能帶給她溫度與溫暖的結實身體。

    顧一念睜開眼睛,牆上掛著的壁鐘已經是十點鐘整,上班遲到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她又像是打仗一樣的穿衣下床,急匆匆的洗漱,吃早餐,然後由聶家的司機開車送她回去。

    從聶東晟的別墅開車往市中心需要經過一條長長的梧桐大路,時已入秋,金黃色的落葉鋪陳了滿地,腳踩上去應該很有質感。

    顧一念單手托著腮,眸光散漫的落在窗外,覺得這條長路更適合散步,而不是這樣如白駒過隙般的匆匆而過。

    亦如人生,有些風景應該停下腳步慢慢的欣賞,才算是不負歲月。

    黑色的商務奔馳雖然開的極快,卻非常的平穩。聶東晟的司機很懂得規矩,車技好,並且從不多話。這才給了顧一念充分的悲傷感秋的時間,直到車子在寰球國際辦公大樓前停住。

    “顧小姐慢走。”司機恭敬的拉開車門,請她下車。

    顧一念道了謝,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匆匆的向大樓內跑去。

    她乘坐電梯來到頂層總裁辦的時候,顧一宸正在電梯口等電梯,身邊沒有秘書的陪同。

    一念遲到被她哥,也就是她的頂頭上司堵了個正著,難免有些心虛。但好在,顧一宸今天的心思不在這上,對此提也沒提。

    一念稍稍的鬆了口氣,笑著詢問道,“哥,你要出去?”

    “嗯,回顧家一趟。”顧一宸如實回道。

    顧家?她哥很少主動回顧家大宅,除非顧勁松召見。顧一念聯想到了梁副市長下馬的事,擔心聶東晟一個人去吃虧,於是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和他一起走進電梯。

    “我陪你一起去。你一張嘴,他們三張嘴,容易吃虧了。”

    “我又不是回去吵架的。”

    “打架你也沒勝算。”顧一念一本正經的回道。

    顧一宸略帶無奈的搖頭失笑,拿她沒辦法。一母所生,他心裡當然知道,顧一念是想跟著回去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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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糟糠之妻不下堂
    走進顧家的大門,家裡的傭人依然恭敬的請他們進門,卻連遞拖鞋的動作都沒有。這倒也不足為奇,她是從梁淑紅手裡拿工資的,而他們兄妹惹了梁淑紅不快,傭人擦眼觀色,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好臉色了攖。

    既然沒有拖鞋,他們直接穿著鞋子進去,一念尖細的高跟鞋踩在棕紅色的實木地板上,發出的脆響聲像極了高昂的進行曲。

    客廳內,顧勁松和梁淑紅都在。梁淑紅紅著一雙眼睛,看來是剛剛和顧勁松哭訴過,以至於顧勁松的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

    “回來啦,坐吧。”顧勁松見他們兄妹進門,吩咐傭人端了兩杯溫茶。

    顧勁松沒想到顧一念會跟著一起回來,他們父女的關係鬧得很僵,一念在場,有些話他也不太好說,於是,對顧一宸一人說道,“你跟我到書房來,我有話和你說。”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沒必要藏著掖著。”顧一宸點了根菸,在客廳的大沙發上穩坐如鐘,沒有絲毫要挪動的意思。

    顧勁松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對於他的拒絕很是意外。近年來顧一宸大部分時間在國外,父子兩人的交流雖然不多,但這個兒子卻一直是恭恭敬敬,從沒忤逆過他,這還是第一次。

    當然,他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大發雷霆,於是,他選擇在顧一宸的對面坐下來,算是做了一小步的妥協。

    “一宸,我問你,梁副市長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後搞鬼?”顧勁松抿了口茶,並沒有繞彎子,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梁副市長什麼事?”顧一宸故作不知的反問,“如果您指的是他被雙規的事,那您還真高看我了,我沒這個本事。”

    “顧一宸,事到如今你還抵賴,除了你還有誰!”不等顧勁鬆開口,梁淑紅便瞪著眼睛大聲質問償。

    但多數時候,有理可不在聲高。

    顧一宸漫不經心的吸著煙,唇角邊甚至勾起一抹冷嘲的笑。“梁阿姨,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搞的鬼,有證據嗎?”

    “我……”梁淑紅一時語塞,如果她有證據,就不會客氣的和他坐在這裡說話了。

    “原來沒有!”顧一宸哼笑一聲,他既然敢做,自然要做的滴水不漏,又怎麼會被人抓了把柄呢。

    “梁阿姨,雖然現在是法治社會,講究言論自由。但說話還是要負責任的,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顧一念坐在一旁,忍不住搭腔。

    兄妹兩人一唱一和,反而把梁淑紅氣得不輕。“你們兄妹就是蛇鼠一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就是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梁家好。”

    “梁阿姨,蛇鼠一窩這話就不好聽了,你嫁進了顧家,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

    這些年顧一念在大大小小的談判場上也算是摸爬滾打了一番,而梁淑紅一直管著人事,論嘴皮子,她還真不是一念的對手。

    “你,你……”梁淑紅用手指著顧一念的鼻子,氣的渾身顫抖,哭著趴在了顧勁松的懷裡。

    一把年紀了還撒嬌賣萌,顧一念差點兒雞皮疙瘩掉落了滿地。

    顧勁松一手摟著嬌妻,冷著臉瞪著一雙兒女。梁淑紅是拿不出證據,但這事究竟是誰做的,他心裡明鏡一樣。

    “你們兩兄妹不用在我面前演戲,我雖然老了,但還沒老糊塗。一宸,我把公司都交到了你的手上,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一定要對梁家這樣落井下石。你梁阿姨雖然沒有生養你,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該做的這麼無情。”

    “我無情?我再無情,也做不出拋棄妻子的事。”顧一宸冷哼了一聲,把指尖燃燒著的煙蒂直接按在了面前的紅木茶几上,上好的木料遇見火光,被少出了一個小小的窟窿。就像他的心一樣,在十年之前,就被灼燒的千瘡百孔,再也無法修復。

    活一天,就疼一天而已。

    “顧一宸!你也想翻天是不是!長輩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多嘴了。”顧勁松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一直以來,他就是這麼自負外加大男子主義,即便是錯了,也不允許別人說他半個‘不’字。

    而顧一宸剛剛的話,又恰恰搓在了他的最痛處。

    “你既然敢做,還怕我們說。”顧一念小聲的嘀咕了句,在她的眼中,她爸就是典型的既想當表子,還要立牌坊。

    顧勁松惱怒著,卻並沒有理會一念,而是對顧一宸說道,“既然你不待見我這個父親,那就不要呆在我的公司裡了。明天你把辭呈交了,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回公司。”

    顧一宸聽完他的話,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詫異。他早知道顧勁松會用公司來威脅他。當然,除了公司,顧勁鬆手中也沒有任何的籌碼。

    只是,顧勁松並不清楚,這籌碼早已經不在他的手中了。

    “爸,您以為給出去的東西,還能要的回來嗎?”

    “你什麼意思?”顧勁松不解的看著他,天生的商業敏感度卻讓他隱隱的感覺到不安。

    顧一宸不急不緩的從公文包中翻出一份文件遞到了顧勁松面前,這些文件是他持有寰球國際股份的證明書,當然,是複印本。

    目前,他和一念的股份加起來已經超過了50%,寰球集團不再是顧勁松的了。

    “你這個不孝子,我還沒死呢!”顧勁松看完文件,大發雷霆。

    而梁淑紅知道自己和顧勁松都被踢出了局,更是又哭又喊,大罵顧勁松養了一頭白眼狼。

    顧勁松惱凶成怒,揚手就要扇顧一宸巴掌,卻被顧一宸抓住手臂,一把甩了出去。

    顧勁松向後踉蹌了兩步,此刻,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老了,而他的兒子,已經長大了。

    “顧勁松,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我嗎,可以任由著你打罵。”顧一宸高大的身體立在顧勁松的面前,不再稱呼他為父親,而是直呼其名。

    當年,顧勁松狠狠的一巴掌,早已經把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打斷了,如果不是為了拿回顧家的財產,他根本不會違心的多喊了他這麼多年的‘爸’。

    “你,你這個畜生。”顧勁松指著顧一宸的鼻子罵,卻不敢再動手了。

    “隨你怎麼說,就算我是畜生,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顧勁松,你別忘了,寰球國際是我媽和你一起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我就算是毀掉,也不可能便宜姓梁的。”顧一宸的目光從顧勁松與梁淑紅的身上一一掃過,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憤恨。

    當年的顧勁松,不過是空有一身抱負,是他的發妻夏婉用自己的嫁妝給他當本錢,並跟著他一起吃苦,一起打拚,才有了今天的這份家業。

    有句話說:患難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可顧勁松不僅沒有珍惜妻子對他的情意,在發跡之後,反而背著妻子搞上了梁淑紅這個女人。

    那個時候,顧一宸已經懂事,他整日看著母親以淚洗面,讓他怎麼能不恨呢。

    “從今天開始,顧董事長就不必再去公司了。既然您和這位梁女士這麼恩愛,就留在家裡頤養天年吧。至於養老費,雖然我不認你這個父親,但還是會盡到贍養義務,會讓秘書定期把贍養費送過來,當然,僅限於您活著的時候。”

    顧一宸說完,拉起一念的手,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再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了。

    “一念,我們走。”顧一宸拉著一念,大步離開了別墅,從他走出顧家大門的這一刻起,他就再也不是顧勁松的兒子了。

    顧一念沒有多嘴,乖乖的跟著她哥離開。沒想到,在顧家的大門口,意外的撞見了剛回來的顧一雪。

    顧一雪見到一念直接撲了上來,扯著她的手臂,劈頭蓋臉問道,“顧一念,陸英琦呢?他去哪裡了?我為什麼聯繫不上他?”

    顧一念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愣了愣,覺得她簡直有些莫名其妙。隨即不耐的甩開了她的手臂。“顧一雪,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離婚了嗎?陸英琦在哪兒,你問不著我吧。”

    顧一念懶得和她多做解釋。但陸英琦的公司就在b市,他人不可能離開。顧一雪找不到的原因,只怕是陸英琦在故意躲著她。

    至於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貓膩,顧一念無心理會,她和陸英琦那個男人,早已經沒有關係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30
第166章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離開顧家,顧一宸並沒有回公司,而是開車載著顧一念去了附近不遠處的一個小公園。

    這些年b市的變化很大,很多地方平地起高樓。難得的是,二十幾年過去了,這個小公園一直都沒有被拆掉。

    顧一宸和一念兄妹並肩坐在高大的香樟樹下,不遠處,是孩童喜歡的滑梯和鞦韆。

    “還記得嗎,小的時候媽經常帶我們來這裡,有一次你從鞦韆上掉下來,摔得不停的大哭,媽嚇得臉都白了。”顧一宸指著面前的鞦韆架,當年,一念就是從那上面摔下來的。

    “當然記得。”一念笑著點頭,小時候只覺得這架鞦韆又高又大,摔下去疼的快要死掉了一樣,現在再看,這個專為兒童設計的鞦韆架,不過一米多高而已攖。

    顧一念單手托腮,許多孩童時的回憶就像不停上漲的潮水一樣湧入腦海中。

    她的童年,當之無愧是快樂幸福的。那時候,顧勁松的公司開始走上正軌,夏婉退出公司,開始專心的相夫教子。大部分時間都圍繞著一雙兒女,一念就像是一個小公主一樣,被母親和哥哥捧在掌心裡疼寵著償。

    這樣泡在蜜罐裡的日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知不覺發生變化的呢?一念的記憶有些模糊了。只記得媽媽臉上的笑意一天天的減少,最後變得愁眉不展,直到與父親徹底的決裂。

    那時候,關於顧勁松出軌的謠言已經傳入了夏婉的耳朵裡,起初,她選擇相信自己的丈夫。但後來,隨著顧勁松常常的夜不歸宿,夏婉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下去。

    她是個非常骨子裡非常驕傲的女人,可為了給兩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夏婉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而她的妥協,換來的卻是顧勁松越發的肆無忌憚。

    一念清清楚楚的記得,她十五歲那一年,梁淑紅帶著顧一雪,和梁家的人找上門來,在家裡又吵又鬧,一個勾引了別人的丈夫,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卻可以那麼的理直氣壯。

    而夏婉出身書香門第,她連吵架都不會,面對梁淑紅這個潑婦,即便有理也說不出。而一念當時還小,嚇得躲在母親懷裡不停的哭。

    當時的顧一宸也才二十出頭,年輕衝動,他掄起院子裡除草的鐵鍬,硬是把梁家的趕了出去。他是家裡的男人,他自認有保護母親和妹妹的責任。

    雙方爭執的時候,他不小心傷了梁淑紅,當然,不過是一點皮外傷而已。但顧勁松趕回來後,不問青紅皂白,當著梁家的面,狠狠的甩了顧一宸一巴掌。

    就是那狠狠的一巴掌,徹底的打斷了顧一宸對顧勁松最後的尊重,也打斷了他們的父子之情。

    顧一宸的臉整整腫了大半個月,夏婉一氣之下,才和顧勁松離了婚。

    她那麼傲氣的一個人,離婚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要,可以說是淨身出戶。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帶著一雙兒女離開顧家。

    只是,誰也沒想到,顧一宸居然不肯和她走。他選擇留在了顧家。

    那時,他送母親和妹妹離開,他對她們說:顧家的一切,我遲早都會拿回來。

    而今天,他做到了。可一念知道,顧一宸並不快樂。

    這些年來,他的心裡只有怨恨與仇恨。是這份仇與怨一直支撐著他走到今天。現在,他報復了顧勁松,也報復了梁淑紅,在報復的快感之後,心卻突然空了。

    顧一宸從來都沒有想過,報復之後,他還能做什麼,他還有未來嗎?!

    “哥。”一念伸出手,握住了哥哥有些粗糙的手掌,緊緊的握著,並告訴他,“哥,你還有我。”

    一念的安慰的確填補了顧一宸內心的一部分空虛。但男人更多的時候,需要的是身體上的安慰。

    所以,和顧一念分開之後,他去找了白薇。

    他的車子一直在白薇樓下的公寓等到深夜,才見她的保姆車駛入小區。

    “薇姐,明天早上八天我來接你。”下車前,助理提醒道。

    白薇對她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然後踩著高跟鞋,大步走進樓宇門內。

    她站在電梯口等電梯,一道龐大的黑影從身後逐漸的籠罩過來,白薇嚇得不輕,回頭一看,居然是顧一宸。

    “怎麼是你!聲也不吭,不知道人嚇人能嚇死人嗎。”白薇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一雙好看的大眼睛又紅又腫。

    “哭過了?”顧一宸問。

    “拍了一天的哭戲,能不哭嗎。”白薇說完,電梯傳出叮咚一聲響,兩扇電梯門在眼前打開。

    白薇邁開步子走進去,顧一宸緊隨其後。

    電梯緩慢的上行,狹小的空間內,兩人各佔一隅,有些過分的涇渭分明。

    “找我有事嗎?”白薇低著頭,目光落在手中的珍珠手包上。

    顧一宸側頭看著她,唇邊的笑意若隱若現,“想你了。”

    “顧大少是想我?還是想發洩過生的***?”白薇忽然抬眸,神情和語氣都充滿了嘲弄與諷刺。“顧一宸,睡個技女還有價,我憑什麼讓你白睡!”

    顧一宸微微皺眉,俊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唇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民政局發證給我,不就是批准我可以白睡你。”

    白薇聽完,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半響後,才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艹。”

    到了床上,白薇才發現他今天有點不太對勁。顧一宸在床上一直都挺野蠻的,但這次顯然已經超出了野蠻的範圍,而是狠,非常的凶狠,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白薇被他圧在身下連哭都哭不出來,求他更是沒用。不過,她疼痛,不好受,自然也沒讓顧一宸好過。她伸出一雙鋒利的小爪子,在他身上抓住了無數條的血痕,每一道都深入皮肉,鮮血淋淋的。

    顧一宸和白薇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遊戲。彼此折磨著,誰也沒佔到過便宜。

    結束之後,白薇連爬下床去洗澡的力氣都沒有。她裹在被子裡,平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空洞的大眼睛,一直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顧一宸躺在她身旁,很無聊的用指尖纏著她的頭髮玩兒,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幼稚。

    他看著白薇的目光難得的夾雜了些許的溫柔,只是,這溫柔是矛盾的。就像他對白薇的感情,一直都很矛盾。

    “我聽說梁副市長出事了?”白薇突然出聲問道。她對政治的敏感度不高,現在才知道消息,也並不足為奇。

    “嗯。”顧一宸用鼻音應了一聲。

    “與你有關?”

    “是。”顧一宸的回答很簡短。他不想和她討論這個話題,卻也沒想隱瞞她什麼。

    白薇聽完,咯咯的笑起來。只是,笑聲有些刺耳。“梁家倒了,恭喜你,大仇得報。顧一宸,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快活嗎?”

    顧一宸冷抿著唇角不語,連眼神都漸漸的變冷了。他一向不喜歡被人戳中心思。是的,他並不快活。

    白薇從床上爬起來,裹著被子來到窗前,伸手推開了窗子。冷風從外面灌進來,吹散了屋內歡曖後的奢靡味道。

    白薇捲曲的長發很自然的垂在腰間,微眯著眼眸,像一隻慵懶的貓咪。她的脊背靠在窗子一側的牆壁上,歪著頭看著坐在床上的顧一宸,語調散漫的說,“蕭菲兒回來了,現在和我在同一個劇組,她是女主,我是女二號。”

    “哦?白女神怎麼肯屈居配角。”顧一宸笑著點燃了一根菸。

    “大導的戲,都打破了腦袋爭搶,能撈到角色就已經很不錯,誰敢挑肥揀瘦。何況,我不一直都是你們的配角嗎。”

    白薇自嘲的笑了笑,覺得真是人生如戲。

    當年,她本來可以留在好萊塢發展,就是為了給他們騰地方才躲回國內。現在,他們也回來了,她還能躲到哪裡去呢。

    “顧一宸,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辦理離婚手續?”白薇問。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離婚了?”顧一宸雙臂環胸,一派閒散的看著她。

    白薇恨不得沖上去撕爛他那張俊美的臉。這男人典型就是吃著碗裡的,看著盆裡的。

    當初她躲回國,本以為分居三年就可以主動提出離婚,沒想到,兩年半的時候,他回國找到她,硬把她給睡了,害的白薇前功盡棄。之後,他每次回國,都會纏她。

    她恨得咬牙切齒,他卻樂此不疲。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30
第167章 她母親,曾經是我父親的情人
    顧一宸很少會留在她這裡過夜,凌晨一點鐘的時候,他穿戴整齊後,開車離開。

    白薇穿著白色的真絲睡裙,赤著腳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那輛黑色的大奔緩緩的駛出視線,唇角勾起一抹諷刺至極的笑。

    夜半來,天明去,顧大少總是這般的瀟灑。

    而她呢?白薇覺得自己連技女都不如攖。

    顧一宸走後,她開始收拾屋子,用過的床單被子統統丟掉,換上了新的。然後,她蹲在地上開始拖地板,擦桌椅,試圖以這樣的方式抹掉他留下的所有痕跡。

    最後,她把自己也洗了一遍又一遍才肯罷休。

    這樣一番的折騰後,天已經亮了。

    早上的時候,白薇接到了顧一念打來的電話,向她借車償。

    “我的車子昨晚發生了一點小事故,送去了4s店,你車庫裡不是停著一輛suv嗎,先借我用用。”

    “我八點鐘要出門,你自己過來拿鑰匙吧。還有,人沒傷到吧?”白薇接電話的時候,正坐在梳妝台前描繪著細長的眉梢。

    沒多久,顧一念就打車過來了,白薇把鑰匙交給她,在玄關處換上了恨天高,然後和她一起出門。

    電梯下行時,顧一念突然湊到她身邊,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白薇知道顧一念在聞什麼,無論她怎麼洗,也洗不掉顧一宸留在她身上的味道。而顧一念對他哥的味道,是敏感的。

    “收起你的狗鼻子,顧一宸昨晚的確來過。”

    顧一念愣了愣,白薇如此的坦誠,她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沒有資格評判別人的是非對錯。

    “白薇,你是不是在等我哥離婚?”

    “算是吧。”白薇笑了笑。她知道顧一念一直誤會自己是顧一宸見不得光的小情兒,她也不想解釋什麼,一句兩句,也根本解釋不清。

    她的確是在等,等著顧一宸和她離婚,她想從這個她曾經愛得刻骨,也恨得刻骨的男人身邊,徹底的解脫。

    兩人在樓門口分手,白薇上了停在門口的保姆車。顧一念去了車庫,開著白薇的suv去公司上班。

    一天的忙碌,傍晚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了聶東晟打開的電話。

    “晚上有時間嗎?”

    顧一念沒有立即回答,聶總裁最近的床上運動做的太頻了些。

    “晚上阿惟的幼兒園開家長會,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不可以去一趟。”聶東晟的聲音再次從電話那端傳來。

    阿惟平時的家長會,都是林向南出席,或者是於浩。可今天兩個人都抽不出時間。

    “原來是阿惟的事情啊,把幼兒園的地址發給我,我現在就過去。”顧一念乾笑了一聲,覺得無比的尷尬。好像是她想得太多了,也想的太偏了。

    顧一念按照手機裡的地址,開車去了阿惟的幼兒園,班主任老師誤以為她是阿惟的媽媽,小傢伙不僅不解釋,還一直緊握著顧一念的手,有些洋洋得意的。

    顧一念也沒戳穿他,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她可以理解阿惟的感受。

    小傢伙在幼兒園的表現一直不錯,家長會上也被班主任老師點名表揚,顧一念聽了心裡都覺得美滋滋的。

    家長會結束後,顧一念開車載著阿惟回公寓,經過肯德基的時候,小傢伙賴著顧一唸給他買漢堡和薯條,顧一念把車停靠在路邊,鎖了車,牽著孩子的小手,一起進去買。

    進去的時候空著手,出來的時候小傢伙懷裡捧著一大袋,笑的別提多開心了。

    “一袋吃的而已,至於嗎。”顧一念把他抱到副駕駛的位置上,笑著揉了揉他的頭。

    顧一念牽著阿惟一起回到公寓,月嫂已經把飯菜都燒好了。

    “阿惟回來啦,今晚燒了你最喜歡的糖醋魚。”月嫂彎下腰,笑眯眯的對阿惟說道。當她看到阿惟懷裡捧著的肯德基袋子時,微微的愣了一下。

    “怎麼買這個?先生不讓阿惟吃油炸食品。”她說話間,就要把那一袋子油炸食品拿走。阿惟卻緊緊的護在懷裡,閃身躲進了顧一念的身後。

    “不就是一袋零食,哪兒那麼多的窮講究。”顧一念擋開月嫂伸過來的手,幫阿惟取下肩膀上的小書包,讓他到客廳的沙發上去吃零食。

    阿惟一邊看動畫片,一邊吃漢堡薯條,吃的飽飽的,飯菜根本一口吃不下去了。顧一念對此卻不以為然。

    月嫂收拾碗盤的時候直皺眉,心想,聶先生的這位新女友真是不太靠譜。哪裡有半點當媽媽的樣子。

    天黑之後,聶東晟還在外面應酬。

    顧一念陪著阿惟一起玩耍,一起看動畫片,九點鐘的時候,把他抱回兒童房,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

    等小傢伙睡著之後,她才躡手躡腳的走出兒童房,拎著自己的外套和手提包,沿著實木樓梯下樓。

    她剛走到一樓的轉角,就見到玄關處聶東晟拎著公文包走進來,正在和月嫂說話。

    “阿惟呢?”

    “顧小姐已經哄阿惟睡下了。”月嫂回答。

    “今天這麼早?”

    “阿惟和顧小姐玩鬧了一個晚上,玩兒累了,早早就歇了。”

    聶東晟聽完淡淡一笑,心想:一念就是個大孩子,難怪能玩到一起去。“阿惟晚上吃了什麼?有沒有挑食?”他又問。

    月嫂稍稍的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如實的回答,“顧小姐給阿惟買了肯德基,所以,阿惟晚上沒有吃飯。”

    聶東晟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冷靜沉穩的俊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至少,月嫂沒看出他有哪怕半點的不高興。

    聶東晟換了鞋子進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顧一念。

    “在等我?”他笑著走到她身邊,很自然的伸臂攬住她的纖腰。

    “你喝酒了?”撲面而來濃重的酒氣,讓顧一念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嗯,陪客戶喝了一點,你知道的,有些場合不喝不行。不過,你這個小酒鬼必須忌酒。”聶東晟輕刮了下她的鼻尖,牽著她的手,一起向樓上走去。

    臥室的房門一關,聶東晟就纏上來親吻她,顧一念有些嫌棄的伸手去推。“一身的酒味,難聞死了,你快去洗澡。”

    “一起洗?”聶東晟脫掉了身上的西裝外套丟在一旁,邪魅的勾起唇角。

    “你想得美。”顧一念紅著臉推開他。

    聶東晟倒也沒糾纏,從衣櫃裡拿了換洗的衣服走進浴室。

    聶東晟洗了澡從浴室出來時,顧一念換了睡裙,屈膝坐在飄窗上看窗外的風景。

    聶東晟走過去,從身後環抱住她,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小區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景緻。他的頭髮還是濕漉的,水滴順著她的發梢滴進了顧一念的領口裡,感覺冰冰涼涼的。

    “看什麼呢?”

    “沒什麼,只是胡思亂想了一些事情。”顧一念的背靠進他結實的胸膛裡,眨著一雙清澈黑亮的眸子。

    “在想什麼?”聶東晟又問。

    顧一念略微的猶豫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似乎不該問,卻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每每在阿惟的房間中看到畫框中用稚嫩的線條畫出的沒有臉的媽媽時,她都會忍不住去想,阿惟的媽媽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一定很美吧,才會讓聶東晟經年之後,仍唸唸不忘。他們又是為什麼分手,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讓深愛著的兩個人必須分開呢。

    這一個又個的問題,就像是謎團一樣,一直困擾著顧一念,讓她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聶東晟,你當初是因為什麼和阿惟的媽媽分手的?”

    聶東晟摟在她腰間的手臂明顯的僵硬了幾分,一雙墨色的眸子像漩渦一樣深的見不到底。

    彼此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一念明顯的感覺到這沉默似乎與以往不同,壓抑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他放開了環在一念腰間的手,站直了身體,目光有些渙散的看著窗外夜色。就在她以為聶東晟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開口了。

    “她母親,曾經是我父親的情人。後來我媽知道了這件事,堅決反對我們在一起,甚至以死相逼,沒辦法,我們只能分手。再後來,她生了阿惟,她的家裡人就把孩子給了我,並且不允許我們再見面。就這樣,徹底分開了。”

    聶東晟輕描淡寫的幾句輕輕帶過。而當初的事,自然遠遠的沒有他說的這麼簡單。當年,他們分開的那麼慘烈,那樣血淋淋,甚至……是以生命為代價。這些,聶東晟希望她永遠都不要知道,也不要再記得。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30
第168章 漂亮姐姐,你是我媽媽嗎?
    顧一念怎麼也沒想過,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理由。難怪別人都說,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但婚姻卻是兩個家庭的事。聶東晟與阿惟的媽媽之間,還真是硬傷,一個解也解不開的死結。

    要他在母親與心愛的女人之間做選擇,還真是兩難攖。

    “那你還愛她嗎?”顧一念鬼使神差的問了句。

    聶東晟收回散落在窗外的目光,低斂著深眸,認真而專注的凝視著顧一念的眼睛。他眼中的疼痛與深情,讓顧一念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雖然這疼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他溫厚的大掌輕撫過她的臉頰,苦笑著說,“如果我說愛,你會不會吃醋?”

    聶東晟的話讓一念先是一愣,然後,微擰起秀美,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半響的沉默後,她默默的搖了搖頭。

    每個人都有過去,當初陸英琦捏著她的過去為把柄,一次次刺傷她的時候,一念知道那種感覺有多痛。那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又有什麼資格評判聶東晟的曾經。

    “我們都不是白紙一張,我曾經也愛過一個男人,雖然我不記得他的樣子,不記得我們之間的過往,甚至不記得和他做曖時是什麼感覺,我只記得,我愛過他……聶東晟,我們算不算是扯平了。”

    顧一念聳了聳肩,雖然極力的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但她眼底閃過的那一抹流光,聶東晟還是撲捉到了。

    他把她的頭按在懷裡,緊緊的抱著她,卻不敢再看她的眼睛。這一刻,聶東晟很怕看到她哭償。

    而一念並沒有落淚,五年了,她一直對自己說,都已經過去了。

    或許是今晚的話題起的太過沉重了一些,兩個人都沒有了男歡女愛的心情。躺在床上的時候,聶東晟只是溫柔的抱著她,在她額頭上輕吻著,對她說,“睡吧,晚安。”

    於是,顧一念乖乖的閉上了眼睛,枕著他胸膛入眠。

    居然難得的好眠,一念一覺睡到了天亮,連起夜都沒有過。一直到早上五點鐘的時候,被阿惟這個小傢伙給吵醒。

    一大早,阿惟就穿著卡通睡衣鑽進了聶東晟的臥室,抱著他的玩具布熊一起爬上了大床。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他扯著顧一念的手臂,硬是把她從睡夢中喊醒了。

    顧一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聽阿惟奶聲奶氣,又一本正經的問她,“漂亮姐姐,你是我媽媽嗎?”

    顧一念模糊的睡意頓時就清醒了,她確定這不是夢,可阿惟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這樣問她。

    她下意識的側頭看向聶東晟,他應該也剛醒來不久,但眼神卻是清明的,雖然俊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目光卻是幽沉的。

    “阿惟為什麼這麼問?”顧一念從床上坐起,好在衣衫完整,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尷尬。

    “幼兒園的小朋友說,媽媽和爸爸才會住在一起,漂亮姐姐,你是我媽媽嗎?”阿惟眨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看著顧一念,顧一念的臉頰騰地一下就紅透了。

    她和聶東晟這算是被小傢伙堵在被窩裡了?

    “那個……”一念吞吞吐吐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而聶東晟直接伸手把賴在床上的小傢伙抱下了地,並冷著臉訓斥了句,“誰允許你不敲門就進來的,禮貌呢?”

    阿惟嘟起小嘴巴,有幾分委屈的樣子,卻老老實實的靠牆站著,不敢亂動。

    之後,聶東晟就把他帶了出去。

    顧一念也沒了睡意,洗漱、穿戴整齊後也離開了臥室。

    餐廳內,月嫂已經把早餐擺上了桌。阿惟坐在餐桌旁,聶東晟正在給他系領巾。

    “漂亮姐姐,月嫂做了三明治和蔬菜沙拉。”阿惟見到顧一念,眼睛發亮,一副活脫歡快的樣子。

    顧一念不知道聶東晟究竟和孩子說過什麼,但阿惟並沒有反感她,這讓一念很安慰。

    她坐在他們父子對面吃早餐,眼前一大一小兩張幾近相似的俊臉,看著還真是賞心悅目。

    飯後,聶東晟送阿惟去幼兒園,顧一念要去白薇的公寓還車。分開前,阿惟纏著一念詢問什麼時候再來看他,顧一念的回答很模糊。這事她做不得主,要看聶東晟的意思。

    顧一念開車趕到白薇的公寓時,白薇剛起床不久,嘴裡叼著牙刷來開門,一張嘴說話,白色的牙膏泡沫噴的到處都是。

    “你不是有鑰匙嗎,敲什麼門。”

    “我哪敢拿鑰匙開門,萬一再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怎麼辦。”顧一念換了鞋子進門,隨手把suv的車鑰匙丟在了客廳的茶几上。

    白薇自然知道一念指的是上次把她和顧一宸堵在房裡的事,瞪了她一眼後,轉身回浴室繼續洗漱。

    等她再次從浴室出來,顧一念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早間的娛樂頻道播放著大導新片發佈會現場的情況。

    “蕭菲兒本人挺漂亮的,上次的古裝戲妝畫得太醜。”顧一念隨口說了一句。

    “她的臉型不太適合上鏡。”白薇若無其事的回答。蕭菲兒本人遠比鏡頭下的更漂亮,除去整容的流言蜚語不談,她絕對是個標準的東方美女。

    從這方面來講,顧一宸的眼光不錯。

    “她不是一直在好萊塢發展嗎,怎麼突然回國了?”顧一念又問道,不過也只是出於好奇,隨口一問而已。

    白薇正坐在梳妝台前化妝,聞言微微的愣住,眼線筆在掌心裡突然斷為兩截。

    她進劇組的第一天,與蕭菲兒碰面時,蕭菲兒就理直氣壯的警告過她:“我是為了一宸才回國的,白薇,你最好有點羞恥心,別再糾纏一宸了。他根本不愛你。”

    見白薇一直不說話,顧一念突然想起來,這個蕭菲兒在國外的時候沒少和他哥傳緋聞,真真假假的不得而知。

    “我哥從沒在我面前提起過這個蕭菲兒,多半是媒體炒作,你別忘心裡去。”

    “顧一宸也沒在你面前提起過我,他不提並不代表沒有。”白薇回了一句,低頭把斷了的眼線筆丟進垃圾桶裡。

    顧一念愣了愣,心想,難道他哥和這個蕭菲兒真有一腿?

    顧一念剛想繼續詢問,白薇卻沒給她這個機會,而是岔開了話題。

    她走過來,伸手捏了捏一念的臉,愛昧的取笑道,“氣色這麼好,看來被聶總裁滋潤的不錯啊。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你想多了。”

    “怎麼?聶東晟沒求婚嗎?”白薇直覺聶東晟並不是玩弄感情的人。

    “不過是一場男歡女愛而已,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嫁給他,他應該也沒打算要娶我。”顧一念關掉了電視,這個話題讓她的臉色黯淡了些許。

    人貴有自知之明,聶東晟那樣的男人,無異於天之驕子,即便是曾經的顧一念也是高攀,何況她還有一個劣跡斑斑的過去和一段不幸的婚史,而聶東晟這個男人對如今的她來說根本是高不可攀。

    “那你現在和他一起算什麼?”白薇皺眉看著她,一念知道,白薇是真的關心自己。

    “一念,你別以為男女之間睡幾次就是純粹為瞭解決生理需求。男人也許做得到,但女人天生就是感性的,你真能管住自己的心嗎?萬一睡出感情了,最終受傷的還是你。如果你不打算和聶東晟有結果,就趁早分開的好。”

    白薇對她說的絕對是肺腑之言,但顧一念不太願意和她討論聶東晟的事,她目前的態度就是得過且過,婚姻離她太遙遠,而現在就和聶東晟分開,她又有點捨不得。

    至少,聶東晟在床上的表現好的沒話說。

    “你和我哥就是睡出感情的?”一念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我和你哥的事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解釋的清。在你這個妹妹的眼中,顧一宸作為哥哥是完美無缺的。但站在女人的立場,他自私,濫情,做情人還可以,做丈夫根本就不及格。我們也未必就有未來。”

    其實,白薇是給過顧一宸機會的,在他最頹廢潦倒的時候,她曾經不離不棄的守著他過日子。後來,顧一宸翻身了,他的身邊也有了別的女人,她就成了多餘的。

    三個人的愛情,歷來沒什麼好結局。

    白薇上午還要趕通告,顧一念要上班,這個不太愉快的話題並沒有繼續。

    顧一念的車子還在4s店沒有提回來,白薇讓保姆車繞路先送一念去上班。

    車上,助理和司機坐在前排,正聊著最近b市的八卦消息。

    助理說:“你聽說沒有,顧家的千金未婚先孕,被記者拍到去醫院做產檢。”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30
第169章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助理和司機在前面小聲的嘀咕著,白薇扭頭看向身旁的顧一念,更確切的說是看著她的肚子,“他們說的顧家千金不會是你吧?”

    “你還真是腦洞大開。”顧一念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白薇也覺得一念不會蠢到給自己惹這樣的麻煩,那麼,幹著蠢事的估計就是顧一雪了。

    “顧家千金除了你就是你妹顧一雪,她眼界不是挺高的,追她的幾個公司小開都看不上,也沒聽說跟隨戀愛,怎麼就把肚子弄大了。攖”

    顧一念抿著唇角沒回應,一個念頭在腦子裡忽然一閃而過。她記得上次離開顧家別墅前,顧一雪扯著她不停詢問陸英琦的下落,難道……

    保姆車在寰球國際的辦公大樓前停下,打斷了顧一念的思緒。她也懶得再去想那些與己無關的事。

    顧一念是勞碌命,一天的行程排的滿滿的。上午九點鐘,她拿著資料準時走進會議室開會。

    例會由顧一宸主持,不久之前,公司剛剛進行了一次大換血,如今的寰球國際,是顧一宸一個人的天下償。

    顧一念只負責工程的部分,她哥和聶東晟在對待工作方面有很多的相似之處,第一點就是公私分明。顧一宸對待工作十分的嚴格,即便是親妹妹也不例外。所以,一念雖然在她哥的手下做事,卻絲毫不敢馬虎。

    會議進行中,正輪到一念做上季度的工作總結,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撞開,梁淑紅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眾人剛剛還在討論,此時,偌大的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在座的數位高管面面相覷。

    “顧總,真的非常抱歉……”秘書一臉忐忑的看著顧一宸,她沒能攔阻梁淑紅,的確是失職。

    “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顧一宸面色不變的說道,然後吩咐保安把梁淑紅這個不相干的人從公司請出去。

    兩名穿著制服的保安匆匆趕了過來,毫不客氣的勒令梁淑紅離開。

    梁淑紅再強悍也是女人,抵不過兩個身材魁梧的年輕壯漢。“不用你們趕人,我說兩句話就走。”

    兩名保安目光探尋的看向顧一宸,見他擺了擺手,這才放梁淑紅進入了會議室。出乎意料的是,梁淑紅來此並不是針對顧一宸,反而對一念說道,“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顧一念只覺得好笑,她以為她是誰,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敢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梁阿姨,您沒看到我正在開會嗎?有什麼話等我會議結束之後再說。”顧一念說完,就讓秘書把梁淑紅請了出去。

    例會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顧一念整理完資料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梁淑紅竟然還在會客室等她,耐心好的出乎顧一念意料。

    顧一念雖然很不喜歡這個女人,但出於禮貌和修養,她還是接待了她。

    秘書端來兩杯溫熱的咖啡,然後恭敬的退了出去。顧一念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而梁淑紅卻碰也沒碰,聽說她以前在公司的時候,有專用的咖啡機,只喝現磨咖啡,這種速溶咖啡根本入不得她的眼。

    “您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半個小時後還要出去一趟。”顧一念放下咖啡杯,低頭看了眼腕間的手錶。

    梁淑紅倒也沒打算和她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道,“一雪懷孕了,孩子是陸英琦的。”

    “哦。”顧一念聽完,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詫異。

    “你知道了?看來果然是你在從中作梗!”梁淑紅氣沖沖的瞪著顧一念,那架勢就差把面前的咖啡潑到她臉上了。

    顧一念卻是一頭的霧水。她有些搞不懂,她知道和她從中作梗之間究竟有什麼必然的聯繫。何況,她和陸英琦早就離婚了,就算是想作梗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顧一念,你少揣著明白裝糊塗。陸英琦說,他不會和一雪結婚,還讓一雪把孩子拿掉,理由就是因為你。”

    梁淑紅的話讓顧一念有些錯愕不已。她不清楚陸英琦為什麼要拿她來當擋箭牌。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要梁淑紅母女稍稍有些腦子,就應該明白,一個前妻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影響力。

    離都離了,婚嫁喪娶,各不相干。她難道還能阻止陸英琦再婚不成。

    “陸英琦和一雪的事與我無關,信不信隨便你。”顧一念覺得坐在這裡和梁淑紅對峙實在是浪費時間,她丟下一句後,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梁淑紅卻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顧一念,你別走,我還沒把話說完。”

    一念甩開她的手,雖然已經非常的不耐煩,卻還是停住了腳步。只聽梁淑紅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恨我破壞了你父母的婚姻。但一段圓滿的婚姻第三者是無從插足的。你爸媽的婚姻本來就存在很大的問題,夏婉的心裡從來就沒有過勁松,難道還要勁松一輩子對她從一而終嗎!”

    顧一念冷冷的盯著她,目光冷的像一把利刃,恨不得插碎梁淑紅那顆骯髒的心。

    “你和我說了這麼多的話,無非就是想告訴我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女!”

    她父母的婚姻,梁淑紅這個無恥的第三者究竟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母親在知道丈夫出軌之後,每天鬱鬱寡歡,甚至常常背著一雙兒女偷偷掉眼淚,這些都是顧一念親眼所見。這樣的母親,怎麼會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和家庭。

    梁淑紅的出現擾了一念一天的好心情。她讓秘書推掉了下午的兩個應酬,開車去了白薇所在的劇組探班。

    女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多數會想到去找閨蜜,而顧一念的閨蜜,舍白薇其誰。

    她趕到劇組的時候,白薇剛下了一場戲,在專用的化妝間裡休息。

    “怎麼突然想到跑劇組來探班了,有事?”白薇把身邊的助理打發了出去,化妝間內只剩下她們兩人。

    顧一念大致把梁淑紅到公司來的經過和白薇說了一下,白薇的火爆脾氣,聽完之後火冒三丈。

    “陸英琦和顧一雪居然還有一腿,說他是渣男,都噁心渣男了!他們搞在一起是在你們離婚之前,還是離婚之後的事?難道你就一點不清楚?”

    顧一念抿著咖啡,搖了搖頭,“我們一直是分居狀態,他的事我也並不完全瞭解。”

    否則,她也不會連陸英琦控制著一家公司都不清楚。

    “除了方紫怡,我知道他還有很多逢場作戲的女人,但沒想到,顧一雪也在其列。”一念一直單純的以為,顧一雪對陸英琦只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沒想到還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顧一雪畢竟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陸英琦連一雪都搞,他還真是噁心到一念了。

    “你不搭理梁淑紅就對了,反正你和陸英琦已經離了,別蹚這個渾水。”白薇又說。

    顧一念笑著點了點頭,是啊,離都離了,除了這事讓她噁心到了意外,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也無法再影響到她的生活。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還會難過傷感一番,現在,陸英琦的事早已經與我無關。”

    “當然,你有聶總裁了嗎。想要忘記一個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個新的。”白薇笑呵呵的打趣道。

    “無緣無故又提他幹嘛。”顧一念白了她一眼,但那神態和語調,怎麼看都帶著幾分羞澀和嬌嗔。

    “說真的,聶東晟什麼都好,就是有個拖油瓶。”

    顧一念皺了皺眉,她不太喜歡別人用‘拖油瓶’這樣的詞彙來形容阿惟。即便這個人是白薇,也讓她覺得牴觸。

    “阿惟挺可愛的,也挺可憐的。”

    “顧一念,你少同情心氾濫了。那孩子再可愛也不是你親生的,你和他關係再好,也是後媽。後媽難為,這話你應該聽說過吧。如果他親媽死了還好說,可人還活著呢,她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有引爆的可能。你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出現?她出現之後聶東晟又會如何選擇?”

    白薇的話說的非常犀利,但又確確實實是為了一唸好。“一念,你知道一個孩子對於兩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嗎?就是把兩個人的血脈真正的融合在一起,即便他們曾經是獨立的,甚至是不相干的,有了這個孩子的存在,就再也分不開了。”

    “我懂你的意思,放心,我和聶東晟不會太長久,我也不會讓自己陷得太深。”顧一念聳了聳肩,故作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但眸中的神采卻一點點的黯淡了下去。

    女人和男人終究是不同的,男人逢場作戲,女人卻容易入戲太深。說不在乎,又怎麼可能真的不在乎呢。

    顧一念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左側的胸口,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疼。

    白薇送顧一念離開的時候,恰巧與剛下戲的蕭菲兒迎面相遇。

    蕭菲兒長得可真是漂亮,吹彈可破的肌膚,五官精緻立體的好像畫出來的一樣。連白薇站在她身邊都略顯幾分遜色,顧一念覺得自己往蕭菲兒身邊一站,簡直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柴火妞。

    蕭菲兒美是美,卻也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擦肩而過時,連正眼都沒瞧她們一眼。這一點著實不太招人喜歡。

    “薇姐,下面是你的戲,導演讓你準備一下。”助理把劇本遞了過來。

    “你快去忙吧,別讓人覺得白女神耍大牌。”顧一念沒讓白薇送自己,她又不是小孩子,這影視基地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大,她還不至於迷路。

    送走一念後,白薇在休息區又翻了遍劇本,隨後副導演過來喊人。她這一場是打戲,吊著威亞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期間不小心扭傷了腳。

    助理扶著她回到專用的化妝室休息,“薇姐,我去找個醫生來看看吧,萬一傷到骨頭就麻煩了。”

    “嗯。”白薇點頭表示同意,戲拍到一半受傷比較麻煩,必須盡快醫治。

    助理剛出去,放在梳妝台上的手機就響起起來,白薇看了眼來電顯示,漂亮的秀眉都皺在了一起,這個號碼遠比顧一宸的來電更讓她厭煩。

    “什麼事?這個月的錢我不是已經寄給你們了嗎。”

    “薇薇,媽住院了,你快點過來吧……”

    掛斷電話,白薇一瘸一拐,急匆匆的走出化妝室,並撥通了司機的號碼。

    她趕到醫院的時候,她母親已經清醒了。白薇並沒有急著去病房,而是先見了主治醫生。

    “白小姐不用太擔心,你母親目前的狀況很穩定,只是一時的情緒激動,血壓升高,才導致昏厥。觀察一天,沒什麼問題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白薇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母親是裝病逼她現身呢。

    推開病房的門,她媽躺在病床上,還在無病呻.吟。她大嫂見到她過來,更是一臉的激動。

    “薇薇,你總算來了,家裡出大事了……”

    “除了你男人賭錢被追債,還能有什麼事!”不等她把話說完,白薇已經冷聲打斷了她。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也不是最後一次發生,白薇早已見怪不怪了。

    “姓李的呢?怎麼沒見人?”白薇又問。

    她母親半年前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姓李的男人,小了她母親足足十幾歲。認識沒多久,兩個人就住到了一起,她母親在那個男人身上花了不少的錢,甚至給對方買車、買名表,砸錢給他做生意。

    “別提他,家裡一出事就見不到他人了。真是個沒良心的,虧得我對他那麼好。”白母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的說道。隨後又抹起了眼淚。

    “你哥那個不讓人省心的,欠了一堆堵在,自己卻跑出去逍遙了。債主找上門,我把家裡的錢都給了他們,他們卻說連利息都不夠。薇薇,媽現在只能靠你了。”

    白薇站在病床邊,沉著臉一句話沒說。這些年,母親三分真情、七分做戲的眼淚,早已經讓她麻木了。

    “薇薇,你倒是說話啊!”

    “我沒什麼好說的。醫生說你的身體沒有大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既然債主找上門,家就先別回了,我會安排你們到酒店暫住一段時間。”白薇說完,從手提包裡翻出一疊錢放在了床頭櫃上,目測大概有一萬多。

    “這些錢你先拿著用。”

    白母的臉色卻頓時冷了下來,聲音中帶著幾分刻薄。“這麼點錢,你打發要飯的呢。你哥這次欠了幾十萬的賭債,你開張一百萬的支票給我,我現在手裡也沒有存款了,我和你大嫂,還有陽陽以後總要生活。”

    張嘴就是一百萬,她媽還真是把她當成提款機了。

    “錢就這麼多,要不要隨便你。”白薇不耐煩的丟下一句後,轉身就要走。

    白薇的大嫂一看就急了,直接上前攔住了她。“白薇,做人不要太小氣啦。區區一百萬而已,對你這個大明星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何況,錢是媽向你要的,你對老人總有贍養的義務吧,否則,我們就要去法院告你了,到時候看看究竟是誰的面子難看。”

    “薇薇,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現在是打算不管我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白母的臉也變得扭曲起來。

    這對婆媳一唱一和,還真是一致對外。而白薇,就是她們眼中的外人。

    “我每個月付給你的五萬元生活費足夠日常開銷。贍養義務中可不包括替你兒子還賭債,和替你抱養男人!”白薇的話也沒客氣,這些年,她掙得不少,但大多數的收入都搭在了這一家子身上,可他們不僅沒有感激,反而像是吸血鬼一樣,不把她榨乾,誓不罷休。

    “你想去法院告我隨便你。不過,我勸你去之前最好想清楚,把我的名聲搞臭了,到底對你有沒有好處。我這顆搖錢樹倒了,你以後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白薇丟下一句後,快步的離開了病房,把身後的哭聲與叫罵聲統統的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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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