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碧落心經
清晨，霧氣還未散盡。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就在樹頭上響起。
“吱——”房門打開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程程蹦蹦跳跳的走出房門。乍聞突如其來的聲音，一群嘰喳的鳥兒驚嚇的忙拍了幾下翅膀，向遠方飛去。
程程跳到隔壁門前，柔嫩的小手在房門上砰砰的拍了幾下，大叫道：“哥哥，起床了！”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在房內響起。一臉睡意朦朧的蕭雲隨意的披了件衣服走了出來。大了個哈哈沒好氣的瞪了程程一眼道：“一大早不好好睡覺就來攪合哥哥的好夢啊。不知道哥哥的習慣麼？！”
程程小嘴一撅，委屈道：“你不是說今天要交程程武功嗎，哥哥常說‘一天之際在於晨’，所以程程才早早的來叫你的嘛。”
蕭雲看著程程一臉無辜的樣子，一陣無語。小妮子見蕭雲高來高去的樣子，早就羨慕不已，於是天天纏著蕭雲要學。加上連不會武藝的左詩也學會了武功後，她更是對蕭雲纏得緊。可是，蕭雲以前沒有答應她。不是因為不想傳程程武功，而是程程年齡還小，不容易控制真氣。如果真氣走差，就容易傷害到她體內還很脆弱的經脈。所以他想了個辦法，就是先對程程體內的經脈加以滋潤，使之更加柔韌。如此練起功來就事半功倍了。
因此，蕭雲每隔一段時間就不惜消耗精神力的為程程渡脈一次。直到昨天才算將程程全身的經脈都凝練了一次。渡脈，也不是說渡就渡的。它首先需要施渡的人達到先天中境以上的修為，而且還需要對體內先天真氣超強的控制。一般沒有達到先天高境是沒有辦法替別人渡脈的。蕭雲卻不在此之列，因為蕭雲識海中的精神力無論是在渾厚度上還是在控制上都比之先天高境的高手絲毫不差，所以才能將程程體內的經脈全都凝練了一次。可是也花掉了蕭雲近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想一下，江湖上達到先天高境的高手可謂鳳毛麟角，又有多少人願意花那麼長時間為一個人渡脈呢？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渡脈，程程的資質也在緩緩的改變著。到了現在已基本上達到了上佳的程度。如果再服用了蕭雲煉製的“煉骨散”的話，恐怕江湖上又要多一個百年罕見的江湖才女了。見程程體內經脈的堅韌度達到了要求後，蕭雲終於在昨天答應了程程在今天叫她修習內功心法。
“好了好了，哥哥這就傳給你總行了吧。”蕭雲捏了捏程程的小臉，露齒一笑。程程撲到蕭雲懷裡一陣嬌笑，突然在蕭雲衣服上聞了一下，不禁叫道：“哥哥，你昨天晚上又欺負左詩姐姐了？！寒姐姐不是說左詩姐姐已經‘受傷’了嗎？你怎麼還欺負左詩姐姐呢！哼，壞哥哥，程程不理你了！”蕭雲猛翻白眼，自己和左詩之間的事怎麼又跑到寒碧翠身上去了？
程程小身體在蕭雲懷裡一陣搖晃，掙脫出來，對蕭雲嬌哼一聲就從他身邊鑽過，跑進了房間。不一會兒功夫，程程拉著仍然滿臉紅暈的左詩走了出來。左詩羞瞪了蕭雲一眼，昨天她又被蕭雲折騰了大半個晚上，雖說是有練功的因由，可是蕭雲實在太猛了，到現在她的腰肢還有些酸麻。
蕭雲訕訕的笑了笑。他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可是那時候只要是男人都會控制不住。在院內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對著左詩程程招了招手。程程有些“惱怒”蕭雲的“所作所為”，可是一想到馬上就能修煉那高來高去的武功，還是禁不住跟著左詩在蕭雲身前坐下。
對程程的表現，蕭雲既無奈又沒辦法解釋，只好有苦往自己肚裡吞了。沉吟了一下，然後對左詩道：“詩兒，你先將我一開始叫你的心法先傳給程程吧。也算考考你對這部新法的掌握程度。”左詩認真的點了點頭。開始給程程講述她開始修煉心法時所要注意的事項。
看左詩熟練的將心法的各種要領講給程程聽，蕭雲滿意的點了點頭。左詩能在兩個月的時間裡，將自己所傳的心法掌握到這種程度，已是天資聰慧了。
他讓左詩和程程修煉的心法是《碧落心經》，是一部專為女修準備的頂級法門。這部法門也是上一世的時候老頭子傳給他的。說是祖師爺親自傳下兩部重要的心法，其中一部是只適合男子修煉的《修元決》，另一部就是適宜女子修煉的《碧落心經》。雖然《碧落心經》比之他修煉的《修元決》差了一些，可是比之江湖那些頂級心法卻要好上許多。就算比之江湖四大奇書也差不太遠。
因此，蕭雲當初毫不猶疑的就將《碧落心經》傳給了左詩。此刻，經過左詩耐心的講解，再加上蕭雲不時的在旁邊提點一兩句。程程很快的便掌握了基本要領。就在程程躍躍欲試的時候，寒碧翠走了進來。
“寒姐姐，哥哥他教了程程武功了呢！程程以後會很厲害的！”程程當先跑了過去，小手認真的對寒碧翠比劃著。
“嘻嘻，恭喜程程了。我也是知道小賊所傳的《碧落心經》的厲害。要不然和左詩姐姐比武的時候，姐姐也不會那麼費力呢。到現在啊，連姐姐也羨慕程程了呢。”寒碧翠拍了拍程程的小腦袋。說著，瞥了蕭雲一眼，見他仍然一副老神在座的樣子後，忍不住輕哼一聲。走過去拉著左詩的袖子道：“詩姐姐，咱們再比劃一下吧。昨天姐姐那一招碧翠已經想到了破解的辦法了呢。”
左詩看了蕭雲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跟著左詩向院內空地上走去。兩人緩緩站立，分別抽出長劍，漸漸的一招一招比劃了起來。程程瞪大了眼睛看著兩人如偏偏起舞般攻守有度的兩人，不禁滿臉羨慕。蕭雲看她的樣子，不禁好笑道：“放心，以後程程也會像兩個姐姐那般厲害的。”
“我兩個月後也能像左詩姐姐一樣厲害嗎？”程程瞪著大眼睛看向蕭雲，一臉希冀之色。蕭雲心裡一苦，但嘴上卻是道：“只要程程認真修煉，要不了多久就如左詩姐姐一樣厲害了啊。”程程雙眼一亮，然後認真的看向在院中舞動的左詩和寒碧翠。
太陽漸漸浮出地平線，透過樹葉，散下點點金點。蕭雲看著在金光中舞來舞去的兩個女人，左詩如在花叢裡穿舞的白色蝴蝶，不時的伸出玉手中的長劍，或防守，或攻向對方。從容有度。而寒碧翠的招式中卻多了一分直白，缺少了一分女子應有的水善之柔。雖然她的內力修為比左詩高上許多，卻在左詩的身法和劍法上每每吃癟。這也是左詩沾了頂級功法的便宜。
左詩所使用的輕功身法和劍法分別是《落霞九變》和《幻靈劍訣》。《落霞九變》如蕭雲所練的《隨雲決》一樣，是和《碧落心經》為一體使用的。至於《幻靈劍訣》，卻是老頭子所傳下的頂級劍法。此劍法重在“飄”和“幻”，所以很適合女子修煉。老頭子當初看出這套劍訣不適合蕭雲的性格，所以就沒有讓蕭雲修煉這套劍訣。如今正好被蕭雲拿來讓左詩她們修煉。
見左詩不時的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飄幻影像，他不禁點了點頭。左詩已經將《落霞九變》上的身法要領基本掌握了。她能和寒碧翠僵持了這麼長時間，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住在丹青派的這幾天裡，寒碧翠經常來找左詩喂招。一開始的時候，左詩沒有戰鬥經驗，只能在寒碧翠手下撐個一兩招就落敗了。可是隨著比抖經驗的增多，左詩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現在已經能在寒碧翠劍下撐個百多招了。見左詩能如此的快速進步，蕭雲也贊同她們經常比試一下。這樣對將來對敵的時候很有好處。他可不願意左詩明明有著高超的劍法，卻發揮不出任何威力。
“鐺！”寒碧翠突然猛攻一招，左詩手中的劍再也拿不住，脫手飛了出去。左詩微微喘氣，挽了挽手，對著寒碧翠笑道：“這次又是寒妹妹勝了呢。”
寒碧翠收起長劍，笑嘻嘻的走過去挽著左詩的胳膊道：“這次詩姐姐比上一回多撐了八招了呢，哼，我都羨慕死詩姐姐了。看著姐姐天天進步，碧翠心裡要嫉妒死了啊。”邊說著，邊看了坐在石凳上的蕭雲一眼。她知道，左詩這些本事都是蕭雲傳的。
她現在對蕭雲是越來越吃驚了。她不知道蕭雲從哪裡給左詩找來的頂級內功心法、身法和劍法，但作為掌門之女的她可是知道這些功夫的價值。就算是在整個江湖上都找不到幾套來。卻沒有想到這樣的頂級功法蕭雲就隨手拿了出來。這人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啊？她不禁在心裡暗暗尋思。
幾人在石凳上坐了下來。不一會兒，早餐就已經被下人送了上來。寒碧翠乾脆也不回去吃了，就和蕭雲他們一起嘻嘻哈哈的吃了一頓早餐。
“詩姐姐，我們去逛街吧。這幾天街上很熱鬧的哦。當然了，程程我們一塊去了。至於某個人去不去就隨便他了！”早飯後，寒碧翠突然提出了建議。
“好啊，好啊。來了那麼久了，還沒去玩過呢。”程程馬上站起來贊同道。然後一臉期待的望向蕭雲。左詩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美目裡也閃過一道期待之色。
看她們如此表情，蕭雲忍不住暗嘆一聲。女人喜歡逛街是天性，男人不喜歡逛街是不是被她們逼出來的呢？到後天就是比武大會了，因此這些天來長沙的江湖武者特別多，一些三教九流的什麼的都有。所以蕭雲不想讓左詩她們出去，她們武功又不高，萬一出了什麼事他還不後悔死啊。可是看她們期待的目光，蕭雲還是有些不忍心。算了，還是捨命陪君子吧！大不了回來多休息一下。想到這裡，也對寒碧翠點了點頭。
“嘻嘻，我就知道小賊會同意的。我發現吶你這人有時候也不是特別壞嘛。”見蕭雲同意，寒碧翠立時給了他一個笑臉。蕭雲見她笑得越開心，心裡就越來越心寒。他可是對寒碧翠的習慣有些熟悉了。每當她對自己露出這種笑臉的時候，就是“陰謀”開始的時候。
一行人收拾了一下，就往外走去。在蕭雲的強烈建議下，左詩和寒碧翠已經在臉上帶上了紗巾。蕭雲可是清楚兩女的殺傷力的，如果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出去的話，還不知道得惹多少是非呢。
幾人穿過府裡的一條綠蔭小道，正要往府邸大門行去的時候。驀地前方一道人影閃過，擋住了眾人的去路。正是上次要找蕭雲比武的少年。
“小波，你來幹什麼？”寒碧翠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堂弟疑惑道。她可是很清楚她這個堂弟的，整天吊兒郎當的，經常在長沙城裡惹是生非。若不是被丹青派罩著，早就被人打扁了。對此，她和父親都沒有辦法。無論他們怎麼勸導他都不聽，仍舊和城裡的一些公子哥兒混在一起。是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好在也沒有在城裡鬧出過人命，所以她和她的父親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不見為靜。
少年沒有理會寒碧翠，而是抽出長劍指著蕭雲囂張道：“小子，本少爺還以為你龜縮在那個小院裡不出來了呢。嘿嘿，這次你總跑不了了吧。哼，等本少爺教訓了你，就讓天下的人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天才！”
蕭雲瞥了一眼少年。通過前幾天寒碧翠的講述，他知道這少年名叫寒波。雖然平日裡浪蕩了點，可是一身武藝卻是不錯。如果不是寒碧翠服用了他煉製的增靈丹的話，寒碧翠的內力修為也就比寒波高出一線而已。
“噢？你的意思是要跟我較量一場了？”蕭雲低頭刮了刮手指，看也沒看寒波。寒碧翠卻是對寒波冷斥道：“你小子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還不走開！讓父親知道了，說不得又讓你‘閉禁’！”
寒波聽到“閉禁”兩個字後，臉色微微一白。旋即冷哼道：“等打敗了這個傢伙，到時候我寒波之名肯定能揚名天下。到時候閉禁又能怎麼樣？”然後眼睛一轉，看著蕭雲冷冷道：“是男人就不要站在女人身後，你到底比不比？”
蕭雲微愕，對著正要說話的寒碧翠擺了擺手。緩緩走到寒波對面道：“你出招吧。”寒波見蕭雲鬆散的站在那裡，似乎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心裡不怒反喜。他本來對蕭雲也沒有把握，可此刻見蕭雲如此輕視自己，不正給自己一擊而破的機會嗎？
心中一陣得意，手中長劍一揮，猛的就往蕭雲身上刺去，帶起一道金黃色的光輝。
劍身逼到蕭雲一尺處時，蕭雲伸手一探，拳頭已經沒入光輝裡。
“鐺——。”一道長長金鐵交接聲清鳴。蕭雲突然後退。站到了左詩她們面前。
寒波只感到握劍的手臂微微酸麻，然後就看到蕭雲退了回去。心中一陣得意，於是哈哈大笑道：“‘霸刀’蕭雲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也不過如此嘛！”
蕭雲將衣袖上的折紋整了整，對著都是一副奇怪之色的寒碧翠等人道：“我們走吧。”說完，就當先一步向外走去。寒碧翠等人一下子愣住了，看看遠走的蕭雲，又看看剛停住笑聲的寒波，不明所以。
寒波剛停下笑聲，突然發現蕭雲正向府邸大門走去，正想再將他攔下來。突然他的腳步一頓，有些愕然的望著自己拿著劍的手臂。
“噗！”他手臂上的衣袖驀地爆裂開來，一片片碎步落葉般向地上飄飛。一條白皙的手臂已經裸露了出來。
看著張大著嘴巴發不出聲音的寒波，再看看到處散落的布片。寒碧翠和左詩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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