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墨唐 作者:將臣一怒 (連載中)

 
std32423 2019-6-12 10:58: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2 191710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 14:19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三大新兵種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云霄。”此乃杜甫耳熟能詳的詩篇,描寫的就是大唐士兵出征的情景。

然而此次西征是另一番景象,寬闊筆直的磚路上,根本沒有一絲塵埃,足以并排行駛四輛馬車的磚路上,一個個將士集結,一眼望不到邊際。

道路兩旁相送的親人非但沒有悲色,反而一個個勸誡自家的孩子,勇敢殺敵報國,爭取立功而歸。

墨頓見狀頓時心中恍然,這就是大唐的新氣象,人人爭相為國征戰,盛唐之說,恐怕就是因此而來。

“少爺,要保重呀!”福伯帶領墨府眾人相送。

對于墨頓從軍,眾人也是早有預料,當年墨頓之父墨烈就是拼盡了墨家最后的底蘊,才為墨家贏得了一個侯爵,而如今到了墨頓重走其父當年的老路了。

“放心,本少爺又不親自上陣殺敵。”墨頓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

老張頭緊隨其后遞上一個包裹,送到墨頓面前,神神秘秘的說道:“少爺,此乃墨家用最好的鋼鐵制成的盔甲,就是遇到三石強弓,也保你無恙。”

“多謝張叔!”

墨頓連忙接了下來,在鐵安的幫助下,換上了新式盔甲,頓時一個英武的少年將士出現在眾人面前,老張頭頓時笑逐顏開,一臉得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

“其他墨家子弟的盔甲可曾準備妥當。”墨頓摸了摸身上的盔甲滿意點頭問道。這一次出征除了十六衛之外,長安城周圍還征召了不少府兵,墨家村子弟也被征召了百名,當然他們不是直接加入軍隊上前線,而是在墨頓的操作下,作為技術兵種加入,如果軍中有弓弩或者是武器損壞,墨家子弟正好可以一展所長。

“少爺放心,都是用上好的鋼材打造,都是一等一的盔甲,所有的墨家子弟人手一份。”老張頭傲然道。

墨頓頓時放心下來,在這個時代,府兵打仗都是要自備武器的,墨家村不缺好鋼,也不缺手藝,自然不會虧待自己人,哪怕是不用親自上陣,該有的一樣也沒有少。

“少爺,墨家子弟已經準備好了!”鐵安身披一身重甲,卻輕若無物,行動自如的走到墨頓的面前。

墨頓看向鐵安身后的一眾墨家子弟,滿意的點了點頭,墨家子弟雖然沒有軍人那樣紀律嚴明,但是經過墨家村的培養,也算是訓練有素。

“我走后,墨家村就交給諸位了,從今天起,墨家村除了從長安城到蘭州一段之外,其余的全線收縮,寧可錯過,不可犯錯。”墨頓轉頭向福伯提點道。

“遇到難題,就聽從韓夫子吩咐。”墨頓道,韓夫子乃是法家大賢,雖然并無實權,但是門生故吏無數,有韓夫子在,再加上李世民天下第一村的光環,這才是墨頓放心西征的原因。

福伯鄭重的點頭道:“我等明白!”

墨頓這又吩咐一番,這才安排妥當。

“祭酒大人,火器監已經準備完畢。”一身火紅盔甲的薛仁貴見墨頓有了空閑這才上前稟報道。

在薛仁貴身后,五十名百騎將士傲立馬上,護衛著整整十輛馬車的物品,每一輛馬車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禁止任何人靠近。

火器監這種陣仗立即引起了不少將士的注意,可以說在所有的軍隊之中,火器監的輜重乃是最多的,五十個人竟然整整拉了十輛馬車的輜重,要是整個軍隊都這么打仗,光是后勤恐怕都會把人拖垮,好在這樣的部隊也僅僅火器監一隊而已。

墨頓點了點頭,火器監的事情,墨頓交給了張木作為留守,不停的為西征輸送火藥。

火器監集結不久,另一隊人馬也集中在墨頓的身旁。

“少爺!”一身白衣大褂的墨五躬身道。

在墨五的身后,整整幾十名墨醫院醫者松松散散的站著,這些醫者全部都一身白衣大褂,在全身甲胃的軍中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此乃醫家抽調的墨醫院的醫者臨時充當的醫務兵。

至此,三大特殊兵種正式在墨頓身邊集結,紅甲的火器監,黑甲的墨家子弟,白衣大褂的醫家子弟,紅黑白,三種不同的顏色在大軍之中,想不引人注目就難,尤其白色的醫者更是吸引了絕大部分的視線。

“醫家!”

“墨醫院的醫者!”

無論是將領還是士兵,看到一群白衣大褂不由眼睛一亮,行軍打仗,死傷在所難免,然而一個高明的醫者那可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受傷之后,遇到庸醫恐怕難逃一死,遇到名醫說不定還能從閻王手中撿回一條命,而顯然墨醫院的醫者的醫術乃是舉世聞名,自然不是庸醫。

此次墨醫院的醫者從軍出征,乃是墨頓向孫思邈的建議,醫家想要發展、想要揚名,自然離不開朝廷的支持。

而這一次西征正是證明醫家價值的最佳機會,若是這一次能夠大規模的治愈傷兵,那將為朝廷作出多大的貢獻,醫家定然會迎來一個巨大的爆發期。

于是墨醫院早在年初的時候,就開始大批的培養外科醫者,這一次西征,足足抽掉了墨醫院一大半外科醫者,而墨五作為華老的親傳弟子,自然也在此列,親自帶隊走一遭吐谷渾。

“有了墨醫院的醫者,此次西征定然無憂。”

“聽說哪怕是傷的再重,只要是活著抬到墨醫院,就能被治好。”

不少士兵頓時心中大定,紛紛用炙熱的目光看著一群白衣醫者,原本少有的畏懼之心頓時又減輕了幾分。

前來送行的親人更是心中大定,墨醫院的名頭哪一個不是大名鼎鼎,有了墨醫院的神醫隨軍,哪怕是將士受傷,也并無大礙。

西城門上,李世民敏銳的察覺到將士的心中變化,不由的緩緩點頭,他不由的想起墨頓上奏請求醫家隨軍的奏折。

“醫者隨軍,一來可以盡可能救治士兵,讓更多傷病存活;二來可以定軍心,只要不是致命傷,撐到醫者救治,就能救活十之八九,將士無后顧之憂,自然勇猛殺敵。”

傷者救活十之八九并非虛言,經過墨醫院長期救治傷者的經驗,墨醫院的醫者可以說是當世醫術最為高明的醫者了,有資格也有信心說此大話。

李世民沒有想到效果竟然會如此之好,還沒有開始打仗,效果就立竿見影。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 16:55
第五百二十章 醫家揚名
西風獵獵,西城門下,長槍林立,錦旗飄揚,戰馬嘶吼。

“陛下!時辰已到!”

李世民身后龐德看了看時辰,出言提醒道。

李世民點了點頭,大手一揮道:“擂鼓,出征!”

頓時,西城門上,十八面戰鼓擂動,鼓聲震天,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要出征了!”

長安城的百姓不由一怔,紛紛看向西城門方向,距離上一次大舉出征,已經是四年之前,那一次大唐大獲全勝,擊敗了大唐最強大的敵人突厥。

而這一次,西征吐谷渾經過墨刊和儒刊的報道,眾人早就義憤填膺,聽聞朝廷出兵教訓吐谷渾,紛紛大呼痛快。

“出發!”

全身盔甲的李靖朝著城墻的李世民行了一個軍禮,起身上馬,率先躍馬而去。

“轟轟轟!”大軍緊隨其后,魚貫從長安城西城門而出。

最先出發的自然是李靖親自統領的右衛,隨后,左驍衛、左衛……,當程咬金領著他的左領軍衛傲然的從墨頓面前經過的時候,這才輪著火器監出征。

“祭酒大人,該出征了!”一旁的薛仁貴提醒道。

墨頓點了點頭,抬頭看向城墻上,一個妙曼的身影頭戴黃金縷格外引人注目。

“長樂公主!”

眾人心中一動,長樂公主和墨家子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耳熟能詳,再加上那標志性的黃金縷更是讓人一目了然。

墨頓朝著長樂公主用力地揮揮手,看到長樂公主揮手回應,這才翻身上馬。

“駕!”

火器監一眾人頓時紛紛啟程,直到火器監的身影漸行漸遠,長樂公主這才悵然若失的收回目光。

“這臭小子!”李世民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冷哼。

筆直的轉路上,墨頓胯下的絕影猶如重獲自由一般,雀躍不已,在墨頓的控制下,絕影飛快的在車隊里來回跑動,矯健異常。

“果然是好馬!”同樣巡視軍伍的程咬金正好巡視道后軍,看到矯健的絕影不由脫口贊道。絕影經過康復以來,一直在墨府訓練,早已經恢復了昔日的神駿。

“程伯伯過獎了,絕影雖好,哪里比得上程伯伯的身經百戰的戰馬呀!”墨頓看著程咬金異常彪悍的黃驃馬脫口贊道。

程咬金頓時露出得意的神色道:“此馬可謂是跟隨老夫征戰多年,當年北擊機突厥之時,老夫就是騎著此馬踏破了突厥的牙帳。”

“程伯伯英武!”墨頓順勢一個馬屁拍上。

“墨家不愧是財大氣粗,墨賢侄,你這行軍倒是舒服呀!”程咬金看著火器監一眾長長的馬車隊伍咂舌道。

在墨頓統領的隊伍中,除了三十多名百騎將士騎馬護衛之外,一半墨家子弟步行,一半駕車,行軍累了還可以輪換著來。

至于墨醫院的醫者,則是全部乘坐馬車,整個隊伍之中,馬和車的數量竟然比人都多,這等行軍可謂是讓后隊的左領軍衛的將士羨慕不已。

墨頓苦笑道:“程伯伯,除了百騎之外,小子統領的大都是普通之人,自然比不上操練已久的火器監。若是要他們像普通將士行軍,估計不到蘭州,就減員了一半,談何上陣報國。”

程咬金點了點頭道:“老夫自然會并無意見,不過軍中最忌諱不公,老夫也是提醒墨賢侄一下。”

墨頓頓時這才恍然,軍中多得是驕兵悍將,若是看到火器監中人如此輕松,定然心有不滿,恐怕會多生事端,不由感激的朝著程咬金抱拳道:“多謝程伯伯指點。小侄知道該如何做了。”

在程咬金的好奇之下,墨頓大手一揮喝道:“墨醫院升起旗幟。”

頓時二十多輛四輪馬車同時升起了紅十字旗,程咬金不由咂舌道:“光是墨醫院就二十輛馬車。”

墨頓搖頭道:“這點并不算什么,這次是第一批普通的傷藥和常用藥,真正的大批藥材還在長安城囤積,就等著蘇將軍幫我們運送的。”

“少爺,有何吩咐!”墨五一身白衣,氣喘吁吁的跑著墨頓面前道。

墨頓看著才跑一陣的墨五不由的大汗淋淋,不由眉頭一皺道:“這才不過一年半,你這身體就弱成這樣了。”

之前墨家村窮苦的時候,墨五那可是雖然精瘦,但也十分的強壯,可不是現在這幅弱不禁風的樣子。

墨五苦笑道:“少爺教訓的是。”

他最近一直在墨醫院苦學醫術,身體方面的確是大大下降,他還算是年輕力壯一點的,和一個普通人并無區別。

“你現在立即讓墨醫院醫者隊伍分出六隊來,一隊兩輛馬車,一輛救護車,一輛藥材車,快馬趕到每一個衛隊之中。”墨頓吩咐道。

墨五頓時不解道:“這是為何,不還沒有打仗的么?又沒有傷兵需要醫治。”

非但墨五不解,就連程咬金也是大為疑惑,他提點墨頓其統兵過于優渥,恐怕其他士兵心中不滿,然而墨頓竟然直接將馬車開到了六衛將士的面前。

墨頓解釋道:“雖然沒有傷病醫治,爾等可以在休息之時,向士兵傳授急救知識。”

“急救知識!”墨五若有所思道。

“墨賢侄此計妙呀!如此一來,別說是這些醫者坐馬車,就是讓他們抬著也是心甘情愿呀!”程咬金擊節稱贊道。

墨頓點了點頭道:“記住一點,要著重宣傳一點,那就是只要是活著抬到你們面前,你們就有把握將他救活。”

“啊!這不可能吧!”墨五手心一顫道。

墨頓皺眉問道:“那你們平時墨醫院的傷病治愈率是多少?”

“九成吧!要是實在是傷勢太重,那也沒有辦法。”墨五如實的回答道。

“就按十成來說!”程咬金猛然喝道。

墨五不解道:“那不是在騙將士么?”

程咬金淡淡的說道:“九成和十成有區別么?將士們需要的乃是活的的信念,至于傷勢過重,那只能聽天由命了。”

九成的治愈率,相比于歷來軍方傷兵三成的治愈率,說是十成也不為過。

“小的明白!”墨五恍然道。

當下回到車隊,很快,十二隊馬車紛紛啟程,當墨醫院的紅十字旗在一個個將士面前飄過時,醫家的大名瞬間傳遍了所有將士的耳中。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 18:09
第五百二十一章 外傷急救
“受傷并不可怕,關鍵在于止血,只要將血止住,根本沒有性命之憂。”夜幕降臨,右衛營中,一身醫家白衣大褂的墨五向一眾將士講解道。

“當真如此?”一個一臉青澀的新兵驚訝道。

“小娃娃你莫要胡說,你才是多大的年紀,才行醫幾年,能治了什么病。”一個老兵出言諷刺道。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此乃墨醫院的名醫墨五,深得華神醫真傳,有得孫思邈孫神醫指點,一身醫術可不是一個江湖郎中能夠比得上的。”秦懷玉的聲音在將士之中響起。

“竟然是名醫子弟!”一眾將士看向墨五的表情頓時少了幾分輕視,多了幾分凝重。

“莫非是去年墨醫院前以一人之力勝過長安城赫赫有名的懸絲診脈的墨五。”一個關中子弟恍然大悟道。

當初懸絲診脈的傳人挑戰墨醫院,墨五只身迎戰,并且輕松戰勝,當時也被一時傳為美談,不少關中之人也有耳聞。

“墨五!”

更多的人若有所思,墨五很顯然乃是墨家之人,墨五恐怕就是墨家和醫家合作的紐帶了。

有了秦懷玉的出言相助,眾將士這才慢慢的平靜下來,高聲道:“如何才能止血,第一,如果是受到了箭傷,請不要立即拔出,很多弓箭都有倒刺,一旦拔出血流不止,神仙難醫。”

不少老兵頓時心有余悸,猛然的點了點頭,弓箭的威力他們自然知道,一旦中了有倒刺的弓箭,那將是痛不欲生。

“那不拔出來怎么辦?”程處默好奇的問道,他也是剛剛參軍,這些知識他可不知道,一群新兵也是紛紛好奇的望來。

一個滿臉胡須的百夫長說道:“先將羽箭折斷,留下箭頭到肉中,戰后可用半夏和白蘞下篩,以酒服,不出十日,箭頭自出。”

百夫長說完,掀起上衣,露出一個豁然手指長的傷口給眾人道:“此乃就是四年前,老子北擊突厥,被突厥的弓手偷襲所為,要不是老子的盔甲夠硬,恐怕真的是回不來了。”

墨五看著絡腮胡百夫長的傷疤,不由的眉頭一皺道:“你能活著還真是命大,治療你的箭傷之人簡直是胡鬧。”

他一學醫就在墨醫院,見慣了墨醫院精密的醫療手段,看到這么粗糙的治療方法,不由得眉頭大皺。

“胡鬧!”

眾將士不由一愣,不解的看著墨五,就連絡腮胡百夫長也是一臉怒容。

墨五淡淡的解釋道:“如果按照之前的治療方法,十個能夠活下來三兩個就是幸運了,所以才說你命大!你恰恰就是活下來的那一個。”

絡腮胡百夫長頓時臉色一白,黯然道:“當時的確有很多兄弟不治而亡。”

一時之間,右衛不少將士頓時一陣騷動,臉色狂變,一個對死亡的畏懼不由在眾人之中彌漫。

“不過若是讓小子來治,小子有十成的把握讓爾等復原,別說是十天后箭頭脫落,十天后,爾等已經痊愈了。”墨五自信的說道。

“當真?”一眾將士頓時眼睛一亮道,如果在戰場之上,受傷之后,能夠完全治好,那豈不是多了一條命。

“不錯,只要在下將箭頭拔出,止住流血,用烈酒清洗傷口,然后再傷口縫合之法縫合傷口,不出十天,爾等傷口自然可以痊愈。”墨五越是輕描淡寫,一眾將士的心就越安定。

“傷口縫合法,這個我知道,當初墨頓就是這個方法,一下子買了五百匹傷馬全部治好,可是大大的賺了一筆。”尉遲寶林咧嘴一笑道。

“不錯,就是那種方法。”墨五點頭道。

對于墨頓買傷馬的傳奇故事,哪怕是在軍營之中,那也是聞名已久,而且軍營之中,所有的戰馬都搭上了馬掌,戰馬損傷之事大減,眾人自然聽說過此事,聞言頓時恍然點頭。

“第二,如果是刀傷劍傷,假如是腿受傷,不能任由鮮血直流,則要立即用布條扎住傷口上方,盡量減少傷口出血。”墨五一邊講解一邊示范,拿起一個布條用力在扎在自己的腿上。

“一定要這樣系,要扎緊,防止繼續出血,不過如果不能夠及時醫治,則需要一刻鐘,略松一次布條,否則就會肌肉壞死,如果扎的超過一天,那就只能截了。”墨五做一個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那不就成為殘疾了么?”眾人心中一突道。

“殘疾了也沒事,只要是如果殘疾了,墨醫院也能為你們按上假肢,可以走路,總之,只要你能活著到墨醫院醫者的面前,我們就可以將你們救活。”墨五昂然道。

“好!”

一眾將士頓時氣氛異常高漲道。

眾人在看墨五的表情頓時再也沒有一絲輕視,反而異常的恭敬,畢竟行軍打仗哪有不受傷的,就是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醫生呀!

同樣的場景,在六衛之中,十分的常見,一時之間六衛軍營之中,人聲鼎沸。一時之間墨醫院的醫者成為軍營之中最受歡迎的之人。

“辛苦,墨五先生了。”看到墨五結束,李靖微笑上前道。

“草民拜見李將軍!”墨五抹了把汗,看到李靖連忙行禮道。

“免禮,墨五先生一舉定軍心,本將軍感激來來不及呢,怎么會受墨五先生的大禮。”李靖上前扶起墨五道。

墨五看著昂揚的軍營,欲言又止道:“外傷好治,如果是內傷,恐怕……”

在現有的條件下,如果是內傷的話,恐怕根本沒有多少的辦法,只能看運氣了。

李靖搖搖頭說道:“此事墨祭酒已經上報本將軍了,墨醫院做的已經足夠了。”

他和程咬金的想法乃是一樣的,相比于之前三成的治愈率,墨醫院能夠達到九成已經是奇跡了,已經足以穩定軍心了。

“日后,墨五先生就跟隨右衛行軍,每到安營扎寨之時,重點向右衛將士講解急救的知識,務必在到達蘭州之前,傳授完畢。”李靖道。

此次墨五將軍講解急救知識不過是一千將士旁聽,要想將急救知識普及到整個右衛,恐怕至少需要十天時間才能完成。

“遵命!”墨五鄭重的行一個軍禮道。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 20:41
第五百二十二章 醫務兵
陳倉!也就是后世的寶雞,乃是有名的重鎮,城墻高大無比。

大軍從長安城出發,整整用了三天半時間就到達陳倉,如今的陳倉已經成為了一個軍事重地,先行出發蘇定方早已經將陳倉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將陳倉打造成為大軍后勤的中轉站。

“將軍有令,全軍休整半日,明日一早出發。”

到達陳倉之后,李靖難得善心大發,讓一眾將士在陳倉修正半日,明天一早繼續出發。

“好!”

“多謝將軍!”立即從大軍中傳來一陣陣叫好聲,一眾將士初行軍,自然不宜用力過猛,李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這才下令修整。

“呼!”

墨頓從絕影背上慢慢的滑落下,剛一接觸地面,不由的哀嘆一聲,整整三天半他都一直在馬背上,他雖然會騎馬,但是哪里有騎過這么長的時間,雙腿酸痛不已。

“祭酒大人,習慣就好了,長時間騎馬就是這樣,等到達了蘭州,估計祭酒大人就會適應了,以后再也不用受罪了。”一旁的薛仁貴扶著墨頓道。

墨頓點了點頭,其實他還是可以乘坐馬車的,不過既然是行軍打仗,又經過程咬金的提點,墨頓很快的放下了這個念頭,此時他可以偷懶,可要是真的上了戰場,敵人又豈會給他機會偷懶。

墨頓點了點頭,下令道:“就地修整。”

此刻還沒有出大唐地界,自然不用扎寨,很快,各個帳篷都已經安好,陳倉縣令早就得到了軍令,提前為大軍準備好了食物。

墨頓三兩口就將手中的食物吃完,剛剛放下手中的碗筷,就聽到噠噠的馬蹄聲臨近,

一個傳令兵快馬趕來,下馬抱拳道:“祭酒大人,李將軍有令,請祭酒大人前去中軍商議軍事。”

“在下現在就來。”

墨頓聞言當下毫不遲疑,立即翻身上馬跟隨傳令兵而去。

陳倉縣衙,此刻早已經成為李靖的行所,至于陳倉縣令想必自有去處。

“拜見諸位將軍!”墨頓進入陳倉縣衙,就發現李靖已經是坐在主位上了,其他五衛的將軍也已經到齊。

“墨祭酒可是姍姍來遲呀!”侯君集看到墨頓進來,冷言諷刺道。

墨頓不卑不亢的說道:“火器監乃是殿軍,最后抵達陳倉,此刻一接到將軍的傳令,小子就立即趕來,并未有絲毫的耽誤。”

程咬金粗著嗓子,打著圓場道:“此又并非是擂鼓點將,吾等不都是才剛來而已么?”

他的左領軍衛走在火器監前面,也不過是墨頓快了一步,才坐下而已。

李靖大手一揮道:“此乃例行軍議而已,并無那么多死板的規矩,不過若是日后擊鼓點將,若是有人膽敢未到,可別怪本將軍不講情面。”

“小子謹記。”墨頓正色道。

其他將軍也是臉色一肅,李靖這番話看似再警告墨頓,實際上未嘗不是在敲打他們。

別說是其他將領,就是侯君集和程咬金也不禁低下頭顱,此乃軍中若是他們膽敢違抗軍令,李靖就是下令將他們斬了,就是鬧到朝廷就連李世民也無話可說。

“好了,下面開始議事。”李靖正色道。

其他所有人神色一正,正襟危坐。

“從長安城到陳倉一共三百五十里,得益于磚路之便利,大軍不過用了三天半的時間就已經走完。按此推算,再有十多天,我等即可到達蘭州。”李靖說完,不由露出一絲笑容,這已經是極為難得的速度了,進軍如此順暢,這也是李靖有底氣下令修整的原因。

“日行百里,我老程打仗一輩子,還從未有如此快的行軍速度。”程咬金咂舌道,普通行軍最多也不就是七八十里,除非是騎兵,又有哪個經歷過日行百里的速度。

其他將領也是忍不住點了點頭,行軍打仗拖累大軍速度的就是輜重,而磚路恰好解決了這一點,除此之外,哪怕就是刮風下雨,磚路依舊能夠行走無誤,這才是李靖膽敢保證十多天到達蘭州的原因。

上一次大軍北征突厥,從長安城到達九原郡,大軍足足走了一個月,期間更是大雪彌漫,李靖當機立斷拋棄輜重,輕騎突擊,用了奇招這才險勝罷了。

墨頓無辜的四下張望,日行百里很快么?以后世的眼光看,日行百里已經是龜速了,他就是忍受不了這個時代的速度,這才讓墨家開創了快捷客運業務。

李靖看到墨頓的表情,不由的話語一轉道:“當然這個速度可是比不上,蘇將軍三天到達蘭州,也比不上墨家村的客運長安到洛陽朝發夕至。”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墨頓的身上,蘇定方之所以在這一次西征中大放異彩,歸根到底還是取經于墨家村的朝發夕至,甚至更是創造性的使用晝夜不停運輸糧草的妙計,可想而知,只要這一次西征之中蘇定方不犯錯,單憑這一條就是大功一件,一個押運糧草的后勤官還未開戰就立下這等功勞,怎能不讓一眾將領嫉妒。

“將軍謬贊了,小子不過是出個點子而已,將軍統籌全軍才是真正的勞苦功高。”墨頓不好意思的說道。

“墨祭酒莫要謙虛,在軍中,功就是功,過就是過,是你的功勞誰都搶不了,單憑醫家傳授軍中急救之法,就是大功一件。”李靖滿意的看了墨頓一眼道。

眾將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們此刻在開會,而軍中一個個醫家子弟正在不停地向將士傳授急救之法。將來大戰一起,定然能夠挽救無數將士的性命。

墨頓靈機一動道:“以小子看,行軍打仗死傷在所難免,最為需要醫者,小子在此不知可否提一個建議。”

李靖哈哈大笑道:“坊間傳聞,墨家子一計那可是價值千金,我等可是求之不得。”

墨頓頓時靦腆的說道:“小子想要促成醫家和兵家合作。”

“醫家和兵家合作。”眾將不由皺眉道。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說道:“如今醫家子弟隨軍作戰,這不就是醫家和兵家合作么?”

墨頓搖搖頭說道:“程將軍所言雖然在理,但是這只是表面的合作而已,小子建議的乃是兵家和醫家更加深入的合作。”

李靖頓時好奇道:“此話怎講?”

墨頓拱手道:“相信諸位都見過墨醫院的醫者,這些醫者大都是普通之人,身體虛弱,如果長途跋涉,恐怕難以跟隨。而且數量較少,一旦傷員過多,恐怕難以忙得過來。”

李靖緩緩的點頭。

“小子聽說軍中也有醫者。”墨頓話鋒一轉道。

程咬金大手一揮道:“別提那些夯貨,十個傷兵治死了六七個,老子要是受傷了,一定要醫家子弟給我治,那些夯貨別想近老夫的身。”

眾將也是心有戚戚的點頭,顯然他們對軍中的醫者也是怨念頗深,這也是醫家子弟進入軍中大受歡迎的原因。

墨頓點頭道:“正是如此,小子才提倡兵醫合作,既然軍醫的本領低下,那何不從軍中挑選一些識字的良家子弟,交給醫家培養,小子可是知道在曲池坊,醫家可是準備開辦一個醫學院,專門培養醫家子弟,兵家何不趁此東風培養屬于自己的醫務兵。”

“醫務兵?”李靖等人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不由一愣。

墨頓解釋道:“醫務兵專門治療受傷將士,隨軍作戰,平時為醫,戰時為兵,兵醫一體。”

“兵醫一體。”眾人頓時眼睛一亮,如此一來,定然既能解決軍醫水平低下,又能盡最大的可能救治傷兵。

“好,此計甚妙。”程咬金一拍大腿道。醫家子弟雖然好,但是并不是軍人,難免會用不順手,假如軍方能夠培養自己的醫務兵,那豈不是兩全其美。

“那好,老夫這就向陛下寫奏折,向陛下請求建立醫務兵之事。”李靖爽快的說道,這一次醫家子弟進入軍中,已經讓眾將看到了醫家對于安定軍心的作用,自然不會拒絕。

“可惜呀,醫學院只是草創,此次西征可是用不上這等妙計了。”段志玄扼腕嘆息道。

墨頓微微一笑道:“那可未必,醫學院雖然只是草創,自然不可能現在培養出醫務兵,可是如今軍中不正有一批良醫么?”

李靖手臂一頓道:“墨祭酒的意思是讓這些醫家子弟幫軍中培養一批醫務兵來。”

“正是,如今墨醫院治療外傷的良醫都在軍中,將軍何必舍近求遠,若是一個良醫傳授十個醫務兵,那軍中立即就可以多出幾百個醫務兵來,等到戰事結束,再將這幾百個醫務兵送到墨醫院培養,那醫務兵的班底就已經成了。”墨頓道。

眾人聞言頓時嘆服,李靖感嘆道:“都說墨家子一言,價值千金,以老夫看,此言一點也不虛,墨侯一計定然能夠讓萬千將士得以幸存,老夫替萬千將士多謝墨侯進言。”

墨頓連忙道:“李將軍過獎了,如今火器監也屬于兵家,小子既然已經加入兵家,自然一心為兵家考慮。”

頓時所有的將領看墨頓的眼神多了幾分柔和,哪怕是侯君集也不得不承認,墨頓此計比征召醫家子弟進入軍中效果還要好上十倍。

眾人商議一會,將軍中的事宜安排一番,這才散去。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 20:53
第五百二十三章 雨天行軍
第二日天剛剛蒙蒙亮,修整一夜的大軍正式啟程,依舊按著每日百里的速度前進,很快大軍距離蘭州城越來越近。

然而就在大軍高歌猛進之時,天公突然不做美。

“轟隆!”

一聲驚雷響起,伴隨著密集的雨點落下。

“祭酒大人!下雨了。”薛仁貴頓時神色一慌,驅馬趕來道。

墨頓也是臉色難堪,抬頭看看滿天的烏云,頓時眉頭緊皺,他自然知道,現如今火藥最大的缺點就是受潮。

雖然他已經為運輸火藥的馬車包裹的嚴嚴實實,短時間淋雨自然沒有問題,但是如果長時間在雨中淋的話,恐怕對于火藥的效果會有影響。

“將軍有令!全軍繼續前進!”此刻一個傳令兵快馬趕來,傳來前軍命令。

薛仁貴臉色難堪道“祭酒大人怎么辦?”

一方面是軍令,另一方面乃是火藥的安全,薛仁貴頓時陷入兩難。

墨頓自然知道李靖的傳令的原因,此刻大軍行走的乃是磚路,哪怕是大雨依舊對于行軍并無大礙,然而火器監雖然也能夠如此行軍,火藥卻不一定能夠受得了。

墨頓一咬牙說道“醫家和墨家隨大軍而走,火器監就地扎營,保護火藥。”

薛仁貴臉色一驚,擔憂的說道“可是李將軍的命令……”

墨頓搖搖頭說道“你只管扎營,本祭酒立即前去中軍去和李將軍稟報。”

薛仁貴還想再勸,可是墨頓剛說完,立即翻身上馬,催促絕影朝著中軍的方向飛奔而去。

看著墨頓離去的身影,薛仁貴看著雨勢越來越大,一咬牙猛然大喝一聲道“火器監立即就地扎營,將馬車全部趕入軍帳之中,務必保證火藥的干燥。”

頓時,火器監的車隊脫離大部隊,緩緩的停了下來,墨家和醫家的車隊越過火器監繼續前進,此刻后軍已經空無一人,火器監直接在磚路上開始安營起來。

左領軍衛的一些將士看到這種情況,不由一陣嘩然,剛才中軍剛剛傳來命令,要求繼續前進,然而下一步火器監竟然公然抗令。

“這一下有好戲看了。”一眾將士不由得用戲謔的目光看著火器監,作為軍中老兵,他們可是知道抗命不尊的后果。

程咬金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由的擔憂的看著墨頓騎馬飛奔的身影一眼,立即起身跟上,要是李靖真的不講情面,他還能為其求一下情。

中軍之中,李靖抹了把雨水,哪怕是年過六旬,依舊如普通將士一般,直接騎馬淋雨。

“磚路果然不凡。”

李靖看到哪怕是雨勢不小,大軍依舊行走自如的磚路,滿意的點了點頭,以往行軍的時候,如果是遇到了雨天,至少需要耽擱數日,如果是軍令緊急,哪怕是冒雨行軍,一日不過三四十里,輜重大都深陷泥中,全靠眾人一點點的推出來,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這恐怕是老夫一生之中,最輕松的行軍了。”李靖淋著大雨,感慨道。

“將軍,還請回馬車避雨。”一旁的親兵勸道,墨家的四輪馬車自然能夠遮風擋雨,這樣的四輪馬車自然不少,而且裝扮的十分的舒適,作為夜間歇息之所,非但李靖如此,幾乎其他將軍也是如此。

李靖搖搖頭說道“不用,將士在淋雨,本將軍又豈能例外。”

“將軍以身作則,實乃我等楷模。”親兵感嘆道,這就是一代軍神的風采。

突然后軍之中,一個快馬飛奔而來,一個傳令兵翻身下馬稟報道“啟稟將軍,火器監停止前進,就地安營了。”

瞬間,李靖臉色劍眉一豎,豁然轉身看向后軍方向,正好看到墨頓騎著絕影的身影正在飛奔而來。

“將軍,火器監有要事稟報。”墨頓飛身下馬,向墨頓行禮道。

李靖頓時冷然道“本將軍正好想聽一下,你火器監私自停止行軍的理由。”

此刻聞訊而來的程咬金其他將領也紛紛而來,一個個靜靜的看著墨頓,他們怎么也想不到火器監怎敢私自抗命。

“果然是少年嬌慣之身,竟然連淋雨行軍就承受不了。”不少將領紛紛用鄙視的目光看著墨頓。

墨頓苦笑道“并非火器監將士畏雨不前,而是火器監所攜帶的火藥不能遇水,一旦火器受潮,恐怕將會無法使用。”

“你是說能夠摧毀城墻的火藥最大的缺點是水!”李靖皺眉道。

墨頓解釋道“火器之所以威力巨大,就是因為火藥燃燒爆炸所致,如果火藥一旦潮濕,無法引燃,根本毫無用處。”

“原來如此。”李靖自然知道水火不相容的道理,這才看向墨頓的眼神緩和了幾分。

“照你這么說,火器監在雨天根本無法行軍?”李靖皺眉道。

墨頓解釋道“也并非不能行軍,火器監的馬車都已經封閉包廂,其內又有油布包裹,短時間的下雨自然無礙,如果是長時間淋在雨中,小子不敢保證。”

李靖心中暗暗計較了幾分,卻看到聞訊趕來的一眾將軍道“諸位如何看待此事。”

侯君集冷笑道“無論是何種原因,抗命就是抗命。”

程咬金大聲的反駁道“話不能這么說,火藥可是攻克吐谷渾三堡的關鍵,若是火藥有失,那我軍恐怕要更多地損失士兵。再說,火器監也不是不能行軍,只是若是冒險行軍,造成火藥受潮,這等罪過有誰來承擔。”

侯君集頓時氣結。

“火器監乃是陛下直轄,又是新式兵種,此事還是保全火藥為先。”段志玄道,那種威力絕倫的武器冒險,任誰也舍不得有一點點的損失。

李靖聞言點頭,看向墨頓喝道“既然火器監有特殊情況,本將軍也不是不能通融,此地距離蘭州還是四天路程,如果本將軍到達蘭州之時,火器監不能趕到,那就按火器監失期論處。”

“多謝將軍體諒!末將保證四日之內,一定抵達蘭州城。”墨頓保證道。

心中不禁慶幸不宜,好在李靖通情達理,否則火器監冒雨前進,火器監到達蘭州,能夠多少能用他真的不能保證,他對這個時代的防潮技術可是沒有多大的信心。

看著大軍漸行漸遠,磚路上一個個帳篷搭起,所有的承載火藥的馬車都安置在帳篷里面,一眾百騎將士淋在雨中,四處巡邏。

墨頓大手一揮道“所有的百騎分成三撥,分批去休息,不但要保證火藥干燥,更要保證火藥安全。”

“是!”立即有百騎將士乃是軍中精銳,自然不用再吩咐,立即安排妥當。

“祭酒大人!要是大雨不停,我等掉隊這么久,能否四日內到達蘭州城?”薛仁貴擔憂道。

墨頓道“那就要需要向蘇將軍求救的時候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當初提點蘇定方中轉運糧食的計劃,自己沒有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排場了。

“可是萬一……”薛仁貴心中放心不下,那可是失期的大罪呀!一不小心那就是萬劫不復呀!

墨頓聞言傲然道“你放心,想當年本祭酒可是不知道算過多少道哥哥在前面走,弟弟在后面追的算學題,保證不會出錯。”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 20:57
第五百二十四章 如期到達

大雨不停,足足下了三天,到了第三天,雨勢這才停息。

“祭酒大人!”薛仁貴只覺得渾身冰涼,火器監已經在這里整整停頓了三天,現在恐怕大軍已經快到蘭州城了吧!”

其他將士也是百騎將士也是忍不住躁動,若不是看到墨頓一直穩如泰山,他們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墨頓看著漸漸晴朗的天空,這才迫不及待的說道:“趕緊出發。”

“是!”薛仁貴立即如蒙大赦,連忙招呼百騎將士去套上馬車,拆除營帳。

“立即發出,營帳留在此地,自然有人幫我們收攏,等到了蘭州會再有新的營帳。”墨頓見到將士們開始收攏營帳立即阻止,這個時候,可不是計較這些小事的時候。

眾將士聞言,頓時放下手中的物品,立即翻身上馬。

“駕!”

火器監的車隊立即出發。

火器監剛剛離開,蘇定方安排的將士早已經在等候那里,立即上前拆除營帳,裝上馬車隨后出發。

此刻的火器監要么是騎兵,要么是馬車,全軍速度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走了五十里路。

“將軍,車馬已經撐不住了。”薛仁貴看到車馬已經勞累,行軍的速度已經降了不少,不由擔憂的說道。

墨頓喘了口氣,從懷中拿出地圖看了看說道:“不用擔心,繼續前進,前方自有支援。”

果然火器監剛剛又前進幾里地,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民夫集中之地。

“墨侯!蘇將軍命我等在此等候。”火器監剛剛靠近,一個校尉就上前稟報道。

“有勞蘇將軍了。”墨頓松了一口氣,看著校尉問道,“我要的馬匹是否已經準備妥當。”

校尉點了點頭道:“墨侯放心,一共百匹良馬,都已修整超過三個時辰。”

墨頓立即大手一揮道:“全部換上新馬,修整一刻鐘后立即出發。”

一刻鐘后,火器監再次啟程,這些馬匹雖然比不上百騎的戰馬,但是勝在休息充足,立即火器監的行軍速度再次提升,朝著筆直的磚道,迎著夕陽最后一縷陽光立即飛奔向西。

“天要黑了!”薛仁貴看著西方漸漸落山的太陽,頓時心中一沉。

隨著最后一縷陽光被擋住,整個大地陷入了黑暗,天空出現繁星點點。

“祭酒大人,今天乃是月末,一點月光也沒有,根本無法趕路。”薛仁貴焦急催馬走到墨頓的面前道。

如果是滿月他們還能趁著月光趕路,如今兩眼一抹黑,怎么能趕路。

“點起燈籠!”墨頓一咬牙道。

薛仁貴大吃一驚道:“祭酒大人不可,此乃滿載的火藥,一不小心走水了,那后果不堪設想。”

不知是火藥的威力鎮住了百騎,還是火器監的防火意識做的實在是太好了,現在火器監的眾人竟然有種談火色變的感覺。

墨頓一咬牙道:““先將本祭酒的馬車燃起燈籠,在前方開道。每輛馬車輛相距十步,每輛馬車前就有一個百騎將士提著燈籠為馬車引路,每隔一個時辰,輪換一批將士去本祭酒的馬車休息。”

薛仁貴無奈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呼!”

一個燈籠引燃,隨即整個車隊形成了燈籠長龍,趁著微弱的燈籠之光,再加上新輪換的馬匹也習慣了夜間趕路,火器監才得以再次前進,只是速度已經慢了很多了。

一夜無話,唯有車馬聲不絕于耳。

天剛蒙蒙亮,西征大軍早已經開始埋鍋做飯,李靖在親兵的幫助下,穿上盔甲巡視全營。

大雨絲毫沒有能夠阻止西征大軍的步伐,有著磚路之便利,大軍依舊保持著日行百里的急速,按照這個速度,最多今天傍晚,西征大軍就能到達蘭州。

“火器監現在到哪了?”李靖詢問道。

“啟稟將軍,據昨夜探馬來報,火器監昨天趁著酉時雨停之時,才剛剛出發。”一個親兵問道。

“才剛剛出發!”李靖不由臉色一沉,如果墨頓真的失期了,那就棘手了,軍中可不管這么多的原因,若是只有失期和準時,沒有那么多的借口。

“將軍!要不要等一下火器監!”親兵遲疑一下說道。之前火器監在西山山谷的時候,沒少給右衛送去肉食,右衛的將士對火器監的印象還不錯。

李靖搖頭道:“軍令就是軍令,一刻也不能耽誤,傳令下去,全軍一刻鐘就餐之后,即刻出發。”

“是!”親兵應聲答道,立即轉身去傳令。

當全軍再次出發的消息傳遍大軍的時候,不少有心之人頓時一片嘩然。

秦懷玉三人對視一眼,頓時憂心忡忡,他們自然知道大雨酉時才剛剛停息,這么一來火器監想要趕上西征大軍那就難了。

“秦少爺,我家少爺……”墨五一臉焦急湊到秦懷玉三人跟前道。

秦懷玉搖頭道:“放心,墨兄什么時候讓我們失望過,一定會準時到達的。”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侯君集聽到大軍繼續出發的命令,不由冷笑道,他對于這個命令并不奇怪,李靖乃是軍中宿將,自然知道如何去做,又豈能因為一個墨家子就耽誤整個大軍的行程。

“要么火器監失期,要么火器監冒雨出發,到時候火藥失靈,哪一樣你墨家子也逃脫不了干系。”侯君集冷哼道,同時心中暗暗將雨水乃是火藥克星的這一弱點深深的記在心中。

西征大軍繼續前行,程咬金走走左領軍衛的最后方,一路上忍不住頻頻回望,可是依舊看不到火器監的影子。

“大軍到哪了?”程咬金問道。

一旁的親兵連忙道:“回將軍,還有十里就到蘭州城了。”

“十里!”程咬金心中一沉,心中不由暗暗嘆息不已,看來墨頓這小子才首次出征,就已經有了失期之罪,哪怕是僥幸逃過李靖這一關,一生的仕途算是毀了。

程咬金搖頭晃腦,突然余光一掃,只見身后的磚路上,出現一個長長的馬車隊伍,隊伍中前面,紅色的盔甲讓人一眼難忘。

“竟然趕上了!”程咬金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之后,這才猛然大喝道:“快,立即快馬向中軍稟報,火器監已經如約趕上。”

“是!”程咬金的親兵立即快馬飛奔而去。

不一會,火器監趕上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西征大軍,頓時全軍之中傳來一陣陣歡呼,對于火器監停頓三日,依舊能夠趕上的傳奇經歷,眾人竟然有種有榮于焉的感覺。

火器監中,墨頓騎著一匹駑馬,他的絕影早就交給了后方的蘇定方的將士看管,看到前方墨家子弟的隊伍,頓時意氣風發,傲然道:“本祭酒當年那么多算學題又豈是白做的。”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 21:16
第五百二十五章 點將鼓

“參見將軍!”

蘭州城下,先行一步的蘇定方和其他將領早已經在城門口等候,看到李靖率領大軍而來,連忙上前稟報道。

“免禮!”

李靖看到高大的蘭州城墻,滿意的點了點頭,蘭州城墻高城厚,糧草充足,乃是日后朝廷大軍進攻吐谷渾的橋頭堡了,可謂是重中之重。

蘭州城內,早就變成了一座軍事重鎮,巨大的糧倉聳立,一個個軍營連成一片。

“六衛將士全部進入城內修整,任何人不得滋擾百姓。”李靖命令道。

“是!”立即有傳令兵下去傳令。

除了李靖帶來的七萬大軍,再加上朝廷從地方調來的精銳,十幾萬人集中在蘭州城內再加上城內的原住民,都進入城中,整個蘭州城立即擁擠起來。

墨頓帶領火器監最后邁入蘭州城,在城門口看到等候的蘇定方,不由感激的抱拳道:“多謝蘇兄援手,小弟感激不盡。”

若不是蘇定方不遺余力的支持,墨頓落后三日,想要趕上大軍,那是不可能。

“墨老弟客氣了,運糧的方略還是墨老弟指點為兄,如今墨老弟借用一次,這等小事何足掛齒。”蘇定方爽朗的說道。

此次運送軍糧,蘇定方可是在朝廷面前大大的漲臉,自然對墨頓感激不已。

“墨老弟請!朝廷早有密旨下達,火器監乃是軍中重器,在下早已經在城中為墨老弟尋找到一個好地方。”蘇定方善意的說道。

墨頓會意的點了點頭,在蘇定方安排的將士帶領下,大步進入了蘭州城。

行走在蘭州城內剛剛鋪設的嶄新的磚路上,墨頓不由好奇的打量這個后世著名的西部中心城市,蘭州的重要性在唐朝已經開始顯現,大唐內地商人和西域各族的交易大都集中在蘭州城,雖然此刻大軍戒嚴,街道了行人全無,但是從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就能看到蘭州城中繁華異常。

但是此刻大戰將起,幾乎所有的商業活動已經停止了。

火器監一眾來到蘇定方安排的住處,蘇定方的確是費心了,分給火器監的乃是一個大型的倉庫,旁邊還有幾間房屋,正好足夠火器監將士居住。

“這一下終于有了儲存火藥的地方。”墨頓滿意看著這個倉庫,火器監可不僅僅是這一點火藥,后續還有源源不斷的火藥送來,這個倉庫正好夠用。

一連趕了一天一夜路的墨頓早已經疲憊不堪,簡單的安排了火器監將士安營之后,立即和衣倒頭就睡。

墨頓一覺睡到天亮,突然聽到了鼓聲雷動,猛然一震,豁然而起。

“這是?”墨頓遲疑不定道。

房門猛然推開,一身甲胃的薛仁貴大聲道:“祭酒大人,此乃點將鼓!還請將軍趕緊去中軍大帳”

點將鼓乃是軍中最為莊重之事,一共三通,三通不到,主將就是將遲到的將領就地處決,也無人敢說什么?

當然點將鼓并非不通人性,每一通都會響足夠的時間,而且主將都有戰馬,若是騎馬也趕不到,那只能說明遲到的將軍是何等的跋扈,根本沒有講主將放在眼中。

墨頓正好盔甲都沒有解,當下毫不遲疑,立即跟隨薛仁貴走出營房,踏上一匹良馬就朝著中軍大帳而去,蘇定方安排的地方十分的便利,第一通點將鼓剛剛停息,墨頓就已經進入了中軍大帳。

“拜見將軍!”墨頓掀開中軍大帳,向李靖行禮道。

“免禮!”李靖看到墨頓掀開軍帳而入,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多謝將軍!”墨頓余光一掃,只見他并不是第一個到來,侯君集程咬金等一眾十六衛將領都已經到來,不過中軍大帳中還有不少位置,顯然還有將領沒有到來,當下就找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站在那里等候。

第二通點將鼓停歇之時,蘇定方匆匆趕到,同樣自覺的站在墨頓的前面。

很快,第三通點將鼓響起,兩個粗狂高大的將領這才匆匆而來。

“高甑生參見李將軍!”

“李道彥參見李將軍!”

墨頓聽到二人的通報,這才恍然大悟,高甑生乃是李世民秦王府的舊臣,深得李世民信任,而李道彥又是淮安郡王李神通之子,乃是宗室子弟。

二人一直等到三通點將鼓之時才到,顯然有些驕縱了。

李靖并未答話,而是眼神平靜的看著二人,二人頓時心中一突,不由略微后悔自己為何不快馬到來,要知道他們對面的可是大唐赫赫有名的軍神,其實他們能夠輕易怠慢的。

李靖緩緩地說道:“戰場之上,戰機稍瞬即逝,如果稍有怠慢,害人害已暫且不說,若是耽誤大軍,如何向手下的將士交代,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二人聞言頓時冷汗直流,連連請罪,只是心中越發的不服。

然而,二人并未違反軍令,李靖并未計較,而是淡淡的說道:“起身吧!既然人已經到齊,那此次軍議就開始吧!

二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悻悻的站在一側。

李靖緩緩的看了眾將一眼,喝道:“此次西征乃是關系重大,若是大唐獲勝,則可以繼續震懾西北各部,天下皆知,西北各部很是不服大唐消滅東突厥,認為大唐乃是乘人之危,趁機偷襲所為,此次西征就是證實大唐國力之良機,此戰只需勝不許敗,否則別說是本將軍不留情面,就是到了朝廷爾等也無翻身之地。”

眾人心中一凜,他們自然知道李靖并未夸大其詞,此次西征,起因是吐谷渾屢次犯邊,再加上尊王直接求親讓長樂公主下嫁,可是徹底惹怒了李世民,更是花了無數錢財,修建了長達一千五百里的磚路,耗費了如此多的心血,若是打敗了,那他們都要承擔李世民的怒火。

“末將明白!”所有將領齊聲喝道,哪怕是高甑生和李道彥也忍不住心中一震,他們所有的榮耀都來自于李世民,他們得罪李靖還有轉機,若是惹怒了李世民,恐怕沒有誰能救得了她們。

李靖看到眾將的表現,滿意的點了點頭,哪怕是一些將領心中不服,那至少在打贏吐谷渾之前,沒有人會拖后腿。

李靖緩緩的點頭,指著身后一個巨大的吐谷渾地圖,擲地有聲道:“此戰的目的一個,那就是慕容伏允!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 21:37
第五百二十六章 連橫合縱

吐谷渾王,慕容伏允!

慕容伏允那可是經歷過隋唐兩個朝代的梟雄,又豈是那么容易對付,可是想要執慕容伏允而歸,那就必須要擊敗吐谷渾的大軍。

“好,既然諸位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那諸位都說一下,如何才能擊敗吐谷渾。”李靖看向眾將問道。

契芯何力傲然出列道:“啟稟將軍,吐谷渾的騎兵雖然強,但是和我突厥騎兵比起來,不值一提,我突厥各部已經集合了五萬精騎,相助天可汗一臂之力。”

契芯何力乃是突厥歸唐的部落,此刻大唐出兵,自然是需要他們效力的時候了。

“騎兵雖然強,我大唐步兵添利器,定然讓那慕容伏允有來無回。”程咬金同樣信心滿滿道,他對式神臂弩可以說是信心滿滿。

其他將領紛紛附和,連連請戰道。

李靖暗暗搖頭,此戰大唐雖然兵強馬壯,但是吐谷渾的兵力占優,又占據地利,大唐其實并不占優勢。

李靖眼神一轉,看到角落的墨頓不由心中一動問道:“墨祭酒,不知你有何高見。”

眾人頓時將目光集中在墨頓的身旁,就在朝堂的眾人都知道,墨頓每每都有驚人的言論發出,不由得期待的看著墨頓。

墨頓沉吟一下道:“戰爭無謂是合縱連橫,小子聽說,吐谷渾并非鐵板一塊,伏允寵信天柱王,又橫征暴斂,很多羌人部落都對伏允不滿,若是大軍能夠得到這些羌人部落的支持,以羌人為向導,既能為大軍補給糧草,又能增加大軍的實力,相反如果吐谷渾獲得了這些部落的支持,恐怕反過來會對大唐不利。”

“合縱連橫!”眾將眼睛一亮,大唐深入異域作戰,單憑長長的補給線,就足以拖垮大軍。

墨頓此建議甚是得到眾人的贊同,唯獨李道彥和高甑生不以為然道:“我大唐雄兵百萬,如果那些黨項羌人部落膽敢違逆,一并滅之即可。”

墨頓搖頭說道:“二位將軍此言繆也,雖然我大唐不懼這些小部落,但我等此次出兵的目的乃是吐谷渾,此舉既能增加我大唐實力,又能能夠削弱吐谷渾的力量,何樂而不為。”

不少將軍紛紛點頭,如果能夠輕輕松松的獲勝,誰又愿意徒生事端呢?

李靖緩緩點頭道:“墨祭酒此言在理,我大唐雖然不懼這些部落,但也不可不防。來人派遣使者前往兩國交接的羌人部落,告訴他們七天后,我大唐邀請共游吐谷渾三堡。”

吐谷渾三堡吐谷渾為了劫掠大唐的橋頭堡,地勢險要,想要攻打吐谷渾,就必須先拔出吐谷渾三堡,李靖邀請他們共游吐谷渾三堡,顯然乃是直接告訴他,七天后,唐軍定然能夠攻破吐谷渾三堡。

“是!”立即有親兵領命而出。

李靖豁然而起,猛然喝道:“七日之后,我軍出征!兵發吐谷渾三堡。”

“得令!”眾將齊聲喝道。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首敕勒歌雖然是描繪陰山下草場興旺的場景,但是用來形容青海大草原同樣絲毫不違和。

在青海湖四周,草長鶯飛,深可及腰的牧草之中,一陣風吹過,雪白的羊群若隱如現,在不遠處,大批的牛群更是更是愉快的啃著牧草。

然而一個吐谷渾信使騎著雄壯的青海驄匆匆而來,打破了這片寧靜。

青海驄馬不停蹄,直奔不遠處一個大型部落而去,停在部落中央最為輝煌的牙帳前。

“啟稟可汗,大唐李靖率領唐軍二十萬已經集結在蘭州集結。”吐谷渾信使俯首在牙帳王座前,大唐和吐谷渾的關系早就破裂,大唐大舉修建磚路,大軍聚集蘭州的消息自然瞞不住吐谷渾。

王座上,垂垂老矣的吐谷渾王渾濁的眼睛驀然精光一閃,吐谷渾屢犯邊不是一年兩年了,哪一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伏允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大唐會真的出兵,而且是大唐赫赫有名的軍神李靖親自出征。

“李靖!”王帳中,一群吐谷渾眾臣不由渾身一震。

對于草原各部來說,大唐李靖可是一個讓小兒啼哭的存在,想當年頡利可汗是何等的驕傲,突厥是何等的強大,卻最終敗在李靖的手中。

“胡說,大唐怎么會有如此多的兵力。”臺下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呵斥道,此人正是伏允的寵臣天柱王。

信使回答道:“啟稟天柱王,據密探來報,大批的突厥騎兵南下,相助大唐。”

吐谷渾靠近隴左之地,當地羌人部落大多在大唐和吐谷渾之間搖擺不定,吐谷渾早就培養了不少沿線和密探,正是這些人的幫助,吐谷渾這才屢次避開唐軍主力,劫掠隴左之地。

“突厥騎兵!”眾人心中一震,那可是當年稱霸草原的騎兵,當年縱橫天下,就是吐谷渾也不得不俯首稱臣。

“真是可恨,突厥人竟然膽敢背叛草原神,去相助大唐。”天柱王臉色一變道。

伏允冷聲道:“突厥騎兵又如何,此時已經不是當年頡利可汗的時代了,就是突厥騎兵來我吐谷渾,也讓它有去無回。”

“父王萬萬不可,大唐人口勝吐谷渾百倍,兵力勝吐谷渾十倍,有得突厥騎兵相助,吐谷渾根本毫無勝算,孩兒愿意替父皇親自走一趟大唐,請求大唐休兵,兩國永結同好。”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猛然出列下拜道。

“慕容順,你可知道你再說什么?”伏允看到眼前的男子的臉龐,不由的浮現一絲厭惡道。

此人正是伏允和隋朝光化公主的兒子慕容順,只見慕容順雖然一身打扮和吐谷渾人毫無區別,但是其臉龐卻是相仿弘化公主多一些,有著明顯的漢人特征,在一眾吐谷渾人中,顯得十分異類。

整個吐谷渾都知道,伏允對于漢人乃是十分的仇視,雖然伏允娶了隋朝的光化公主,但是這段政治聯姻卻是徹徹底底的恥辱,隋煬帝楊廣以此取信于吐谷渾,扣押慕容順為質,趁機攻破了吐谷渾,并在吐谷渾設立了青海四郡,伏允倉皇而逃,猶如喪家之犬。

可惜好景不長,隋末大亂,中原戰亂不息,又被伏允抓住了機會,重將青海之地全部奪回。

哪怕是李淵后來為了取信吐谷渾將在大唐為質的慕容順送回吐谷渾,然而當慕容順回來之后,卻發現他原本的太子之位竟然被仇視漢人的伏允廢了,從之前的太子,變成了太子他哥,非但被太子排擠,更是不被仇視漢人的伏允重視,這一憋屈就是十五年。

“父王,若是一意孤行,吐谷渾危亦。”慕容順不顧伏允的震怒,力諫道。

“大膽,我吐谷渾控弦之士三十萬,又有草原神相助,當年要不是為父輕信楊廣這個暴君,又豈能被漢人所乘。”伏允一臉固執道。

一旁的天柱王冷笑道:“順王子多慮了,別說是李世民,就是楊廣復生我吐谷渾也不怕,不是我說大話,現在的大唐可是比當年的隋朝差遠了!”

天柱王心中暗自冷笑,伏允可汗最為仇視漢人,又豈能會像漢人低頭,慕容順這樣不識相,只能是自取其辱。

果然,伏允臉色一冷道:“既然大唐來犯,本可汗就讓漢人有去無回,來人吹響黃金號角,召集吐谷渾內各族戰士集合,本可汗要讓漢人知道吐谷渾的實力。”

“是!”信使立即領命而去。

天柱王眼珠一轉道:“啟稟可汗,如今唐軍大局來犯,看似為了吐谷渾,其實又何嘗不想相仿楊廣舊事。”

伏允恍然道:“你是說掌控西域?”

“不錯,在下聽聞在大唐有一位墨家子,懸賞千金想要從西域之西獲得無盡的種子和知識,此人善用異域絕學,短短一年,就賺取了數不盡的寶物。”天柱王驚嘆道。

“墨家子!”慕容順暗暗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

“還有此事。”伏允驚奇道。

天柱王點頭道:“不錯,就比如金剛石堅硬無比,世人最巧妙工匠也無法雕琢,但是到了墨家子手中,卻成了最耀眼珍寶價值千金。”

天柱王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伸手打開,頓時一個璀璨的鉆石出現在眾臣面前。

“臣特意耗費天價為陛下找到一顆。”天柱王諂媚的將鉆石呈給了伏允。

不少眾臣不由鄙視的看了天柱王一眼,果然不愧是伏允的寵臣,最會討好伏允,投其所好。

“果然是稀世珍寶!”哪怕是伏允見識過寶物無數,也不禁沉迷其中。

天柱王暗暗得意,為了這個鉆石,他可是足足用了三百匹良馬才換來,不知便宜了哪個黑心商人。

伏允不愧是梟雄,僅僅沉迷一刻而已,當下一咬牙道:“立即將此珍寶送給黨項部落拓跋赤辭,告訴他唇亡齒寒,吐谷渾若敗,他黨項就是下一個吐谷渾。”

既然突厥相助大唐,那他只好另找幫手,而拓跋赤辭就是兩國交界之處最大的部落統領,向來和吐谷渾通婚,乃是吐谷渾忠實的盟友。

其實又何止是大唐會連橫,他吐谷渾又豈能不會合縱,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不止吐谷渾再打黨項和羌人部落的主意,大唐也將注意力集中在這些墻頭草之上。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 21:46
第五百二十七章 看不見的戰爭
“嘟嗚!”

巨大的黃金號角吹響。

所有的牧民頓時紛紛一怔,放下手中的活計,紛紛回到營帳,拿起一個長弓佩戴彎刀,翻身騎著戰馬,立即朝著王帳而去。

所有人都知道,號角一響,戰爭就要開始了。

慕容順迎著眾人的譏笑的臉龐,灰頭土臉的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哪怕是他已經回到了吐谷渾十五年,卻依然不適應這種蒼穹般的帳篷,時常在懷念長安城中那種寬敞明亮的房屋。

掀開帳篷,只見帳篷居中一個溫婉華貴、年約五十的女子端坐居中,此人正是前朝的光化公主。哪怕是身處普通的帳篷之中,也難掩其一身貴氣。

“拜見母后!”慕容順躬身道。

光化公主看著慕容順鄭重的問道:“我讓你說的話,你在眾臣面前說了么?”

慕容順點了點頭,不解道:“啟稟母后,孩兒已經原封不動的說了,只是母后為何要如此,你是知道父王的脾氣,這樣一來只能讓他更加厭惡孩兒。”

光化公主看了看慕容順到現在還不懂,不由略微失望道:“因為這些話根本就不是說給伏允聽的,而是說給群臣聽的。”

慕容順頓時疑惑不解道:“還請母后指點。”

“中原既然能夠打敗吐谷渾一次,就能打敗第二次,等到了吐谷渾大敗之后,自然會有人眾臣想起你今日的話。”光化公主冷然道。

慕容順嚇了一跳道:“母后你的意思……”

作為吐谷渾曾經的太子,慕容順并非沒有爭奪那個位置的想法,只是因為出身的問題,他在吐谷渾根本沒有任何根基,就是有心也無力,而此刻光化公主一番話竟然讓他重新蠢蠢欲動起來。

光化公主冷然看了慕容順一眼道:“就算是大唐最后擊敗了吐谷渾,那也需要在吐谷渾扶持一個新王,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也是你唯一一次機會,你可以什么都不做,那所有的一切都和你無緣了。”

慕容順心中一震,頓時這十幾年的憋屈頓時涌上心頭,當下猛抬血紅的雙眼道:“多謝母后,孩兒知道如何去做了。”

光化公主凝重的看著慕容順道:“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

這一次,她并非是為了幫助大唐,相反她對楊廣將他推入火坑也是怨念頗深,如此這么做乃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身為皇室之人,他們天生對這些奪嫡之事敏感,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縱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之前他們沒有絲毫的動作,是因為沒有機會,而如今大唐西征吐谷渾光化公主敏銳的察覺到慕容順的機會來了。

慕容順狠狠的點頭,掀開帳篷離去。

于此同時,另一場看不見的戰爭,同樣在悄不聲息的進行。

黨項部落乃是西羌人的一支,乃是隴左之地,除了吐谷渾最大的部落,統領著周圍一眾小部落,

在黨項部落中一個巨大的帳篷中,拓跋赤辭一臉凝重,在他的四周,黨項各部頭領紛紛聚集。

“諸位都商議一番吧!此次吐谷渾和大唐大戰,我黨項各部到底如何自處。”拓跋赤辭道。

其他各部頭領不由臉色一變,兩個龐然大物打架,他們一群小部落夾在中間那可是難受的很呀!

“以我忽勒部的意思是,此乃伏允自尋死路,他和楊廣有仇,如今楊廣已經死了,他還非要挑釁大唐,能有今天又怪得了誰。”忽勒部的頭領搖頭道。

忽勒部此言一出,頓時得到了不少頭領的贊同,如今大唐勢大,如此強大的突厥都敗在了大唐的手中,吐谷渾雖然強大,要說比突厥還差得遠,他之前跟著突厥占些便宜也就算了,沒有想到突厥都滅了,伏允還不收斂。

“就是,伏允找死可別拉著我們,依我看,如今草勢正好,不若我的各部立即趕著牛羊啟程遠牧,等他們打完了,我等再回來,說不定還能換個好一點的草場呢。”另一個頭領也是附和道。

“此言差矣,如今黃金號角已經吹響,當年我黨項和吐谷渾有約定,一旦吹響黃金號角,黨項各部需要守望相助,我黨項各部自然不能食言。”拓跋赤辭搖頭道。

忽勒部頭領看著拓跋赤辭冷笑道:“我可是聽說,你那親家可是給你送上了一份稀世珍寶呀!怪不得你如此不遺余力相助。”

拓跋赤辭猛然臉色一冷道:“就是再珍貴的寶物,又豈能比得上我族男兒的性命,大唐明為吐谷渾,實則箭指西域,諸位是想再次回到當年受人指使的時代么?”

一眾頭領頓時心中一沉,楊廣在吐谷渾設立四郡,那可是西域各部最為昏暗的時代。

“那也比身死族滅強,你拓跋部落強大能夠自保,我等小部落,一旦大唐報復,恐怕只能任人宰割。”忽勒部頭領臉色悲戚道。

“這么說,你們忽勒部是想相助大唐了。”拓跋赤辭看向忽勒部頭領厲聲道。

忽勒頭領搖搖頭說道:“此次來得可是大唐李靖,我族已經接到了李靖的請柬,七日后共賞吐谷渾三堡,如果唐軍真的能夠兵甲鋒利,勢不可擋,那我等也別無選擇。”

拓跋赤辭冷然道:“吐谷渾不一定輸,八百里瀚海唐軍可是飛不過去的,你就不怕伏允秋后算賬么。”

作為草原各部,他們自然知道吐谷渾的打算,哪怕是打敗了,也可以繼續遠遁,這樣的招數,伏允已經用過一次了。

忽勒頭領頓時悲聲道:“我當然怕,無論大唐和吐谷渾誰獲勝,我黨項各部都落不了好,為了黨項的存續,我們能做的只能是兩邊下注,無論誰輸誰贏,我黨項各部依舊能夠存續下去。”

頓時所有頭領頓時臉色一悲,這就是小部落的悲哀!他們雖然不懂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道理,但是兩邊下注的土方法,乃是黨項各部賴以存續到今日的原因。

所有的頭領都已經離去,拓跋赤辭坐在空空如也的帳篷之中,憤然的將拳頭錘在身邊的榻上,恨聲道:“總有一天,我黨項各部定然傲立于世,不會再任人欺壓。”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 21:50
第五百二十八章 新式軍糧
“祭酒大人,這是蘇將軍分給我火器監的軍糧。”薛仁貴拉著一大馬車物資走進火器監的營房,向墨頓稟報道。

大軍出征,必備干糧,而且是二十萬大軍的干糧,要讓蘇定方準備二十萬人的干糧,恐怕怎么也顧不過來,只能將軍糧分給各軍之中,讓他們自己準備出征的干糧。

“軍糧!”墨頓不由得好奇的湊了過來,他第一次從軍打仗,還真沒有吃過軍糧,在出征的這些時日,雖然路途遙遠,但是沿途的早已經有民夫準備好了食物,早就對大唐的軍糧好奇不已。

薛仁貴從馬車上拉下來一個麻袋打開,放到墨頓面前,露出里面黃澄澄的一片道:“此乃行軍打仗必備之物,粟米。”

“粟米!”

墨頓頓時眉頭一皺,對于粟米他自然不陌生,當年墨家村窮困的時候,這個就是整天吃粟米飯保命,這個粟米給他最大的印象就是不頂飽,平常食用還行,這可是行軍打仗呀!

薛仁貴解釋道:“啟稟將軍,自古以來,行軍打仗的軍糧都是粟米飯,粟米飯雖然不管飽,但是人馬都可以食用,十分的便利。”

墨頓這才恍然,可是理解歸理解,對于戰馬來說,粟米乃是難得的精飼料,但是對于人來說,就有點不夠用了。

墨頓靈機一動,想起一種后世常見的軍糧,伸手一招將薛仁貴招來道:“你去找蘇將軍,將這些粟米留下三成作為戰馬的食用,其他的七成粟米全部換成面粉來。”

“面粉!”薛仁貴頓時不解道,“面粉雖好,可是根本不易保存,根本制不成干糧!”

在這個時代,面粉主要的作用就是制作饅頭和面條,容易受潮根本沒有辦法長期保存。

墨頓神秘一笑道:“你放心,本祭酒只有妙計。”

薛仁貴半信半疑的離去,他卻不知道,要是秦懷玉三人看到墨頓這個笑容定然知道墨頓又有絕妙主意,早就興沖沖的去了。

由于根本沒有人要面粉,再加上火器監的人馬不多,不一會,薛仁貴就拉了滿滿一大車面粉回來了。

“祭酒大人,你要的面粉來了。”薛仁貴喘了口氣道。

墨頓打開布袋,看著白花花的面粉滿意的點了點頭。

“祭酒大人,這要怎么做干糧呀!”薛仁貴一籌莫展道。

“放心,要論美食,墨家那可是獨步天下,保證讓爾等嘗到又美味又容易保存的干糧。”墨頓信心滿滿道。

“來人,將這些面粉全部都給我炒了!”墨頓指揮道。

不錯,墨頓要做的就是中國第二代軍糧,炒面!

炒面作為軍糧,從宋朝開始流行,一直到抗戰的時候,八路軍也有一口炒面一口雪的說法,經過上千年的驗證,卻歷久不衰,顯然有其可取之處。

頓時整個火器監齊齊上陣,開始架起大鍋,很快,一鍋鍋炒面新鮮出爐。

“阿嚏!”薛仁貴忍不住嘗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錯,只不過太難以下咽,一不小心嗆住了,噴的鼻孔都是炒面,白花花的口鼻都是,頓時惹來百騎將士的一陣哄笑。

薛仁貴連忙喝幾口水,這才舒服一些,順手用水將臉上的炒面抹去,說道:“祭酒大人,這就是你所說的干糧。”

墨頓笑道:“干不干!”

薛仁貴苦笑道:“干的確是干,只不過光吃這些這些炒面恐怕同樣也不頂餓吧!”

墨頓扭頭問道:“那你說,什么才頂餓!”

“肉呀!當然是吃肉頂餓呀!”薛仁貴脫口而出道,隨即臉色有些悻悻,這個時代軍人的地位低下,能吃飽就不錯了,除了犒賞三軍時有大魚大肉,其他的恐怕都是填飽肚子就行了。

其他百騎將士,也紛紛點頭,當時墨頓試驗火藥武器的時候,那可是沒少為百騎將士弄到肉食,那種美味讓他們現在也念念不忘。

墨頓猛然一拍大腿道:“著呀!我怎么沒有想到,來人!去給本祭酒去城內找老百姓買一些牲畜來。”

薛仁貴遲疑道:“可是我等在軍中,糧草都是統一發放的呀!其他各軍之中都是粟米,若是火器監吃肉,恐怕會激起將士不滿吧!”

墨頓搖搖頭說道:“本祭酒此乃試驗新式軍糧,若是成功,恐怕日后全軍都能吃上肉食,他們有何不滿!本祭酒親自出錢,爾等只管去買,其余的自有我擔當。”

“是!”薛仁貴任命的從墨頓手中接過一個金元寶,立即領命而去。

當薛仁貴趕著幾十只羊,幾百只雞鴨回到軍營的時候,整個軍營立即轟動了,火器監要研制新式軍糧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軍營。

中軍大帳。

李靖和一眾將軍正在研究吐谷渾的地圖,聽到軍帳外一陣喧嘩,不由眉頭一皺道:“來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啟稟將軍,火器監祭酒將軍中所發放的粟米全部換成了面粉,又從百姓手中購買了大量的家禽牲畜,說是要研究新式軍糧。”一個親兵進來向李靖稟報道。

“新式軍糧,這么說是嫌棄粟米飯不好吃了。”李道彥陰陽怪氣的說道。

程咬金撇撇嘴說道:“這還用說,粟米飯什么味你不知道,不但不好吃不說,還不頂飽。”

何止是程咬金,其他將軍若不是粟米方便,可以人馬共用,恐怕早就厭煩了,而且粟米飯乃是普通士兵所吃,除非是作秀或者特別困難的時期,作為將領自然另有小灶,比如后世年將軍赫赫有名的小炒肉。

墨頓自己一個人開小灶也就算了,竟然給整個火器監開小灶,并且鬧得沸沸揚揚。

“將軍此風不可長呀!軍中最重公平,若是其他大軍吃著粟米,而火器監大口吃肉,恐怕會引起軍中不滿了。”侯君集臉色不豫道。

其他將軍也是紛紛點頭,這的確是有不少隱患。

李靖頓時一嘆,在長安城有一個傳言,那就說墨家子是屬鯰魚的,走到哪里折騰的哪里,現在他終于體會到了李世民的感受了。

不過火器監地位特殊,他自然要慎重對待,還正在遲疑之時,突然有一個親兵進來并報道:“啟稟將軍,火器監祭酒請將軍指點新式軍糧。”

李靖眼睛一亮,豁然起身道:“諸位走吧,一起去看看墨祭酒的新式軍糧到底有何獨特之處,老夫可是聽說,從墨祭酒手中出來的東西,那都是自有神奇之處,要是新式軍糧真的好,恐怕日后我等就能擺脫這寡淡無味的粟米飯了。”

一眾將軍鄙視者有之,期待者有之,一齊起身朝著火器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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