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南非當警察 作者:鮎魚頭 (連載中)

 
mk2258 2019-5-27 20:26: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8 27072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1 00:02
203 衝過頭

  莫迪巴來自祖魯蘭境內的弗萊海德,布爾戰爭時期,莫迪巴被英國遠征軍徵召,成為偵察兵為英國遠征軍服務。

  布爾戰爭結束後,莫迪巴並沒有得到英國遠征軍承諾的牛和羊,只得到了大概相當於四個英鎊的財物,這就是莫迪巴為遠征軍服役十五個月的報酬。

  必須得說,布爾戰爭為莫迪巴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以前從來走出過祖魯蘭的莫迪巴,通過布爾戰爭認識到大城市的繁華,也愛上了戰爭中心跳加速的感覺,所以羅克徵召僱傭兵前往葡屬東非時,莫迪巴第一時間響應。

  短暫的軍旅生活後,莫迪巴再次返回祖魯蘭,恰逢祖魯蘭和納塔爾政府的衝突愈演愈烈,於是莫迪巴再次加入叛軍,憑藉一身過硬的軍事本領,成為一支叛軍的領袖。

  在過去數年中一直南征北戰的莫迪巴深知軍紀的重要性,接手部隊之後,其他的叛軍首領都忙著爭權奪利,忙著燒殺搶掠,莫迪巴卻潔身自好,不僅僅用嚴格的紀律約束部隊,而且還利用自己的部隊中學到的知識儘可能對部隊加以訓練,很快,莫迪巴的部隊就在叛軍中嶄露頭角。

  前段時間正是莫迪巴的部隊伏擊了開普殖民軍的巡邏隊,那一次戰鬥過後,莫迪巴聲名鵲起,被譽為祖魯蘭年青一代中最出色的武士。

  在穆伊河畔狙擊羅德西亞北部師的正是莫迪巴率領的部隊。

  遺憾的是,羅德西亞北部師成立的時候,莫迪巴已經離開葡屬東非回到祖魯蘭,所以莫迪巴並不知道羅德西亞北部師就是尼亞薩蘭民團,否則,恐怕莫迪巴已經望風而逃。

  縱然如此,當莫迪巴看到羅德西亞北部師的軍旗時,還是免不了犯了嘀咕。

  羅德西亞北部師的軍旗是一個展翅欲飛的雄鷹,不管是黑底白鷹,還是黑底金鷹,都和尼亞薩蘭男爵徽章非常相似,莫迪巴去過尼亞薩蘭,見過尼亞薩蘭男爵徽章,甚至堯族人頒發給莫迪巴的勛章,正面圖案就是雄鷹,對於這隻鷹,莫迪巴實在是印象深刻。

  「莫迪巴,對面的英國人不超過五千人,我們完全可以趁他們過河的時候發動攻擊。」另一支叛軍的首領恩康加向莫迪巴提出建議。

  在叛軍中,恩康加的地位和莫迪巴差不多,他們的部下都在兩千人左右,這一次在穆伊河負責狙擊羅德西亞北部師的,一共有四支叛軍部隊,總兵力在七千人左右。

  「別著急,這支部隊和我們以前擊敗的那支開普軍隊不一樣,他們的陣容很嚴整,在遭到襲擊的時候並沒有慌亂,我們要謹慎一些。」莫迪巴端著望遠鏡觀察河對岸的羅德西亞北部師,這支望遠鏡,是莫迪巴從一個英裔軍官那裡繳獲來的,當時莫迪巴扒光了那名英裔軍官的衣服,然後把那名英裔軍官吊死在一個十字架上,以前在葡屬東非,堯族人就經常這麼幹,莫迪巴並不認為這樣做有什麼問題。

  「我覺得沒什麼不一樣,我們應該發動一次衝鋒,說不定就可以徹底擊潰他們,然後我們就可以享用那些英國女人,這些英國人真是蠢極了,他們居然帶著女人上戰場,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會怎麼對待那些女人嗎——」另一個叫布烏馬的叛軍首領狂笑,根本沒把羅德西亞北部師放在眼裡。

  這位布烏馬的眼神大概是不太好,雖然羅德西亞北部師配備了醫護兵,但是這些醫護兵全部都是男人,一個女人都沒有,羅德西亞北部師在尼亞薩蘭總部的醫院裡確實是有女醫生和女護士,不過那些醫生和護士是不可能隨部隊來到納塔爾的。

  布烏馬的話,激起幾名叛軍首領的一陣狂笑,莫迪巴卻沒笑,而是端著望遠鏡仔細觀察。

  按照布烏馬對英軍部隊的瞭解,英軍部隊是不會配備一線醫護兵的,那麼對面的這支部隊——

  布烏馬終於發現,對面這支部隊好像是黑頭髮黃皮膚。

  呯、呯、呯——

  羅德西亞北部師的呯呯炮此時開始發威。

  呯呯炮的聲音確實是有點萌,但是威力一點也也不弱,在叛軍首領嘻嘻哈哈的怪叫中,幾發炮彈落在叛軍的機槍陣地中,馬克沁重機槍被炸的七零八落,幾名射手非死即傷。

  剛才還惡形惡狀的叛軍首領頓時目瞪口呆。

  「特麼這是怎麼回事?」布烏馬喃喃自語,沒等旁人回答,布烏馬的腦袋突然間炸開。

  隨後,莫迪巴才聽到一聲槍響。

  呯!

  好像是馬提尼‧亨利,莫迪巴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恩康加的腦袋同樣炸開。

  呯!

  槍聲來時姍姍來遲。

  「魔鬼,對面都是魔鬼,這是魔法——」一名叛軍首領瘋瘋癲癲,扔下手中的望遠鏡,跌跌撞撞向遠處逃去,還沒有跑開幾步,同樣一頭栽倒在地。

  「隱蔽,隱蔽,不要被對面的精確射手發現——」莫迪巴在尼亞薩蘭接受訓練時,當時的尼亞薩蘭民團還沒有狙擊手,等級最高的射手就是精確射手。

  說完之後,莫迪巴趴在地上爬到一棵大樹後,短短十幾米距離,莫迪巴渾身大汗淋漓,就像是剛從水裡面撈出來一樣。

  「先生,怎麼辦?」一名叛軍的中層軍官帶著哭腔向莫迪巴大喊。

  早在為英軍部隊服務時,莫迪巴就非常羨慕那些有資格被稱為「先生」的人,回到祖魯蘭之後,莫迪巴要求自己的屬下同樣稱呼自己為「先生」,似乎這樣,莫迪巴就能距離那些「先生」更近一些。

  現在,莫迪巴終於明白這個稱呼要承擔的責任。

  「怎麼辦先生,快拿個主意,對面的部隊開始渡河了——」更多人驚呼出聲,有人已經下意識的開槍,然後遭到對面重機槍和呯呯炮的重點照顧。

  莫迪巴借助灌木叢的掩護偷偷觀察,河對岸的軍隊確實是正在準備渡河,他們使用的渡河工具莫迪巴很熟悉,現在莫迪巴終於可以確定,河對岸的這支部隊肯定和尼亞薩蘭有關係。

  明白這個事實之後,莫迪巴向部隊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都會到自己的部隊裡,開槍,開槍射擊,把敵人趕回去——」

  回過頭來,莫迪巴把自己的心腹叫過來,命令自己的部隊開始撤退。

  「撤退——敵人正在渡河,咱們這個時候撤退不好吧——」莫迪巴的心腹有點猶豫。

  「特麼你要是不想走,你就死在這裡好了,知不知道對面的部隊是什麼人?這是特麼尼亞薩蘭民團,尼亞薩蘭男爵的部隊,我們要是留在這裡,我們就死定了,快走,我們撤到山裡跟他們打游擊,實在打不過就投降——」莫迪巴不想和尼亞薩蘭的部隊作戰,一點也不想。

  莫迪巴很清楚,面對殖民地部隊,或許祖魯叛軍還有可能獲得勝利,但是面對尼亞薩蘭的部隊,祖魯叛軍沒有絲毫機會,所以,莫迪巴要趕在陣地還沒有被突破之前撤走,這樣或許還能保存一些有生力量。

  叛軍首領死的死,跑的跑,戰鬥就進行的很詭異了。

  剛剛開始渡河的時候,叛軍抵抗的還挺堅決,火力相當兇猛,三個衝鋒舟在渡河的時候被擊沉,十幾名士兵和喘急的河水沖走,另外還有十幾名士兵傷亡。

  叛軍的火力點暴露後,羅德西亞北部師的重機槍就對叛軍的火力進行壓制,然後呯呯炮集中打擊,逐個清理叛軍的火力點。

  很快,叛軍為數不多的火力點全部被摧毀,試探性進攻達到目的,強渡的部隊撤回,準備進行下一次進攻。

  這時出現了一個小意外,兩艘衝鋒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一口氣衝到了對岸,在對岸佔據了一小塊淺灘,居然建立了一個灘頭陣地。

  「這特麼怎麼回事?呯呯炮,呯呯炮,火力掩護,火力掩護——」安東簡直要氣瘋,揮舞著手槍要槍斃不守紀律的士官。

  羅德西亞北部師一個班是十二個人,渡河到時候要分乘兩艘衝鋒舟,換句話說,這一次進攻,A連成功將一個班的兵力投放到對岸,這個班很可能要在接下來長達一個小時的時間內,獨扛數千名叛軍的進攻。

  「安東,冷靜,上尉,介紹下對岸的情況——」羅克還是冷靜,戰鬥中總是會有很多意外發生,不可能所有人都按照預定的計畫發展,這時候要考驗的就是指揮官的應變能力。

  「是的勛爵,我們的進攻過程中,發現對岸有一段火力空白,剛才其實加把勁,我們都能衝過去,叛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題,有一段陣地沒人防守——」上尉提供的消息讓羅克和安東都很驚訝。

  「速度快,馬上組織下一次進攻,我們要一口氣突破敵人的陣地,快點,動起來!」羅克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不能給叛軍時間調整。

  於是短短的二十分鐘後,戰鬥再次打響,這一次參與進攻的一共是三個連,其中包括教導營的一個連隊。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1 00:02
204 平推

  帶隊直接衝到對面的少尉叫李霨。

  李霨是清國直隸人,因在家鄉犯了事遭清國通緝,索性來了約翰內斯堡。

  羅克在馬蒂爾達金礦開始訓練保安的時候,李霨就是保安隊的成員,之後李霨追隨羅克腳步去了洛克金礦,然後又去了尼亞薩蘭,最終在羅德西亞北部師成立的時候,李霨因為過人的軍事素養,在羅德西亞北部師A連擔任少尉排長。

  渡河的時候,李霨乘坐的衝鋒舟估計是遇到了暗流,直接被衝到對岸,再往回撤已經來不及,李霨索性率領十名戰士上岸,依靠著一處淺灘建立起灘頭陣地。

  「排長,老張傷得很重——」李霨剛剛撲到一塊大石頭後面,就聽到有戰士在呼喊。

  「就地包紮,想想醫生怎麼教你的——」李霨沒時間幫忙,蹲在石頭後突然探出頭觀察河岸邊的叛軍陣地,看一眼之後馬上就縮回來,然後掏出手榴彈,按照印象中的方位甩出去。

  轟——

  劇烈的爆炸伴隨著叛軍的慘叫,李霨拔出手槍,把李‧恩菲爾德背在身後,剛想發起衝鋒,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呯呯炮的吼叫聲。

  放到以前,聽到呯呯炮的聲音,李霨多半要嘲笑兩句,現在只感到無比的心安。

  至少有四挺呯呯炮將李霨他們周圍的的叛軍陣地犁了一遍。

  耳聽的四面八法的爆炸聲,李霨這才有時間去照顧傷員。

  「我沒事排長,死不了!」老張滿頭大汗,肚子上被開了個洞,子彈擊中老張的腹部,然後從背後穿出,現在肯定沒有時間檢查內臟有沒有受傷,只能先把傷口裹起來。

  「鐵頭,老刀,你們倆把老張送回去——」李霨很擔心老張的傷勢,這種傷要儘早處理,時間一長,很容易出危險。

  「排長,我沒事——」老張還在硬撐,一共只有十一個人,再減掉三個,如果叛軍圍攻,那李霨他們多半凶多吉少。

  「別廢話,鐵頭,老刀,行動。」李霨不耽擱,這會兒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

  鐵頭和老刀也不廢話,把身上的子彈、手榴彈、給養什麼的全部卸下來,架起老張跳上已經癟了一半的衝鋒舟就拚命往回劃。

  呯呯炮這會兒更熱鬧,連重機槍也加入進來,別管能不能打到人,現在叛軍的火力壓制住再說。

  「排長,咱們怎麼辦?」八個人,面對數千叛軍,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散開,散開,咱們把這兒守住,等咱們的人衝過來,咱們就是大功一件!」李霨這時候肯定不會退縮,也無路可退。

  奇怪的是,叛軍一直沒有發動進攻,好像已經遺忘了李霨他們,哪怕呯呯炮的火力弱了很多,李霨他們也沒發現叛軍的身影。

  「排長,不對勁啊——」一名上士爬到李霨身邊。

  「是不對——」李霨已經往外探了好幾次頭,除了最初發現的叛軍之外,根本看不到叛軍的身影,也聽不到叛軍的聲音。

  就好像——

  就好像諾大的陣地空無一人一樣。

  「三炮,火力掩護,其他人準備跟我沖——」李霨嚎了一嗓子,準備向叛軍的陣地發起衝鋒。

  「收到排長——」三炮是機槍射手,羅德西亞北部師的麥德森輕機槍已經裝備到排一級,下一步還要裝備到班。

  羅德西亞北部師裝備的麥德森輕機槍,和羅克印象中的麥德森已經不是一回事。

  主要的改進是在供彈方式上,原版的麥德森輕機槍,使用的是30發彈夾供彈,到了尼亞薩蘭,30發彈夾肯定是不夠用了,於是尼亞薩蘭兵工廠的設計師參考馬克沁重機槍的供彈方式,將尼亞薩蘭生產的麥德森輕機槍給改成了一百發彈箱供彈。

  除了彈箱之外,為了能更好的提供火力延續性,尼亞薩蘭兵工廠還將麥德森輕機槍的槍管改成可以快速拆卸的可更換槍管,副射手的任務就是背備用槍管和彈箱,在尼亞薩蘭,每一挺輕機槍都配兩名副射手,部隊出動的時候可以攜帶兩根備用槍管和八個一百發子彈的彈箱,必要的時候,其他人也可以幫忙背,所以子彈不用發愁,尼亞薩蘭兵工廠的工程師們正在研究將麥德森輕機槍使用的6.5毫米無煙火藥彈,改成和李‧恩菲爾德通用的7.7毫米口徑尖頭彈,一旦成功,將會極大減輕後勤壓力。

  需要強調的是,尼亞薩蘭現在生產的馬克沁重機槍就是7.7毫米口徑,已經和李‧恩菲爾德實現子彈通用。

  這時候,呯呯炮的火力終於停下來,李霨他們抓住機會,向祖魯叛軍的陣地扔了一輪手榴彈,然後李霨端著手槍帶頭衝出掩體。

  其他士兵不說話,都和李霨一樣埋頭向前衝,這時候就別管什麼蛇形走位了,借助掩護交替前進了,先衝進樹林是正經。

  叛軍陣地的情況和李霨判斷的一樣,整個陣地空無一人,李霨甚至發現了被自己用手榴彈炸死的叛軍屍體,他的槍已經被人取走了。

  「叛軍跑了,排長,怎麼辦?」戰士們都聚攏在李霨身邊,這情況有點詭異,戰士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檢查叛軍陣地,為後續部隊打開通道。」李霨不貿然追擊,萬一叛軍再殺個回馬槍,那李霨他們就倒霉了。

  事實證明,李霨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等羅克和安東、馬丁過了河,李霨和他的小隊馬上就獲得了羅克的接見。

  「有本事,區區八個人,直接奪下了叛軍的陣地,幹得不錯!」羅克不吝誇讚,不管這件事背後的原因是什麼,事實就是李霨他們八個人衝到叛軍的陣地上時,叛軍全部逃走,那這就是李霨他們的功勞,誰都奪不走。

  「爵爺,老張的傷怎麼樣?」李霨還惦記著老張。

  「沒多大問題,你那伙計命大得很,子彈從肚子上穿過去,只打掉了二兩肉,內臟腸子什麼的都沒事,養上十天半個月,又是一條好漢!」羅克高興得很,到目前為止,羅德西亞北部師的表現確實是值得信任。

  「爵爺,那能不能把我們的功勞算在一起,還有過河的時候犧牲的魏昌,我連他的屍體都沒有搶回來,被水沖走了——」李霨表情黯然,勝利的喜悅都被沖淡不少。

  「行,沒問題,我給你們集體記功。」羅克心裡也不舒服,但是這就是戰爭的一部分。

  「爵爺,要繼續追擊嗎?叛軍都已經逃走了——」馬丁很不甘心,這一仗,開始的莫名其妙,結束的也莫名其妙。

  「不用追,咱們直接去彼得馬里茨堡,祖魯人逃不了多遠。」羅克不冒險,羅德西亞北部師現在佔盡優勢,堂堂正正的推過去就是了,先把彼得馬里茨堡的圍解了就是大功一件,祖魯叛軍可以慢慢收拾。

  安東和馬丁雖然少有遺憾,但是也不質疑羅克的命令,打掃完戰場整理部隊,部隊繼續向彼得馬里茨堡前進。

  羅克的判斷是對的,祖魯叛軍不甘心失敗,在距離彼得馬里茨堡不到20公里的豪依科,再次組織了對羅德西亞北部師的狙擊。

  這一次羅克就不客氣了,火炮陣地、重機槍陣地一字排開火力壓制,狙擊手進入陣地重點照顧,兩個連隊側翼包抄,用時不過半個小時,羅德西亞北部師就突破祖魯叛軍的陣地,殲滅叛軍650人,俘虜1500人,自身傷亡還不到20人。

  接下來就是一馬平川,一直到抵達彼得馬里茨堡,羅德西亞北部師再也沒有遇到有組織的抵抗,此時也不過是六月二十五號,距離羅德西亞北部師離開尼科爾森峽谷只過去了僅僅四天。

  羅克這邊高歌猛進,被祖魯叛軍團團圍困的彼得馬里茨堡就度日如年。

  整個彼得馬里茨堡,現在只剩下不到1000名士兵和警察,納塔爾行政長官艾塞亞‧奎勒將全城成年男子組織起來,也不過才1500人左右,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

  憑藉彼得馬里茨堡的能力,已經無力突破祖魯叛軍的圍困,也幸虧祖魯叛軍是要圍點打援,沒有向彼得馬里茨堡發動進攻,彼得馬里茨堡才能苟延殘喘到現在。

  否則的話,估計彼得馬里茨堡現在已經失陷,那將會成為整個大英帝國的恥辱。

  「勛爵,謝謝,非常感謝,我代表全城6500人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增援,我都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羅克出現在彼得馬里茨堡城下的時候,艾塞亞‧奎勒緊緊抱住羅克,簡直都有點老淚縱橫的意思了。

  「抱歉,我來的太晚,請放心,我一定會把叛軍斬盡殺絕!」羅克殺氣騰騰,斬草除根估計是不可能的,但是羅克有把握經此一站,讓祖魯人半個世紀不敢作亂。

  「沒錯,一定要把他們全部斬盡殺絕,這些不知感恩的傢伙,他們都該下地獄——」艾塞亞‧奎勒對祖魯人恨之入骨,這會兒的報復心可比羅克強多了。

  「放心把,我會的——」羅克還能說什麼呢,這是戰爭,在一方徹底認輸之前,戰爭不可能停止。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1 00:03
205 叛軍中的叛徒(為「人間不苦」兄弟的萬賞加更)

  彼得馬里茨堡的居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支部隊。

  和他們記憶中粗魯、邋遢、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軍隊不同,羅德西亞北部師的小夥子們自信陽光、和藹可親,他們看人的時候只會用瞳孔看人,而不是用眼睛的其他部分,他們甚至會把巧克力和蘋果等等一些價格昂貴的食品分給圍觀他們的孩子們,要知道在彼得馬里茨堡被圍城期間,只有達官貴人們才有資格享用這些食品,普通人只能靠黑面包和土豆度日。

  他們還有一種叫「午餐肉」的食品,這種食品在彼得馬里茨堡居民看來非常好吃,不僅僅味道好,而且非常方便,吃完之後的盒子還可以利用起來盛放一些小東西,彼得馬里茨堡的居民覺得這種午餐肉比那些牛羊肉都更好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羅德西亞北部師的小夥子們卻不喜歡。

  祖魯叛軍雖然已經退走,但是叛亂並沒有平息,羅德西亞北部師進入彼得馬里茨堡之後,馬上接手了城防和治安。

  每天清晨,彼得馬里茨堡的主要街道上都會舉行莊嚴的交接儀式,每逢這個時候,大量的彼得馬里茨堡居民就會在周圍圍觀。

  很短的時間內,彼得馬里茨堡的孩子們就學會了哨兵交接時的正步,然後街頭巷尾就經常會看到孩子們邁著正步高喊口號的場景,這樣的一幕,經常會讓居民們忘記他們還處於戰爭中。

  羅克當然不可能像居民那樣悠閒,羅德西亞北部師進駐彼得馬里茨堡之後,羅克就把所有的偵察兵全部放出去,搜尋祖魯叛軍的主力。

  偵察兵們還是比較給力的,很快就有消息傳回來。

  「情況表明,祖魯叛軍的主力部隊已經退回巴蘇陀蘭境內的賽赫拉巴泰貝,現在叛軍的主力還剩下大概十萬人左右,去掉老弱婦孺,大概只有不到三萬人,我們可以連夜出動部隊對祖魯叛軍的主力部隊進行打擊,叛軍現在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人逃走,班巴塔現在已經壓制不住那些酋長們,有些酋長希望能向我們投降,有些人則堅持在巴蘇陀蘭抵抗到底,也有人建議向我們談判,總之現在正是進攻的好時機,只要我們的動作夠快,叛軍就將土崩瓦解。」安東向羅克和艾塞亞‧奎勒匯報最新情報,偵察兵們還是很給力的,他們捕獲了一個想逃回部落的酋長,得到了非常詳實的消息。

  巴蘇陀蘭就是未來的萊索托,位於彼得馬里茨堡以西,距離彼得馬里茨堡不到一百公里,巴蘇陀蘭是祖魯人聚集區,因為地處高原,巴蘇陀蘭也被稱為「天空王國」。

  至於班巴塔,他是一位巴蘇陀蘭的酋長,在祖魯人中間很有威望,納塔爾政府槍決襲擊警察的祖魯人之後,班巴塔號召所有的祖魯人挺身而出,和納塔爾政府作戰到底。

  這個人是志大才疏的典型,他根本沒有領導祖魯人的能力,也沒有相關的軍事才能,一切順利時,班巴塔尚且能穩住局面,戰局不利時,班巴塔就對局面失去了掌控,自從退回巴蘇陀蘭後,每天都有人逃走,這才不到一個星期,原本十五萬人的部隊就還只剩下十萬人左右,看這意思,即便羅德西亞北部師不向巴蘇陀蘭進攻,祖魯叛軍也會不戰而潰。

  「明天霍普金斯將軍就將率領德蘭士瓦軍隊抵達彼得馬里茨堡,然後我就會前往巴蘇陀蘭,將叛軍徹底擊潰。」羅克輕描淡寫,言語中有強大的自信。

  「那簡直太棒了勛爵,請務必讓他們得到足夠的教訓,所有的首領都要接受絞刑,我要把他們吊死在他們自己的部落裡。」艾賽亞‧奎勒表情激動,用力揮動著手臂,臉色漲的通紅。

  「這是我的職責——」羅克肯定不會放過班巴塔,這或許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的最後一次戰爭,羅克需要戰功追逐更高的爵位,安東和馬丁現在連個爵士都不是,羅克也不能只想著自己。

  轉天,霍普金斯終於率領四千德蘭士瓦軍隊抵達彼得馬里茨堡,羅德西亞北部師遂離開彼得馬里茨堡,向巴蘇陀蘭前進。

  離開彼得馬里茨堡的第一天晚上,亞亞鬼鬼祟祟的來找羅克。

  「勛爵,您還記得莫迪巴嗎?」亞亞故弄玄虛。

  「莫迪巴?什麼人?」羅克是真沒印象,被羅克派往葡屬東非的祖魯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羅克根本不可能記得住每一個人。

  事實上,在葡屬東非,莫迪巴表現的也並非特別出色,否則拉拉也不會放莫迪巴回祖魯蘭,這樣的人,其實根本沒資格出現在羅克面前,羅克和莫迪巴沒有交集。

  「莫迪巴以前曾經為遠征軍服務,後來前往葡屬東非——」亞亞詳細介紹。

  「——這麼說,莫迪巴是想投降?」羅克不動聲色,可能莫迪巴是真想投降,但是也可能是陷阱。

  「對,莫迪巴想投降,他知道班巴塔在哪裡,願意帶咱們去抓班巴塔。」亞亞對莫迪巴深信不疑,並沒有懷疑這也可能是陷阱。

  「莫迪巴人在哪?」羅克肯定是要確認的,不可能亞亞說什麼,羅克就信什麼。

  其實就算沒有莫迪巴帶路,羅克相信,班巴塔也逃不出羅克的手掌心,要是班巴塔獨自一人,想找班巴塔並不容易,現在班巴塔身邊有十萬人,這麼多人想藏都藏不住。

  「就在營地外面。」亞亞也真放心。

  「帶他進來。」羅克要當面確認。

  很快,亞亞帶著莫迪巴來見羅克。

  剛進帳篷,莫迪巴就跪在地上向羅克請罪,態度極其誠懇。

  「起來吧,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羅克不置可否,要讓羅克相信莫迪巴,只靠嘴巴可不行,怎麼著也要有個投名狀啥的。

  「是的勛爵,班巴塔的主力部隊就在賽赫拉巴泰貝,那裡地形險要,是進入巴蘇陀蘭的必經之地,如果要正面進攻,肯定會付出慘痛代價,但是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繞過賽赫拉巴泰貝,只需要一支部隊繞後攔截,然後我們就能前後包圍班巴塔,班巴塔的營地內並沒有太多給養,最多不超過一個星期,班巴塔就只能乖乖投降。」莫迪巴確實是準備的有投名狀,而且還頗有份量。

  巴蘇陀蘭號稱「天空王國」,面積大小為30355平方公里,賽赫拉巴泰貝的地形險要,海拔超過3000米,在這種地形作戰,如果叛軍佔據有利地形,那麼說不定還真的會給羅德西亞北部師造成巨大傷亡。

  羅克不方便當著莫迪巴的面表態,揮揮手讓亞亞帶莫迪巴去休息,轉身讓唐恩去找安東和馬丁。

  安東和馬丁都正在巡營,聽到羅克的陳述,安東主動請纓:「爵爺,讓我去吧,我帶教導營跟莫迪巴從小路繞過去,如果莫迪巴敢說謊,我就親手殺了他。」

  「爵爺,安爺,讓我去,既然這邊地勢險要,那我帶兩個連就足夠,這樣就算莫迪巴耍詐,我們也不至於傷筋動骨。」馬丁也躍躍欲試,而且理由明顯比安東更充分。

  「那不行,還是我去,你跟在爵爺身邊保護爵爺——」安東當仁不讓,這其實和功勞無關,因為此去前途未卜,安東和馬丁都不希望對方冒險。

  「別爭了,安東你和亞亞帶教導營去。」羅克拍板。

  羅克不信任莫迪巴,對亞亞倒是多一些信任,畢竟亞亞已經在羅克身邊這麼久,家人又都在約翰內斯堡,按照羅克對亞亞的瞭解,雖然亞亞身上小毛病也不少,但是大是大非亞亞還是能分清。

  「放心吧爵爺,抓不到班巴塔,我就提頭來見。」安東很有信心,看這意思,就算是讓安東立軍令狀,安東都敢。

  馬丁就只能眼巴巴。

  「別著急,還能少得了你的仗打——」羅克失笑,戰鬥結束後,軍功怎麼分都是羅克說了算,羅克肯定不會厚此薄彼。

  兵貴神速事不宜遲,安東和亞亞率領偵察兵和教導營連夜出發,在尼亞薩蘭時,教導營就經常夜間長途拉練,所以對於夜間出動已經是家常便飯,偵察兵們更沒問題,他們有時候執行任務在野外一待就是十幾天,風餐露宿也已經習以為常,所以兩支部隊的動作都很快。

  羅克和馬丁就不著急了,安東和亞亞要繞到賽赫拉巴泰貝背後,肯定需要更多時間,羅克和馬丁索性穩紮穩打步步為營,慢慢向賽赫拉巴泰貝推進。

  七月十號,羅克率領羅德西亞北部師主力部隊抵達賽赫拉巴泰貝。

  和莫迪巴說的一樣,賽赫拉巴泰貝的地勢確實險要,這裡是一個兩山之間的峽谷,兩側的山崖都很陡峭,難以攀登,叛軍已經在峽谷中設置了狙擊陣地,進入峽谷的通道非常狹窄,難以展開兵力,也難以構築掩護陣地,要不是莫迪巴,羅德西亞北部師想要進攻還真要花一番心思。

  其實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用人命去堆,但是羅克可不捨得。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1 00:03
206 懸崖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巴蘇陀蘭的山路比蜀道也沒有強到哪兒去。

  安東率領的教導營現在還剩下893人,他們每個人平均要攜帶超過30公斤的物資,彈藥的攜帶量是常規的一倍,為了增強火力,教導營還把兩挺37毫米馬克沁速射炮分拆攜帶,現在這些裝備就成了最大的麻煩。

  「先生,翻過這座山,咱們就能繞到賽赫拉巴泰貝之後——」莫迪巴身上沒帶武器,這幾天一直都在安東身邊,他的手下現在也都解除了武器,成了教導營的運輸隊,幫助教導營運送物資。

  別看莫迪巴說的輕鬆,就在莫迪巴和安東的面前,有一個近乎九十度的懸崖,懸崖的高度在20米以上,周圍沒有小路,也沒有樹木,這讓安東大為光火。

  「怎麼翻?你說的小路呢?」在安東看來,這個懸崖根本就無法翻越,教導營雖然訓練的科目繁雜,但是也沒有訓練過攀岩,這已經超出了訓練大綱。

  「狗日的,這傢伙不是故意的吧——」教導營營長索超也是個暴脾氣,說話的時候已經按住槍柄。

  「先生們,別著急——」亞亞的表情還算輕鬆。

  安東和索超耐著性子,看亞亞和莫迪巴交流。

  很快,一個小黑將身上的小零碎收拾利索,扛著一捆繩子開始向上攀登。

  「這特麼,連個保護措施都沒有——」索超也是無語,別看20米不算太高,掉下來也是要摔死人的。

  「以後,教導營還是要開展下類似的訓練項目,不過咱們不能這麼彪,該有的保護還是得有。」安東真的開了眼界,這些非洲人,有時候還真是能常人所不能。

  「沒關係,先生們,這對我們祖魯人來說是家常便飯——」亞亞確實是不緊張,語氣中還多洋洋自得的。

  打臉來的快得很,亞亞的話音還沒落,一名小黑估計是沒抓穩,失手從懸崖上掉下來,慘叫聲響徹懸崖,破麻袋一樣摔在懸崖下。

  教導營的軍醫還是盡職盡責,來到小黑身邊檢查下,搖著頭走回來。

  安東和索超相顧無言。

  亞亞和莫迪巴卻不在意,揮揮手又有兩名小黑向上攀登。

  看著兩名小黑矯健的身影,索超終於動容:「這些個小黑,好好訓練一下也是好兵。」

  「得了吧,你只看到這一會兒,爵爺這方面態度很堅決,你可別犯錯誤,咱們合作行,直接收進來不行。」安東給索超打預防針,聽話的小黑確實是很好用,但是小黑骨子裡有些東西是沒法改變的。

  這一次就順利多了,兩名小黑順利登頂,然後把繩子扔下來,一名小黑這時候腦子再次短路,居然沒把繩子先固定在懸崖上,全部都給扔下來。

  亞亞和莫迪巴氣得跳著腳破口大罵,其他的小黑都嘻嘻哈哈,沒有怎麼當回事兒。

  安東和索超對視一眼,兩人都在搖頭。

  這一段懸崖是最後的攔路虎,隨著十幾條繩梯順利搭建,部隊通過的速度越來越快。

  「不行,還是太慢,我帶一個連先走,你們這兒慢慢爬——」安東心急如焚,和羅克約定的進攻時間是七月十二號,安東他們必須在七月十二號之前繞到賽赫拉巴泰貝之後,然後還要偵查地形和叛軍情況,設置狙擊陣地等等,事情還多著呢。

  「再等會吧,多帶點人走。」索超也知道不是客氣的時候,教導營在出發時,唯恐火力不強大,把全軍的麥德森輕機槍都調過來,已經配備到班一級。

  現在這些重武器就成了累贅,其實麥德森輕機槍還好,關鍵是那些馬克沁重機槍和37毫米馬克沁速射炮,要弄上懸崖還是還費些力氣的。

  「等不及了,亞亞,讓你的人搞快點——」安東心急如焚,吩咐亞亞一聲,帶著部隊在嚮導的指引下跑步前進。

  緊趕慢趕,十一號晚上,安東終於在預定時間之前抵達預定位置。

  安東實在沒想到,這時候峽谷出口居然還很熱鬧,不少人點著火把在峽谷出口吵吵鬧鬧,男人在吼,女人在哀求,孩子在哭,亂糟糟的跟酒吧差不多。

  「叛軍在山谷出口設置了防線,防止那些叛軍和叛軍的家屬逃走,這些女人和孩子要返回部落,那些軍人不讓走——」安東的嚮導跑到峽谷出口附近聽了會兒,然後回來給安東解釋。

  「上尉,在峽谷出口外設置陣地——」安東不做聲,指揮部隊馬上設立防線。

  地形險要,有地形險要的好,峽谷的另一側,叛軍嚴防死守,羅德西亞北部師要進攻,肯定要付出慘痛代價。

  峽谷這邊,安東他們把峽谷口封鎖起來,叛軍想要攻破也不容易。

  不是不容易,幾乎不可能。

  峽谷出口這邊,一側是懸崖,一側是河道,雖然河道里現在水流量不大,但是非洲這種地方,隨便一條小水溝裡都有鱷魚、河馬什麼的,這樣一來可供人通行的道路不過就是幾十米寬,安東他們也是地形不熟,否則的話,都不需要一個營,派一個連過來,在出口放兩挺重機槍,只要子彈夠多,來多少叛軍都不怕。

  安東他們沒有重武器,不過麥德森輕機槍帶了不少,一百多人的部隊,足足十幾挺麥德森,用來封鎖峽谷出口足夠了。

  陣地還沒有完成,峽谷出口那邊的叛軍們終於達成協議,幾百名老弱婦孺夾雜著叛軍向房縣這邊亂糟糟的湧過來。

  「開槍射擊——」安東不客氣,這時候沒必要警告,也沒必要放進了再打追求什麼戰績,直接放開了打就行。

  噠,噠噠噠——

  麥德森輕機槍的射速是450發每分鐘,趕不上馬克沁重機槍的600發每分鐘,但是和步槍相比射速依然很快。

  麥德森輕機槍的彈箱,也是按照每五發子彈一發曳光彈的方式填裝,夜晚看上去還是挺好看的,羅克在這裡一定會感嘆,就跟LED燈帶差不多。

  安東卻顧不上欣賞,這一條條火鏈,其實都是人命收割機,6.5毫米口徑的全裝藥子彈,殺傷力並不比7.7毫米低多少,打在人身上一樣是一槍一個洞。

  十幾挺麥德森輕機槍一起掃射,叛軍簡直就像炸了營的沒頭蒼蠅一樣亂跑,有機靈點的還在憤怒的大喊大叫,翻譯聽了下,笑嘻嘻過來告訴安東。

  「這些人,還以為我們也是叛軍,讓我們停止射擊——」

  笑?

  這有什麼好笑的?

  正在槍林彈雨中哀嚎的也是翻譯的同胞,難道就沒有一點同情心?

  安東對祖魯人的評價又低了一層,這和對待敵人是不是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是兩碼事,上了戰場,安東也不會手軟,該開槍的時候一樣會命令開槍,改補槍的時候安東也不會猶豫,但是無論怎樣,不管死的是祖魯人還是華人,安東都笑不出來。

  這是對生命的的尊重,和敵我關係無關。

  翻譯的這個笑嘻嘻,其實是對生命的漠視,這一點安東實在是不能苟同。

  基本上每一挺麥德森輕機槍都打空了一個彈箱,安東和軍官們才紛紛下令停火。

  陣地前已經沒有了聲音,連哀嚎和哀求都沒有,好像之前那些人從來沒出現一樣,只有遍地的火把在夜風中瑟瑟發抖。

  「帶你的人到前面,把所有的火把集中起來,弄幾個火堆。」安東吩咐翻譯,既然這麼愛看笑話,那就讓你近距離看個夠。

  「先生,我們能不能幫忙打掃戰場?」翻譯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現在惦記的是剛才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的財物。

  「呵,當然可以。」安東氣極反笑,這樣也好,這樣在將來對付這些祖魯人時,安東就不需要有任何憐憫。

  安東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於是峽谷出口很快就再次熱鬧起來,剛才還是有叛軍臥倒,躲過了機槍的掃射,現在小黑們開始打掃戰場,那些裝死的傢伙就無所遁形。

  不得不說,小黑們下手確實是黑,只要發現了重傷瀕死的,或者是輕傷沒死的,一般情況下都是一刀,至於那些裝死的,往往要多來幾刀才會一刀致命。

  峽谷出口地面上散落的火把很快被集中起來,地上燃起了幾個巨大的篝火堆,將峽谷出口徹底照亮。

  翻譯背著一個包袱,還是笑嘻嘻的來到安東身邊,然後把包袱攤開,請安東先挑。

  這也是規矩,打掃戰場的戰利品,肯定是要地位高的人先挑,別看小黑們忙活了這麼長時間,但是他們最後落不到什麼東西,只有那些教導營戰士看不上的東西,最後才會便宜了小黑。

  安東其實真的不想要,但是看看興高采烈的小黑們,以及盯著自己的戰士們——

  安東嘆口氣,伸手從包袱裡拿了一個手工製作的木雕。

  翻譯頓時一聲歡呼,然後慇勤的邀請其他的戰士挑選戰利品。

  安東手裡的木雕上好像是一家三口,男人和女人在兩邊,中間是一個有著長頭髮的小女孩。

  這估計曾經是一個幸福的家庭,只可惜現在的家庭已經支離破碎,就像是安東手中的木雕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1 00:03
207 胡蒂爾戰術(還是給「人間不苦」兄弟的加更)

  巴蘇陀蘭這地方到處都是猴面包樹,這種樹的果實長約15至20釐米,鈣含量比菠菜高50%以上,含較高的抗氧化成分,維生素C含量是單個橙子的三倍,不僅果實可以吃,連葉子都能吃,而且味道還不錯,如果把猴面包樹的果實溶解在牛奶或水中,還可以作當做飲料飲用,就連猴面包樹的種子都可以搾取食用油。

  2008年,歐盟批准猴面包樹果實作為果汁和穀物棒的成分。

  2009年,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批准猴面包乾果肉作為公認安全的食品配料。

  既然猴面包樹這麼好,羅克當然也不會放過,在尼亞薩蘭和約翰內斯堡,現在猴面包樹被作為一種重要的經濟作物推廣。

  具體到巴蘇陀蘭,既然有這麼豐富的自然資源,就別想祖魯人有多勤快,和努力種地,拚命存糧的華人不同,祖魯人根本就沒有儲存食物的意識,沒有吃的去野外找個猴面包樹就行,所以叛軍的處境就很尷尬。

  趕在天亮之前,索超和亞亞率領大部隊和安東匯合,安東這時候,已經指揮部隊擊退了叛軍的三次進攻。

  班巴塔就算是軍事素養再不行,也清楚後路被斷意味著什麼,賽赫拉巴泰貝是一個峽谷,班巴塔在峽谷中設置了三道防線,希望能憑藉這些防線,爭取到一個能和納塔爾政府和平談判的機會。

  正常情況下,羅德西亞北部師要攻破這些防線,肯定要付出巨大代價。

  現在這個問題不存在了,班巴塔退到賽赫拉巴泰貝之後忙著設置防線,還沒有來得及囤積物資,羅德西亞北部師只需要堵住峽谷兩頭,用不了幾天,叛軍就會徹底崩潰。

  其實就算班巴塔想囤積物資,巴蘇陀蘭也沒有多少餘糧,非洲實在是太富饒了,祖魯人不需要耕種,不需要放牧,甚至不需要冒著危險去打獵,摘摘果子就能過得很不錯。

  猴面包樹就是導致非洲人如此懶惰的罪魁禍首。

  這麼說可能有點武斷,但是非洲人的懶惰是無法否認的。

  連續三次進攻,叛軍至少損失了一千人。

  聽上去有點不可思議是吧,狹路相逢勇者勝,打不開通道,意味著十萬叛軍就要被活活困死,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叛軍的戰鬥意志依然薄弱得很,每一次進攻,叛軍都是聲勢浩大,只可惜只要麥德森輕機槍的聲音響起,叛軍就開始四散而逃。

  「把重機槍和速射炮架起來,安排戰士們分批休息,咱們現在守株待兔就行了——」安東哈哈大笑,峽谷裡的十萬叛軍,現在就是十萬頭肥豬,或者是十萬個會行走的軍功章,這一戰過後,不知道羅德西亞北部師會誕生多少貴族。

  哪怕是在布爾戰爭中,英國遠征軍也沒有一次性擊敗十萬敵人,更何況羅德西亞北部師現在不是擊敗,而是一次性全殲,如果達成這一目標,那麼南部非洲四個殖民地都會為羅德西亞北部師請功,倫敦不封賞是不可能的,別說羅克,阿德也不答應。

  「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想,我可以去勸說班巴塔投降。」莫迪巴不甘寂寞。

  「呵呵,你準備怎麼勸說班巴塔投降?」安東不置可否,先不說莫迪巴有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有,安東也不會讓莫迪巴去。

  開玩笑,雖然現在叛軍已經是甕中之鱉,但是畢竟還有十萬人之眾,這時候誰要是能勸說叛軍投降,誰就是首功,莫迪巴想摘桃子,未免想的太美。

  「我會告訴班巴塔,如果他投降,就可以不殺他。」莫迪巴眼睛裡閃爍著投機的光芒,這讓安東很不喜歡。

  「你沒有這個權利,其他人誰都可以不死,莫迪巴死定了!」安東惡狠狠的拒絕。

  「我明白,我明白,我只是有這個條件誘惑他,等他投降後,我們可以隨意處置他——」莫迪巴匆忙解釋,這下別說安東,連亞亞都看不過去。

  啪!

  亞亞狠狠一巴掌抽在莫迪巴臉上,將莫迪巴抽倒在地,然後上去沒頭沒腦就開始踹:「你特麼想好事是不是想瘋了——這樣好處是你的——勛爵卻成了背信棄義——你特麼是不是當我們都是傻子——」

  「不是,我沒有,我只想幫忙,我只是想贖罪——」莫迪巴抱著腦袋,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這個姿勢看似很屈辱,實際上卻很好的保護了頭部和內臟,看上去被亞亞踹的很慘,實際上並不會受到嚴重傷害。

  安東和索超都不做聲,安東看一眼索超,索超嘿嘿一笑,表情有點陰冷。

  這就是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留在身邊遲早會被反噬,為瞭解除這個隱患,那麼說不得——

  其實也很容易。

  「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所以馬丁,不管到什麼時候,都要對部隊加強教育,讓士兵們發自內心的願意為自己的家人,願意為尼亞薩蘭而戰,我們越是強調榮譽,他們就越不會做違背榮譽的事,我們越是強調家庭,他們就越是願意為家庭不惜一切。」羅克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看著不遠處叛軍的防線風輕雲淡。

  關於信念,這是一個永恆不變的話題,歐洲戰爭史上最著名的十字軍東征前前後後打了一百多年,依靠的就是一代又一代的騎士們堅定地信念。

  遠的不說,剛剛結束的布爾戰爭,如果不是戰火燒到了自己的家鄉,如果不是親人面對戰爭的威脅,那麼布爾人也不會奮戰到底,前仆後繼。

  具體到尼亞薩蘭,羅克當然也會使用各種辦法維持部隊的士氣,強化部隊的決心,榮譽和親人是最有效的手段,當然也少不了實際利益,羅德西亞北部師這一次來納塔爾,阿德承諾的軍費是十萬鎊,納塔爾這邊承諾的軍費是十五萬鎊,再加上開普和奧蘭治,羅德西亞北部師的收益應該在30萬鎊左右。

  這筆錢,羅克當然不會私吞,除了必要的開支之外,羅克會把所有錢都作為獎勵,分給參加這一次戰鬥的所有指戰員。

  別忘了,還有戰鬥中的繳獲呢,這一部分也是私人收入,所以這一趟下來,即便是負責後勤的民團成員,每個人的收入估計都在一百英鎊以上。

  羅克也是打過工的人,只談情懷不談錢的行為都是耍牛氓。

  「勛爵,這方面您放心,咱們羅德西亞北部師所有官兵的家人都在尼亞薩蘭,這方面絕對沒問題。」馬丁不擔心,和這個時代的大多數軍隊相比,羅德西亞北部師在思想工作上絕對是超一流。

  馬丁提到家人,並不是用家人威脅官兵們奮勇作戰。

  1903年的華人,宗族觀念根深蒂固,家族成員出門在外為人處世的底線是不使家族蒙羞,所以羅德西亞北部師的官兵們根本不需要威脅,他們要是做出什麼使家族蒙羞的事,都不需要軍法處,家裡的長輩就被主動執行家法。

  這個家法可不是打一頓罵兩天,活活打死實屬正常,裝進籠子裡扔河裡也不是沒可能,歷史上有些人為了洗刷至親帶給家族的影響,自殺殉節的都有。

  之所以是「殉節」,是因為在他們心中,給家族蒙羞等同於死亡,他們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向親朋好友和歷代祖宗證明自己的清白。

  以及,家族的清白!

  這種來自血脈裡的道德約束,可比教條的洗腦效果好多了。

  「那就好,要強調咱們的尚武精神,但是又不能和小日本那樣偏激,這方面的度,你和安東還要研究。」羅克希望華人彪悍,但是不希望華人像日本人那樣極端。

  「小日本怎麼了?」馬丁肯定不知道那段歷史,現在還沒有發生呢。

  「沒什麼——」羅克剛開口,突然發現峽谷內叛軍的陣地有點混亂。

  兩軍對壘呢,部隊都已經進入陣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不隨便亂跑是最基本的要求。

  但是羅克從望遠鏡中,清晰的看到叛軍陣地上有人在亂跑。

  「估計是安東那邊已經開打了,馬丁,開始吧——」羅克不猶豫,正是趁你病要你命。

  呯呯呯——

  最先發威的還是呯呯炮。

  叛軍的陣地很快就籠罩在硝煙中,37毫米榴彈爆炸的時候能產生200個以上的碎片,致命範圍是半徑五米,彈片在30米距離上仍然有殺傷力,理論上37毫米馬克沁速射炮的射速是每分鐘200到300發,也就是說短短12秒內,就能打空60發的標準彈箱。

  六挺37毫米馬克沁速射炮一起射擊,也就是短短十幾秒鐘,叛軍陣地就徹底沉寂。

  這時候E連才離開出發陣地,向叛軍陣地發動進攻。

  「馬丁,回頭還是要練一練步炮協同。」羅克又發現了不足。

  「啥叫步炮協同?」馬丁好奇得很。

  「步炮協同——」羅克很想解釋,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步炮協同,其實就是以步兵行動為主,使炮兵火力與步兵行動協調一致的作戰方式。

  聽上去挺簡單,但是步炮協同卻一直到一戰期間才得到重視,當時最擅長使用「步炮協同」的將領是德國東線將領胡蒂爾,他的戰術也被稱為是「胡蒂爾戰術」。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1 00:03
208 命好

  步炮協同對於目前的羅德西亞北部師來說還是太超前了,這對於炮兵的要求是很高的,如果炮兵的技術不行,萬一把炮彈打到自己人頭上,那步兵可就倒了黴,胡蒂爾之所以能夠創造出「胡蒂爾戰術」,也是建立在德軍炮兵射擊開始諸元精密法的基礎上。

  目前尼亞薩蘭,還沒有練習步炮協同的資本,不是說尼亞薩蘭射手的技術不行,羅德西亞北部師37毫米馬克沁速射炮的射手還是很不錯的,用炮兵教官的話說,英國海軍軍艦上的射手也就是這水平。

  關鍵是武器不行,37毫米馬克沁速射炮,實際上並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原版的速射炮上連個標尺都沒有,炮手射擊,是要靠炮彈的落點來調整精確度,這種情況下,就算羅德西亞北部師相練步炮協同也練不成。

  當然了,除了步炮協同之外,其他只要是能練的,羅德西亞北部師基本上都已經練到了極致。

  比如說進攻,按照英軍《步兵操典》的規定,這時候就應該是軍官帶頭,然後號手鼓手準備,士兵列成排,唱著軍歌慷慨赴死——

  羅德西亞北部師肯定沒有這麼傻,雖然參與進攻的部隊只有E連這一個連,但是一百多人展開也足足好幾百米,而且還不是密集陣型,而是鬆散的三三陣型,這樣的進攻方式,才能保證有足夠的效果。

  這裡要說明的是,羅德西亞北部師的編制也是三三制,從最基本的步兵班開始,每個班內有三個戰鬥小組,每個戰鬥小組三個人,分別是班長班副各帶一個,剩下的那個作戰小組現在是由上士帶領,未來肯定就是火力組。

  班以上的編制是排,一個排是基礎的三個班,再加上一個裝備了輕重機槍的火力班,全排人數四十人。

  到了連隊這個級別,又增加了負責後勤和醫療的班組,再加上連隊直屬的重武器排,全排人數140人左右。

  這裡的重武器,包括37毫米馬克沁速射炮,以及馬克沁重機槍。

  需要強調的是,教導營的編制和普通連隊不一樣,普通連隊一個班只有九個人,教導營一個班是12個人,增加了一個額外的戰鬥小組。

  羅德西亞北部師的進攻,就是以班組為單位進行的,E連開始攻擊的時候,F連和G連要做好準備,如果E連的攻擊受阻,那麼F連就要繼續發動進攻,之所以漸次投入,並不是添油戰術,而是為了試探防守方的火力配置,進行針對性打擊,同時還要防備防守方的重火力襲擊,一次性就投入這麼點人,就算是一發重炮下來,也不至於傷亡太慘重。

  聽上去有點殘酷是吧,實際上戰爭就是這樣,真的就跟推演軍棋差不多,沒個人都身不由己,一旦命令下達,就算是明知必死的任務,也要堅決執行。

  想逃跑?

  簡單,發動攻擊的部隊後面就是執法隊的陣地,執法隊的機槍可以用來打擊敵人,也可以用來懲罰逃兵,到底是堂堂正正的慷慨赴死,為家人贏得一份榮譽和撫卹金,還是背負著罵名而死,給家人帶來屈辱和痛苦,其實就在一念之間。

  羅德西亞北部師的官兵還是值得信任的,進攻命令下達之後,他們排著鬆散的陣型,按照三人一組的三角型站位,開始向叛軍的陣地發動進攻。

  還好,叛軍被剛才的37毫米馬克沁速射炮打得有點懵,E連的官兵一直前進到距離叛軍陣地50米,叛軍陣地還是沒有組織起有效抵抗。

  這個距離上,按照訓練要求,應該使用手榴彈對叛軍陣地進行第二次打擊,雖然叛軍陣地上毫無動靜,E連官兵還是按照要求,紛紛扔出手中的手榴彈。

  一陣爆炸聲之後,E連官兵湧入叛軍陣地,輕鬆地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這些叛軍,呵呵,還真是連僱傭兵都不如——」馬丁哭笑不得,就這種貨色,居然能擊敗納塔爾和開普的殖民地部隊,真不知道納塔爾和開普的部隊是什麼成色。

  羅克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不說話,這個時代的部隊就是這樣了,英國號稱全世界最強大的國家,布爾戰爭中尚且被布爾民團打得灰頭土臉,能指望納塔爾和開普的部隊擁有多強的戰鬥力?

  說到戰鬥力,即便到十幾年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英軍部隊的表現依然蹩腳。

  第一次世界大戰發生的時候,在已經發生的布爾戰爭和日俄戰爭中,英國一次是直接參戰,一次是派出了戰爭觀察團,但是可惜的是,英國沒有從這兩次戰爭中吸取到什麼經驗,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英國面對德國的交叉火力,還是使用排隊槍斃戰術,結果交出了索姆河戰役一天損失六萬人的答卷。

  相反德國和法國倒是通過布爾戰爭和日俄戰爭吸取到了不少經驗,德國從布爾戰爭中認識到了整體戰的作用,又從乃木希典那個蠢貨的指揮中認識到了交叉火力的重要性,法國則是學會了要在進攻之前會進行更充分的火力準備,結果在索姆河戰役中,法軍的戰果其實比英軍更豐碩。

  馬丁肯定不知道英軍部隊是什麼貨色,羅克卻是清楚的,也就是英國和德國不接壤,要是接壤,英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肯定比法國更慘。

  「報告,E連順利完成任務,佔領叛軍陣地,擊斃叛軍——」E連連長趕著回來報告,一臉崩潰的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肯定有不少叛軍在剛才的這次進攻中被擊斃,但是這個戰果卻不好說,你要說全部都是37毫米馬克沁速射炮炸死的,E連剛才還扔了手榴彈呢。

  但是你要說E連擊斃了多少人,恐怕E連連長也會感覺有點虧心。

  「走吧,轉移陣地,準備進攻叛軍的第二道防線——」還是羅克給E連連長解了圍,別管E連剛才擊斃了多少敵人,攻克叛軍陣地這個功勞是少不了的。

  關於功勞有一個說法其實挺形象的:知道不會死,上了確實不會死,三等。

  知道會死,不怕死上了,結果順利完成任務,還沒有受重傷,二等。

  知道會死,上了,結果死或者殘了,一等。

  如果按照這個標準,A連全體指戰員,這次戰鬥結束後,最起碼也都是個二等。

  畢竟他們在出發攻擊叛軍陣地的時候,並不知道會有這麼輕鬆。

  當然在,在尼亞薩蘭,現在還沒有一等、二等這些等級,尼亞薩蘭沿襲英軍的規定,戰鬥結束最多是有個勛章,除非「功高震主」那種,才有可能被封爵。

  這對於普通指戰員其實是不公平的,畢竟普通士兵們想要封爵實在是太難了,英國也沒有那麼多爵位可以分封,所以等平定了祖魯人的叛亂,羅克還是要設計一個軍工體系。

  即便不能給普通士兵們封爵,最起碼也要有相應的榮譽,並且有相應的獎勵,這樣才能營造一個良性循環,是官兵們奮勇作戰。

  馬丁肯定是不知道羅克怎麼打算的,還順手給了A連連長一巴掌:「真是便宜你了!」

  不是耳摑子啊,就是挺親暱的那種「小鬼」。

  輕輕打一下鋼盔那種。

  鋼盔,又是尼亞薩蘭部隊的特色之一。

  在尼亞薩蘭部隊裝備鋼盔之前,全世界所有部隊都是不裝備鋼盔的。

  現代鋼盔是由法國的亞德里安將軍發明於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傳說中,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某天,德軍突然向法軍的一個陣地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一個在廚房值班的士兵要去前線陣地戰鬥,但頭上紛紛落下彈片、石頭、樹枝,他害怕頭被砸傷,慌亂之中拿起一個炒菜鍋倒扣在頭上。

  戰鬥結束後,他雖然身上有傷,但頭部完好,成為這次戰鬥中唯一的倖存者。

  當時恰逢法國將軍亞德里安到前線慰問傷員,亞德里安知道了這個士兵的經歷,然後就萌生了「製造鋼盔」的思路。

  羅克要「發明」鋼盔,肯定不用費這麼大周折,有了法瓦爾特鋼鐵廠,羅克要製造鋼盔很簡單,甚至羅克都不需要實驗,直接就把美軍部隊在二戰中裝備的M1鋼盔樣式拿過來列裝尼亞薩蘭部隊。

  只是樣式啊,並沒說強度、材料、防護性能都達到了M1的程度,不過隨著法瓦爾特鋼鐵廠技術的進步,羅克相信總有一天,法瓦爾特生產的M1鋼盔,不管是從任何方面,都不亞於美國的M1鋼盔。

  其實美國的M1鋼盔也沒有多神秘,美國的M1鋼盔使用的是哈德菲爾德高錳鋼,這種鋼的錳含量超過百分之十,是一種奧氏體組織的高錳鋼,硬度高,可塑性好,一般用作工具、道具,以及那些礦山機械的關鍵部位。

  別問羅克怎麼知道這些知識,做外貿的,每天要應付形形色色的客戶,瞭解到的知識複雜程度比寫手差不了多少。

  羅克只需要把這些資料告訴法瓦爾特鋼鐵廠的技術人員,然後剩下的事就交給那些技術員解決。

  至於錳——

  呵呵,全世界所有的金屬,在南非都有儲存。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1 00:04
209 耳熟(給「人間不苦」兄弟的第三更)

  全世界的錳儲量一共5.7億噸,南部非洲的儲量為1.5億噸。

  所以在南部非洲,科技能力先不說,原材料是真的不缺,基本上是要什麼有什麼,要是這樣都發展不出來一個強大的工業國,羅克也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小小的一頂鋼盔,其實科技含量也是很高的。

  提起鋼盔,可能很多人都會想起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國的M35鋼盔,其實當時德國的M35並不是最好的鋼盔,美國的M1才是。

  不過M35也有可取之處,就是M35的護耳設計。

  美國的M1鋼盔之所以沒有使用護耳設計,是為了防止識別問題,其實最初版本的M1是有護耳的,但是因為M35出現在M1之前,所以M1如果也採用護耳設計,就有可能在戰場上導致敵我不分,所以M1在定型的時候就取消了護耳設計。

  這個問題現在不存在,德國現在裝備的皮盔上還有「避雷針」呢,羅德西亞北部師的鋼盔在全世界都是獨一份,根本不用擔心任何識別問題,所以羅克理所當然就把M35的護耳設計,移植到羅德西亞北部師的鋼盔上。

  在尼亞薩蘭,這個版本的鋼盔編號就是M1。

  除了護耳設計,還有內襯懸掛。

  內襯懸掛的作用非常重要,鋼盔最主要的作用是防止彈片傷害,對於子彈的防護作用並不好。

  實際上如果子彈直接擊中鋼盔,那麼縱然是子彈無法穿透鋼盔,子彈的衝擊力也能折斷士兵的頸骨,所以內襯懸掛的作用就非常重要,這可以在子彈擊中鋼盔的時候,最大程度保護頸椎,最多就是把鋼盔打掉,從而對士兵起到保護作用。

  美軍的M1鋼盔使用的是塑料內襯懸掛,這在當時都是很奢侈的,現在羅克想都不用想,因為塑料還沒有發明呢,所以羅克只能採用M35用過的皮質懸掛。

  其實用皮質懸掛效果也不錯,雖然防護性能不如塑料懸掛,不過這一時期的武器威力也趕不上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所以羅克乾脆把皮質內襯做成了棒球帽樣式,這樣一來內襯在戰鬥的時候就套在鋼盔裡面作為內襯懸掛使用,日常就是一頂單獨的棒球帽。

  所以棒球帽現在就成了羅德西亞北部師官兵最喜歡的裝備,僅次於羅德西亞北部師裝備的軍靴。

  說到軍靴,這同樣是一個極大的進步。

  這一時期的軍靴,基本上都是淺口皮鞋,綁腿部位和皮鞋並沒有連成一體,而是兩個獨立的部分。

  羅德西亞北部師使用的軍靴,高度最少在十五釐米以上,鞋頭部位還有特殊強化,兩層牛皮中間夾了一層鋼板,這能夠最大程度保護士兵的腳,不僅有效避免了因為崎嶇地形造成的意外傷害,而且還可以防止蛇蟲的叮咬,所以軍靴一經推出,就受到羅德西亞北部師官兵的極大歡迎。

  不僅僅是羅德西亞北部師,在尼亞薩蘭,現在軍靴和棒球帽都是很受歡迎的產品,尼亞薩蘭農業公司將這兩種產品也當做配發品,分發給尼亞薩蘭農業公司的每一個員工。

  縱然如此,還是有很多人願意自己掏錢從市場上購買棒球帽和軍靴,給自己的家人使用。

  哦,對了,在尼亞薩蘭,棒球帽不叫棒球帽,而是叫彎簷帽,或者是尼亞薩蘭帽,因為在尼亞薩蘭,現在還沒有開展棒球這種運動。

  ——

  經過叛軍第一道防線的時候,羅克特意進入叛軍的陣地隨意走了走。

  37毫米馬克沁速射炮的威力還是很不錯的,羅克不知道在剛才那短短的時間內,37毫米馬克沁速射炮發射了多少炮彈,但是叛軍在第一道防線,至少丟下了2000具屍體。

  這些屍體現在都被扒得清潔溜溜集中在山谷一側,幾名民團成員正在往屍體堆上潑汽油,準備一會兒縱火焚燒,這也是尼亞薩蘭軍中的條例,不管在任何情況下,屍體都要及時處理,避免發生疾病和瘟疫。

  山谷的另一側,上千隻各種步槍堆成一堆,型號雜亂不堪,從稍微先進點的馬蒂尼‧亨利,到可以進博物館的燧發槍應有盡有。

  馬丁忍不住感嘆:「這應該都是布爾戰爭時期的老古董了,咱們要是把這個情況報上去,會不會追究遠征軍的責任?」

  這個事不能詳細說,真要是認真追究起來,遠征軍肯定有責任。

  雖然當時遠征軍規定,所有繳獲的武器要全部銷毀,但是當時那種情況,遠征軍根本無法銷毀所有武器。

  想想看,就連遠征軍承諾要給祖魯人的牲畜都會出現在黑市上,那麼繳獲的武器出現在黑市上也很正常。

  更何況,當時遠征軍僱傭了祖魯人作為偵察兵,那些祖魯人在戰前要偵查敵情,戰後還要負責打掃戰場,所以很多時候,遠征軍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算了吧,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就算上報也找不到責任人,反而會平白樹敵,這樣的賠本生意不能做。」羅克才不會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消滅叛軍,這些武器無足輕重。

  如果羅克願意,羅克當然也可以上報。

  但是上報並不一定就有結果,反而會給羅克在軍方製造一大堆敵人,這實在是得不償失。

  「要不——咱們把這些武器弄去賣給堯族人?」馬丁還是捨不得直接銷毀這些武器,這個心理,估計和當初遠征軍的那些將領差不多。

  「你想賣就賣——」羅克不管這些事,水至清則無魚,該裝糊塗的時候就要糊塗。

  馬丁也肯定不會吃獨食,等到戰爭結束後,安東和馬丁不出意外都會被封爵,羅克的爵位也會提升,那些普通士兵就撈不到多少好處。

  所以馬丁現在這樣做,也算是為士兵們謀福利,這些武器羅德西亞北部師肯定是看不上,堯族人就說不定。

  就算堯族人看不上,難道剛果自由邦的泰拉拉人還看不上?

  就算尼亞薩蘭不方便和泰拉拉人做生意,那難道馬達加斯加的僱傭兵就沒需求?

  所以在非洲啊,很多事真的不能往深裡咂摸,要是仔細想想,非洲真的遍地都是黃金。

  一個小時後,羅德西亞北部師主力部隊全部越過叛軍的第一條防線,在距離叛軍的第二條防線300米處繼續挖陣地。

  這也是羅德西亞北部師的規定,哪怕不堪一擊的敵人,也要當做生死大敵對待,這就是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攻擊部隊的出發陣地,還在火炮陣地之前一百米開外。

  這一次負責進攻的,就換成了F連。

  「這特麼,咱們這一天就剩挖陣地了,打仗只需要十分鐘,挖陣地至少要半小時,我這剛發的鐵鍬都已經卷刃了。」上士夏聲看著捲了刃的軍鍬忍不住抱怨。

  羅克連鋼盔和軍靴都已經折騰出來了,肯定不會忘記被譽為「多功能神器」的軍鍬。

  以前羅克干外貿時,沒少把各種仿冒的軍鍬賣給外國人,所以羅克對於軍鍬的樣式可謂爛熟於心。

  一把多功能軍鍬,有口哨、登山鎬、魚鱗刀、扳手、開瓶器、鋸子、鉗子等等不同的用處,必要的時候,軍鍬還可以用來煎雞蛋或者是肉搏,所以軍鍬是真正的「多功能神器」。

  遺憾的是,因為現在的冶金水平還不行,羅德西亞北部師配發的軍鍬質地還不夠好,所以這才用了沒多久,夏聲的軍鍬就捲了刃。

  這確實是讓夏聲很心疼,雖然軍鍬捲了刃可以免費更換,但是如果一年內,士兵配發的工具不發生損壞,士兵是可以拿到特殊獎勵的,雖然獎勵也不多,但還是讓夏聲有點心疼。

  沒辦法,實在是以前窮怕了,真的大方不起來。

  「少廢話,你以為只有你的捲了刃?老子的也捲了——真要是心疼軍鍬,待會兒打仗的時候賣點力氣,多干掉一個敵人,比十把軍鍬都值錢!」F連連長竇楨也在挖陣地,在羅德西亞北部師教導營,土木工程是每一名士兵必備的作戰技能,這方面也是有要求的,從戰壕內反斜面的單兵坑,到戰壕不能連接的地方使用的交通坑,再到各種複雜的陣地防禦點、指揮部、衛生所或傷兵轉移站、廁所,都有固定的標準。

  教導營每一個士兵都是作為軍官培訓的,所以土木工程算是基本素質,每個人都必須熟練操作,並且對各種作業爛熟於心,所以竇楨這個連長,該挖胸牆的時候也要動手。

  「連長,聽說E連剛才沖上叛軍陣地的時候,叛軍已經全部死光了,讓E連白白撿了個便宜,你說待會兒咱們有沒有這麼好命?」夏聲掏出配發的捲菸跟竇楨套近乎。

  「戰場紀律你特麼全忘了?要找死你自己去,別特麼連累我!」竇楨把捲菸一把搶過來,揉吧揉吧搓成一團,狠狠的砸在夏聲鋼盔上。

  「咋還生氣了呢——我去挖戰壕還不行嗎——」夏聲委屈得很,這特麼一天就一包煙,現在全都喂了狗。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夏聲還沒緩過神,旁邊的三等兵馬瑾就鬼鬼祟祟湊過來:「班長,抽我的——」

  夏聲把捲菸一把搶過來,揉吧揉吧搓成一團,狠狠的砸在馬瑾鋼盔上。

  「戰場紀律你特麼全忘了?要找死你自己去,別特麼連累我!」

  這話聽著真耳熟。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1 00:04
210 眼睛

  莫迪巴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被亞亞當眾羞辱之後,莫迪巴表面上委曲求全,心裡暗暗發誓,遲早有一天,要把亞亞今天強加在他身上的屈辱百倍奉還。

  當然被莫迪巴記恨的還有安東和索超,以及羅德西亞北部師的所有指戰員,甚至還包括羅克。

  莫迪巴並不認為自己有錯,畢竟是兵不厭詐嘛,莫迪巴在尼亞薩蘭接受培訓時,教官就是這麼說的,教官說的其他話,莫迪巴現在都已經記不大清楚,這一句倒是記得清楚得很。

  22號傍晚,吃飯時間。

  教導營和偵察兵的晚餐是午餐肉加面包,水果、牛奶,每人還有一小瓶,大概100克左右的葡萄酒。

  莫迪巴他們這些投誠人員的伙食就差多了,每個人只有一個猴面包樹的果實,還是他們自己摘的。

  「尼亞薩蘭人太不公平了,他們又是肉又是酒,我們什麼都沒有——」營地最角落的帳篷裡,莫迪巴的一個心腹一邊吃一邊嘀咕。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還算了,問題是,教導營的官兵都不喜歡吃午餐肉,所以很多官兵就把午餐肉和莫迪巴的手下交換猴面包樹的果實吃。

  莫迪巴的這個心腹也想找教導營的一個中士交換,但是卻被那位中士拒絕了。

  「別想那麼多,和峽谷裡的叛軍比起來,我們現在已經夠幸福了,至少我們還有的吃。」莫迪巴吃的很快,三口兩口把果實吃完,然後把帳篷的門簾撩起一條縫向外張望。

  羅德西亞北部師在紮營時有嚴格規定,不管在任何情況下,只要天黑之後,沒有上級命令不允許出帳篷,哪怕是上廁所都要在帳篷內。

  這個規定看上去不近人情,實際上卻非常必要,這一時期的軍隊,營地內只能依靠燈火照明,如果發生意外,燈火很容易引燃帳篷,然後發生營嘯。

  營地內一到晚上就執行燈火管制,就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這時候如果有人在營地內亂逛,就會被當成間諜被當場擊斃。

  「早知道是這樣,我們還不如直接回部落。」又有一名心腹忍不住抱怨,他們跟著莫迪巴投降可不是為了吃果子,是為了陞官發財吃香喝辣,現在他們在羅德西亞北部師的這種待遇,還不如在叛軍中呢,至少在叛軍中,他們很自由。

  確實是自由,羅德西亞北部師可能是這個世界上規定最嚴格的的部隊,非洲人偏偏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約束。

  如果還在叛軍,那麼他們現在可能正摟著那些搶來的女人圍著篝火堆在跳舞,那才是非洲人最喜歡的生活方式。

  「我可不想回部落,我想去約翰內斯堡,聽說那裡遍地都是黃金,還有皮膚雪白的女人,我想娶個皮膚雪白的女人,然後雇一群布爾人幫我放牛——」另一名非洲人有志氣,不過他這個理想估計不可能實現。

  「去約翰內斯堡不大可能,那裡已經是白人的天下,我覺得我們應該回部落,或者去剛果自由邦,我聽說我們有很多人在剛果自由邦混得很不錯。」手下們議論紛紛,終於有人湊到莫迪巴身邊。

  「先生,咱們走吧,別在這兒受尼亞薩蘭人的欺負,只要咱們手裡有槍,咱們去哪兒都行——」

  莫迪巴回頭看,黑暗中,只有一雙雙眼睛在忽閃。

  莫迪巴心中一陣煩躁,他們這帳篷裡,點不點燈真的沒什麼區別,反正都是漆黑一團啥都看不見。

  「咱們的槍都被收走了,上哪兒去弄槍?」莫迪巴也不想受氣,只可惜莫迪巴投降的時候,羅德西亞北部師就繳了莫迪巴和他手下們的械,莫迪巴和他的手下現在是手無寸鐵。

  「今天白天繳獲的那些武器,都在營地最東邊的空地上堆著,我知道地方,只要拿到槍,咱們什麼地方都能去——」有人給出解決方案。

  「營地後面的小路直通塞洪洪,只要咱們離開營地,尼亞薩蘭人沒有咱們的嚮導,休想找到咱們——」

  「沒準咱們還能和峽谷裡的部隊裡應外合,一口氣把尼亞薩蘭人全部吃掉,到時候肉就隨便吃,酒就隨便喝——」

  「對,咱們分頭去聯繫其他人,我要把尼亞薩蘭人的頭砍下來當夜壺——」

  莫迪巴手下們越說越興奮,彷彿他們已經真的翻盤全殲了教導營。

  「不行,我們不能聯繫其他人,如果我們想走,就只能偷偷地走,也別妄想吃掉尼亞薩蘭人,就算把咱們所有人綁一塊,咱們也不是對手——」莫迪巴還算有理智,現在只想逃的遠遠地。

  「那我們就行動,回到部落,我們就把酋長幹掉,然後先生你來當酋長,我們一樣逍遙自在。」莫迪巴的手下對莫迪巴還是很信服的。

  「咳咳,你和基特去拿武器,都小心點,把衣服全部脫掉,別被人發現——」莫迪巴不冒險,先把武器弄到手再說。

  要說尼亞薩蘭人也算缺德,他們自己穿的衣服全部都是深色的,可以更好地和環境融為一體。

  但是給莫迪巴他們這些投誠人員穿得衣服都是白色的,在黑暗中非常顯眼。

  這個問題其實要解決也不難,非洲人本身的膚色就是最好的保護色,衣服是白色的不怕,直接把衣服脫掉就行,反正這身衣服對於莫迪巴來說代表著屈辱。

  咳咳和基特也確實是不怕死,他們好像沒有意識到,為什麼莫迪巴不身先士卒,把衣服脫掉後掀起帳篷一角,借助帳篷的陰影,就消失在黑暗中。

  帳篷裡沒人說話,每個人都很緊張,莫迪巴這會兒才意識到他做了什麼,如果咳咳和基特不小心被抓獲,然後把莫迪巴供出來,那麼莫迪巴死定了。

  昨天亞亞當眾毆打莫迪巴,莫迪巴就已經很清楚羅德西亞北部師對他的態度,如果有機會,尼亞薩蘭人肯定會嚴懲莫迪巴。

  直接槍斃都算是輕的。

  有那麼一會兒,莫迪巴真的想不管不顧直接逃走。

  不過那沒有意義,要出人頭地,莫迪巴還需要這些手下,真要混成孤家寡人,莫迪巴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總不能去做個打家劫舍的強盜吧,雖然莫迪巴不抗拒這個職業,但是現在很明顯還沒有混到那個份上。

  大概只過了五分鐘,又或者是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就在莫迪巴的忍耐已經達到極限的時候,咳咳和基特終於回來。

  咳咳說的沒錯,他和基特每個人都背著兩支步槍。

  還有一箱子彈。

  打開箱子之後,莫迪巴現在能理解昨天亞亞的心情,別說毆打,莫迪巴現在殺人的心都有。

  咳咳和基特拿回來的槍是馬蒂尼‧亨利,拿回來的子彈卻是李‧恩菲爾德才能用的7.7毫米口徑子彈,根本不配套。

  「尼亞薩蘭人太狡猾,他們沒有把子彈和槍放在一起,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箱子彈——」咳咳多委屈的,他可沒有在尼亞薩蘭接受過訓練,知道找子彈已經挺不錯了。

  莫迪巴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住了這口氣。

  「算了,咳咳,你和基特打頭陣,我們走——」莫迪巴要充分利用每一份力量。

  營地外,一隊巡邏的士兵打著火把剛剛經過,咳咳就試圖從營地邊的鐵絲網下鑽出去。

  鐺啷啷啷——

  黑暗中突然有聲音傳出,莫迪巴幾乎魂飛魄散。

  這時候,莫迪巴才發現鐵絲網上居然掛了很多午餐肉的鐵皮餐盒。

  這特麼黑色的餐盒掛在黑色的鐵絲網上,不仔細看的話是真的看不到。

  尼亞薩蘭人實在是太狡猾了,莫迪巴在尼亞薩蘭接受訓練時,這些知識尼亞薩蘭教官也沒教。

  其實真不是尼亞薩蘭教官留一手,莫迪巴在尼亞薩蘭接受訓練的時候,羅德西亞還沒有開始生產午餐肉呢。

  「誰在那?」巡邏隊厲聲呵斥,有人在拉槍栓。

  「沖、沖、沖——」這時候已經沒有了退路,莫迪巴只能往前衝。

  呯!

  巡邏隊果斷開槍。

  咳咳一頭栽倒在地。

  莫迪巴顧不上查看咳咳的傷勢,反手把基特仍在鐵絲網上,然後在基特的慘叫聲中,踩著基特跳出鐵絲網,然後就拚命狂奔。

  「站住!」衛兵已經趕到,警告的同時馬上開槍。

  呯!

  莫迪巴感覺自己的屁股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奇怪的是,卻沒有感覺到疼,莫迪巴腳下不敢停,向著遠處黑暗的荒野拚命狂奔。

  更多的巡邏隊趕過來,槍聲大作,莫迪巴的手下們沒有莫迪巴這樣矯健的身手,他們還沒有爬出鐵絲網,就紛紛被擊斃,包括被莫迪巴扔到鐵絲網上基特。

  這對於基特來說反而是個解脫,尼亞薩蘭的鐵絲網上是有倒刺的,基特為了不被人注意優美穿衣服,結果倒刺已經刺到基特的身體裡,要拔出來非要帶出來一大塊肉不可。

  羅德西亞北部師肯定不會在基特身上浪費醫療資源,所以基特死定了,或者對於基特來說只是折磨。

  槍聲漸漸平息的時候,莫迪巴已經消失在黑暗的荒野上。

  回頭看看已經燈火通明的營地,莫迪巴很想哈哈大笑。

  再回頭,莫迪巴發現距離自己不遠處,有兩隻幽幽閃著寒光的眼睛。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1 00:04
211 孤立無援(給「派噠星啊」兄弟的打賞加更)

  非洲大草原上最多的生物不是人,而是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這裡有大象、斑馬、羚羊、長頸鹿等等沒有什麼攻擊性的野生動物,也有獅子、獵豹、鱷魚、禿鷲等猛獸猛禽,在夜晚的非洲最好不要離開房子,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即將面對什麼。

  莫迪巴很久以前就知道這個道理,現在他遭遇到了最危險的情況,在夜晚的大草原的上,遭遇一頭飢餓的母獅。

  不是一頭,而是三頭,是帶著孩子的母獅。

  莫迪巴能依仗的,只有一支沒有子彈的馬蒂尼‧亨利——

  羅德西亞北部師做事滴水不漏,這支馬蒂尼‧亨利的槍栓已經被卸掉了,就算是莫迪巴有子彈也用不上。

  「滾開,滾開,別靠近我——」莫迪巴瘋狂的揮動著手中的步槍,試圖掩飾自己的恐慌。

  母獅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黃色的眼睛裡閃爍著危險的寒光,兩隻還沒有成年的小獅子在莫迪巴身邊跳來跳去,就像是在和莫迪巴做遊戲。

  莫迪巴沒有遊戲的心情,實際上莫迪巴很清楚,之所以母獅到現在還沒有發動攻擊,並不是母獅想放過他,而是母獅想要利用他訓練小獅子的捕獵能力。

  這一刻,沒有人能明白莫迪巴的心情,如果可以,莫迪巴寧願被亞亞奴役一輩子,也不願意單獨面對三頭獅子。

  這可惜,莫迪巴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兩隻看似可愛的小獅子蹦蹦跳跳,終於有一隻繞到莫迪巴身後。

  「滾開——滾開——」莫迪巴更加瘋狂的揮動著手中的步槍。

  母獅在慢慢向莫迪巴逼近。

  小獅子的低吼聲雖然還有點奶聲奶氣,但是尖銳的犬齒已經具備了攻擊能力,兩隻小獅子現在都是頭部緊貼地面,脖子在用力伸長,尾巴好像是見到主人的小狗,還左右搖晃了幾下。

  這可不是示好,這是已經做好攻擊準備的動作。

  「滾開——救命——」莫迪巴終於淒聲求救,希望羅德西亞北部師會派出部隊搜捕他。

  想多了,深更半夜的非洲大草原,安東和索超才不會為了一個逃跑的苦力派出部隊搜索,或許莫迪巴很把自己當回事兒,但是對於羅德西亞北部師來說,很明顯莫迪巴的重要性還不夠。

  不知不覺間,三頭獅子將莫迪巴包圍。

  就在莫迪巴面對母獅的時候,莫迪巴側後方的一頭小獅子從地上一躍而起,向莫迪巴惡狠狠的撲過來。

  真的是撲,小獅子雖然跳的不算高,但是氣勢還是驚人,已經伸出指甲的前爪在空中還有個快速刨動的動作,這要是一把抓上去,即便不開膛破肚,爪子上鐵鉤一樣的指甲也能狠狠刺入獵物體內,然後借助衝擊力把獵物撲倒。

  莫迪巴的反應也挺快,閃身躲過去的同時,順手一槍托砸在小獅子背上。

  於是小獅子還沒落地就哀嚎,聲音裡多委屈的。

  這下壞了,莫迪巴還沒轉過身來,就被一股巨力撲倒,匆忙回頭的莫迪巴只感覺一股夾雜著腥臭味的熱浪撲面而來——

  天亮之後,負責搜索莫迪巴的教導營士兵什麼都沒找到,只找到了一支被啃掉槍托的馬蒂尼‧亨利步槍。

  估計是一個人不夠三頭獅子分食,小獅子像洩憤一樣,就把步槍的槍托給啃掉了。

  「人呢?」安東知道這個情況之後,還習慣性的問一句。

  「不知道,這裡是非洲,就算一頭大象,一晚上也能給你吃的什麼都不剩。」索超愁眉不展,這注定是個懸案了,或許安東可以派人到附近搜索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獅子的糞便,然後或許能有所發現。

  「那就算了,亞亞,你負責接手莫迪巴的那些手下,不聽話的盡快處理,聽話的編成勞役營。」安東才不關心莫迪巴的命運,現在莫迪巴的那些手下更重要。

  莫迪巴投降的時候,身邊差不多還剩1500人。

  這麼多人,肯定不可能全部跟著教導營迂迴,亞亞最後挑選了五百人,負責為教導營運送物資。

  現在除了莫迪巴的那幾個心腹之外,營地內還有四百多投降的叛軍人心惶惶,這部分人也要利用起來,安東可不捨得讓教導營的戰士去打掃戰場。

  其實也沒什麼好打掃的,這些叛軍都窮的很,很多人連衣服都是破破爛爛,他們唯一身上值點錢的可能就是隨身攜帶的步槍,對於這些叛軍來說,只要他們擁有武器,那麼他們就不會為未來擔心。

  偏偏叛軍的那些武器,羅德西亞北部師又看不上,所以往日裡的肥差,到了這兒就成了苦差事。

  「好的,先生,我一定盡快完成。」亞亞之前還多內疚的,管理這些苦力是亞亞的任務,結果發生了這種事,如果安東要追究責任,亞亞是責無旁貸的。

  安東也來不及追究,23號一早,安東接到報告,峽谷內有叛軍裹挾著大量婦孺向教導營的陣地發動攻擊。

  這個陣勢就很考驗人了,對於叛軍來說,裹挾只是常規操作,但是對於教導營來說絕對是個考驗。

  關鍵就在是不是開槍,如果不開槍,那麼叛軍裹挾著婦孺肯定能衝破教導營的防線,說不定還會給教導營造成重大傷亡。

  如果開槍,那麼叛軍的攻勢固然被阻止,但是教導營的官兵也有可能經此一戰過後就變成魔鬼,日後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想起來這次戰鬥,恐怕教導營的官兵們臉上的笑容都再也不會陽光。

  真實的戰場上,這種時候其實都是要開槍的,要不然從戰場上下來,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戰士罹患戰後心理綜合徵。

  戰後心理綜合症,屬於「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一種,又被稱為重大打擊後遺症,這裡的打擊,也包括心理上的打擊。

  得到報告後,安東和索超第一時間來到一線陣地。

  這時候叛軍的大部隊還沒有走出峽谷,但是通過望遠鏡,能夠很清晰的看到叛軍的部隊中夾雜著大量婦孺。

  不對,是大量婦孺中夾雜著少量叛軍。

  這些婦孺肯定是被強迫的,她們一邊走一邊哭泣一邊哀求,有些女人會把自己的孩子扔掉,不希望孩子跟自己一起去送死。

  可是年幼的孩子還不理解為什麼會被拋棄,於是繼續跌跌撞撞的追趕母親。

  安東很清楚的看到一個母親最終還是捨不得自己的孩子,回頭去尋找孩子的時候,被人群中的叛軍直接射殺。

  「禽獸!」索超氣得渾身都在顫抖,恨不得把那些人群中的叛軍拉出來挨個吊死。

  「速射炮封鎖峽谷出口——給亞亞的手下分發武器——」安東聲音冷漠,要趕在人群走出峽谷之前,將峽谷口封鎖。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等這些婦孺走出峽谷,就要直面教導營戰士,安東不想讓教導營的官兵經歷這種心靈上的考驗。

  那麼既然這樣,讓亞亞的手下來對付這些叛軍最合適,這樣雖然有點殘酷,但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吧,這些祖魯人反抗納塔爾政府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這麼一天。

  隨著呯呯炮的怒吼,亞亞帶著他的手下跑步過來,在安東的面前列隊。

  安東不說話,沉著臉抬手指指峽谷出口。

  亞亞表情興奮,掏出手槍帶頭向峽谷出口的方向走去。

  槍聲大作——

  安東和索超就不說話,甚至都不再通過望遠鏡觀察。

  不用看就知道,現在峽谷出口是怎樣一副慘狀,非洲人對付起非洲人來,下手比白人可狠多了,白人還要保存勞動力,供殖民奴役,非洲部落之間的仇殺,很多時候都是斬草除根。

  羅克不知道峽谷的另一端發生了什麼,在攻破叛軍的第二道防線之後,終於有叛軍打著白旗戰戰兢兢的走出陣地。

  「這就投降了?真沒骨氣,最起碼也要和咱們大戰三百回合啊——」馬丁還多遺憾的,其實從功勞的角度上說,俘虜比殲滅的功勞還要更大一些。

  「他們現在是被逼無奈所以才投降,要不是安東抄了他們的後路,想讓他們投降可沒這麼容易。」羅克一身輕鬆,來到納塔爾之後,羅克表面上看上去風輕雲淡,實際上的壓力只有羅克自己知道。

  這是第一次以華裔為主進行的大規模戰爭,布爾戰爭期間華裔警察參加的戰鬥,以及約翰內斯堡對游擊隊的圍剿,規模都不夠大,戰果不夠豐碩,所以影響力就不夠。

  這一仗之後不一樣了,祖魯叛軍之前已經先後擊敗納塔爾軍隊和開普軍隊,德蘭士瓦殖民地部隊對上祖魯叛軍多半也很難佔到便宜,此時羅德西亞北部師以橫空出世之資,雷霆萬鈞剿滅祖魯叛軍,足夠讓所有人都對羅德西亞北部師有一個全新的認識。

  羅克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尼亞薩蘭過早的表現出實力,會不會讓英國本土忌憚,進而在南部非洲實行民主代議制度的時候故意製造麻煩。

  這個問題其實也不用擔心,阿德在這個問題上,肯定會和尼亞薩蘭站在一起。

  羅克自己也有安排,在倫敦,尼亞薩蘭並不是孤立無援。
Babcorn 發表於 2019-7-31 00:04
212 酋長

  一直以來,羅克都很重視和溫斯頓以及內維爾‧張伯倫之前的友誼,羅克和菲麗絲結婚的時候,溫斯頓和內維爾‧張伯倫雖然沒能親自來到約翰內斯堡祝賀,但是都給羅克發了賀電,並且委託小斯給羅克贈送了禮品。

  溫斯頓給羅克的贈禮是一柄來自清國的軍刀,據說是清國王室使用過的,八國聯軍侵華時的戰利品之一。

  內維爾‧張伯倫給羅克的贈品更珍貴,這傢伙不知道從什麼途徑購買了兩門法國施奈德M1897式75毫米野戰炮給羅克送了過來。

  施奈德M1897式75毫米野戰炮,就是大名鼎鼎的「七五小姐」,這種火炮開創性的使用了彈性炮架,其射速、射擊精度和機動性能,比剛性炮架結構的同口徑火炮有明顯提高。

  「七五小姐」因為重量輕,移動方便,可以用於為野戰部隊提供火力支援,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前性能最好的速射炮之一,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被廣泛使用。

  火炮是尼亞薩蘭目前最大的短板,內維爾‧張伯倫的這個禮物送的正是時候,羅克已經把火炮送往尼亞薩蘭進行分解,要求以最快的速度進行仿製,因為法國人擔心技術洩露,所以這種火炮現在是沒有專利的,尼亞薩蘭仿製起來不需要有任何擔心。

  羅克之所以和溫斯頓以及內維爾‧張伯倫交好,就是為了在必要的時候,溫斯頓和內維爾‧張伯倫能給羅克一定幫助,目前看來,羅克的投資還是很值得的。

  打白起的叛軍軍官是來談判的,見到羅克的時候,軍官敬禮的姿勢很標準,估計也是在尼亞薩蘭接受過訓練。

  「勛爵,我奉班巴塔酋長的命令來和您談判——」軍官開口是流利的英語,這更加坐實了他的身份。

  「停,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談判,回去告訴班巴塔,無條件投降是他唯一的出路,否則,你們這十萬人就準備為他陪葬吧。」羅克不接受談判,班巴塔現在已經走投無路,羅克最多可以讓班巴塔體面一點投降。

  「勛爵,如果我們投降,能不能保證班巴塔酋長的生命?」軍官沒有爭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徒勞。

  「不能,我不能保證這一點,不過我可以給班巴塔酋長一個公平審判的機會,如果班巴塔酋長擔心會在納塔爾受到不公平待遇,那麼審判可以在比勒陀利亞進行。」如果可以的話,羅克也不願意讓十萬人為班巴塔陪葬。

  「那麼,其他首領呢?」軍官糾結了一下,繼續詢問其他問題。

  其實班巴塔應該也很清楚,事已至此,想獲得一個體面的結果基本不可能,羅克開出的這個條件,已經是班巴塔所能面對惡最好結果。

  當然了,不管班巴塔對比勒陀利亞的審判會不會抱有希望,其實羅克很清楚,班巴塔這一次死定了,區別就是,要麼無聲無息的死在賽赫拉巴泰貝,要麼是被審判之後押赴刑場。

  其實讓羅克看來,羅克更希望班巴塔接受審判。

  這不僅僅是因為峽谷內的十萬叛軍,還因為羅克身為警察,要維護法律的尊嚴。

  雖然對於班巴塔來說,最後的結果都不會有什麼改變,但是審判,更容易警示其他祖魯人,這一點很重要。

  「一樣,我不保證他們的生命,他們都可以得到一個公平的審判機會。」羅克冷漠,這些叛軍首領,一個也不會放過,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一己之私,事情也不會演變到今天這一步。

  說實話,有野心的人到處都有,羅克並不討厭有野心的人。

  羅克討厭的是那些裹挾民意,利用其它人達到自己邪惡目的的人,這些叛軍首領當初反叛的時候可沒有猶豫,現在被逼入絕境,才開始反省悔過,這種行為不值得原諒。

  軍官沒有太多廢話,確定羅克的條件之後,打著白旗返回叛軍陣地。

  「爵爺,要不要繼續發動進攻?」馬丁躍躍欲試,眼看叛軍就要投降,再不打,就沒有功勞可撈了。

  「給他們一天時間,如果明天不投降,那麼明天繼續進攻。」羅克不著急,現在叛軍已成甕中之鱉,給他們一個機會,那麼等再次進攻的時候,羅克就會毫不留手。

  這一夜,峽谷內是真熱鬧,叛軍不敢招惹羅克,就向教導營的陣地發動連續進攻。

  這一次叛軍是真正踢到了鐵板,教導營雖然火力強度比不上羅克這邊,但是單兵素質比羅克這邊強多了,再加上亞亞那些心狠手辣的手下,叛軍前半夜連續發動了四次進攻,沒有取得任何收穫。

  凌晨一點,峽谷中心的一座帳篷裡,班巴塔怒吼的聲音響徹整個山谷。

  「繼續發動進攻,必須繼續發動進攻,留在這裡,我們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條,別以為尼亞薩蘭男爵會放過咱們,不可能的,咱們殺死了那麼多白人,尼亞薩蘭男爵絕對不會放過咱們的,如果我們向尼亞薩蘭男爵投降,那麼我們在接受審判之後依然難逃一死,聽我的,全力突圍才是我們最後的希望——」班巴塔如同鐵籠裡的困獸,正在進行最後的掙扎。

  帳篷裡的其他叛軍首領面面相覷,有些人眼裡是瘋狂,有些人眼裡是死寂,更多人的目光閃爍,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酋長,我們沒有能力繼續發動進攻了,連續四次進攻,我們已經損失了數千人,卻連峽谷口都沒有走出,和我們作戰的甚至都不是英國人,而是我們之中的叛徒,英國人是在讓我們自己人打自己人,我們不能在繼續自相殘殺了。」叛軍中有人看的清楚。

  「那些該死的叛徒,等我們衝破英國人的包圍,我要把他們的頭全部砍掉,還有他們的家人,我要當著他們的面把他們的家人全部燒死,所有背叛祖魯蘭的人,都必定受到最嚴酷的懲罰——」班巴塔把目標換成叛軍中的叛徒,又是一陣破口大罵。

  「酋長,我想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果我們不能突破英國人的包圍,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一名叛軍首領的問題很尖銳,班巴塔馬上呼吸急促起來。

  「你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要向英國人投降嗎?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如果我們投降,英國人會殺死我們所有人!」班巴塔疾聲厲色。

  「英國人不會殺死我們所有人的。」先前說話的叛軍首領很冷靜。

  「皮納爾,你是什麼意思?」班巴塔眼睛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手裡把玩著一把餐刀。

  「沒什麼意思,就算要進攻,也等天亮之後吧,兄弟們已經很累了,讓他們睡個好覺,明天早上吃一頓飽飯,然後才能有體力突圍。」皮納爾不廢話,不等班巴塔發話,主動起身離開班巴塔的帳篷。

  兩個和皮納爾交好的叛軍首領,跟著皮納爾一起離開班巴塔的帳篷。

  班巴塔什麼話也沒說,瞪著皮納爾背影的眼睛裡有深深的沮喪,餐刀都已經劃破手心都不自知,鮮血從班巴塔的手上滴下來,「啪嗒、啪嗒」的聲音很刺耳。

  入夜,峽谷中的叛軍陷入最後的瘋狂。

  在峽谷中間,叛軍點燃了幾堆巨大的篝火,無數叛軍圍著篝火喝得爛醉如泥,那些被叛軍掠來的女人,戰戰兢兢地圍著篝火跳舞,不時有叛軍把女人從火堆旁拽走,不顧女人的哭喊,把女人扛向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整個營地都籠罩在癲狂的氣氛中,沒有人注意到,一百餘名全副武裝的叛軍正在向班巴塔的帳篷走去。

  為首的叛軍正是皮納爾。

  「止步——」班巴塔帳篷外的衛兵剛剛把槍抬起來,就被幾個人簇擁到旁邊,隨著幾個利刃入體的聲音,一切都歸於平靜。

  班巴塔正抱著兩個女人在皺成一團的地毯上胡天胡地,這兩個女人都是白人,普通叛軍肯定無法染指,叛軍掠走了少數一些白人都被叛軍首領瓜分,其中大部分還是印度人。

  在南非四個殖民地中,納塔爾的印度人是最多的,除了納塔爾之外就是奧蘭治,奧蘭治的印度人,大部分是甘地領導的擔架隊成員,以及他們的家屬。

  「誰!」皮納爾一行人湧入帳篷的時候,班巴塔才被驚醒,當看清為首的皮納爾之後,班巴塔簡直痛心疾首:「皮納爾,你想幹什麼?你也想背叛祖魯蘭嗎?」

  「班巴塔酋長,不要把祖魯蘭掛在嘴邊上,你只是祖魯蘭的一個普通酋長,你這樣的酋長在祖魯蘭有很多,所以你沒資格代表祖魯蘭。」皮納爾的話揭掉了班巴塔身上最後的遮羞布,讓班巴塔又羞又惱。

  「你這個混蛋,我一定要——」班巴塔說話的同時想起身。

  皮納爾沒給班巴塔機會,連續扣動手中的手槍扳機。

  呯,呯呯呯——

  班巴塔一聲不吭栽倒在地,兩腿在地上無意識的抽搐了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

  自始至終,那兩個白人女人一聲都沒吭,彷彿對外界正在發生的一切都無所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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