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震懾
郭嵩陽，百曉生兵器譜排名第四，有著一身正氣，有情有義，也有著對武的執著，不服排名。
後與李尋·歡交好，親身為李尋·歡赴上官金紅之約，與荊無命一戰，明知勝算渺茫卻抱著必死的決心以身試劍而亡。死亡之前，將自己與嵩陽鐵劍一同插在了瀑布之上，只是為了讓李尋·歡看清他身上的傷痕，也既是荊無命的劍招，足見其人之情誼。
輸得慘烈，死的悲壯，有情有義，讓人感慨。
如今卻被楚陽擊殺玉簫道人一閃而逝的劍意吸引而來。
每聽一句劍神的事蹟，郭嵩陽就震驚一分，臉色蒼白一分。
特別是人不離劍，劍不離身時，他猛然一震；後一句劍斬俗塵，寄情於劍，極情於劍，他身形一陣搖晃，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當聽到誠於心，誠於劍時，他‘蹬蹬蹬’倒退三步，臉色慘白如紙。
“世間真有這樣的人？”
郭嵩陽喃喃而語。
他執著於武，執著於劍，自認天下絕頂，然而相比楚陽所說的劍神卻差的太遠太遠了。他的執著，不過是天下第一罷了，囿於名利，可劍神呢，卻唯有劍。
這才是純粹的劍客。
他忽然發現，自身對劍的理解，對道的理解，根本還沒有入門。
“真有這樣的人？”
天機老人臉色也白了，十分震驚。
不過他見多識廣，江湖中事，往前橫推五百年，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卻沒有聽說過這個劍神。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郭嵩陽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人不離劍，劍不離身；寄情於劍，極情於劍；誠於心，誠於劍；若能做到這些，豈能不是劍神？”說著，郭嵩陽沖楚陽躬身施禮，“這本就是劍道的無上至理，今天得此一言，茅塞頓開，郭某必然會在劍道上邁出一大步。”
楚陽大袖一甩，倒背雙手，轉過身來，望著滔滔江水，又道：“還有一人，名獨孤求敗，號劍魔，為求一敗而不可得！”
聽到這一言，天機老人身形一晃，差點跌倒。
他這半生，為了不敗，四處瓢潑，躲避挑戰，而楚陽倒好，弄出來一個為求一敗而不可得的劍魔。
他聽的刺耳，卻也嘆息，亦被吸引了心神。
郭嵩陽卻渾身一震，微微躬身而聆聽。
孫小紅早就入迷了，她蹲在地上，托著下巴，盯著楚陽，越聽眼睛迷的越小，嘴角的弧度也越大，似乎，要流出哈喇子了。
張小梅抿嘴而笑，一直呆在楚陽身邊，很安靜。
春風輕柔，偶爾送來一縷清香，將河中的魚兒誘了上來，泛起一朵浪花，繼而沒入水中，消失不見。
“獨孤求敗曾在葬身之處留下三劍，同時書平生之事：余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無可奈何，惟隱居深谷，以雕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敗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楚陽聲音低沉，充滿了磁性，緩緩說道，“凌厲剛猛，無堅不摧，弱冠之前以之與河溯群雄爭鋒。紫薇軟劍，三十歲之前所用，吳傷義士不詳，乃棄之深谷。”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之前持之橫行天下。四十歲之後，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至此靜修，漸進至無劍勝有劍之境。”
“即無敵於天下，乃埋劍於斯。嗚呼，群雄束手，長劍空利，不亦悲夫！”
說到這裡，楚陽愣愣出神，亦為劍魔而讚歎，生平求一敗而不可得，是何等的寂寞，他又是何等的才情。
只是可惜，生不逢時，若是在天武世界，又會綻放何等精彩？
天機老人和郭嵩陽早已呆了。
“這就是他的利劍之境，重劍之境，木劍之境，還有無劍之境，劍道四境，不同於劍神，卻又是另一種劍道，如何？”
楚陽轉過身來，詢問道。
“拜謝賜教！”
郭嵩陽一揖到地，心悅誠服。
兩種劍道，給他指明了兩種方向，不管事情真假，確實真真實實的對他進行傳授。此種劍理，得其一，就可以造就一位無上劍道高手，縱橫天下。
如今卻都被他聽到了，何其幸也！
他毫不懷疑，若是將這兩種劍理放在江湖上，定然會掀起腥風血雨。
“天下真有這樣的人，這樣的劍？”
天機老人痴痴道。
“不管有沒有，這樣的人，讓人神往。這樣的劍道，絕對不假！”
郭嵩陽是一個劍客，自然明白真假，就是這片刻功夫，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劍法有了進步。
楚陽再次道：“劍魔前輩晚年創造出一部劍法，名為獨孤九劍。分為總決式，總共有三百六式。又分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氣式，後發先至，無招勝有招，可破盡天下一切絕學。特別是破氣式，專門對付身有上乘內功之人，神而明之，存乎一心！可惜啊，只是記載了，卻沒有具體的修煉之法，令人遺憾。”
“真有這樣的劍法？”天機老人驚駭問道。
“不可能吧！”郭嵩陽再次呆滯了。
破盡天下萬法，簡直是神話一般。
今天楚陽所說，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楚陽沒有理會兩人，望著江水滔滔，繼續道：“有一前輩，自號無名，領悟一種意境，名為天劍。劍意一出，萬劍臣服。無人敢在他面前出劍，因為他就是劍中皇者，若是強行出劍，劍必折斷。我雖明悟了幾分劍理，卻還是沒有悟透。”
“我有一師尊，名為劍聖。”楚陽頓了頓，略微出神，想到了風雲世界，想到了那裡的人和事，微微搖頭，就壓下了懷念，繼續道，“他參悟的聖靈劍法，可與天劍抗衡，最後一劍，名為劍二十三，哪怕領悟出了，他也不敢祭出這一劍。”
“因為那一劍一旦催動……！”
他沒有說下去，劍二十三，已經徹底的超出了兩人的認知，對這方世界而言，猶如神話一般。
“你說的這些？”許久，天機老人才消耗完楚陽說的信息，不過他又皺眉了，“這些人，這些劍，我怎麼都沒聽說過？還有你師父劍聖？”
郭嵩陽早就沒有了傲氣，看向楚陽帶著感激和複雜之色，只是也疑惑不解。
楚陽沒有多說，背後的無雙劍長吟一聲，跳躍到了手中，看向了郭嵩陽，“我最先步入武道時，也是習劍，今天既然碰到了你這個天下絕頂的劍者，自然要比試一番。”
“亮出你的鐵劍吧，讓我看看，你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是否能讓我盡興？”
手指彈劍，吟鳴如龍。
楚陽身子一挺，劍意噴薄而出，將從頭頂上剛好飛過的一隻麻雀直接震成了血霧。
“好驚人的劍意！”
郭嵩陽瞳孔一縮，心臟驟緊，感覺遇到了平生大敵，卻也熱血沸騰，戰意噴發。‘鏗鏘’一聲，他的鐵劍也出現手中。
他早已不將楚陽當做一個少年看待了，而是平生對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