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妙醫鴻途 作者:煙斗老哥(連載中)

 
NOBODYBUTME1234 2019-6-6 10:07: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61 121476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8 17:45
第1109章 水老的朋友圈

  第二天清早,蘇韜在小區內健身之後,親自準備了早餐,等晏靜和花顏吃完飯,又自告奮勇地送花顏去幼兒園。一路上,花顏特別高興,不停地說著幼兒園裡發生的趣事。

  蘇韜帶著花顏,停在幼兒園的門口,幼兒園老師穿著統一的服裝,臉上帶著微笑,蘇韜讓花顏喊老師早上好,花顏很乖巧,面帶微笑地和老師打了招呼。

  等老師牽著花顏的手消失之後,蘇韜嘴角浮出一抹笑容,這就是真實的感覺。

  蘇韜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有點不像真的,當一個人活得太假,就會失去很多樂趣。

  蘇韜隨後低調地到漢州總店轉了一圈,沒有驚動裡面的工作人員,雖然肖菁菁前往湘北,跟在竇方剛身邊學習醫術,但總店這邊的工作並沒有出現混亂。

  三味堂現在的運營模式已經很穩定,每個人都有歸屬感,不僅是為三味堂創造財富,也是在實現自己的價值。

  見一切正常運轉,蘇韜隨後來到瓊金拜訪靳國祥。

  蘇韜現在進出軍區,不需要靳國祥安排人帶入,他現在已經擁有軍銜,屬￿東部戰區的特殊兵種,所以只要出示相關證書,崗哨處就會放行。

  警衛員敲門,靳國祥輕聲道:「請進!」

  見蘇韜出現在門口,靳國祥有點驚喜,笑道:「你怎麼來了啊?」

  蘇韜道:「想見見水老,先來拜訪您。」

  靳國祥點了點頭,指著沙發道:「你稍坐片刻,等我處理完手上的這些文件。」

  他沒有將蘇韜當成外人,當著蘇韜的面,發出一個又一個指令,大約一個小時左右,才放下手上的工作,「終於忙完了,你上次給我發的藥方挺不錯,現在精力好了許多,辦事效率也快了不少。」

  靳國祥的舊傷已經基本痊癒,現在每天都按照蘇韜提供的康復治療方案調理身體,蘇韜也為靳國祥量身定制了一個藥方,靳國祥每天都按時服用。

  「是藥三分毒。現在你的身體狀態已經步入正軌,就得少用藥物,多注意平時的飲食。」蘇韜耐心地解釋道,順手在桌上寫了一個藥膳的方子。

  靳國祥從蘇韜手上接過,放在了抽屜裡,微笑道:「咱們去見見老爺子吧,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快過年了,也算是給老爺子拜個早年。」

  蘇韜從行醫箱裡取出用牛皮紙包好的兩個袋子,道:「分別是給你夫人和女兒的。右邊這個是我自製的護膚品,對於延緩皮膚衰老有非常好的功效;左邊這個是三味堂製作的紅糖膏,用水調服,味道不錯,還很健康。」

  靳國祥一般不收禮,但今天卻毫不猶豫地接過,笑道:「芷瞳一定會很高興的。」

  提前給水老打了個電話,靳國祥隨後帶著蘇韜來到水宅。水老精神奕奕,蘇韜暗自高興,知道這是堅持鍛煉脈象術的效果。

  等坐定之後,水老將蘇韜劈頭蓋臉地一頓罵,「臭小子,你最近這段時間可是惹了不少事啊。」

  蘇韜的行蹤,有人定期會交到水老的案頭,所以他一清二楚。

  蘇韜笑著說道:「老爺子,說話要公平,我可沒有惹是生非,主要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我遇見了,總要解決。而且,如果您遇到的話,肯定會跟我一樣,奮不顧身。」

  水老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沉聲問道:「和君卓有多久沒聯繫了啊?」

  蘇韜微微一愣,畢竟空間距離存在著,與水君卓的聯繫變得少了許多,一周偶爾發送兩三次消息。水老跟自己提起此事,難道是水君卓抱怨了?以水君卓的性格不太可能。

  蘇韜苦道:「我和她都比較忙,每週都會聯繫。老爺子,你總不能要求我,每天纏著她,不停地打電話吧?恐怕她到時候也會嫌棄我。」

  水老搖了搖頭,無奈道:「我正在考慮讓她早點回來。俄羅斯那邊的項目進展比想像中要快很多,她留在那邊意義不大。」

  蘇韜聽說水君卓可能會早點回國,心情也一鬆,獨自離開家鄉,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這種感覺很孤獨。蘇韜點了點頭,道:「如果這樣,那實在太好了。雖然君卓嘴上不說,但我覺得她還是很想念你的。今年她過年回不回來?」

  水老搖了搖頭,道:「過年是各國大使館最忙碌的時候,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君卓肯定不能回來。」

  蘇韜心情有點失落,嘴上卻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水老擺了擺手,「擺棋吧,好久沒跟你切磋,又手癢了。」

  蘇韜一臉嚴肅地說道:「這次我可不會讓著你了啊。」

  水老惱怒地吹了吹鬍子,笑駡道:「嘴倒是挺硬的,就怕你實力不濟。」

  蘇韜的圍棋基礎很好,但畢竟是久疏戰陣,所以今天下了幾局,終究是輸多贏少,但因為是竭盡全力,所以水老下得特別有勁,以至於警衛員在飯點時間,過來催了幾次,都被水老趕了回去。

  終於蘇韜利用水老的小疏忽,採取了一個很陰險的招術,勉強贏了半子,惹得水老摔了棋子,不願意繼續下,「無賴,吃飯!」

  靳國祥在旁邊苦笑道:「老首長,現在都下午兩點,您才想起吃飯,菜都熱了好幾回。」

  水老微微一怔,指著蘇韜笑道:「要怪你就怪蘇韜。如果他早點贏了我,你不就是可以早點吃飯了嗎?」

  蘇韜啞然失笑,抱怨道:「技不如人,還得靠老爺子放水。」

  水老沒好氣地瞪了蘇韜一眼,「你這小子怕馬屁的功夫是挺好。」

  飯菜不是很奢侈,都是簡單的家常菜,口味比較清淡,水老興致頗高,還喝了幾杯酒,「老曹前幾天給我打過電話,說現在身體不錯,準備明天開春,來瓊金與我見一次面。我琢磨著,就我與他見面,未免太無趣,所以決定搞個老幹部見面會,將還健在的老不死們都聚在一塊,大夥兒憶苦思甜,重新回憶一下當年的艱難。」

  靳國祥微微一愣,笑道:「那可是大事。老首長,你有這個想法,那我得提前準備。」

  這麼多老幹部老革命湊到一塊,無論是政府還是軍方都要慎重對待。

  蘇韜想了想,提議道:「到時候三味堂也參加此次活動,我們可以作為贊助商和承辦商,所有的交通、餐飲和活動費用都由三味堂包了。」

  水老哪裡猜不出蘇韜的用心,笑道:「我知道你是打算借機給三味堂造聲勢,疏通人脈關係。不過,這些老傢伙能聚到一起實在不容易,身體健康要放在首位,是需要一群有經驗的醫療衛生隊伍從旁協助。三味堂可以挑起這個大樑,到時候由國祥來安排。」

  「謝謝老爺子,給我這個機會。」蘇韜見自己的計劃敗露,一點也不窘迫,給水老夾了一塊魚肉,討好地笑道。

  水老的朋友圈,那可都是共和國的國寶級人物,每一個都難能可貴。建國數十年,這些人物的家族都已經成長到很可怕的程度,如果能夠跟他們這些人搭上關係,以後想要在全國連鎖三味堂,豈不是多了一股助力。

  水老原本也就是隨口一提,但蘇韜很靈敏地嗅到其中大有搞頭。

  將聚會可以策劃成共和國老領導重走長征路這樣的話題,可以引起軍政兩屆的關注,對於宣傳三味堂有極大的好處。另外,借助這個機會,讓這些老領導接觸中醫,瞭解中醫的功效,比起在電視臺鋪天蓋地地投放廣告,性價比更高。

  靳國祥在旁邊看得也是五味雜陳,在自己印象中水老非常嚴肅,但蘇韜跟水老相處,兩人之間完全沒有地位的差距,仿佛爺孫倆,他知道這是用心相處得到的結果。

  「聽說你最近還準備進入娛樂圈了?」水老突然放下筷子,沒頭沒尾地來一句。

  蘇韜訕訕一笑,道:「娛樂圈雖然水深,但是宣傳中醫很好的渠道。我打算用自己,作為宣傳中醫的一面旗幟。」

  水老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有想法是好事,但你千萬別學壞了。」

  靳國祥在旁邊笑道:「我看他早就學壞了。」

  蘇韜知道靳國祥是暗指自己紅顏不少,老臉不僅微熱。

  水老微微一怔,哈哈大笑,旋即壓低聲音,叮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但切記凡事要有底線,娛樂圈很好玩,但也容易誤了自己。不過,我相信你是一個有志向的好小子,一定可以把握好其中的分寸。」

  蘇韜有些慚愧地說道:「謝謝您的提醒。」

  吃完飯之後,蘇韜找了個藉口,又到水老的那個房間,摸了幾個價值不菲的寶貝出來,水老嘴上喊肉疼,但心裡卻是挺開心。

  蘇韜拿到這些寶貝,也不是占為己有,而是交到岐黃慈善,作為拍賣品使用。

  靳國祥在旁邊羡慕不已,每次靳國祥陪蘇韜來見水老,都有種心理落差。因為蘇韜在老首長面前總能放得開,靳國祥對水老足夠尊重,卻是無法做到那麼自如。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8 17:45
第1110章 舊案懸而未破

  蘇韜與靳國祥回到軍區大院,分別之後,坐在大眾CC上,給水君卓撥通電話。

  水君卓接到蘇韜的電話之後,有點意外,笑道:「這個時間點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蘇韜幽默道:「剛從你爺爺那裡搜刮完畢,所以跟你報個備。」

  水君卓莞爾一笑,「爺爺能把自己收藏多年的東西交給你,那是對你的信任。和我有什麼關係?」

  蘇韜重重地歎了口氣,「那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水君卓向窗外瞄了一眼,笑道:「知道就好,如果你以後對我不好,這些東西都得連本帶利地還給我。」

  蘇韜哈哈大笑,「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是啊!」水君卓紅著臉道,「誰讓你拿了我家的東西。」

  蘇韜歎了口氣道:「聽說今年春節,你又不回國?」

  水君卓笑道:「記得看新聞聯播,到時候有播放全球各地大使館給全國人民拜年的環節,到時候我會穿得鮮豔一點,讓你一眼就能看到我。」

  蘇韜哈哈笑出聲,「到時候記得做個特別的手勢,比如勾起自己的小拇指,這樣就代表給我專門拜年了。」

  水君卓沒好氣地笑道:「才不要,多幼稚啊!」

  「幼稚怎麼了?如果被人挖出來,咱們的愛情會成為一段佳話。嗯,俄羅斯大使館的女武官通過央視春節聯歡晚會給自己的情郎著名中醫大夫蘇韜眉目傳情。」蘇韜厚著臉皮自圓其說道。

  水君卓被蘇韜逗得嘴角浮出微笑,低聲道:「那到時候我看情況,畢竟只有幾秒的過程,你得瞪大眼鏡盯著看哦。」

  蘇韜沒想到水君卓真的答應了自己荒唐的要求,心中莫名感動,頓了頓道:「三味堂在莫斯科的分店,麗莎跟我提前過,你前後幫了不少忙,又是物色店面,又是疏通政府關係。」

  水君卓淡淡笑道:「說這些太見外。等俄羅斯也有了三味堂,到時候你得請我吃飯。」

  「吃飯?你的要求太簡單了。」蘇韜微笑道,「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又貧嘴!」水君卓甜蜜地抱怨道。

  「俄羅斯那邊特別冷,你要注意保暖,我給你郵寄了一些驅寒避暖的獨家秘方,到時候你記得服用。」蘇韜溫柔地叮囑道。

  「知道了,我有事得忙。國際長途也挺貴,先掛了啊。」水君卓掐斷了電話,眼睛紅通通的。

  人在孤獨的環境中,最想要得到的就是愛人的關心,同時也特別害怕過度依賴之後成為習慣,再也無法獨自應對孤獨。

  水君卓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讓自己思念蘇韜,這其中的諸多壓抑,蘇韜能夠深刻瞭解。

  蘇韜開著大眾CC,從瓊金返回漢州,剛下高速,就看到整齊的摩托車隊從前方迎面而來,最近這段時間漢州警界正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形象,所以購置了一批警用摩托車,在路上執勤的時候威風無比。

  據說這是新任副局長江清寒的決定,漢州警界雖說勤勤懇懇,但在民眾中口碑並不好,主要是因為一些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江清寒決定從外面形象到內在素質重新開始整頓警隊,一些素質不過硬的老油子,全部清除出隊伍,同時積極引入從警校剛畢業的新鮮血液,漢州警界正在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

  江清寒之所以能推動此事,主要是因為副市長梅東成在給予巨大的支持。梅東成很欣賞江清寒的行事風格,而他在仕途上能平步青雲,與江清寒屢破奇案件有很大關係。

  梅東成將江清寒看成了自己的福將,所以對江清寒不僅信任,也各種栽培。

  梅東成現在還兼任公安局局長的職務,但大部分工作都交給江清寒來處理,不少人都心知肚明,江清寒極有可能成為漢州公安局下一任局長。

  在華夏的官場之中,女性能在地市級系統擔任正處級實權幹部,已經非常了不起,何況江清寒還深處公安系統這麼一個核心位置。

  江清寒靠著自己的勤勉,以及踏實的業務能力,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而且沒有任何緋聞,這成為整個漢州乃至淮南的一股清流,如果不出意外,江清寒以後進入省廳指日可待。

  來到燕宅,燕無盡今天沒出去釣魚,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喜歡看武俠片,雖然經常嘴裡不停念叨著,諸如這個招式完全不合理,根本打不動人一類的抱怨,但他很喜歡武俠片的調調,那種俠骨熱腸的風格。

  當然,他看的也是一些比較老的武俠片,現在電視劇裡的武俠片都已經變味,少了以天下為己任的俠士情況,盡是一些男女情愛的古裝愛情片,這顯然不符合燕無盡的審美。

  蘇韜陪著燕無盡看了一會電視劇,外面傳來燕莎的笑聲,她在外面看到了蘇韜的車子,笑道:「師兄,我們回來啦。」

  蘇韜站起身,走到門口,見燕莎和江清寒手裡各提了個塑料袋,裡面裝滿新鮮的草莓。

  燕莎上身穿著白色的羽絨服,下身是一件黑色的緊身褲,勾勒出纖細修長的腿部曲線。

  江清寒面容清秀淡雅,身材婀娜窈窕,皮膚白皙若脂,神色比起之前,多了一抹成熟與莊重,更有少婦韻味。

  蘇韜笑道:「你們這是去溫棚摘草莓了啊?」

  燕莎微微一愣,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在超市買的?」

  蘇韜指著燕莎的鞋子,笑道:「今天又沒有下雨,超市會有泥巴嗎?」

  江清寒見蘇韜觀察入微,與燕莎道:「你師兄如果加入警隊,絕對比我還要出色,這點小事兒,就別瞞著他了。」

  燕莎輕哼一聲,從袋子裡取出一個草莓,笑嘻嘻地硬塞到蘇韜的嘴裡。

  蘇韜先是吃了一驚,往後倒退好幾步,差點摔倒,最終燕莎還是將草莓準確地塞入他口中。蘇韜只能一邊咀嚼,一邊笑道:「雖然是大棚裡的水果,但味道挺不錯。」

  燕莎笑道:「小雯的一個親戚,在郊外租了一塊田,專門種草莓。今天是小雯帶我們過去的,在溫棚裡可以隨便吃,實在太高興了。我那天看到韓國的一個綜藝節目上說,在韓國和島國,草莓屬￿奢侈水果,每個都是單獨銷售,差不多價值六十元華夏幣。」

  江清寒見燕莎提到綜藝節目興高采烈,玉面生寒,提醒道:「寒假雖然已經開始,但你還是得趕緊寫作業,別總推到結束那幾天才寫,到時候又得每天熬夜了。」

  燕莎本質很單純,不少學生到了假期末,往往找到自己的同學,將作業照抄一遍,但燕莎雖然有拖延症,但還是會自己完成。這主要跟她從小就被培養,要以誠待人,要獨立自主有關。

  另一方面,可以看出江清寒變化挺大,以前是工作狂,現在能騰出時間陪燕莎去草莓園玩,這是不小的轉變和進步。

  蘇韜下廚做好晚餐,眾人溫馨地吃完之後,小雯來到燕宅,原來是江清寒擔心燕莎不好好學習,故意打電話請小雯過來督促,燕莎原本想跟蘇韜聊會天,只能氣呼呼地轉身進了臥室,跟小雯一起開始專研寒假作業。

  「現在已經是高中,課業非常繁重,不能像以前那樣,到處瘋,不然影響一輩子。」江清寒與燕無盡念叨著,覺得爺爺對燕莎太放縱。

  燕無盡笑了兩聲,道:「知道了,以後你有事不在家,我肯定監督她學習。」

  江清寒知道燕無盡是在敷衍自己,做爺爺的心太軟,燕莎一撒嬌,他就沒轍了,無奈地歎了口氣,開始做家務活。

  搞定一切已經是晚上八點半,江清寒閒下來,泡了一壺水果茶,跟蘇韜在客廳單獨聊天。江清寒現在的生活非常簡單,每天不是工作就是照料家庭,充實而又簡單。跟她聊天,少不了與案件有關。

  最近這段時間,江清寒正在梳理以前的懸案、積案、舊案,這些都比較出成績,每一件偵破都伴隨著轟動效應,可最難的也是這些案子,否則它們就不可能躺在那兒無人問津。

  「我們最近開始著手辦理八十年代的一起連環殺人案。這是個殺人狂魔,專門選擇身穿紅色衣服的年輕女子作為下手的目標,大部分作案時間選擇在夜間,採用尾隨、盯梢或者長期觀察後,直接進入所選女子居住地,將目標殺害。更為可怕的是,殘忍的兇手殺人後,都要切割受害人不同身體部位的器官或者組織帶走,十幾年來已經有近十名年輕女子被殺人狂殺害,而且案件一直懸而未破。」江清寒壓低聲音道。

  蘇韜歎了口氣,道:「從時間來看,比較久遠,應該沒有留下太多的證據和線索。」

  江清寒點頭道:「現在只有一些當時的照片資料。」

  「能不能給我看一下?」蘇韜知道這些都是機密文件,不過自己是市公安局專家組顧問,有資格調閱這些資料。

  江清寒見蘇韜有興趣,道:「跟我來書房,我可以通過電腦登錄系統,把資料給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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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1章 敵在暗我在明

  既然是殺人案,採集的現場證據,自然是令人毛骨悚然。

  與江清寒單獨在房間裡,一張張地仔細看著照片,有種詭異的感覺,仿佛一起在研究恐怖電影,只不過江清寒見慣了類似的場面,不會像那些小女孩一樣,因為害怕和緊張抓著男人的手臂不放。

  「1998年5月26日17時許,居住在永豐街112號水田公司23歲的女職工白某被害於家中,警方勘驗時發現,受害人頸部被切開,上衣被撕破,下身赤裸,上身共有刀傷26處。」

  「2004年7月27日下午2時50分許,供電局一名女性臨時工石某被人殺害於其單身宿舍內,被害時19歲,現場勘驗發現,受害人頸部被切開,上身共有刀傷36處。」

  「2010年11月20日11時許,28歲的紡織廠女工羅某在該廠平房家屬區自己家中被人殺害,勘驗時發現,受害人頸部被切開,褲子被扒至膝蓋處,雙手缺失。」

  ……

  蘇韜看完資料後,分析道:「嫌疑人在1964年至1971年出生,男性,年齡大約在43歲-50歲之間,身高約1.68米至1.76米,他長期在漢州居住,有較嚴重的性變態心理,或者生理缺陷,特別是具有性功能間歇性障礙症,對女性懷有仇恨心態。有獨居條件,性格特徵基本趨向於內向、抑鬱、冷漠,不善交際,孤僻不合群,做事極有耐心,並且具有非常明顯的雙重性人格,做事隱蔽性極強。」

  江清寒點了點頭,沉聲道:「和我們的判斷類似,犯罪嫌疑人分子具有極強的隱蔽性,作案時多選擇青年女性為目標,強姦後殺害,作案時間大多選擇在星期一至星期五的上班時間,作案手段多採取尾隨、敲門等手段入室行兇,手段極其殘忍。」

  蘇韜皺眉道:「按照道理,漢州就這麼大,現在到處都有攝像頭,應該能鎖定一部分人。」

  江清寒又道:「2013年,某個知名社區論壇上出現一篇帖子,作者署名叫做凱撒,帖子叫做《關於漢州連環殺人案的一些思考》,作者以極其縝密的語言對兇手的樣貌、性格、作案手法和動機甚至是心理活動等進行了大篇幅的敘述。帖子發佈之後,有一個ID名叫做焚燒的網友,從多個角度對原文的用詞、某些語言細節和寫作歷程進行分析,強烈暗示凱撒與案情有關。這篇建立在一起塵封12年之久的現實懸案基礎之上,兼有驚悚、恐懼、懸念等各種元素的主題帖的熱度不斷升溫。在雜談版面,不斷出現與本案的相關討論。」

  蘇韜道:「警方應該能找到凱撒和焚燒,這兩個人吧?」

  江清寒點頭道:「我們找到了凱撒,他是瓊金大學法律系在讀研究生,父親是個刑警,所以從小喜歡研究這方面的東西。那篇帖子是他根據資料分析出來的。他現在才二十八歲,身體不算強壯,有嚴重的遠視眼,長期都在讀書,所以不具備方案的條件。」

  「那個叫焚燒的情況呢?」蘇韜輕聲問道。

  江清寒搖了搖頭,歎氣道:「焚燒發表帖子的IP地址顯示來自甘州省的一家網吧,當時還沒有實行網路實名制覆蓋,因此沒有找到他。」

  蘇韜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語氣凝重地說道:「你之所以決定將這個案件重新拿出來研究,是因為擔心他今年會犯案吧?」

  江清寒語氣凝重地說道:「從時間上,我們發現一個規律,他從2008年以來,每隔半年左右就會作案,最長時間不會超過一年,距離上次作案的時間,已經有五個月,我們判斷他作案就在近期。」

  蘇韜認可江清寒的觀點,「從心理學角度來看,對於一個慣犯而言,當享受了這種血腥的刺激之後,就會不斷地鋌而走險,絕對不會停止。」

  江清寒歎了口氣,道:「所以要阻止悲劇發生。」

  蘇韜托著下巴,繼續翻閱資料,沉聲道:「明天我會到江淮醫院調一下檔案,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哦?」江清寒狐疑地望著蘇韜,她不明白查案和江淮醫院有什麼關係。

  蘇韜語氣凝重地解釋:「從犯罪者種種行徑來看,不出意外是一個知識分子,還有身份地位,否則不可能如此心思縝密。如果他在漢州的長期生活,身體有病,你覺得一般會在哪個醫院就醫?」

  江清寒眼睛一亮,點頭道:「那肯定會選擇江淮醫院。不過,醫院那麼多病人,能找到線索嗎?」

  蘇韜沉聲道:「江淮醫院的病人雖然多,但專家主任就那麼多。如果我是那個人,得了病的話,肯定會去找主任專家,這樣才能放心。所以可以進一步縮小範圍,專門找那些主任級大夫的病人資料。再用年齡和身材特徵進一步篩選,就能夠篩選出潛在對象。」

  江清寒自嘲笑道:「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蘇韜耐心地解釋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熟悉的領域,你是刑警,更關注的是證據。而我是大夫,更注重犯罪者的病情。側重點不一樣,選擇的切入點也就不一樣。」

  江清寒重重地點頭,微笑道:「那這件事就麻煩你了,有沒有需要什麼配合的地方。」

  蘇韜笑道:「你得想辦法,讓我名正言順地去翻閱醫院的檔案。還有,這件事要注意保密,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不然的話,說不定會引起犯罪者的警覺,打草驚蛇,增加後期查案的難度。」

  江清寒微笑道:「跟你聊案件,總覺得可以讓事情變得簡單化。」

  蘇韜笑著打趣道:「以後多跟我聊聊天,可以增加靈感。」

  江清寒搖頭笑道:「我知道很忙。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蘇韜晃了晃手指,很認真地說道:「警察和大夫很多時候目標都一致。就比如你想查到這個罪犯,是為了想救人。我當大夫,不也是為了救人嗎?這叫做殊途同歸。」

  江清寒面帶微笑道:「希望能在年前找到他,也好過個安心好年。張振他們已經熬了好多個通宵,昨天還跟我抱怨,要加年終獎金呢。」

  隨著江清寒晉升副局長,張振在警局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現在已經是刑偵隊的負責人。

  蘇韜突然表情變得嚴肅和凝重,沉聲道:「你最近這段時間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是你的師父,你可別小看我。那個罪犯如果真撞到我,也算是他倒黴。」江清寒微笑道。

  蘇韜知道江清寒誤解自己的擔憂,提醒道:「還記得巫蠱門嗎?他們離開眼睛之後,就在漢州暗中潛伏,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的目標是你。看得見的敵人不可怕,關鍵巫蠱門人行事風格和作案手法非常隱蔽,防不勝防。」

  蘇韜曾在電話裡提醒過江清寒,江清寒微微頷首,「我會小心注意的,這段時間我基本從來不在外面吃飯,也不會單身行動。」

  蘇韜聽江清寒這麼說,略微放心,暗中還有烽火的人監視著一切,所以巫蠱門不得不投鼠忌器,目前還沒有行動。

  其實,蘇韜琢磨著,敵人在暗處,自己在明處,等待對方露出破綻,未免太被動,聰明的辦法是將對方勾引出來。

  如何設計,還得小心琢磨一番。

  蘇韜現在佈局的手段和策略,進步神速,早已是今非昔比。

  蘇韜輕輕地拍了一下腦門,笑道:「差點忘記一件事,送你一個禮物。」

  江清寒微微一怔,道:「雖然知道你不缺錢,但沒必要總給我和燕莎準備禮物。你還年輕,以後還得娶媳婦呢。」

  蘇韜開玩笑道:「你是我師父,孝敬你是應該的。至於等娶了媳婦,如果遇到個強勢的,以後說不定跟你借錢花呢。」一邊說著,他從行醫箱裡取出個手機盒。

  江清寒有點意外,沒想到蘇韜給自己買了一部新手機。

  蘇韜一邊拆開盒子,一邊解釋道:「你的手機太久了,所以給你重新買了一部,是你熟悉的安卓系統,運行速度很快,你應該用兩天,就習慣了。」

  江清寒搖頭苦笑道:「我之前的手機用得挺好。」

  她對手機要求不太高,只要能接打電話,上一些基礎的通訊軟件就可以了。

  蘇韜信心十足地說道:「等你用幾天,就知道自己的手機有多麼糟糕了。」

  言畢,他從舊手機拆出電話卡,發現是大卡,皺了皺眉,對著卡槽比對一番,然後用一根銀針,小心切割,將大卡弄成了小卡,裝上去之後,果然能夠使用。

  江清寒從蘇韜手中接過手機,看了一下通訊錄,笑道:「怎麼只有你的號碼。」

  「因為我最重要啊?」蘇韜哈哈大笑,仿佛一直就等著這個問題。

  江清寒沒好氣地瞪了蘇韜一眼,「以前手機上的號碼,都很重要,可不能沒了。」

  「現在手機都很人性化,轉移電話號碼是最簡單的事情了。」蘇韜用手機的藍牙功能將老手機上的號碼全部轉移到新手機上。

  「師父,瞧我這邊!」蘇韜喊了一聲江清寒。

  江清寒下意識回頭,卻見蘇韜將臉湊過來,手機上多了一張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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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2章 露出狐狸尾巴

  「差點忘記廚房裡燉了銀耳湯。」江清寒拍了一下腦門,「我給燕莎和小雯盛兩碗,你要不要也喝點?」

  「當然,要喝啊!」蘇韜笑道,「師父,準備的甜點,要好好品嘗才行。」

  江清寒腳步匆匆地離開,蘇韜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她是不是覺得尷尬了啊?」

  蘇韜手裡拿著江清寒的舊手機,思忖良久,沒有忍住,點亮屏幕,翻開相冊。

  相冊裡的照片不算多,只有三十來張,裡面除了她自己的照片之外,就是燕莎的照片。雖然手機比較老,攝像頭的效果欠佳,但因為江清寒底子好,不需要美顏,每一張照片都無可挑剔。

  唯一有些失望的是,江清寒手機裡沒有那種穿得比較少的藝術照,仔細想想,倒也能理解,江清寒平時工作那麼忙,哪有時間去影樓花費至少半天時間拍照呢?

  蘇韜一張張地翻閱,發現每一張自己都喜歡,趁著這會兒江清寒人不在,將手機上的照片全部傳給了自己。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蘇韜連忙將手機丟到桌上,江清寒端著一個白瓷碗進來,銀耳湯裡擱著個搪瓷勺。

  蘇韜接過碗,發現上面散發著一股花草的香氣,琢磨著是江清寒手上塗抹護手霜留下痕跡,心中又是一暖。

  「煮了很多,如果不夠的話,自己到廚房裡添。」江清寒淡淡地掃了一眼蘇韜,將自己的舊手機塞到了自己的褲子口袋裡。

  蘇韜一陣心虛,暗忖不會是自己剛才的齷齪行為被發現了吧?

  蘇韜安慰自己,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喝完銀耳湯,時間已經到了九點半,小雯要準備離開,蘇韜正好順路送小雯回家。

  等蘇韜開著車離去,江清寒面色凝重地歎了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自己的舊手機,自言自語道:「這個臭小子,幹嘛要偷我的照片呢?」

  燕莎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見桌上擺著一個新手機,順手拿了過來,笑道:「媽,你終於肯換老掉牙的手機了啊。」

  江清寒笑道:「這是你師兄硬塞給我的,我這舊手機用著挺不錯。」

  燕莎不停地點著屏幕,突然僵了一下,原來是看到江清寒和蘇韜的那張合照了。

  「媽,這張你和師兄的合照,拍得真醜。我幫你刪掉了啊!」燕莎笑著說道。

  「很醜嗎?」江清寒微微一愣,疑惑地望著燕莎。

  「嗯,相信我的審美,已經刪掉了啊!」燕莎衝江清寒做了個鬼臉,得意地說道。

  江清寒沒好氣地歎了口氣,道:「我是你媽,哪裡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這是剛才蘇韜趁我不注意拍的,你不刪的話,等會兒我也得刪掉。」

  燕莎乖巧地走過去,抱住江清寒的胳膊,撒嬌道:「媽,你的手機裡,只許留你自己的還有我的照片。」

  江清寒沒好氣地反問道:「把你的手機拿過來,我要好好檢查一下,是否只有我和你的照片。如果出現蘇韜,我肯定要刪掉。」

  「媽,你真討厭!」燕莎推開了江清寒,氣呼呼地質問道,「你是不是又趁著我不注意,偷看我的手機了?」

  江清寒沒有否認,語重心長地說道:「莎莎,你還太小,還不夠成熟。當務之急,是要認真學習,不要將精力放在其他上面。」

  「好啦!又唐僧念緊箍咒了。」燕莎跺了跺腳,離開了房間。

  女孩處於叛逆期,就是如此,特別的敏感,會將關心視作麻煩。

  江清寒無奈搖頭苦笑,燕莎喜歡蘇韜,此事她當然知道,但蘇韜雖然年齡不大,但心裡太成熟,燕莎與蘇韜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何能有什麼好的結果呢?

  ……

  蘇韜離開燕宅沒多久,兩個身材不算高大的黑影,從小巷裡快速躥出,她們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片刻之後,原來的地方多了一個身體枯瘦的背影,正是燕無盡。

  燕無盡在院牆外,遊走一陣,嘴角浮出冷笑,「這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

  不多時,燕無盡身後多了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正是曾經在公海上保護蘇韜的江靜。

  江靜面無表情地自責道:「對不起,對方非常敏銳,在外面追蹤的過程中,佈置了很多陷阱,因此沒能追上。」

  燕無盡點點頭, 道:「巫蠱門能夠生存這麼多年,靠得正是隱藏行跡本領。如果說狡兔有三窟,他們恐怕有十窟。在執行任何任務之前,能想到無數種逃脫的辦法。這一點值得你們學習。」

  「是!」江靜重重地點頭,「我已經安排人,繼續追蹤她們,漢州是一個小城,如今她們已經露出狐狸尾巴,相信很快就會藏不住了。」

  燕無盡沒有那麼樂觀,用腳踩了踩一處,「安排人穿好隔絕病毒衣服,在這裡深挖三米,地下藏著東西。」

  江靜知道這地下可能藏著蠱毒,凝重地說道:「我這就去安排!」

  等江靜離開之後,燕無盡重重地歎了口氣,巫蠱門此次針對江清寒而來,來勢洶洶,自己得保護好她才行。

  「我們為什麼要跑?」少女穿著黑色的夜行服,整張臉被黑色帽子擋住,她們奔跑了足有半個小時,她感覺跑不動了。

  蠱婆婆放緩步速,沉聲道:「事情超出我的意料之外,沒想到江清寒身邊還有高人。」

  「高人?」少女不解地說道,「難道能對我們產生威脅?」

  蠱婆婆耐心地解釋道:「這個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個房子外表看上去不起眼,但事實上藏著玄機,有風水八卦陣法蘊藏在其中。」

  少女嘀咕道:「陣法?難道很厲害嗎?」

  蠱婆婆道:「那個陣法主要是以示警為主,倒沒有什麼殺傷力。大部分陣法類似於機關,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們在地下埋了蠱種,陣法受到影響,就會給出反應。就跟放風箏一眼,你輕輕地拉一下風箏,風箏會因為這股力量而漂移。很多人覺得攝像頭很好用,其實沒有陣法管用,因為攝像頭是死的,只能拍到固定的地方,因此可以規避,但陣法卻是活得,無論你觸碰到哪裡,都會有反應,被人知道。」

  少女卻是有些不屑,輕聲道:「就算被發現,那也沒什麼大不了?頂多打一場唄,難道他們能是我們的對手?」

  蠱婆婆耐心地叮囑道:「記住我們巫蠱門有自己的風格,雖然蠱毒威力十足,能夠輕易對付敵人,但我們只能隱藏在世界的暗處,決不能暴露。因為這個世界不會允許我們光明正大的存在。」

  自古以來,「巫」被社會無法容忍。如果知道有這麼一批人,能夠利用蟲子或者其他詭秘手段,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世界消失,那該引起多大的社會恐慌。

  不僅是華夏,在國外一旦遇到與「巫」有關的內容,都會被嚴格封鎖。所以巫蠱門現在能存活下來,也遵循這個規則有關。因為如果太過高調,將會引起滅門的下場。

  少女輕輕點頭,認真說道:「我明白了。」

  ……

  因為答應江清寒幫助調查連環殺人案,所以蘇韜第二天一早就趕到江淮醫院。

  江清寒和張振來得更早一點,蘇韜下車之後,江清寒和張振迎了過來。

  張振指著院門口的眾人,笑道:「你這待遇也太高了吧?這麼多人等著你一個人。」

  蘇韜有點意外,自己昨晚給王宏打了個電話,說明今天早上要來醫院辦點事。

  蘇韜雖然擔任江淮醫院的副院長,但有好幾個月沒有露面,所以他突然出現,讓醫院很多人都有些吃驚和興奮。

  王宏是醫院一把手,親自站在門口迎接,沒有絲毫架子,主要是因為蘇韜現在有國醫大師的名頭,這讓江淮醫院的地位也提高了不少。

  「王院長,我也是江淮醫院的一份子,你這麼大張旗鼓,讓我有點下不了臺啊。」蘇韜半開玩笑與王宏道。

  早在數月之前,王宏對蘇韜可不會這麼客氣,如今蘇韜在江淮醫院只是掛個虛職而已,王宏的心態卻變了,生怕蘇韜辭去江淮醫院的職務,遠走高飛。

  全國這麼多三甲醫院,無論蘇韜去哪裡掛職,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前不久剛得到一個消息,蘇韜拒絕在省人民醫院擔任顧問,比起江淮醫院,省人民醫院那可是更高的認可,蘇韜說拒絕就拒絕,這份氣魄讓人感慨。

  王宏笑道:「你現在是江淮醫院最有名的大夫,大家都想來見見你,可不是我召集的。」

  蘇韜剛出現在諸多媒體的頭條新聞上,人氣很高,所以王宏倒也說的是實話。

  「蘇院長,能不能簽個名!」不遠處一個年輕的女醫生,面紅耳赤地要求道。

  「簽名就算了!」蘇韜微笑道,「無論我身在何處,我都是江淮醫院的一份子。我們都是同事,千萬不要因為這些事情而生分了。」

  那個女醫生被蘇韜拒絕,失望地低下頭。

  蘇韜雖然覺得過意不去,但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擺出來的,自己真給她簽了名,將自己當成一個明星,總覺得會失去了對醫生這個職業的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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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3章 哪有歲月靜好

  蘇韜拒絕了女醫生簽名的要求,惹得醫院內議論紛紛。

  「沒想到蘇院長架子這麼高,有點不近人情啊。」

  「我覺得蘇院長是看清楚了姚純的真實嘴臉,你沒看出來嗎?那女的是想找機會往上爬呢。」

  「姚醫生不是那種人吧,聽說家裡挺有錢的。」

  「有錢又如何?難道就沒有功利心嗎?」

  蘇韜倒是沒在意,以他現在的地位和身份,每天都有異性示好,這並不奇怪。

  蘇韜也沒覺得那個女人真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在王宏的陪同下前往檔案室。

  年輕的女醫生姚純成為笑柄,被人指指點點。她現在很後悔剛才大著膽子跟蘇韜要求簽名,沒想到蘇韜直接拒絕自己,讓她現在這麼難堪。

  不過,她的出發點很單純,真心是欽佩蘇韜,所以才會那麼做。

  「小姚,那些人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身邊傳來清亮的聲音,一個年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帶微笑站在姚純的身後。

  姚純被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輕聲道:「戴主任,我沒事兒。」

  戴志軍是外科主任,在江淮醫院工作多年,如今是業務骨幹。姚純現在被分配到外科,所以嚴格意義上歸戴志軍管理。

  戴志軍在姚純的肩膀上,輕輕地按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努力工作,你還沒有轉正,別掉以輕心。」

  姚純歎了口氣,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江淮醫院現在是淮南省靠前的三甲醫院,不少大夫都想進入工作。雖然苦一點累一點,但收入不錯,晉升的空間也大,所以姚純和許多新人一樣,都想留在醫院繼續工作。

  姚純回到辦公室沒多久,走來一名三十來歲的青年醫生,他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笑道:「姚純,你不會是想追蘇院長吧?」

  姚純氣還沒消,重重地將文件夾拍了一下,道:「我只是單純的欣賞他而已,方師兄,你也來嘲笑我?」

  方俊壓低聲音道:「我只是提醒一下,別妄自多情。蘇院長身邊不缺少女人,之前還把我們兒科主任,鼎鼎有名的院花給拐走了。你雖然長得不錯,但比起院花還是欠缺不少。要不,你還是找將就將就得了?」

  「走開!」姚純怒極,揮起粉拳,方俊笑著躲開。

  姚純突然覺得很委屈,將頭埋在桌上,嗚嗚地哭起來。

  方俊原本就是想跟新人開個玩笑,沒想到鬧得這麼尷尬,只能在旁邊低聲安慰幾句。

  戴志軍從外面走進來,見方俊勸著姚純,皺了皺眉,語氣冰冷道:「方俊,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方俊暗歎了口氣,琢磨自己真是愚蠢,估計被戴志軍要一陣訓斥,硬著頭皮跟著走進辦公室。

  戴志軍為人特別嚴肅,怒道:「你比姚純大好幾歲,怎麼能欺負她呢?」

  「我只是跟她開個小玩笑而已。」方俊面帶苦笑道。

  「我知道你喜歡姚純,既然喜歡的話,就要去追求。」戴志軍手指在辦公桌上咄咄敲了兩下,「但是,千萬謹記,不要在辦公室瞎胡鬧,影響不好。」

  方俊連忙點頭,誠懇地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戴志軍仔細地看了一眼方俊,道:「你等會去檔案室一趟,看蘇專家今天都看過哪些資料,到時候告訴我。」

  方俊微微一怔,輕聲道:「我這就去看看。」

  不只是戴志軍,其他醫院中層以上的幹部,都得到一個消息,蘇韜今天來到醫院,是為了翻找檔案室內這麼多年來,外科主任級大夫的病人資料。

  戴志軍是現在的外科主任,他當然要瞭解蘇韜究竟想做什麼。

  戴志軍好奇蘇韜的目的,按理來說,想要找麻煩,從經濟入手,從藥房開始著手,但為什麼要去調閱病人情況呢?

  難道是有病人投訴,有醫生收紅包?這在醫院,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戴志軍自我安慰著,但總覺得如坐針氈。

  這時候蘇韜已經在檔案室內查閱資料,江淮醫院近二十年來泌尿科的主任級醫生共有十六位,他們的病人非常多,如果一份一份地看,如同大海撈針。

  張振見資料那麼多,只能又喊來了五六個刑警一起調閱。

  按照性別和年齡排查,罪犯在二十三歲時候,就有性*功能障礙的情況,可以篩選掉很大一部分人。

  早上開始幾人就在檔案室,中午在醫院食堂簡單吃了一點東西,繼續開始查找,晚飯是張振安排手下買了盒飯過來,在檔案室對付。

  一個年輕的女刑警輕聲嘀咕道:「總覺得這樣不靠譜。從醫院能找到連環殺人案的線索,總覺得像是在賭運氣。」

  張振聽到那女刑警的抱怨,沉聲道:「咱們查案子,就是在賭運氣,尤其是這種老案子,其他的辦法能用的,咱們的前輩肯定都嘗試過了。我們現在做的是笨事和蠢事,但很可能就是唯一找出真相的辦法。」

  旁邊的男刑警嘻嘻哈哈地笑道:「頭兒,我覺得吧,咱們這麼找下去,還不如來個釣魚抓人呢?那個罪犯不是專門找穿紅衣服的女人下手嗎?咱們讓曉靜穿上紅衣服,在漢州大街小巷晃蕩,說不定被那個變態殺人魔看到,伺機下手,咱們好守株待兔。」

  張振面色一沉,很嚴肅地說道:「這個辦法也並非不可,如果在這裡找不到線索,那咱們就這麼照辦。以前江局長也用過類似的辦法,還真抓到了一個猥瑣的強姦犯。」

  男刑警幽默道:「曉靜長得可沒江局長好看,我怕那個罪犯會被嚇跑了。」

  「你混蛋!」叫曉靜的女刑警被氣得不行,將手邊的檔案本朝男刑警的臉上砸了過去。

  江清寒在旁邊見手下在打鬧,還拉上自己,微微一笑,並沒有橫加干涉,刑警的工作很多時候非常枯燥乏味,能打個岔,換個心情,也是一件好事。不然,長期處於高度的壓力下,人會變得崩潰。

  「你看看這個人!」蘇韜將手裡的一份資料遞給了江清寒。

  江清寒拿到手中,認真看了一遍,「王子豪,生於1968年8月,漢州農業大學教授,病史二十年……從他的情況來看,還是非常符合的,是一名教授,平時喜歡運動,擁有高智商犯罪的可能。」

  蘇韜點了點頭,道:「他是現在外科主任戴志軍的病人,晚點我們可以仔細詢問一下戴志軍,看能否瞭解到他的更多情況。」

  隨後,蘇韜將那份資料挑選出來,擱在單獨篩選出來的資料堆裡,同時在本子上記錄好序號,這屬￿重點覆核對象。

  到淩晨五點左右,蘇韜等人才將所有的資料篩選完畢,張振要對這些病人進行走訪調查,再進行一次篩選。

  為了犒勞屬下,張振帶著大家在附近的早餐店,吃了個頗豐盛的早餐,鍋貼、餛飩、豆腐腦,還有熱氣騰騰的羊湯。

  等張振準備付錢的時候,卻發現蘇韜早已買單,他笑著跟蘇韜抱怨:「難得打算請客,沒想到又被你捷足先登,你這小子真是不厚道啊。」

  蘇韜擺了擺手,笑道:「小事一樁。」

  張振與其他刑警笑著說道:「今天是蘇老闆請客,大家謝謝他啊。」

  其餘人紛紛笑著感謝,蘇韜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不用客氣,知道張振這是在幫自己博好感。

  等吃飽了之後,張振吩咐大夥回去休息幾個小時,下午一點左右到警局報到,著手下一步的調查。不過,張振自己沒閒著,等會就有第二班的刑警接替這幾人工作,張振得督促他們,只能看情況到時候抽空打個盹兒。

  張振的工作量很大,休息不足,所以面色發黑,這是熬夜多了之後,導致肝臟負荷太大的結果。蘇韜塞給張振一瓶護肝的藥丸,讓他以後只要熬夜就吃上一粒。雖說讓張振改變生活作息才算治本,吃藥只是治標,但總能有點好處。

  蘇韜也算是親身感受到刑警的不易,他們的生活日夜顛倒,為了辦案,生活作息完全不規律,而且對手都是狡猾如狐的罪犯,始終處於危險之中。

  世界缺少不了這些人,因為他們的存在,讓社會變得穩定。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蘇韜的生活習慣很正常,幾乎很少熬夜,一覺睡到中午,江清寒的電話將蘇韜吵醒,「起來沒,刑警隊另外一個小組,對初步篩選出來的資料進行走訪,又篩選出了新的一批資料,現在隻鎖定五個目標。晚點在醫院集合,詢問一下江淮醫院那幾位主任大夫,看是否有新的發現。」

  蘇韜打了個哈欠,發自肺腑地感慨道:「師父,你未免也太拼了吧?」

  江清寒從犯罪心理上分析,沉聲道:「辦案速度一定及時,我們是在與時間賽跑。罪犯比想像中狡猾,我們在醫院裡調檔案,很多人不知道我們的目的,但罪犯如果得知這個消息,會特別敏感,如果及時掩蓋掉線索,那會讓我們查案難度變得非常大。」

  每個職業都有自己的特點,刑警辦案也有自己的方法和策略,蘇韜點了點頭,沉聲道:「半小時之後,我們在醫院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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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4章 人格分裂罪犯

  「戴主任,請你看下這個人的資料,能否回憶一下,這個王子豪有什麼奇怪之處嗎?」蘇韜將一份資料遞給戴志軍。

  戴志軍拿到手中,仔細看了許久,搖頭苦笑道:「蘇院長,你可是難住我了。我每年接診的病人,差不多有上千個,怎麼可能對其中一個病人有什麼特殊的印象呢?」

  蘇韜搖頭,很認真地說道:「儘管病人很多,但是這個病人的情況很特殊,因為你在備注裡寫了,患有精神類疾病的可能。」

  戴志軍目光落在備注欄,輕輕地拍了一下頭,笑道:「我有點印象了。這個病人比較特別,每年都會來找我治病,但是始終治不好,別人都是一個人來,他還帶著自己的老婆。按理說,他老婆也有近五十歲,但保養得特別好,穿著時尚,這對夫妻非常的登對。至於精神類疾病,只是猜測,他在治療的時候,有點不太配合,非常的沉默,不願意和我交流,因此我懷疑他可能有精神類疾病。」

  江清寒坐在蘇韜的身邊,聽戴志軍這麼說,頓時有些失望,因為按照常理判斷,罪犯專門對女性下手,極有可能是家庭不幸福導致心理畸形。

  蘇韜沉聲道:「能不能請你以醫生的身份,給他打個電話,就說要給他複診?」

  戴志軍沒有猶豫,點頭道:「沒問題。」言畢,他掏出手機,根據資料上留下的電話,給王子豪撥了過去。

  「誰?」王子豪的語氣很冰冷。

  「我是戴志軍,江淮醫院外科主任。」戴志軍簡單介紹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們科室增加了一個設備,對你的病情會有好處。我想詢問你,有沒有想法嘗試一下?」

  王子豪沉默片刻,語氣變得稍微緩和:「可以。」

  戴志軍微笑道:「你什麼時候有空來醫院一趟呢?我們現在正在對許多病人進行回訪,你如果感興趣可以儘快報名,不然的話,恐怕要排很久的隊。」

  王子豪道:「下午,行嗎?」

  戴志軍道:「行,那就下午三點,在我的辦公室見面。」

  掛斷了王子豪的電話,戴志軍見蘇韜和江清寒都一臉狐疑地望著自己,他笑著解釋道:「我也不是信口胡謅,科室剛剛購置了一個機器,專門用來治療男性疾病,正準備找機會回訪一些老客戶感受一下效果,我順便就邀請他過來嘗試。」

  江清寒面色泛紅,輕聲道:「那就謝謝戴主任了。」

  戴志軍連忙擺手道:「蘇院長交代的任務,當然要不折不扣的完成。不過,我能否知道,為什麼要請王子豪來醫院?難道他和什麼案件有關嗎?」

  戴志軍知道江清寒的身份,是市公安局副局長,來醫院又不是治病,肯定是為了辦案。

  江清寒老練地回答:「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可能涉及到一個經濟犯罪的案件。」

  戴志軍微微一怔,想不明白性*功能障礙和經濟犯罪有什麼聯繫。

  與戴志軍分手之後,蘇韜帶著江清寒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雖然有很長時間沒有來江淮醫院,但院裡還是在中醫科給蘇韜保留了一個面積不小的辦公室,每週定期有人進來打掃衛生,桌面上纖塵不染,非常感情。

  等蘇韜關上門之後,江清寒語氣凝重地說道:「那個戴志軍感覺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蘇韜知道江清寒的第六感很准,這是長期辦理案件積累的條件反射,根據人的語氣和表情,會有本能地判斷。

  江清寒沉聲道:「原本沒有印象,但後面又說了很多,擺明在掩飾什麼。」

  蘇韜也發現戴志軍的奇怪之舉,皺眉道:「你覺得他跟刑事案件有關?」

  「你能看出他的身體狀況嗎?」江清寒知道蘇韜精通望診之術。

  「你不會是懷疑他是罪犯吧?」蘇韜啞然失笑,「他的身體很健康。但是經過你這番提醒,我倒是對他產生了一定的懷疑。可能戴志軍和這個王子豪,的確有什麼特殊的關聯。」

  江清寒歎了口氣,自嘲地笑道:「可能是我太多疑了吧。」

  王子豪掛斷戴志軍的電話之後,給老婆韓翹撥通了電話,將戴志軍剛才在電話裡說的內容,轉述了一遍。

  韓翹歎了口氣,道:「既然有辦法治好你的病,那就去試試唄。」

  王子豪淡淡道:「都這麼多年了,就算治好了,有用嗎?」

  韓翹抱怨道:「你總是這樣,有病就治病,為什麼總那麼排斥。」

  王子豪有些不屑地說道:「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很嫌棄我,覺得我沒用。」

  韓翹微怒道:「我倆一起夫妻生活不融洽,難道不怪你嗎?如果換做另外一個女人,早就跟你離婚了。」

  王子豪壓低聲音,語氣變得有些急促,「你又提離婚?能不能換個新詞?」

  韓翹知道王子豪的精神狀態也不好,頓了頓道:「下午我會陪你去醫院,記得吃那個藥。我感覺你的病情有復發的苗頭。」

  等掛斷老婆的電話之後,王子豪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將藥丸倒在掌心,顫巍巍地吞服下去,大約一分鐘之後,他臉上多了一抹紅潤之色,重重地吐了口氣,翻看一眼碗上的精工手錶,打開電腦,開始準備撰寫學術論文。

  王子豪是漢州農大的頂尖學者,而且他對學生要求非常嚴格,如果你冒犯了他,這學期這門課程的學分就休想要了。他在動物科學的研究上有自己的獨特見解,學生們雖說對王教授的性格不太喜歡,但他的課程還是能讓學生有所收穫。

  現在已經到了年關歲末,學生都已經放假,老師們也很少來到教學樓辦公。但王子豪待在家裡沒事,所以每天會堅持到學校上班,他覺得在學校裡撰寫論文,效率更高。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王子豪抬起頭,朝門口望一眼,「請進!」

  一名身穿白色羽絨服的女學生推開辦公室的門,緊張地走進來,「王教授,你好。我是學院大四的學生,即將面臨畢業,因為您的課程一直沒能過,所以導致我現在拿不到畢業證書。我已經找到單位,是一家效益不錯的國企。但對學歷的要求也非常嚴格,如果拿不到畢業證書,我就無法留在那個單位,所以還請您高抬貴手。」

  王子豪雙手離開鍵盤,目光掃一眼這名女學生,淡淡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女學生被王子豪說得內心充滿憤怒,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輕聲道:「王教授,我知道你是一個嚴格的人。但任何人都會有犯錯的時候,我已經真心悔改,為了補考,我每次都認真複習,但是您每次給我的重點都與考試沒有任何關係,以至於我每次都不過。」

  王子豪手指在桌上咄咄地敲了兩下,冷笑著反問道:「你是在質問我嗎?」

  女學生撲通跪倒在地,哽咽地求饒道:「我的家庭條件很普通,父母都是工薪階層,他們養育我長大成人很不容易,只要你答應我,讓我拿到畢業證書。我任何條件都可以答應你。」

  王子豪歎了口氣,憤怒地說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你的老師,難道會企圖你什麼嗎?」

  女學生抬起臉,梨花帶雨地說道:「我真的走投無路,如果你不答應我,我這就去跳樓自殺。我遺書都寫好了。自殺的原因,是你百般阻撓我畢業。」

  王子豪板起面孔,「你是在威脅我。」

  女學生抹著淚道:「我也不想死,是你逼我的!」

  王子豪沉默地望著女學生,從抽屜裡取出一串鑰匙,朝女學生丟了過去,「教師樓三棟502室,你先去等著我,我晚點過來輔導你。」

  女學生拾起了鑰匙,艱難地離開辦公室。

  王子豪重重地歎了口氣,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人為什麼要這麼賤呢,如果你好好學習,不給我把柄,豈不是讓我無話可說嗎?」

  王子豪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劈裡啪啦地開始敲打鍵盤,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才停下動作,將電腦裡的文檔拷貝在隨身碟裡,關掉電腦,離開辦公室。

  來到教師樓的房間裡,王子豪見女學生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牆壁上的照片,這是自己和韓翹在二十年結婚紀念日補拍的婚紗照。王子豪走進廚房,煮了壺茶,然後給女學生倒了一杯,道:「這個房子平時就我一個人住,我妻子很少來。」

  女學生接過茶杯,因為緊張,沒有喝。

  王子豪挨著女學生坐下,淡淡道:「喝啊。」

  女學生如同觸電一般,往旁邊挪動,才端著杯子輕泯一口。

  女學生算不上漂亮,但五官立體精緻,身材瘦削,若是化妝,定讓人驚豔。

  王子豪笑著說道:「現在的學生不比以往,在大學裡面就開始瘋狂地談戀愛。我記得你有一個男朋友吧?在課堂上,你們總坐在一起,是一個很清秀的小夥子。」

  女學生咬牙道:「我們已經分手了。大四即將畢業,我準備留在這裡,而他要回家鄉工作。」

  王子豪點頭歎氣道:「大學戀情,就是這麼不靠譜。你選擇在漢州工作,是一件不錯的選擇。我有不少人脈資源,以後你可以一邊讀研,一邊工作,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我可以幫你共同應對。」

  女學生聽王子豪如此暗示,頓時緊張地站了起來,她不安地說道:「王教授,我只是希望你能讓我拿到畢業證,我不想讀研,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只想靠自己。」

  王子豪笑著站起身,拽住了女學生的手腕,歎氣道:「你別那麼緊張,坐在沙發上,咱們好好聊天,行不行?」

  女學生心裡很慌張,王子豪與剛才學院辦公室時判若兩人。

  剛才嚴肅而固執,此刻溫柔而體貼,但此刻的王子豪卻讓女學生恐懼到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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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 鎖定變態兇手

  「我妻子很漂亮吧?」

  王子豪將女學生按回沙發上,目光落在牆壁上的照片,「我讀研的時候,她大三,那時候學校裡有很多人都在追求她。而且,她當時有男友,為了追到她,我設計了個計劃。我知道她和男朋友喜歡經常晚自習後會穿過一個荒僻的小路,就找了幾個人堵住他倆。當時他的男朋友果然很慫,棄他而去。至於那幾個人將她狠狠傷害,奪走了她所有的東西。就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我出現了,將她帶到醫院檢查傷勢,後來她就開始跟我談戀愛了。」

  女學生聽到汗毛直豎,她不知道為什麼王教授要告訴自己這個故事。

  王子豪自顧自地歎氣道:「這麼多年過去,她竟然一直不知道我是始作俑者。你現在可是知道這個秘密的第一個人。」

  女學生聲音顫抖地說道:「王教授,我現在身體不舒服想回家,等改天再來找你。」

  王子豪掃了一眼女學生,笑道:「你很害怕?」

  女學生勉強地搖頭道:「不,我很尊敬你。」

  王子豪撇嘴笑道:「那我得讓你害怕。我繼續講個故事吧。我經常喜歡做夢,在夢裡我不是一個教授,而是一個殺人犯……我尾隨那些喜歡穿紅色衣服的女子,跟著她們回到家中,然後將她們按倒在地,用刀子刺入她們的身體……」

  女學生嚇得面無血色,連忙站起身,拿起自己皮包,朝門口跑了過去。

  王子豪嘿嘿地怪笑一聲,道:「你果然是害怕了啊!」

  突然,這時外面有開動門鎖的聲音,王子豪有點意外,停留在原地。門被打開,妻子韓翹站在外面,她見女學生面色慘白,又掃了一眼王子豪。

  韓翹穿著寬鬆的長款羽絨服,下半身則是黑色打底*褲,雖然只是露出小半截腿,但依然可以看出她保養得很好,身材非常勻稱。

  王子豪收起臉上的所有表情,淡淡道:「這是我的學生,她想找我談點事。你怎麼來了?」

  韓翹上下打量著女學生,道:「下午我陪你去醫院,所以就提前來這裡找你。」

  女學生如蒙大赦,既為韓翹的到來而感到羞愧,因為韓翹肯定將自己視作勾引他丈夫的壞女人,但又為她到來感到僥倖,雖然她做好獻身的心理準備,但王子豪的性格太扭曲,誰能想到道貌岸然的背後,藏著另外一個人格。

  「我先走了!」女學生慌忙地逃離了房子。

  韓翹歎了口氣,輕聲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王子豪語氣淡漠地說道:「什麼都沒做,也沒來得及做。」

  韓翹搖頭苦笑道:「你又犯病了,趕緊吃藥。」

  「一天到晚就是吃藥,我根本沒病!」王子豪突然暴跳如雷。

  韓翹走到王子豪的身邊,輕輕地摟住王子豪,撫摸著他的後背,低聲道:「安靜,聽話!」

  王子豪狠狠地將韓翹甩到沙發上,然後用一隻手卡住韓翹的脖子,另一隻手握拳不停地砸在韓翹的身上,韓翹幾乎要窒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習慣了王子豪的家暴。因為這樣才能夠讓他安靜下來。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王子豪終於停手,跪在了韓翹的膝蓋邊,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抽自己的臉,重複地道歉:「對不起,我是混蛋,我是惡魔。」

  韓翹咳嗽兩聲,平復心情,蹲下身體,再次將王子豪抱在懷裡,低聲道:「沒事,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韓翹忍住身體的傷痛,給王子豪下了一碗雞蛋面,王子豪又服用了藥物,精神逐漸穩定下來。

  等吃完麵條之後,王子豪睡了個午覺,兩點半和韓翹一起出發前往江淮醫院,在辦公室找到了戴志軍。

  戴志軍的辦公室裡還有兩個年輕人,正是蘇韜和江清寒。

  戴志軍笑著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醫院副院長蘇韜先生,他是國醫專家組成員,醫術高超。」

  戴志軍沒有介紹江清寒,所以王子豪和韓翹誤以為江清寒是戴志軍的助手。

  「現在我們去治療室吧!」戴志軍在前面帶路,將王子豪帶入一間封閉的屋子。

  王子豪很順從,跟著戴志軍走入。

  屋子裡擺放著一個很大設備,這設備在國內並不少見,原理是根據中醫經絡學原理,利用低頻電脈衝,刺激人體性相關和前列腺相關穴位,調節大腦皮質功能,活躍脊髓性中樞系統的效果。

  「你和王教授的感情很好吧?每次他來醫院治病,你都陪著。」在外面等待時,江清寒故意開始和韓翹搭訕。

  韓翹笑著說道:「沒辦法,他是個讀書人,面皮薄,得了這病,總覺得不好意思來醫院。」

  江清寒繼續道:「你能想得這麼明白,是他的福氣。」

  韓翹搖頭笑道:「認識他,是我的幸運。」

  蘇韜和江清寒對視一眼,明白彼此的想法,沒想到王子豪的妻子對他竟然這麼深情。

  半個小時之後,王子豪走了出來,戴志軍笑著說道:「效果還不錯,以後每週來治療一次,預計三個月就能康復。」

  王子豪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道:「謝謝戴主任了。」

  韓翹從隨身攜帶的黑色蛇紋包取出信封,塞給了戴志軍。

  戴志軍面色尷尬,很凝重地訓斥道:「你們這是做什麼?趕緊拿回去。」

  韓翹將信封收了回去,笑道:「這代表了我們的心意。」

  戴志軍異常嚴肅地說道:「給病人治病,是我們醫生該做的,不要讓我為難。」

  韓翹看了一眼蘇韜,知道自己當著戴志軍的面送紅包犯了忌諱,她將信封收入蛇紋包,再次感謝戴志軍,然後離開。

  戴志軍尷尬地解釋道:「像這種紅包,我從來不收的。」

  蘇韜微笑道:「下次可以巧妙一點,紅包收下來,打入病人的賬號,這樣可以避免尷尬。」

  戴志軍輕輕地拍了一下腦門,贊許道:「還是蘇院長的辦法更加巧妙和合理。」

  蘇韜和江清寒回到辦公室,蘇韜笑著打趣道:「你的第六感還真準確,戴志軍果然有問題。」

  「什麼問題?」江清寒困惑地望著蘇韜。

  「他平時有收紅包的習慣,你說來醫院是為了查經濟案件,所以將他嚇了個半死,以為你要抓的對像是他呢。」蘇韜搖頭苦笑道。

  「難怪韓翹剛才給他紅包,他整個人面色都變了。」江清寒啞然失笑道。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蘇韜歎了口氣,「雖然醫院在不斷改革,收入增加很多,但收受紅包還是屢見不鮮。戴志軍是外科主任,醫術不錯,還有權利,別人給他塞點紅包也是常事。」

  江清寒搖頭笑道:「我們現在還是要分析一下王子豪,他究竟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對象?」

  蘇韜摸了摸下巴,沉聲分析道:「可能性鋼彈百分之九十。」

  江清寒意外道:「為什麼這麼高?」

  蘇韜慢慢分析道:「從王子豪的氣色來看,他服用了大量精神類藥物,與我們之前對罪犯性格特徵匹配。另外,從她妻子的身體狀況,可以看出他身上藏有暴力因子。」

  江清寒詫異道:「我與他妻子聊了一會,對王子豪有很深的感情。」

  蘇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儘管她妻子外表看上去很正常,但身上受到不輕的創傷,有新傷也又添舊傷。人的身體一旦有傷痛,會通過表情或者動作細節表現出來。打個簡單的比方,如果你胸口遭到重創,當呼吸的時候,就會牽扯到肌肉,面頰會不經意露出抽搐,這是無法掩飾的。」

  江清寒倒抽了口涼氣,搖頭苦笑道:「如果不是你的話,一般人還真沒法看出這麼多東西。」

  蘇韜歎了口氣,搖頭道:「這些都是推理,沒有證據,還是拿他沒有什麼辦法。」

  江清寒自信地笑道:「對於一個慣犯,他總要出動尋覓機會,找到刺激的滋味。我會安排人二十四小時盯住他。如有必要,還會拋出誘餌,讓他忍不住犯錯。」

  蘇韜皺了皺眉道:「那得小心注意,能把自己的老婆傷成那樣,足以說明他是個毫無血性的人。」

  江清寒面有憂色,沉聲道:「現在還有一個問題,他是個精神病人,按照法律規定,是免受刑罰的。」

  蘇韜搖頭,沉聲道:「做事不能太教條,像他這種對社會傷害性很大的精神病人,更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江清寒認可蘇韜的建議,「等有了證據,我不會讓他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為禍人間。」

  蘇韜托著下巴想了想,朝江清寒勾了勾手指,江清寒將耳朵湊過去。

  等蘇韜說完之後,江清寒意外地望著蘇韜,「你確定可以?」

  「打個賭唄,如果計劃不成功,隨便你怎麼糟蹋我。」蘇韜攤開手,自信地說道。

  江清寒沒好奇地白了蘇韜一眼,沉聲道:「如果真能成功,算得上一箭雙雕了。」

  江清寒對蘇韜的挖坑佈局的能力早已有了認識,默認了蘇韜的提議。

  「如果我的計劃成功了,你怎麼回報我?」蘇韜追問道。

  「功勞薄上少不了你那一份,到時候我們寫總結的時候,會強調你的貢獻。」江清寒微笑道。

  蘇韜笑了笑,嘴上沒說話,心中在想,我出了這麼大力氣,難道就為了立個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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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6章 深挖狐狸老巢

  坐在一輛咖啡色麵包車內,女刑警柴曉靜正在聚精會神地觀察著不遠處的樓道出口。

  張振見她太過緊張,笑道:「盯人是個累活,拼的是持久力,不是說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就有用的。」

  柴曉靜見旁邊幾個男同事都在笑,面色一紅,知道頭兒只是故意拿自己開玩笑,調解沉悶的氣氛。她噘著嘴道:「我最近這段時間一直特別想睡覺,生怕一不小心睡著,然後讓目標失去蹤影了。」

  張振覺得柴曉靜身上有江清寒的那股認真勁,耐心地解釋道:「咱們是一個團隊,你擁有的不是一雙眼睛,而是七八雙眼睛。如果實在太累的話,就回去休息吧。」

  「不,我要跟大夥在一起。」柴曉靜倔強道,「不能因為我是個女人,你們就瞧不起我。」

  「整天跟我滾混在一起,都把你當哥們了,誰還幫你當女人啊!」旁邊有同事笑著打趣道。

  柴曉靜轉過身瞪了那同事一眼,「閉上你的臭嘴,不然小心我揍你。」

  那同事被柴曉靜這麼一威脅,果然不再出言,柴曉靜雖然是個女人,但從小習武,格鬥術練得非常好,刑警隊除了張振之外,沒人打得過她。被一個女人爆揍一頓,這太丟大老爺們的臉了。

  張振還記得柴曉靜當初來到刑警隊時,兩人的對話。張振問柴曉靜,為什麼要選擇刑警。

  柴曉靜說,因為江清寒是她的偶像,在省警官學校學習的時候,江清寒曾經到學校裡做過演講,主題是「誰說女子不如男?」,從那以後,省警官學校所有的女學生都把江清寒當成偶像。

  「目標出來了!」旁邊的一名同事壓低聲音提醒道。

  「打開車窗,讓他看到我們的臉。」張振沉聲吩咐道。

  車窗緩緩打開,坐在駕駛座的刑警眼神銳利地凝視著王子豪。

  王子豪很快發現這個陌生面孔,以及這輛從未出現在小區內的麵包車,將羽絨服自帶的帽子蓋在頭上,擋住自己的面孔,迅速地走遠。

  柴曉靜好奇道:「我們不是在監視他嗎?應該要隱蔽起來才對,為什麼要讓他知道我們的存在?」

  張振解釋道:「他是個很謹慎的老狐狸。如果他一直不作案,我們不可能那麼長時間都盯著他。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總跟他耗著。所以得讓他意識到我們正在監視他。如果狐狸發現身邊出現了狼群,它第一反應是什麼?」

  柴曉靜皺眉,輕聲道:「逃離?將自己隱藏起來?」

  張振搖頭笑道:「不僅如此,狐狸還會將自己之前的儲存的食物給藏起來,不讓狼群知道。」

  柴曉靜眼睛一亮,沉聲道:「你的意思是,他會露出一些破綻,我們只要盯著他,就能找到破綻?」

  張振對柴曉靜很欣賞,雖然剛入刑警隊沒多久,但願意學習,進步神速。

  刑警隊可不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組成,相反對智商的要求更高,因為破解案情需要縝密的邏輯和推理能力。

  張振繼續分析道:「你對案件有所瞭解,應該注意到一個細節。罪犯在行兇之後,會割掉死者身體的一個部位帶離現場。不出意外,這些部位都被他視作成果隱藏在某個地方。」

  柴曉靜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畢竟是個女人,這次案件比起恐怖電影,更加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誰能想到如此殘忍的罪犯確實存在。

  「頭兒,他又回來了,手裡提著個塑料袋子,裡面裝著一瓶醬油和一包味精。」旁邊的刑警提醒道。

  「他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早晚狐狸尾巴會露出來的。」張振微微一笑,「今晚留兩個人在這裡值班,其他人都可以先回去睡覺,等到明天早上來換班。誰願意留下?」

  「我!」柴曉靜自告奮勇道。

  「行,我和曉靜留下吧,其餘人可以先回家休息了。」張振琢磨柴曉靜雖然身手不錯,但畢竟是個女孩子。

  柴曉靜見張振願意留下,心中也安定了不少。張振因為跟著江清寒辦了那麼多案件,也是警隊的傳奇人物,有他這麼個主心骨在,什麼都不怕了。

  「調料買回來了嗎?」韓翹在廚房裡喊了兩遍,見王子豪沒有將調料給自己,走出廚房,卻見王子豪站在陽臺上,拉著窗簾朝樓下張望,「外面出什麼事了嗎?」

  王子豪微微一愣,轉過身來,淡淡道:「沒事兒,下面有人在吵架,剛已經散了。」

  「你怎麼對這個感興趣了。讓你買的調料呢?」 韓翹問道。

  「喏,都放在茶几上呢。」王子豪從茶几上拿起調料,遞給了韓翹。

  韓翹搖了搖頭,歎氣道:「我讓你買雞精,你怎麼買味精了?」

  王子豪沉聲道:「雞精和味精難道不一樣嗎?」

  韓翹無奈道:「味精對人體有傷害,現在幾乎沒人家裡用味精,都用雞精來取代了。」

  見王子豪滿腹心事的樣子,韓翹也就沒有繼續糾纏,轉身走進廚房,擰開灶台的開關,繼續開始翻炒,準備晚上的晚餐。

  王子豪則再次走到陽臺上,目光冰冷地凝視著那輛麵包車,宛如一尊石像。

  「吃飯了!」韓翹將菜全部擺上桌,發現王子豪還站在陽臺上,覺得有點奇怪。

  王子豪這才走到餐廳,拿起筷子和飯碗,迅速地開始扒飯,差不多三分鐘就風捲殘雲地吃完,他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嘴巴,沉聲道:「等會我出去一下!」

  韓翹皺眉道:「你做什麼去?」

  王子豪不耐煩地掃了一眼韓翹,「跟你沒關係。」

  韓翹歎了口氣,連忙抓住他的手,沉聲道:「你是不是又病了?」

  王子豪微微一怔,他總覺得妻子這麼多年來,一直知道自己曾經做的那些事情。不過,這也不大可能,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是個殺人魔頭,恐怕都會害怕吧?何況王子豪和韓翹結婚這麼多年,王子豪經常對韓翹施暴,但她從來都沒有說過離婚。

  王子豪破天荒地嘴角擠出笑容,「放心吧,我今天的狀態挺不錯,等下去學院拿點資料。有一家雜志的編輯在跟我催稿,所以我得儘快完成才行。」

  韓翹儘管心中疑慮,但還是點了點頭,輕聲道:「早去早回吧。」

  王子豪輕輕地拍了拍韓翹的手背,然後披上外套,換了皮鞋,轉身出門。

  韓翹迅速來到陽臺上,朝樓下望去,除了一輛黑色的麵包車之外,連過往行人都沒有,難道丈夫剛才在陽臺上就是觀察這輛麵包車?

  這輛麵包車為什麼讓王子豪如此緊張?

  韓翹想了想,在外面加了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匆匆衝出家門。

  「王子豪出現了,我們要不要跟上?」柴曉靜突然覺得很緊張,詢問道。

  「不用!在計劃裡,我們就一直守在樓下。會有其他人會跟著王子豪。」張振掏出手機,給江清寒撥通電話,「狐狸離開了自己的家,不出意外,是前往埋藏獵物的地點。」

  「收到,我們會跟住狐狸,找到它真正的老巢。」江清寒掛斷手機,與副駕駛上的蘇韜笑道:「跟你的預測一模一樣。打草驚蛇,王子豪坐不住,心虛了。」

  另一邊,柴曉靜見一個黑色的人影走出來,皺眉道:「那是王子豪的老婆韓翹,她怎麼也跟出來了?」

  張振皺了皺眉,如果韓翹現在跟蹤王子豪的話,很有能會破壞王子豪前往老巢的預期,他沉聲道:「你攔住她,別讓她打亂我們的計劃。」

  柴曉靜點了點頭,從麵包車的側門跳下,三兩步就衝到韓翹的身邊。

  韓翹早就關注到麵包車,警惕地問道:「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不重要,現在你需要跟我們待一段時間。」柴曉靜從腰間掏出銀色的手銬,熟練地將韓翹給銬住,然後將她押上了麵包車。

  張振身手在韓翹身上摸了一陣,取出手機,見手機關著屏幕,他暗自鬆了口氣,如果韓翹剛才給王子豪通風報信,事情就棘手了。

  王子豪上了一輛出租車,並沒有前往學院,而是朝郊區的方向前進。

  王子豪非常狡猾,似乎擔心後面有人跟蹤,讓出租車故意繞遠路。

  江清寒不敢跟得太近,又不能跟得太遠,所以也有些煩躁。

  「王子豪的老家在農村,前年重新修建過,難道證據會藏在那裡?」江清寒駕駛著銀色的捷達,低聲分析道。

  「不管在不在那裡,咱們打草驚蛇的辦法已經成功。」蘇韜信心十足地說道,「他現在行動很反常,肯定內心已經慌亂,知道我們被盯上了。」

  江清寒點了點頭,沉聲道:「沒錯,希望這次能找到兇手,除一大害。」

  最終出租車停靠在村口處,王子豪付了車費之後,站在原地等了足有十五分鐘,發現沒有車輛出現,才繼續往村內走去。

  江清寒和蘇韜早已猜到王子豪很精明,因此將車停放在五百米的拐角處,然後兩人穿過農田,隱藏在百米處田間溝渠裡,觀察著王子豪。

  「這傢伙的心思太縝密了。」蘇韜忍不住感慨道。

  江清寒也認可蘇韜的判斷,「莫非我們足夠小心,肯定露出破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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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7章 變態到極致了

  天邊的紅霞慢慢黯淡下去,再過半個小時,四周就會完全變黑,整個村落看起來呈現出暗灰的色調,因為靠近江邊,仿佛孤立在整個世界之外。

  蘇韜和江清寒小心翼翼地跟在王子豪的身後,遠處是一間四落水平房,周圍都是雜亂的樹木和竹子,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灰色的院牆,王子豪儘管進入屋內,但沒有開一盞燈,光線暗淡,有點森然之感。

  幾隻麻雀從樹梢飛離,引起片刻騷動,隨後又陷入一片空寂之中。

  「我已經安排一隊人前來支援,等他們一起行動嗎?」江清寒看了一眼蘇韜,低聲問道。

  「不行,如果人多了的話,反而會產生混亂。你注意到房子的位置沒?站在房頂,可以看到四周的道路,只要有個風吹草動,他就會立即潛逃。」蘇韜眼中閃過擔憂。

  「他還能跑到哪裡去?」江清寒沉聲道。

  蘇韜歎了口氣道:「我們現在需要找到證據。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是來檢查自己留下的那些紀念品,我們一旦讓他生疑,他就會銷毀掉所有的證據。」

  江清寒對蘇韜的判斷還是認可,雖然只有兩人,但江清寒有信心抓到王子豪,因為她的身手不錯,蘇韜更是遠勝自己。江清寒不知為何,從蘇韜的身上嗅到了一股莫名的興奮。她暗歎了一口氣,蘇韜的性格就是如此,喜歡危險的東西,越是讓人不敢觸碰的地方,他越是想要去挑戰。

  「進去吧!」蘇韜已經領先江清寒好幾個身位。

  江清寒辦案無數,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案件,但像王子豪這麼兇殘的連環殺人兇手卻是第一次見,她不敢托大,取出隨身攜帶的手槍,拉開了保險栓,這是作為一名職業刑警的基本素養。

  正門已經被鎖上,蘇韜找到一個石墩,站了上去,然後朝著江清寒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然後蹲下身體,江清寒會意點了點頭,騎在了蘇韜的肩膀上,蘇韜等脖子被江清寒兩條玉腿加夾緊之後,慢慢地直起腰身,江清寒保持平衡,站在蘇韜的肩膀上,雙手搭在牆頭,雙腿輕輕一蹬,就翻了上去。

  蘇韜拍了拍肩膀,心中一片火熱,剛才江清寒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時,他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

  此刻不太適合胡思亂想。

  蘇韜跳下石墩,朝遠處走了幾步,然後轉過身極速奔跑,腳踏在石墩上,在接力在牆面上點了兩下,牆頭上的江清寒伸出手,蘇韜握住她的手掌之後,就輕鬆躍到牆頭。

  院子裡滿是雜草,院牆周圍擺放著紅磚堆和爛瓦片,已經很有沒有人整理過的場面。

  人不在院子裡,肯定是在屋內了。

  江清寒如同妖貓一般弓著腰,踩著紅磚堆下了牆頭,她手裡拿著槍,因此覺得自己更加強大,適合擔任保護者的身份。

  躲在紅磚堆的後方,江清寒警惕地說道:「人應該在正屋。」

  蘇韜笑道:「你好像有點害怕。」

  江清寒沒好氣地強辯:「我不是害怕,只是謹慎而已,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蘇韜沉聲道:「我走在前面,你走在後面。你手裡有槍,等我遇到危險,好救我。」

  江清寒皺眉嘀咕:「你把自己當成誘餌了嗎?」

  蘇韜微笑道:「可以這麼理解。」

  在蘇韜的眼裡,自己是男人,江清寒是女人。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

  話音剛落,他已經衝了出去,江清寒只能跟在他的身後,槍口不停地左右晃動。

  太陽已經徹底落下,屋內更是光線黑暗,蘇韜輕輕地推開門,一股難以形容臭味迎面撲來,江清寒差點嘔吐,蘇韜捏住了鼻子,面不改色地踏入,江清寒緩了緩,也捏著鼻子,跟了進去。

  窗戶全部被封,因此屋內完全黑暗,除了正廳之外,好有幾間屋子,蘇韜先朝左邊的屋子走了過去,推開門之後,又退了回來,朝右邊的屋子指了指。

  江清寒點了點頭,跟著蘇韜來到另一間屋子,借著微弱的光線,只見這間屋子裡擺放著床、桌子還有衣櫃,地上堆著物品,看不太清楚。

  一個變態連環殺人案的家,黑漆漆的,空氣中彌漫著臭味,地上似乎還有東西,難以前行……

  江清寒心裡打起了鼓點,腳下踩得不會是屍塊吧?

  蘇韜覺得袍子被拽了拽,嘴角浮出弧度,江清寒終究是個女人,下意識地表現出了恐懼。

  蘇韜對這樣的環境雖然難以適應,但他跟人體打交道的時間,比常人要多,因此環境產生的心理暗示,對他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

  而且,空氣中腐爛的味道,並不是屍臭味,而是黴菌的味道。這個屋子常年沒有經過陽光暴曬,因此到處發生了黴變。

  蘇韜突然停下腳步,江清寒撞了上來,蘇韜感覺到槍口頂住屁股,被嚇了一跳,低聲道:「別太緊張啊!剛才你如果扣動扳機的話,我就被誤傷了。」

  「哦,對不起!」江清寒慚愧地道歉。

  「別擔心!跟緊我。」蘇韜歎了口氣笑道,「還記得那個古墓嗎?」

  江清寒的臉微微一燙,那次她受到迷香的干擾,丟了大醜。

  蘇韜輕聲道:「相信我,我會保護好你的。」

  這傢伙……

  江清寒在黑暗中看不清蘇韜的臉,但想像出,此刻蘇韜正用幽沉的目光凝視著自己。

  倏然,眼睛一片光亮,江清寒微微一怔,見蘇韜笑眯眯地將手壓在牆壁上,他剛剛找到開關了。

  「屋子這麼破爛,還供電。」蘇韜自言自語地說道。

  江清寒環顧四周,完全是垃圾堆一樣的房間,淡藍色床單上,佈滿汙跡,被子胡亂扔在上面;桌上堆滿了吃完飯的髒碗;滿地都是塑料飯盒、垃圾袋,還有衣服、鞋子,蒼蠅飛來飛去;隱隱還有尿騷*味,混雜在空氣裡。

  「真是個不講衛生的神經病!」江清寒低聲感慨,她將手槍收起,目光落在桌子上,開始翻找線索。

  「這裡有個本子,上面好像寫著日記。」

  蘇韜從江清寒手中接過本子,仔細翻閱,「2013年1月、2013年2月……」直至「2013年6月」。

  蘇韜歎了口氣,沉聲問道:「還記得焚燒在網上留言的時間嗎?」

  「就是在2013年6月。」江清寒驚訝地說道。

  蘇韜點了點頭,沉聲道:「事情就串聯起來了。不出意外的話,焚燒的帖子就是在這個屋子裡寫下來的,他用了匿名IP的手段,讓人誤以為,是在甘州省寫下的帖子。。」

  江清寒皺眉道:「他人呢?」

  蘇韜歎了口氣,沉聲道:「應該是逃跑了。他比我們想像得還要謹慎,看到我們過來,然後溜走了。」

  江清寒沉聲道:「那我們現在繼續追他嗎?」

  蘇韜搖頭道:「我們跟得很緊,這麼短的時間,他不能毀掉那些證據,所以我們現在可以找一找。」

  「找那些紀念品嗎?」江清寒低聲說道,「還真是個令人心驚肉跳的工作。」

  蘇韜在搜索的過程中,面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江清寒發現了這個細節,沉聲問道:「怎麼了?」

  蘇韜歎了口氣,苦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住在這裡的,另有其人。日記是那個人寫下的。」

  「為什麼這麼說?」江清寒疑惑地望著蘇韜。

  蘇韜沉聲道:「我原本以為住在這個屋子裡的人是王子豪,但角落裡找到了一些藥,這些藥是治療胃病的。王子豪並沒有胃病。」

  江清寒皺眉道:「屋子裡既然住著其他人,那這人去哪兒了呢?」

  蘇韜分析道:「王子豪嗅到了危險,所以過來將住在這裡的人帶走。其實,從心理學角度來看,王子豪是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教授,即使精神分裂,但也不會將自己所住的環境,弄得這麼雜亂。」

  江清寒沉聲道:「資料上顯示,王子豪的父母離異,是被父親帶大,父親早已去世,他沒有親人。」

  蘇韜歎氣道:「這就是奇怪的地方。」

  蘇韜在地上踩了踩,突然趴下身體,用耳朵貼近地面,驚喜道:「這裡不出意外有個地下室。」

  江清寒歎氣道:「離真相越來越近。」

  蘇韜突然停住,沉聲道:「我知道這裡住的是誰了!」

  江清寒好奇道:「你又發現了什麼?」

  蘇韜耐心地分析道:「所有的死者都被奪走了身體的一部分,這意味著最嚴重的掠奪——對人格的掠奪。連環殺手變態幻想都形成於青少年期,男性的人格的養成來自於父親,他與父親的關係非常冷漠,但這種情緒是長期的、表面看來控制得比較平靜的,與父親一起長大,但遭受過心理或者生理的虐待,全盤否定了父親的價值觀和人格。」

  江清寒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父親並沒有死,而是被他一直偷偷地囚禁在這裡?」

  蘇韜點了點頭,苦笑道:「他擁有雙重人格,一方面非常想自己的父親死去,因為童年受到殘忍的折磨,所以想要報復;另一方面他是個教授,受過良好的教育,無法做出不孝的事情。所以他編造了一個謊言,讓外界誤以為自己的父親已經死去,然後偷偷地將父親囚禁在這裡。這種處理方式,既是折磨,也是贍養。」

  「真是變態到極致了!」江清寒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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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8章 中計腹背受敵

  地下室比想像中要大,漢州處於長江三角洲,沒有像北方那樣修建地窖儲藏食物的習慣,因此當蘇韜和江清寒進入之後,都有些意外,沒想到外面看上去不起眼的平房,地下竟然別有乾坤。

  「這傢伙不僅安裝了通風系統,還安裝了電路。」蘇韜從木梯跳下,在牆壁摸到開關,五十瓦的燈泡立即亮了起來,眼前不在昏暗,將緊張的氛圍緩解不少。

  江清寒隨後跟著蘇韜跳了下來,打量著四周,地下室比正常的房子稍微矮一點,大約兩米高度,寬度大約在一米二,足夠兩個人並行。

  蘇韜蹲在地上,看了一下泥土留下的痕跡,沉聲道:「王子豪應該就在裡面!」

  江清寒將配槍平端,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往前又深入幾米,蘇韜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迅速轉過身體,數道寒芒閃過。

  江清寒痛苦地倒在地上,配槍跌落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蘇韜沒有第一時間走過去,因為江清寒身上密密麻麻地出現許多黑色的小蟲子,將她的皮膚全部覆蓋住,如果蘇韜稍微靠近的話,那些小蟲子也會攻擊自己。

  沒想到巫蠱門的人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蘇韜注意力很集中地關注著四周,他得第一時間找到巫蠱門的所在。

  這時身後一束強光,蘇韜下意識轉身望去,王子豪手裡拿著一個手電,推著一個破爛的輪椅,從通道的轉角處出現。

  蘇韜面色變得冰冷,腹背受敵,說的就是這種情況,關鍵是巫蠱門的人,還沒有出現。

  王子豪蹲下身子,與輪椅上歪著頭的老人,溫和地低聲道:「爸,我去處理點事情,很快就回來。我知道你餓了。等我辦完事情,就給你做飯。你想喝酒嗎?我今天可以讓你喝酒哦。」

  輪椅上的老人很激動,口裡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

  王子豪突然表情轉冷,冷聲道:「又罵我嗎?你的舌頭都沒了,怎麼還喜歡罵人?」

  老人嗚嗚兩聲,不再說話。

  王子豪將輪椅推到身後,手裡多了一把銀色的西瓜刀,在手電光芒的照射下,發出森然地寒芒,他朝蘇韜徑直走了過去,低聲怒吼道:「為什麼要逼我?我已經決定不再殺人了,為什麼還要嘛勾起心中的惡魔。」

  身後也有了動靜,江清寒慘叫一聲,那些蟲子無孔不入,從她的皮膚鑽了進去,以至於她痛苦地顫抖起來。

  最大的敵人不是殺人犯王子豪,而是潛伏在暗處的巫蠱門人。

  蘇韜掃了王子豪一眼,蹲下身體,打開行醫箱,從裡面取出一個藥瓶,然後朝江清寒的身體上倒了起來,液體觸碰到江清寒的身上時,那些蟲子開始躲避,但僅僅是一瞬間,又開始往江清寒肌膚裡鑽。

  蘇韜意識到普通的驅蟲液,根本沒法解決經過巫蠱門精心馴養的蟲子,這時王子豪已經走到面前,他狠狠地揮舞手裡的砍刀,朝蘇韜的身上劈了過去。

  王子豪殺人不眨眼,但對手是普通人,才會得手。

  當西瓜刀即將到達蘇韜的額頭時,蘇韜眼中閃過一道冷色,抬手用一根銀針刺入王子豪的掌心。

  「啊啊啊……」

  王子豪疼得手臂抽搐,砍刀跌落在地上,滿臉驚恐地望著蘇韜。

  王子豪意識到來人比想像中要可怕,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蘇韜見江清寒渾身大汗淋漓,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懊惱地說道:「師父,對不起,我的計劃失敗了。沒想到對面的手段這麼詭秘。」

  在蘇韜的計劃中,王子豪根本算不上對手。真正的敵人,是潛伏在背後的巫蠱門人。

  如同蘇韜所分析的,王子豪會成為巫蠱門人的誘餌,引誘蘇韜和江清寒上鉤。

  所以蘇韜和江清寒來了一個將計就計,他們裝作中計,跟著王子豪來到地下室,是為了等待巫蠱門人的出現,然後來個守株待兔。

  但蘇韜沒想到的是,他和江清寒儘管小心謹慎,提防巫蠱門人的出現,但依然還是中了招。

  更為關鍵的是,巫蠱門人直到現在,還沒有露面。

  江清寒忍住渾身上下的劇痛,顫抖著說道:「我還能忍住,他們肯定就在附近,你先抓住王子豪,然後再去抓他們。」

  王子豪一臉困惑地望著蘇韜,他搞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王子豪拔掉了手背的那根銀針,突然瘋狂地笑起來,「殺了這麼多人,我早就知道,總有一天我會被發現。說實話,我已經夠本了,如果臨死之前,還能拉上你們,那就算是賺了。」

  話音剛落,王子豪解開了外套,裡面捆綁著炸藥,他手裡多了個引爆器。

  「他瘋了嗎?」江清寒抬頭望了一眼王子豪,痛苦地說道。

  「差不多,窮途末路,狗急跳牆!」蘇韜無奈苦笑,「我們可能今晚要死在這裡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江清寒擰緊眉頭,虛弱地說道,「我死就算了,你實在太可惜了。要不,你現在趕緊離開這裡。反正我已經中了蠱毒,已經沒救,大不了和他一起死在這裡吧。」

  蘇韜生氣地說道:「師父,你知道我不會丟下你的。」

  江清寒搖頭很認真地說道:「替我照顧好燕莎,還要她爺爺。」

  蘇韜覺得鼻子有點發酸,沉聲道:「別忘了,我是個神醫。我有辦法將這些蠱毒從你體內清除。我們會順利渡過此次難關。為了燕莎,你也得堅持下去。」

  「現在是不是特別害怕?只要我輕輕地按下紅色的按鈕,我們都會一起死在這裡。」王子豪瘋狂地笑道,「你們這些垃圾,為什麼要招惹我呢?」

  蘇韜面色凝重,知道在王子豪的殺人犯那個人格里面,他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他是世界的主角,操縱著所有人的生死。

  所以在他身上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王子豪早就計劃有這麼一天,警方找上門,然後他就將人引誘到地下室,和對方來個同歸於盡。

  蘇韜空有一身武功,王子豪現在身上綁著炸彈,手裡拿著引爆器。

  而江清寒現在身上滿是蠱蟲,想要解決這個難題實在太棘手。

  以蘇韜的身手,完全可以逃離這裡,但他不能丟下江清寒。

  蘇韜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王子豪,我們做個交易吧。只要你放了我們,會給你爭取體面的死法。不然的話,我們會將你的罪行全部公佈於眾,讓社會都知道你的變態行為。堂堂大學教授,竟然是劊子手。你沒有父母,但總有妻子和同事吧?如果他們知道你是這麼一個披著羊皮的魔鬼,會如何評價你呢!」

  王子豪語氣冰冷地說道:「我不叫王子豪,我叫做王子瑜。不要拿我和那個孬種哥哥相比。」

  在王子豪的資料裡,他曾經是有過一個弟弟,在七歲的時候因為生病去世了,從那時候起,王子瑜以另外一個身份活在了王子豪的身體裡。

  蘇韜突然想到了什麼,沉聲道:「不,你就是王子豪。你的弟弟,早在七歲的時候就死了。我沒猜錯的話,你弟弟不是得病死的,而是被你父親打死的。你父親是個醉鬼,從你記事起,就毆打你和你的母親。所以你心中對他一直特別記恨。等你長大成人之後,開始在自己的世界虛構了王子瑜這個人格,只不過是為了滿足你內心的殘忍與殘暴。」

  「你胡說!我就是王子瑜。」王子豪面色猙獰地怒吼道。

  「王子豪是漢州農業大學的教授,擁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深受學生愛戴和領導的信任。誰能想到他的另一面竟然殘忍嗜血,殺害了無數女子的殺人犯?」蘇韜繼續刺激道。

  江清寒雖然身上因為疼痛說不出話來,但她理智很清楚,王子豪現在身上掛著許多炸彈,蘇韜為什麼要刺激王子豪。

  如果王子豪按下開關,那麼蘇韜和著急都會葬身於此。

  江清寒知道蘇韜在賭博,他試圖混亂王子豪的人格,讓王子豪的性格產生混亂。

  地下室入口處,少女低聲道:「蠱婆婆,那個姓蘇的是不是瘋了?他正在用言語不斷地刺激那個殺人犯。」

  蠱婆婆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缽子,裡面滿是黑色的蟲子,與江清寒身上的那些蟲子一模一樣。黑蟲中間有一個蟲子最大,它是蟲王,也是這些蟲子的首領。

  蠱婆婆陰鷙地冷笑:「那樣不是挺好,如果那個姓馬的引爆了炸彈,責任全部就在他的身上,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少女有點失落地說道:「如果就這樣讓他倆死了,總覺得太容易。」

  蠱婆婆淡淡道:「等解決此事之後,我們就得隱居一段時間。這兩人在社會上都有影響力,雖然我們做得很隱蔽,但百密一疏,總有人會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

  少女疑惑道:「是那位神秘的秦先生嗎?」

  蠱婆婆點了點頭,沉聲道:「沒錯。」

  地下室內。

  王子豪面部表情在不斷地顫抖,他不停地說道:「我是王子瑜,不,我是王子豪,我是教授,我怎麼會是殺人犯……」

  蘇韜見王子豪開始人格分裂,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剛才紮中王子豪掌心的勞宮穴,起到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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