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重生明星音樂家 作者：錦瑟華年 (連載中)

第1149章 管樂

　　但也正如先前周秀英她們所說的那樣，以秦放歌名字命名的音樂比賽，最起碼的預計，都要在幾年之後才能舉辦第一屆。但她們的想法還是挺多的，以秦放歌的全能程度，比賽幾乎會涵蓋各類型的器樂，當然，聲樂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自然而然的，也要提及馬上就要舉辦的布拉格之春國際音樂節，也會有相關的音樂大賽。

　　周秀英對此比較熟悉，她年輕的時候有參加國，她的很多學生也有參加比賽，從歌唱家轉型教育家之後，她還擔當過很多大賽評委，這也是她比較熱衷的事情，從這些比賽中發掘人才，畢竟不是人人都是秦放歌那樣的超級天才，她也講，「文化部那邊都有對參加獲獎的獎勵的，像是布拉格之春國際音樂大賽的就屬於A類，獲得大獎的有八萬塊的的獎勵，舞蹈的類稍微少點但也有六萬塊，其他名次的依次降低，但依舊不可忽略。加上這些大賽本來就有獎金的，對學藝術的學生來說，也算是非常不錯的一筆收入，只要水平足夠的話。」

　　「但這屆的布拉格之春國際音樂大賽，不光國內，亞裔的估計都沒戲！」周秀英隨後又補充道，「因爲這次比賽的項目是長笛和單簧管，在管樂上，東方人根本不佔半點優勢！」

　　錢菲菲自然又把秦放歌推出去，「那是，反正迄今爲止，我就只見到秦放歌一個奇葩！要他去參加比賽的話，怎麼著也能拿個冠軍回來。」

　　連席晚晴和薛敏她們都知道，亞洲的學生甚至是亞洲的管弦樂團，管樂都確實比較慘的事實，哪怕請了不少的西方人回去依舊沒辦法撐起場面來。

　　究其原因也是多方面的，首先就是身體素質上，比起絃樂，管樂對身體素質本身的要求更高，嘴型，氣息，肺活量，樂感，音準等等，缺一不可，還勉強不得，不是多花時間死練就可以的，這些還都必須從小抓起才行。

　　此外，中國長期的音樂演奏和教學實踐中形成了重絃樂和鋼琴、輕管樂的傳統。比如，在歐美發達國家包括日本和臺灣，學校音樂教育中很早就普及了各種管樂團，所以這些地方的小孩，在很早就有機會接觸管樂的機會。爲此，學習管樂的學生基數是大的，加上多年的演奏教學經驗的積累，整個管樂人才培養的體系是很完善的。但是在中國，首先，學校內部的青少年兒童的音樂培養是相對來說落後和欠缺的，比如管樂團這種形式的音樂教育，在中國也只有少數幾個發達城市的少數有傳統的學校才能做到系統和專業。其次，學校以外的個人音樂學習，大部分家長和學生也會選擇小提琴和鋼琴等這類更有「主角氣質」的樂器。如果不是家裏有懂音樂的，或者其他專業的因素，那個小孩的家長自然不會選擇長號、單簧管這類管樂，而是更容易拉風的小提琴、鋼琴。

　　往往也也可以見到，在鋼琴小提琴大提琴這類絃樂器上，中國人以及日韓等都有相當不錯的表現，也出了很多世界級的演奏家，管樂上的人才卻是寥寥無幾。

　　同樣是管樂，在中國本有的笛子笙等民族管樂器上，由於本身就適合中國人，也有著優良的傳統，繼承和發展下來並不是特別困難。但讓西方人來學這些民族管樂器，相信對他們也是一種煎熬。

　　因此，周秀英她們也愈發覺得，真要以秦放歌的名義辦音樂大賽的話，管樂肯定也要加進去才行。現在古典音樂的落後是方方面面的，都需要補課才行。周秀英就說了，「我們不能妄自菲薄，但也不能盲目樂觀，前路漫漫，任重而道遠！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在我們的歌劇演出中，管樂的演奏水平就不盡如人意。」

　　她說的是大劇院的管弦樂團，錢菲菲和何雄這兩個大劇院的資深員工也都深以爲然，而且也不光是大劇院管弦樂團的管樂不給力，整個中國，乃至亞洲的交響樂團管樂都和西方那些著名交響樂團有差距。

　　「還有這次秦放歌的交響曲，國內的管樂水平也是嚴重拖後腿！要不然，錄音就可以直接在國內完成，不用跑布拉格來了……」席晚晴說，她也不避諱講這些，而且秦放歌的這部交響曲中，管樂佔據的地位相當重要，要出點岔子的話，基本整首曲子就毀了。

　　「所以啊！這基礎音樂教育必須要狠狠的抓起來，跟上世界上先進水平才行！遺憾的是，我從事教育事業這麼久，所能影響的範圍卻也是相當有限的。」周秀英不由得嘆道。

　　錢菲菲席晚晴她們自然是好生安慰，說周先生已經爲中國的聲樂以及音樂事業做出了相當卓越的貢獻，教導出了那麼多享譽海外的學生，這不，還有秦放歌在嘛！

　　他這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只是光他自己一人也是不行的，這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才行，也不光是他們在座的幾位，還有中國千千萬萬的音樂從業者。秦放歌能做的，就是做好他自己的事情，利用他的成功典範和影響力，進而引導更多有志於此的學生。

　　連薛敏何茹芸她們都在感嘆，「這些學習的音樂學生才是將來的主力，從小的音樂教育特別重要！像我們現在這年紀，即便再有天賦，也肯努力，也難有大器晚成的時候。」

　　周秀英也講教育要從娃娃抓起並不是一句假大空的話，「現在的生活富裕，家長們也比過去開明，捨得花錢來培養孩子，但在如何正確培養孩子上，還存在很多誤區。這些，也正是需要我們去正確引導他們的。學習音樂的基數孩子更大，我們才更有可能趕上世界一流水平。像是布拉格即將舉辦的音樂大賽，如果能出現幾個中國人蔘賽的話，哪怕沒有什麼成績，都值得我們欣慰好久。」

　　這其實也不容易，想要入圍初賽，就必須要有過硬的水平，發視頻給大賽組委會，還得找業內人士推薦才行。

第1150章 交流

　　下午秦放歌周秀英他們一行人去捷克愛樂樂團的駐地，卡密爾音樂廳，未免沒有考察一下他們樂團的意思。絃樂的話基本不用擔心，現在很多的亞裔絃樂手都在這樣的大樂團中就職，水平也都不差。每個交響樂團對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手的需求還是挺多的，這也給了學絃樂的很多機會，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成爲獨奏家的。

　　而管樂，尤其是銅管，不管是圓號，小號，長號還是大號等，由於其音量大，很容易就「冒頭」。不是把其他聲部給壓住，就是由於演奏得不好聽起來特別刺耳，不管怎樣，對完美主義者來說，都是不能容忍的狀態。

　　可惜在亞洲的交響樂團中，管樂是最薄弱的，管樂尤其容易出車禍。即便是捷克愛樂樂團柏林愛樂樂團這樣的世界頂級交響樂團，也會有演出事故的時候，最容易被觀衆發現的就是管樂。音準不對，音量過高過低，音色黯淡，節奏混亂等等情況，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秦放歌他們對此也蠻期待的，他有聽過捷克愛樂樂團的錄音，但還沒聽過現場，錄音和現場兩回事就不用多說。關鍵也還要看演出的時候，指揮以及交響樂團成員狀態如何，可能生病，心情緊張或者心不在焉，手一抖氣息一亂，就釀成慘不忍睹的車禍現場。

　　說起這捷克愛樂樂團的演出以及排練所在地，還有一段故事，也是樂團成員爲爭取自己的利益，最終從最初的民族劇院獨立出來的。當然，也不能在那裏演出，最後選擇了卡密爾音樂廳作爲駐地。後面又經過歷任指揮和交響樂團成員的努力，讓捷克愛樂的水平日益提高，尤其在演奏斯拉夫系的音樂時，水平尤其高。

　　秦放歌他們吃好午飯稍事休息了片刻，就去了卡密爾音樂廳，迎接他們的是愛樂樂團的指揮卡爾帕奇和音樂總監伏契克。卡爾帕奇當初有來參加過秦放歌的音樂會，聽過他的演出，親自見識到了他在演奏作曲方面的過人天賦。

　　近年來捷克愛樂樂團有出訪中國大陸的記錄，和國家大劇院那邊也有過相當愉快的合作經歷，而且他們今年下半年也有來中國巡迴演出的安排。

　　雙方見面很是熱情融洽，秦放歌再天才也沒過學捷克語，但用英語交流就足夠，他的德語可以湊合一下，問題不大。可要是想在捷克留學的話，就必須會捷克語人家才收的。

　　親切友好的問候交流後，卡爾帕奇把他們直接帶到了愛樂樂團的訓練廳裏，也給他們介紹今天排練的曲目，克利斯朵夫的第六交響曲《革命》。這是一首場面宏大，波瀾壯闊，史詩級的鉅作，也是克利斯朵夫九首交響曲中，影響力比較大的作品。

　　秦放歌對此表示期待，畢竟，他們樂團也不能死抱著捷克幾位作曲家的作品不放，也是得豐富曲庫量的。當然，在演奏幾位捷克籍作曲家的作品上，他們要敢稱第二的話，也沒其他樂團敢稱第一，捷克愛樂樂團的大部分成員，包括指揮自己，都是捷克人。這就跟中國人演奏《茉莉花》《長城》這樣的作品，要還不如其他外國人的話，還不如死了來得好。

　　他們都沒有一開始就談合作的事情，秦放歌和周秀英都沒提，只說先看看他們的排練情況，和他們多交流之類的客套話。

　　卡爾帕奇他們也都明白這點，他也跟樂團的成員們介紹了一下秦放歌一行人，並迎來他們一陣放下手裏樂器，熱烈的歡迎掌聲。其中還有兩個亞裔成員，一個是日裔的小提琴手，一個是韓裔的中提琴手，在一衆白種人中，相當顯眼，秦放歌也可以很輕易的辨認出來，還向他們友善的笑笑。倒也沒自作多情，得到了他們熱情的迴應，日裔的小提琴手還鞠躬禮貌的致意，能在這樣的頂級樂團生存下來，他們的實力和情商都是相當高的。

　　現在秦放歌的名字在古典音樂圈基本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哪怕是在國外的圈子也是一樣。如果沒聽過他名字的，只能說孤陋寡聞，或者稱之爲井底之蛙。

　　這回捷克愛樂樂團要演奏秦放歌的第一首交響曲，樂團成員們也都是有收到風聲的，不過他們還沒資格看到曲譜。心底犯嘀咕鬧不明白，指揮和總監腦子裏究竟想什麼，是不是抽風或者發神經的成員也很多。但這事情基本不會以他們的意志爲轉移，樂團需要排練什麼曲目，他們基本也沒發言權跟著指揮練習就行。而更多時候，他們都不用去操這份閒心。

　　大部人心底最靠譜的猜測，愛樂樂團是在爲下半年去中國巡迴演出做準備，誰叫現在秦放歌在中國的人氣最旺，也被譽爲中國最傑出的音樂天才。別的不說，光是在作曲天賦上，就足以碾壓一大票的老牌作曲家了！

　　日裔的小提琴手大田合泰，韓裔中提琴手金在滿都是三十四五的年紀，也是職業生涯的巔峯期。他們和本國的聯繫並未停止，哪怕長期在國外長大，各種圈內的關係也是相當緊密的。都有得到本國古典音樂前輩對秦放歌的評價，他們自己的鑑賞能力也不差。大田合泰還設法買到了秦放歌發行的唱片，當然，不是新三國演義那種通俗向的唱片。而是之前正兒八經嚴肅音樂作品，聽過後也之感慨這樣的天才爲什麼不是出在日本。要論古典音樂水平，日本可比韓國和中國強多了。大田合泰的父親就是一位作曲家，可他也不得不承認，父親的作品，比起年輕的秦放歌來，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這會，秦放歌的第一首交響樂曲，據說還是爲他要拍的第一部電影創作的。被各大交響樂團競相爭搶，捷克愛樂樂團看來是最有戲的。他父親的作品，就完全沒有這樣的待遇好不好，在日本國內拿了獎，國內演奏過幾次後就完全銷聲匿跡。

第1151章 排練

　　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後，樂團指揮卡爾帕奇就還是指揮愛樂樂團的成員們，抓緊時間進行排練。克利斯朵夫的這首第六交響曲革命，經典演繹版本很多，但誰最好，似乎也沒有一個一致的定論，每個指揮的風格一樣，樂團不一樣，最後出來的音樂效果自然也不一樣。非要分個高下的話，也往往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他們排練的時候，秦放歌周秀英一行人就坐下來欣賞，雖然不是完整的音樂會演出。但對秦放歌來說，在日常的訓練中，他更能判斷出一支交響樂團的真實水平。

　　周秀英聽過很多的克利斯朵夫交響曲演出，耳朵也靈敏，幫他參考下是絕對沒問題的。至於席晚晴錢菲菲薛敏她們，就完全是打醬油的，不過爲表示對這些演奏家們的尊敬，她們也都沒玩手機或者聊天，都坐下來，靜靜感受音樂的魅力。

　　音樂總監伏契克倒是坐秦放歌他們旁邊和他們一起傾聽，這會他也插不上手，他這個音樂總監處理更多的，還是各種人際關係，樂團成員之間的，和外界的，這也是卡爾帕奇不願意浪費時間去做，寧願花更多時間在樂團排練和指揮上的。

　　而在訓練的時候，也不會像在舞臺上那樣，卡爾帕奇也不怕在秦放歌面前丟臉，繼續他們的排練。他的這些樂團成員，基本都是世界一流水準的演奏家，不管是絃樂的小提琴還是大提琴，小號還單簧管。但並不是說一羣水準一流的人湊一起，就能演出完美的音樂來，在這樣的大型交響樂團中，指揮的作用特別重要。

　　這時候，也容不得卡爾帕奇分心想起其他事情，這會他們排練的是最具難度的第三樂章，描繪在血與火的革命征途中，有挫折有磨難，革命者的情緒變化。通過和聲走向，和絃變化，以及曲式結構的構成，來表達這些情緒。既有低落頹廢，甚至是灰暗絕望的時候，更有在那樣的逆境之下，絕地反擊，重振旗鼓的精神。都說克利斯朵夫就是一個英勇的鬥士，一生都在不停的戰鬥，他的一生也有低迷的時候，但他之所以偉大，就是他能戰勝自己內心的恐懼彷徨，重新拾起勇氣和信心，以更飽滿的姿態，迎接命運的挑戰。

　　作爲一個作曲家，他本不該親自上戰場的，可克利斯朵夫就是去了第一線，在現實的殘酷面前，他沒有絲毫的退縮，在戰場上，他失去了最親密的同伴，這讓他痛不欲生，但也越發激勵他繼承好友遺志，要將革命進行到底。根據他的親身經歷譜就的這曲革命，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具震撼力的交響曲之一。

　　捷克音樂和德國音樂一脈相承，但也有很多不同之處，鮮明獨特的民族特色是他們最大的特點。捷克愛樂樂團在演繹這首克利斯朵夫的革命時，在秦放歌看來，處理得還是偏軟了些，少了克利斯朵夫音樂作品中的那種無畏無懼，悍不顧身，一往無前的勇氣，到底是軍隊從不抵抗的國家，骨子裏還是少了些血性。

　　絃樂是捷克愛樂樂團最值得驕傲的地方，古雅的情調，捷克式獨特的音調，在演奏捷克本民族作品的時候，特別有情韻和風格。但在這首革命上，絃樂的表現就不那麼盡如人意，卡爾帕奇的指揮風格說得好聽叫穩健富於內在熱情，可多少也顯得有些拘束，處理細膩但缺乏氣勢和魄力。

　　管樂的氣勢更是差了不少，這樣恢弘壯闊，大氣磅礴，猶如一幅滄桑歷史畫卷的交響曲，對管樂的要求是最高的，不管是音色還是氣勢，都是要反應那時代的如火如荼的革命歷史變遷的。

　　秦放歌認爲他們這樣的實力，完全可以做到更好的。要他自己來調教這樣一支高水準樂團成員組成樂團的話，演奏革命這樣的作品，風格肯定會更加熱血和激進。畢竟，偉大的領袖曾經說過，「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作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溫良恭儉讓。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力的行動。」

　　想必親自投身革命行動的克利斯朵夫，也會有同樣的覺悟，在那樣環境下，寫下這樣的音樂出來爲革命吶喊助威，就肯定不希望是軟綿無力的。

　　只是，這些話秦放歌心中有想，嘴上肯定是不會講出來的。平心而論，就在排練的時候，看這些樂團成員們對曲目的熟悉程度，以及在卡爾帕奇的指揮下，做出迅速調整的能力，已經甩開亞洲的交響樂團一大截了。

　　而且，再自私點想的話，卡爾帕奇這樣的指揮風格，雖然在《革命》上有些力所不逮，但演奏本就具有捷克民族風格，有著波西米亞風在其中的德沃夏克第九交響曲，也就是他拿出來的這首交響曲，卻是最合適不過的。

　　他們的排練進度不錯，短暫休息之後，就最後一個樂章進行練習，這也是整首《革命》的最**，激昂的音樂活躍的節奏，上行的和聲，似乎要激勵人們再接再厲，將革命進行到底。

　　中間休息的時候，卡爾帕奇還謙虛的問了下秦放歌的意見，他的說辭跟對總監伏契克差不多，非常棒，指揮和樂團成員水平都特別高雲雲。他也肯定不會貿然去指出說他們演奏不夠激情，情緒不到位，沒能真正表現出革命者的寬闊胸襟和熱血志向這樣的話。周秀英也誇他們水平高他，演奏出來的音樂很有表現力和感染力等等。

　　五點不到，他們這天下午的排練就告一段落，這些樂團成員們的時間都是挺珍貴的，參加這樣的排練，都是要額外算錢的。多組織幾次這樣的排練，就夠音樂總監頭疼的。但他們還是挺大方的給了秦放歌這首交響曲十個小時的排練時間，算下來，也是要多支出不少錢的。

　　但平時訓練結束後就跑得飛快的樂團成員們，這會卻都沒著急離開。

第1152章 鼓掌

　　秦放歌他們說是爲交流而來，樂團成員也早就想見識他這位傳說中音樂天才的真正實力。除了作曲家之外，他還兼職器樂演奏家以及男高音歌唱家，最近他這世界第一男高音的名頭也是被炒得火熱，從意大利羅馬傳到捷克的布拉格，幾乎可以說是同步。

　　他們先前是有排練任務在身，這會空閒下來，圍觀起他來也是絲毫不客氣。指揮卡爾帕奇和總監伏契克顯然是自己人，在聽過他對樂團的評價後，就強烈建議秦放歌來上一段，「秦你可得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天才，一起鋼琴那邊？」

　　秦放歌自然沒打算唱歌劇選段詠歎調這樣的想法，甚至鋼琴演奏也不再考慮範圍。在場的以管絃樂爲主，而捷克愛樂樂團又以絃樂最爲著名，他也做好了安排。

　　周秀英她們都清楚，秦放歌不露一手的話，是肯定說不過去的，以才服人才是他該做的，這會也完全不用謙虛什麼的。有才華有天賦就大膽的秀出來，他就屬於那種讓其他人甚至都嫉妒不起來的天才。周秀英就笑著對秦放歌說，「聽了他們這麼精彩的演奏，總得講究個禮尚往來，要不，你就演奏一段小提琴曲好了！」

　　秦放歌還沒點頭，卡爾帕奇他們就被驚得差點說不出話，好在伏契克見多識廣當即就問道，「秦又有新的小提琴作品問世嗎？」

　　「他準備在國內音樂會上演奏的小提琴協奏曲尚未完成，但其他小提琴作品還是有不少的。」周秀英替他回答道，光是給龍雪瑤練習的隨想曲就二十四首呢！

　　「秦果然厲害，上次在音樂會上的洞簫演奏給我們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今天能聽他演奏小提琴，真是我們的幸運！」卡爾帕奇有親歷現場，雖然不是特別懂洞簫古琴，但他從音樂中所表現出來的，具有中國風格的東西，他還是感受得到的。

　　至於樂團的小提琴手們心中更是百味陳雜，這裏所有人的年齡都比秦放歌大，而且大部分都比他大兩倍以上，這傢伙竟然有勇氣在音樂會演奏小提琴，看來也是信心滿滿，水準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

　　這就真的很了不起了，像是最年輕的大田合泰，練習小提琴也差不多有三十年，還是專心致志的，只練習這件樂器。這天賦差距也未免太大了，說是天差地別，也一點都不爲過。不過他們對聽秦放歌的小提琴演奏水平期望也沒太高，只要能到音樂學院本科畢業生的水準，對他這樣的作曲家來說，就完全足夠。

　　要完全不懂小提琴的作曲家，寫出來的小提琴曲，肯定是會出這裏或者那裏問題的。

　　這一來，樂團成員們就更不著急離開了。

　　周秀英說的話基本就代表了秦放歌的意思，可他並沒有隨身攜帶小提琴，就準備借一把小提琴來演奏。但沒等他開口，大田合泰就主動站出來，把他的小提琴借秦放歌用，他的這把小提琴完全是演奏級的，粗略估計價格怎麼著也得上百萬，他的經濟條件可是相當不錯的，在小提琴上的投入也是完全值得的。

　　秦放歌也笑著跟他說謝謝，用的也是英語，還誇他的小提琴非常nice！

　　小提琴到手後，秦放歌稍微做了下調試，就站排練室中間準備演奏！在排練室裏，他倒也不用講究那麼多，不像音樂廳那樣到舞臺中央是最好的。

　　他試音的時候，整個排練室裏就徹底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持琴的姿勢特別標準，不過在他高大魁梧的身材稱應下，手裏的小提琴就顯得特別袖珍。他這個頭比起在場的其他小提琴手，絲毫不遜色。

　　秦放歌並沒有說他要演奏什麼曲目，可大家只聽了前面幾個音符後，就馬上明白，他要演奏的是什麼了。

　　捷克本土作曲家也是捷克的驕傲之一，瓦茨拉夫的Ａ小調小提琴協奏曲，第二樂章，充滿著濃郁波西米亞風格。這首小提琴協奏曲，也是捷克愛樂樂團的保留曲目。

　　第二樂章是首浪漫曲，太慢的慢板，他手裏的小提琴奏出了寧靜的拱形旋律來，音準無誤，音色純正，就像是在安詳歌唱一般，曲調優美動人，悅耳動聽。

　　隨後，其他兩個波西米亞風格兩個主題一個轉入小調，採用的八度雙音奏法，激化了音樂的情緒，彷彿平靜的湖面開始起了皺紋一般。這個漫長的慢樂章擁有的大量樂思，各種情緒積蓄其中，有悲傷，也有歡愉，幾種情緒的轉折處，正是樂章的**所在。

　　捷克愛樂的小提琴手們，可以說是全世界上最熟悉的這首作品的人了，也正是因爲這份瞭解，讓他們越發覺得震撼，也把秦放歌的小提琴演奏水平評估，再度調高。他並沒有拿出特別炫技的速度快作品來，但大家都知道，越是這樣慢板的音樂作品，越考究演奏者對作品內涵和情感的瞭解程度，演奏技巧，反在其次。

　　秦放歌在對樂章中三個極具捷克民族特色，也就波西米亞風格的主題處理的時候，都恰到好處，那種浪漫的憂傷，在他的指間緩緩流淌出來。即便沒有交響樂團的協奏，小提琴依舊演奏出了美麗動聽的音樂來。而無協奏的小提琴，想要取悅聽衆的難度也最大，尤其是初學者，很容易就將小提琴拉成噪音。即便是小提琴大師，偶爾也會有失手的時候，由於是獨奏，通過小提琴所演奏出的音色，音準，節奏，能讓聽衆更加一目瞭然。

　　而在其中，小調上的對比和非常優美的轉調過渡片斷上，各個調性的音準，音色，秦放歌都處理得相當出彩，對卡爾帕奇大田合泰他們來說，他這樣的演奏，簡直堪稱完美。

　　最後，優美動人的小提琴聲在最開頭那段富於詩意和魅力的旋律再現中結束，大田合泰他們都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

第1153章 恰空舞曲

　　卡爾帕奇伏契克他們感觸更深，仗著和秦放歌認識得久，卡爾帕奇還要上前去跟他握手，感覺當初百忙之中抽空飛去中國聽當時名聲還沒那麼顯著秦放歌的音樂會，是他一生中做過最正確的選擇。

　　「萬萬沒想，秦的小提琴演奏得這麼出色，在對位和情感的處理上，也讓我們感受新的東西。」卡爾帕奇雙目發光，臉上神情激動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瓦茨拉夫是我特別喜歡的作曲家，不光是爲他優美的旋律無窮的樂思，他的作品中，那無比鮮明的民族風格是我學習的榜樣！」秦放歌笑著迴應道，他這入鄉隨俗的功底還是不錯的。

　　很快，大田合泰以及捷克愛樂樂團的小提琴首席哈謝克也都過來表達他們內心的激動之情，尤其有很多演出這首小提琴協奏曲經歷的哈謝克，更是激動的稱，「謝謝，秦的精彩演出給了我很多啓發，幫助找到了新的靈感！」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大田合泰用中文說道，「聽了秦的演出，也讓我受益匪淺。」

　　秦放歌自然還是謙虛著說大家一起交流，一陣相互吹捧後，這些年紀大都在四十往上的小提琴演奏家們，也都強烈要求秦放歌再來一曲。和音樂會返場不一樣，他們也想見識下秦放歌的真實實力，這會大家心底都有底了，恐怕比他們想象中的水準，還要高得多。

　　旁邊周秀英席晚晴她們看得也是心花怒放，這些小提琴演奏家們都可以算是世界一流水準的，捷克愛樂樂團這樣長期排名前列的頂級樂團，絃樂的實力最是強勁，每一個位置的競爭都是相當慘烈的，能在那麼多人中脫穎而出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秦放歌自然不會刻意隱藏實力，先前的瓦茨拉夫的小提琴協奏曲，只是他到人家地盤，給點尊重，他能演繹出捷克風格的音樂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也更容易拉近彼此關係。其他人也不都知道，他這年輕人的身體下，其實隱藏著一個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歲月的靈魂。

　　盛情難卻之下，秦放歌也點頭答應下來，「那我就再演奏一段自己平時練習的曲子，也請大家幫忙指正。」

　　這下，卡爾帕奇哈謝克他們都知道，秦放歌這會是動真格的，心底也越發期待起來，想來應該是他自己的原創作品。儘管他沒說，甚至也沒講是什麼格式的，這就需要他們自己聽了之後做出判斷。這似乎也是秦放歌的一貫風格，行內人不需要多言，外行人聽不懂也就算了，在場的除了席晚晴錢菲菲幾個，其他基本都是古典音樂業界的精英。

　　排練室再度安靜下來，秦放歌這會就不用再多調試，很快就開始演奏，哈謝克大田合泰他們都豎著耳朵仔細聆聽，d小調，巴洛克時期音樂的風格，很像是巴頓作品風格，但絕對不是。作爲小提琴行業的頂尖演奏家，哈謝克他們對世界上的小提琴作品可謂滾瓜爛熟，尤其是小提琴獨奏作品。

　　就席晚晴她們聽到有些茫然，這首作品她們以前也沒聽秦放歌演奏過，話說她們也極少見到他有練習小提琴的時候，有練基本也是深夜或者是和龍雪瑤一起的時候。但這並不妨礙她們用心去聆聽，即便聽不太懂，光用看的，不用出聲就好。

　　當然，秦放歌在演奏這首曲子的時候，也沒想表達什麼特別的情緒，更像是在將這首音樂作品，娓娓道來。

　　聽這樣的曲子，不光對席晚晴她們來說是種莫大的考驗，對哈謝克大田合泰他們這些頂級小提琴演奏家來說，同樣如此。他們甚至不敢有半點的分心，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音符。

　　秦放歌在演奏的時候，表情很少，他也一貫如此，拒絕做演奏表情包，不像其他很多演奏家，時而閉目做陶醉狀，時而又瞪大眼滿臉扭曲，林林總總，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演奏什麼樣的情緒，似乎印證著想要打動別人先感動自己。

　　可對秦放歌來說，這些完全是沒必要的，只需要通過音樂來表現就好，觀衆聽到什麼就是什麼，每個人的審美不一，想象能力也千差萬別。

　　就比如現在，席晚晴她們雖然被秦放歌薰陶了很久，欣賞古典音樂的水平也日益提高，可終究比不上哈謝克這樣專業的。她們聽秦放歌這會的演奏，並沒有什麼悅耳動聽的旋律，開頭還是那種低低緩緩的，似乎一來就帶著特別憂鬱的氣質，甚至讓情感細膩的她們不由得想哭。但在他的演奏下，這種憂鬱很好的被收斂住，並不斷的迴旋。似乎她們完全可以放空心思，甚至不帶情感去聆聽。

　　而哈謝克他們很快就聽出來，秦放歌在運用各種作曲技巧和手法，將主題進行不斷的變奏。越到後面，也越發明朗，這就是巴洛克時期，特別盛行的，風格莊重的三拍子舞曲，也是一種復調音樂形式，即在固定的主題或一連串固定的和聲進行之上作多次變奏。

　　這樣的音樂形式，就是恰空舞曲，或者譯作夏空。

　　如同很多音樂體裁的創作目的並不是爲了表達一個實際的內容或者情感，而僅僅是爲了用這個體裁來表達音樂本身的邏輯。因爲音樂本身已經是一個邏輯嚴密的藝術形式（體現在和聲邏輯、曲式結構、動機發展等方面），不需要通過其他東西（比如情感）來賦予自身意義。音樂的情感，是音樂作品完成後，聽衆在聽的時候賦予的。它是音樂的附加品，並不是音樂本身包含的。

　　恰空就是如此，作爲巴洛克時期的一種音樂體裁，這類作品的寫作意義，大致也就是爲了發掘在固定和聲進行下的音樂變奏的各種可能性，並且通過這些變奏來展現音樂本身的邏輯。

　　對席晚晴她們來說，這些太過高深，但對哈謝克他們來說，這些就是恰空無以倫比的美，內在的邏輯交互，這樣的音樂性才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第1154章 上帝

　　由於是新曲，即便是卡爾帕奇以及哈謝克這樣具有古典音樂頂級水準的，也不敢有半點的分神，而秦放歌的演奏，也讓他們根本沒有分心的機會。

　　他演奏小提琴的速度並不快，但內容卻是一點都不少，說是博大精深，也一點都不爲過。

　　在這裏，哈謝克大田合泰他們看到小提琴演奏中出現的高難度和絃，似乎使用了幾乎不可能演奏的對位技巧。恰空是一種復調音樂，也就是有多種聲部同時演奏，這不，在秦放歌手裏的小提琴，同時發出兩個聲部，甚至三個、四個聲部的聲音。主調音樂與復調音樂交替發展，表現出多個旋律的美妙組合。

　　對音樂素養差些，沒經常視唱練耳的聽衆來說，想要聽清楚主旋律到底在哪裏，都是不容易的事情。這首曲子就是如此，主旋律有時出現在高聲部、有時在中聲部，有時在低聲部，有時幾個聲部同時進行或穿插進行。

　　不光對聽衆要求特別高，演奏者更是如此，沒有深刻的洞察力，必須把旋律從伴奏聲部中分開來，並注意和絃的相互配合，是不可能演奏好這首恰空舞曲的。

　　捷克愛樂樂團的小提琴首席哈謝克甚至在捫心自問，如果是他的話，能在這樣「無伴奏」的無形壓力下，演奏得跟秦放歌一樣好嗎？他從小練小提琴，最是清楚，這樣無伴奏的小提琴曲，嚴謹的樂曲結構和困難的技巧只是基礎，對演奏者而言，無伴奏的形式同時也是一場耐力、專注力和體力的考驗。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難的，最難達到的，就是在演奏時候，情感的平衡，沒有淺薄、沒有不定的情感，沒有驟降的憤怒，宏偉、如大海般的深邃情感，與地球上所有的人，所有的族羣都能相通。

　　這樣一首曲子，就像是一個冉冉生長的世界。

　　這也讓卡爾帕奇他們不由得想起他的另外一首鋼琴作品《有很多變奏的詠歎調》，兩者有很多類似之處，巴洛克風格，理性的藝術，三十多次的變奏。似乎深沉、孤獨、沉思、抗爭甚至悲劇貫穿了整首曲子。

　　在另一個時空，德國歷史學家、音樂學家斯皮塔對巴赫的這首「恰空舞曲」作出精彩的形容：「音樂的洪流從難以察覺的來源奔涌而來，顯示出作者對小提琴技巧有最深切的瞭解，同時具備著支配宏偉想象的絕對能力，這是任何藝術家難與比擬的。不要忘記，這一切都是爲了一把小提琴而寫的！而這一件小小的樂器給予我們的感受是多麼豐富啊！我們從嚴肅宏偉的開端經過痛苦不安的第二主題，過渡到一連串鬼怪般的三十二分音符上下奔馳，陰險地籠罩著第三主題。那一陣陣顫抖的琶音，緩緩移動，像一道雲幕飄懸在陰鬱的山谷之上。忽然一陣狂風襲來，將它團成一個巨球，向森林猛力摔去。樹木呻吟搖動，樹葉到處飛揚。由此我們進入到美麗壯麗的D大調。傍晚的陽光照耀山谷，金色的光彩在大氣中盪漾，溪水變成流金，倒映著穹宇，莊嚴奪目的霞光直衝雲霄。這位大師的精神激勵著我們用樂器去表現不可思議的情景。到D大調這一大段落將要結束的時候，音樂變得像管風琴，有時我們又彷彿聽到許多小提琴在一起歌唱。」

　　這樣的重量級的藝術作品，藝術價值達到了創作的巔峯，也是無數小提琴大師們的試金石，同時，也是無數小提琴演奏者的噩夢。完整的演奏下來或許不難，但出來的效果，即便是大師，也千差萬別。

　　當然，也不凡自不量力的所謂挑戰者，那錄製出來的唱片，就真的要人命。

　　秦放歌這個靈魂本質上是個老妖怪的傢伙，仗著自己理解深刻，才敢拿出這樣的作品來。當然，如果沒有現在這具超凡脫俗的身體，他還是不敢如此託大的，頂多把作品創作出來，演奏卻是萬萬不敢的。真那樣一來的話，震撼效果可就差了太多不是？作戲就要全套，開始裝逼就要裝到底。

　　不過秦放歌還真沒純粹裝逼出風頭的想法，只是沉浸在音樂中，一心多用的他，在演奏這樣的世界頂級難度音樂作品的時候，也不敢大意，絲毫沒有懈怠和放鬆。

　　在小提琴上演奏這樣的復調音樂，多聲部的處理，比鋼琴還要難，這主要是由於小提琴本身的特性決定了的。

　　即便如此，他所演奏出來的各個聲部，都音色分明，聲部之間的處理，相互的邏輯關係都恰到好處，層次豐富，給人的立體感十足。

　　十幾分鍾一氣呵成的演奏，排練室裏的音符一直在飄蕩，秦放歌收弓，現場一片寂靜。可卡爾帕奇哈謝克他們卻都覺得，似乎還有縈繞在耳邊心間的餘音。

　　而愛樂樂團心思敏感細膩的演奏家們中，不乏男性，被這樸素平實，沒有太多情感修飾的音樂感動得，淌出眼淚的，不在少數。他們都是懂音樂的，這就是正統的巴洛克風格的音樂，似乎帶著神性，雖沒情感，但人世間的喜怒哀樂卻都在其中，也卻越發覺得有種莫名的悲傷縈繞繫心間，久久揮之不去，讓人不由自主想哭。

　　掌聲再度響起的時候，很多人臉上都是帶著淚的，包括席晚晴薛敏何茹芸幾個，她們雖然沒有那麼高的音樂素養，甚至可以不帶感情去聽，可越是這樣，音樂就越是透徹心底，像是清洌的泉水澆灌在乾涸的土地上，讓她們莫名想哭。

　　卡爾帕奇仗著和秦放歌熟悉，還跟他來了個熱情的擁抱，他沒掉眼淚但眼睛卻也有些朦朧，「最偉大的天才之作，人性和神性的完美統一，讓人覺得特別酣暢淋漓！」

　　秦放歌只微笑著說謝謝，而除了卡爾帕奇外，伏契克哈謝克大田合泰他們的讚美聲也相繼傳來，「天籟之音，我聽過最偉大的小提琴獨奏曲！」

　　「完美的結構，完美的演奏！」

　　「這真不是上帝他老人家的作品？我彷彿聽到了其中虔誠的宗教和世俗的完美結合。」

第1155章 溝通

　　收穫一陣讚譽加好評後，也到了吃飯的時刻，這回是卡爾帕奇和伏契克做東，畢竟秦放歌他們遠到是客，來布拉格也是商量彼此合作的事情。不過時間得抓緊點，晚上還要去聽歌劇，薛敏和何茹芸就沒那興致去湊熱鬧，布拉格的夜晚也挺美的。

　　不得不說的是，秦放歌露這一手小提琴，效果還是特別棒的，也沒什麼小提琴手跳出來的找抽讓他打臉，都是對音樂特別有研究的人，別的不說，好壞還是聽得出來的，要這都做不到的話，基本就告別這行了。

　　不過曲譜的事情，就沒辦法，秦放歌還沒出版，也就不會貿然拿出來。這對哈謝克以及大田合泰他們倒也算好事，這麼變態的曲目，他們得練多久才能有秦放歌那樣的水準？誰也不知道，或許只有他自己能做到吧！

　　秦放歌也感謝過大田合泰的小提琴，但也就口頭的，沒說請他吃飯什麼的，也完全不需要。樂團成員在見識過他的真實水平，熱議過一番後，也就各自散去，下班填飽肚子要緊。只是日後又多了些談資，也不枉餓肚子一陣。

　　去吃飯的時候，卡爾帕奇還問秦放歌，「有沒有打算在音樂會上演奏這首恰空舞曲？」

　　秦放歌回答道，「暫時沒這打算，這樣的音樂，應該不太受普通觀衆喜歡的才是！」

　　「怎麼會！即便是普通觀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深邃博大，不帶感情去聽，同樣會淚流滿面。」伏契克插話說。

　　秦放歌笑道，「那不是更不能演奏了，大家都是花錢來聽音樂會的，弄哭了算怎麼回事。」

　　卡爾帕奇和伏契克都跟著笑，也都知道他是開玩笑的，他們也挺直接的，很快就談起演奏他交響曲的事情，這也是秦放歌他們此行的主要目標。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雙方合作的機會特別大，捷克愛樂樂團這邊，也確實是誠意十足。

　　但具體細節什麼的，還是得慢慢談，合同什麼的，也得按規矩來辦！這點上，誰也不敢馬虎。卡爾帕奇他們倒是希望能提前排練然後演奏，伏契克還說，「這首交響曲他都能背譜了，我也相信，我們樂團一定能把這首交響曲演繹到完美！」

　　即便如此，秦放歌仍舊沒打算改變想法，只婉言拒絕。

　　席晚晴更是說，「他第一首交響曲的首演，肯定要在中國才行，要不然，喜歡他的粉絲們可是不會答應的。」

　　周秀英也都點頭，也稱，「還有那麼多關心他的家人朋友領導，都想去他交響曲首演現場的。」

　　卡爾帕奇他們也只是試試而已，不行的也不勉強，他們也希望秦放歌能授權他們樂團，以後能在其他場合演奏這首交響曲，包括像是去中國巡演的時候。

　　這點秦放歌表示授權給他們樂團是沒問題的，但肯定不能白給，版權費還是要收的，也不可能說獨家授權什麼的。不少樂團仗著名氣大有這樣的霸王條款，比如美洲以及德國的幾家樂團都有這樣的意思。

　　秦放歌自然是不肯的，捷克愛樂挺識趣的，也沒要求那麼多，授權給他們演奏就心滿意足，加上他們給出了充裕的排練時間，也越發顯得誠意十足。

　　卡爾帕奇和伏契克都是很會做人的，稱秦放歌是中國古典音樂的典型，從他身上可以看到中國古典音樂教育的成果云云。而且，他們還想演奏他更多的作品，對下半年的中國巡演，捷克愛樂樂團上下都特別重視。他們也不傻，知道現在秦放歌在中國的號召力是最強的，演奏他的作品，上座率肯定低不了。

第1156章 交流

　　這部《風流寡婦》是喜劇，非常形象的反應了捷克的民族特性，伊麗莎白的丈夫去世後，留下她獨自經營小酒館，發生的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飾演伊麗莎白的抒情女高音露西亞的水平相當不錯，她的歌聲很撩人，這也是伊麗莎白這個角色決定的，表面放蕩不羈，內心還是渴望真愛，最後的結局自然是標準的和真愛在一起。

　　聽這部歌劇，就不得不說起作曲家杜布切克，他在這方面，可是相當有經驗的。而且由於風流成****太過豐富，而不幸中招，感染上了梅，毒，最後不但因此耳聾，死因也是這種讓很多音樂家都深惡痛絕的疾病！

　　杜布切克也把他過去的這些經歷，寫在了這部歌劇中，也因此顯得更加真實。

　　現在的聽衆也頂多把他染梅.毒的事情調侃幾句，重要的還是他的音樂作品，因爲其鮮明的民族風格，在捷克國內相當受觀衆們追捧。

　　歌劇演出用的是捷克語，秦放歌聽不懂，但可以看英文字幕，所要表達的東西諸如情緒行爲，直接聽管弦樂團的音樂，舞臺上演員的表演和演唱就完全OK！

　　中場休息時間，又是交際的時刻，秦放歌來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就沒想著逃跑。就剛剛的演出和福爾曼他們相互吹捧一陣後，福爾曼也邀請秦放歌在歌劇院演出，理由不少，說布拉格是個熱情的城市，熱烈歡迎各路音樂家在這裏大展雄姿，布拉格的觀衆也久聞秦放歌的鼎鼎大名，尤其經過前段時間在意大利羅馬歌劇院那邊的發酵之後，他的名字已經傳遍了歐美的整個歌劇圈，不知道他名字的統統都落伍了云云。

　　秦放歌還是謙虛一下，表示他不會捷克語，英語意大利語勉強湊合，德語水平也一般般。

　　可福爾曼表示不要緊，他想唱什麼歌劇都不是問題，先前的《良辰美景》是意大利語的，大家都欣賞得來。而且，不光布拉格的觀衆有足夠的熱情，就連在場的，也都特別希望能現場聽到他的演出。

　　瓦茨拉夫也湊熱鬧，說他們都知道秦放歌在羅馬歌劇院的事情，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可以立馬上臺演出《麥克白》。

　　而在福爾曼他們國家歌劇院這邊的話，準備時間還可以多些。

　　一般而言，歌劇演出的準備時間都是特別長的，因爲涉及的場景道具等非常複雜，必須要後臺的工作人員完全熟悉並準備好了才行。而捷克的國家歌劇院這邊，大後天晚上有《波西米亞人》的演出，以秦放歌的能力，到時候上臺肯定不成問題的。

　　周秀英和席晚晴她們就擔心，秦放歌要上臺演出的話，原本的男高音演員呢？總不能再用忽然生病來對外宣傳，觀衆也不傻的好不好！當然，不光是他們，連秦放歌自己心底也很清楚，想要合作順利，總歸是得拿出真本事來才行的。何況他還打算以後在這邊拍《莫扎特傳》，需要藉助國家歌劇院的地方很多。其實也都是等價交換的，有付出才能有收穫不是？

　　要把關係搞得好的話，名氣刷上去的話，以後拍電影還能省下不少資金，場地啊觀衆啊羣演什麼的。

　　福爾曼他們就讓秦放歌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他們自會去溝通，絕對不會讓秦放歌來做惡人的。

　　不過再具體的細節話，也得重新擬定好，合同也肯定是要籤的，有些慣例可循，秦放歌也有酬勞拿。而且，也不單是邀請他演出的事情，以後秦放歌的歌劇《唐璜》來布拉格演出，也都是要簽訂好協議的。

　　目前，也只是達成一個初步的合作意向，具體的，席晚晴錢菲菲她們會談的。

　　如果秦放歌大後天晚上去舞臺上演出的話，宣傳方面也得抓緊，還有一些特邀的嘉賓等等。但福爾曼他們算了算，平時的售票情況還算不錯，上座率有百分之七十左右，估計剩下的人情票都不夠。

　　這事倒也不住福爾曼他們，他們邀請秦放歌在布拉格多住一段時間，額外安排一場新的演出場次，秦放歌也只答應演一場。這樣一來，所有問題似乎都能迎刃而解，連對原歌劇主演都好交代。

　　福爾曼他們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以預想得到的是，只要秦放歌在布拉格演出歌劇的消息一傳出去，觀衆肯定多，國家歌劇院這兩千來個位置，完全不夠的好不好。

　　現在世界各地的歌劇院經營都不那麼景氣，他們這裏也不例外，不乘機收點門票怎麼行。這其實還是其次，主要還是維繫好歌劇院方方面面的關係，贊助商，政府，忠實顧客等等。

　　之前有傳出法國總統都是秦放歌歌迷的事情，在熱愛音樂藝術的捷克，他們的政府官員想必也是不會遜色的。布拉格本來就以文藝範而聞名於世，這也跟政府的支持息息相關，沒有相關的扶持政策，也沒辦法做到現在這樣。

　　周秀英她們則是提醒，中國駐捷克大使館那邊，也得提前通知下，也要拿些票出來。作爲主演，也是主打他男高音的秦放歌，這些特權還是有的。

　　不說他現在這次的臨時演出，他第一部歌劇《唐璜》的國外演出，也要得到國內政府的支持才行，文化部那邊，也樂於見到這樣的現象，也給予了相當的幫助。而錢菲菲他們所代表的國家大劇院，其實就是政府的事業單位，弘揚中國文化，展開對外交流，也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這著點上，秦放歌倒頗有些誤打誤撞的意味。文化部的四章吳如慧，也就是左書琴的母親，這他臨行前就有跟秦放歌說過，現在中國和捷克的文化交流活動日益增多，其他方面更是不少，具體的不方面跟他透露，但他們只要記住，做好他自己的事情。這音樂藝術方面，多跟捷克這邊的同行進行交流溝通就好。

第1157章 傾訴

　　秦放歌對政治方面的事情並不感冒，也完全不想摻和進去，但現實是，一旦出名的話，或多或少都是會參與其中，不管是被動還是主動。

　　好在他身邊有席晚晴薛敏她們這樣從大院出來的，也有周秀英這樣的久經世故，真正能護住他的人，跟他分析形勢還是沒問題的。

　　秦放歌只要不從政或者是胡亂折騰，比如參加各種作死的組織之內的，安心做他自己的音樂，基本也就沒多大問題。但想要完全只藝術化，那也不現實，藝術家也是有國度的，他想把中國的音樂文化推向世界，也就代表了一個基本的立場。

　　而且周秀英也提前跟他打過預防針，說是以後找他參加一些國際會議之類的演出場合，帶著政治任務，也不要驚訝。這也是在爲國爭光嘛！誰叫跟國際音樂同行上臺PK的時候，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寥寥幾人，秦放歌無疑也是其中最優秀的。還有像是周佳這樣在各種場合如魚得水的，也值得秦放歌借鑑和學習。

　　聽完這部歌劇後，秦放歌也更深刻的瞭解到杜布切克這位風流成性的作曲家，即便這麼不光彩，只要音樂足夠優秀，依然能被無數人銘記和頂禮膜拜。

　　歌劇結束後，照舊還是社交時間，歌劇院的各種設施也都相當完備，等於舉辦了一個小型的酒會。儘管秦放歌對吃食更感興趣，也還是耐著性子，應付這些同行一下。有周秀英錢菲菲她們幫忙分散火力，日子也沒那麼難過。

　　福爾曼和孟德爾他們也把秦放歌需要的東西迅速準備好，歌劇《波西米亞人》的曲譜以及高清演出視頻，歌劇院都是有現成的，給他就好。有之前秦放歌在羅馬的驚豔表現在前，大家都不用擔心他的學習和適應能力，只要其他歌劇演員和管弦樂團不出什麼紕漏就好。

　　等第二天把各種協定簽好之後，立刻就可以展開各種宣傳和準備活動，即便只打算放很少的票出去，宣傳仍舊是要做的。福爾曼他們都是老狐狸，根本不會做虧本的事情。

　　秦放歌也不以爲意，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真是一點都不奇怪。古典音樂圈和其他社會圈子並沒有什麼兩樣，現在的歌劇院和兩三百年的時候，也沒什麼不同。包括像是這裏捷克這個國家也都一樣，俱都是從利益出發的，情感的因素確實太少，各種被入侵不抵抗，也都是沒辦法的事情，沒戰鬥力，身邊的虎狼戰鬥力又太強。而和中國從交惡到交好，也都是各種利益糾葛的反應。

　　看明白這點後，就真的沒什麼好想的。

　　酒會結束後，時間也不早，大家各自散去，秦放歌和周秀英她們也回去酒店休息。對合作如此順利，周秀英還是挺滿意的，但她在回去的車上也跟席晚晴和錢菲菲她們明說了，「明兒談判籤合約的時候，要儘量爲我們爭取更多的有利條件！包括以後在布拉格這邊的演出等等，也不能因爲他們態度好就不爭取……現在是他們比較著急，當然，也不能太過分，掌握平衡點就好。」

　　席晚晴她們自是點頭，這幾個也都是談判的好手，席晚晴甚至還笑說她們也就在這上面能幫上點忙。

　　周秀英卻非常肯定她們的貢獻，「你們的工作非常重要，也唯有如此，才能讓他專心在藝術上，沒有後顧之憂！這點，看看我們國家其他那些音樂家的表現就知道，因爲團隊的不專業，鬧出多少笑話暫且不說，對藝術家本身職業的發展，起到的也都是反作用，像周佳那樣的，完全就是被帶到溝了去了！還有更多的天才，因爲父母的貪婪短視，走不出來的都比比皆是！所以我也經常說，秦放歌遇到你們是他的幸運！」

　　席晚晴她們自然是謙虛下，秦放歌卻表示贊同，也講，「不光是她們，遇到周先生是我倍感幸運的事情！」

　　他這話說得漂亮，可作爲過來人的周秀英也提醒道，「秦放歌你自己的話，最主要的還是音樂！這部歌劇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拿下來，沒問題吧！」

　　秦放歌點頭保證沒問題，也講，「只有其他人夠專業，有這麼多準備時間完全足夠！」

　　「那就好，其他事情就交給我們來就好！」周秀英滿意的點頭道，隨後就跟席晚晴她們說起邀請嘉賓的事情。她們在聊的時候，倒也不用避諱著秦放歌，很多事情他心底都明鏡似的清楚，這點她們都是知道的。就像這回的歌劇演出，比起在羅馬的倉促，大家都有時間做準備，細節也都是要做到位的，越是這樣重要的時候，細節越是不能忽略。

　　周秀英也建議和國內取得聯繫，大使館那邊的人肯定要請的，也不能讓捷克人專美於前，這也是相當好的促進中捷文化友好交流的時刻。更難能可貴的是，此前，一般都是捷克人的古典音樂水平高，難得有中國人綻放光彩的時候，得見證一下。

　　這些事情席晚晴和錢菲菲她們都點頭答應下來，做起來也輕車熟路，秦放歌這傢伙的手機經常都是處於關機狀態的，別人想聯繫他，基本都是通過公司，先過濾一遍再說。他自己的手機，每天也就打開一會，在手機電池嚴重好不耐用的現在，竟然可以好幾天才充一次電，也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當然，他自己也是有私事要處理的，家中父母，學校老師，各種朋友等等。

　　比如龍雪瑤，每天都堅持跟他短信交流，有時候是彙報她的練習進展，有時則是抒發感想，因爲秦放歌早跟她說過，她的演奏，音樂性要更強些，對情感的處理要更到位。即便她現在仍舊以技術練習處理爲主，可音樂性上，仍舊是要慢慢提升上來的，要不然，永遠沒辦法做得更好。多看看書，電影，聽聽其他人的演奏，感受生活等等，都是很好的途徑。她也每天堅持著，就當是練琴之餘的休閒娛樂活動，她也沒其他人可以傾訴。秦放歌也基本做到有短信必回，就是時間沒那麼固定。

第1158章 合約

　　龍雪瑤身上的問題其實並不是她一個人的，普遍認爲，中國選手在擁有近乎完美的技術性的同時，也暴露出音樂性上的欠缺。

　　這也是有個前提，就是在技術達到完美的前提下，年輕的音樂學生與成熟的演奏家之間的區別就在於對音樂的感染力。因爲最能打動人的永遠是音樂的情感，這需要演奏家對於音樂有發自內心的熱愛。

　　秦放歌也希望龍雪瑤在音樂學習和練習的過程中，多靜下心來聽聽自己的音樂，用心與音樂溝通，在音樂中體會自己靈魂的可貴。按照他的一貫說法，這些情感，其實也都包含在演奏的具體細節，也就是技巧中，不過更難以琢磨，而且隨心情的變化起伏很大。

　　想要獲得更好的感染力，也就是所謂音樂性，就得不斷充實和豐富自己的內心情感，一昧閉關苦練是不行的。他也鼓勵她多出去走走看看，多交一些朋友，但龍雪瑤對此卻沒多大興趣，還說交不到什麼真心的朋友。秦放歌把這歸結於她太漂亮，別人很難忽略她的外表，然後就讓她感覺到別人動機不純。

　　別說出去外面了，在音樂學院以及以前的附中，龍雪瑤就沒交到過什麼朋友，她也挺羨慕林寶卿她們，有很多好朋友好姐妹抱團取暖，演出的時候也一起上臺。可她練習的是小提琴，而且以小提琴獨奏家爲目標，也註定絕大部分時間都會在獨自練習中度過。

　　這天晚上，秦放歌回到酒店安頓下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燕京這邊，則是早上七點，在校學生們都開始起牀了，龍雪瑤也不例外，起牀就收到秦放歌回過來的短信她還是挺開心的，在這會，有時差對她來說，倒是件好事。

　　可惜秦放歌沒自我吹噓的習慣，完全沒講他在捷克愛樂樂團秀小提琴的事情，只說了他們絃樂組的演奏家們實力相當不錯，讓她也多加努力云云。

　　龍雪瑤自是滿口答應下來，她現在每天的生活挺規律的，對自我要求也比較嚴格，得到秦放歌的勉勵後，更是元氣滿滿的迎接新的一天。

　　陳天虹卻是有點不習慣，還回消息笑話他，「今天這麼早，還以爲你夜夜笙歌呢！」

　　韓薇也有同樣的疑惑，她們對時差算得也都是比較準的，以前秦放歌折騰下來有時間回她們的時候，他那邊都普遍在凌晨兩點左右。韓薇也笑他，「聽說捷克那邊的美女比較多，沒有出去見識下？」

　　「有心無力，被看得嚴嚴實實的好不好！」秦放歌笑著回覆過去。

　　「我只能說席晚晴她們幹得漂亮！實在忍不住的話，也千萬要注意安全，別玩過火，落得跟杜布切克一樣的下場……」秦放歌免不得被兩女生一頓笑，她們說得也都是實情，東歐的捷克從事特殊行業的美女特別出名，原因很多，思想衝擊貧富差距等等。提及到感染梅.毒的捷克作曲家杜布切克，也是給他提個醒。

　　秦放歌也沒繼續跟她們開玩笑，「真沒時間折騰那些亂七八糟的，這不，又要臨時演出歌劇《波西米亞人》，這幾天還得繼續加班加點才行！這趟旅行真是不省心……」

　　陳天虹對此還是相當支持的，「你放心，這樣爲國爭光的方式我們還是能接受的哈哈！」

　　韓薇也說，「讓那些捷克人見識我們世界第一男高音的厲害，這次演出的主角好像也是男高音吧，就是唱段沒有《良辰美景》那麼高難度而已，但也足夠震撼他們了！」

　　聊了幾句後秦放歌就準備去忙活他自己的，陳天虹她們則讓他注意休息，「別真把自己當超人折騰！」

　　「省得呢！」秦放歌對睡眠並沒有什麼渴求，更多是出於一種心理而非生理的因素。席晚晴她們白天來來回回折騰得累不說，晚上的酒會也特別耗費精神和體力，根本沒力陪他夜夜笙歌，早早就睡下，也懶得說他。

　　秦放歌也就難得的在沒什麼打擾的情況下，安心做他自己的事情，結合著捷克國家歌劇院的高清演出視頻，看《波西米亞人》的總譜。當初演《麥克白》有些倉促，這回給他的準備時間多些，演出也會好很多。

　　研究了三個小時後，他每天的創作他也沒停滯下來，即便是一些樂思，記錄下來都是挺好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的。還有給餘曉霞的生日禮物，三絃協奏曲還沒完成但差得不多，過幾天就是她生日，也得抓緊才行。

　　這番忙碌下來，他躺牀上休息了一個小時後，就起身做鍛鍊。

　　今天不用起那麼早看風景，席晚晴她們七點起牀，梳洗一番後，和周秀英她們匯合，一起去酒店餐廳吃早餐。

　　吃早餐的期間，左書琴的母親吳如慧也打來電話，點名找秦放歌，勉勵他好好表現爲國爭光，他點頭答應下來，也完全沒關心有沒有什麼獎勵之類的事情。

　　錢菲菲就說他們有跟國內聯繫，國家大劇院那邊對此事也是相當重視的，這事情其實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有些風聲，大家就都知道了。

　　上午的談判，秦放歌就沒去參加的意思，留在酒店做他自己的事情。

　　周秀英同意下來，但也說下午簽約他還是要親臨現場，這點秦放歌自然是沒意見的，說吃午飯的時候匯合應該是差不多的。

　　薛敏以及何茹芸也都選擇加入智囊團中，她們雖然對昨晚這樣捷克語的歌劇沒什麼興趣，也沒參加，但秦放歌的演出，她們還是興致勃勃的。這兩人比較閒一些，也都不著急回國，能遠程處理的事情就遠程處理了。

　　薛敏更是理由十足，說什麼近距離採訪秦放歌，他在羅馬歌劇院的演出已經安排在她家時尚雜誌上報道。這次布拉格的演出，也同樣不會例外。周秀英對此睜隻眼閉隻眼，對雜誌的影響力，她從來就沒小覷過，薛敏在傳媒方面的能力她也是見識過的，秦放歌能有今天的名氣，薛敏在幕後出力不少。

　　她們倆也有跟身在羅馬忙碌的徐晶溝通，還問她到時候要不要過來，好提前給她留票什麼的。

　　「說什麼也要過來啊！」徐晶如是回答道，聽不聽得懂他們演出什麼不要緊，但人肯定要到場的。

　　薛敏她們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也說就當過來休息下，不能讓秦放歌把她當成牛馬虐待，做了事情還是得享受一些福利，布拉格是座美麗的城市，到時候還可以一起去逛逛。

　　玩笑歸玩笑，該做事情的時候，席晚晴薛敏她們都嚴肅認真。都說商場如戰場，一點都不誇張，即便雙方都有合作的意向，但在涉及到具體利益的時候，仍舊有很多針尖對麥芒的時候，雖然最後都以雙方各讓一步爲最後的結果，但整個過程，還是挺艱難的。

　　但席晚晴和錢菲菲她們就喜歡這樣的感覺，比起輕易得到手的東西，費了很多力氣死了很多腦細胞，各種折騰之後，結果似乎更讓人倍感珍惜。不管對她們如此，對捷克這邊歌劇院和捷克愛樂樂團來說，也都是如此。

　　太好說話一昧讓步並不是什麼好事情，現在，周秀英她們有著十足的底氣，也充分掌握，誰名氣大誰就更有話語權的原則。很多時候，大牌啊明星的架子，就是這樣來的。皆因人其實都是犯賤的動物，只要不玩得太過火，就完全沒問題。

　　秦放歌則完全不用操心這些談判相關的事情，宅在酒店裏忙他自己的事情，直到席晚晴打電話來叫他吃飯，他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吃飯的時候，本該是大家難得的休息時間，可席晚晴還要跟秦放歌通報一下上午的談判進展。對於出場報酬，其實沒什麼好談的，捷克國家歌劇院那邊，也都是按照業界的最高標準，十萬歐元一場。當然，這樣的演出費相比很多流行類的明星，還是有些差距的。

　　雖然外界對此多有猜測，可她們都是業內人，知道現在最大牌的歌劇演員也就是這樣的價格。低於這個標準的話，周秀英她們肯定都不想跟歌劇院談的，以秦放歌現在的實力和名氣，完全當得起這樣的身價，自降身價這樣的事情她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這其實並不是重點，只是合作的基礎，關鍵還在於將來歌劇《唐璜》的演出。國家大劇院那邊，會派出兩百多號人的超級團隊，方方面面的細節都要照顧到才行，光是擬到合同中，都需要不少時間的。而也只有把這些事情都談妥之後，才會正式簽訂合約，同意秦放歌正式上臺演出。

　　現在違約的情況雖然不少見，可契約精神還是特別深入人心的，絕大部分情況下，大家也都按照合約辦事。

　　這頓午飯吃完，秦放歌也瞭解到了大致的進展，他也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你們，你們辦事我放心！」

　　席晚晴就開玩笑說乾脆什麼時候把他給賣了得了，他這甩手掌櫃當得確實安逸。

　　休息一陣後，秦放歌也跟著去了國家歌劇院，這天晚上歌劇院還是演出《風流寡婦》，舞臺佈景什麼的都沒換，歌劇演員和管弦樂團們都沒空排練《波西米亞人》。如果今天能把合約搞定的話，明天就可以開始排練一下。

　　這也是周秀英重點要求的，跟跟歌劇院那邊的演員以及管弦樂團好好溝通交流一番是非常有必要的，她可不想因爲這些問題，而讓演出不完美。排練以及彩排是必須要走的，這次演出的觀衆也都比較重量級。

　　錢菲菲她們也早和駐捷克的大使館取得了聯繫，並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捷克這邊的政要人員會來捧場，秦放歌現在的名氣已經傳遍歐美歌劇圈。熱衷於此的政要高官可不少，在歐洲尤其有這樣的傳統，哪怕很多人其實只是僞歌劇迷，也聽不懂，純粹是跟著湊熱鬧，不至於顯得自己很沒品味。

　　通過民間文化藝術的交流，促進雙邊關係，已經是大家的共識。更何況，即便是中美這樣嚴重對抗的大國之間，藝術交流活動也都相當頻繁。歐美國家自詡民主，自由，文化藝術圈歷來也有讓政治走開的情節，很多時候，甚至是矯枉過正，批判當局政府也成政治正確等等。

　　這些東西，秦放歌笑笑就好，也不去深究，要不然就真的扯不清楚。

　　下午國家歌劇院上下忙碌的也都還是完全演出的事情，儘管是經典曲目，昨晚也有演出，但排練和準備工作都是需要提前做好的。秦放歌就旁邊參觀學習，一邊跟導演伯蒂奇交流，他們這樣成熟的歌劇院演出，很多細節方面，都做得很到位。

　　福爾曼他們則跟周秀英她們繼續摳著細節談判，也終於在下午五點過的時候，把所有條條款款都談妥當。這其中，和羅馬歌劇院的成功合作，也有了相當好的範例。在歌劇演出中，羅馬歌劇院再怎麼落魄沒錢，但在全世界歌劇觀衆的心中，地位還是要比捷克國家歌劇院高些的。

　　而在秦放歌過去籤合同的時候，捷克國家歌劇院的福爾曼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場所，並邀請了當地的媒體進行報道。

　　而大使館這邊，也有把駐布拉格的，國內央視的記者邀請了過來，共同報道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也是件特別幸運的事情，因爲一般情況下，在這邊基本就很少有什麼大新聞報道。秦放歌出現在布拉格，並和國家歌劇院合作，登臺演出，在他們眼裏，絕對算是一個大新聞了。尤其他們面對的觀衆，並不是這邊的捷克人民，而是國內的觀衆。現在搞傳媒這行的，誰不知道秦放歌在國內的人氣如潮。

　　之前他在羅馬的時候，那邊的記者因爲沒能及時報道，還被上頭給狠狠批評了一頓。這不，他們一收到消息後，立馬就屁顛屁顛的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