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南非當警察 作者:鮎魚頭 (連載中)

 
mk2258 2019-5-27 20:26: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8 27091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23:41
133 為了第一次世界大戰

  1902年底的當下,全世界或許只有紫葳鎮是普遍過上了「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生活。

  主意,是「普遍」,並不是第一個,二十年前,倫敦和紐約就已經出現了家庭供電系統,但是因為價格昂貴,當時電力無法普及。

  1897年,舉世知名的尼亞加拉水電站建成,水電站的裝機達到了10萬匹馬力,兩年後的1899年,尼亞加拉水電站開始為35公里外的美國紐約州水牛城提供電力供應,但是當時的水牛城也沒有奢侈到用電力提供公共照明(路燈)的程度。

  得益於羅克和鱷灣水庫的關係,鱷灣水庫向紫葳鎮提供的電力價格低廉,所以紫葳鎮政府才有能力為教堂廣場,以及鎮內主幹道上安裝路燈。

  「安裝路燈絕對是值得的,每天用於路燈的花費,不過只有一百鎊左右,自從安裝了路燈,為了購買紫葳鎮的住房,已經有人把價格提高到500鎊,就這樣還有價無市,沒有人願意出售自己的住房,一塊標準的住宅用地,以前的費用不過20鎊,現在已經超過了200鎊,就這樣還供不應求,估計到年底,紫葳鎮的常住人口就可以突破五千人,我們的稅收至少會翻兩番——」作為鎮長,巴克對這種情況欣喜若狂。

  其實沒有安裝路燈的時候,紫葳鎮的住房價格就已經開始飛漲,有紫葳公學和紫葳醫院打底,想在紫葳鎮定居的人不要太多,有些開普敦人只是慕名來到紫葳鎮旅遊,然後就被紫葳鎮吸引,想在紫葳鎮定居,還有那些希望把孩子送到紫葳公學就讀的家長,他們聯手推高了紫葳鎮的房價。

  和年初相比,現在紫葳鎮的規模擴大了三倍有餘,半年前紫葳公學還位於紫葳鎮的邊緣,現在紫葳公學已經被居民區包圍。

  人口的增加,帶來了經濟的繁榮,以前的紫葳鎮只有一個橡樹酒吧,和一個羅素咖啡館,現在紫葳鎮的酒吧和咖啡館超過了十個,餐館遍地都是,不僅有西式餐廳,也有原汁原味的東方酒樓,羅克原本把紫葳鎮定位於居住屬性,但是現在的紫葳鎮越來越向旅遊城市方向發展。

  「人口增加是好事,鄧恩,要確保紫葳鎮的治安穩定。」羅克最擔心的還是治安,其他方面都好說,治安,實在是羅克的心頭大患。

  約翰內斯堡可是未來的犯罪之都,雖然紫葳鎮現在沒有非洲人,但是羅克也要防患於未然,這年頭白人的素質比非洲人強不了多少,甚至華人的素質也沒強到哪兒去,羅克不能把治安寄託在居民素質水平的提高上,只能從警力上解決問題。

  「分局從年初到現在已經擴編了兩次,年初我們還是警署,連我這個警長在內也只有12個人,現在我們分局的警員超過80人,在紫葳公學和紫微醫院附近新設了警署,街上隨時都是巡警和騎警巡邏,全鎮的居民都是民兵,只要需要,他們隨時都可以拿起武器,不管是全鎮任何一個角落發生警情,我們都可以在五分鐘內抵達現場,上個月有一對開普敦來的夫妻在在教堂廣場丟了他們的行李,結果兩個小時後,行李還留在原地,連我們的巡警都沒有注意到——」鄧恩信心滿滿,現在的紫葳鎮不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治安狀況在南部非洲的所有城市裡也是首屈一指。

  良好的治安要歸功於紫葳鎮實行的嚴酷懲罰,在紫葳鎮,即便是撿取他人的財物不及時交給警察,都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紫葳鎮警察分局現在還保留著開普敦警察局使用過的那種帶倒鉤的鞭子,類似撿取他人的財物不及時交給警察這種行為,除了要處以財物本身價值三倍的罰款外,還要當街接受十鞭的鞭刑,如果犯罪嫌疑人是未成年人,那麼就要由監護人接受懲罰,自從一個送孩子到紫葳公學上學的比勒陀利亞人接受過這個懲罰之後,在已經過去的四個月內,再也沒有人因為這項規定被懲罰。

  這也要感謝紫葳鎮警察分局的普法宣傳,紫葳鎮警察分局僱傭了十餘位警察家屬當內勤,這些內勤人員每人分別負責不同的街區,她們要固定對轄區內的居民進行普法宣傳,告訴他們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紫葳公學在這方面也發揮了巨大作用,每一個孩子都要熟知這些治安條款,並且在回家之後,向他們的家人進行宣傳,正是因為這些措施,才能保證紫葳鎮的良好治安。

  至於民兵,這是紫葳鎮最初的規定之一,所以紫葳鎮的居民,哪怕是家庭主婦,都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前往警署接受一定程度的武器訓練,最起碼要做到會使用武器,敢於使用武器才行。

  整個紫葳鎮,幾乎所有的家庭都擁有自衛武器,很多家庭的手槍數量達到人手一支,每個家庭還都習慣喂養南非獒等大型犬隻,所以紫葳鎮的治安簡直不要太好,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是老人和女人,他們也有能力對壯漢造成致命攻擊。

  人與人之間的和諧相處就是這麼來的,就像兩個都擁有核武器的大國,他們之間基本上不會發生戰爭,因為彼此都投鼠忌器。

  「不要驕傲,雨季過後,我們就要開始修築紫葳鎮到約翰內斯堡之間的公路,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做好準備,到時候會有很多非洲人來到紫葳鎮,要確保他們不會對紫葳鎮的治安造成影響。」羅克的要求高,要把鐵路修到紫葳鎮大概是不現實的,公路可以,便宜,而且修建的速度很快。

  紫葳鎮要修建的不是水泥公路,而是瀝青公路,瀝青是從遙遠的南美買來的,先漂洋過海到開普敦,然後從開普敦通過鐵路運送到約翰內斯堡。

  很神奇吧,雖然路途遙遠,運費加了一層又一層,但是算起來,瀝青還是比水泥更便宜。

  雖然法瓦爾特的水泥廠一直在增產,但是一個水泥廠要滿足德蘭士瓦、羅德西亞、以及尼亞薩蘭的需求是不可能的,所以亨利在法瓦爾特又新建了兩個水泥廠,以保證周邊地區對水泥的龐大需求。

  這時亨利才發現,羅克不把水泥廠放在約翰內斯堡以及比勒陀利亞是有道理的,水泥廠到現在投產還不到一年,但是已經有工人因為嚴重的污染身患重病。

  這個錢賺的並不光明,因為生病的工人不知道疾病和嚴重的污染有關係,所以還是有源源不斷的祖魯人離開祖魯蘭,到法瓦爾特掙每天一個先令的薪水。

  每天一個先令,每個月也就1.5英鎊而已,但是付出的代價是身體的嚴重影響。

  別以為這很殘酷,也就是羅克過不了自己的心理關,不賺這個錢,實際上這年頭,這種情況是很正產的,還記得那些使用了「鐳」的手錶嗎?

  美國很多年齡還不到二十歲的女工,做的就是這個工作,因為她們要使用毛筆將「鐳」刷到表盤上,所以她們會經常把毛筆放進嘴裡整理筆鋒,大量的「鐳」就這樣進入她們的身體,她們普遍活不過二十五歲。

  因為她們的身體內含有大量的鐳,所以就算她們死去,她們的身體也會發光。

  「還是克里斯蒂安的公司嗎——沒問題,我會和克里斯蒂安好好聊一聊這個問題,保證在修築公路期間,所有的非洲人都無法離開他們的營地。」鄧恩自信滿滿,羅克卻心虛得很。

  曾經羅克也堅持認為,只要不使用非洲人的勞動力,那麼羅克就不需要憐憫那些非洲人。

  現在羅克發現自己錯了,非洲人是真的很好用,他們價格便宜量又足,不知疲倦又不會反抗,鱷灣公司使用華工修建水庫成本高昂,每個月的費用都在十萬鎊以上,股東們紛紛怨聲載道,小斯使用非洲人修建鐵路簡直就跟不花錢一樣,那些在修建鐵路過程中死去的非洲人,小斯連薪水都不用支付,兩邊真的是對比鮮明。

  所以無奈之下,羅克也在減少華工的數量,很多鱷灣水庫的華工都被送往尼亞薩蘭開墾農田,鱷灣水庫那邊,最危險、最繁重的工作也被祖魯人接手,這下所有人都心滿意足,連那些祖魯人都很滿足,因為他們得到了工作。

  在決定要修建紫葳鎮和約翰內斯堡之間的公路的時候,羅克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工程交給克里斯蒂安,身處在這個時代,身處在這個環境中,想要獨善其身真的不大可能,羅克只能儘可能要求克里斯蒂安善待那些祖魯人,至少讓他們吃得飽,能夠及時拿到足額的薪水。

  克里斯蒂安其實並不想那麼做,但是出於對羅克的畏懼,克里斯蒂安還是儘量做到。

  沒想到就因為這個,給克里斯蒂安在祖魯人中間帶來了巨大的聲望,現在克里斯蒂安手下有數萬名祖魯人在為他工作,如果克里斯蒂安願意,他手下的工人數量甚至能隨時擴張到十萬人,克里斯蒂安本人也因此獲得了巨大財富,用克里斯蒂安的話說,祖魯人就是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礦。

  這一點,連羅克都沒想到。

  「鮑比他們的工廠怎麼樣了?」羅克同樣關注的還有鮑比‧霍爾特的摩托車工廠,修建公路,就是為未來的機械化做準備。

  雖然現在看上去摩托車還有很多不足,但是不可否認,未來以摩托車和汽車為首的交通工具,肯定會取代現在馬和牛車,汽車先不說,十年之內汽車都有很大缺陷,約翰內斯堡估計也不可能成立自己的汽車工廠,摩托車的時代卻隨時可能到來,羅克希望,未來鮑比的摩托車工廠,能為紫葳鎮帶來更多工作機會和商業稅收。

  「一切正常,上個月,鮑比去了趟德國,不僅帶回來了發動機的圖紙,而且還帶回來十幾位技術人員,現在鮑比他們正忙著改進發動機,希望發動機的功率更大,更加可靠,工廠的建設也在進行中,等廠房建設完成,鮑比他們就會開始試生產。」巴克也很關注摩托車廠,羅克無數次在巴克面前強調工業的重要性,巴克耳濡目染,對工業的興趣也在增加。

  盤活經濟其實很簡單,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能做到這三點,基本上想不發展都不行。

  羅克希望中的約翰內斯堡也是這樣,依靠約翰內斯堡周圍的農場,最起碼能保證約翰內斯堡的穩定,不需要對外採購糧食,食品加工未來還會成為約翰內斯堡的經濟增長點,怎麼看都是一件很合算的事。

  無工不富就更簡單了,約翰內斯堡的金礦其實不是工業,哪怕洛克金礦裡的首飾加工,嚴格說起來也不算工業,約翰內斯堡的羊毛紡織工廠,橡樹鎮的木器加工廠,紫葳鎮還沒有投產的摩托車廠才是正經的工業。

  也就約翰內斯堡的金礦儲量太豐富,一直挖了一百多年都沒挖完,所以約翰內斯堡其實有自身的特殊性,這要是換成其他城市,工業才應該是城市的經濟支柱,沒有工業,就無法源源不斷的製造財富,就無法保證經濟持續增長,也無法吸納剩餘勞動力人口,所以工業的重要性再怎麼強調也不為過。

  在羅克的設想中,哪怕約翰內斯堡有海量的黃金,約翰內斯堡也要堅持發展工業一百年不動搖,再過十幾年,歐洲就要爆發第一次世界大戰,約翰內斯堡距離歐洲十萬八千里,根本不會捲入戰爭,到時候歐洲國家因為戰亂,工業會普遍減產,那時候約翰內斯堡的工業如果形成規模,能不能取代美國,成為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最終獲利者?

  可能可以,也可能不行,羅克也不敢肯定。

  但是如果為之付出努力,那麼就有成功的可能,如果什麼都不做,那麼就永遠不可能,這一點羅克還是很清楚的。

  最起碼,也要搶走美國的一部分利潤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23:43
134 鼠疫

  第一次世界大戰剛剛爆發時,所有參戰國都認為這場戰爭會快速結束,憑藉本身的軍工實力,足夠應付戰爭期間的消耗。

  一年以後,各參戰國才驚訝的發現,距離戰爭結束遙遙無期,各參戰國在戰前囤積的各種物資已經消耗殆盡,糧食、藥品、武器、服裝、甚至連士兵都開始出現短缺,於是美國就成了歐洲的救世主。

  戰爭期間,協約國從美國訂購了超過150億美元的物資,所有參與戰爭供應的美國企業都獲得長足進步,到1918年戰爭結束時,美國誕生了21000個百萬富翁。

  雖然戰爭讓很多人獲利,但是真正的贏家還是軍火商,杜邦公司在戰爭期間為協約國生產了百分之四十的彈藥,股價從戰爭爆發是的20美元,一路飆升到1000美元。

  羅克希望的,就是在英國需要海外補充時,能通過英國政府的關係,成為英國政府的「贊助商」。

  都不需要徹底將杜邦公司踢出局,只要能瓜分杜邦公司的一部分訂單,就足夠尼亞薩蘭兵工廠吃飽喝足了。

  其他方面也是一樣,戰爭期間,歐洲需要的不僅僅是武器,藥品、食品、甚至日用品,在戰爭期間都會成為緊俏物資,羅克現在在約翰內斯堡和尼亞薩蘭所做的,就是為了成為協約國的供應商做準備,不是某一方面的供應商,而是所有方面的供應商,只要尼亞薩蘭和月哈內斯堡能生產的,羅克都會加大投入。

  還是感謝自由貿易,約翰內斯堡和尼亞薩蘭不需要面對技術壁壘,只要羅克願意出錢,就可以順利買到所有先進技術,這會為約翰內斯堡和尼亞薩蘭的工業發展提供足夠動力。

  轉天,審判團對奧斯汀‧彭斯等三人的罪行進行第四次合議,如果這一次還是得不出最終結論,那麼對奧斯汀‧彭斯等三人的審判就要交給大法官進行。

  羅克在合議開始前,和路易‧博塔進行了簡短交流。

  「勛爵,奧斯汀‧彭斯等三人必須受到懲罰,我不能拿布爾人的集體利益做交換。」路易‧博塔還會拒絕了羅克的條件。

  審判開始後,羅克就希望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能放棄仇恨,為此,處於人道主義考慮,羅克願意給在衝突中遇難的布爾人進行補償,甚至還包括那些在衝突中受傷的布爾人,哪怕這個補償現在看上去要數十萬英鎊之多。

  溝通進行的很不順利,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很清楚,如果放棄對奧斯汀‧彭斯等三人的追究,那麼他們將會失去在布爾人中間的支持率,這是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絕對無法接受的。

  「路易斯,這不是交換,你該知道,如果任由那些布爾人進入約翰內斯堡,會引發什麼樣的衝突,說不定造成的後果比現在更嚴重,如果堅持懲罰奧斯汀‧彭斯他們,那麼就會引起約翰內斯堡和布隆方丹之間的對立,你要考慮清楚。」羅克非常不滿,同時也有點不耐煩,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之所以這麼固執,歸根結底還是條件沒談攏。

  其實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也不是執迷不悟,他們也可以不在追究奧斯汀‧彭斯等三人的責任,但是條件是約翰內斯堡要對在衝突中傷亡的布爾人進行高額補償,補償的金額可能高達數百萬英鎊之多。

  這個條件,不管是羅克還是菲利普,都是無法接受的,甚至阿德也開始對布爾人的貪婪感到厭惡。

  「勛爵,約翰內斯堡人和布隆方丹人一樣都是英國人。」路易‧博塔好像並不在乎羅克的威脅,看向羅克的眼神有點閃爍。

  「別跟我說這個,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如果你們不放棄追究,從現在開始,約翰內斯堡斷絕和布隆方丹之間的任何合作,我們以前的合作也會作廢,考慮清楚市長閣下,你們現在或許很清閒,但是我們很忙,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裡消耗。」羅克態度堅決,如果路易‧博塔執迷不悟,那麼羅克也沒有時間跟路易‧博塔兜圈子,喜歡玩文字遊戲是吧?喜歡勾心鬥角是吧?

  自己跟自己玩去吧。

  「勛爵,你這是什麼意思?」路易‧博塔臉色大變,如果羅克說的是真的,那麼布隆方丹承受不了這個後果。

  「就是你以為的意思,如果你堅持要對奧斯汀‧彭斯審判,那麼你們的貸款就自己還吧,約翰內斯堡一個便士的忙都不會幫,還有運往布隆方丹的那些土豆,這麼說吧,如果你們堅持,我寧願把那些土豆重新埋回地下,都不會送到布隆方丹。」羅克終於蛻變成寧願把牛奶倒河裡,也不願意送給真正有需要的人的資本家。

  「這兩者根本不能混為一談。」路易‧博塔沒想到羅克居然這麼明火執仗的威脅。

  「但是在我看來這就是一碼事,調查結果已經有了,是你們布爾人造成了這次衝突,如果你們要追究責任,那麼你們不如去追究詹姆斯‧赫爾佐格和德‧威特,我聽說前幾天你們還為詹姆斯‧赫爾佐格和德‧威特舉行了葬禮,怎麼,難道你們還認為他們是英雄?應該獲得英雄般的禮遇?」羅克連珠炮般的發問,耐心已經消耗殆盡,連帶著以前對路易‧博塔的那點好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路易‧博塔能忘掉仇恨,那全部精力都放在重建上,那麼羅克還是可以和布爾人合作的。

  現在布爾人已經成了毒瘤,他們不事生產,不努力自救,整天等著倫敦的撥款和約翰內斯堡的救援,羅克不知道布爾人為什麼墮落到這種程度,也不想知道,既然布爾人自甘墮落,那麼就讓他們在地獄裡沉淪吧。

  「勛爵,詹姆斯‧赫爾佐格和德‧威特對於和平是有功勞的,你不能侮辱他們。」路易‧博塔表情憤怒,對於布爾人來說,詹姆斯‧赫爾佐格和德‧威特確實就是英雄。

  至少大多數布爾人是這麼認為的。

  「那好吧,我侮辱了他們,我道歉,你先讓奧斯汀‧彭斯接受公開審判是嗎?行,那就讓奧斯汀‧彭斯接受公開審判。」羅克不再廢話,到了公審那個階段,羅克這邊固然不能干涉,布爾人這邊也失去了作用,到時候唯一能發揮作用的——

  呵呵。

  放棄了和路易‧博塔的溝通,羅克直接去找菲利普,向菲利普提出不再參與接下來的審判。

  「為什麼?」菲利普還以為羅克放棄了努力。

  「我要去準備好菲麗絲的婚禮——」羅克的理由非常充分,菲利普馬上就眉開眼笑。

  「去吧,去吧,總督那邊我去說。」菲利普連連催促。

  羅克和奧斯汀‧彭斯有交情,菲利普可沒有,所以菲利普並不在乎奧斯汀‧彭斯他們的死活。

  離開正義宮,羅克直接去找大法官杜克‧考珀。

  「勛爵,我正在整理和奧斯汀‧彭斯他們有關的卷宗,看上去對奧斯汀‧彭斯他們不太妙,哪怕逃脫了死刑,恐怕牢獄之災無法避免。」杜克‧考珀實話實說,不敢給羅克無罪的承諾。

  「沒關係,坐牢就坐牢,只要人不死就行。」羅克不強求,只要人不死,羅克就能想辦法。

  說白了,就是錢的問題,羅克試圖用錢收買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但是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獅子大開口,提出的條件讓羅克無法接受。

  那羅克乾脆就把原本準備用來收買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的錢拿過來收買法官,羅克除了別有用心的布爾人之外,沒有人能拒絕羅克的善意。

  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也確實是有不能退讓的理由,如果奧斯汀‧彭斯他們逃過懲罰,那麼也就意味著從今以後,布爾人的生存地位都無法保證,當日畢竟是奧斯汀‧彭斯他們下令對布爾人開槍,如果這樣的行為都不會受到懲罰,那麼以後布爾人也就沒有尊嚴可言。

  羅克才不會管布爾人的尊嚴有多重要,奧斯汀‧彭斯他們阻止了布爾人進入約翰內斯堡,為約翰內斯堡做出了巨大貢獻,羅克不能忽視這一點,所有約翰內斯堡人都應該對奧斯汀‧彭斯他們充滿感激,所以——

  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要奧斯汀‧彭斯他們死,羅克就偏要讓奧斯汀‧彭斯他們活。

  「那就沒有問題了,如果只是服刑的話,還有很多種選擇,比勒陀利亞的監獄已經建成,我建議勛爵你可以去給他們找一個好一點的牢房。」杜克‧考珀這一次很痛快,羅克的慷慨在德蘭士瓦是出了名的,杜克‧考珀幫了羅克的忙,羅克自然會有回報。

  羅克這回總算明白,歐洲的監獄為什麼都條件那麼好了,比勒陀利亞的監獄和警察局還沒有分家,亨利的人負責看守監獄,羅克沒辦法把奧斯汀‧彭斯他們弄出監獄,不過讓他們在監獄裡生活的舒服點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也不是沒辦法把人弄出監獄,這個時代的法律漏洞多得很,原本還應該坐牢的詹姆森博士就正在開普敦準備參加總理競選,等風頭一過,羅克要把奧斯汀‧彭斯他們從監獄裡弄出來很容易,隨便找個藉口就行。

  不出意外,第四次合議最終還是沒有達成任何共識,接下來,這個案件就要轉交給大法官審判。

  至於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希望的公審,阿德並沒有批准,大法官的審判同樣會封閉進行。

  阿德也不傻,現在對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冷卻處理,不要再繼續炒作熱度,讓人們慢慢遺忘它。

  公審對政府並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將德蘭士瓦和奧蘭治的矛盾暴露無遺,到時候全世界都會關注這一場小小的審判,不管公審的結果是什麼,大英帝國都會成為全世界的笑柄。

  羅克本來還想再比勒陀利亞停留幾天,但是合議失敗的當天晚上,羅克就接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約翰內斯堡有人因病死亡,死因很可能是鼠疫。

  鼠疫!

  對於羅克來說,鼠疫好像是可有可無,因為二十一世紀鼠疫已經基本上被消滅,所以羅克沒什麼印象。

  但是對於1902年的人來說,鼠疫就相當於是死亡通知,鼠疫還有一個名字是黑死病,聽到這個名字,就應該明白鼠疫的破壞力。

  歐洲是鼠疫的重災區,14世紀中期,鼠疫在歐洲大陸上擴散蔓延,三年之內,歐洲就有近3千萬人因為鼠疫而失去生命。

  在之後的三年內,鼠疫繼續蹂躪整個歐洲大陸,在俄羅斯,鼠疫導致近三分之一至一半的人口死亡。

  如果再算上以後300年的數次鼠疫暴發,歐洲有近一半人因為鼠疫喪生,全球有近3億人失去生命。

  1348年德國編年史學家呂貝克記載死亡了90000人,最高一天的死亡數字高達1500人。

  所以,約翰內斯堡有人因為鼠疫死亡,第一時間引發所有人的關注。

  「洛克,你能確定嗎?」阿德接到報告後,第一時間確定鼠疫的真實性。

  「非常確定,紫葳鎮有醫院,有生物實驗室,實驗室的阿布教授親自對死者進行了檢驗,確定死因就是鼠疫。」羅克也是心情沉重,不知道約翰內斯堡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從衛生條件上來說,約翰內斯堡不知道比比勒陀利亞好多少,所以既然約翰內斯堡有人因為鼠疫喪生,那麼比勒陀利亞肯定也無法倖免。

  這麼算的話,奧蘭治的疫情應該更嚴重,只不過是因為奧蘭治缺乏足夠的醫療人員,所以才沒有確定是鼠疫爆發。

  「從現在開始,停止所有的工作,所有官員都要馬上返回轄區,必須對轄區進行徹底的篩查,快點,動起來,如果鼠疫大規模爆發,那麼德蘭士瓦和奧蘭治就全完了!」阿德聲嘶力竭,對鼠疫的恐懼已經滲入到骨子裡。

  那就返回轄區,羅克和菲利普、路易‧博塔、楊‧史沫資同乘一列火車離開比勒陀利亞。

  火車上,路易‧博塔向羅克提出,希望能得到約翰內斯堡的醫療援助。

  羅克當然是毫不猶豫的拒絕。

  這會兒想起來有求於人了?

  晚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23:43
135 嚴防死守

  一旦鼠疫真正爆發,就算羅克想幫忙,其實也是有心無力,畢竟,就算約翰內斯堡的醫療條件比較好,但是在鼠疫面前,約翰內斯堡也是自顧不暇,根本沒能力向奧蘭治提供幫助。

  回到約翰內斯堡之後,羅克第一時間去找阿布,這方面阿布才是專家。

  「第一個病人是昨天被送到紫葳醫院的,科林‧貝拉米院長組織醫生進行會診,確定病人感染了鼠疫——現在醫院已經進行了隔離,所有和病人接觸過的醫生和護士都處於隔離中,鄧恩局長已經在紫葳鎮實施戒嚴,並且組織居民進行全鎮滅鼠——我們這裡的問題應該不大,鼠疫的爆發也衛生狀況有關,紫葳鎮的衛生狀況一流,爆發鼠疫的幾率不大,今天早上,醫院組織醫生對紫葳公學的學生進行檢查,結果還不錯,沒有學生感染鼠疫,現在紫葳公學已經被封閉,鎮子入口也設置了檢查站,鼠疫期間,任何人不得出入——」巴克正領著人對紫葳鎮的每一個角落進行消毒,羅克視線範圍內,幾乎所有人都戴著口罩,沒有人敢對鼠疫掉以輕心。

  「只是消毒還不夠,要藉著這個機會,進行全鎮的衛生大整頓,所有的垃圾都要清理出去,要提高居民的衛生意識,督促居民每天洗澡換衣服,要儘可能把危險降到最低。」羅克的要求高,以前羅克強調衛生,還有人不以為然,也幸好羅克態度強硬,否則現在情況應該會更加嚴重。

  別忘了現在還是1902年,對付鼠疫的特效藥鏈黴素要到1943年才能發明出來,在鏈黴素發明之前,要對付鼠疫,預防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阿布也是這樣說。

  「對付鼠疫最好的辦法是預防,發現患者,或者是疑似患者,必須嚴密隔離,禁止探視及患者互相往來,同時要注意消毒和處理傳染源,和患者有關的一切都要深埋或者焚燒;鼠疫患者也是可以治療的,對患者要做好衛生處理,病區、室內定期進行消毒,及時為患者補充水分,以利於毒素排泄,對患者的排泄物和分泌物也要及時妥善處理,我這裡整理了一些應對鼠疫的方式,希望能對鼠疫有幫助。」阿布確實是很職業,已經編訂出一個針對鼠疫的手冊。

  就憑這份手冊,羅克給阿布花的那麼多錢就花值了!

  「謝謝你教授,跟我一起去約翰內斯堡吧,市長先生需要你的當面匯報——」羅克要馬上趕回約翰內斯堡,菲利普馬上就要召開所有官員都必須參加的會議,羅克是請了假,才能來找阿布。

  情況確實很嚴重,返回約翰內斯堡的路上,羅克看到有運屍車正在將屍體運出約翰內斯堡處理。

  以往羅克或許不會在意這樣的場景,現在卻馬上就會鼠疫聯繫起來。

  「什麼情況?」羅克詢問執勤的警察。

  「鼠疫!」帶著口罩的警察言簡意賅。

  實在是歐洲對於鼠疫的警惕性太高,黑死病的陰影籠罩歐洲幾百年,歐洲人在對抗鼠疫的過程中也積累了很多豐富經驗,所以羅克和菲利普還沒有返回約翰內斯堡,約翰內斯堡市政府就已經行動起來。

  阿布的手冊,為對抗鼠疫提供了充分的指導。

  菲利普翻看了阿布的手冊之後,馬上命令所有官員都要立即行動起來,在鼠疫還沒有大規模爆發的時候,把疫情控制住。

  警察局的工作量也很重,鼠疫面前人人平等,其他人可以待在家裡不出門,警察們卻要維持治安,繼續上街巡邏,所以菲利普見過阿布之後,羅克還要邀請阿布前往警察局給警察們上一堂衛生課。

  說到動員能力,約翰內斯堡完爆比勒陀利亞和奧蘭治。

  短短一天之內,約翰內斯堡整個城市就已經行動起來,徹底整頓城市內的衛生死角,在全城範圍內消滅老鼠和跳蚤,所有的患者,以及疑似患者都被送往設置在城郊的隔離區,隔離區外有警察嚴陣以待,任何人只要在不被允許的前提下走出隔離區,就會被警察直接射殺。

  隔離區也是需要醫療人員的,約翰內斯堡範圍內,只有紫葳醫院擁有強大的醫療力量,所以菲利普希望羅克能派遣紫葳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進入隔離區,為隔離區內的患者提供治療。

  「抱歉市長,我不能讓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進入隔離區。「羅克直接拒絕菲利普的要求。

  「那怎麼辦?難道看著隔離區的人自生自滅?」菲利普很生氣,話說隔離區內也是有華人的,羅克總不會連那些華人一起放棄吧。

  「現在對於醫護人員還沒有足夠的保護,阿布教授和貝拉米院長正在研究更妥善的辦法,除非我們有辦法保證進入隔離區的醫生和護士不受感染,否則,我們只能看著隔離區的人自生自滅。」羅克堅持,醫生護士也是人,羅克不能逼著那些醫生護士去送死。

  這麼說可能過分了點,但是在沒有完善保護的情況下進入隔離區,那和送死也差不多。

  「洛克,注意你的身份,你是約翰內斯堡的警察局長!」菲利普暴怒,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面拒絕菲利普。

  「是的,我知道我的身份,我不僅要保護隔離區裡的病人,同時還要保護隔離區之外的人,尤其是那些醫生和護士,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我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如果她們有完善的保護,我會讓她們進入隔離區為病人提供治療,但是現在不行。」羅克最反感的就是道德綁架別人,想道德綁架,那綁架你自己好了。

  哪怕菲利普是菲麗絲的父親,羅克也堅決不會妥協。

  「好,很好!」菲利普氣得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但是卻拿羅克沒辦法。

  其實現在隔離區也沒有多少人,羅克也不是見死不救,只是希望等幾天,等阿布和貝拉米找到最佳方案,然後才能為隔離區的病人提供治療服務。

  站在菲利普的立場上,他當然是希望因為鼠疫死去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一場鼠疫下來,約翰內斯堡的死亡人數是個位數,那麼這簡直就是個奇蹟,菲利普會成為大英帝國的英雄。

  「我保證,在這場鼠疫中,約翰內斯堡的情況會是德蘭士瓦和奧蘭治所有地區中最好的。」羅克不能讓菲利普尷尬太久。

  「你保證?」菲利普也是人老成精,馬上順坡下驢。

  「我保證!」羅克信誓旦旦。

  「好,很好!」雖然是一模一樣的話,但是語氣已經截然不同:「你現在馬上返回紫葳鎮,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證紫葳公學的安全。」

  菲利普這時才想起菲麗絲。

  「是,紫葳醫院已經為紫葳公學的所有學生檢查過身體,確認沒有學生感染鼠疫,現在紫葳鎮和紫葳公學都已經被封閉,菲麗絲是安全的。」羅克知道菲利普在擔心什麼。

  菲利普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總算是好看了點,揮揮手讓羅克自行離開。

  羅克沒有急著回紫葳鎮,而是先去克隆斯塔德找馬丁。

  相對於城市來說,農場的情況就好很多,約翰內斯堡周圍的農場習慣養狗,隨著農場進入正規,預防鼠患的貓當然也必不可少。

  農民對於老鼠的痛恨不亞於生物學家,一直以來老鼠都是糧倉的心腹大患,自從上一次土豆豐收後,不管老鼠是不是愛吃土豆,約翰內斯堡的每個農場幾乎都養了貓,有的農場還養了很多只,這有效減少了老鼠的數量,客觀上也遏制了鼠疫的蔓延。

  自從約翰內斯堡發出通知後,馬丁已經對克隆斯塔德周圍的農場進行了逐戶排查。

  結果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到目前為止,克隆斯塔德還沒有發現鼠疫患者。

  「一個都沒有?」羅克都感覺難以置信。

  「一個都沒有!」馬丁信心滿滿,這種事不好作假,一旦被發現,丟官罷職是輕的,說不定還有牢獄之災。

  「很好,要再接再厲,加強衛生方面的宣傳,確保鼠疫不會大規模爆發——」羅克肯定是表揚,如果菲利普知道克隆斯塔德的情況一定很高興:「要注意布隆方丹的情況,別看咱們這邊還算不錯,布隆方丹的情況一定很糟糕,這時候要嚴防死守,堅決不能讓任何一個布爾人進入約翰內斯堡。」

  羅克知道布隆方丹的衛生情況不佳,所以布隆方丹的疫情應該會非常嚴重,現在羅克最怕的就是布爾人把鼠疫帶入約翰內斯堡,所以不管是不是病人,羅克拒絕任何布爾人進入約翰內斯堡境內。

  「如果有人硬闖呢?」馬丁投鼠忌器。

  這就是審判奧斯汀‧彭斯的後遺症,有奧斯汀‧彭斯他們的前車之鑑,以後任何人在面對布爾人的時候都要再三衡量,馬丁剛從布隆方丹回來不久,顯然也不能免俗。

  「抓捕,必要的時候可以開槍。」羅克不客氣,現在的情況比衝突當日更加嚴重,總督府已經嚴厲禁止鼠疫期間的人口流動,換句話說,警察和駐軍現在已經拿到了免死金牌,就算開槍,也不需要府刑事責任。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23:43
136 窮途末路

  鼠疫是鼠疫桿菌借鼠蚤傳播為主的烈性傳染病,雖然主要的傳播途徑是鼠蚤叮咬,但是鼠疫桿菌也可以通過呼吸、談話、咳嗽、皮膚,甚至是未徹底煮熟的染菌肉傳播。

  所以對付鼠疫,清除感染源、消毒、隔離,乃至減少人與人之間的接觸是關鍵,因此總督府在鼠疫爆發的第一時間,就宣佈了禁止人口流動的禁令。

  這樣一來,布爾人再想進入約翰內斯堡就失去了法律基礎,約翰內斯堡可以堂而皇之的將布爾人拒之門外。

  「聽說布隆方丹在三天之內已經死亡超過兩千人,估計有近萬人感染了鼠疫,布隆方丹市政府一天往總督府發了三封電報,要求咱們約翰內斯堡向布隆方丹提供醫療支援——」歐文提起布隆方丹的情況心有餘悸,三天兩千人,可以想像布隆方丹現在是什麼樣的人間地獄。

  要求?

  布爾人哪來的這個底氣!

  「沒聽說啊——」羅克不憐憫,布爾人是自作自受,約翰內斯堡的醫療力量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平時無所事事,遇到事情就希望外部支援,現在的布爾人已經沒救了,羅克寧願去幫助那些祖魯人,也不會給布爾人提供哪怕一絲一毫的幫助。

  「你當然沒聽說,市長不同意,咱們自己的醫生都不夠用,沒能力幫助布隆方丹。」歐文老神在在,菲利普在這種事上肯定不會犯傻,羅克的心狠起來連自己人都不救,會去救布爾人?

  別逗了,菲利普才不會在乎布爾人的死活,這年頭,大家還是各顧各吧。

  「我的要求批了沒?你也看到了,這件事刻不容緩,布隆方丹需要咱們的幫助,咱們還需要別人幫助呢,真遇到事,誰都靠不住,咱們只能靠自己。」羅克要順勢操作,借助這次的鼠疫,讓約翰內斯堡得到最大的好處。

  鼠疫剛剛爆發的時候,菲利普和阿德就先後致電倫敦,希望能得到倫敦的理療支援,並且希望得到更多藥物。

  倫敦的答覆是研究研究再說,事實上所有人都知道,「研究研究」基本上意味著杳無音訊,以倫敦的工作效率,等研究出個結果,德蘭士瓦和奧蘭治的鼠疫估計也已經結束了。

  換成是其他人,得不到援助最多就只是罵兩句洩憤。

  羅克肯定也會罵,但是罵完之後,羅克要做的事還很多。

  昨天,羅克向市政府提出,鑑於約翰內斯堡的醫療水平,以及約翰內斯堡的實際需求,羅克希望在紫葳鎮成立一家醫科院校,並且在約翰內斯堡市郊成立一家藥物工廠。

  醫科院校不是小學,成立的話需要總督府的批准。

  藥物工廠更是大項目,需要總督府出面協調設備和醫藥方面的專家,所以羅克要先把申請書遞到市政府,然後市政府再向總督府申請。

  「申請剛剛遞到比勒陀利亞,要批准哪有這麼快。」歐文知道流程,整個流程走下來最少也要半個月。

  羅克卻不能等,等鼠疫過了,沒有了切膚之痛,阿德和菲利普會不會支持成立醫科院校和藥物工廠還不好說,羅克就是要趁熱打鐵。

  「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猶豫的,又不用總督府和市政府出錢,只需要市政府和總督府出面協調關係,然後就坐享其成,批准這件事難道很難?」羅克很不滿市政府和總督府的官僚主義,明明是好事,應該特事特辦才對。

  成立醫科院校和醫藥工廠,對於德蘭士瓦乃至整個南部非洲都是好事。

  現在整個南部非洲都沒有醫科院校和醫藥工廠,就算一瓶葡萄糖,南非都要萬里迢迢去歐洲購買,這一來一回成本急劇上揚,如果約翰內斯堡本地成立一家醫藥工廠,那麼藥物的價格會下降一大半,最終收益的還是約翰內斯堡人,乃至南部非洲所有人。

  至於醫科院校,重要程度不需要重複,整個德蘭士瓦,原本只有比勒陀利亞有一所好望角大學,但是因為戰爭原因,好望角大學至今還沒有復課,這導致德蘭士瓦簡直成了文化荒漠。

  羅克希望成立的醫科院校,會大大提高德蘭士瓦乃至整個南部非洲的醫療水平,有了系統培養出來的醫生,再有工廠生產的廉價藥物,南部非洲的醫療水平會提高一個台階,再遇到鼠疫這樣的大規模傳染病,政府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洛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總督希望把學校放在比勒陀利亞,如果有人想注資藥物工廠,那麼你會不會同意?」歐文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

  好處人人都想要,約翰內斯堡遍地都是金礦,有錢人簡直不要太多,羅克這樣的有理想有目標的有錢人,賺到錢馬上就會花出去,更多的有錢人手裡有錢卻沒有投資渠道,羅克如果公佈藥廠計畫,投資人就會蜂擁而至,到時候後果難料。

  「當然會同意啊,為什麼不同意?如果有人願意投資,我還巴不得呢,至於學校,總督如果希望把學校放在比勒陀利亞,那就放在比勒陀利亞好了。」羅克無可無不可,如果有人願意投資醫藥工廠,這當然是好事,最好不用羅克花一分錢,就能把工廠建起來。

  至於工廠建成之後的管理權,羅克肯定會牢牢控制在手裡,如果有人有異議,那麼就退股好了,羅克也不會強求。

  甚至學校,羅克都不會強行留在約翰內斯堡,如果阿德希望把學校放在比勒陀利亞,羅克也就不會再管學校的建設,羅克相信阿德,但是羅克不相信比勒陀利亞的那些官員,再好的事,交給那些官員,那些人也能弄得一塌糊塗。

  關於官員的操守,最近的一個例子是約翰內斯堡的下水道。

  因為鼠疫的爆發,約翰內斯堡全城滅鼠,下水道是老鼠的重災區,也是滅鼠工作的重中之重,結果下水道的情況隨之暴露,成為約翰內斯堡的一大醜聞。

  按照約翰內斯堡市政府的要求,約翰內斯堡的下水道標準要向倫敦、巴黎、紐約這些大城市看齊,建成世界一流的下水道系統。

  結果鼠疫爆發後,要進入下水道清理消毒的工作人員驚訝的發現,除了部分重要路段之外,約翰內斯堡大多數市區內的下水道嚴重不合格,有些路段的下水道別說能跑馬,人彎腰都進不去,某些路段的下水道高度不足一米,甚至有些路段的下水道已經完全堵塞。

  事情被披露後,負責市政施工的官員和承接下水道施工的公司倒了黴,菲利普暴怒之下,將內政部的四名官員,和三名承接下水道工程的公司負責人送進監獄,對三家公司除了罰款之外,還要勒令整改,算下來,三家公司的損失在十萬鎊以上。

  ——順便說一句,三家公司有兩家是克里斯蒂安的產業。

  克里斯蒂安現在就在警察局門外,羅克卻不見他。

  一直以來,克里斯蒂安都是在打著羅克的旗號承接工程,現在克里斯蒂安承接的工程出了問題,菲利普沒有追究羅克的責任已經是很給面子了,最起碼羅克這段時間不會給克里斯蒂安好臉色。

  「真不在乎?」歐文不相信羅克這麼大方。

  「當然不在乎了,其實紫葳醫院正在培養醫生和護士,過幾天,就會有十幾名紫葳醫院培養出來的醫生去尼亞薩蘭,總督要把醫科院校放在比勒陀利亞,那就放在比勒陀利亞,大不了我在尼亞薩蘭再建一個。」羅克做事現在有很大的迴旋餘地,德蘭士瓦這邊羅克做事還有點顧忌,尼亞薩蘭那邊,羅克要做什麼事,不需要任何人批准。

  恐怕阿德和歐文都還沒有意識到,最近這幾個月,到約翰內斯堡的專家教授越來越少,很多專家教授直接去了尼亞薩蘭,羅克在小石城已經規劃出一座大學城,未來羅克準備成立尼亞薩蘭大學,徹底解決尼亞薩蘭需要的人才問題。

  這年頭,要成立一所學校其實很簡單。

  有錢有人,成立一所大學就是分分鐘的事,恰好羅克這兩樣都有。

  話說羅克現在大小也是個男爵,而且擁有超大的領地,又有好幾億盎司黃金打底兒,如果是建設尼亞薩蘭,羅克砸錢也能把尼亞薩拉砸起來。

  關鍵是砸起來以後怎麼辦。

  英國政府肯定不願意看到南部非洲有一個強大的尼亞薩蘭,因為那時候的尼亞薩蘭會影響到英國在南部非洲的影響力,並且取代英國,將南部非洲變成尼亞薩蘭的商品傾銷地。

  尼亞薩蘭周圍的國家肯定會因為尼亞薩蘭的強大提高警惕。

  甚至德蘭士瓦、羅德西亞都會因為尼亞薩蘭的強大惴惴不安。

  一個擁有強大工業能力,強大科研能力,糧食能自給自足,擁有明顯攻擊性,動員能力極強,而且關鍵是有足夠的人可以動員的地區,是值得所有國家提高警惕的。

  說句不好聽的,到那時,尼亞薩蘭也就差不多窮途末路了,想想中東的以色列,如果沒有美國,以色列會是什麼下場,那麼尼亞薩蘭就是什麼下場。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23:44
137 糖衣炮彈

  所以尼亞薩蘭在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之前,或者說,在南部非洲實行自治之前,尼亞薩蘭要充分保持低調,就算是尼亞薩蘭的水產品豐富的吃不完,羅克也不會把水產品對外出售。

  就算德蘭士瓦的礦場需要尼亞薩蘭的炸藥,羅克也不會把炸藥賣到德蘭士瓦。

  人力資源也是一樣,羅克在約翰內斯堡移民一年多,約翰內斯堡的華人才剛剛突破十萬。

  尼亞薩蘭到羅克手裡不到半年,尼亞薩蘭的華人就已經突破十五萬,這些信息是尼亞薩蘭的最高機密,小斯不知道,阿德不知道,倫敦也同樣不知道。

  同樣在快速增加的還有各種專家教授,工程師,技術人員,甚至是熟練工人,羅克通過不同的渠道收集人才,高端人才有道格拉斯,低端人才有克里斯蒂安,羅克甚至在倫敦、巴黎、柏林都成立了獵頭公司,用高薪和優厚的福利待遇誘惑各種各樣的人才。

  這個時代的人才流動是很正常的,各國政府對於人才的重視程度並不像未來那樣求賢若渴,總有人懷才不遇,習慣意義上,尼亞薩蘭也是英國領土,所以為一位男爵工作,並不是一件讓人無法接受的事。

  尤其是這位男爵還很慷慨,那就更有充分的理由。

  尼亞薩蘭現在的高級人才數量,已經足夠支撐起一座綜合類大學,之所以大學還沒有動工,除了缺乏合適的生源之外,影響是最大的問題,羅克現在還不想被人注意,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

  進入十一月,鼠疫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約翰內斯堡的死亡人數突破百人,隔離區內的病人和疑似患者破千,阿布和貝拉米經過半個月的研究,終於拿出來一套有效的隔離方案,紫葳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開始進入隔離區,為隔離區的病人提供醫療服務。

  相對來說,約翰內斯堡的情況還是不錯的,比勒陀利亞因為鼠疫的死亡人數已經有近千人,其中大部分是克里斯蒂安僱傭的祖魯人。

  奧蘭治在這場鼠疫中損失慘重,十月份每天至少有五百人死亡,到十一月初,奧蘭治的死亡人數已經破萬。

  鼠疫開始的時候,奧蘭治還希望約翰內斯堡能為布隆方丹提供醫療支援,被約翰內斯堡堅決拒絕後,布隆方丹只能努力自救,但是因為糟糕的組織能力和動員能力,自救的效果並不大,鼠疫並沒有得到有效遏制,反而愈演愈烈。

  在布隆方丹市政府之外,甘地率領的擔架隊發揮了「重要作用」。

  之所以在「重要作用」上加引號,是因為擔架隊的作用很難評價。

  鼠疫爆發之後,甘地敏銳的感覺到,這是提高聲望的重要契機,於是甘地率領擔架隊立刻投入到對鼠疫的防治中。

  鼠疫在歐洲肆虐近千年,歐洲國家在對抗鼠疫的過程中也積累了豐富經驗,所以布隆方丹對付鼠疫也是隔離為主,治療為輔。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得了鼠疫基本上就只能等死,能不能挺過去要看上帝給不給面子。

  在隔離這方面,布隆方丹並沒有採取更多防護措施,所以甘地率領的擔架隊,就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每天穿梭於布隆方丹的大街小巷,將感染鼠疫的患者,以及疑似患者送進隔離區。

  鼠疫桿菌是可以通過呼吸、談話、咳嗽等間接方式,以及皮膚交流這種直接方式傳播的,所以十一月初,布隆方丹市政府才驚訝的發現,甘地率領的擔架隊,已經有三分之一的成員感染了鼠疫。

  這下問題就大了,原本布隆方丹市政府為了對抗鼠疫,也對布隆方丹進行了戒嚴,但是沒想到這些每天穿梭於大街小巷的印度人卻成為了鼠疫的感染源,於是感染鼠疫的擔架隊成員也被關進隔離區,剩餘的擔架隊成員也被限制行動。

  雖然擔架隊的作用毀譽參半,但是甘地的行為,為甘地在底層布爾人中贏得了巨大聲望。

  鼠疫爆發的時候,包括路易‧博塔、楊‧史沫資在內的布爾官員都躲在高高在上的市政府大樓內,不用直接面對鼠疫的威脅,每天用會議這種形式對抗鼠疫的肆虐。

  布隆方丹警察局的警察還在巡邏,但是他們不會參與救災,就算是有人倒斃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處理屍體,而是通知祖魯人組成的收屍隊來收拾殘局。

  鼠疫肆虐期間,甘地率領的擔架隊是唯一為底層布爾人提供服務的團體,布爾人其實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特質,哪怕甘地的擔架隊最後成了傳染源,那些底層的布爾人也依然認為,只有甘地的擔架隊是全心全意為布爾人著想。

  這個戲劇性的結果,恐怕連甘地都沒想到。

  鼠疫肆虐的日子裡,約翰內斯堡也有人在四處奔波。

  經過數次討價還價,羅克和前總統終於達成協議,由羅克派出僱傭兵,協助前總統的卡西米爾佩裡埃公司開採馬達加斯加的礦產資源。

  羅克還是有所退讓,沒有堅持百分之五十的分成,最後只得到了百分之三十,但是這樣一來,羅克派出的僱傭兵也不再是無償的,而是需要卡西米爾佩裡埃公司支付費用。

  最後的談判結果,羅克要派出一支六十人組成的僱傭兵前往馬達加斯加,這六十人是戰鬥人員,更是教官,抵達馬達加斯加之後,卡西米爾佩裡埃公司會組織由馬達加斯加人組成的安保隊伍,這些僱傭兵要負責管理訓練那些保安。

  帶隊前往馬達加斯加的負責人叫酋長,這不是綽號,酋長真的是祖魯蘭某個酋長的兒子,只不過他的名字結構同樣很複雜,所以酋長在登記的時候,使用的名字就是酋長。

  酋長在他的部落中沒有繼承權,所以才選擇到約翰內斯堡當警察。

  「到馬達加斯加之後要長長心眼,礦場的保安隊伍,所有的軍官都要由咱們的人擔任,不允許法國人插手保安隊伍的任何事務,你們前往馬達加斯加期間,薪水還是由約翰內斯堡警察局支付,原本的薪水加上駐外津貼,每個人每個月的薪水差不多十鎊左右,我會派遣報務人員和你們一起前往馬達加斯加,不管是任何事,要首先向局裡匯報,不要私自做決定。」羅克千叮萬囑,如果不是華人的膚色太顯眼,羅克才不會讓酋長去馬達加斯加。

  「是!是!是!」羅克每說一句,酋長就要大吼一聲「是」,這讓羅克有點不習慣。

  什麼樣的人帶出來什麼樣的兵,羅克本人並不循規蹈矩,思想更是天馬行空,連帶著約翰內斯堡警察局內的氣氛也是非常活躍,非工作期間,警官和警員的相處很融洽,足球場上警員防守警長時也是該下腳就下腳,並沒有嚴格的階層界限。

  約翰內斯堡警察局的警官都知道,羅克吩咐工作時,不需要警官表決心,不需要態度多端正,最後只要把工作做好就行,只要屁股坐得正,哪怕工作中有點小瑕疵,羅克也會為部下出頭,不用擔心造成的影響。

  所以約翰內斯堡警察局,像酋長這樣態度端正的人真不多。

  「到了馬達加斯加之後,如果有困難,要及時發電報申請支援,法國人在馬達加斯加的統治基礎並不牢固,如果遭遇嚴重事件,保存自己為主,千萬別法國人給點好處就昏了頭。」羅克還是擔心酋長的操守,要是法國人誘之以利,動之以「情」,非洲人的操守還真不好說。

  在這方面,羅克還是做了一些預防的,比如酋長他們的薪水就是由約翰內斯堡警察局支付,這樣至少酋長他們知道他們是在為誰工作。

  至於酋長的操守,其實羅克也不是太擔心,畢竟酋長的家人都在約翰內斯堡,族人都在祖魯蘭,如果酋長做出什麼對不起羅克的事,羅克要懲罰酋長很簡單,除非酋長的心能狠到不顧一切。

  不過前總統應該也給不了酋長這種誘惑,畢竟如果酋長犯事,羅克也不會放過前總統。

  這話看上去有點託大,其實沒什麼問題,二十世紀初世界的混亂程度,二十一世紀的人無法想像,再過幾年,葡萄牙王國的國王卡洛斯一世,以及王太子就會當街遭遇刺殺,引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費迪南大公也是當街遭遇刺殺,和二十一世紀相比,這個年代的世界更血腥,更暴力,也更直接。

  「放心吧勛爵,就像您說的,把糖吃了,然後再把炮彈打回去——」說到好處,酋長的腦袋馬上就靈光的很。

  羅克以前確實是說過「糖衣炮彈」的典故,真難為酋長居然還能記得住。

  「很好,記住這一點,只要你做得好,我可以保證,你不需要回家去爭取你們家族的那個酋長,我會給你一個更大的部落,讓你成為真正的酋長。」羅克也會誘之以利、動之以情,而且威力比法國人大得多。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23:44
138 拍馬屁的最高境界

  收買人心是一個很有技術性的活,幹好了事半功倍,幹不好事倍功半。

  比如酋長這種,如果法國人沒有搞清楚酋長喜好什麼,就貿然收買酋長,那麼後果一定很悲慘,酋長真的會把好處收下,然後轉手就把法國人賣掉。

  羅克對酋長也不是全無防備,和酋長一起去馬達加斯加的還有白人報務員,酋長手下的59個人中,有三個是亞亞安排的特殊人員,其中還有一個是酋長的族人,只要酋長有反常之舉,羅克會馬上收到消息。

  鼠疫爆發後,紫葳公學就處於封閉狀態,羅克雖然每天都會回紫葳鎮,但是想見菲麗絲也要隔著兩道鐵柵欄,以及長達五米的隔離帶。

  羅克每天離開紫葳鎮的時候,都會路過紫葳公學,正常情況下羅克很早就要出門,否則趕到約翰內斯堡就差不多能吃午飯了。

  自從鼠疫爆發後,羅克每天都要等到七點才出門,這時候女校通常在做早操,羅克會向領操的菲麗絲打個招呼,然後再去約翰內斯堡上班。

  最近這段時間,克里斯蒂安一直在尋求羅克的原諒,但是羅克不給克里斯蒂安機會。

  克里斯蒂安就每天遠遠跟著羅克往返於約翰內斯堡和紫葳鎮之間,羅克上班的時候,克里斯蒂安就在約翰內斯堡警察局門口守著,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星期之後,就連歐文都看不過眼。

  「洛克,你對克里斯蒂安也太苛刻了,無論如何,克里斯蒂安現在也是德蘭士瓦最大的建築承包商,你這樣對待他,影響很不好哦。」歐文好心好意提醒,羅克這才醒悟,馬上讓唐恩去把克里斯蒂安叫過來。

  歐文說的沒錯,克里斯蒂安在羅克這裡小心翼翼,出了門就囂張得很,要不然不敢在市政工程中偷工減料。

  其實這個事兒不全怪克里斯蒂安,克里斯蒂安從內政部承接市政工程,然後按規矩給內政部的官員送回扣,這本來是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兒,大傢伙心照不宣就把錢賺了,市政工程也沒耽誤,多好。

  偏偏內政部有人不滿足,不僅回扣要的多,給錢的時候也不利索,於是克里斯蒂安只能想盡一切辦法節省成本,結果就是市政工程不達標。

  不滿足的某人,因為在總督府有關係,所以並沒有受到懲罰,只是調往比勒陀利亞另有任用,克里斯蒂安就成了替罪羊,不僅要被罰款,連帶著羅克的臉上也不好看。

  一直以來,克里斯蒂安都是羅克的人,這一點從來沒變過。

  見到羅克,克里斯蒂安滿臉討好,臉上掛滿謙卑的笑容,身上的定製西裝皺巴巴的不成樣子,鬍子也明顯好幾天沒有刮,頭髮亂的跟雞窩一樣,就像是街頭的流浪狗一樣孤苦無依。

  羅克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任誰看到克里斯蒂安這幅鬼樣子,大概都想不到克里斯蒂安居然是個百萬富翁。

  話說能讓一位百萬富翁如此的委曲求全,這事要是傳出去,對羅克的聲譽確實是有影響,怪不得歐文會提醒羅克。

  「勛爵,我錯了,我一定改正,嚴格按照市政府的標準,將下水道全部返工。」克里斯蒂安一上來就認錯,態度極其誠懇。

  羅克點點頭,不置可否。

  克里斯蒂安撓撓腦袋,繼續點頭哈腰:「勛爵,我以我的生命保證,只有市政的下水道受到了影響,其他工程保證沒有任何偷工減料,特別是紫葳鎮——」

  羅克無語,這傢伙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反覆糾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哪。

  「得了洛克,克里斯蒂安先生還是很不錯的,市政府都沒有追究克里斯蒂安先生的責任,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歐文還在幫腔,羅克突然很好奇,歐文這傢伙好像沒這麼好說話。

  「勛爵,我現在也是自由黨的成員,為了表示我對自由黨的忠誠,我自願捐贈給自由黨一萬鎊經費。」克里斯蒂安在察言觀色這方面還是沒問題的。

  羅克恍然大悟,怪不得歐文幫克里斯蒂安說話,原來還是英鎊比較好使。

  一萬鎊不是個小數字了,自由黨成立以來,這可能是自由黨最大的一筆個人捐款。

  往高尚了說,為自由黨成員解決問題,也是歐文這個黨魁應該做的。

  歐文顯然沒想到克里斯蒂安轉手就把自己給賣了,嘴角都有點抽抽,表情也有點扭曲。

  羅克哈哈大笑,心情總算是好了點。

  「克里斯蒂安先生,恭喜你,你成為第一個被開除的自由黨黨員。」歐文惡狠狠,拿出黨魁的威嚴要懲前毖後。

  「開除的話,我捐的錢會退給我嗎?」克里斯蒂安面帶希翼,估計這會兒歐文要退錢,克里斯蒂安能笑出聲。

  「F***!」歐文感覺自己的血壓在升高,腦門上血管都在跳。

  「得了,別惹我們的主席生氣,既然你那麼喜歡捐款,那就每年捐一萬鎊好了。」羅克發話打圓場,每年一萬鎊對於克里斯蒂安這個建築商來說不算什麼,克里斯蒂安手底下現在有數萬人,羅克都不知道克里斯蒂安這兩年賺了多少。

  聽到羅克的話,歐文馬上就感覺輕鬆不少,果然商人都是靠不住的,還是自家人靠譜。

  「是的勛爵,每年一萬鎊。」克里斯蒂安聰明得很,只要能抱緊羅克和歐文的大腿,每年一萬鎊算什麼,就算是讓克里斯蒂安出十萬,克里斯蒂安也眼都不眨。

  通過這件事,克里斯蒂安更加認清了一個事實,只有跟對人才能安安穩穩的賺錢。

  因為市政工程舞弊案,一共有三家公司的負責人被仍進監獄,其中有兩家公司的負責人是克里斯蒂安的手下,他們都在約翰內斯堡監獄服刑,克里斯蒂安已經去看望過那兩個倒霉的負責人,他們在監獄裡還不錯,住的是有衛生間的單人牢房,也並沒有受虐待,和其他犯人相比是天壤之別。

  至於另外一家公司,據說幕後老闆就是那位已經被調往比勒陀利亞的「尊貴閣下」,現在那家公司的負責人也被關在約翰內斯堡監獄,聽說已經在審訊中被打斷了腿,在牢房內也受到獄友的「特殊照顧」,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這就是跟對人的重要性,別看克里斯蒂安因為市政工程又是罰款又是返工,但是接下來,克里斯蒂安還是能繼續接到市政工程,最多換個公司名稱而已,連工人都不用換。

  至於那位跟錯人的替罪羊,他估計想活著走出監獄都難。

  「哼哼,尼亞薩蘭勛爵,你作為自由黨的副主席,黨委會委員,是不是也應該為自由黨的發展貢獻一份力量?」歐文不放過羅克,克里斯蒂安都這麼大方,羅克怎麼著每年也應該捐贈個三五萬英鎊意思意思。

  「勛爵每年捐兩萬,我出錢,以勛爵的名義。」克里斯蒂安多上道的,羅克不能得罪,其實歐文也不能得罪,只要能花錢消災,讓克里斯蒂安掏多少,克里斯蒂安都願意。

  「F***!真是恭喜啊洛克,你有個好『朋友』。」歐文羨慕的很,這樣又狗腿,又有錢,還不要臉的小弟誰都想要。

  「嘿嘿,主席,您可能不知道,以前在開普敦,我就是個街頭的小混混,因為犯了事被關在羅本島,是勛爵把我從羅本島那個地獄裡帶出來,如果沒有勛爵,我可能已經無聲無息的死在羅本島的地窖裡,勛爵不僅把我從羅本島救出來,還給我錢,幫我介紹工作,我能有今天都是勛爵給的,所以勛爵也隨時能拿走。」克里斯蒂安一臉憨笑,能聽得出來,克里斯蒂安這段話確實是發自肺腑。

  別看克里斯蒂安一臉豬相,你要是以為克里斯蒂安是好人那你就錯了,在德蘭士瓦,克里斯蒂安是出了名的凶狠殘暴,他的建築公司,每年要更換接近十分之一的員工,在德蘭士瓦克里斯蒂安之所以沒有競爭對手,憑藉的可不全是人力資源方面的優勢。

  這方面不能細說,細說那就和諧。

  所以說,克里斯蒂安的溫順和感恩,只屬於羅克。

  「不錯,一個是慷慨仁慈,一個是感恩戴德,我都要被你們感動了。」歐文語帶調侃,至於內心怎麼想,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

  「別整天在門口浪費時間了,回去準備一下,雨季過後,馬上開始修築約翰內斯堡到紫葳鎮之間的公路。」羅克給克里斯蒂安找活幹,這個活除了克里斯蒂安,交給其他人羅克還真不放心。

  「放心吧勛爵,我已經準備好了,等雨季一過馬上就開工,還有小石城到愛德華港之間的鐵路,現在已經開始動工,我保證最多一年之內就徹底完工。」克里斯蒂安信誓旦旦,只要沒有掣肘,克里斯蒂安做事還是能讓人放心的。

  愛德華港是位於贊比西河入海口附近的港口,這個名字是羅克確定的,目的簡單明了,就是為了拍愛德華七世的馬屁。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23:44
139 死刑,立即執行

  白人取名字是非常隨意的,開普有東倫敦,有伊麗莎白港,美國有新約克,有新奧爾良,開普境內叫維多利亞的地名數不勝數,羅克把新港口的名字命名為「愛德華」也很正常,真要是羅克把新港口的名字命名為「鎮海」或者是「威海」,別說英國人,羅克自己都覺得彆扭。

  愛德華港的位置在未來的欣代附近,這裡其實不具備成為港口的條件,別說可德班、開普敦這樣的天然良港相比,就算和貝拉、洛倫索馬貴斯這樣的港口相比,自然條件也大大不如。

  但是羅克並不擔心,只要把任務交給克里斯蒂安,克里斯蒂安自然有辦法完成。

  至於克里斯蒂安在建設愛德華港的過程中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這不在羅克的考慮範圍內,生活在這個時代,羅克的思維和行為也逐漸在向這個時代靠攏,二十一世紀的某些思維方式,放在二十世紀初並不合適,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是瘋子,羅克不想被人當瘋子看。

  所以羅克只能和光同塵,要不然羅克就會被人當做異類,不僅僅是英國人這麼看,非洲人也會把羅克當傻子。

  羅克肯定不傻,所以羅克讓斯嘉麗做出來一個預算,然後就把工程交給克里斯蒂安。

  「鄭重警告你,克里斯,如果愛德華港的工程質量出現問題,你自己知道後果。」羅克還是警告克里斯蒂安,如果說約翰內斯堡的工程質量出現問題還情有可原,那麼如果愛德華港出現問題,羅克絕不會這麼輕鬆放過克里斯蒂安。

  「放心吧勛爵,我已經聯繫過渣渣,渣渣會給我提供足夠的勞動力,我的人只負責監工,我保證愛德華港不出現任何問題,如果有問題,我就把我的老婆孩子全部幹掉,然後我自己吊死在愛德華港的碼頭上。」克里斯蒂安是真的下了血本,連歐文都被克里斯蒂安的決心震驚。

  「渣渣願意讓堯族人到工地上工作?」歐文很難相信,渣渣能對族人這麼狠。

  雖然羅克和克里斯蒂安都不說,但是歐文肯定知道工地上的情況,約翰內斯堡已經有流言出現,羅德西亞到尼亞薩蘭的鐵路上,每一根鐵軌下都埋著一個祖魯人。

  就歐文得到的消息,實際情況比這個更糟糕,羅德西亞到尼亞薩蘭的鐵路,沿途要修築很多鐵路大橋,這年代可是沒有工程機械的,要開山架橋全憑人力,所以工地的情況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渣渣當然不會讓堯族人到工地上工作,那和送死沒什麼區別,不過渣渣的領地上可不是只有堯族人,渣渣現在也成立了捕奴隊,準備抓人送到工地上賣錢,我只要準備好現金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給渣渣。」克里斯蒂安也不傻,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渣渣要重建姆韋尼‧馬塔帕王國需要很多錢,克里斯蒂安也是在幫助渣渣解決問題。

  聽到克里斯蒂安的解釋,羅克和歐文都默然,果然這年頭沒有任何人是無辜的,掌握了權力的非洲人,對付非洲人比白人更狠。

  白人殖民非洲時,多多少少還要講究點可持續性發展。

  非洲人就沒有這個顧慮,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在非洲國家,非洲人上台之後,往往表現的比白人更殘暴。

  「沒辦法,這就是現實。」羅克向歐文攤手。

  歐文撇撇嘴表示理解,但是看樣子並不接受。

  「我不管你怎麼做,用最快的速度動起來吧,好在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鋼筋和水泥,修建港口應該不麻煩。」羅克還是有準備,法瓦爾特生產的水泥,大半都被羅克買走,從水泥廠投產,羅克沒有從水泥廠拿走一個便士,反而因為購買水泥支付了十萬鎊。

  這也是沒辦法的是,雖然羅克也是法瓦爾特水泥廠的股東,但是羅克買水泥也要掏錢,所以羅克乾脆就把利潤折算成購買水泥的應付款。

  亨利還是很夠意思的,給羅克的價格很便宜,比對外銷售的價格便宜了一半以上,縱然如此,羅克應得的分紅還是不夠支付購買水泥的應付款,這才不到一年,斯嘉麗付給水泥廠的錢已經超過十萬鎊。

  鋼筋也是一樣,現在約翰內斯堡的鋼鐵廠還沒有投產,羅克要購買鋼鐵只能從歐洲購買,這部分的支出每個月也在一萬鎊以上,不過這點錢羅克現在還付得起,一萬鎊也才72公斤黃金,羅克現在購買物資,都是使用黃金直接支付。

  「洛克,你也別把心思都放在尼亞薩蘭,約翰內斯堡才是咱們的根基。」歐文不滿羅克對尼亞薩蘭的大手筆投入,尼亞薩蘭建設的再好,和歐文也沒有任何關係。

  「我沒忘記約翰內斯堡,雨季一結束就要修公路,現在是約翰內斯堡到紫葳鎮,等這一段修完之後,接下來就是約翰內斯堡到比勒陀利亞——話說這應該是市政工程吧,你就不能幫我申請點撥款什麼的?」羅克也不滿,目前來說,羅克的根基是在約翰內斯堡,長久來看,尼亞薩蘭才是羅克的根據地。

  「市政府沒錢,上一次的貸款都用在救災和對抗鼠疫上,市政府現在已經沒錢了。」歐文知道市政府的財政狀況,貸款雖然還沒有花完,但是所剩不多,撥款是別想了,但是如果羅克需要貸款,歐文倒是可以幫忙。

  羅克才不需要貸款呢,如果羅克需要貸款,直接去找蘭德銀行就行了,羅克才不會把錢送給帝國銀行。

  把克里斯蒂安攆走,羅克離開約翰內斯堡去比勒陀利亞,奧斯汀‧彭斯的案子要開庭了,羅克要去找亨利,詢問案件的最新進展。

  「洛克,很麻煩,威廉二世派了特使過來,要旁聽對奧斯汀‧彭斯的審判,現在咱們很難操作。」亨利愁眉苦臉,雖然亨利並不怎麼在乎奧斯汀‧彭斯,但是沒有辦好羅克拜託的事,亨利還是心懷愧疚。

  在開普敦警察局時,亨利也是奧斯汀‧彭斯的手下,不過亨利對於奧斯汀‧彭斯沒多少感情,奧斯汀‧彭斯阻止了布爾人前往約翰內斯堡,亨利也不是直接受益人,所以亨利並不是很關心奧斯汀‧彭斯。

  「F***——」羅克暗罵一句,沒敢罵出聲,畢竟威廉二世和愛德華七世是親戚,這要是罵出聲,就等於是連愛德華七世一塊罵。

  這可是大逆不道。

  「杜克‧考珀那邊怎麼說?」羅克把希望寄託在大法官身上。

  「杜克‧考珀什麼都不敢做,上個禮拜,我給杜克‧考珀送去了一萬鎊,結果前天杜克‧考珀派人把錢又退回來了,其他人也不敢收錢,現在我甚至還沒有搞清楚陪審團的情況。」亨利無奈搖頭,有威廉二世的特使在,這個錢真的很燙手。

  「有沒有可能想想其他辦法?」羅克另闢蹊徑,法庭上如果走不通,那麼羅克就要想其他辦法。

  「什麼辦法?劫獄?別逗了,監獄可是警察局負責看守的。」亨利不想引火燒身,劫獄其實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樣一來,比勒陀利亞警察局就要承擔責任。

  「不不不,不是劫獄,我是說,想想其他辦法。」羅克才不會使用劫獄這種沒技術含量的方法,除了劫獄,羅克還有其他辦法把人弄出來。

  「你是說——」亨利若有所思。

  「想想辦法——」羅克眼神閃爍,兩位警察局長一起商量,操作的餘地還是很大的。

  轉天,關於奧斯汀‧彭斯等三人的案件在比勒陀利亞法庭正式開庭。

  總督阿德和德皇威廉二世的特使德屬西南非洲總督洛伊特維因親臨現場,法庭上進行了激烈的辯論,奧斯汀‧彭斯等三人的律師對奧斯汀‧彭斯等三人進行無罪辯護。

  讓人感到好笑的事,公訴方居然是布隆方丹市政府,他們起訴奧斯汀‧彭斯等三人的理由是,奧斯汀‧彭斯等三人在沒有得到授權的情況下,就悍然命令軍隊和警察開槍向正在往約翰內斯堡移動的布爾人射擊,並且造成了重大傷亡。

  為此,布隆方丹市政府起訴奧斯汀‧彭斯等三人犯謀殺罪,謀殺未遂罪,玩忽職守罪,等等1650餘項罪名。

  羅剋期待的光是公訴書就要唸好幾天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布隆方丹市政府向法庭提交了一份多達150頁的文件,文件中羅列了奧斯汀‧彭斯等三人的罪行,布隆方丹市政府的要求是,判處奧斯汀‧彭斯等仨人的死刑,並且由德蘭士瓦政府和約翰內斯堡市政府向布爾人支付賠償。

  辯論的焦點主要集中在賠償上,對於奧斯汀‧彭斯三人的死活並不怎麼在意

  奧斯汀‧彭斯三人也確實是非常狼狽,他們已經在監獄裡呆了一個多月,幾個人都消瘦的厲害,看上去也不修邊幅,在庭審過程中,奧斯汀‧彭斯等三人甚至連頭都沒抬,他們似乎已經認了命。

  大法官還是很有效率的,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將案件審訊完畢,然後奧斯汀‧彭斯等三人被判處死刑,並且立即執行。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23:44
140 名氣不夠大

  走出法庭的時候,羅克目光陰沉,惡狠狠的盯著一起走出法庭的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

  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現在明顯是被孤立了,沒有人願意和這倆人在一起,甚至沒有人願意和這倆人說話,所有人看向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的目光都充滿厭惡。

  如果說之前的布爾人只是令人為難和反感,那麼審判過後,所有人對布爾人的感官都已經上升到厭惡的層次。

  因為德蘭士瓦和奧蘭治同為阿德轄區,所以雖然德蘭士瓦在衝突中並沒有直接責任,但是奧蘭治政府現在無力對在衝突中傷亡的布爾人進行補償,所以這個錢最終還是要由德蘭士瓦政府支付。

  話句話說,還是要由約翰內斯堡政府支付。

  面對羅克的目光,路易‧博塔還有點閃躲,楊‧史沫資卻心情愉快。

  「勛爵,不去看執行槍決嗎?」楊‧史沫資的話讓羅克更加反感,這是故意挑釁。

  「你好像看上去心情不錯——」羅克在壓抑著自己的憤怒,楊‧史沫資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即將被處以死刑的三個人也是英國人,是他的同胞。

  「正義得到伸張,邪惡將被懲罰,有什麼理由不高興呢?」楊‧史沫資對羅克的憤怒視而不見。

  或者說,楊‧史沫資就是要故意激怒羅克,阿德和洛伊特維因正看著他們呢。

  羅克當然也注意到了阿德和洛伊特維因,所以羅克不再和楊‧史沫資廢話,和亨利一起離開。

  「別這樣洛克,要對付這種人,以後機會多得很。」亨利剛才實在是很擔心,要是剛才羅克忍不住,那麼這又是個大醜聞。

  「我給你說亨利,我現在心情好得很。」羅克嘴角掛著古怪的微笑,遠處比勒陀利亞警察局的警察們已經將奧斯汀‧彭斯等三人帶往刑場。

  因為鼠疫的原因,對奧斯汀‧彭斯等三人是不公開行刑,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想去刑場,但是被比勒陀利亞警察局以疫情爆發為由拒絕。

  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沒有糾纏,因為和他們交涉的警長,在交涉的過程中一直在咳嗽,伴隨著頻繁的乾嘔,這真的讓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很擔心。

  咳嗽和嘔吐都是鼠疫的症狀。

  羅克和亨利也沒有去刑場,而是直接返回比勒陀利亞警察局。

  亨利的辦公室內,原本應該已經被槍決的奧斯汀‧彭斯等三人正在喝酒。

  見到羅克和亨利回來,已經醉眼惺忪的奧斯汀‧彭斯一躍而起,給了羅克一個時間很長的擁抱。

  「得了,別表現的那麼激情,事情還沒有結束呢,你們要馬上離開德蘭士瓦,說不定永遠都不能返回。」羅克不敢掉以輕心,不過也沒有多嚴重,這年頭又沒有互聯網,人口的流動性這麼隨意,隨便換個地方,奧斯汀‧彭斯三人還能重新開始。

  「呵呵呵,謝謝你洛克,我們真的沒想到,你為我們做了這麼多。」奧斯汀‧彭斯已經紅了眼圈,只有經歷過這些,才明白生命的可貴,才明白雪中送炭的含義。

  羅克其實做這些,沒有希望從奧斯汀‧彭斯他們這裡獲得回報,只求問心無愧。

  「謝謝你勛爵,願上帝保佑你。」

  「我不會忘記你的勛爵,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報答你。」

  馬爾斯上尉和雅各布上尉也分別和羅克擁抱。

  「聽說你在尼亞薩蘭有一塊領地,我去尼亞薩蘭行不行?」幾個人在沙發上坐下後,奧斯汀‧彭斯已經平復了情緒。

  如果可以的話,奧斯汀‧彭斯他們其實並不想離開南部非洲,畢竟南部非洲是他們的家鄉。

  或許還有其他原因。

  「你要是想去尼亞薩蘭當然可以——」羅克突然想到一個好地方,用來安置奧斯汀‧彭斯他們三個人最合適不過:「不過我這裡有個更好的地方,去馬達加斯加怎麼樣?」

  「馬達加斯加?」奧斯汀‧彭斯驚訝。

  「洛克,馬達加斯加又和你有什麼關係?」亨利也很好奇,馬達加斯加是法國的殖民地,因為某種原因,馬達加斯加並不歡迎英國人。

  羅克解釋了一下和前總統的關係,亨利恍然大悟,奧斯汀‧彭斯和雅各布上尉都面帶喜色,倒是馬爾斯上尉有點為難。

  「沒關係,你們可以去,也可以不去,除了馬達加斯加,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你們想去哪裡都可以,當然最好的還是美國,如果你們去了美國,布爾人永遠找不到你們——」羅克剛說完就啞然失笑,在所有人看來,奧斯汀‧彭斯三人都已經被槍決了,所以就算以後有認識的人見到奧斯汀‧彭斯他們,也最多是認為他們長得有點像,並不會把他們和已經死去的人聯繫起來。

  「洛克你是說,你在馬達加斯加有一支駐軍?」奧斯汀‧彭斯也好奇得很,習慣了殖民主義的生活,說實在的,讓奧斯汀‧彭斯他們回到文明社會,他們還真的不習慣。

  「不算是駐軍,只是僱傭兵,不過將來說不定,這要看卡西米爾佩裡埃公司有多少礦,如果數量很少,那麼僱傭兵的規模就很小,如果數量多,那麼僱傭兵的規模就很大,我已經派過去一支人數為60人的祖魯偵察兵,負責人是一個祖魯人,但是咱們都知道,祖魯人大概是干不好精細活的。」如果有選擇,羅克也不會讓酋長帶隊,羅克手下實在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華人的外部特徵太明顯,羅克又對白人不放心,所以酋長算是無奈的選擇。

  奧斯汀‧彭斯他們三人不一樣,理論上這是三個已經死去的人,他們出生在南部非洲,但是南部非洲已經沒有他們生存的空間,所以他們要是還想過這種土皇帝一樣的「奴隸主」生活,就必須依靠羅克的庇護。

  關鍵是,奧斯汀‧彭斯他們三個人都有和白人打交道的經驗,馬爾斯上尉和雅各布上尉還有軍方背景,曾經是正兒八經的軍官,讓他們三人去馬達加斯加最合適不過。

  「不用說了洛克,我去馬達加斯加,聽說馬達加斯加的土著很彪悍,我很想見識下,他們到底有多彪悍。」奧斯汀‧彭斯很快做出決定。

  「勛爵,我也去馬達加斯加。」雅各布上尉也是知恩圖報。

  馬爾斯上尉沒有說話,在奧斯汀‧彭斯和雅各布上尉的注視中,馬爾斯上尉最終還是無奈點頭。

  「勛爵,馬爾斯並不是不想去,他只是想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雅各布上尉很瞭解馬爾斯,知道馬爾斯為什麼為難。

  「去馬達加斯加也不妨礙和家人在一起啊,你的家人在哪兒?」羅克不想強人所難,要想讓奧斯汀‧彭斯他們心甘情願的為羅克工作,羅克就要為奧斯汀‧彭斯他們解除後顧之憂,否則別看奧斯汀‧彭斯他們三個人現在對羅克充滿感激,過上一段時間會怎麼樣還說不定。

  好像有句話叫「人生若只如初見」,放在這裡其實也很合適,感情需要長期的經營維護,一味索取的話,連一家人都可以翻臉,更不用說成年人的世界。

  「勛爵,不用了,我願意去馬達加斯加,我會處理好我的家事。」馬爾斯不想麻煩羅克,或者說,馬爾斯現在還不夠信任羅克。

  「說說看吧,畢竟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還是我這個『活人』比較好出面。」羅克小小幽一默,幾個人都哈哈大笑。

  「我的家人在沃特福德,勛爵你可能都沒聽說過那裡。」馬爾斯苦笑,他這輩子,可能都沒機會回到沃特福德了。

  「哦,沃特福德,我當然知道,好像沃特福德有一個足球俱樂部。」羅克不僅知道英國的沃特福德,還知道美國的沃特福德呢,甚至非洲這邊,叫沃特福德的地方也不少。

  「您真的知道!」馬爾斯無比驚訝,沃特福德足球俱樂部成立於1881年,雖然不是英國最早的足球俱樂部,但是也有不錯的影響力。

  特別是對於沃特福德人來說,沃特福德足球俱樂部簡直無人不知。

  「不用擔心,我可以把你的家人從英國本土接過來,隨便你想讓他們在哪裡定居,開普敦、約翰內斯堡、或者馬達加斯加,隨便哪裡都可以。」羅克大包大攬,移民這種事羅克現在擅長的很。

  「不用麻煩了勛爵,我的孩子都要上學了,我不想讓他們離開本土。」馬爾斯還挺戀家,不過怕是馬爾斯不知道,如果說到上學,約翰內斯堡有更好的選擇。

  「你能把孩子送進伊頓公學?」羅克好奇,在英國,伊頓公學可不是人人能上的。

  馬爾斯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他當然也想把孩子送到伊頓公學去,只可惜,伊頓公學看不上馬爾斯這個殖民地上尉,馬爾斯的那點薪水,也不夠培養一名伊頓公學的學生。

  「呵呵,馬爾斯,你可能不知道紫葳公學吧——」還是亨利知道羅克在想什麼。

  「紫葳公學?」別說馬爾斯,連雅各布都一頭霧水。

  還是名氣不夠大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23:44
141 為虎作倀

  對於和自己無關的領域,很多人是漠不關心的,所以也不會刻意瞭解這方面的消息。

  馬爾斯的家人都在英國本土,相當於馬爾斯就是個「裸官」,馬爾斯的駐地又是在布隆方丹,所以馬爾斯並不關心約翰內斯堡的新聞。

  馬爾斯不關心,不代表其他人也不關心,奧斯汀‧彭斯和雅各布的孩子都已經到了入學年齡,這倆又是土生土長的「阿非利卡人」,所以對紫葳公學還是有所瞭解的,奧斯汀‧彭斯還好點,以奧斯汀‧彭斯和羅克的關係,奧斯汀‧彭斯的孩子肯定能進入紫葳公學,雅各布的孩子就不好說。

  不是說雅各布不夠資格,身為殖民地軍隊上尉,雅各布的資格肯定夠,關鍵是紫葳公學的入學名額是固定的,現在每一個名額都很緊俏,原則上來說,紫葳公學並不接納德蘭士瓦之外的學生。

  所以雅各布就很羨慕馬爾斯,都不用羅克和亨利介紹,雅各布對紫葳公學就很瞭解:「馬爾斯,你算是因禍得福了,紫葳公學的名額很緊俏的,這所學校的教師都是從本土聘請的,有些教師在供職紫葳公學之前,甚至就在伊頓公學任教,埃爾維斯將軍的孫子就在紫葳公學上學,據說紫葳公學的硬軟件設施和本土的伊頓公學相比絲毫不差,甚至紫葳公學的管理還更嚴格,聽說明年紫葳公學就要開設中學部,現在中學部的名額在開普敦都搶瘋了,有人甚至願意出一千鎊購買一個中學部的入學名額。」

  雅各布說的是實情,羅克就笑而不語。

  在對下一代的教育投資上,英國人還是很重視的,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只要有機會,都願意把孩子送到學校接受教育,這就導致名校的資源非常緊俏,英國每1500名男孩,只有一名能進入伊頓公學,一些貴族為了讓孩子能進入伊頓公學讀書,一旦有男嬰出生,便憑「出生證」去伊頓公學報名排隊,以便於孩子到12歲的時候能夠順利入學。

  相對於英國本土,南部非洲的教育資源更加稀缺,開普的頂級富豪會把子女送回英國本土求學,一般的中產就只能讓孩子在開普敦本地求學,但是開普敦本地的學校教學質量又不好,所以教育在南部非洲一直以來都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就在這時候,紫葳公學橫空出世,羅克對紫葳公學的嚴格要求,使得紫葳公學的名氣節節攀升,就連開普敦都有人願意把孩子送到紫葳公學求學。

  「沒關係雅各布,如果你的孩子也到了適齡階段,也可以把孩子送到紫葳公學來——我保證,在紫葳公學,所有的學生都能享受到不亞於伊頓公學的教育。」羅克大方,別人求之不得的名額,對於羅克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

  真的很奇怪,明明對於下一代的教育需求是如此強烈,但是在開普敦卻沒有人試圖解決這個問題。

  其實理由也很簡單,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的人,同樣有能力把孩子送到伊頓公學求學,所以根本沒必要。

  而沒能力解決這個問題的,就算想解決也解決不了。

  也就羅克這個穿越者才知道「普及」教育的重要性,所以羅克才會創辦紫葳公學。

  「那簡直太好了,謝謝你勛爵。」雅各布喜出望外,紫葳公學的名額對於馬爾斯來說很難得,對於雅各布來說也是同樣難得。

  「如果是這樣的話,勛爵,我願意去馬達加斯加。」解決了後顧之憂,馬爾斯也終於下定決心。

  只不過聽這個語氣,怎麼感覺就像是上戰場一樣!

  「別擔心馬爾斯,馬達加斯加也不是地獄,相對於德蘭士瓦,馬達加斯加還是很不錯的,至少馬達加斯加沒有鼠疫。」羅克儘量說的輕鬆,這個問題要看相對於誰。

  相對於殖民者來說,馬達加斯加當然不是地獄,甚至和天堂差不多。

  但是相對於殖民地原住民,殖民統治下的馬達加斯加就跟地獄差不多。

  「去了馬達加斯加之後,你們的薪水都在原有的基礎上翻一倍,如果你們不想帶家人去馬達加斯加,可以把家人安置在紫葳鎮,紫葳鎮的環境你們就放心吧,我的家就在紫葳鎮。」羅克繼續許諾,許諾的好處越多,奧斯汀‧彭斯他們就會越賣命,當好處達到一定程度,奧斯汀‧彭斯他們就會承受不起失去這一切後果。

  「紫葳鎮確實很不錯,我去過,我敢說在南部非洲,甚至是本土,紫葳鎮都是超級一流,有機會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你們到了紫葳鎮,你們一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天堂。」奧斯汀‧彭斯去過紫葳鎮,對紫葳鎮推崇備至。

  這很正常,每一個到過紫葳鎮的人,都會對紫葳鎮推崇備至。

  「是的,如果不是我工作在比勒陀利亞,我想我也會去紫葳鎮定居,不過未來我肯定會去紫葳鎮的。」亨利也有需求,未來,亨利和蕾西的孩子也要在紫葳公學上學。

  別說羅克全力以赴下,紫葳公學和伊頓公學相比也沒差多少,就算紫葳公學和伊頓公學差距巨大,只要紫葳公學的教學質量還過得去,亨利也會選擇把孩子送進紫葳公學,而不是萬里迢迢送回英國本土。

  看看地圖就知道,德蘭士瓦距離英國本土上萬公里,又是坐火車又是倒輪船的,往來一次要半個多月。

  所以把孩子送回英國本土求學,蕾西肯定是也要回英國本土求學的,那也就意味著,亨利要和蕾西以及孩子長期分開,亨利肯定不願意那樣。

  「就這麼定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馬達加斯加。」奧斯汀‧彭斯拍板,留在比勒陀利亞,奧斯汀‧彭斯他們只能待在警察局裡,奧斯汀‧彭斯他們已經被關了一個多月,在警察局多一天都不想呆。

  回到亨利家中,羅克才和亨利繼續討論卡西米爾佩裡埃公司。

  「法國人想殖民馬達加斯加可不容易,也就是拉納瓦洛娜那娘們去世了,法國人才有機會,否則法國人根本不可能吞併馬達加斯加。」亨利看不上法國人,這很正常,法國人也看不上英國人。

  拉納瓦洛娜是拉達馬一世的王后,拉達馬一世則是馬達加斯加王國的國王,早在十九世紀初,拉達馬一世就基本統一了馬達加斯加島,之後成立馬達加斯加王國。

  當時法國已經在馬達加斯加沿海佔據了幾個據點,以據點為跳板,向馬達加斯加內地入侵。

  馬達加斯加的面積為59萬平方公里,所以英國對法國是各種羨慕嫉妒恨,不甘心看到法國獨吞馬達加斯加,於是英國就像拉達馬一世提供武器,支持馬達加斯加人對抗法國人。

  這又是一筆爛賬,馬達加斯加人憑藉著英國提供的武器,確實是硬抗住了法國的入侵,但是拉達馬一世去世後,王后拉納瓦洛娜掌權,拉納瓦洛娜對英國和法國都非常強硬,拉納瓦洛娜不僅搜捕在馬島上所有傳教士,而且還關閉白人在馬島開辦的所有學校,要徹底將白人趕出馬達加斯加。

  法國當然不甘心失敗,於是悍然發動戰爭。

  沒想到拉納瓦洛娜不是吃素的,法國人被打的鼻青臉腫,抱頭鼠竄,最後不得不向拉納瓦洛娜賠禮道歉,然後拉納瓦洛娜才同意繼續向法國和英國分別控制的留尼汪島和毛里求斯島輸送勞動力。

  看到了吧,勞動力的價值在這個時代就是如此的強大。

  直到拉納瓦洛娜去世後,拉達馬二世即位,法國才重返馬達加斯加,繼續開始對馬達加斯加的征服。

  拉達馬二世沒有拉納瓦洛娜的能力和魄力,頂不住法國的蠶食,法國這才以租借的形式,得到了大部分馬島。

  這時候,深受拉納瓦洛娜王后影響的馬島原住民不干了,1863年5月12日,馬島原住民絞死了拉達馬二世,首相賴尼萊亞里沃尼成為馬達加斯加王國的實際掌權人。

  賴尼萊亞里沃尼同樣和拉納瓦洛娜女王差距巨大,在1885年的法馬之戰中,法國擊敗馬達加斯加,馬達加斯加這才淪為法國的殖民地。

  在亨利看來,法國作為殖民者,明顯是不合格的,如果換成英國,馬達加斯加早就被征服,根本不會等到1885年。

  「不管怎麼樣,現在馬達加斯加是法國的殖民地,但是馬達加斯加人並不承認這一點,所以法國對馬達加斯加的殖民很艱難,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機會。」羅克不管馬達加斯加人為了反抗殖民侵略進行過如何艱苦卓絕的鬥爭,身為殖民者中的一員,羅克要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你要幫助法國人鎮壓馬達加斯加人?」亨利簡直驚訝,以羅克的立場來說,羅克應該努力搞破壞才對。

  羅克不屑於回答這樣的弱智問題,幫助?

  羅克不煽動馬達加斯加人繼續反抗法國人的殖民侵略就不錯了。

  相對於英國人,這方面羅克才是專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0 23:44
142 變調

  拉達馬一世時代,英國給馬達加斯加人的幫助,和塞西爾‧羅德斯給堯族人的幫助如出一轍,果然是一脈相承。

  事實證明,這種只給武器幫助的效果並不好,打贏戰爭的關鍵還是人,並不是武器,所以如果換成是羅克為馬達加斯加人提供支援,那麼法國人就要悲劇了,葡萄牙人的下場,就是法國人的下場。

  當然了,羅克現在也不會這麼做,法國畢竟不是葡萄牙,葡萄牙小國寡民,羅克欺負也就欺負了,葡萄牙拿羅克沒辦法。

  法國不一樣,雖然在普法戰爭中戰敗,但是法國還是當世一流的強國,羅克現在還沒有招惹法國的能力,就算羅克想做什麼,那也要等到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那時的法國就已經是二流國家了,比現在的葡萄牙強不了多少。

  這話聽上去有點刺耳,實際上是實情,法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整整損失了一代人,所以在第一次世界大戰還能抗衡德國的法國,第二次世界大戰暴發後被德國直接推平,可以說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的法國就一蹶不振了。

  所以羅克現在要慎重,雖然不會煽動馬達加斯加人反抗法國人,不過羅克也不會幫助法國人鎮壓馬達加斯加人,那同樣不符合羅克的利益。

  也不符合英國的利益。

  所以羅克就態度曖昧:「在馬達加斯加我是商人,所以我只做商人該做的事。」

  亨利頓時就滿臉鄙視,羅克說的話沒有任何誠意,簡直就是把亨利當傻子糊弄。

  「別這個表情,我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嗎?」羅克不滿,雖然羅克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很欠揍,不過和羅克相比,亨利也沒好到哪兒去,所以其他人不說,最起碼亨利沒有鄙視羅克的資格。

  嗯,大哥不說二哥。

  「你特麼領地現在已經40萬平方公里,我的領地才1500平方公里,我當然有理由鄙視你,你告訴我哪個男爵的領地能有四十萬平方公里那麼大?」亨利的鄙視理由太充分了,就這一點來說,羅克確實是天怒人怨。

  40萬平方公里是個什麼概念?

  一般來說,中型國家的面積是十萬平方公里以上,五十萬平方公里以下。

  具體來說,40萬平方公里,面積差不多和巴拉圭一樣大,超過日本、德國、英國的本土面積,英國本土面積才24萬平方公里。

  「尼亞薩蘭男爵領——」羅克慢悠悠的回答,然後趕在亨利暴怒之前強調:「尼亞薩蘭男爵領的面積只有20萬平方公里,姆韋尼‧馬塔帕王國境內的土地是租借的,不能計算在尼亞薩蘭男爵領的領地內。」

  「騙鬼去吧,你們肯定暗地裡有交易,要不然你會又是建港口,又是修鐵路?」亨利才不信羅克有這麼好心,一般情況下的租借都是有期限的,最長的也就99年,羅克和小斯跟渣渣簽訂的租借合同卻沒有期限,這很能說明問題。

  「之所以那麼做,是因為我是個好人!」羅克得意洋洋,就算有幕後交易又怎麼樣,只要當事人不承認,誰都沒辦法。

  葡萄牙人被迫和堯族人簽訂協議後,這一消息馬上就震動了整個文明世界。

  和美洲國家的獨立不同,美洲國家獨立的時候,主導的人群還是白人,就是那些以前移民到美洲的殖民者後裔,所以美洲國家的獨立,在歐洲看來是很正常的,因為不管獨立前還是獨立後,都是白人統治原住民。

  堯族人不一樣,堯族人是葡屬東非的原住民,飽受葡萄牙人數百年的殘酷殖民,最終反抗成功,逼迫葡萄牙人簽訂了城下之盟。

  葡萄牙人也是作繭自縛,如果葡萄牙人不邀請英國介入調和,或者不邀請德國人和法國人的見證,那麼沒準歐洲國家還能聯手鎮壓瑤族人的反抗。

  結果在葡萄牙人的操作下,作為調解的一方,英國現在已經承認姆韋尼‧馬塔帕王國這個國家,德國和法國也只能承認姆韋尼‧馬塔帕王國的獨立,這三個國家都承認了姆韋尼‧馬塔帕王國的存在,其他國家就算想幹涉,也是有心無力。

  「你要是個好人,那我就是聖人!」亨利口不擇言。

  蕾西馬上輕描淡寫的給了亨利一下。

  羅克感覺牙有點酸。

  「說真的,要不要投資尼亞薩蘭農業開發公司?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羅克有好處還是沒有忘記自家兄弟,只有雨露均霑,羅克才能對抗外部力量的干擾。

  連亨利都開始嫉妒羅克了,可想而知英國本土那些貴族對羅克的嫉妒是多麼的群情洶湧,溫斯頓前幾天就發電報提羅克,這段時間要低調一點,估計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如果沒有本土貴族的威脅,羅克才不會讓亨利投資尼亞薩蘭農業開發公司,和渣渣的合同,就是尼亞薩蘭農業開發公司簽訂的,現在的愛德華港,尼亞薩蘭通往愛德華港的鐵路,都算是尼亞薩蘭農業開發公司的資產,這部分的價值根本是無法估量的。

  「當然要,我要出多少錢?」亨利馬上就喜笑顏開,這傢伙也是個沒底線的,只要有好處,隨時可以叛變。

  「先來個百八十萬英鎊再說。」羅克獅子大開口。

  「這麼多?」連蕾西都驚訝。

  「開玩笑——」羅克啼笑皆非,跟兄弟開玩笑可以,跟兄弟的老婆還是要保持點距離,這一點羅克拎得清。

  「那要多少?」蕾西追問,亨利家管錢的估計是蕾西。

  「隨便吧,要不,十萬?」羅克隨口開價,多少錢都可以,出的錢多,以後的分紅肯定也多,出的錢少——其實十萬鎊也不少。

  「行,回頭我從蘭德銀行把錢劃給你。」蕾西乾脆,蘭德銀行的業務開展的很順利,羅克、亨利、小斯、歐文他們這幫人在蘭德銀行都有戶頭,需要資金調動直接劃賬就行,而且連銀行都不用去。

  類似亨利這樣的大客戶,只需要一個電話,蘭德銀行的業務經理會帶著會計直接到亨利家裡提供服務,亨利連門都不用出。

  當然了,想擁有這種級別的服務,首先賬戶內的資金要足夠多,三、兩千鎊那種規模就算了,蘭德銀行的業務經理和財務人員沒有那麼閒。

  亨利不說話,看著蕾西和羅克討價還價,突然好像發現了羅克的弱點。

  嗯嗯,面對女人時這麼好說話,確實是弱點。

  但是這個弱點很討人喜歡,最起碼亨利和蕾西都很喜歡。

  敲定了一筆投資,羅克返回約翰內斯堡的時候心情愉快,奧斯汀‧彭斯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羅克要和布爾人好好算算賬了。

  在奧斯汀‧彭斯這件事上,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的處理方式讓羅克很不愉快,所以羅克決定要找布爾人的麻煩。

  沒想到的是,羅克還沒有來得及找布爾人的麻煩,布爾人卻主動跳到羅克的面前。

  鼠疫爆發後,德蘭士瓦和奧蘭治都已經公佈戒嚴令,嚴禁這兩地的居民隨意流動,換句話說,就算是等死,也要死在各自的地區內,決不能越境四處亂竄。

  為了防止布爾人非法進入德蘭士瓦,駐紮在克隆斯塔德的騎兵團,以及克隆斯塔德的民團嚴防死守,堅決不能讓布爾人將鼠疫病毒帶進德蘭士瓦。

  最近一段時間,德蘭士瓦的鼠疫疫情正在減輕,被發現的感染病例和疑似感染病例越來越少,每天被送進隔離區的患者和疑似患者,從最初的每天超過百人,到現在的每天都在個位數,眼看鼠疫就要徹底結束。

  一般情況下,如果連續一週都沒有發現鼠疫患者,那麼基本上就可以判定疫情結束,約翰內斯堡在十一月中曾經連續兩天都沒有發現有鼠疫患者,或者是疑似鼠疫患者,這已經表示約翰內斯堡的鼠疫即將結束。

  而與此同時,奧蘭治的鼠疫仍然處於高發狀態,整個十月份,奧蘭治因為鼠疫,有大約九千人喪生,進入十一月,疫情不但沒減輕,反而愈演愈烈,幾乎每天都有數百人乃至上千人死亡。

  到十一月二十號,奧蘭治因為鼠疫死亡的人數已經達到一萬七千人,這個消息尚未公佈,如果公佈出去,恐怕以後再也沒有人願意移民南部非洲。

  十一月二十一號下午,一隊騎兵團的騎兵正在巡邏。

  這支騎兵攜帶著軍犬,所以巡邏的速度並不快,雖然約翰尼斯堡的疫情還沒有解除,但是克隆斯塔德並沒有受到太多鼠疫的影響,所以騎兵們的心情都很放鬆。

  「咱們德蘭士瓦還好點,奧蘭治可就慘了,知道威爾克姆吧,那個小鎮上的人幾乎死絕了,聽說全鎮只剩下十幾個人。」帶隊的士官信馬由韁,為自己駐紮在德蘭士瓦而慶幸。

  「那些布爾人該死,希望鼠疫把布爾人徹底消滅。」有騎士隨口調侃,頓時引來全隊的哈哈大笑。

  一名騎士隨意看一眼布隆方丹方向,稀稀疏疏的雨幕中,影影綽綽似乎有人正在向克隆斯塔德走來。

  「敵、敵、敵——敵襲!」騎士的聲音都嚇得變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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