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唐之激情神槍 作者：星星草 (已完成)

第790章 李世民的策略（下）

    李世民當然知道李淵指的是什麼，那是五年前，由於楊勇的義軍越鬧越凶，加上各地軍閥擁兵自重，大隋朝名存實亡，四分五裂，天下大亂，李世民和裴寂、劉文靜多次勸說李淵起兵與大隋決裂，李淵一直下不了決心。最後，李世民和劉文靜設下美人計，讓李淵醉宿晉陽宮，李淵酒後風流，把晉陽宮裡兩個最著名的宮女給睡了，這便是楊廣選中的美人張妃和尹妃，李淵這才徹底下定決心起兵反隋。

    李世民一聽李淵突然想起這事，趕緊跪下了，“父皇息怒，兒臣該死，兒臣當時只是為父皇的前途大業所慮，並無半點惡意，請父皇開恩。”

    李淵的臉色緩和下來，“起來吧，朕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以後，如果你有君臨天下的那一天，不要忘記恩澤天下，不要心機太重，更不可以骨肉相殘，重蹈隋楊覆轍之悲劇。”

    “兒臣遵旨，兒臣謹記父皇的教悔，如果真有那一天，兒臣一定做一個有德之君。”

    “嗯，朕這就傳旨，加封你府上的鳳兒為開陽公主，三日後隨同你一同出使大興城。”

    “謝父皇。”……父子傾心長談至三更才散去。

    李世民回到府上，房玄齡和杜如晦還沒走，還在客廳恭候，二人一看到李世民的臉色，就知道他們預料的大差不差，三個人重新分賓主落座，僕從現茶後退出。

    李世民對二人沒什麼可隱瞞的，把李淵詔見自己的內容粗略地講了一遍。二人一聽就是一愣，“殿下，這麼說，三日後殿下就要親赴大興城了？”

    李世民平靜地點點頭，“這是父皇的旨意，也是對小王的信寵，看得出來，父皇再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小王不去誰去呢，其他人去恐怕也難以完成使命。”

    顯然這是房謀杜斷所沒料到的，房玄齡道皺眉道：“雖然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但此去風險也是很大的。雙方剛剛拼得你死我活，死難將士屍骨未寒，就算是楊勇能克制，其手將士怕有過激行為，尤其殿下還有更深層次的使命，殿下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帶上元霸，再多帶大內高手，以防不測，我和克明這邊讓孝恭和無忌帶重裝鐵騎做好接應準備。”

    李世民笑著搖了搖頭：“玄齡不必擔憂，小王自有分寸。小王這次是去談判求和，不是去打仗，不能帶元霸，帶人多了反而顯得小王心虛膽小，只要楊勇不使黑心，沒有人敢造次，而據小王對楊勇的瞭解，他不是這樣的人，因此，二位儘管放心。小王除了親兵衛隊外，只帶鳳兒一人足矣。”

    “殿下，我們跟楊勇講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記得兩年前就有過和約，這次楊勇還能聽我們的嗎，殿下此去有幾成把握？”房玄齡言外之意是李淵兩年前派人前去求和，楊勇答應了，可年初又擅自撕毀和約御駕親征，如今吃了敗仗又要去求和，這是戰是和都由你們李家父子說了算嗎？楊勇這次要不答應怎麼辦，你就有被囚禁的危險？

    李世民笑道：“所以呀才要帶鳳兒去，鳳兒馬上就會被加封為大唐公主，這是我們大唐的誠意，楊勇的性格決定了他必然答應。這一點玄齡就放心吧。”

    “鳳兒身手是不錯，但畢竟是個女流，除她之外只靠這些親兵衛隊保護殿下的安全，成嗎？”杜如晦仍有些質疑。

    李世民笑道：“克明放心吧，小王武藝雖然不高，但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真要打起來，小王跨下馬掌中槍也不吃素。現在你們倆考慮一下，模仿羅藝的筆體，以羅藝的口吻給羅松寫封信，信的內容要合我父皇在涇陽的言論相吻合，多渲染骨肉親情。”

    二人點頭，李世民把李淵在涇陽忽悠羅松那些對房謀杜斷說了一遍，由房玄齡代筆，李世民幫他們鋪開紙巾，並親自研墨，房謀杜斷共同想詞，李世民把關審核，三個分工合作很快寫成了這封信，之後三個人又挨個審視之後覺得沒什麼紕漏了，把墨蹟吹幹，用火錫封好，李世民揣到了身上，一直折騰到快四更了，三個人才散去。

    第二天早起，李世民命人把鳳兒姑娘帶到了密室。鳳兒是秦王府收養的一名孤兒，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後賜姓李，六歲入府，命人教授文武，現在年方二八，出落成一個才貌具佳的大姑娘。

    “鳳兒見過殿下。”李鳳兒飄飄萬福道。

    “鳳兒，本王待你如何？”李世民笑著讓她落座。

    “殿下待鳳兒恩同再造，殿下有事儘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鳳兒萬死不辭。”

    “本王讓你嫁給楊勇，你可願意？”

    李鳳兒那張漂亮的臉僵了一下，立馬起身施禮道：“鳳兒遵命，鳳兒一定伺機殺了楊賊，報答殿下的知遇之恩。”

    李世民擺手道：“鳳兒誤會了，本王是讓你真心實意嫁給楊勇，把楊勇伺候好了，就是對本王也是對大唐最好的報答，而不是去行刺，懂嗎？”

    這下，李鳳兒那張如花的小臉徹底迷惘了。

    李世民解釋道：“大唐跟楊勇的義軍講和了，今天你將被冊封為大唐的開陽公主，父皇將你以公主的身份嫁過去，你要為雙方蒂結百年之好做出貢獻。你的這身武藝只限於防身自保，而不是行刺。楊勇身懷絕技，身邊高手如雲，他身邊的女人個個身手不凡，且對楊勇忠心不二，所以你要記住，行刺只會白白丟了性命。”

    李鳳兒仍然不解，但看李世民一臉的正經和不容置疑，只好再次施禮道：“鳳兒這條命就是殿下給的，鳳兒遵命就是。”

    當天，李世民接到正式的聖旨，傳旨太監當眾宣佈，加封鳳兒為開陽公主，讓李民三日後作為欽差大臣全權代表李淵出使大興城，與楊勇講和。

    臨行前，李世民又密訪了裴寂府。

    李世民被單獨詔見和密訪裴府之事，當然沒逃過太子李建成和李元吉的等人眼線，二人感覺到大唐有大事要發生，偷偷地來找劉文靜商議對策，劉文靜建議二位王子抓緊行動，須找李淵身邊可靠之人相助。

    李建成聽完這話，眼珠轉了轉，突然想到張、尹二妃那兩雙勾人心魂的眼睛，心神一震，有了！

第791章 慶功宴程咬金八卦（上）

    楊勇帶著近五萬人馬追殺李淵，一路上取銅川，得蒲州，一下子追出四五百里，一直追到黃河岸邊，還有五六十裡就要追上李淵的時候，忽然汾水流域出現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十萬人馬，楊勇一看唐軍的援兵到了，反正李淵把侵佔的地盤全部吐出來了，便適可而止地收兵了。這幾天只顧追殺李淵了，可謂是日以繼夜，有很多戰後事宜沒處理，楊勇留下兵將守住銅川和蒲州，然後帶著剩餘的兵將回了大興城。

    回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理林文遠的喪事，幾天前在大興城，楊勇被李淵逼得焦頭爛額，時不可解時，林文遠捨生取義，殺身成仁，才令楊勇有了反手之機，一舉救出幾千人質，奪下大興城，把李淵等人一路趕回了山西老家，多虧了林文遠的大義之舉，楊勇除了追封其為一字並肩王外，按照王侯的葬禮，楊勇親自帶孝，全城舉哀，為林文遠舉行了隆重的喪禮。

    出殯的那一天，楊勇攜家帶口，大放悲聲，特別是楊勇和楊一夢哭得最痛，哭得大地動容，草木含悲。

    辦完林文遠的喪事後，開始論功行賞，犒賞三軍。畢竟，這是一次值得隆重慶祝的大勝仗，把李淵打得抱頭鼠竄，普天之下，也只有楊勇能做得到，斬殺了李秀甯、李神通、殷開山等唐軍中的高層人物，連李淵都身負重傷，殲滅了十幾萬唐軍，這是何等的豐功偉績？！

    除了按功行賞之外，楊勇傳令全軍將士大肆祝賀三日。當天，大興城的義軍大營內，殺牛宰羊，大排筵宴，熱鬧非凡。在這些數不清的營帳之中，與其營帳不同，有一個特殊的大營帳，這裡擺著十幾桌，就坐的全是萬人長以上的將領，當然，這支義軍的核心人物包括楊勇及其眾老婆、女兒都在裡面就坐。

    酒宴開始後，楊勇帶著楊玉淩、蕭美娘、玉鏡公主、羅士英、李婉兒、南宮賽花、楊一夢等人，他這一大家子坐了滿的一桌，魏征、羅松、單雄信、程咬金等人坐在另一張桌子上，其他的將官都各自找自己的對勁兒的隨心所欲就坐。

    每桌的酒菜內容都一樣，肉山酒海，豐盛程度自不必說。酒過三巡，菜過無味，魏征、羅松和單雄信放下筷子，在議論著什麼。

    程咬金還沒過完嘴癮，對他們幾個談論的與吃喝無關的內容自然不關心，他一個人自斟自飲，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吃得正津津有味時，對面一張桌子上傳來一個劃拳行令的聲音引起了他注意，準備地說是打擾了程咬金的吃興。

    程咬金一看，劃得最起勁兒的不是別人，正是農民出身的大將趙四海，由於天氣也熱，這個大老粗脫了個光膀子，胸毛長也太發達了，從鬍子一直連到褲襠，這套連蛋胡，再配上這一身粗壯的肌肉，程咬金管他叫沒毛的大狗熊相當有道理。

    程咬金一看到他，立即想起了往事，就在前些天，在山陽以北那個大村子裡，他奉羅松之命佈防唐軍，結果由於他的疏忽，讓柴紹等上萬名唐軍從他的防線漏了，趙四海和那個張家祥咬住這事不放，在楊勇面前狠狠告了他一狀，楊勇盛怒之下差點把程咬金給殺了。

    借著酒勁兒，程咬金越想越不痛快，再看張家祥也在另一張桌子上大山大叫，大說大笑，程咬金看看張家祥也不順眼，瞅瞅趙四海更煩心，暗自咬牙道，“媽的，老程沒惹過你們，當初你們倆給老程穿小鞋，不行，不想辦法修理你們一頓，老程咽不下這口氣！”

    想到這些，程咬金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在那兒想注意：過去找他們拼酒？不成，不一定拼得過他們，這倆傢伙挺能喝呀。過去找碴兒，揍他們一頓？也不行，自己沒那本事，就算有那本事，也不同時把他們倆都揍了，少揍哪一個都出不了氣……哎，有了，娘的，老程給他們來個以毒攻毒，一箭雙雕！

    程咬金眼神一亮有了注意，提著酒壺起身來到趙四海這張桌上，笑眯眯地緊挨著趙四海就坐下了，“趙兄海量，老程敬趙兄一杯。”說著，把趙四海剛喝完的杯子給滿上了。

    趙四海客氣著，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痛快，老程就喜歡結交趙兄這樣的豪爽英雄，老程陪英雄一杯。”說著，程咬金自己倒了一杯，也一飲而盡。

    程咬金把二人的酒都滿上，看看沒人注意他倆，程咬金趴在趙四海耳邊小聲道：“這兩天趙兄可有什麼不適，耳朵發熱不？”

    “程兄真神了，你咋知道俺耳朵發熱，現在還熱著呢？”其實喝酒人不光耳朵發熱，哪都發熱，只不過趙四海沒注意過，覺得程咬金像是能掐會算似的。

    “那是因為這兩天有人罵你呀？我都親耳聽到了，罵的可難聽了，簡直不堪入耳，算了算了，今天是慶功的大喜日子，不說這個，喝酒喝酒。”程咬金說著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趙四海一聽哪喝得進去，眼睛瞪得跟包子似的，“誰？誰他娘的敢罵俺？你說！”

    “噓！小聲點，趙兄，讓別人知道了，我老程成了什麼人了？因為咱倆關係不錯，我只能給你提個醒，是誰你自己想去。你跟誰齊名你不知道嗎？此人山大王出身，一向狂妄自大，眼睛裡插棒槌——目中無人。他還有個毛病，他最恨的就是誰跟他齊名，要麼你比他高，要麼你比他低，這都行，但是誰要跟他齊名那算倒了黴，他天天罵，夜夜咒，你說這叫什麼人呢，根本不配站著撒尿！”

    “張家祥？你說是張家祥？”趙四海說著，兩眼就瞪了過去。

    “哎，趙兄，我可沒說，這可你說的，你知道就行了，千萬別聲張。老程走了啊，慢慢喝。”程咬金說著，拍了拍趙四海的肩膀拎著酒壺離開了這張桌子，三轉兩不轉，又來到了張家祥那張桌子上，拉了把椅子挨著張家祥又坐下了。

    兩個人對飲了兩杯之後，關係立馬近得像親兄弟一樣，看看沒人注意他倆，程咬金在張家祥耳邊輕聲道：“張兄，小心點，別喝那麼多，一會兒有人要收拾你……”

第792章 慶功宴程咬金八卦（下）

    張家祥笑了，“程兄，你喝多了吧，我做我的事喝我的酒，又沒招誰惹誰，誰會收拾我呀？”

    程咬金夾了一口菜，煞有介事道：“張兄言之差矣，有句話叫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你不招惹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招惹你，誰讓你跟別人齊名來著？咱倆關係不錯，老程熱心腸，好幫助人，順便給你提個醒，信不信由你，告辭。”

    說完，程咬金提著酒壺又往其他桌子上去了。

    程咬金話雖不多，但對張家祥這樣的人管用，而且指向很明顯。張家祥聽了這話，一吧嗒滋味兒不由得往趙四海那邊看了一眼，正碰上趙四海投過來憤怒的眼神，正沖他運氣呢。

    都是武藝高脾氣大的年輕人，借著三分酒勁兒誰會服氣誰呀？張家祥眼睛立馬也睜起來了，暗道，姓趙的找茬欺負人，也不打聽打聽，我張家祥是好惹的嗎？

    想到這裡，張家祥騰的一下就站起來了。趙四海更不甘示弱，啪地一拍桌子，也站起了來，震得桌上杯盤亂蹦，指著張家祥罵道：“你他娘的算什麼東西？背後罵人，不配做個男人，俺跟這種齊名真是一種恥辱！”

    “你罵誰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性，誰希罕跟你齊名，你他媽是什麼玩意兒？”張家祥怒不可遏，回敬道。

    酒這種東西是個好東西，能壯英雄膽；但酒也是個壞東西，能讓人熱血沸騰，衝動起來喪失理智。

    趙四海和張家祥都是火爆的脾氣，二人又都喝了不少酒，程咬金在他們倆中間這一八卦，二人想都沒想，火騰的一下就燒起來了。

    兩個人三說兩不說，就沖到一起交手了。這下現場可就了。

    也該著出事，正好這時，楊勇被著美女們扶著回自己的寢帳了，魏征出去小解也不在，羅松和單雄信一看。這二人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又不在一張桌上，吃著吃著怎麼打起來了？

    二人趕緊過來解勸，程咬金也來裝好人解勸，但是他明著是解勸趙四海和張家祥，而實際上趁亂把羅松和單雄信這些勸架連推帶拉給弄一邊去了，剩下的人誰也震不住這二人。

    兩個人像兩隻雄獅，拳來腳往就鬥在一處。這樣，慶功宴成了單挑會所了，桌子也翻了，酒菜也灑了，杯盤碗碟掉地上也摔碎了。

    但是趙四海和張家祥都全然不顧了，二人像搏命一樣各展所能大打出手。論拳功腳功夫，趙四海不及張家祥，不過，趙四海有蠻力，膽大瞎掄，但這些正好是打架的長處，因此，張家祥實實在在地挨了趙四海幾下之後，被張家祥打趴下，騎在身上了。

    現在張家祥占了上風，就要撈本了，像武松打虎一樣，張家祥騎在趙四海身上，掄起兩隻大拳頭沒頭沒腦地往趙四海臉上身上招呼。

    這下動靜太大了，誰也不吃不喝了，整座大帳圍滿了人，連營帳門口都擠成了疙瘩。；

    “揍，可勁兒揍！……”程咬金找了角落坐下，又吃菜又喝酒又看戲，心裡甭提多美了。

    “還不給我住手，成何體統？！”正這時，營門口人群湧動，眾將紛紛閃躲，一聲喝喊，楊勇帶著幾個美女老婆還有魏征、羅松等人出現在營帳門口。

    家有千口，主是一人。別看別人勸不住這二位，楊勇這一聲真管用，二人看到楊勇怒容滿面地站在營門口，二人立刻蔫了，就像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見了如來佛祖似的，誰也不敢再動手了，從地上爬起來，乖乖地站在那裡，低著腦袋，齜牙咧嘴的，連抹臉帶呼哧呼哧喘氣。

    再看二人那狼狽相就甭提了，不是油就是泥，渾身上下全是污穢沒好地方了，再看二人臉上，也是半斤對八兩，一個是鼻青臉腫，一個是臉腫鼻青，趙四海的鼻樑骨被打折了，鮮血直流，而張家祥左眼眶青紫，鮮血滲出，最嚴重的是右臉挨了趙四海一拳頭，後槽牙被打掉一個，滿嘴是血。

    程咬金一看好戲結束了，害怕露餡了找他麻煩，腳底抹油擠出去溜了。

    楊勇做夢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原來他剛才喝了幾杯酒，征戰了這麼長時間沒有來得及放鬆，從江北到江南，再從江南到江北，這兩年他都沒一天消停過，今天好不容易得閒，正好新歡舊愛都在，趁著酒興回到寢帳想要和幾個美女老婆好好樂和樂和，哪知剛開始就被硬生生打斷了。

    什麼，還有人發酒風打架？這是軍營重地，而且都不是毛楞小子了，都是軍中高中的高級將領，核心人物，怎麼能做出此等俗事？楊勇聞報氣壞了，趕緊帶人趕緊現場，幸虧他制止得及時，否則，興許會鬧出人命也未可知。

    楊勇的臉繃得緊緊的，來不及問青紅皂白，趕緊命人請軍醫給二人先治傷，這邊有人開始清理大帳中的狼藉，慶功宴弄成這樣，沒法再繼續慶祝下去了。

    很快安道全帶著人過來了，把二人扶到醫務營，給二人檢查傷口，上藥包紮，處理遠之後，二人被楊勇帶到軍帳之中。

    二人進帳後跪下了，楊勇讓二人起來說話。等楊勇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就明白了，把二人狠狠地訓斥一頓。

    此時不但楊勇明白了，這兩個愣頭青也明白了，原來被程咬金耍了一回，他們之間的誤會消除了，當著楊勇的面跪倒請罪，然後握手言和，並保證下不為例。但楊勇並沒答應原諒二人，因此，這二人像犯錯誤的孩子一樣，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心裡直打鼓，等著楊勇的處理結果，但二人心裡勁兒憋得鼓鼓的，心裡話，今日之罪不至於殺頭吧，只要有腦袋在，回頭非找程咬金算帳不可，這個大腦袋，太壞了！

    這時楊勇氣大了，把桌子一拍，喝令擊鼓聚將。

    好好的慶功宴鬧成這樣，還是兩員叱吒風雲的大將所為，傳出去豈不成了笑柄？都知道這事肯定不算完，因此，聚將鼓只響了一通，滿營眾都來了，軍帳裡滿滿登登的，都知道楊勇今天在氣頭，誰也不敢亂說話，找准自己的位置，或坐或站，規規矩矩，目不斜視。

    “點卯！”三通鼓響之後，楊勇沉令一聲。

    “諾。”中軍旗牌長答應一聲，拿過花名冊，啪啪啪一點，萬人長以上的大將除了程咬金之外一個不少，全來了。

    楊勇面沉水，大喝一聲：“程咬金何在？”

    程咬金早來了，就在大帳外躲著呢，知道大禍臨頭了，哪敢進來，現在他心裡既害怕又後悔，一聽到楊勇大喊其名，也不得不硬頭皮應了一聲進來了，“末將在！”

第793章 程咬金負氣出走

    程咬金的事有的將官已經知道了，因此，他一進來，很多雙眼睛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程咬金看他二人鼻青臉腫的向自己投來仇恨的目光，心中暗樂，誰讓你們先惹老程來的，這算扯平了。因此，他跟沒事人一樣自我解嘲地對楊勇和滿營眾將嘿嘿一笑竟然入列了，像沒看到趙四海和張家祥一樣。

    楊勇氣得把桌子一拍，“程咬金，你可知罪？”

    程咬金趕緊出列施禮，故作糊塗道：“王爺，末將知罪。不就是誤卯了嗎，王爺傳令，三軍大肆慶賀三日，這正喝酒呢，誰也沒想到王爺突然升帳了。末將當時也聽到了聚將鼓，但是肚子疼正在蹲廁所，當官的還不踩病人呢，對吧王爺，末將這是例外，真的知罪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哈哈哈……”

    楊勇知道程咬金是在揣著明白糊塗，故意耍無賴，把眼一瞪，“程咬金，本王不是說這事，你誤了三卯按律當斬，不過你說的也算在理，本王這事可以不予追究，但是本王問你，趙四海和張家祥為什麼打起來了？”

    程咬金一推二六五，大腦袋一晃，“不知道哇？我說他們倆一轉眼怎麼成了這模樣呢，原來是喝多了打架鬥毆。剛才我一進來看見他們這樣，心理納悶，還以為他們倆喝高了，不小心摔成這樣了呢，原來竟然是打架。太可惡了，你說喝了酒你就回去睡得了，打什麼架呀，真是的，都多大了，也不考慮自己的身份，我就上趟廁所的工夫就出現這種事，王爺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們，太不像話了。”

    程咬金一臉的無辜，說的跟真的一樣，不知真相的人都認為程咬金說的是至理名言，但知道內情的心裡都啼笑皆非，認為程咬金真能惡搞。

    最受不了的就是趙四海和張家祥，二人聽了程咬金這話，差點被氣個跟頭。

    楊勇一看程咬金在這裡耍肉頭陣，真急了，大喝一聲：“來人！”

    外面答應一聲，行刑的甲衣武士呼啦一下就沖進來十好幾個，拿刀槍的，拿繩索的，拿水火無情棍的都有。

    “程咬金，你要再在本王面前胡說八道，可別怪本王翻臉無情！說吧，究竟怎麼回事兒，這可你最後的機會。”

    看楊勇要動真格的了，程咬金也害怕了，知道肯定瞞不住了，趕緊跪倒，未說話之前，自己罵著自己先抽了自己的一頓耳光，然後才把實情講了出來。

    沒等楊勇說話，程咬金講完之後，起身來到趙四海和張家祥近前，滿面陪笑，一躬掃地：“二位，千錯萬錯是老程一人之錯，你們倆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能跟老程一般見識。說實話，老程只是跟你們倆開個玩笑，聽說二猛一個比一個牛比，老程就是想開開眼，看看你們倆到底誰厲害，並無他意。沒想到事情鬧成這樣，你們倆要不解氣，把老程打成你們這樣也行，絕無怨言。”看二人不理他，又道，“你們倆要是不動手，就是原諒老程了，老程給你們抓個癢癢這事就算過去了，我們以後還是好兄弟，誰也不能記仇。”

    說著，程咬金伸出手去真要給他們倆抓癢癢，這二人遇到程咬金這樣的實在沒招，把他的手擋開，把臉都轉過去了，給他來了個涼屁股。

    滿營眾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看程咬金這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估計扒下來做雙皮鞋都綽綽有餘，但在這種場合誰也不敢樂。

    楊勇差點忍俊不禁，樂出聲來，要不是眾將都在場，要不是在這種嚴肅的全場，他非哈哈大笑一陣不可。心說，這都什麼人呀，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程咬金惡搞起來比那些影視裡的狗血劇情還要狗血幾分呢。

    可眼前這事怎麼處理呢？因為這事殺了他？有點過分。揍他幾十軍棍？也不行，聽說他皮粗肉厚，當年他在斑鳩鎮賣筢，痛打惡霸、販私鹽毆傷人命，數次鋃鐺入獄，成了當地獄中常客，縣太爺都拿他沒辦法，常常是在過堂用刑時就睡著了，後來楊廣繼位大赦天下，程咬金竟然賴在獄中不走，縣太爺無奈只好自己掏腰包出了五十兩紋銀，求爺爺告奶奶總算把這位爺打發走了。對這種貨色用刑根本不好使，算了，把他趕出軍營讓他長長記性吧。

    想到這裡，楊勇把眼一瞪：“程咬金，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殺了你髒了本王的刀，義軍有你不多，沒你不少，你收拾動西趕緊給我滾！”

    程咬金一聽撲通一聲又跪下了：“王爺，老程已經知道錯了，殺人不過頭點地，老程都這樣認錯了，無論如何請王爺原諒老程這一次，下不為例。”

    楊勇不接他的茬兒，把臉一轉，對手下人喝道：“把他的戰馬、斧子、行李全都給他，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從今天開始，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他進義軍的大營！”

    有人答應著去強行收拾他的東西去了。

    “王爺，您……您真心不要老程了？”程咬金跪在那裡，一臉的失落。楊勇仍然看都不看他，滿營眾將別說替他求情，連個好臉都不給他，好好的慶功宴讓他鬧成這樣，說實話都很生氣。

    這時，他的戰馬、斧子和行李包都給他收拾好了，有人進來強行請他出去。

    程咬金一咬牙，“好吧，既然王爺真心趕老程走，此地不養爺，自有養爺處，老程走了，你們今後可別後悔！”

    說著，程咬金站起來，邁大步騰騰地了出營帳，飛身上馬出了義軍的大營，也沒人攔他，連個送行挽留的也沒有，等程咬金離開營門一裡多地了，回頭一看，身後仍然空無一人。

    程咬金勒住戰馬，心中不禁一陣的酸楚，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了，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涼啊，昔日那麼多出生入死的好弟好兄，現在都哪去了？當年在山東，在瓦崗寨，一個頭磕在地上的那些好兄弟們呢？對了，秦瓊大哥不在，士信兄弟戰死了，徐茂公也不在，要不然，他們肯定不會看著老程走無動於衷的，可是魏征、單雄信在呀，他倆怎麼也不出說句話呢？還有李婉兒、羅士英，我老程對你們恩呀！看來這些人不可交呀，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原來他們平時對老程都是虛情假意，沒事不知道，遇上事就顯出來了，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好吧，老程走了！

    最後，程咬金一咬牙摧馬離開了義軍大營。

第794章 李靖南征

    程咬金負氣而走，其實他錯怪了不少人，就在他離開楊勇的大營之後，很多大將都出面替程咬金求情，如單雄信、羅松、羅士英、李婉兒等人，儘管他們這次都對程咬金很氣憤，但畢竟程咬金優點大於缺點，總起來還是好人一個，熱心腸，樂於助人，功勞也比較大，人無完人，人這一生誰還能不犯幾次錯誤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獨魏征不准，他是義軍的軍師，除了楊勇，其餘眾將全都得聽他的。

    後來，包括張家祥和趙四海也表示事情已經過去了，不再記恨程咬金，希望楊勇能收回成命，派人把程咬金追回來。

    楊勇也有些動搖了，心說，自己做得是不是有點過了，不說程咬金憑著一身本事渾進了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中，單就三十來歲的男子漢了，今天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翻臉無情把他趕了出去，他要真走了不回來，老子豈不是虧大了？

    因此，楊勇看向魏征，用目光詢問他，意思是我們倆是不是該一個喝黑臉一個唱白臉把程咬金追回來？

    魏征搖頭道：“王爺，對程咬金這種人就得常敲打，這次輕描淡寫地原諒了他，下次他不定會捅出什麼簍子來，大家就放心吧，程咬金臉皮厚得很，別看他今天氣乎乎地走了，用不了幾天，他就得嬉皮笑臉地回來求咱們，到那時再原諒他不遲。”

    楊勇只好作罷，當晚，程咬金仍沒回來。第二天羅士英私下裡對楊勇道：“王爺，不管怎麼說，程大哥人還是不錯的，自從反瓦崗投降義軍來以，忠心耿耿，屢立戰功，王爺今天即使抽他板子也不該把他趕走，話說得也很絕情，妾身出去把他找回來吧，免得出什麼意外。”

    楊勇覺得羅士英說得有道理，但羅士英畢竟是一女流，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個女人遠門楊勇不放心，又把李婉兒找來，讓二人結伴去找程咬金。李婉兒欣然同意，楊勇認為，程咬金跟秦瓊和徐茂公交情莫逆，他很有可能南下去找他們，二美按楊勇所言，兩人兩騎也沒聲張就離開了軍營往南尋找，所過的州城府縣邊走邊向守城兵將打聽，三天之後，二人回來了，一無所獲，連程咬金的影子都沒看到。

    這下，楊勇心裡有幾分失落，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因為這點事逼走這樣一員虎將，太虧本了，來找魏征商議。魏征心裡也沒底了，“王爺，這個愣頭青這次真的生氣了，可這不是他的風格呀？”

    “他能去哪兒呢？婉兒和士英找了他三天，附近的州郡都尋遍了，也沒其有下落。程兄不會出什麼意外吧？”楊勇憂心忡忡。

    魏征思忖道：“王爺勿憂，據屬下看來，應該不會。這一帶方圓近千里都是義軍的地盤，再說程咬金的斧頭也吃不素，一般的山賊草寇也奈何不了他，意外應該沒有，看來他是有意躲起來了跟種們慪氣呢，再等等看吧，他轉過這個彎來自然就回來了。”

    又過了幾天，仍然沒有程咬金的消息。看來程咬金是走了，南面都找遍了沒有，他肯定向西、向北或向東了，楊勇追悔莫及，內心裡更是擔心他會一氣之下投奔大唐，因為歷史上他就是大唐名將，淩煙閣功臣，要真是那樣，自己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把這麼一員叱吒風雲的大將逼到對手那裡去了。

    趙四海和張家祥也來向楊勇請罪，楊勇把二人扶起，好言勸慰了一番。

    這件事鬧得眾將都很壓抑。這一天，有人來報，李靖傷勢痊癒，帶著幾十名親隨已經來到了城外。

    楊勇聞聽喜出望外，這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軍事上全指望他，沒有他在自己身邊，行軍打仗，像是少了依靠。與大唐的戰爭暫時結束了，楊勇這兩天正準備帶著李婉兒到安康看望，掐指一算分開一個多月，于公於私，都是天經地義。沒想到李靖竟然來了，傷勢還痊癒了，那麼重的箭傷，前後才兩個月就康復了，看來多虧了安神醫呀。

    楊勇趕緊帶幾個美女和眾將出城迎接，離多遠，李靖甩蹬下馬，小跑來到楊勇近前跪倒給楊勇見禮。

    儘管他是楊勇的老丈人，按說二人見面楊勇得先給他行禮，但是楊勇是他的主公，公私得分明，這上面李靖從不敢僭越半步，對這個特殊的女婿恭敬有加，視如君王。

    楊勇看李靖氣色如初，下馬、跑步等舉止動作仍如以往穩健俐落，這說明箭傷沒有落下任何後遺症，心中萬分高興，趕緊上前伸雙手相扶，李靖膝蓋剛沾地就被楊勇拉起來了，“軍師，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然後兩個人寒喧了幾句，李婉兒領著楊一夢也過來給李靖見禮，楊玉淩、蕭美娘、南宮賽花、玉鏡公主、羅士英等圍著李靖歡聲笑語，熱鬧起來。

    稍傾，魏征等眾將過給李靖見禮，李靖一一還禮，相互客套著，如眾星捧月，把李靖接進了大興城。

    當李靖得知程咬金之事，也深表婉惜。這兩年，程咬金和秦瓊都在李靖麾下聽令，征伐蕭銑，程咬金也立下不少戰功，特別是這次他山陽遭伏，他和單雄信能活到今天多虧了程咬金。李靖也知恩識報之人，對程咬金視為恩人。這次來大興城，他還打算當面好好謝謝程咬金，沒想到他負氣走了。

    楊勇和李靖、魏征坐下來商議軍事，一致認為李淵新敗，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出兵南下，應該趁機統一江南，現在江南只剩下一個蕭銑了。

    恰好，從江南戰場傳來消息，徐茂公率部跟蕭銑交戰，兩個多月來，連戰皆捷，一連奪取了黃石、鄂州、咸寧等州郡，日前又取得漢陽大捷，順利得下了漢陽，大軍進逼武昌。

    楊勇非常高興，覺得徐茂公這一路人馬力度還不夠，必須儘快加速蕭梁的滅亡。現在宜昌和荊門還有五萬義軍，分別由秦瓊和張英、趙晟統領，他打算與徐茂公的人馬東西夾擊，再起十萬大軍出襄陽，進宜昌，走荊門，進攻荊州，然後取岳陽，戰長沙，能把這幾個地方取下來，蕭梁就滅亡了。

    李靖和魏征贊同楊勇的計畫，李靖主動請纓，願意再次兵出征江南，赴宜昌指揮作戰。

    楊勇決定和他一塊去，仍留下魏征坐鎮大興城。這次楊勇和李靖吸取上次的教訓，這次在大興城留下精兵八萬，並留下單雄信協助魏征坐鎮大興城，讓大將張家祥帶兵兩萬鎮守咸陽。另外在銅川、蒲州、渭南等地都布下了精兵良將駐守。

    方案定下來後，楊勇眼前只有十萬兵馬，還有十萬人馬的缺口。因此他得再從周圍的州郡再抽調十萬人馬，幾日後人馬和糧草全部齊備。

    楊勇和李靖正要點兵啟程，報事的進來了，“報于王爺得知，大唐的使者李世民一行五百人已經渡過黃河，不日就到蒲州城下，蒲州守將請王爺示下。”

    楊勇和李靖一聽吃了一驚，大唐派使者來了？他們又想幹什麼？特別是聽到李世民這個名字，楊勇和李靖不得不臨時改變南征的計畫。

第795章 程咬金劫道（上）

    大唐派使者來了？這使者還是名動天下的李世民？李家父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楊勇聞報後也佩服李世民的膽識，非常時刻他竟敢親自來大興城，就不怕老子把他給扣留了？不過楊勇腦子裡很快劃了好幾個問號，趕緊把李靖和魏征找來商議。

    李靖認為，李世民這次來者不善，或下書挑戰或簽協議求和，前者的可能性大些，他之所以親自前來，還有窺探義軍虛實的意思，看來他們和突厥的戰事已經結束了，梁師都也被打跑了，幽燕一帶的邊境也被平定了，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這三個牛人都搬師了，但李淵遭此慘敗這事肯定不能算完，這次大唐肯定要與義軍決一死戰，為公主李秀甯報仇，為李淵出氣，因此李靖建議楊勇做好充分的準備。

    楊勇和魏征點頭，認為李靖分析得有道理。魏征建議暫且取消南征的計畫，蕭梁就留給徐茂公那支人馬慢慢征討算了，當務之急是弄清李世民的來意再做打算。李靖也贊同魏征的意見。

    楊勇想了想搖頭道：“二位軍師，南征蕭銑之事不可偏廢，箭在弦上，勢在必發，如今兵馬糧草已經準備好了，南下的日子都定好了，征討蕭銑之事刻不容緩，平定了江南也好騰出手來專門對付大唐的李家父子，大唐才是我們的勁敵。這邊的場面我們能夠應付，別說是大唐派出使臣來了，就是大批的唐軍殺過來，有本王在又有何懼哉！”

    楊勇做出決定後，先派人通知沿途的州城府縣，對大唐使者一律放行，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打仗歸打仗，談判歸談判，楊勇還叮囑他們不可缺了禮數。

    然後派李靖領十萬大軍按原定計劃征討江南，而楊勇則留在了大興城，等待著這位不速之客。

    楊勇讓大將楊國文鎮守咸陽，把銀棍大將張家祥調換過來派給了李靖，隨同李靖南征的大將還有單雄信、張瑞祥、康錦宇等，但楊勇還不放心，又讓李婉兒也一同隨父南下征伐蕭梁。

    李靖等人領命後，三日後起大軍十萬，浩浩蕩蕩離開了大興城。

    視線斬時離開大興城。時間是西元619年夏末秋初，地點是蒲州西城外六十裡處的十字坡。

    這天，在通往十字坡的官道上來了一支特殊的人馬，前面的五百兵馬是大唐的旗幟，中間還女人坐的車輦。後面相隨的是一千名義軍。

    原來李世民帶著五百親衛保護著開陽公主的車輦，在蒲州稍事休息，然後繼續趕路，出了蒲州往大興城方向而來。

    出於禮節和安全考慮，蒲州守將接待完李世民後，又派了一名偏將帶一千人馬沿途護送，並叮囑這名偏將要把李世民一行護送出蒲州地界，他們的任務才算圓滿完成。

    其實從蒲州到銅川，兩郡之間這幾百里大都是平原，無山無嶺，只有十幾裡的丘陵地帶，道路都非常好走。

    義軍這名偏將叫史興，心說，前些天我們還是你死我活的仇敵，現在他們搖身一變成了使者，我們還得保護他們，有那個必要嗎？又寬又平的道讓他們自己走不就得了？這一路上很太平，連個劫道的都沒有，何須保護呀？但是上支下派，沒辦法，將軍既然有令，我們做屬下的就得服從唄。

    史興雖然不太情願，但軍命在身，他只得帶著一千義軍跟在李世民的隊伍後面慢慢騰騰地往前走。

    今天天氣非常晴朗，萬里無雲，初秋的天氣仍然不改夏季的脾性，大地上像下火了一樣。更重要是這一帶村莊稀少，田園荒蕪，白花花的官道上連個樹蔭都沒有，隊伍越往前走越熱，還沒到正午，人和馬就熱汗直淌了。

    前面道路起伏處有一片跟村莊一樣的蒼茫，遠遠望去，那是一片養眼的碧綠，史興知道那不是村莊而是一片茂林，他抹了一把汗提馬追上了李世民，雙手抱拳道：“貴使，天氣太熱了，前面五裡處叫十字坡，那裡有一片樹林，我們是不是在那裡休息一下再行趕路？”

    李世民看了看頭頂上火辣辣的太陽，也快到晌午了，再看手下的軍兵弟兄們個個累得汗透甲衣，連戰馬也是熱汗淋漓的，其實他們離開蒲州城才五六十裡的樣子，不過他也善解人意地點頭同意了。

    很快，這一千多義軍和唐軍的混合群就開到了十字坡附近，李世民和史興剛要傳令隊伍停下休息的時候，突然從樹林裡躥出一人一騎，攔住了去路。

    見此人生得五大三粗，頭大如鬥，眼賽鋼鈴，五官長得還算端正，頭頂鐵盔，身披鐵甲，坐下一匹大肚子蟈蟈紅，雙手擎著一把特大號的開山喧嘩斧，斧頭跟小車輪大小差不多，太陽光一照，奪人的二目，這一整套的威風勁兒跟天神下凡差不多。

    此人從樹林裡沖出來大喝一聲，跟天空打個炸雷似的，“呔！別往前走了！”

    走在前面唐軍將士嚇了一跳，這不是一員大將嗎，這是誰呀，他老兄這是要幹啥？

    這時，這員大將那雙大眼睛轉了轉，可能是想詞呢，然後繼續喊道：“此樹是我裁，此路是我開，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材，牙嘣半個不字，一斧一個管殺不管埋呀！”喊完這一套後，此人把手中的大斧子呼呼輪了幾下，哇哇怪叫起來。

    唐軍嚇得真不敢往前走了，這才明白遇上劫道的了。可是他們不明白的是，光天化日之下，有人竟敢截他們。他們是誰呀？那是大唐使者李世民的隊伍，秦王李世民和開陽公主都在隊伍之中，加上義軍的上千人馬，一千五百名全是官軍，他也劫？而且這位老兄還是哥一個，看來這傢伙八成是窮瘋了，要錢不要命了！

    這時李世民和史興都得報了，一聽什麼，竟然遇上劫道的了？還是一個人，敢打我們這一兩千人馬的注意？多大膽子，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二人差點被氣樂了。

    史興一看，自己這趟算沒白來了，還真有活幹了，保護李世民一行人平安離開蒲州地界，是他的份內之事，於是他對李世民一抱拳道：“請貴使稍候片刻，待在下把此賊擒獲。”說著，提馬摘槊帶著親隨就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頭。

    身披重甲的李世民也想看看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帶著幾個親衛飛馬也跟了過來。

    等史興沖到隊伍最前面一看，驚得他差點從馬上掉下來，“這不是程咬金將軍嗎，這……怎麼可能？”

第796章 程咬金劫道（2）

    史興沒有認錯，來人正是程咬金。楊勇派人找了程咬金那麼多天也沒找到，他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呢？原來，程咬金負氣離開楊勇的大營之後，根本沒往南走，而是往北跑下去了，羅士英和李婉兒往南找，方向都弄反了，那怎麼能找得到呢。

    打聽那些當兵的也不行，程咬金沒走官道，知道自己被攆出去了，臉上不光彩，他不走大道而是鑽山林小道，專走沒有人的地方，因此，誰也沒看到他。

    程咬金賭著氣一口氣跑出一百五六十裡，所過的三原縣他也沒進，繞過去了，他現在像看破了紅塵一樣，熟人一個也不想見，如果眼前有道觀或寺廟，他會毫不猶豫地進去請求落髮出家。

    可是連這樣的地方也沒有，程咬金也跑累了，在官道邊下馬休息，馬也沒拴，讓這牲畜也休息休息，放鬆放鬆。

    程咬金坐在地上，官道上空無一人，西邊的太陽已經發紅了，天快要黑了，上午在慶功宴上吃的喝的早變成別的東西了，現在腹中饑腸轆轆，他一摸身上，包括行李包裡，除了一身甲衣，不要說金銀，連個銅板都沒有。

    其實這也是細心的魏征交待的，把東西給程咬金時，分文不能給他留下，也是逼程咬金早些回營，但沒想到這次程咬金認死理了。

    前面離銅川還有幾十裡，程咬金又不想進城，怕碰見熟人丟人，自己今天晚上就露宿荒野吧，可是這些都好忍，天氣又不冷，自己一個大老爺兒，在哪兒睡還不是睡，關鍵是忍饑挨渴的滋味兒太難受了。

    要不別賭氣，乾脆還回去得了。這件事的確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了，不怪王爺發脾氣，回去再向大狗熊和＂ｙｉｎ　ｇｕｎ＂那兩傢伙認個錯，王爺刀子嘴豆腐心，最講義氣不過，肯定會原諒自己的，這件事過去就得了，賭氣能賭到什麼時候？這種有國不能投，有家不能回的感覺太難受了。想到這裡，程咬金騎上戰馬往回走。剛跑了幾步，他又勒住了馬韁，不成，就這樣回去了，他們會怎麼看待老程？人有臉樹有皮，老程堂堂七尺男兒，可是眾目睽睽被人家像趕牲口一樣趕出去了。楊勇說得清楚，沒有他的命令，義軍大營不准老程進呀，想不到我老程竟然淪落至此啊！算了，除非姓楊勇的派人來求老程，否則，老程死都不能回去，這次非得爭這口氣不可。

    想到這裡，程咬金手打涼棚望望官道上，來時的方向仍然空空如也，此時他多想看到那些昔日熟悉的身影呀，此時不要說來一兩個身份地位多高的將官，就是來一個普通的兵卒，程咬金也會毫不猶豫地跟他回營的。

    但是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下來，程咬金連個人影也沒有盼來。程咬金徹底失望了，最後他又罵起來了。

    這次他一不罵趙四海，二不罵張家祥，卻罵起了楊勇：“翻臉不認人，現在你身邊有羅松有單雄信有二猛，用不著我老程了，你過河拆橋，還義勇王呢，呸！”

    接著他又罵起了魏征和單雄信，“雜毛老道，牛鼻子，還有你假仁假義的單老二，你們都他媽不是什麼好鳥，平日裡擺出一幅仁俠好交的君子模樣，道貌岸然，其實一肚子的男盜女娼，老程攤上這麼點事，別人可以不管不問，你們倆也像避貓鼠一樣躲得遠遠的，我知道你們明哲保身，我老程算是瞎了眼，當初怎麼跟你們倆磕頭拜把子了，從今天開始，咱們一刀兩斷！”

    程咬金越說越恨，越想越急，掄起斧子哢嚓哢嚓還砍翻了路邊的兩棵小樹，然後飛身上馬，往銅川方向跑下去了。

    程咬金心裡話，老程還得趕路，哪怕找戶人家填飽肚子也行，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總不能讓餓死或渴死。可是一直跑到城外，竟然沒見到一個村鎮。

    程咬金想進城，黑天瞎火的，見不見熟人都無所謂了，現在他餓得前腔貼後腔，嘴裡幹得冒煙，連吐沫都咽盡了，可是城門早關了，此時城中譙樓上恍惚傳出打更的聲音，程咬金側耳一聽，已經定二更天了。

    再叫城也不可能了，最後沒有辦法，他趴到護城河邊，護城河裡的水，也不管乾淨不乾淨了，捧起來咕咕咚咚喝了個痛快，又把馬飲飽，不管怎麼樣，肚裡有了東西，總算好受些。然後他騎上馬在城外的樹林裡眯愣了兩三個時辰，天亮的時候，城門大開，程咬金騎馬低頭著穿城而過。

    出城跑出幾十裡地，他又饑腸轆轆了，這次比昨天還難受，他塊頭大，飯量也大，能量消耗也多，這種人最不經餓，幾頓逮不住東西吃，把老程餓得兩眼發藍，身體直晃，在馬上幾乎都坐不穩了。

    程咬金一看這怎麼辦呢，今天要再沒吃的，真就活活餓死了。不行，當務之急必須得想什麼辦法填飽肚子。

    這時正好有個賣西瓜的老農頭戴草帽趕著個驢車吆喝著吱吱呀呀地過來了，程咬金再忍不住了，下了馬不容分說，上前抱起一個大的往地一蹲砸開就吃。

    老農笑哈哈地把刀遞給他時，程咬金已經下手了，那真是把抓口捂，最後連西瓜皮都沒了，程咬金當然不能吃瓜皮，原來西瓜皮被戰馬給包了，程咬金吃西瓜瓤，戰馬在旁邊吃西瓜皮，一人一馬配合得還算默契，一點兒也不浪費。

    老農取下草帽，當扇扇著汗浸浸的臉，眉開眼笑地看著他吃。這個大西瓜少說有十五斤，可是程咬金一口氣把它吃得精光，地上除了滴下幾滴西瓜水外，連一粒西瓜籽都沒有，人和馬配合著吃的真是乾淨。老農也不敢樂，他賣了這麼長時間西瓜，從沒見過這種吃法。同時，他也佩服程咬金的能吃。

    下面該掏錢了，這次程咬金咧嘴了，肚子是填飽了，但腰包裡沒錢可掏，這對一個七尺男兒來說，太難為情了，恐怕非親身經歷者難以體會到程咬金當時的尷尬，那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程咬金囁嚅了半天，一個銅板也沒摸出來，看老農急著收錢的樣子，程咬金只有硬著頭皮解釋道歉。

    老農一聽說程咬金身上沒錢，臉上的笑臉容早沒了，沒頭沒腦就數落起程咬金來，老頭兒可能了也上幾歲年紀，主要是種瓜是土裡刨食的活兒，那年頭也太不容易了，如今被程咬金白吃了一個那麼大的西瓜，心疼不過，因此就數落起沒完了，一遍不多，兩遍不少，程咬金被數落得像孫子一樣。

    這真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呀！程咬金是個粗人，要在以前根本受不了這個，但是楊勇的義軍紀律嚴明，不管什麼情況下，不准侵犯百姓利益，不准欺壓百姓，違者軍法從事，這是楊勇三令五申的，誰也不敢以身試法，因此程咬金只得老老實實地在這兒聽著，最後聽得實在沒辦法了，要能吐出來他現在寧願把肚子裡的西瓜再吐出來還給老農，但吃下去的東西哪吐得出來，就是能吐出來這老農也不會要了，最後程咬金一咬牙轉身把戰馬鳥翅環得勝鉤上那把大斧子摘下來了。

    “你……你要幹什麼？……駕！”老農一看程咬金這模樣嚇得面無人色，趕著驢車跑了。

第797章 程咬金劫道（3）

    程咬金，可謂是人高馬大，如今落魄至此，又被瓜農老頭數落得像孫子一樣，又羞又愧又著急，帶著這種表情把他的開山喧嘩斧取下來，邁大步騰騰騰騰地奔老頭來了。老頭一看程咬金這陣勢，兩眼瞪得像包子，提著斧子陰沉著臉奔他來了，嚇得他哪還敢要錢，暗道：“遇上兵痞了，四周連個人都沒有，他要過來給我老漢一斧子，這兵荒馬知的我老漢找誰喊冤去？這年頭，兵就匪匪就是兵啊。西瓜錢我老漢也不要了，我老漢得要命！”

    想到這裡，老頭兒坐上驢車吆喝著牲口就跑。

    “哎，我說老人家別跑哇，你不是要錢嗎，我老程沒錢但有斧子！給你斧子！”……

    程咬金一看這老農誤會了，以為自己要殺他，在後面就喊上了，但是他越這樣喊，這老農坐在西瓜車上吆喝著牲口跑得越快，鞭子把驢屁股都抽腫了，程咬金追了幾步一看老頭兒真走了只好作罷，嘴裡嘟囔道：“這老頭兒真是的，不給你錢你在這裡數落起沒完，現在給你錢你卻跑了。這可不怪老程賴帳啊，用斧子換你的西瓜，你可占大便宜了。老程這把大斧子可是精鋼所制，別說你一個西瓜，就是你一車西瓜，連車帶驢都賣恐怕也買不來。”

    不過這一個免費的大西瓜著實令程咬金撐了一陣子，這天晚上他進了一個村子，好心的村民不但收留了他，還讓他填飽了肚子，第二天程咬金又漫無目的上馬出發了。

    就這樣，程咬金饑一頓飽一頓，捱了好幾天，信馬由疆也沒有目標地走出了好幾百里。程咬金一看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呀，他又想起了在瓦岡寨的日子，心說乾脆占山為王得了，還學在瓦崗寨幹老本行，當山大王，誰的氣老程也不受。但是占山也沒山，眼前全都是平原。晴空萬里，沒有一絲風，熱得他直流汗。

    正這時，程咬金突然看到前面有片樹林，一想就占林為王劫道吧，等有錢收了嘍囉再找合適的山去當逍遙自在的山大王。

    打定注意程咬金就縱馬藏到了樹林裡。到了林中簡直是另外一番天地，裡面非常蔭涼宜人，可是程咬金在林子裡等了半天，路上竟然沒來一個行人，天氣越來越熱，眼看要晌午了，一個人都劫不住，午飯怎麼解決？最後程咬金靠著一棵大樹竟然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林子外面一陣人喊馬嘶聲把他驚醒。生意來了？程咬金揉揉眼睛，一骨碌身就起來了，躲在一棵樹後仔細一看，眼前的情景把程咬金嚇了一跳。

    只見官道上來了一支軍隊，全是唐軍的裝束，李淵的人馬又殺過來了？不對，這支人馬不多，充其量也就是一兩千人，後面怎麼還有義軍的旗幟？

    程咬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把眼睛瞪到最大，眼前這支人馬的確是唐軍和義軍的和諧組合，這怎麼可能？

    當時程咬金的腦袋都大了，儘管他的大腦袋裡裝的都是腦漿不是糞草，但此時他也想不明白個中的原委了，最後他想到自己的處境也不想了，暗道，老程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管你們是唐軍還是義軍呢，與老程已經無關了，老程照劫不誤，這可筆大買賣，劫些錢財為占山為王積些家底兒。

    想到這裡，程咬金上馬提斧沖出來了，大喝一聲把這支特殊的隊伍給截住了。

    史興是義軍的一名千夫長，也算是義軍中的中級軍官了，他當然認得程咬金，二人同為義軍中的將領，程咬金是楊勇手下的“八彪。”名將之一，除了“四梁。”、“五虎。”，他就排上號了，而且排得相當靠前，特別是李靖山陽遭伏，程咬金立了大功，一舉成為義軍高層將領中響噹噹的人物，有幾個不認識得他的。

    此時史興腦袋比車軲轆都大，他怎麼跑這兒劫道了？而且還劫我們，難道他不知道李世民出使義軍的事兒？

    史興趕緊把大槊掛好，滿面陪笑，雙手充程咬金一揖：“我當誰呢，這不是程將軍嘛，在下史興，參見程將軍。”說著馬上躬身施禮。

    史興認得程咬金，但程咬金可不認得他，因為那麼義軍將士，千夫長以上的將領多如過江之鯽，史興只是其中一個，程咬金哪認識他呢，只從裝束上和旗幟上知道他是自己人。

    程咬金見史興說話，點了點頭，眼珠轉了轉道：“史興，你們這是幹什麼？”

    史興一看就明白了，看來程咬金真不知道內情，敵我雙方和睦相處，不知內情者誰也受不了，因此，史興趕緊解釋：“回將軍的話，在下奉蒲州守將呂將軍之命護送大唐使者前往大興城跟王爺會面。不成想在此遇到程將軍了，敢問程將軍這是？”

    “大唐使者？領頭的是誰？”程咬金這才明白怎麼回事，但沒回答史興，又問道。

    “看來程將軍真不知道哇，是大唐的秦王殿下李世民，還有大唐的開陽公主等。”史興說著一回頭，正看到身後不遠處馬上端坐的李世民。

    李世民充史興微笑著點了點頭，此時李世民早就看到程咬金了，雖然他以前從沒見過程咬金，但從程咬金與史興剛才的對話以及程咬金這身打扮再一聯想，見多識廣的李世民已經猜出眼前這個劫道的是誰了。

    在此遇到程咬金李世民也有些吃驚，楊勇手下的“四梁。”、“五虎。”、“八彪。”，這些名將聲名遠播，婦孺皆知，有的李世民雖然沒見過其人，但這些名字李世民耳熟能詳，而且程咬金這個名字特別響亮，李世民聽得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來了，但此時的李世民與史興一樣，不明白程咬金這是唱的哪一出，聰明的李世民默不作聲，坐在馬上靜靜地聽著，腦子裡想著，一雙機警過人的眼睛仔細地觀察著。

    程咬金一聽說“李世民。”這三個字，也是吃驚非小，繼而他在馬上也認出了人群中的李世民，雖然他也是第一次見李世民，但從穿著打扮及氣質上，程咬金也認得出來。

    程咬金心裡一翻，李世民來了，還有大唐的開陽公主？那這次老程就更得劫了！

第798章 程咬金劫道（4）

    程咬金聽到李世民這三個字，眼睛裡放出精光，還有大唐的開陽公主，程咬金雖然不知道開陽知道是何許人，但人家尾碼是公主，這兩個字是無價之寶啊，這可是兩條大魚，真是老天有眼可憐我程咬金呢，把這兩個人給我送來了，看來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啊。要是能把這兩個人抓住，那我老程的功勞就一步登天，什麼四梁五虎，統統給老程靠邊站，到那時都讓他們刮目相看，就連楊勇也會後悔把我老程趕走的，到時候他非帶著這些能人異士親自登門相請不可，那時候我老程把頭一揚，胸脯一拔該有多風光啊，臉面早就找回來了。

    程咬金心裡得瑟著，對史興道：“這裡沒你的事了，領著你的弟兄們趕快走，把李世民和那個什麼公主交給老程了！”

    史興沒聽明白，他認為把頂頭上司呂將軍和義勇王楊勇都抬出來了，程咬金不管是什麼情況，肯定得讓路放行，甚至得陪罪，可是看眼前程咬金這意思絲毫沒有放行收手的意思，這個愣頭青究竟要幹什麼？

    由於程咬金比史興的職級高得多，於是史興仗著膽子道：“程將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怎奈在下軍命在身，須把大唐使者護送到銅川地界，否則回去沒法交差。”

    程咬金把眼一瞪：“混帳東西，你難道沒聽明白嗎？老子現在是劫道的，你們義軍也好，唐軍也罷，跟都老子沒有絲毫關係了，看在我們曾經兄弟一場的份上，老程不難為你們，趕緊帶著你的屬下給我滾。李唐跟老程仇深心海，不共戴天，今天老程要把他們全都切開晾著！”

    史興被程咬金罵得更糊塗了，但既不敢發火也不能聽程咬金的，耐著性子，仗著膽子，“程將軍說的在下不懂，在下有軍務在身，恕難從命。“你找死，哇呀呀呀！”程咬金叫喚著，摧馬掄斧向史興沖來，掄斧子就劈，“劈腦門兒！”

    史興哪敢動手，趕緊躲閃，他把馬一帶，坐下馬一轉圈，程咬金一斧劈空。

    “程將軍息怒……”史興還想再勸，程咬金哪給他機會，搬斧頭，獻斧纂，斧把尾部的三棱透甲錐一股寒風向史興的嘴吧戳來，“著傢伙吧，小鬼剔牙！”

    史興哪見過這招數呀，嚇得魂不附體，想用大槊招架根本來不及了，情急之下，他本能地往下猛然一低頭，嘴裡還喊了一聲，“啊！？”

    但躲得稍慢一點，也是程咬金這一招來得太快了，哢嚓一聲，這一下正戳到史興的頭盔頂上，程咬金用勁兒也猛，也是三棱透甲錐鋒利無比，哢嚓一聲刺響，銳利如矛的斧把把史興的頭盔硬生生地給戳了個洞。

    這還不說，斧把的尖穿進頭盔裡去了，而且下端還是緊貼著史興的天靈蓋處的頭皮擦過去了，這樣連頭髮帶頭皮，硬生生地給擦出一道溝來，然後又是硬生生地被把頭盔給挑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是史興一低頭的功夫，哢嚓一聲頭盔就沒了，緊接著，正頭頂一陣火辣辣的刺疼，血就下來了，順著鼻樑骨往下淌，史興兩眼的餘光能夠看到一抹殷紅，沒把他嚇死，認為自己腦袋被程咬金一下戳漏了。

    “掏你的耳朵！”這時程咬金要用第三招，其實他只是虛張聲勢，喊了一聲，並沒有用這一招，但史興此時感覺到這條命還屬於自己，撥馬便跑。

    史興是主將，他這一跑，手下的親隨當然也跟著跑，後面那一千義軍有的還不知道咋回事，一看主將帶著親隨跑了，乾脆我們也跟著跑吧，一千人馬呼啦一下如鳥獸散，把李世民這五百唐軍扔下不管了。

    李世民吃了一驚，不過剛才他可沒閑著，史興跟程咬金說的話一字一句，包括二人動手拼鬥，他聽得清清楚楚，看看明明白白，然後開動智慧的腦子飛快地思考著。

    開始時李世民甚至認為，這是楊勇給他布下的套，表面上命州城府縣的關卡放行並隆重接待，暗地裡派人收拾他，史興和程咬金完全是在演戲，他對屬下遞了個眼色，一百唐軍就做好了一切準備。

    但很快李世民發現自己錯了，楊勇真要外君子，內小人，使陰招收拾自己，即便是他不屑或者抹不開親自出面動手，但也絕不會只派一個程咬金來做這件事，楊勇手下高手如雲，身手比程咬金高的有的是，羅松、單雄信、楊玉淩、趙四海、張家祥，隨便拉出哪一個，武藝都比程咬金高得多。

    另外，程咬金和史興可不像是假打假戰，儘管史興不敢以小犯上，不敢還手，但程咬金毫不留情，那是真殺實砍，要不是史興有兩下子躲得快，史興的命就沒了。

    其實，李世民這一點看得並不是很透，表面上程咬金咋呼得挺凶，但實際上程咬金留著分寸呢，沒敢對史興下死手，如果真把史興殺了，楊勇日後肯定不能饒他，這一點程咬金心裡有數。現在他就是想把史興嚇跑這才是目的，因此他的頭兩斧有意放慢了速度，第三爺只是幹喊乾脆就沒使，要不然，憑史興的本事，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在程咬金斧下逃生的。

    李世民聯繫起這樣想著，馬上就判斷出來程咬金跟楊勇鬧翻了，這是他有意違抗軍令以劫道為名，找我們報仇來了。這傢伙像個猛獸一樣，太厲害了，只兩招就把史興等人打跑了，本王怎麼對付他呢？

    不過這點小事怎麼能難倒李世民，他眼珠一轉便有了注意，逢強智取，遇弱活擒，他小聲地對手下叮囑了幾句。

    此時，鳳兒從車輦上偷偷下來了，渾身上下早就收拾俐落，提著一口寶劍，來到李世民身後萬福道：“世民哥哥，讓鳳兒對付他吧，不就是這個大腦袋嗎？”

    李世民搖頭道：“鳳兒貴為公主，男女收授不親，有世民和這麼多兵將在，何勞妹妹親自出馬，保護好公主，回輦上歇著。”

    鳳兒還想說什麼，看到李世民不容置疑的目光，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然後在眾將士的保護下又坐回車輦之中。

    這時，程咬金一看史興等人跑了，心中高興，當然不去追趕他們，摧馬掄大斧子向唐軍殺來，嘴還喊著，“李世民拿命來，你跑不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世民根本就沒跑，唐軍呼啦往後一退並閃開道，李世民挺槍躍馬向程咬金沖來，這驚人的氣場把程咬金給虎住了，程咬金認為著這些唐軍肯定保護李世民和那個公主要跑，結果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李世民單槍匹馬向他沖過來。

    程咬金晃著大腦袋一想，哦，李世民不服氣，這是要跟老程單挑呀，那就來吧，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老程斧子的厲害！

第799章 程咬金劫道（5）

    李世民年輕年盛，也是好鬥，明知道程咬金厲害，但仍然想試試身手，年輕人大概都這樣，見高手不能交臂而失之，何況李世民還是個練家子，不跟程咬金過幾招哪行呢，因此，挺槍躍馬沖過來也不答話，先發制人，對著程咬金分心便刺。其實，李世民太不瞭解程咬金了，過不了他的三招半或叫四斧子，一切都不好使，不管你是先下手也好，後下手也罷，結果都是一樣的，因為程咬金根本不鳥你，仍然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這。

    這種以命兌命的打法屢試屢爽，程咬金用的其實是心理戰，就像是兩輛高速開過來的對頭車，總得有一方先行避讓，否則肯定過不去，但程咬金絕不先讓，以此來逼對手先讓，他就占了主動。倘若遇上第二個程咬金，那二人只有同歸於盡。

    但是馬克思主義的唯物辯證法告訴我們，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這就說明天下只能有一個程咬金，因此，程咬金的打法堪稱天下一絕，無與倫比。

    今天對陣李世民，程咬金仍然是這一套。一看李世民的槍到了，程咬金不躲不閃，掄起大斧子就劈，嘴裡喊了一聲，“劈腦門兒！”

    李世民大驚，暗道，這是什麼打法？我刺他，他不用斧子招架，也不躲閃，而是掄斧子劈我，我撲的一槍把他穿透了，他哢嚓一斧子把我也劈那兒了，我們倆全完蛋，這哪行呢，本王可不跟你兌命。

    想到此，李世民趕緊撤槍招架，這一斧子正剁到李世民的槍桿上，程咬金是員猛將，力猛斧沉，這一斧掄起來以上勢下力劈華山，連慣性帶猛力合在一處，足足有幾百斤的勢頭。但李世民也不善，二十剛出頭的他，血氣方剛，槍馬純熟，久經沙場，經驗十分豐富，因此，他順大槍輕而易舉地就把程咬金這一斧子架出去了。

    李世民認架出去這斧子就完了，該他進招了，但他想錯了，程咬金不給他這個機會，搬斧頭，獻斧纂，第二招就到了，“小鬼剔牙！”斧把末端能當槍使，三棱透甲錐一點寒光直刺李世民門牙。這不漏湯的兩斧子，像颳風一樣，比剛才大戰史興那兩斧子快多了。

    李世民嚇得魂不附體，幸虧剛才他看過一遍，要不然以他的武功造詣也未必能躲得過去。

    李世民吸取剛才史興吃虧的教訓，他沒往下低頭，而是身子猛然後仰的同時，橫大槍往上架擋，噹啷一聲，把程咬金這第二招給破了。

    這時二馬開始措蹬，李世民認為著這下總沒事了，你連給我兩下，說什麼也該我還手了，但他又想錯了。

    程咬金一看，好小子，不愧是大唐的秦王啊，真有兩下子，老程還有第三下呢，不等李世民還手，他前把一推，後把一拉，大斧子一轉圈又回來了，這次奔著李世民後腦就削來了，“掏你的耳朵！”

    可把李世民忙活壞了，心說，這都是什麼招呀，趕緊來了個縮梗藏頭，躲得稍微慢了一點，這一斧子正砍到李世民的頭盔上，哢嚓一聲，把頭盔砍落。

    李世民三魂兒嚇跑了倆半，這才知道程咬金果然名不虛傳，自己哪裡是對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二馬措蹬之後他打馬便跑，頭盔也沒了，髮髻散亂，非常狼狽，這種狼狽可不是裝出來的。

    程咬金一看，誰跑都行，唯獨你不能跑，因此，程咬金提著大斧子，拍馬就追，“李世民，給我站住！”

    李世民能聽程咬金的嗎，說什麼也不會站住，要站住他就不跑了。程咬金越這樣喊，李世民越抽打戰馬跑得越快，二人的戰馬本來就快，因此像閃電般你追我趕在官道上就跑開了。

    此時李世民手下那五百唐軍像放羊一樣，也不管路不路了，遍地開花地往前狂奔，有不少唐軍將士被二人追上，超過去。此時程咬金根本沒功夫搭理這些小嘍囉，他緊盯的是李世民。

    這時前面官道上一輛車輦進入了程咬金的視線，這駕車輦裝飾豪華，前面有兩匹馬拉著在車輦飛奔，前後左右都是唐軍的鐵甲騎士緊緊守護著，李世民馬快，可能也是程咬金在後面追得急，很快掠過了這駕車輦。

    程咬金也風馳電掣般地追上來了，離車輦還有幾十米遠時，程咬金一眼就認出來，這肯定是大唐公主的車輦，追不上李世民，能抓住這個公主也行。

    因此，程咬金狠勁兒抽打馬屁股，程咬金這匹馬與前面車輦的距離快速拉近。

    眼看要追上車輦的時候，突然上啪啪啪幾聲輕響，平地上彈出五道絆馬索，這些絆馬索高低不等，都在一米到兩米之間，而且間距也不一樣，總之很不規則。

    程咬金和他坐下的戰馬都看到了，但也晚了。馬奔跑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停不下來，那只有跳過去。大肚子蟈蟈紅雖然是寶馬，但這麼多的絆馬索他哪跳得過去，它可沒訓練過一百一米跨欄跑呀，結果還算不善，接連跳過去三路絆馬索後，被第四道絆馬索絆翻在地，程咬金一頭從馬上裁下來了，手中的大斧子也摔出多遠。

    可把程咬金摔壞了，這麼高的戰馬，跑得這麼快，身著一身甲衣，非常笨重，在這種情況摔下來，落地者可想而知，連戰馬大肚子幗幗紅都受不了，馬失前蹄，何況是程咬金呢？

    差點把程咬金的隔夜飯摔出來，瞬間程咬金覺得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腸子好懸沒摔斷了。臉也被搶破了，胳膊和腿上都有幾處擦傷，鮮血外滲，程咬金齜牙咧嘴的，五官挪移。

    還沒等程咬金掙扎著爬起來，早有準備的幾十名唐軍甲衣武士就沖上來了，“不許動，別動……老實點兒……”喝喊聲中，數把刀槍就逼在了程咬金的胸前和脖子上，有甲武士把程咬金頭盔打落，擰胳膊把程咬金捆了個結結實實。

    程咬金一看，這下算完蛋了，道沒劫成，沒抓住李世民和那個公主，卻落到了他們的手中，李世民這次恐怕非殺了自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