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妙醫鴻途 作者:煙斗老哥(連載中)

 
NOBODYBUTME1234 2019-6-6 10:07: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61 121418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1 17:11
第1499章 沉屙需要猛藥

  蘇韜和淩玉兩人來到辦公室,開始討論治療周靖淇的方案,對於如何治療,兩人發生了一些分歧。

  「為什麼不用青黃散?」淩玉困惑道,「慢性粒細胞白血病可用解毒、化瘀、消症的藥物來治療。解毒是針對病因;化瘀、消症是針對病理改變和症候。古方青黃散正具有這方面的作用,其中青黛味鹹寒,可消腫散瘀、涼血解毒;雄黃味辛溫,可解百毒,消積聚,化腹中之瘀血,兩藥並用,則有解毒、化瘀、消症作用。」

  青黃散是一個古方,一開始是用來作為治療瘡瘍的,上個世紀青黃散治療慢性粒細胞白血病,簡直創造了奇跡,有效率僅次於骨髓移植,而且便宜高效,直到格列衛的出現。

  直到現在,青黃散還在用來治療經濟不寬裕的慢性粒細胞白血病患者。

  蘇韜搖頭歎氣道:「青黃散有毒副作用,由青黛和雄黃組成,青黛成分含靛藍、靛玉紅、蛋白質、鞣酸及無機鹽等;雄黃的成分主要含二硫化二砷。你有沒有注意到她的心臟出現的問題?」

  淩玉歎了口氣,點頭道:「她的心臟的確出現中毒的症狀,我也觀察到了這個細節。但她現在這種情況,只能繼續使用青黃散。」

  蘇韜皺眉分析道:「病人屬￿骨髓移植後二次復發,之前肯定使用過各種辦法,青黃散肯定也嘗試使用過,以至於心臟已經出現毒副作用,所以只能放棄使用青黃散,不然的話,病治不好,因為毒副作用反而會引起嚴重後果。」

  淩玉沉聲道:「不用青黃散,也是有道理的,但她病情這麼嚴重,只能險中求勝。」

  蘇韜明白淩玉的想法,如果不是情況危急,以淩玉的診治習慣,肯定會循序漸進,只是因為周靖淇病情嚴重,她即使明知會產生毒副作用,仍堅持用青黃散。

  蘇韜搖頭道:「我建議用當歸補血湯,以溫補她的身體和腸道為主。」

  淩玉微微一怔,沒想到蘇韜的方法這麼柔和。

  早在1240年,名醫李東垣曾經創造以黃芪、當歸為主的當歸補血湯,後期成為治療白血病的基礎方。白血病剛發生時,採用黃芪、當歸、甘草、大黃灌腸,中藥煎兩次,一次喝,一次灌腸。

  蘇韜見淩玉擰眉沉思,解釋道:「腸道是人體重要的消化器官,也是人體最大的排毒器官。在自愈能力方面,腸道扮演了更重要的角色。因此恢復腸道功能,排除毒素是另外一種思路。」

  淩玉眼睛一亮,道:「你的這個切入點讓人耳目一新。」

  蘇韜繼續分析說道:「德國國家科研機構在2001年的一份研究報告中稱,如果能治療疾病的物質都稱作藥的話,人體自身是可以產生一萬多種藥,而這一萬多種藥有百分之七十以上是腸子中。一般的疾病靠這些藥完全就可以治癒。而周靖淇經過骨髓移植之後,重新復發,我認為關鍵原因在於——腸道產毒,因為九成以上的白血病人死因是腸源性內毒素血症。」

  淩玉蹙起眉頭,道:「有這麼一個觀點,認為白血病是一種人體必需營養物質缺乏的複雜疾病,類似『營養缺乏症』,你用滋補的藥方,試圖補充她體內的營養,應該是從這個角度來考慮的。但她現在病情危急,如此溫和的藥方,恐怕難以帶來效果。」

  響鼓要用重錘,沉屙需服猛藥。淩玉之所以不苟同蘇韜的方案,因為他違背了基本的醫理。

  蘇韜見和淩玉意見不同,轉移角度,笑問:「周靖淇的運氣不錯,我們倆都是用針高手,如果用當歸補血湯溫補她的腸道,然後再通過針灸和推拿強行幫她排毒,你覺得這個方案是否可行?」

  淩玉蹙眉沉思,蘇韜的這個提議,並無經典可參照。

  這也是自己師父評價自己和蘇韜的差距所在,論理論基礎扎實程度,淩玉甚至要超過蘇韜,但蘇韜經常能跳出條條框框,找到不一樣的思路,這是自己所缺少的能力。

  淩玉和蘇韜的醫術不相伯仲,各有自己的優勢。

  蘇韜想出另闢蹊徑地治療方案,並不代表一定正確。

  他倆都知道這是在試錯,走的是一條前輩從來都沒走過的路。但現在只有迎難而上,至少用當歸補血湯,比使用青黃散要更加穩妥,可以先試上一試。

  蘇韜寫下藥方,除了黃芪和當歸之外,還有生甘草、大黃、訶子、柴胡、廣木香、北山楂、鎖陽等七味中藥,大黃、柴胡可以控制病情;訶子是蒙古族和藏族治療疑難雜症必用,對肺部感染有特效;廣木香、北山楂是解決開胃問題;鎖陽是清除細胞記憶,能達到抗衰的效果。

  不過,淩玉注意到一個細節,蘇韜使用藥物的用量,是《本草綱目》常用量的三倍有餘。

  「用這麼大的量?」淩玉一愣,「病人的身體很脆弱,服用這麼大的量,會不會出現不良症狀,大黃如果用量過多的話,會導致泄瀉,以至於虛脫?」

  「足量服用才有效果。」蘇韜很固執地說道。

  雖然用的是溫和的藥方,但藥量卻是大增,其實也印證了淩玉「沉屙需服猛藥」的思路。

  淩玉皺眉,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歎氣,畢竟病人是蘇韜的,自己只是輔助配合治療。

  蘇韜寫下藥方,讓陳蕊安排藥房抓藥,半小時之後,湯藥煎好,蘇韜親自指導周靖淇服用,「服用完這碗湯藥之後,可能會出現不適的感覺,你們不要太過擔心,是正常反應。」

  周靖淇服了藥,蘇韜給她搭了個脈,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等會來看你。」

  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蘇韜跟淩玉重新走入病房,周靖淇突然捂住肚子,皺眉道:「請問衛生間在哪裡?」

  淩玉手一指,周靖淇連忙跳下床,衝入廁所,衛生間裡面頓時響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大概五六分鐘,周靖淇走出衛生間,看上去雖然臉色蒼白。

  淩玉給周靖淇搭了個脈,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周靖淇剛坐在床邊,還沒來得及坐穩,肚子突然又有了動靜,她急忙再次衝入衛生間。

  方雪玲見女兒突然反應異常,擔憂地說道:「蘇專家,淩專家,是不是剛才湯藥有問題,她吃壞了肚子?」

  淩玉看了一眼蘇韜,見他面沉如水,並不意外,她安撫方雪玲道:「你先別著急,這是正常反應。」

  周靖淇剛返回房間未過多久,再次朝衛生間走去,如此反復六次之後,她才算正常。

  「感覺如何?」蘇韜這才開口問周靖淇。

  「我感覺輕鬆了很多。」周靖淇臉上多了一抹紅潤之色。

  「將大便的情況詳細介紹一下,不要害羞,我和蘇大夫都是醫生,需要知道一些情況,才好指定下一步治療方案。」淩玉心情微鬆,知道蘇韜的方案有了起效,語氣平靜地問道。

  周靖淇畢竟是個十九歲的少女,面對年輕的蘇韜和淩玉,表現難以自如,她斷斷續續地說道:「一開始全是黑色的,後來就慢慢地變紅,沒上一次廁所,都會覺得小腹有點鬆弛的感覺,越來越舒服,偶爾出現的腹痛也消失了。」

  久病成醫,周靖淇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瞭解,她知道自己身體狀況有明顯好轉,所以語氣也變得輕快起來。

  蘇韜凝視著周靖淇,認真地說道:「你來找我治病,是為了解除病患。我身為醫生絕對不會拿你的身體開玩笑,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後期希望我們能互相配合,互相信任,你的病情才能得到根治。」

  方雪玲知道蘇韜這番話是對自己說的,自己剛才見女兒頻繁上廁所,對蘇韜竟然生起質疑。

  她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和懊惱,連忙朝蘇韜鞠躬,「蘇專家,你說的很對,我向您道歉。」

  蘇韜輕輕地歎了口氣,「你女兒的病情有多麼嚴重,你應該心中有數,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癒的。既然選擇了我,就要相信我的辦法。你女兒體內有邪毒,腹瀉應該會持續到明天早上,等到邪毒排盡,我們會重新開藥方,循序漸進,慢慢調理她的身體。」

  「謝謝你。」方雪玲眼中閃爍淚花,她突然猶豫一下,與蘇韜低聲道,「蘇專家,我們能不能單獨聊幾句?」

  「當然可以。」蘇韜跟著方雪玲來到門外。

  方雪玲壓低聲音,慚愧地說道:「關於醫藥費的問題,您一直沒有跟我談,但我想瞭解一下需要花費多少錢。」她頓了頓咬著嘴唇道,「請你放心,只要能治好她的病,就算砸鍋賣鐵,我也一定滿足您的要求。」

  蘇韜道:「我對你的經濟情況有點瞭解,暫時不用著急,費用方面你不用過多考慮。」

  方雪玲面色微沉,很倔強地說道:「不行,既然是治病,當然要付錢,否則我良心過不去。」

  蘇韜對方雪玲有點意外,估摸著這也是為何丁鐺願意幫助方雪玲的原因吧,如果方雪玲不是一個有人格魅力的人,丁鐺也不會費盡心思為她設計接觸到蘇韜的方法。

  丁鐺雖然做事有時候很衝動,但她知道這種形式的走後門如果被蘇韜反感,說不定會她會就此失業。

  「這樣吧,你幫我一個忙,算作兩相抵消。」蘇韜不願收費,也不願傷及方雪玲的尊嚴,準備提出一個兩全之法。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1 17:12
第1500章 秘傳氣道金針

  幫什麼忙?不會是要自己以身相許吧?

  自己可以當蘇韜的媽了,雖然自己保養得不錯,但她很難接受這個年齡差。

  方雪玲很快打消這個念頭,蘇韜應該看不上自己,那個淩專家就很不錯,兩個人年齡相仿,工作的時候配合也很默契。

  方雪玲面色羞紅,為自己胡思亂想而感到慚愧。

  「什麼忙?只要不違反法律和道德,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一定竭盡全力滿足你的要求。」方雪玲收拾心情,認真嚴肅地說道。

  蘇韜見方雪玲如臨大敵,知道她太過緊張,以為自己會交給她一個艱巨的任務。蘇韜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我聽說你曾經開了一家文物修復的公司,而你自己也是技藝精湛的文物修復大師,我有一個計劃,打算在漢州建設一個以中醫文化為主題的博物館,現在已經有不少與中醫有關的收藏品,想請你幫忙給我維護管理。當然,我也不是請你白忙活,畢竟你下面有不少員工也要薪水,給我打個折,你少賺一點,就當支付醫藥費了。」

  方雪玲緊蹙的秀眉舒展開來,她內心雪亮,知道蘇韜是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才提出這個要求,驚訝道:「原來是此事,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我現在的公司經營狀況出現了一點小問題,我一直在為女兒的病而奔波,所以公司經營狀況並不理想……如果交給我的公司,恐怕會有風險,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同行?」

  蘇韜淡淡的說道:「我不找別人,此事就交給你,別人我不放心。另外,我也是希望你能通過這個項目振作起來,雖然女兒的健康對你很重要,但你不能因為她的病影響到自己的人生。無論周靖淇最終能否痊癒,我覺得你都需要找回自己的人生。你現在其實並非一個強大的母親,甚至都沒有你的女兒堅強、樂觀。」

  方雪玲張大嘴巴,吃驚地望著蘇韜,沉默許久,然後露出慚愧之色,「沒錯,我的確很失敗。」

  「你只是暫時失敗而已,你擁有重新站起來的能力,前提是你要恢復信心。」蘇韜很嚴肅地說道,「我想這對你女兒恢復健康也是有好處的,因為你是她最重要的親人,你的一舉一動,你的精神狀態都影響著她的鬥志。對於身患病痛的人而言,有了不屈的鬥志,才有戰勝病魔的機會。」

  方雪玲知道蘇韜在鼓勵自己,她感激地說道:「蘇專家,你是個好人。」

  「是嗎?」蘇韜笑著說道,「我也覺得我是個好人,所以你要聽好人的話,重新振作起來。對了,我給你看一個東西,你看幫我修復好的可能性有多大?」

  方雪玲與蘇韜點了點頭,道:「好的,只要破損率不超過百分之六十,我都有把握修復。」

  蘇韜帶著方雪玲來到辦公室,他從行醫箱裡取出《青囊經》,方雪玲跟蘇韜要了一副手套,然後才開始研究這本殘破的古籍,她的注意力很集中,每一頁都看得非常仔細,不僅研究筆墨內容,而且還研究紙質的殘損度。

  大約過了四十分鐘,方雪玲小心翼翼地將《青囊經》遞給蘇韜,道:「我仔細研究過了,雖然沒有經過更加詳細的檢測,但這本來自乾隆時期的古書,還是有機會還原到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水平。」

  文物修復大體可分為三類,即研究修復、展覽修復和商業修復。三種修復雖在目的、方法上存在差別,但在保持文物的原質、原味上仍是相同的。

  商業修復的要求則更高,需把破損的器物恢復成原來的形狀和顏色,使其色彩、紋飾和質感呈現出完好的視覺效果。

  方雪玲既然能經營文物修復公司,那意味著她可以承接難度最高的商業修復項目。

  「一般市場價是多少呢?」蘇韜心情不錯,他雖然從艾伯特那邊輾轉得到《青囊經》,但一直因為殘破度太高而耿耿於懷,如今聽說《青囊經》還有救,有種大喜過望的感覺。

  「這應該是一本醫書,作者的書法造詣雖然很高,但因為在收藏界並非是名家,所以價值沒有多高,估計最多也就值兩萬元,我需要修復百分之五十五左右的內容,因此收取一萬一的價格。」方雪玲有一說一,沒有弄虛作假,「想要治好我女兒的病,恐怕不止一萬一吧。這本古書我幫您修復好,至於和診金的差價,我後期會補給您。」

  「您算錯賬了。」蘇韜笑著說道,「這本古書大有來歷,可是中醫祖師爺華佗所創青囊門,遺留下來的醫書。對於中醫而言,是無價瑰寶,未來將和宋朝天聖針灸銅人,一起成為中醫博物館的鎮館之寶。怎麼能隻開一萬一的價格呢?只要你幫我修復好,我給你女兒免費治療,同時再給你五十萬文物修復費。」

  蘇韜可不是慈善家,錢多了沒處花,到處亂扔錢。

  他給方雪玲五十萬修復費用,是有自己的綜合考慮。

  第一,方雪玲雖然是古玩界的資深專家,但她並瞭解《青囊經》的來歷,所以低估了它的價值;第二,方雪玲的估價也代表了一部分人的觀點,因為《青囊經》對於非中醫人士而言,意義遠沒有那麼大,所以蘇韜需要人為提高它的價值,通過文物修復的手段,支付相對較高的修復費用,間接地增加其含金量。

  第三,中醫博物館後期肯定有大量的文物需要修復,現在自己算是提前投資,好為以後的藏品做好準備。

  方雪玲很快明白了蘇韜的用意,她從事文物修復行業積累了很多經驗,也遇見過主動要求提高文物修復費的顧客,這是文物界的潛規則。

  方雪玲暗歎了口氣,覺得蘇韜固然有私心,但更大程度上,還是有意要幫自己走出困境,沉聲道:「我會竭盡所能幫你儘量百分之百還原這本古書。」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太難。

  蘇韜對方雪玲的相助,讓她感激無比。在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遇到這麼一個陽光的人,是天大的運氣。其實無數個日夜,方雪玲悲觀地想過,如果自己的女兒因為白血病離開這個世界,那麼她也隨之而去。

  「等簽訂合同之後,我再將這本書交給你保管,同時我會支付百分之三十的預付款。」蘇韜說道。

  「我等下就讓員工送合同過來。」方雪玲心情很複雜,原本是想給自己女兒治病,沒想到竟然遇到貴人了。

  「不著急,我和淩大夫還得給你女兒針灸排毒。」蘇韜站起身道,「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周靖淇的病情比瀟瀟要嚴重很多,儘管都是白血病,但也分各種類型,比如M3白血病,不需要通過骨髓移植手術,利用藥物治療等一些方式就能達到痊癒。

  但周靖淇所患慢性粒細胞白血病是一種相對少見的惡性腫瘤,大約占所有癌症的0.3%,占成人白血病的20%。

  然而,周靖淇已經進行過骨髓移植,出現復發症狀,也可以再次進行骨髓移植,但成功率極低。

  從某種意義上,上帝已經對她宣告死刑,死神何時降臨,只是早晚而已。

  針灸並非什麼人都能治療,也有禁區。按照常理,白血病患者也是禁止針灸的對象。不過,對於蘇韜和淩玉這種針灸高手而言,並不存在這方面的阻礙。

  蘇韜從行醫箱裡取出八寸長的金針,淩玉暗歎了口氣,作為內行,知道蘇韜的行為有點拼命的意思。

  中醫針灸大多用的是銀針,而且從針灸用針的長度也能看出一個人針灸的水平,針越長越細,質地越軟,針灸的時候難度自然越大。初學者一般用銀針居多,因為金針質地太軟,不容易操控,有時候會出現斷針的危險。

  蘇韜之所以選擇八寸金針,是為了使用「千古秘傳,氣道金針」的絕技,因為金針的質地最為柔軟,在以氣禦針的情況下,更容易在穴位中游離,更便於施針者控制。

  淩玉不動聲色,雖然蘇韜什麼話都沒錯,但她猜測出蘇韜的用意,取出一根寸長芒針,準備配合蘇韜採用「氣道金針」的秘傳。

  氣道金針是一種直刺病根的療法,施針者帶氣進針,場氣相引、自然應穴、自合穴法、一針多穴、一穴多針、內循外引、舒瘀通阻,療疾培元。

  但周靖淇的狀況不穩定,需要淩玉以芒針配合,平穩她體內的陰陽兩氣。

  蘇韜神色肅然,,一隻手慢慢滑動,突然握著金針的手腕一動,手中的金針就紮了下去,直接紮到了周靖淇腰後位於第4腰椎棘突下,旁開1.5寸的大腸俞,手中金針迅速撚動,然後又迅速拔出……

  「嗡!」

  蘇韜隨後又刺入第3腰椎棘突下,大腸俞正上方的氣海俞,手中的金針突然一陣嗡鳴,金針的尾部剩下三寸左右長短,竟然在劇烈的晃動。

  淩玉眼中閃過欣賞和贊許之色,「氣道金針」是道醫宗的秘傳之一。

  不久前,道醫宗主讓淩玉將幾本道醫宗前輩留下的行醫筆記轉交給蘇韜,沒想到他不僅認真研讀了,竟然已經學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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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1章 配合天衣無縫

  蘇韜和淩玉的配合自然是天衣無縫,兩人之前就曾經多次合作過,這一次也是順風順水。

  讓淩玉意外的是,蘇韜的醫術進步很快,尤其是以氣禦針的水平已經達到鬼斧神工的境界,即使自己的師父道醫宗主在用氣一道,估計也就在伯仲之間。

  氣道金針的難點在於如何利用真氣控制金針疏通淤塞,平衡患者體內的陰陽二氣。蘇韜自從進入用靈之境,對真氣的駕馭已經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

  當淩玉感歎蘇韜醫術精進的時候,蘇韜也對淩玉的實力有了新的認識,她採用的芒針宣洩之法,極為細膩巧妙,即使沒有進入用靈之境,但已經無限接近。

  人生路上有一個能夠共同進步的夥伴,那是幸運和幸福的,一方面你會有壓力需要不斷努力提升自己的水平,不能落後於人,另一反面你不會感到孤單,因為知道身旁總有人和你同行。

  蘇韜慶倖有淩玉這樣的醫術天才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淩玉的想法也是如此。兩人在中醫之道上互相印證,你追我趕,心有靈犀。

  蔡妍是自己生活中最默契的伴侶,倪靜秋是自己思想上最默契的紅顏,淩玉則是自己學術、職業上最默契的夥伴。

  每個細微的動作,每個表情的變化,都有著一種我瞭解你,你瞭解我的感覺,這是一種非常獨特的經歷,甚至有點讓人欲罷不能。

  兩人的醫術在同一個水平線上,但彼此擅長的優勢不同,可以形成完美的互補。

  淩玉從蘇韜身上能夠學到對體內真氣的靈活使用,而蘇韜能從淩玉用針的法門,收穫更為細緻的竅門。

  道醫宗傳承千年,論針法可以用冠絕天下來形容也不為過,淩玉的基本功非常扎實,以她為鑒,蘇韜可以找到自己的不足之處。

  而蘇韜肩負天截手和御醫經兩大傳承,他或正或奇,擁有靈活的變化,對淩玉這種接受中醫傳統教育的中醫而言,有很多地方可以借鑒。

  如果放在武俠世界裡,淩玉絕對是根正苗紅的正派中人,而蘇韜則是另闢蹊徑的魔道高手。

  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療的周靖淇,看到蘇韜拔出八寸金針,當時一瞬間就傻眼了。不過,當蘇韜和淩玉聯手開始給自己針灸,她發現並沒有痛苦,反而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鬆。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跑了三千公里,耗盡體能,渾身大汗淋漓,躺在草地上休息片刻之後,身體逐步重新恢復能量的感覺,雖然還是很累很累,但至少她有了積攢能量的能力,可以重新爬起來,繼續往前步行。

  蘇韜和淩玉共同努力,就是為了在周靖淇內體內留下一個可以不斷續集生命之源的元點,或者說是留下生命的火種。

  大約兩個小時過去,蘇韜終於梳理好周靖淇身上最後一個穴位,深吸一口氣,將金針取出。

  淩玉也是輕輕地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道驚喜之色。

  蘇韜看了一眼淩玉,只見她白淨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潤,身上的汗水已經浸濕了衣衫,不過眼神依然明亮,充滿喜悅與振奮,因為兩人給周靖淇針灸非常順利,達到了預期中的效果。

  雖然沒有檢查周靖淇的各項身體數據,但從脈象、氣色、舌苔等方面來觀察,已經有了脫胎換骨的改變。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針灸,周靖淇也非常疲憊,直接在床上就睡著了。蘇韜和淩玉沒有打擾她休息,一前一後走出病房,關上了房門,方雪玲一直在門口等待,擔憂地問道:「我女兒怎麼樣了?」

  蘇韜面帶微笑道:「比想像中要順利,現在睡著了,你不放心,可以進去看看她。」

  方雪玲鬆了口氣,搖頭道:「還是讓她安靜休息吧。我公司的財務已經送了公章和合同過來,現在便可以簽合同。」

  簽了合同,有了法律效力,那就可以將《青囊經》交給方雪玲來進行修復了。

  「那我們去辦公室詳談。」蘇韜轉過身與淩玉笑道,「你也過來瞭解一下吧,有個東西你肯定會感興趣。」

  只要是中醫人,見到《青囊經》都會熱血澎湃,無關裡面的內容,而是它具有的意義。就跟天聖針灸銅人一樣,現代經脈學說在其基礎上早就有更新更細的發展,但天聖針灸銅仁代表的價值和意義不一樣,是中醫經脈具有創世紀意義的珍藏。

  來到辦公室,蘇韜將《青囊經》遞給淩玉,介紹道:「這是我在倫敦得到的一本古書,需要給方姐做修復。」

  「《青囊經》?」以淩玉恬淡的性格,也露出驚訝之色,她迅速翻了數頁,「真的是《青囊經》,原來青囊門人真的存在。」

  蘇韜遺憾地歎了口氣道:「這本《青囊經》是清朝所著,很有可能青囊門在清朝就消失了。為了流傳下祖師爺的思想,最後一個青囊門人寫下了《青囊經》。清朝末期,華夏震盪一直處於動亂,這本《青囊經》也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流入歐洲。」

  淩玉感慨道:「據說海外流傳著大量的中醫典籍,《青囊經》只是其中之一,希望未來有機會能找到更多流失在海外的醫書。」旋即,她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你找到《青囊經》的消息,一旦傳播開,絕對會引起中醫界的轟動,我如果告訴師父這個消息,他一定會非常開心。」

  淩玉史無前例露出和她年齡匹配的情緒,臉上洋溢著少女的微笑。

  蘇韜從淩玉手中接回《青囊經》,然後放在金絲楠木盒子裡,遞給方雪玲,笑著說道:「方姐,這本書我就交給您了,它對我很重要,請務必保管好。」

  方雪玲眼中流露出凝重之色,道:「我會儘快將這本書修復好,歸還給您。」

  蘇韜拿起合同,仔細看了一遍,合同是模板,除了合作內容和支付費用,其他都是一視同仁,蘇韜見沒有合同陷阱,就迅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方雪玲也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蓋上法人公章,合同便有了法律效力。

  「我會讓人今天將十五萬首付款打入你公司的賬戶。」蘇韜道。

  「那我今天就開始修復它,爭取在一個月之內完成任務。不過,我擔心女兒,她離不開我。」方雪玲的心情不錯,女兒的病情有了好消息,自己還得到一個訂單,雖然相比於以前的一些大項目不值一提,但現在她的公司負債情況,隨時面臨倒閉,這筆錢至少可以讓公司延緩生機,堅強的存活下去。

  蘇韜搖了搖頭,歎氣道:「你搞錯了。周靖淇比你想像得要更加堅強,不是她離不開你,而是你離不開她。她暫時住在三味堂,這裡有護士和大夫會照顧她的身體,你就完全放心吧。」

  「沒錯,我跟你保證,我會照料好她。」淩玉輕聲承諾道。

  方雪玲凝視著蘇韜,又看了一眼淩玉,鼻子酸澀,眼睛通紅,哽咽道:「謝謝你們的幫助,你們是是我的恩人,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

  淩玉溫潤地笑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蘇韜暗自做好準備,擔心方雪玲又噗通跪下,但這一次出乎意料之外,方雪玲不僅沒有跪到,眼神中充滿了信心,看到那極不容易察覺得一絲光亮,蘇韜心情一鬆,方雪玲算是逐漸振作了。

  方雪玲的心理狀態其實很糟糕,很多人輕生,是因為自己給自己的壓力實在太大,思想走到了絕處,一時想不開,因此放棄了生命。女兒對於她而言是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沒有人此刻及時勸導,她很有可能放棄自己的生命。

  這麼一想,蘇韜可能救了兩個人,內心有點……美滋滋……

  蘇韜看了一下時間還早,才三點多,琢磨著還得給老龍皇複診,看他恢復的狀況如何,便和淩玉告辭,給龍三打了個電話。片刻之後,龍三開著一輛黑色的豐田轎車接蘇韜前往老龍皇的住處。

  蘇韜看了一眼龍三,穿著一件白色蕾絲紗裙,身姿綽約,線條曼妙,坐在後排可以看到大片裸露的雪背,即便是最挑剔的眼光也很難挑出毛病來。

  「龍皇現在情況如何?」蘇韜為了轉移注意力,摸摸鼻子問道。

  「病發的次數,的確比以前少了很多。但他好像變得更沉悶、抑鬱了。」龍三輕輕地歎了口氣。

  老龍皇在龍組忙碌這麼多年,突然一下子卸掉了身上的重任,如同抽去了靈魂,因此造成性情大變,不過老龍皇的病情非常嚴重,的確到了必須退位讓賢的地步,這也是逼於無奈之舉。

  「沒事,我等會開導開導他。」蘇韜淡淡道。

  龍三先是一愣,旋即露出笑容,道:「現在也就你能勸勸他了。」

  蘇韜笑著點頭道:「我是大夫,他是病人,他不聽我的,除非是不要命了。」

  「……」

  龍三瞪大美眸,滿臉無語,如果換做以前,有人敢對龍皇大不敬,自己肯定上去要跟他拼命。

  但,時過境遷,如今仔細一想,蘇韜說這話也沒毛病。而且,誰讓他是新龍皇呢?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1 17:12
第1502章 成立新的組織

  見到老龍皇的一瞬間,蘇韜有點驚訝,自己在倫敦也沒待多久,但老龍皇的變化挺大,他的頭髮全部變成了銀白色,原本身上很強勢的氣場也消失不見,仿佛變成了一個極為普通的老人。

  「怎麼?我的身體又出毛病了?」老龍皇發現蘇韜的表情有些問題,直言問道。

  「不,您誤會了。身體沒毛病,可能這兒出現問題了。」蘇韜搖頭苦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胡說八道,我現在每天早起早睡,和普通老年人一樣,逗鳥逛街,偶爾還折騰一下後院的花花草草,我好的狠咧。」老龍皇有點生氣地說道。

  「如果真容易這麼輕鬆放下,那就真太好了。」蘇韜歎氣道,「我給您按摩吧。」

  「按摩?好的,我這段時間也找了一些老中醫,按摩都不得勁,還是你跟我按摩比較舒服。」老龍皇笑著說道。

  蘇韜讓他躺在籐椅上,運用扁鵲手的技巧在老龍皇的關節和肌肉上極有節奏地拿捏。蘇韜的推拿和其他老中醫有明顯的差別,一般人被按摩感受到輕重,那是手部力量造成的差異,但蘇韜是利用氣體改變拿捏部位的血液循環,這種感覺對於老龍皇這種長期練內家拳的功夫宗師而言,更有裨益。

  龍三站在不遠處,靜靜地觀察新老兩任龍皇,嘴角浮出笑容,這兩人有點像是普通的爺孫倆,畫面挺溫馨,充滿了幸福之感。

  龍三很快打消這個念頭,自己是龍皇的義女,蘇韜和龍皇是爺孫關係,自己豈不是比蘇韜多了一輩,龍三可不想被蘇韜稱作老阿姨。

  龍三發現蘇韜似乎有種特殊的磨礪,當老龍皇見到蘇韜的瞬間,他整個人的狀態又對了,這種感覺有點奇怪,其實仔細一想也有道理,蘇韜現在已經是新龍皇,老龍皇將自己的意志和信仰傳承給了蘇韜。

  換句話說,蘇韜現在是老龍皇的精神支柱,老龍皇希望蘇韜能帶領龍組走出困境,開闢新的局面。

  蘇韜給老龍皇做了全身推拿,他的推拿不僅是疏鬆筋骨,還具備排除毒素,平衡陰陽,增強抵抗力的效果。做完一整套推拿,蘇韜已是大汗淋漓,臉上露出一抹慘白,感覺非常疲憊。

  「才幾天沒見,怎麼感覺你虛了不少啊?」老龍皇淡淡地掃了蘇韜一眼,看似責備,其實是在關心酸痛。

  「我今天給一個白血病患者做了針灸,不然的話,給你推個十幾次,那也無所謂。」蘇韜笑著解釋,從龍三手裡接過毛巾,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

  「那條新聞我也看到了,原本以為是炒作的。」老龍皇在蘇韜的臉上掃了又掃,似乎想要找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蘇韜腦門冒出黑線,委屈道:「您這樣質疑我,有點過分吧?我是那種為了出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嗎?如果人品那麼低劣,您能願意將龍組交給我嗎?」

  老龍皇微微一笑,「你難道不知道我將龍組交給你,就是看中你狡詐多端的性格嗎?」

  蘇韜突然有種衝動,直接掉頭就走,但礙於尊老愛幼,還是隱忍下來。

  「龍三,我有點事和老龍皇單獨商量。」蘇韜突然面帶微笑,與龍三道。

  「那我去外面轉轉,等有需要我做什麼,再跟我聯繫。」龍三一點也不生氣,朝門口走去。

  蘇韜扶著老龍皇起身,給他續了一杯差,老龍皇若有所思喝了一口,道:「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吧,老夫最討厭婆婆媽媽,磨磨唧唧的人。」

  蘇韜訕訕一笑,低聲問道:「您當初將龍組交給我,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再也沒有龍組這個組織了?」

  老龍皇瞪大眼睛,氣喘如牛,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想要解散龍組?你也太不爭氣,讓我太失望了吧?」

  蘇韜見龍皇反應激烈,也並不生氣,笑嘻嘻地望著老龍皇,等他平靜下來,才慢慢解釋道:「您誤會我了,我只是說取消龍組的名稱,不僅取消龍組,烽火也得取消。」

  老龍皇恢復平靜,盯著蘇韜很認真地掃了掃,道:「我明白你這小兔崽子的想法了,你是打算讓烽火和龍組合二為一,這個想法你跟老火商量過了沒?」

  蘇韜討好地笑道:「我這不是先爭取您的意見嗎?在我的心目中,您的份量當然更重一些,如果您能答應的話,相信火神他老人家也只能點頭認可。」

  「臭小子,你是在說我比老火更加不講情理嗎?」老龍皇沒好氣地盯著蘇韜。

  蘇韜連忙擺手道:「準確來說,您是比較有原則,處理事情比較遵守規矩。火神老人家偶爾會根據情感辦事,略感性了一點。」

  「給我三個可靠的理由。」老龍皇平靜地凝視著蘇韜。

  蘇韜思索片刻,徐徐道:「第一,龍組和烽火雖然任務分工看似不一樣,但事實上存在重合性,彼此競爭,雖說能夠促進實力增長,但遠不及強強聯手帶來的收益;

  第二,無論龍組還是烽火,發展都遇到了瓶頸,所謂不破則不立,只有打破現在的局面,才能打開更為開闊的前景;

  第三,我沒有三頭六臂,兼任龍皇和火神兩個職位,一方面會精力分散,另一方面也早晚會精神分裂,所以不如重新組合,成立一個全新的組織。

  名字我都已經想好了,以龍組的『龍』字為首,叫做龍蝦如何,是不是特別高大上?」

  「呸!」老龍皇聽到蘇韜最後一句話,差點沒把午飯噴出來,「臭小子,前面說得還有點道理,最後一句話實在是瞎扯淡,笑掉大牙。」

  「小龍蝦不是挺好的嗎?全國人民都愛吃,甚至還遠銷國外呢,起這個名字多麼接地氣啊?」蘇韜故意表現得一本正經,努力解釋道。

  被蘇韜這麼插科打諢,氣氛緩和下來。

  老龍皇輕輕地歎了口氣,語氣凝重地說道:「龍組和烽火看似屬性一樣,但無論培養體系還是管理制度都截然不同,想要合二為一,是值得參考的想法,但如何融合,難度不小。阻礙絕對不在我這裡,而是在龍組和烽火的內部,你讓原本處於競爭的兩隊人馬放在一起,豈不是會造成更大的混亂?」

  蘇韜沉聲道:「不破則不立,只有打破原來的枷鎖,才能打開全新的一扇門。只要您和火神支持我,那麼我就有信心組建一個全新的組織,更好地為國家、為民族服務。」

  老龍皇笑道:「既然決定將龍組交給你,肯定是對你的實力有所信任,我會和老火溝通一下,以我對他的瞭解,應該會支持你的想法。其實我和他都知道,烽火和龍組雖然競爭,但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

  「謝謝您的理解和支持。」蘇韜心情輕鬆下來,合併龍組和烽火的想法,他一直藏在心中,今天說出來,心裡好受不少。

  「嗯,新組織的名稱務必要好好想想。至於龍蝦嘛……實在太難聽了一點。」老龍皇眼中毫無保留地露出噁心之色。

  「關於起龍蝦這個名字,我也有三個理由,不知道您沒有興趣聽……」蘇韜又試圖挑戰自己的口才巔峰。

  「滾……」

  老龍皇直截了當地拒絕溝通,然後迅速閉上眼睛。

  蘇韜暗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離開院子。

  龍三坐在臺階上,不知從哪兒找到一捧狗尾巴草,不停地揪著,發現後面有動靜,轉過身見是蘇韜,嘴角露出一抹嬌媚的笑容,「你出來了?龍皇怎麼樣了?」

  「已經休息了。」蘇韜輕聲道,「他的情況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我給他找了點樂子,相信接下來這段時間,他再也不會因為無聊閒白了頭了。」

  龍三好奇地眨著靈動的眸子,奇怪道:「什麼樂子?」

  「不告訴你。」蘇韜搖頭道。

  「小氣。」龍三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小心我罷工,不給你當司機了。」

  「那我就開除你啊,把你踢出龍組。」蘇韜故作驕橫地說道。

  「你贏了!」龍三深深地看了蘇韜一眼,「為了個不值得的小秘密,我還不至於丟掉龍組的身份。」

  蘇韜見龍三憋著嘴,自己的行為的確有點渣,感覺是欺負弱女子,等車輛行駛了一段距離,笑道:「好啦,我是這麼跟龍皇說的,我打算將龍組和烽火合併。」

  「啊?」龍三吃驚地望著蘇韜,「你沒有搞錯吧,龍組和烽火一直處於敵對關係,如果合併的話,肯定會有很多矛盾。」

  「老龍皇和你的想法應該一樣。」蘇韜淡淡道。

  「所以他拒絕了?」龍三鬆了口氣道。

  「不,他最終還是答應了。」蘇韜笑道。

  「為什麼?」龍三極度懷疑。

  「因為我給新組織起了個特別強大的名稱,他瞬間被我征服了。」蘇韜得意洋洋地說道。

  「什麼名稱?」蘇韜成功給挑起了龍三的好奇心。

  「小龍蝦……」蘇韜朝龍三眨了眨眼。

  「滾!」龍三終於恍然大悟,蘇韜在忽悠自己,一怒之下,狠狠地踩了一腳油門,車輛速度迅速飆升……

  「大姐,您能不能慢點, 您超速了!」蘇韜有點慌。

  「這才哪到哪兒,我才採用了三成功力。」龍三嘴角露出笑容,暗自得意,原來您老人家也有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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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3章 天機不可洩露

  龍三是一個很會聊天的人,就算你跟開她幾句玩笑,她很快煙消雲散,不會放在心上,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聊天對象,最怕遇到那種喜歡較真的杠精,一個簡單的道理能跟你討論半天,非要你認輸不可才行,其實聊天絕大多數時候是為了開心,並非為了一定要掙個青紅皂白。

  為什麼有些人被稱為直男或者直女,因為他們聊天的時候,沒法做到收放自如,沒法將玩笑當成玩笑,將幽默當成幽默。

  情商高的人聊天,正確的打開方式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能夠接受別人損你,笑你,戲弄你,也能坦然一笑。

  其實別人對你開玩笑,這間接說明對方把你當成了自己人。

  龍三心情不錯,她覺得蘇韜將自己當成自己人,所以才會開玩笑。

  龍三為了執行任務,會故意去接近某個人,但她很少會被一個人吸引,不由自主地去靠近,蘇韜顯然是那個例外。

  主動接近和被動吸引是兩碼事。

  主動接近代表著對別人有所圖,被動吸引代表著對方身上有著你感到好奇的東西。

  蘇韜無疑便是那個有著神秘元素的人,和他聊天很輕鬆,雖是會蹦出一些新鮮的元素,說得誇張點,這感覺有點類似吃辣椒,入口辣得不行,但回味之後覺得特別的爽快。

  只不過跟蘇韜在一起的時間有點短,她有點後悔自己剛才多踩了兩腳油門,因為這樣讓旅途加快結束的時間。

  龍三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出這麼多兒女情長,作為一名善於利用男女感情作為武器的特工,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狀況有點危險。

  蘇韜發現車速降了下來,無比慶倖自己良好的身體素質,以龍三剛才的駕駛方式,隨便換個人都得歇菜。

  「咱們好好說話吧。」龍三轉過身,衝著蘇韜千嬌百媚地一笑。

  「可以,只要你好好開車。」蘇韜緩過神來,無奈歎氣。

  「想要讓火神和龍組合並,這是一件非常艱巨的人物,即使龍皇答應支持你,但你想要獲得所有龍組成員的支持卻不容易。」龍三突然板起面孔,很嚴肅地說道。

  「你支持我嗎?」蘇韜突然笑問。

  「我?我聽龍皇的。」龍三狡猾地回答道。

  「我是新龍皇,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聽我的了。」蘇韜拉了拉衣領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龍組成員單兵作戰能力特別強,但都是桀驁不馴的人物,想要讓他們服從我的命令,必須要讓他們心服口服才行。」

  「其實你也有捷徑。」龍三暗忖蘇韜倒不是盲目自信,他對自己的現況其實很瞭解。

  「什麼捷徑?」蘇韜好奇道。

  「你如果能讓龍一心甘情願地輔助你,那麼整個人龍組就可以被你掌控,你需要去和龍一好好聊聊。」龍三微微一笑,「但是龍一向來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且他心高氣傲,比起任何人都難以馴服。」

  蘇韜突然鼓掌,笑道:「只要知道關鍵點在龍一的身上就好辦了。」

  龍三質疑地瞟了蘇韜一眼,「你有什麼計劃?」

  「天機不可洩露。」蘇韜道。

  龍三美眸流轉,伸手撥了撥髮絲,掩飾心中的真實情緒,沒好氣道:「你還真是個討厭的傢伙,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喜歡賣關子的人。」

  蘇韜打趣道:「你現在其實很危險。」

  「哦?」龍三面露不解。

  「女人對男人一旦產生興趣,覺得這男人特別有神秘感,產生好奇心,那麼百分之九十九可能要淪陷了。」蘇韜不無得意地說道。

  「呸,我會對你產生興趣?好奇心是與身俱來的,好不好。我只是覺得開車太無聊,想找點話題。你還真自以為是,太自戀了。」龍三雖然接受過良好的訓練,能夠輕鬆掩飾自己的情緒,但這一瞬間,卻有一抹紅霞在面頰迅速閃過。

  蘇韜從側面望了一眼龍三,她開車的動作輕盈流暢,坐姿曼妙嫵媚,那張混合純情與性感的俏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意,眸中閃動著異彩,小巧秀挺的鼻樑上沁出細密的汗珠,豐潤的嘴唇輕輕歙合著,似乎在微微喘息,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如同擦了胭脂一般,愈發顯得嬌媚動人。

  蘇韜心中暗歎了一聲,雖然都是女特工,龍三和元蘭絕對不是同一種類型。如果要潛伏的話,肯定龍三比元蘭更加俘獲目標的芳心,這女人完全就是一個勾魂攝魄的妖精。

  在很多武俠小說中,會有這麼一種女性角色,從小修煉媚功,一個眼神,一顰一笑便能勾得男人神魂顛倒,雖然龍三的嫵媚妖嬈,達不到那種神乎其技的水平,但也相差不遠了。

  蘇韜突然打了個寒噤,這女人不會是想故意引誘自己上鉤吧?自己還是得小心一點才是。

  龍三將蘇韜放在酒店門口,蘇韜回到房間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然後打開手機,倪靜秋將見面的地址早就發給自己,他一直忙碌,此刻才有時間瞄一眼,然後帶著行醫箱,匆匆下樓,找了一輛出租車。

  倪靜秋和蘇韜約在一個舞廳,上個世紀流行的娛樂場所,如今已經很少見,倪靜秋總喜歡早到一步,等蘇韜一出現,便迎了過去,將他領到預約好的位置上。

  「怎麼換口味了?」蘇韜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裝修用雅致形容來比較合適,中間有一個空闊的地方作為舞池,等音樂響起的時候,大家都會走入舞池,比起那種混亂的酒吧多了幾分格調。

  「不是我換品味,而是我偶爾得捧場。最近這種復古式的舞廳挺火,就帶你過來看看情況。」倪靜秋笑著說道,「就算不喜歡,也得忍下去。」

  蘇韜環顧四周,笑道:「挺不錯的地方,你多慮了。」

  音樂響起,蘇韜和倪靜秋都沒有跳舞,舞池裡的男男女女都跳得挺不錯,蘇韜餘光落在近處的倪靜秋身上,她正斜倚在沙發上,支著下頜,望著舞池中翩翩起舞的身影,怔怔發呆。

  「你好像有心事?」蘇韜終於沒忍住,主動問道。

  「果然是我的好閨蜜,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你。」倪靜秋抿嘴一笑,「我們來跳一曲吧。」

  蘇韜苦笑道:「要不你找別人吧,我不會跳。」

  「就找你了。」倪靜秋笑著說道,「我怕別人吃我豆腐。」

  「那你難道不怕我嗎?」蘇韜覺得受到了某種侮辱,自己是貨真價實的男人,青春年少,血氣方剛,難道就不會在跳舞的時候,做一些猥瑣的小動作嗎?

  「當然不怕。」倪靜秋見蘇韜陰沉著臉特別有趣,繼續打擊道,「你是我的男閨蜜,換個角度來說,你在我的眼裡不男不女,沒有性別。」

  蘇韜感覺飛豆氣炸了,「不男不女? 你的意思是,我是人妖咯?」

  倪靜秋哈哈大笑,挑釁地問道:「怎麼,你難道還想翻天不成?」

  「走,我們去跳舞。」蘇韜滿臉邪惡地說道,「老子不把你摸個霞飛兩腮、褲底朝天,就不姓蘇。」

  「呸,你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剁了你的狗手。」倪靜秋極誘惑地勾了蘇韜一眼。

  蘇韜其實會跳舞,而且是個跳舞高手,之前和殷樂就在舞池裡秀過自己過人的舞技。作為一名合格的雅痞,可以風流,決不能下流,到了舞池之中,不會真去占舞伴的便宜。

  蘇韜伸出手,倪靜秋伸手搭了上去,兩人扯著手走了幾步,然後抱在一起,隨著悠揚的舞曲,緩緩踱著步子。

  蘇韜攬著倪靜秋柔軟的纖腰,慢慢搖擺著身子,把嘴唇湊到她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我的舞步還不錯吧?」

  倪靜秋莞爾一笑,纖白的手指搭在他的肩頭,輕輕捏了捏,悄聲道:「還行,沒想到你一個中醫大夫,竟然還會跳舞,真是太意外了。」

  蘇韜攬著她轉了個身子,緩緩向角落移去,低聲道:「我的隱藏技能還有很多呢,你還對我不夠瞭解。」

  倪靜秋咯咯笑了幾聲,「沒興趣,沒興趣。」

  倪靜秋太喜歡打擊蘇韜了,專門挑讓蘇韜不開心的話說。

  感情積累到一定的份上,便是如此,互相貶損,以此為樂,因為知道這種摩擦,不僅不會損害彼此的感情,還會讓友誼更進一步。

  「說這話就傷感情了啊。」蘇韜皺了皺眉,低下頭來,嗅著她身上傳來淡淡的幽香,右手輕輕用力,將這具曼妙的嬌軀攬在懷中,輕柔地挪動著腳步,沉浸在一種美妙的感覺中,心情很快又變好了。

  倪靜秋突然歎了口氣,有點生澀地轉移話題,「很久沒有跳舞了,腳步都生疏了。」

  蘇韜笑了笑,右手悄悄向下滑去,滑到倪靜秋的腰間,沒有繼續往下冒險,閉上眼睛浮現連篇,若是那隻手滑到腰部以下,再捏上一把,不知懷中佳人會如何反應。

  他閉著眼說瞎話:「沒有啊,靜秋,你的舞姿很優雅,就如同戲水的白天鵝一樣,和你跳舞,真是一種別致的享受。」

  倪靜秋早就習慣蘇韜鬼話連篇,威脅道:「你啊,也不用恭維我,小心我得意忘形,踩了你的腳。」

  「那就踩吧。」蘇韜淡淡一笑,音樂終於到了節奏輕快上揚的部分。

  他的手掌終於落在她的腰部以下,如同卡門閂一般,右腿往前一靠,兩人幾乎完全貼合在一起,蘇韜帶著倪靜秋輕盈地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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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4章 眼神有點禽獸

  倪靜秋的步伐輕盈,和蘇韜的配合默契,十幾個優雅流暢的旋轉之後,蘇韜將手掌移開,自然地撫在倪靜秋的腰間,兩人朝舞池正中央跳去。他有點沾沾自喜,剛才略微出格的舉動,並沒有引起懷中佳人的警覺,因為倪靜秋的身體保持著放鬆,沒有絲毫的緊張不安,至於臉上的表情朦朧迷離,蘇韜竟是看不清晰。

  「你在想什麼呢?」蘇韜湊到倪靜秋的耳垂邊,柔聲問道。

  「沒在想什麼。」倪靜秋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復自然,眸中閃過一絲羞惱之意,「跳舞就認真跳唄,別注意力分散,踩到我無所謂,踩到別人的話,那就太失禮了。」

  蘇韜搖頭歎氣道:「你是不是想起了某個故人了啊?」

  倪靜秋眼中露出傷感之色,皺眉道:「別胡說八道,我哪有什麼故人可想。」

  蘇韜捕捉到倪靜秋神情的每個變化,微微皺眉,輕聲歎氣,手掌在她的腰肢上輕輕地摩挲,嘴唇湊到倪靜秋的耳邊,低聲道:「你這樣可有點不尊重人哦,明明在我的懷中,卻想著別的男人。」

  「呸!」倪靜秋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輕輕地搖晃頭部,黑色的髮絲如同瀑布般灑開,「我想的都是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以前很喜歡跳舞,幾乎每週都會跳,但現在覺得那些回憶並沒有那麼美好,一個噁心的人玷污了我的回憶。」

  蘇韜微笑著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你就讓以前的回憶格式化吧,然後儲存現在的每時每刻。」

  倪靜秋莞爾一笑,道:「才不要。就算是醜陋的回憶,那也是自己的一部分,怎麼能說忘就忘呢,至於現在也不是特別美好,沒必要刻意銘記。」

  蘇韜將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傷心欲絕地說道:「你的冷漠讓我心碎,要不咱們絕交吧,從此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倪靜秋忍俊不已,主動身手摟住蘇韜的脖子,嬌蠻地說道:「休想擺脫我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你就是我的精神垃圾桶,一輩子沒法改變這個身份。」

  「什麼叫做精神垃圾桶。」蘇韜跟倪靜秋挨得很近,從她身上傳來幽幽的清香,是香水混合體香產生的迷人味道,小心臟幽幽地蕩了蕩。

  「就是我無論高興、開心、憂傷、失落、遺憾、懊惱、憤怒、暴躁、悔恨……都得找你來宣洩。」倪靜秋得意地笑道,「你必須要全盤接受,替我消化掉,我不開心,你要逗我開心,我心情失落,你要鼓勵我振奮,我悔恨遺憾,你要講正能量的故事引導我走出來……」

  蘇韜沒好氣地苦笑道:「你就想找個免費的心理醫生唄?」

  「沒錯。」倪靜秋的眼睛突然閃亮,笑著說道,「但,你比心理醫生要高級一點。」

  「看來,我還得感恩戴德了。」蘇韜沒有因為倪靜秋對自己的苛刻要求而感到生氣,相反,他覺得倪靜秋對自己越來越依賴了。

  音樂突然停了下來,蘇韜放開了倪靜秋的柔荑,隨著眾人走回位置,兩人低聲聊了一會,音樂聲再次響起,蘇韜走到倪靜秋的身前,極為紳士地伸出右手,牽起了倪靜秋遞過來的纖手,下了舞池,在人叢中穿梭起舞。

  連續挑了幾支舞蹈,兩人的配合也變得天衣無縫,在歡快的節奏下,擁擠的舞池中,走出眼花繚亂的交叉步,動作如同行雲流水,這使得蘇韜和倪靜秋都興奮起來。

  倪靜秋望著面容俊朗的蘇韜,心跳加速,身體由內而外感覺到發燙髮熱。

  兩人都沉浸在這份難言的愉悅之中,又過了一會,伴著一聲驚呼,舞廳裡的燈光一盞盞熄滅,大廳裡瞬間變得一片漆黑,在輕柔舒緩的樂曲聲中,一對對婆娑的身影糾纏在一起,在舞池中緩緩搖曳著。

  音響中傳來一個女歌手充滿磁性的聲音,「愛太深容易看見傷痕,情太真所以難捨難分。折一千對紙鶴結一千顆心情,傳說中心與心能相逢。夜難眠往事忽隱忽現,心在痛對你越陷越深……」

  兩人的動作伴隨著緩慢、悠揚的旋律,變得極為輕柔。

  蘇韜準備漸漸擁緊懷中佳人,倪靜秋很自然地將面頰貼在蘇韜的胸膛,兩人左右搖擺,如同風中柳枝,身體有意無意地碰撞著。

  蘇韜感覺體內的熱血在燃燒,他和倪靜秋的感情並非一朝一夕,而是共同經歷了很多事情才逐漸沉澱培養起來的,今晚在舞池中的一切,仿佛水到渠成。但他心中在猶豫,倪靜秋究竟是將自己當成了個男人,還是當成了不男不女的妖人。

  蘇韜的右手放在倪靜秋的腰肢上,而倪靜秋似乎在回應自己,搭在蘇韜肩頭的右手微微顫動,兩人貼合之處,有種起電的感覺,在各處蕩漾。

  朦朧的燈光之中,倪靜秋的眸光如水,閃爍著沉醉之色,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停下所有動作,愕然地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羞愧之色,輕輕地推開蘇韜,轉身離開了舞池。

  蘇韜微微一怔,悵然若失地站在人群之中,直到燈光全部打亮,才苦笑著回到自己的桌位上。

  「怎麼突然逃跑了?」蘇韜開玩笑地問道。

  「我感覺胸口有點悶,所以得歇歇,你想跳的話,可以物色一下其他人。不遠處的幾個女人,身材好像不錯,要不你去邀請試試?」倪靜秋教唆道。

  「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她們都是名花有主的,我過去主動邀請,豈不是找打嗎?」蘇韜沒好氣道。

  「怕什麼?你難道打不過他們?」倪靜秋繼續慫恿道。

  「我好歹是一個公眾人物,如果真動手打了人,那吃虧的還是我自己。」蘇韜淡淡道,「關鍵是我已經有一個很好的舞伴,再換任何舞伴都味同嚼蠟,沒什麼意思。」

  「這話說得我愛聽。」倪靜秋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吧,我們換個地方去喝酒。」

  蘇韜爽快地笑道:「我奉陪到底。」

  「去我家吧,我藏了幾瓶好酒。」倪靜秋笑道。

  「時間不早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大好吧?」蘇韜為難道。

  倪靜秋重重地在蘇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大大咧咧地說道:「你是我的男閨蜜,我難道還怕你對我圖謀不軌嗎?」

  「我的自控能力比較強,就怕你忍不住,對我下毒手。」蘇韜摸了摸鼻子,笑道。

  「怎麼可能呢,我的性取向可是特別正常的。我只對男人感興趣。」倪靜秋嘴角露出陰損的壞笑。

  「又在罵我不是男人,你小心我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陽剛之氣。」蘇韜氣哼哼地說道。

  「那你得承認自己是禽獸。」倪靜秋鄙夷地望著蘇韜。

  「……」蘇韜搖頭苦笑,要嘛是禽獸,要嘛是不男不女的妖人,似乎當個禽獸更顯得有骨氣一點。

  倪靜秋身穿職場OL裝,緊身的小西服勾勒出流暢的線條,小腰纖細,裙擺下的兩條長腿就像是兩支白色的鉛筆。她的臉蛋清美,孤高清傲,一雙眼睛又黑又亮,漂亮得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

  倪靜秋的哮喘被治癒之後,她無論精神狀態,還是身體狀況都在進步,蘇韜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不認識倪靜秋了。

  搭乘出租車來到了倪靜秋的小公寓,與之前沒有太大的變化,寬敞明亮,牆壁上掛了一些後現代風格的藝術畫,似乎是新添的。

  「坐吧,我去拿酒。」倪靜秋換了拖鞋,朝酒櫃走去,裡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名酒,隨便拿出一支都大有來歷,也價值不菲。

  蘇韜也不客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裡面正在播放綜藝節目,隨便看了一會兒,倪靜秋一手拿著酒瓶高腳杯,一手拿著果切,放在了茶几上。

  倪靜秋將一條修長勻稱的鉛筆腿架了起來,後背輕輕靠在沙發靠背上,擺著舒適愜意的姿勢,坐姿優雅而迷人。

  蘇韜目光下意識地落在她白生生的鉛筆腿上,色的裙擺堪堪遮住大腿中段,秀色可餐,那對白皙骨感的美足,塗成粉紅色的趾甲,蘇韜凝視良久,才收回目光。

  倪靜秋發現蘇韜在看自己的腿,下意識地放下二郎腿,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道:「剛才的眼神有點禽獸。」

  蘇韜皺眉笑道:「靜秋,我得承認,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倪靜秋嘴唇微抿,似笑非笑,「你啊,油嘴滑舌,我可不能被你騙了。」

  蘇韜笑著拿起酒杯,自己主動倒了一杯,「我說的可是實話,像你這樣嬌滴滴的大美人,單身實在太可惜,乾脆找個好人家,趕緊嫁出去算了。」

  倪靜秋見蘇韜一本正經地樣子,咯咯笑了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媚態橫生,過了半晌,才嗔怪道:「你是厭煩我纏著你了吧?休想,休想,我一輩子單身,你一輩子就得當我的精神垃圾桶。」

  蘇韜坐直身體,認真地說道:「作為好朋友,我必須得奉勸你,趁著你珠圓玉潤、風韻猶存,現在還算搶手,如果再過兩年,你就變成黃花菜了。」

  「果然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又開始損我了。」倪靜秋拿起手邊的抱枕,朝蘇韜的腦門,惡狠狠地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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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5章 士可殺不可辱

  好朋友在一起聊天,相愛相恨地互相懟,這是一種情趣。

  蘇韜輕鬆接過倪靜秋扔過來的抱枕,放在身側,給倪靜秋倒滿了一杯酒。他臉上帶著笑容,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倪靜秋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搖頭暗歎了口氣:「能不能說點悅耳的?」

  蘇韜反問道:「忠言逆耳利於行,作為你的好朋友,當然得說實話,即使會被你扔磚頭,該說的話,那也得說。」

  倪靜秋恨恨地瞪了蘇韜一眼,「我懷疑你是被我媽買通的間諜。」

  「伯母也是關心你啊,怕你嫁不出去,變成老姑娘。他們多沒面子啊。」蘇韜笑著說道,「為人子女要替父母解憂,你把自己嫁出去的話,他們就少了個天大的煩惱。」

  「你上輩子是不是唐僧變的,比我媽還嘮叨。」倪靜秋拍著額頭,幽怨地歎了口氣,一飲而盡,「你啊,就別替我瞎操心了,我每天都得被我媽催婚,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你能不能說點開心的事情啊?」

  「不能!」蘇韜聳了聳肩,壞笑道:「看到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啊。」

  這一波口角,顯然是蘇韜穩穩地佔據上風了,因為他抓住了倪靜秋的死穴。

  倪靜秋盯著蘇韜,死死地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洩氣,「好啦,我們不要彼此傷害了。」

  蘇韜微笑,不依不饒道:「其實你一直想找到自己的真愛,嗯,內心對愛情充滿期待。不然我剛才說了兩句話,你怎麼就臉紅了?明明春心蕩漾了。」

  倪靜秋有點驚慌,迅速鎮定下來,哼了一聲,伸出拳頭在蘇韜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了個爆栗子,怒道:「說不過你,我只能動手了啊。」

  倪靜秋生氣起來,一副嬌憨模樣,別有一番嫵媚風情,蘇韜心中一蕩,揉著腦門,悻悻地笑了起來,兩人經過這一番調笑,打消了隔閡,兩人不知不覺已經將一瓶酒喝完。

  倪靜秋起身去了酒櫃,又拿了一支洋酒,笑道:「今晚不醉不歸。」

  蘇韜張大嘴巴,搖頭苦笑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然後對我有非分企圖啊?」

  倪靜秋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道:「都說沒把你當成男人了。」

  蘇韜恨得牙癢癢的,倪靜秋得意一笑,挑釁地拋了個媚眼,轉身去了臥室,未過多久,她換了一身舒適的居家休閒裝走出來,女人喜歡更換衣服,蘇韜倒也見怪不怪,倪靜秋穿得如此隨意,說明她沒有將自己當成外人。

  蘇韜轉頭望了她一眼,瞥見她脖頸一片晶瑩細膩的肌膚,不禁覺得有些眩暈,忙挪開視線,向後側了側身子,蹺起二郎腿,自顧自地泯了一口洋酒。

  倪靜秋除了換了一身衣服外,懷裡還抱著一個相冊,面頰紅潤地笑道:「作為我最好的閨蜜,我今天得跟你分享最珍貴的東西。」

  「哦,你小時候的照片嗎?」蘇韜提起了興趣,在相冊上隨便翻了幾頁,然後盯著倪靜秋仔細觀察,感慨道:「實在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怎麼可惜了?」倪靜秋狐疑地問道。

  「好好的一個小美女,長殘了,這難道不是世界上最可惜的事情嗎?」蘇韜揭開謎底,嘴角露出得逞地壞笑。

  「誰長殘了?」倪靜秋伸出九陰白骨爪在蘇韜的腰部狠狠地掐了一把,「你說話太欠,欠撓!」

  蘇韜吃痛之下,忍不住痛苦地大叫一聲,「開個玩笑而已,竟然動手,太沒意思了。」

  倪靜秋千嬌百媚地哼了一聲,眸光流轉,道:「再胡說八道,我不給你看相冊了。」

  「別,我對這個小美女挺感興趣。」蘇韜聚精會神地開始翻相冊,指著坐在草地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笑著道:「這張照片最可愛,你瞧你哭得多傷心?」

  倪靜秋湊到蘇韜身邊,也咯咯地笑起來,「那是和我媽去郊遊,結果我那天太淘氣,摔了一腳,弄髒了自己最喜歡的裙子,我媽怎麼哄,我也不肯起來,我爸在旁邊抓住了機會,偷拍了這張。」

  蘇韜繼續往下看,道:「這組照片風景挺優美,是在哪兒取的景?」

  「就是在燕京,不過現在沒這樣的風景了,城市的發展和變化太大了。」倪靜秋湊到蘇韜身邊指著一張照片介紹道,「我媽和我爸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很登對?」

  蘇韜嗯嗯地敷衍兩聲,眼角的餘光順著她光潔的脖頸往下,倪靜秋恰好跟他的眼神相撞,他連忙移開眼睛,掩飾尷尬道:「你媽長得真漂亮,說實話你爸配不上她。」

  倪靜秋笑著說道:「我也這麼認為,我媽年輕的時候長得可漂亮了。別人都說我是沒遺傳好,太像我爸了。」

  蘇韜點了點頭,盯著倪靜秋看了好久,直到她不好意思,面色紅潤,才道:「說這話的人肯定眼睛瞎,你明明吸取了父母的優秀基因,青出於藍勝於藍了。」

  倪靜秋果然被蘇韜逗得心花怒放,拿起酒杯跟蘇韜手中的酒杯輕輕撞擊,「來,幹一個!」

  蘇韜苦笑,謙虛道:「我酒量不好,要不意思一下吧?」

  倪靜秋揚起修長的脖頸,咕咚咕咚地喝完一杯,很豪爽地擦拭了一下嘴,「我幹了,你也趕緊的,不然我又得說你是……」

  「別別別。」蘇韜連忙擺手,苦笑道,「我喝還不行嗎?」

  他的酒量不錯,這點酒不算什麼,他怕倪靜秋喝多了。

  倪靜秋在自己家中比較放鬆,又端起酒杯,喝了整整一杯,這架勢蘇韜想攔都攔不住。

  蘇韜只能陪著倪靜秋,倪靜秋突然將酒杯擱在茶几上,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蘇韜瞪大眼睛,擔憂地望著倪靜秋,「你沒事吧?喝多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倪靜秋笑出了淚花,斷續道:「我媽上次跟我說……她……她……」

  「你媽怎麼了?」蘇韜眉心一跳,暗忖莫非舊病復發了?

  轉念一想,應該是自己多慮了,若是她媽舊病復發,這算什麼有趣的事情?

  「我媽……說她、她……喜歡你!」倪靜秋好將話說完整了。

  蘇韜被嚇了一跳,「啊?」

  「她還說,非要你做……做她的……」倪靜秋明顯有了醉意,舌頭開始打結。

  蘇韜的眉毛在打結,額頭在冒汗,難道她媽想讓自己……這絕對不現實啊。

  「做她……的幹……兒子。」倪靜秋終於把話說完整,「她讓我跟你好好商量一下,如果願意的話,要搞個正式的儀式,你說好不好笑?」

  蘇韜暗鬆了口氣,傻笑著的倪靜秋突然身體一歪,倒在了蘇韜的懷中,彼此肌膚親密接觸,比起在舞池中跳舞時更加緊密。

  蘇韜無奈苦笑,將倪靜秋抱在懷裡,然後朝臥室走去。

  倪靜秋剛倒在床上,突然跟彈簧一樣蹦了起來,雙手勾住了蘇韜的脖子,問道:「你……喜歡……我嗎?」

  蘇韜歎了口氣,倪靜秋此刻是真喝醉了,她不在清醒狀態下,自己若是侵犯,那實在不道德,「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覺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想喜歡上你了……我明明將你當成男閨蜜,不應該有男女感情,但我還是忍不住喜歡你。知道你和別的女人……沒錯,就是顧茹姍……那麼親密,我感覺非常的痛苦,我甚至會嫉妒她,我是不是很壞?」倪靜秋一邊袒白自己的心聲,滾燙的淚水順著面頰滾落,滴在了床單上。

  蘇韜沒想到倪靜秋會在這種狀態下對自己「表白」,差點就忍不住一口吻了下去。

  「我知道你討厭我。」倪靜秋憂傷道,「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女人吧?」

  蘇韜內心在咆哮,明明是你一直沒把我當男人好不好,他暗歎了口氣,苦笑道:「你好好睡一覺吧,等明天清醒了,我們再好好聊聊。」

  蘇韜怎麼可能不把倪靜秋當成女人呢,她前凸後翹,女性特徵這麼明顯,自己又不是眼瞎?

  只不過兩人一直保持著距離,擔心戳破那層窗戶紙。

  「不,你別走,我現在就很清醒。」倪靜秋拉住蘇韜的手臂,醉眼迷離地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也別沒女人味?」

  「怎麼會呢?」蘇韜很認真地解釋道,「你是我遇見過的女人當中,最有女人味的,你善良、聰明、上進、體貼,有太多的優點,而我配不上你。」

  「假話、藉口、託辭。」倪靜秋慘然笑道,「既然我這麼好,那麼你怎麼連抱抱我都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我在控制自己。」蘇韜無奈苦笑,「你醉了,我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什麼事情,那豈不是變成禽獸了?」

  「禽獸?」倪靜秋漂亮的鵝蛋臉上,浮蕩著淺淺的笑意,咯咯笑道,「還是不男不女的妖人?」

  士可殺不可辱。

  從倪靜秋的語氣中,蘇韜看出她真的不拒絕自己,她真醉了嗎?

  如果醉得厲害,為何還能使用激將法?

  或者她只是利用佯醉試探自己,看能否戳破那層薄膜。

  蘇韜望著倪靜秋嘲諷中,透著嬌羞媚態,再也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倪靜秋……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1 17:14
第1506章 血債必須血償

  一截玉藕般的手臂,虛弱地露出床榻外,春光乍泄三分。

  「我快死了。」倪靜秋喘著淺氣息,額頭佈滿細細的晶瑩的汗珠。

  「那麼我們休息片刻,再重整旗鼓。」蘇韜笑著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綢被香暖,雲雨即收,也不知風月幾度,直到淩晨三點,兩人方精疲力竭。

  倪靜秋脫了力,抱著蘇韜的一條胳膊,香甜地睡了過去,蘇韜歪著腦袋,望著她恬靜的面容,無聲地笑了笑,剛才兩人說了很多情意綿綿的話。

  倪靜秋說不在乎自己身邊那些女人,一聽便是假話。

  不過,即便倪靜秋會吃醋,會介意,蘇韜也沒有辦法改變現狀。

  蘇韜已經欠下了太多的情債,只能把自己的心臟分成很多份,每個人那裡都寄存一塊,如果某個人想擁有完整的自己,那是不現實的。

  蘇韜之所以和倪靜秋一直保持距離,原因在於擔心傷害倪靜秋,畢竟倪家也是大家族,倪靜秋是倪家的合法繼承人,她不明不白地跟著自己,鐵定要受到家族的壓力。

  不過,倪靜秋剛才也跟自己講好了對策,她這輩子不會嫁人,想生小孩會從自己這裡「借種」,然後對外宣稱是自己通過人工授精完成的。

  蘇韜知道倪靜秋是不想給自己太多的心理壓力,他雖然有些自責,但也沒有辦法改變現在的情況,他沒有給倪靜秋承諾婚姻的資格。

  倪靜秋是個獨立自主的女人,她既然決定坦然相對,肯定對未來有了清楚的想法。

  倪靜秋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九點多,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間,發現蘇韜正在開放式廚房張羅早餐,她嘴角噙著微笑,湊到蘇韜的身後,伸出雙臂環繞在蘇韜的腰間,緊緊地閉上眼睛。

  蘇韜感受著倪靜秋身體傳染的溫暖和柔軟,笑著說道:「怎麼沒繼續睡一會呢,現在還早。」

  「不行,我晚點得去公司開會,工作很繁忙,剛才助理給我打電話催促,我已經遲到了。」倪靜秋依然緊閉著眼睛,貪婪地呼吸著蘇韜身上傳來的特殊氣息。蘇韜的味道很好聞,不是香水味,混合了各種草藥味而散發出來的濃鬱氣息,令人沉醉。

  「那吃過早餐再出發吧。」蘇韜熟練地將煎雞蛋放到碟子裡。

  倪靜秋這才睜開眼睛,端著碟子走到餐廳,笑道:「我男人做的早餐,我當然得享用完畢再離開。」

  蘇韜感動得想要哭,倪靜秋終於不喊自己男閨蜜,改口為男人了。

  蘇韜轉過身望了一眼倪靜秋,倪靜秋雖然還是素顏,但面頰兩側各有一抹極為嬌豔的紅潤,她的笑容發自肺腑,蘇韜的心情忍不住愉快起來。

  蘇韜借助冰箱裡的食材下了兩碗陽春麵,雖然只是簡單的油鹽醬料,但倪靜秋很給面子,吃得非常暢快,哧溜哧溜,很快地就將一碗吃完,「好吃,再給我裝一碗。」

  「就下了兩碗。」蘇韜見倪靜秋憋著嘴,一副委屈的模樣,只能將自己碗裡的麵條分給了她,「我還沒動筷子,分給你一些吧。」

  倪靜秋朝蘇韜瞟了一眼,道:「自覺性不錯。」

  言畢,她開始專心致志地對付麵條,將蘇韜分給自己的一半吃完之後,她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吐了吐舌頭,「好飽啊。」

  倪靜秋從女生轉變為女人,性格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喜歡撒嬌賣萌,一改獨立自主的女強人形象,變成了小鳥依人的小女人。

  蘇韜見倪靜秋眉眼中流露出幸福的微笑,突然拍了一下腦門,道:「對了,有件事恐怖要讓你媽失望了。」

  「失望什麼?」倪靜秋用紙巾擦拭著嘴唇,不解地問道。

  「我沒法成為她的乾兒子了啊。」蘇韜笑著說道,「以咱倆現在的關係,會不會有違倫理啊?」

  「那有什麼?」倪靜秋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誰說幹姐姐就不能和幹弟弟發生一些什麼?」

  「……」蘇韜頓時無語。

  女人在某些時候,比男人想得更開。蘇韜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太保守了,經常被一些傳統的想法弄得束手束腳。

  蘇韜也迅速吃完,然後進廚房收拾完款,忙好了一切之後,倪靜秋洗了個澡,更換了一身職業女裝,挎著粉色的包包,神清氣爽地準備出門了。

  蘇韜笑著說道:「果然變化很大。」

  「沒錯,你居功至偉。」倪靜秋朝蘇韜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小禽獸,我要去上班了。這把鑰匙就留給你了。」

  小禽獸?還真是個難聽又刺激的稱呼。

  蘇韜走過去,將鑰匙接到手中,然後輕輕地抱了抱倪靜秋,道:「祝你一切順利。」

  倪靜秋輕輕地推開蘇韜,動情地望了他一眼,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兩人昨晚的故事,一切是那麼的水到渠成,因為彼此更加瞭解,所以會更加的珍惜這份情感。

  蘇韜將倪靜秋的小公寓打掃了一下衛生,尤其是昨晚弄髒了床單,要好好清洗一下,雖說倪靜秋雇傭了保姆,但那張床單上面有太多證據,做賊心虛,還是要趕緊銷毀掉才行。

  整理完家務之後,蘇韜用手機喊了一輛出租車前往三味堂,今天還是要看看周靖淇的恢復狀況,如果保持穩定,那就證明針灸和藥方有效。

  剛坐上出租車,蘇韜便接到了夏禹的電話,夏禹跟蘇韜彙報對徐家祥的調查情況,「老大,這個姓徐的國醫大師,還真沒什麼把柄和破綻,為人非常正直,在外界口碑極佳,他這輩子救人醫人不計其數,是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蘇韜點了點頭,徐家祥的情況,他也有所耳聞,如果是人品有問題的國醫舉報自己,他早就以牙還牙,以直報怨了。正因為知道徐家祥醫德醫品都是一等一,所以蘇韜才讓夏禹調查清楚問題的關鍵所在。

  蘇韜道:「我不是要你找他的把柄威脅他,而是想要知道他為何會對我這麼反感。按理來說,我跟他素無冤仇,像他這樣的老前輩,不應該會對我這個年輕晚輩實名舉報,是不是被人誤導,或者被人利用了?」

  夏禹皺眉道:「王軒前幾日曾經登門拜訪過徐家祥。」

  「王軒?」蘇韜眼中流露出一抹厭惡之色,自己的敵人不少,其中王軒最為噁心,甚至比秦經宇還要讓自己厭煩。

  秦經宇雖然對自己不停地使用陰謀詭計,甚至不惜佈局暗殺自己,但秦經宇至少有實力,王軒則就是個靠著家庭背景作惡多端的爛泥巴,他的小動作太多,而且他的行為沒有任何底線。

  蘇韜一直為寶郵縣那場旅遊用品工廠人為大火燒死的普通百姓而耿耿於懷。

  從那件事之後,王軒就被王家敲打、甚至禁足,原本以為會就此收手,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這傢伙又開始蹦躂了。

  蘇韜深吸一口氣,道:「既然王軒敢露面,那麼這一次就不用在對他留手了。」

  血債必須要用血償。

  蘇韜已經不再是幾個月之前的自己,他身邊擁有一批值得信賴的夥伴。

  夏禹點頭道:「這次我們主動進攻吧……」

  蘇韜抵達三味堂門口付完錢剛下車,突然身後傳來一股不好的感覺,他下意識地躲讓,一個中年男人疾跑擦身而過,如果不是蘇韜反應更快,剛才那一下恐怕要撞到自己。

  那中年男人步速很快,邊走邊打電話,他回頭望了一眼,目光在蘇韜的臉上掠過,沒有顯現出半點異常,然後繼續往前走,氣勢洶洶地衝入三味堂。

  看人觀色,蘇韜皺眉,這男人並非治病,而是來鬧事的,他趕緊跟了上去。

  那中年男人剛進大廳,就開始大呼小叫,「趕緊讓蘇韜給我滾出來。」

  引導護士面色有點慌張,雖然上班已經有兩三個月,但她還是第一次遇見興師問罪,故意肇事的人。

  「先生,請您控制一下情緒,這裡是公共場合,還請您說清楚自己的訴求,我看是否能為您解決。」引導護士素質不錯,很快冷靜下來。

  「控制個屁情緒,趕緊讓姓蘇的給我出來,不然我就砸了這家店。」中年男人伸手從腰裡一摸,竟然掏出了一把銀色的小榔頭,他重重地在引導臺上一拍,鋼化玻璃頓時如同蛛網一般皸裂開來。

  這傢伙明顯是有備而來。

  引導護士被嚇得面色慘白,但還是很嚴肅地警告道:「這位先生,您損害了物品,我們現在有權報警。」

  「報警?去報啊!」中年男子嘴角露出冷笑,拿著榔頭順手一頓亂砸,將電腦顯示屏直接給砸爛,引導台一片狼藉。

  蘇韜還是遲到了片刻,所以沒能及時控制住中年男子的暴力行為。

  三味堂的安保人員不是吃素的,當中年男子試圖砸爛立在引導台自助取號機,兩名安保人員一左一右對他進行夾擊。

  安保人員都是三十多歲的退伍軍人,聯手拿下中年男子也就眨眼的功夫,一人將他死死地摁在地上,一人奪走了他手裡的榔頭。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我要見蘇韜,趕緊讓他出來。」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個不停。

  蘇韜見局面被控制住,暗歎了口氣,走到中年男子的身邊,低聲道:「我就是蘇韜,你找我有什麼事?」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1 17:14
第1507章 突發流血事件

  這年頭敢光明正大地砸別人家場子的人少之又少,就算你是地頭蛇黑老大,也得掂量一下後果。

  蘇韜難得有點慌,主要被這哥們的氣勢給嚇到了。

  這中年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拿著一個小榔頭就敢到三味堂燕京分店,二話不說就一陣猛砸,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名頭,難道不清楚這家門店背後有倪家的支持?

  這個中年男子要嘛是一個手眼通天的狠人,要嘛就是一個傻子。

  如果他手眼通天,又犯不著親自上門導演這場鬧劇,難道他背後有人指使,只是別人利用的工具?

  經歷得多,敵人不少,蘇韜反而沒有以前那麼純粹,或者以前,早就不管你是什麼來頭,先送上一頓老拳,將你打服了再說。

  「先放開他。」蘇韜揮了揮手,保安才鬆開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只覺得自己剛才被拿捏的關節又酸又疼,一時半會站不起來,坐在地上冷冷地盯著蘇韜,「你真是蘇韜?」

  蘇韜點了點頭,沒好奇道:「你氣勢洶洶地來找我,難道連我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中年男子緩緩站起身,手裡還拿著那把榔頭,指著蘇韜怒道:「你這個庸醫,把我女兒藏哪裡去了,趕緊把她放出來,不然我讓你做不了生意。」

  「女兒?」蘇韜啞然失笑,「我沒事拐你女兒做什麼?」

  中年男子怒氣衝衝地說道:「我女兒叫做周靖淇,被她媽送到你這兒來治病,我現在要帶她離開。」

  蘇韜表情一沉,終於知道這哥們是什麼來歷,原來是聯手自己的小三坑害原配的渣男,他皺眉道:「那你前後矛盾,邏輯有誤。第一,你女兒是她媽送過來的,你為什麼要誣陷我,是我怪她過來的;第二,既然是她媽送來的,手續也是她完成的,我們對病人有保護義務,如果想接她出院,必須得她媽辦理離開的手續;第三,你動手砸壞了東西,必須得賠償,如果不同意的話,相信警察叔叔會教你做人的。」

  言畢,蘇韜朝引導護士皺眉道:「報警了嗎?」

  引導護士迅速反應過來,道:「我這就報警!」

  那中年男子氣得面色發青,狠狠地瞪著蘇韜,冷笑道:「你以為報警,我就怕你嗎?我這輩子進出派出所不計其數,就算你們這次能趕走我,但下次我還會過來問候你們。嘿嘿,你知道什麼叫做跗骨之蛆嗎?我要鬧得你們做不了生意。」

  引導護士瞪大眼睛,她雖然鎮定,但畢竟是一個小姑娘,被這中年男子嚇得花容失色,電話撥通了,也忘記跟溝通了。

  中年男子繼續咆哮道:「趕緊把我女兒送出來,不然我就繼續砸了啊。」

  言畢,他突然朝人多的地方衝了過去,那些病人見中年男子狀若瘋狗,被嚇得連忙躲閃,那兩名保安沒想到中年男子突然暴走,一時大意,竟然沒看得住,只能緊追其後。

  中年男子衝到一個診所,狠狠地將手裡的榔頭砸在一台液晶顯示器上,嚇得正在接受診治的大媽,當場大聲驚叫,兩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至於診室的那名大夫也是吃了一驚,不過他反應迅速,拿起自己坐的椅子,朝中年男子砸了過去,那中年男子身手不算敏捷,上身挨了一下,劇烈的疼痛蔓延,表情齜牙咧嘴,凶性更是發作。他提著榔頭朝大夫砸過去。

  大夫名叫曹正陽,年齡大約在五十來歲,是三味堂很有人氣的坐堂醫之一,他為人性格剛烈如火,所以儘管對面這個暴徒手裡拿著兇器,但他絲毫不畏懼,沒有往後退,反而朝中年男子撲了過來。

  大夫精准地捉住了中男子的手腕,狠狠地一拉,中年男子失去重心,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吃屎,額頭撞在辦公桌邊緣,磕破了皮,鮮血直流,樣子極為可怖。

  安保人員隨後趕到,將中年男子狠狠地壓在身下,不讓他繼續動彈。

  曹正陽意識到自己好像闖了大禍,雖然剛才自己是自衛,但中年男子頭破血流的樣子,極容易不明真相之人的誤解,頓時手足無措。

  蘇韜這時也走入診室,見曹正陽面色倉皇不定,連忙過去安撫道:「曹大夫,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是我的失誤。」

  如果在大廳,蘇韜不讓安保人員放開中年男子,也不會造成後面的連鎖反應。

  中年男子今天這麼一鬧騰,對於三味堂而言影響還是很大的,顧客被嚇走了不少,後面再被人口口傳播,還得有損品牌形象和口碑,實在是得不償失。

  但蘇韜從來不怕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順其自然,爭取用最好的方式解決便是。

  中年男子額頭還在流血,曹正陽於心不忍,趕緊給他處理了一下,止住了鮮血。

  中年男子失血不少,加上安保人員死死地控制住,所以他一時之間也蔫了下來。

  門外警笛聲響起,附近的轄區派出所安排了四名警員前來處理情況,三味堂是重點單位,所以他們出警速度比正常要快了不止一倍。

  兩名警員將中年男子一左一右架了起來,至於兇器榔頭也被放在袋子裡,有一名警員在現場拍下不少照片作為出警證據。

  「蘇專家,人我們就帶走了,你可以安排相關人員跟我們對接,配合我們的工作。」帶隊的警員對蘇韜很熟悉,臉上帶著笑容,他的言外之意是這種小事不需要蘇韜親自出馬,安排下面的人協助處理好,就可以徹底解決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處理這件事吧。」蘇韜琢磨著這件事自己親眼見證,也跟自己有關聯,還是自己出面解決比較穩妥。

  陳蕊、淩玉等燕京分店的管理人員也聞訊趕來,臉上都充滿了凝重之色,雖然這件事起因不在己方,但影響比較惡劣。

  「我是店長,還是我去吧。」淩玉走到蘇韜身邊,嚴肅地說道,「你是公眾人物,如果被記者發現你去了派出所,恐怕事情又得鬧大了。」

  淩玉的話讓蘇韜有點意外,她不在是那個隨心而欲的出世遊醫,開始習慣紅塵事故。

  「此事因我而起,你們過去沒法徹底解決。」蘇韜搖頭道,「你們過去的話,做個口供,最多讓肇事者幾天,如果他以後再來鬧事,那怎麼辦?放心吧,我有辦法徹底解決這件事。」

  他轉過身,叮囑陳蕊,「你與方雪玲聯繫,讓她儘快到派出所來找我。」

  又與淩玉道:「你照看好周靖淇,她的身體狀況還不夠穩定,出現這種事情,還是隱瞞她比較好,以免造成病情惡化。」

  淩玉輕輕點頭,父親來鬧事,如果被周靖淇知道,想必會很傷心,她的病情才剛剛有所穩定,極容易因為心情的緣故,導致惡化。

  蘇韜跟著警車來到了附近的派出所,片警對自己轄區的情況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蘇韜的身份,指導員專門接待蘇韜,低聲笑道:「這麼一點小事,怎麼讓蘇專家親自跑一趟呢?出警的警員已經將情況跟我彙報過,他就是無事生非,故意破壞財物,三味堂不承擔任何責任,而且有權利追究賠償。」

  蘇韜與指導員點頭道:「賠償倒在其次,如果他後面繼續騷擾,影響我們的正常運營,那將損失慘重,所以我要徹底解決好此事。」

  指導員若有所思地頷首道:「你說的很在理。我們調查過他的情況了,名叫周政,有多次被拘禁的案底,估計沒那麼簡單。」

  蘇韜眉頭擰起,終於意識到為何剛才周政對派出所一點也不畏懼的原因了。

  這傢伙就是個標準的無賴,難怪會氣焰囂張,給人一種「派出所是我家,歡樂你我他」的感覺,方雪玲看上去斯斯文文,極有內涵,怎麼會攤上這麼個爛泥玩意?

  坐在指導員的辦公室,吹著空調,喝了半杯好茶,方雪玲這才算是匆匆趕到,她雙目通紅,也不知是昨晚熬夜導致,還是剛才哭腫了眼睛。

  「對不起,蘇神醫,給你帶來麻煩了。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過分,直接到三味堂來鬧事。」方雪玲淚水直流,哽咽道,「其實我一直在躲著他,沒想到他還是不依不饒找上門。」

  蘇韜歎了口氣,從桌上取了紙巾遞給方雪玲,皺眉道:「他是周靖淇的父親,找自己的女兒也是合情合理的。」

  方雪玲搖頭,激動地說道:「他根本不是關心女兒的健康,而是覺得只要控制住她,就可以隨時隨地威脅我。這麼多年來,他和財務早就將我的資產全部轉移,現在的公司只剩下一個空殼子,只要銀行催討債務,公司立馬就會破產。女兒治病的開銷,他從來沒有拿過一分錢,現在突然找上門,是因為知道公司賬上有了十五萬,是你昨天打給我的文物修復首付款……他逼我將這筆錢取出來給他。」

  蘇韜眼中露出一抹寒光,周政這傢伙已經人品惡劣到了極點。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7-11 17:15
第1508章 壞到一種極致

  方雪玲抵達派出所沒多久,一名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女人也趕到派出所,她名叫謝春麗,是周政的姘頭,曾經是方雪玲公司的財務,現在被辭退了工作,但周政和她早就掏空了方雪玲的公司,開了一家頗有小資情調的咖啡館,搖身一變,從打工者變成老闆娘。

  謝春麗見到方雪玲的瞬間,嘴角露出不屑之色,方雪玲眼中隱忍之色,面對比自己年輕十幾歲的對手,她在氣勢上顯然略輸一籌。

  一般來說,派出所都會提倡私下和解,所以在警員的組織下,發生衝突的雙方在一間十幾平米的小會議室開始談判。

  謝春麗見周政額頭有傷,臉上露出心疼之色,低聲道:「他們怎麼能打人呢?不行,這件事我們一地要追究責任,誰打了你,我們告他。」謝春麗一邊說著,一邊挑釁地瞪著方雪玲。

  警察皺了皺眉,敲了敲桌子,淡淡道:「你好像搞錯情況了。是他衝到三味堂用榔頭胡亂打砸,破壞別人的財物,最後甚至試圖傷人,在纏鬥過程中,自己大意撞倒了桌角,才會受傷。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咎由自取。」

  謝春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騰地站起身,潑辣地說道:「天啊,我這是遇到世界上最黑暗的事情了。明明是周政受傷了,你們反而說責任在他,你們還是人民警察嗎?難道就因為他是個名人,就拉偏架嗎?我們這些小市民就得不到法律的保護?」

  警察深吸一口氣,手指敲了敲桌面,道:「我們是實事求是,你怎麼能無理取鬧呢?」

  「什麼叫做無理取鬧?你們是官商勾結,故意欺負我們是平頭百姓。」謝春麗重新坐下,雙手抱在胸口,擺出一副不善罷甘休的架勢,「人都傷成這樣,還要被威脅,天理何在?別以為我沒辦法對付你們,現在媒體這麼發達,我有朋友是有名的記者,小心我曝光你們的陰謀詭計,將你們的醜惡嘴臉公之於眾。」

  周政很滿意地朝謝春麗點了點頭,自己跟她勾搭在一起,不僅看中她比方雪玲年輕貌美,還因為她特別精明,本質上和自己是一個類型的人。

  周政擺了擺手,看了一眼方雪玲,淡淡笑道:「我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給我十五萬,今天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以後我也不會繼續上門騷擾,至於我女兒周靖淇,也交給你們來治療,是死是活,我絕不過問。」

  周政對周靖淇的冷漠終於激怒了方雪玲。

  方雪玲淚流滿面地控訴道:「周政,你究竟還是不是人?周靖淇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周政露出冷笑,怒道:「我還沒良心嗎?當初得知女兒生病,我難道就沒有東奔西走嗎?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始終無法認清楚現實。難道我不想救她嗎?但她得的是絕症,是白血病,即使骨髓移植了,還重新復發。你竟然還要固執己見地繼續給她治下去。我們的夫妻感情破裂,怪不了別人,而是被你給親手毀了。」

  方雪玲氣得直哆嗦,苦笑道:「她是我女兒,就算只有一線生機,我也得去爭取。」

  「哼!她的確是你的女兒,但至於是不是我的種,恐怕還有待商榷。」周政眼中流露出一絲譏笑。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竟然懷疑這個?」方雪玲瞪大眼睛,吃驚地望著周政。

  周政怒道:「當初你答應嫁給我那麼突然,我仔細想想,太多可疑之處了。我們結婚沒多久,你就懷孕了,後期去醫院檢查,你都沒有讓我跟你一同前去,周靖淇是個早產兒……媽的,我越想越不對勁,我竟然成了個背鍋俠。」

  「你太可怕了,靖淇是你的親生女兒千真萬確,你如果不信的話,完全可以去做親子鑒定。」方雪玲突然很寒心,沒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懷疑女兒是否親生的,難怪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對周靖淇表現得很冷漠,還要求自己生二胎。

  「親子鑒定就不用了。」周政淡淡道,「畢竟靖淇和我生活這麼多年,彼此還是有些感情。我的意思是,讓她儘量輕鬆地度過人生最後一程,而你呢,動用各種辦法治療她,豈不是讓她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現在更是可笑,竟然想用中醫的辦法,給她治病。中醫能治好白血病?完全是無稽之談,難道還不是天大的騙局嗎?」

  謝春麗目光落在蘇韜的身上,冷嘲熱諷道:「還真是個愚蠢的女人,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他是借助你女兒的病來炒作,借此提升自己的影響力呢。」

  周政在三味堂弄得頭破血流,對蘇韜自然深恨不已,挖苦道:「現在打著幌子招搖撞騙的騙子太多了,沒想到你蠢到這種地步,即使沒有任何希望,也不能寄希望於縹緲虛無的東西。」

  方雪玲看了一眼蘇韜,沒有任何表情,她心中慚愧,因為是自己將蘇韜牽扯到這件事裡,蘇韜不開口,她必須得為他據理力爭,「第一,蘇神醫沒有騙我任何東西,他不僅沒有收任何治療費用,還給我提供了一個訂單;第二,雖然我為了治好女兒的病,想盡一切辦法,但並非失去理智,找到蘇神醫是做過很多調查,而不是病急亂投醫。」

  周政嘴角露出冷笑,不屑道:「還知道病急亂投醫這個詞呢?天下烏鴉一般黑,所有的醫生都是吸血鬼,會榨幹你所有的價值。你剛才說沒有收你錢,還給你介紹生意,完全不符合邏輯。你就別自欺欺人了,從某種角度來看,我是想拯救你,在你越陷越深之前,給你和女兒留個退路,好歹你我夫妻一場,她跟我姓周。」

  謝春麗冷笑著附和道:「我看姓蘇的也不是看中她的錢,只不過是希望借助這件事情,想要提高自己的人氣罷了。不然幹嘛主動送錢給她,她那個公司現在負債累累,隨時都會倒閉。我打個電話給銀行,她立即就得破產。」

  周政搖頭道:「好歹夫妻一場,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給你一個機會吧,如果願意給我十五萬,那麼我們不會將公司的真實運營情況對外公佈,你還可以苟延殘喘。」

  蘇韜終於開口說話,苦笑著與參與調解的警員道:「他倆剛才算不算得上敲詐勒索。」

  警員板著面孔道:「當然是。」

  周政面色紅白一陣,懊惱剛才跟謝春麗說話太過激動,完全飄了,竟忘記這裡是派出所。

  他連忙改口道:「我們剛才只是開玩笑而已,難道開玩笑也犯法嗎?她又沒有真將錢交給我們,所以罪名不成立。」

  蘇韜冷笑道:「你真的懂法嗎?拿著榔頭去三味堂打砸搶,難道不觸犯法律嗎?還有你身邊的這位女性,剛才攻擊我的聲譽,詆毀中醫,難道不侵犯名譽權嗎?」

  謝春麗挑了挑眉毛,不屑地看了一眼蘇韜,衝著方雪玲冷笑,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喲,難怪你腰杆突然直了,原來是找到了靠山,別以為我們沒轍,我已經聯繫好了那個記者朋友,他晚點就會深入調查這位所謂的蘇神醫,看他究竟是貨真價實,還是欺世盜名的江湖騙子。」

  「你!」方雪玲又恨又怒,恨的是自己沒有反抗能力,怒的是竟然牽扯到了蘇韜,「你們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不要牽扯到蘇神醫。」

  「呵,看她這麼維護姓蘇的樣子,我看恐怕是兩個人私下有一腿吧?」謝春麗故意挑撥道。

  雖說周政和方雪玲的婚姻關係已經名存實亡,但畢竟名義上還是自己的老婆,是男人如何能忍受這種屈辱呢?

  周政冷笑道:「那我得提醒你這小夥子,她天性涼薄,想焐熱她可不容易。」

  警員在旁邊也是聽不下去,拍著桌子,訓斥道:「你們能不能嚴肅一點,這裡是哪兒,是信口胡謅的地方嗎?會議室安裝了監控設備,你們的一言一行都被記錄下來,這以後是可以作為呈堂證供的。」

  周政瞪大眼睛,和謝春麗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果然被嚇住,略微收斂。

  會議室有監控是不假,但估計沒辦法錄下聲音,這警員也是嚇唬這對姦夫淫婦,雖然有點遲,但他還是警覺地打開手機錄音功能,準備收集兩人胡言亂語的證據。

  謝春麗和周政都非常狡猾,說話開始不再那麼囂張,堅持要蘇韜賠償自己受傷導致的誤工費、營養費和精神損失費,並要求接周靖淇離開三味堂。

  蘇韜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既然談不攏,那就算了,該拘留拘留,該賠償賠償吧。」

  方雪玲有點意外地望著蘇韜。

  這對姦夫淫婦顛倒黑白是非的能力,還不是一般強,蘇韜也見過不少壞人,但這兩人絕對出類拔萃,壞到一種極致。

  蘇韜笑著說道:「他損壞了三味堂的東西,涉嫌破壞他人公共財產,起碼要被拘留個五六天吧。等他出來之後,我們再好好聊聊吧。」

  周政有點坐不住,頻繁給謝春麗使眼色。

  謝春麗也是一直在看手機,他們今天肯定是有備而來,終於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道:「你先別急著走,我有個朋友過來了,等你們見過他再離開吧。」

  片刻之後,一個身材一米七不到,身體微胖,禿頂的中年油膩胖子穿著白襯衣,夾著個公文包,用紙巾不停地擦拭頭頂的汗,急匆匆地走入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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