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勾起心中的惡魔
「師尊,弟子所言句句是真啊!」江自流飛快的爬到金洪澤近前,一把就抱住了金洪澤的大腿,鼻涕眼淚不住的往金洪澤身上抹。
金洪澤一臉的厭惡和憤恨,抬腿想要再把江自流踢開,卻因為被對方死死的抱著而無法抬腿。不過,到底是元嬰老祖,怎麼可能會被這點問題難住呢,直接身上法力一震,就將江自流再次震飛出去。
被震飛的江自流,撞到旁邊的桌椅,頓時就是一陣「稀里嘩啦」的響聲,桌上的茶壺茶碗都摔了一地。
金洪澤上前兩步,一腳踩在江自流的背上,厲聲追問道:「說,那訂金究竟哪裡去了!」
「師尊,真的是丟了,弟子再怎麼大膽,也不敢做這等欺師滅祖之事,還請師尊明鑑啊!」江自流痛哭流涕的叫道。
「哼!」金洪澤冷哼一聲,根本不相信江自流的話。接著他一眼掃到江自流的手上,張口噴出一道金光,竟然是將江自流戴著乾坤戒的那根手指斬了下來。
「啊!」江自流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看著少了一根手指的手,身體頓時沒了力氣。
別看只是一根手指,要知道這個世界,可沒有斷肢再生的技術。當然,如果及時救治,有一些藥劑,也可以將斷指再接上來的。可是,即使是接起來,靈活性上也必然會受到影響。這點影響,對普通人可能還沒什麼,但對於一位丹師而言卻是影響巨大。
而且,金洪澤這個時候,可沒心思給江自流治傷,抬手招來地上的斷指,掐了法訣在那乾坤戒上一抹,頓時抹去了江自流的印記。
「啊!」江自流又是一聲慘叫。要知道,這乾坤戒心神相連,雖不像本命法寶,可在被人強行抹去印記時,也是要心神受創的。
由此可見,至少在這個時候,金洪澤可真的是一點也不顧念師徒之情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金洪澤不冷靜。畢竟那筆訂金,可是他畢生積蓄的一大半,要是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沒了,換成是誰都要變得六親不認了。
不過,地上的江自流,心裡可是恨上金洪澤了。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才稱師父,但這句話可不光是對徒弟說的,師父如果做不到「父」,如何能讓徒弟視其為「父」。
更何況,江自流這些年,也算是為金洪澤做了不少事。平日裡,金洪澤總說只有他可得傳衣缽,誰成想這個時候卻如此翻臉無情。
這時,金洪澤已經抹去了乾坤戒上的印記,心念立刻向乾坤戒的空間中探去。其實他也知道,就算訂金真是被江自流貪下了,也不可能還放在這乾坤戒裡。但他心裡面,還是抱了一絲的希望,希望這個孽徒足夠愚蠢。
然而,讓金洪澤失望的是,在乾坤戒中亂七八糟的東西雖多,卻並沒有那筆巨款的影子。
「師尊,弟子所言句句屬實,那訂金確實是被人偷了,弟子願向天起誓,若有半句謊言,讓我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江自流仍趴在那裡,聲音淒厲的叫道。
怎麼辦,相信他?
金洪澤真得是不願意相信江自流的話,如果真是被偷了,那就意味著真得找不回來了。而如果是被江自流吞了,那麼用些手段,或許還能讓江自流吐出來。
金洪澤沉默了片刻,鬆了踩在江自流背上的腳,轉身到了堂前坐下,沉聲說道:「孽徒,不管是你自己藏了,還是真被偷了。三天之內,給老夫將訂金找回來,否則莫怪老夫不講師徒之情!」
「是,弟子知道,弟子這就去想辦法,多謝師尊不殺之恩!」江自流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要回那根斷指,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可問題是,到哪裡去找呢?江自流此刻倒真希望,那筆訂金是被自己給吞了,起碼還能拿出來交差。可現在,這古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哪裡去找偷了訂金的小賊!
更別說,金洪澤只給了三天的時間,這三天時間夠做什麼呢!三天之後,如果交不了差,從金洪澤語氣中,江自流很清楚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江自流出了金洪澤的宅院,也不知該往哪裡去,只認了一個方向一路走去。
而這一切,葉贊都看在眼裡,對江自流當然不會有什麼同情之念,不過卻想到此人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思索片刻,葉贊翻了一下江自流的所有通訊記錄,不是現在這段時間的,而是從使用千里傳音後所有的記錄。在這些記錄中,他找到了幾個名字,似乎是都與江自流關係不錯的。
誰在這世間,都會有幾個朋友,江自流當然也不例外。而從那些通話中,葉贊還能夠看出,哪個人對江自流的影響最大,同時又最適合做接下來的事情。
找到人之後,葉贊直接以對方的號碼,向著江自流的千里傳音發出信息。
江自流雖然乾坤戒沒在了,不過千里傳音這東西,為了不錯過信息,因此往往很多人都不會裝到乾坤戒裡。而江自流的千里傳音,當然了也沒有放在乾坤戒中,而是一直都揣在懷裡。
江自流正滿臉茫然的走著,突然聽到懷中傳出一陣樂曲,原本不想搭理,可對方卻響起沒完。他從懷中拿出千里傳音,正準備直接掛斷,但看到上邊來信顯示的號碼,又不由得停了下來。
猶豫了片刻,江自流打起幾分精神,按下了接通按鈕,說道:「喂,韓兄,不知此時來訊,有什麼事嗎?」
葉贊模擬那位韓兄的聲音,以及語氣習慣,對江自流說道:「咦,江賢弟,這是怎麼了,聽起來你好像沒什麼精神啊。」
「唉,沒什麼,多謝韓兄關心。」江自流覺得有些丟人,因此不太想說這件事情。
「別啊賢弟,有什麼不痛快的,碰到什麼事了,跟為兄說一說,哪怕為兄幫不上你什麼忙,給你出出主意也是好的啊。」
「這事……唉,真是說不出口啊,怪只怪我不夠謹慎,這才惹出大禍。」江自流一臉沮喪的說道。
「怎麼,你能惹什麼大禍,不會是把你師父的丹爐給踢了吧。」葉贊那邊開玩笑的說道。
「比那個可嚴重多了。」江自流雖然這麼說著,但是情緒似乎是稍好了一些。
接著,葉贊這邊三套兩套,江自流就把今天的事情,稍有保留的都說了出來。而且,從江自流的語氣中聽得出來,心中對金洪澤已經是恨到了極點。只不過,因為對金洪澤的畏懼,讓他不敢想得太多。
「什麼,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那老匹夫也太過分了。就算是懷疑你,難道不能讓你交出乾坤戒嗎,竟然直接斬掉你的手指。他難道不知道,這樣的傷對於丹師來說,是多大的影響嗎!」
江自流被挑得怨氣越來越大,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一屁股坐到地上,對著千里傳音抱怨道:「唉,別說了,我也是今天才算是看清了,什麼師徒如父子,根本就是扯淡,我不過就是他養的一條狗罷了。他開心了,丟我幾塊骨頭,不開心了,就殺了我吃肉。」
「師徒如父子,他不拿你當子,你又何必以他為父!」
「呵呵,是啊,我也是才想通。可惜想通也晚了,兄弟我這一回是在劫難逃了。那老匹夫只給了我三天的時間,三天後要是找不到那些東西,我就只能拿這條命給他交待了。」江自流說到這裡,語氣中又滿是絕望。
「賢弟,為兄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韓兄直管講就是,反正三天之後,恐怕咱們兄弟也聊不上了。」江自流也是絕望到了極點,倒顯得好像看透了生死似的,拿這開起了玩笑。
「賢弟,你也不要這樣,你又沒把命賣給那老匹夫,幹嘛非要這樣一條路走到黑呢。」
「不然呢,人家可是丹道宗師,一句話就能讓我在南域沒有立足之地,一個眼色就有無數人會來殺我向他邀功。」
「那你就不能先下手嗎!」一番鋪墊引導之後,葉贊終於說到正題上了。
「什麼!」聽到這話,江自流儘管恨極了金洪澤,可仍是不由得一驚。他連忙抬眼向四周看去,見沒有人注意這邊,才顯得稍稍鬆了口氣。
「賢弟,為兄也是為你好,他既然要置你於死地,你難道就甘心這麼去死嗎?」
「可是……」江自流想說什麼,可這話才冒頭,就被對面打斷了。
「我知道,那老匹夫是元嬰老祖,你不是老匹夫的對手。但是,為什麼要自己動手呢,要知道這世間可還有一樁生意,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啊。」葉贊所說的,當然就是刺客組織了,只不過由於使用的是姓韓的身份,也不可能直接就說紅塵。
「這個……」江自流有些心動了,但是轉念一想,又搖了搖頭,對著千里傳音說道:「韓兄,小弟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怎麼可能請得起那種人。何況,就算是之前,以我的這點家底,也根本請不起一個能……解決掉元嬰老祖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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