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血起大明 作者:大漢雄魂 (已完成)

 
炎雞 2019-7-18 15:22: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6 58846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0:50

第290章 閣臣

  內閣首輔顧秉謙是個膽小怕事的人,看見天啟皇帝臉色不好就朝魏忠賢看去,偏偏魏忠賢似笑非笑難以捉摸,首輔顧秉心裡咯噔一下,心說壞了,什麼時候得罪這位老祖宗了,頓時就心裡打起鼓來,就在哪裡站著裝泥菩薩不說話。就這樣天啟皇帝跟內閣大臣僵持起來了,站著的內閣大臣互相擠眉弄眼的,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挨頭炮,最後還是天啟皇帝沉不住氣了說道:“你們到底有沒有事,沒有事朕要說事了。”

  閣臣顧秉謙、魏廣微、黃立極、施鳯來、馮銓、張瑞圖幾人聽皇上有話要說,那裡還敢提自己帶來的話題喲,說老實話不是朝廷大臣蜂擁而至,找到大家這些當閣臣的出面為被毆打致傷致殘的學子書生主持公道,眾閣臣是被逼得實在沒有辦法了,這才勉強來天啟皇帝這裡進進言,也算是給那些朝廷裡的同僚一個交代。

  顧秉謙、魏廣微、黃立極、施鳯來、馮銓、張瑞圖這些閣臣或多或少都是倒向了魏忠賢的,現在的魏忠賢掌握了東廠,手下爪牙田爾耕、許顯純之流基本上控制了錦衣衛,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已經完全被架空,崔呈秀出掌兵部,六部尚書、各級官員依附魏公公的多如牛毛,要是投靠晚了或者不入魏公公法眼,這粗腿還不一定抱到得上,多半只有去抱那些抱上魏公公粗腿人的大腿了。

  閣臣明明知道被那些文官包括東林黨黨徒利用,可是架不住這些官員實在太多,大家要是不幫著說幾句話,以後的工作這些官員更不會配合了,反正薛家跟大夥一不沾親二不掛故,為了自己給薛家上上爛藥也說不得了,再說這次薛家把那些文人書生收拾得太狠了,好歹咱們內閣成員也是斯文一脈嘛,你薛家這麼做不是打大夥的臉嗎。

  所以才有了這些內閣大臣不顧薛府薛雲同是魏忠賢一脈的關係,集體來皇上這兒給那幫吃飽了飯撐得慌鬧事的混蛋們討公道,現在皇上要說事了,大家在下面打好的腹稿全用不上了,就只好先聽聽皇上有什麼說法。

  天啟皇帝說道:“黃愛卿,你主持的明金議和收穫怎麼樣呀。”

  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聽了天啟皇帝的話一頭霧水,這議和的好處都是明擺著的嘛,當時自己就是看著議和的好處大大的,才頻頻踩線主動接觸金國使團,無非也是看到中間巨大的政治利益,希望做出成績來成為下一任的內閣首輔。

  黃大學士這麼做也是有道理的,內閣首輔顧秉謙年事已高又個膽小怕事完全是一個傀儡,天啟皇帝對首輔顧秉謙非常不滿意,如果不是魏公公保著,顧秉謙早就被趕下首輔的位子,回家抱孫子養老去了,內閣次輔魏廣微也是魏公公的人,但是他自持是魏公公同鄉,與魏公公結為同宗,並以侄子事魏忠賢,然而魏廣微在朝堂之上甚為囂張,大多數朝堂官員非常討厭他,私下裡稱魏廣微為外魏公,雖然說明魏廣微的權勢滔天,也說明魏廣微在朝廷裡不得人心,魏廣微的仇人太多想上位內閣首輔,這朝廷上下還不吵翻了天了。

  黃大學士聽了天啟皇帝的問話摸不著頭腦,就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啟奏陛下,兩國談判進展還算順利,一切都在內閣的掌握之中。”黃立極覺得天啟皇帝的話不對味,趕忙把內閣拉來墊背,有好事自己占著,有壞事來個集體負責,這集體負責就是不負責,板子打在大家身上,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天啟皇帝一聽黃立極的話氣得樂了,議和的時候不是你黃大學士跑得最勤嗎,怎麼現在變成內閣集體的事情了,有好事你黃立極就沖到前頭,一有風吹草動你黃立極比烏龜還縮得快,天啟皇帝心說今天朕就認定你了,看你能躲到哪裡去。

  天啟皇帝問道:“愛卿對朕承諾建虜退還義州、廣寧、遼河西平堡一線以南的土地,並同意就金國退出瀋陽城舉行談判是嗎。”

  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提起此事,而且是在一個非常嚴肅的場合,黃立極感覺是不是遼東又出了問題了,黃立極這麼一想頓時冷汗淋漓,媽的,是非皆為強出頭,這回為了在皇帝面前表現一番,就被建虜這群禽獸坑了,唉,我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為了上位內閣首輔,犯了急功近利的毛病,怎麼會相信建虜這些沒有人性的傢夥說的話呢。

  不過黃大學士還得硬撐下去說道:“啟奏陛下,建虜退還義州、廣寧、遼河西平堡一線以南的土地是議和條款寫得清清楚楚的,就金國退出瀋陽城舉行談判是金國正使努爾哈赤三兒子梅勒額真阿拜親口說的,當時是得到內閣大臣一致同意的,並對建虜作了一定的補償的。”

  顧秉謙、魏廣微、施鳯來、馮銓、張瑞圖這些閣臣聽了黃立極的話,心說你龜兒子要拉大家一起下河嗎,皇上問你你就背到起啥,大家還可以幫您說說好話,現在你黃立極這麼亂咬,搞不好大家都脫不了爪爪的喲。

  天啟皇帝一聽黃立極的話就是一愣,就急聲問道:“你們內閣給了建虜什麼補償,朕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黃立極見天啟皇帝中了自己的金蟬脫殼之計,擺出一副死豬兒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就再也不開腔說話了,天啟皇帝問了兩遍也沒有內閣大臣出來接招。

  天啟皇帝有些發火了說道:“你們還想欺瞞朕到什麼時候,顧愛卿你是首輔你來說。”

  內閣首輔顧秉謙見天啟皇帝點名讓自己回話,顧秉謙心裡氣得不行了,暗罵黃立極這個挨千刀的傢夥,自己沉塘都要拉一堆陪死的,顧秉謙素來膽小甚微,一時間哆哆嗦嗦的在哪裡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這下子可把天啟皇帝氣壞了,厲聲叱問內閣大臣:“你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天啟皇帝這麼一咆哮,要是再沒有人出來說話這皇帝的天威都受影響了,內閣次輔魏廣微心說我當時又不知道這件事,憑什麼你黃立極把我也代表進去了,這對建虜補償的事情咱老魏得把自己摘出來。

  於是魏廣微奏道:“啟奏陛下,關於對建虜的補償微臣是事後才知道的,就是把俘虜的建虜巴篤禮、李永芳二人用掉包計,還給了建虜的議和使團。”

  天啟皇帝聽完魏廣微的話狂怒大聲唱叱問:“你們好大的膽子,這種事情都敢做出來,讓朕以後怎麼面對天下臣民,你們眼裡還有朕嗎。”

  在場的內閣大臣除了魏廣微站在那裡微微有些自得外,其他的都耷拉著腦袋,不敢正面瞧天啟皇帝一眼,天啟皇帝在那裡罵罵咧咧了一陣,見沒有人搭理自己,想想放走巴篤禮、李永芳二人跟建虜瀋陽建都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事情,這才慢慢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魏忠賢看見天啟皇帝給自己點頭,明白天啟皇帝是懶得說話了,於是魏忠賢咳嗽了一聲,內閣大臣們一聽魏忠賢咳嗽,知道公公有話要說,紛紛都打起精神來,準備聽魏忠賢魏公公說話。

  魏忠賢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說道:“各位輔臣,建虜月中已經在我大明失地瀋陽建都了,大家有什麼話都說說,千萬別藏藏捏捏的。”

  聽完魏公公的話,顧秉謙、魏廣微、黃立極、施鳯來、馮銓、張瑞圖這些閣臣被驚呆了,再怎麼愚笨的人都明白大家上了建虜的當了,建虜在瀋陽建都立國,怎麼可能把近在咫尺的義州、廣寧、遼河西平堡送還給明朝,需知瀋陽成了建虜國都後,義州、廣寧、遼河西平堡就在建虜的枕塌之下,建虜又怎麼可能任由明朝鼾睡呢。

  顧秉謙、魏廣微、黃立極、施鳯來、馮銓、張瑞圖這些人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現在心裡一直在問候那些建虜官員家的女性,內閣首輔顧秉謙知道自己再不說話,恐怕真的以後連發言權都被魏廣微、黃立極這些人搶光了。

  於是顧秉謙對天啟皇帝奏道:“啟奏陛下,建虜雖然施放了假議和的詭計,但是他們進貢的財物卻是貨真價實的,何況我大明遼東軍新勝士氣正旺,建虜退出義州、廣寧、遼河西平堡算他識相,不然天兵到處莫說瀋陽、遼陽,就是滅了它女真部落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天啟皇帝聽了顧秉謙的回答,可是怎麼聽都覺得是大話泛泛的,這一個月天啟帝接到了師傅孫承宗好幾道奏摺,都是催著增兵增餉要犒賞的,偏偏包括內閣六部在內的朝廷官員,以戶部無錢明金和議已成,反其道提出了遼東裁軍方案,整個朝廷上下甚至京城百姓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仿佛從此大明就要過上太平日子一樣。

  現在整個遼東犒賞沒有送去,後續也沒有再繼續增兵,遼東官員向朝廷訴苦求情的摺子雪片一般,據東廠、錦衣衛密報,遼東官軍沒有得到犒賞軍餉人心浮動,而且是傷兵滿營,部分隊伍出現開小差的現象,寧錦官軍還發生了火拼,鬧餉事件,遼東本地小部分官兵認為上官貪墨糧餉,一度夾持上官聚眾嘩變,雖然被寧前道袁崇煥很快平息,不過造成的惡劣影響在遼東像瘟疫一樣地擴散。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0:52

第291章 差錢

  天啟皇帝一直沒有理遼東要兵要餉這些煩心事,也是指望明金簽訂和平協議後,可以在遼東少花一些軍費,緩解朝廷經費緊張的問題,到時候再裁掉一批不聽話的官兵,好好休養生息幾年,那時候建虜聽話就讓它苟延殘喘一陣,不聽話就派大軍東進好好教訓一下建虜。

  現在建虜搞假和談拖延時間重新佈局,居然還在瀋陽建都,這就是不肯放棄遼東明朝的大批疆土了,天啟皇帝非常鬱悶,如今弘螺山大捷過去了一個月了,不僅遼東絲毫沒有增兵,還把大明能打仗的大同守將薛雲撤職查辦了。

  十天前天啟皇帝的禦案前就放著了宗人府密報,密報稱大同副將薛雲奉乾坤日月令之命,出征蒙古漠北剿滅建文餘孽朱由華,並附為薛家陳請明狀,還提及薛家有先皇所賜“免死金牌”一事。

  天啟皇帝心裡煩啊,誰不知道薛家是冤枉的呀,這個宗人府動不動就拿老祖宗來壓自己,偏偏自己還不能說什麼,因為乾坤日月令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它是大明皇權的保護神,乾坤日月令的屬下是有特別赦免權的,天啟皇帝冒火難道要皇帝收回撤銷薛雲職務的聖旨不成,所以天啟皇帝一直拖著沒有再理宗人府。

  天啟皇帝收回自己的思緒說道:“顧愛卿,說一些實在的東西。”

  首輔顧秉謙被天啟帝嗆了一下,站在那裡十分尷尬,不知道是繼續說還是不說了,其他幾個內閣大臣閉住氣沒敢樂出聲來,顧秉謙年紀雖老,平時喜歡裝糊塗,可這是他為官幾十年得來的經驗,凡事少出頭是非不上身,現在皇上說他在務虛說空話,顧秉謙實在有些受不了了,我顧秉謙是當了幾十年的官,雖然平常低調一點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首輔顧秉謙小心謹慎了一輩子,這回被皇上逼急了決心露一手,實在不得皇上歡心,就回家去頤養天年了,顧秉謙終於雄起了一回說道:“啟奏陛下,朝廷到今天這個亂局,實在是黨爭誤國,腐儒崇尚空談,每每干涉朝廷的事,上月孫經略遼東弘螺山捷兵,就應該乘勝追擊建虜,最不濟也要增兵遼東對建虜形成泰山壓之勢,可是朝中群臣個個做夢妄想跟建虜和平相處,以至於我大明坐失良機,微臣請陛下誅貽誤遼東軍務和首議與建虜議和之徒。”

  首輔顧秉謙說完還是氣呼呼的,首輔顧秉謙話一說完閣臣魏廣微、黃立極、施鳯來、馮銓、張瑞圖等人相顧失色,照首輔顧秉謙的說法莫說戶部侍郎王家楨、兵部主事錢元愨一批清流有罪,就是諸位閣臣甚至皇上也難辭其咎了。

  果然天啟帝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過來好一會傳說:“果然是清談誤國,顧愛卿現在還是說說補救的辦法吧。”

  首輔顧秉謙說道:“皇上,微臣快七十有六了,為陛下效力的時間屈指可數了,微臣進忠言于陛下,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派大同將軍薛雲東出遼東,不消幾年滅建虜必矣。”

  天啟帝的臉色有些難看,側臉看向其他閣臣說道:“各位愛卿你們有什麼高見。”

  魏廣微、黃立極、施鳯來、馮銓、張瑞圖等人知道皇上不願意朝令夕改丟了面子,就是肯改這朝堂的官員,京城裡的文人學子怎麼可能善罷甘休,這個顧秉謙受了皇上的擠兌有些失心瘋了,居然敢跟龐大的文官勢力較勁,以後可以叫顧秉謙為顧大膽了。

  文淵閣大學士馮銓忍不住說道:“陛下,既然建虜議和之心不誠,朝廷就應該儘快給遼東方面足兵足餉,厚恤傷亡官兵重獎有功將士,使遼東將士上下一心,建虜就不足為慮了。”

  天啟帝一聽說要錢臉色就不高興了,於是對自己面前的閣臣說:“你們內閣跟戶部。兵部商議一下,拿一個出兵出響的章程來。”

  顧秉謙、魏廣微、黃立極、施鳯來、馮銓、張瑞圖這幾人聽了天啟帝的話,心說壞了,皇上還是善財難舍啊,雖然戶部是非常摳門不愛給錢,不過大家都知道戶部是個窮地方,要是讓他拿錢來厚恤獎勵遼東將士,恐怕把戶部的人當銀子來過稱湊數,看能不能籌足這一大筆銀子。

  文淵閣大學士馮銓見大家都不開腔,只好自己硬著頭皮說道:“皇上,光靠戶部籌錢恐怕難以成事。”

  天啟帝似乎意識到什麼,不過還是開口問道:“馮愛卿,你有什麼辦法嗎。”

  文淵閣大學士馮銓猶豫了一下說道:“皇上內務府能不能出些銀子救救急。”

  天啟帝臉色頓時變了,半天才開口說話:“大內開銷日緊,皇家也快缺錢了,馮愛卿還是另想他法吧。”

  文淵閣大學士馮銓說道:“皇上,內務府不是才接收了一批浙江來的抄家銀兩嗎,不如借出來給遼東先用作吧。”馮銓知道找天啟帝要錢不易,轉個彎只說是先借用。

  天啟帝聽了馮銓的話,臉色頓時就垮下來了,馮銓說的這筆錢,就是指浙江布政使潘汝楨、順天府、杭州府聯合偵破了建文餘孽浙江提刑按察使吳逆,從逆賊家裡查抄變賣的一百萬多點金銀珠寶,這筆錢一到京城還沒有入庫,戶部就死活拿走了一半。

  天啟帝以為自己終於擺脫了戶部收閻王債的那群傢夥,沒想到兵、工、禮、刑、吏五部五寺等衙門紛紛來掏錢,天啟帝東支西應還是被敲詐了二十多萬兩銀子走,這幾天還有不少討債的官員在上摺子哭窮呢。

  今天本來是天啟帝想拿人出氣的,沒想到七彎八拐又變成了皇帝出血的事情了,可是天啟帝有苦說不出啊,在宮裡他還打賞了一些宮女、太監,皇后娘娘、客氏夫人也送去不少,剩下的最多不過十幾萬兩銀子,偏偏還是有人盯著,天啟帝心說我容易嗎,朕做皇帝難得發一次橫財,連東西都沒有捂熱就被這些官員劃拉走了。

  天啟帝咬咬牙說道:“朕真沒有銀子了。”

  文淵閣大學士馮銓不死心說道:“皇上,不過是借些使使而已。”

  天啟帝說道:“借也沒有。”

  文淵閣大學士馮銓不說話了,其他的內閣大臣也不說話了,天啟帝本來還想處理私放建虜巴篤禮、李永芳二人的事情,被這群閣臣東說西說再也沒有精神追究這件事了,天啟帝不耐煩了看了魏忠賢一眼。

  魏忠賢明白天啟帝是想回內宮了,就對內閣大臣作總結性發言:“諸位大臣回去,讓戶部、兵部想想辦法,先多少給遼東方面送一些銀子過去應付一下,不然遼東出了事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的。”

  內閣大臣聽魏公公這麼說,知道今天的覲見快要結束了,可是大夥受上百官員的託付來找皇帝討個公道,如今屁都沒有放一個就回去了,恐怕那些有親人學生傷殘的官員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

  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仗著最近跟魏公公走得近,還是厚著臉皮壓低一些聲音說道:“公公,今日薛府門前發生的慘案怎麼處理。”

  魏忠賢心說:狗日的,還是沒有忍住說出來了。可是魏忠賢當中這麼多閣臣在,不好自己來做主,只好走到天啟帝旁邊,給天啟帝嘀咕了一陣。

  天啟帝聽了沉默一會說道:“傳朕口諭,不許再在薛府門前聚會鬧事,否則一律嚴辦,著錦衣衛加強對薛府的保衛不得有誤。”

  內閣顧秉謙、魏廣微、黃立極、施鳯來、馮銓、張瑞圖六人得到皇帝怎麼一個答覆,這是什麼意思嘛,喊你給薛雲平反昭雪,偏偏皇帝又不幹,卻又要保護薛家,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不過有皇上的口諭也可以跟那些扭到費的官員有個交代了。

  很快天啟帝就在魏忠賢和一群太監、宮女的蜂擁下離開了養心殿,閣臣艱難地回到自己辦公的地方文淵閣,文淵閣裡等著十幾個老資格的官員,午門那面恐怕有好幾百人在等閣臣們的消息。

  當閣臣們把皇上的口諭告訴文淵閣裡那些官員時,那十幾個官員的表情非常失望,有幾個開始激動起來了,喊出要去午門聯合其他官員跪請皇上做主,一定要把薛家這個毒瘤徹底清除,消除大明與後金和平的障礙。

  內閣顧秉謙看著這些不可理喻的官員輕蔑地說道:“諸位同僚恐怕還不知道建虜在瀋陽建都了吧,你們的和平夢恐怕是做不成了唷。”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0:52

第292章 爭吵

  內閣首輔顧秉謙說起建虜瀋陽建都一事,文淵閣裡坐等處理薛家的官員一下子亂了套,大家跟內閣輔臣詢問了幾句,知道出大麻煩了就開始有人溜號,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看見戶部侍郎王家楨、兵部主事錢元愨也在這群官員之中。

  於是黃立極喊道:“王侍郎、錢主事留步。”

  戶部侍郎王家楨、兵部主事錢元愨這些人是人精,一聽說建虜瀋陽建都就知道麻煩找上門來了,他們都是明金議和的積極宣導者,現在明金議和明顯出了問題,自己這些人恐怕上了皇帝的黑名單,那裡還有心思管朝廷同僚跟薛家鬼扯的事情,立馬就準備快速閃人。

  現在極殿大學士黃立極點名喊人,戶部侍郎王家楨、兵部主事錢元愨知道麻煩來了,王侍郎、錢主事只好停下腳步站在文淵閣裡了。

  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跟王侍郎、錢主事不是一路人,因此黃立極黃大人也不怎麼跟王侍郎、錢主事二人客氣說道:“皇上口諭,命你二人所在的戶部、兵部籌集糧餉兵馬,儘快解送遼東以解孫大人的燃眉之急。”

  戶部侍郎王家楨、兵部主事錢元愨二人一聽又是要錢要糧的事,這些事都成了老大難了,找誰都沒有用,兵部主事錢元愨立刻腳下不停地向文淵閣外走,嘴裡卻說道:“這件事下官回向部裡報告的。”

  兵部主事錢元愨見機得快溜掉了,戶部侍郎王家楨是戶部實力人物,閣臣怎麼會輕易放走他,戶部侍郎王家楨也準備跑路,立刻被施鳯來、張瑞圖兩位閣臣攔住了去路,戶部侍郎王家楨見走不掉,就尷尬的笑了笑站在原地不動了。

  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說道:“王侍郎現在建虜背信棄義,而我遼東官軍缺糧缺餉軍心不穩,皇上的意思是你們戶部儘快籌一筆銀子給孫大人那裡送去。”

  戶部侍郎王家楨苦著臉說道:“各位大人,戶部真的沒有銀子啊。”

  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說道:“你們戶部不是才截留了浙江收繳的抄家入庫銀五十萬兩嗎,這才幾天怎麼你又說戶部沒有錢了。”

  戶部侍郎王家楨苦笑道:“黃大人,不當家不知道油鹽貴,朝廷各部欠帳太多,銀子到了戶部還沒有過夜,就被債主搬走了大半,現在剩點渣渣銀子還有數不清的官員堵在戶部要錢呢。”

  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急了:“王大人,皇命難違,這送遼東的銀子事關大明江山的安危,你們戶部可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誤了國家大事啊。”

  戶部侍郎王家楨說道:“如果黃大人不信,就親自去戶部銀庫看一看,裡面的家當抵不過京城中人之家的窖藏。”

  次輔魏廣微說道:“你們戶部硬是捨不得讓銀子在銀庫多放一會兒嗎,身為朝廷大臣應該知道輕重緩急,這樣搞會壞了大事的。”

  戶部侍郎王家楨抗聲道:“魏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朝廷那裡不差錢,有些部門拖欠了兩三年了,好多官員在京城都靠舉債過日子,你認為我們戶部處理不當,那你來戶部做主管好了。”

  內閣首輔顧秉謙打圓場說道:“大家不要扯遠了,只說籌銀子的事情。”

  戶部侍郎王家楨說道:“皇上那裡不是也得了一大筆銀子嗎,找皇上要啊。”

  戶部侍郎王家楨的一席話把內閣大臣嗆在那裡開不了腔,文淵閣大學士馮銓怒道:“王大人你能啊,你去找皇上要銀子吧。”

  戶部侍郎王家楨說道:“下官有什麼能力啊,不過在戶部混混事罷了。”

  文淵閣大學士馮銓說道:“王大人你能力大著呢,今天午門這個架勢你們這些人又準備搞事了,你是他們的領袖,你不能誰能啊。”

  戶部侍郎王家楨說道:“咦,馮大人話不可以亂說喲,我們是為京城的文人士子主持公道而已。”

  文淵閣大學士馮銓說道:“你們不是大能嗎,大家去遼東給受苦受難的百姓主持公道啥。”

  戶部侍郎王家楨逼問:“馮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文淵閣大學士馮銓也不示弱的道:“你們這樣想方設法的逼迫薛家,是不是想薛雲在大同造反才安心,以後就讓你們這些所謂的高潔之士去遼東對付建虜。”

  戶部侍郎王家楨被大學士馮銓怒喝口氣軟了一些說道:“馮大人文武各有司職,你不要亂開黃腔,再說薛雲跟薛府不完全是一碼事,就算是一回事難道我大明的三法司是做擺設的嗎。”

  文淵閣大學士馮銓罵道:“誤國奸臣,居然以為天下人請命的面目招搖過市,噁心。”

  戶部侍郎王家楨大怒:“你才是依附權貴的奸臣,我大明朝離開了任何人照樣好好的,你們簡直不可理喻,讓開。”戶部侍郎王家楨扒開擋著的施鳯來、張瑞圖兩位閣臣奪門而去。

  戶部侍郎王家楨來到午門的時候,錦衣衛已經開始驅趕聚集在那裡的官員學生了,大家看見戶部侍郎王家楨來了,都紛紛向他靠攏過來,希望來作大家的主心骨,戶部侍郎王家楨雖然迂執了一些,卻也不是沒有頭腦的呆瓜,在皇帝明令不許為難薛家的情況下,繼續在午門請願恐怕沒有什麼好結果。

  刑部員外郎史躬盛找到王家楨說道:“王大人,內閣那幾個傢夥當了縮頭烏龜,你來領導大家向皇帝請願。”

  戶部侍郎王家楨聽了史躬盛的話心說,你史躬盛是支我當出頭鳥啊,你當我這個戶部侍郎是撿來的嗎。大爺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一群沽名釣譽的傢夥都懶得鳥你了。

  戶部侍郎王家楨說道:“史大人,朝廷出大事了,大家先散一散,免得耽擱了國家大事。”

  刑部員外郎史躬盛問道:“王大人,聲討薛氏逆賊難道不是國家大事。”

  戶部侍郎王家楨好言勸史躬盛道:“建虜瀋陽建都,遼東必有大事發生,我們這些朝廷官員要一致對外,薛家的事放一放吧。”

  刑部員外郎史躬盛怒道:“王大人,傷殘了好幾百生員學子,這麼大的事情這麼可能跟薛家善罷甘休呢。”

  戶部侍郎王家楨說道:“薛家仇人不少,說不定是有人暗中嫁禍,或者是一些生員學子做得太過分了也說不定。”

  刑部員外郎史躬叫:“王大人,你到底站在那一面的。”

  這時一旁的兵部主事錢元愨等人連忙出來做和事佬,就在錦衣衛要跟在午門逗留的官員學生發生衝突時,幾個低品官員跑到了午門,立刻傳話給大家,說吏部尚書王永光、戶部尚書畢自嚴等官員希望大家趕快散去,果然在吏部尚書王永光、戶部尚書畢自嚴派來的人勸說下,和在錦衣衛的不斷驅趕之下,午門前的官員學生又沒有領頭人,開始有人漸漸離開,到後來大家開始爭先恐後的離去作了鳥獸散。

  然而這個時候在信王府裡,信王朱由檢正在跟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談話,信王朱由檢說道:“駱大人,今天薛府門前發生的騷亂事件跟薛家到底有沒有關係。”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雖然暗中投靠了信王朱由檢,不過跟薛家的關係也非同一般,何況現在駱思恭手裡也沒有薛家操縱騷亂事件的證據,所以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少不得要提薛家遮掩遮掩了。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說道:“王爺,根據錦衣衛的密探報告,毆打士子學生的是在薛家附近長期買便宜糧食的百姓,和給薛家加工產品或放利錢的家庭,現在多數人斷了賺錢的路子,加上那些士子學生惹是生非,無辜欺淩了在薛府旁邊圍觀的婦女小孩,這才引發了這次大規模的衝突,薛家實實在在沒有捲進這一個事件裡去。”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0:53

第293章 忠奸

  信王朱由檢聽了點點頭說道:“孤也是這麼認為的,朝廷的有些官員實在可恨,黨同伐異排除異己,這次皇兄委屈薛雲,讓薛家可是吃了大虧,不知道薛家的人是這麼想的。”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回話:“薛家世代忠良,想必不會對皇上有什麼怨言的。”

  信王朱由檢說道:“但願如此吧,駱大人,薛家的經商手段還是很高的嘛。”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說:“王爺,薛家的生意利潤都很薄,很多時候差不多都是在做善事,這也是為什麼有這麼多人為薛家打抱不平了。”

  信王朱由檢問:“駱大人,京城裡的人都說薛雲經營大同口外貿易,是我大明朝富可敵國的財閥,這些平價的賣米都是為了沽名釣譽罷了。”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說道:“王爺,大同口外貿易的確賺錢,不過整個大同府的文武官員都參加,薛雲在大同府的股份並不多,全靠薛記綢布的生意賺錢,不過大同府官兵基本上是薛家自己掏錢養著,這次弘螺山一戰薛家損失慘重,這賠的銀子海了去了,所以薛家賺錢雖多,花錢的地方還是流水一般。”

  信王朱由檢歎口氣道:“武將養兵非國家之福啊。”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說道:“王爺,據說戶部、兵部差薛雲的錢都上百萬了,可是戶部、兵部從來就沒有兌現過,前幾日微臣去過薛睿那裡,這老頭還病在床上,為死了的幾千薛家轄下官兵的撫恤發愁呢。”

  信王朱由檢:“駱大人,本王總覺得薛雲遠赴蒙古漠北去剿殺建文餘孽朱由華,應該是得到消息有意離開大同府避禍呀。”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王爺,應該有這個可能,不過從建虜議和使團到京城的時間上來看,薛雲是不會在出征蒙古漠北之前得到建虜要朝廷誅殺他的消息。”

  信王朱由檢:“就算薛雲忠於王事,可他現在已成軍閥之勢,何況薛雲能征慣戰,假以時日大明還有誰能控制得住他。”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見信王朱由檢對薛雲很有成見就不再開口解釋了,過了一會信王朱由檢問道:“駱大人,怎麼宗人府宗正大人會跳出來為薛家說話呢。”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心說薛家是宗人府乾坤日月令的屬下,連我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也是,這個秘密是不能隨便告訴你信王爺的,只有等你當上皇帝才有機會知道這個秘密。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王爺,薛家世代效力朝廷,有先帝禦賜的“免死金牌”,而且宗人府朱皇親非常欣賞薛雲,可能是這個原因朱皇親才向皇上提薛家求情的。

  信王朱由檢怒道:“這老東西從前拍鄭貴妃的馬屁,現在一直跟福王朱常洵勾勾搭搭的,莫非他還想示好于薛家不成。”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王爺,那薛家我們怎麼對待呢。”

  信王朱由檢:“遼東還是用得著薛家的,等午門那些人回來後,讓王永光、畢自嚴他們好好約束一下我們的人,不要去薛府鬧事了。”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王爺,可是東林黨那些人我們是招呼不住的。”

  信王朱由檢:“東林黨那些人都中了書毒,有魏忠賢這只老虎在一旁蹲著,再這麼鬧下去他們會死得很慘的。”

  京城薛府遊行騷亂引發的大規模鬥毆後,雖然還有士子書生去薛府叫駡,但是明顯是沒有組織的散兵游勇,隨著天啟皇帝讓太監給薛府送去一批食物慰問,也表明了皇上並沒有完全拋棄薛家,京城文職官僚反薛府的浪潮也走入了低谷。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有些複雜了,建虜在瀋陽建都以後是大軍雲集劍拔弩張,遼東地區便成了一個火藥桶,隨時都可能擦槍走火引發戰爭。

  然而建虜努爾哈赤居然向大明認可了退還義州、廣寧、遼河西平堡一線以南的土地,只是表示瀋陽已經成為金國的國都,不能再退還給明朝了。

  金國履行明金和約的談判條款,答應退還義州、廣寧、遼河西平堡一線以南的土地,讓朝廷裡的文官們覺得和議還是取得了成功,能夠收回退還義州、廣寧、遼河西平堡一線以南的土地,失去瀋陽以北的地方也是可以接受的。

  大明官員在經過虜在瀋陽建都的短暫打擊後,又開始了對明金議和成功的大力吹捧,就等著朝廷派兵去收復義州、廣寧、遼河西平堡一線以南的土地,然後就可以大大的慶祝一番,個個等著皇帝的嘉賞好升官發財。

  不過遼東軍方的反應卻是另一種態度,各級官員的告急文書和求兵求餉的奏摺像雪片一樣飛來,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的奏摺裡寫得明白,建虜在瀋陽建都後,八旗勁旅雲集,遼東必然會有一次大戰,現在派軍隊去接收斷垣殘壁的義州、廣寧、遼河西平堡,無異於把大明士兵的生命當成了建虜的盤中餐是智者所不為。

  東江鎮左都督總兵官掛銜將軍毛文龍秘奏:建虜頓兵鴨綠江邊,有大舉入侵朝鮮的跡象,如果不出意外建虜會在五月中下旬進攻朝鮮,毛文龍在奏摺裡提到希望朝廷在遼東、遼西出兵牽制建虜,最好能讓蒙古林丹汗部、科爾沁部等也進攻建虜,以支持朝鮮和東江鎮,再就是向朝廷要求儘快調撥餉銀、糧食、兵器等物資,為抗擊建虜將要發生的進攻做好戰鬥準備。

  遼東、東江甚至朝鮮的求救國書也到了大明天啟皇帝的手上,這時候離弘螺山大捷一個多月後才派出了第一批支援遼東的軍隊和餉銀,這批千呼萬喚出來的軍隊是兵部在北直隸、山東境內調集的,一共是五千人左右,其中衛所兵占了大半,而衛所兵的三千多人裡面,臨時徵召的衛所余丁就有兩千出頭,這樣的隊伍到了遼東不重新打磨一段時間根本不能用,一同送過去的就是戶部、兵部東拼西湊的二十萬兩銀子,一批兵器、甲仗、衣服等等。

  至於東江鎮朝廷實在無錢打發,只好命令登萊巡撫武之望給毛文龍運幾船糧食少量兵器應付一下,而現在北京城的官員們為遼東局勢是戰是和吵得不可開交,這時候在宣大境內發生了一件震撼朝廷的大事件。

  新任大同鎮總兵渠家禎帶著自己的大兒子渠宗海、二兒子渠朝海家丁家將親兵心腹一千多人,快馬夜兼程地朝大同鎮趕去,途徑宣化城渠家禎去拜見了宣大總督王國楨,渠家禎在宣化城停留,也是希望將來得到宣大總督王國楨的支持,宣大總督王國楨對新任大同鎮總兵渠家禎也非常禮遇,對王國楨來說不管誰做大同總兵都好過薛雲做大同總兵。

  新任大同鎮總兵渠家禎離開宣化城後,是乎就遇上了什麼詛咒開始走黴運了,渠家禎從萬全城穿城而過,來到何家梁子的時候,山梁上並行著一支商隊,渠家禎帶著自己的大兒子渠宗海、二兒子渠朝和一千多手下沿著山梁底下乾涸的河灘在行走,這段路非常不好走渠家禎的隊伍慢下來了。

  前面渠家禎的士兵在鋪路,渠家禎這才有空抬頭看看四面的風景,渠家禎看見山梁上行走著的一支商隊,突然有了一些領悟,叫過不遠處的兩個兒子,渠家禎用手指著山梁說道:“你們從哪裡看到了什麼。”

  大兒子渠宗海、二兒子渠朝海朝山梁看了一下,二兒子渠朝海朝說道:“父親大人看到了,有一支去大同方向的商隊。”

  渠家禎點點頭又搖搖頭,大兒子渠宗海比較穩重很少搶先說話,現在父親又點頭又搖頭,說明父親想問的不是商隊的事情,渠宗海心想現在渠家去大同鎮做官,父親應該是考教自己兩兄弟的軍事才能了,渠宗海就眯著眼睛想了起來。

  半響渠宗海對父親渠家禎說道:“父親大人是想考察孩兒的軍事才能吧,兒子觀察一下如果山梁上的商隊是敵軍,我們現在在梁子下面就算說陷入了危地了。”

  渠家禎聽了大兒子渠宗海連連點頭微笑,然後對二兒子渠朝海說道:“朝海你還是欠考慮啊,你大哥就考慮得周詳很多,你事情要透過現象看本質,用兵也要舉一反三,在廣闊的原野處處都暗藏殺機啊。”

  大兒子渠宗海說道:“父親大人,弟弟的思想還沒有進入狀態,到了大同鎮把心中的那根弦繃緊就好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0:54

第294章 警告

  渠家禎聽了大兒子渠宗海的話非常滿意,側身對身旁的二兒子渠朝海說道:“海朝以後多聽你大哥的,戒掉你那浮躁的毛病。”

  二兒子渠朝海朝對父親渠家禎素來畏懼連忙點頭稱是,這時親兵來報前面的道路經過鋪墊可以通過了,渠家禎見天色有些晚了怕耽誤了宿營,立即召呼手下快速通過這段河谷,很快隊伍就動起來快速向前方走去。

  “轟”

  “轟轟”

  “轟隆隆”

  當渠家禎的隊伍快要跟山梁上行走的商隊並行的時候,山梁上的商隊從梁上推下無數的滾石,頓時擋住了渠家禎隊伍前行的去路,走在最前面的士兵距離滾石不過兩個馬身,渠家禎的隊伍一下子亂作一團。

  渠家禎走在隊伍的中間,親眼目睹了滾石這一幕,這石頭居然是那所謂的商隊用馬馱著的,看來對方做事是用心良苦啊,還好自己的手下沒有受傷,不過人家也沒有傷人的意思,只是滾石來恐嚇一番而已。

  渠家禎立刻吩咐手下原地整頓隊伍,自己向山梁上看去,山梁上的兩三百人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山梁上站著向下面張望,不時還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那些人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

  渠家禎看了是氣得肺都要炸了,忍不住馬上就提兵去幹掉這支偽裝的商隊,可是的曉得這麼幹可能麻煩會更大,一個是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對方的伏兵,二就是雙方徹底撕破了臉,大家都會硬來了。

  渠家禎明白是大同方面不希望自己去接替薛雲大同總兵的位子,這次派人用滾石來警告自己,就是要自己知難而退,阻攔自己的這個就是大同副總兵薛雲,薛雲這麼做差不多跟造反沒多少區別了。

  渠家禎的頭一下子昏了,要是薛雲不讓自己去大同接任總兵一職,自己恐怕就沒有多少機會當上大同鎮總兵了,要渠家禎跟薛雲玩武的,渠家禎自己真的沒有認真想過,因為這是老虎跟綿羊的遊戲,渠家禎的底牌就是薛雲不敢造大明朝的反。

  二兒子渠朝海見父親在哪裡發呆,就騎著馬擠了近前向父親渠家禎喊道:“父親大人,給孩兒一支兵馬,孩兒上山梁上去消滅這群藏頭露尾的鼠輩。”

  渠家禎瞪了二兒子渠朝海一眼說道:“命令隊伍回退,擇地紮營。”

  渠朝海沖著父親喊道:“為什麼呀,薛雲這個奸賊不讓父親去大同城,我們偏偏要去,我不相信他敢造反不成。”

  渠家禎怒道:“軍中沒有父子,還不聽令軍法從事。”

  渠朝海還在那裡嘰嘰喳喳的不服,渠宗海連忙上前拖著弟弟渠朝海朝一邊走去,渠家禎搖搖頭率先騎著馬向後面退去,渠家禎一走手下更沒有人硬撐,跟著渠家禎一路退出何家梁子的穀底,找了一塊空地開始安營紮寨。

  渠家禎的大帳立起來了,帳內就是渠家禎和自己的兩個兒子在,三個人都有些垂頭喪氣,弄得大帳裡的氣氛非常沉悶,渠朝海忍不住說道:“父親、大哥我們沖到大同城下,手裡有皇上的聖旨,相信大同府軍民分得清輕重的,那時候薛雲這個奸人眾叛親離,也讓他嘗嘗我渠家的厲害。”

  渠家禎沉悶了一會對大兒子渠宗海說道:“宗海,你怎麼看。”

  大兒子渠宗海過了一會才開口說道:“父親,薛雲這個人心狠手毒,我們要是跟他硬幹說不定他真的敢對我們渠家下手的。”

  渠朝海大叫:“誰怕誰啊,我們渠家也不是好惹的。”

  渠家禎對著渠朝海大聲呵斥:“現在是商量事情,不是在打打殺殺的,宗海你繼續說。”

  大兒子渠宗海接著說:“薛雲的嫡系部隊特別能戰鬥,如果是硬碰硬我們渠家沒有一點機會,現在我們就是不知道大同府有多少人支援薛雲,如果能夠說服大多數的將官靠向我們,父親接掌大同總兵一職還有希望,不然恐怕我們渠家只好放棄這次衣錦還鄉的機會了。”

  渠家禎說道:“大同方面為父還是有些熟人的,只是現在我們已經被放在明處了,再去做那些同鄉的工作根本就來不及了,何況薛雲也不會任由我們在大同府自由活動的。”

  渠宗海說道:“父親大人,我們是不是向宣大總督王國楨大人求救,讓王總督護送我們到大同城,孩兒不相信薛雲在大同城能一手遮天。”

  渠家禎說道:“現在我們跟大同薛雲部已經挑明瞭,就用不著再急急忙忙的趕路了,總督大人哪裡先等一等,免得落下一個無能的名聲,薛雲防備的是為父而已,只要為父不向大同進發,相信薛雲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的。”

  經過何家梁子滾石事件過後,渠家禎的一千多人馬一直在何家梁子附近安營紮寨,一住就是好幾天沒有一點動靜,不過這都是表面現象而已,其實渠家禎利用各種方法向大同城派出了大批探子,現在的渠家禎是在等待大同城的軍政情報。

  幾天後渠家禎派出去的探子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渠家禎根據探子們收集的資訊,感覺薛雲對大同城的控制非常強,跟監軍、巡撫、知府甚至衛所的關係都非常和諧,自己想拉攏大同府的官員恐怕不容易,不過探子們帶回來一個重要消息,那就是薛雲並不在大同城裡。

  薛雲不在大同城裡這個消息讓渠家禎激動不已,據說薛雲帶領上萬人馬深入到蒙古大漠去了,去追擊什麼大明的邪教勢力,渠家禎心說大明的邪教不就是白蓮教嗎,這薛雲是吃飽了撐的,簡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不過渠家禎反而更加疑惑了,自己可是接著剛剛發出的聖旨,連更連夜地朝大同府這面趕,大同府方面怎麼可能得到自己出任大同鎮總兵一職的消息,自己只是在宣化城見宣大總督王國楨大人歇了一夜,渠家禎心想難道就是昨天在宣化城耽擱一天洩露了消息。

  渠家禎非常後悔,不過他不是後悔在宣化城洩露了消息,而是後悔自己太懼怕大同薛雲了,如果是在宣化城洩露的消息,那麼自己就是就是中了大同方面的緩兵之計,自己在何家梁子耽擱了六七天,現在大同府方面恐怕什麼都準備好了,現在去大同城才是真正的龍潭虎穴啊。

  當天晚餐渠家禎吩咐肉菜管夠,酒允許手下少喝,讓手下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頓飯,再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渠家禎就命令手下丟棄帳篷輜重等物,率領一千多手下輕裝簡從,繞開何家梁子沿著北邊長城邊牆快速推進,渠家禎就是要賭薛雲不在大同城這一把,在大同城贏個體滿盆滿才甘心。

  渠家禎的隊伍走了不到十裡路,前面探路的手下來報告:“大人,前面發現一塊石碑。”

  渠家禎詫異地問道:“石碑上寫道什麼。”

  探路的手下回答:“大人,石碑上寫是此路不通。”

  渠家禎聽了臉色十分精彩說道:“走,看看去。”

  渠家禎帶著大兒子渠宗海、二兒子渠朝海和一幫手下趕到前面去,果然大路中間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寫著此路不通四個大字,猩紅的字跡還沒有幹,看石碑的埋土非常新鮮,應該是在自己隊伍到來之前不久匆匆埋下的。

  渠家禎突然哈哈大笑:“這些都是薛雲手下搞的雕蟲小技,無非是拖延時間苟延殘喘,大同府只要沒有薛雲在,那就是沒爪沒牙的病虎,走,弟兄們去大同城,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哈哈。”

  渠家禎的手下推倒了石碑,大隊人馬像一股洪流滾滾的朝大同城流去,大約行了三十多裡來到紅山溝邊緣,前面是一片寬擴的草原,渠家禎必須經過的地方有一顆孤零零的枯樹立在那裡,顯得那麼的不協調還詭異。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0:55

第295章 飛鷹

  渠家禎看著那顆孤零零的枯樹一陣的冷笑,這大同方面的人又在故弄玄虛了,渠家禎大手一揮率先進了平原,渠家禎來到那顆枯樹前面,看見枯樹樹幹上寫著“回頭是岸”四個墨字,渠家禎更是認為是大同府方面在虛張聲勢,渠家禎帶著手下義無反顧的朝前走去。

  渠家禎越過枯樹向前走了五裡多地,來到了這塊草原的中心地帶,渠家禎隱隱看到了草原前頭的小村莊,突然有身邊手下告訴渠家禎,說北邊有塵頭湧起,渠家禎盯睛望著北方,果然有塵頭湧起,而且也感到了大地的微微震動。

  渠家禎根據馬蹄聲粗約地估計了一下,對方的人馬至少在兩三千騎以上,渠家禎立刻命令自己的隊伍列陣,渠家禎一千多手下開始迅速列好陣行,很快對方的大群馬隊已經清晰可見了,不過渠家禎看到對面的旗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展現在渠家禎面前的旗幟是一幅飛鷹圖案,這面飛鷹旗幟渠家禎是非常熟悉的,飛鷹旗崛起五十年以前,是活動在大明、蒙古邊境的一支馬上搶匪,這支馬匪漂浮無蹤,一般對大明的商隊和小股蒙古牧民下手,成了大明邊境的一股破壞力量。

  由於大明、蒙古雙方被飛鷹旗的搶劫搞得損失慘重,於是大明邊軍和蒙古部落在飛鷹旗的問題上放棄成見達成了默契,雙方都不約而同的派兵剿滅飛鷹旗,可是飛鷹旗仿佛是千里眼順風耳一般,大明、蒙古雙方的軍隊根本抓不到它的影子。

  大明、蒙古雙方都懷疑自己的陣營裡有飛鷹旗的奸細,大明、蒙古在長達十多年的剿滅飛鷹旗的過程中,殺了不知道多少真的或者假的奸細,然而飛鷹旗還是來無影去無蹤,處處打擊大明、蒙古兩方的軟肋。

  飛鷹旗在大明邊牆、蒙古大漠縱橫馳騁十幾年,終於在大約三十年前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被蒙古部落數萬人圍住西北一處戈壁沙漠裡,經過一天血戰飛鷹旗全軍覆沒,包括老巢裡的婦孺老少一共三千多人沒有一個活下來。

  後來才聽到蒙古部落方面的解釋,是有被飛鷹旗殺害的牧民後人,忍辱負重在飛鷹旗裡隱姓埋名臥底近十年,最後趁著飛鷹旗絕大多數的人聚集在老巢,才送出情報把飛鷹旗包圍在戈壁絕域,才讓蒙古各部落一舉消滅了,縱橫十幾年的大漠毒瘤飛鷹旗。

  由於潛伏的蒙古臥底身份不是很高,飛鷹旗的週邊組織和諜報組織都沒有挖出來,傳說中飛鷹旗的巨額財寶也沒有發現,就這樣飛鷹旗給草原大漠留下了無數的疑團和傳說,在其後的十多年中,飛鷹旗也斷斷續續的出現過,不過後來發現都是冒名頂替,最近十幾年在大漠邊關再沒有飛鷹旗出現了。

  渠家禎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飛鷹旗是假冒的,自己是被薛雲給盯住了,現在薛雲打出飛鷹旗就是準備來個死不認帳了,不過渠家禎不大相信薛雲會自己去冒充飛鷹旗,這裡面應該有昔日飛鷹旗的餘孽,因為根據重重跡象表明,在大明官軍裡面隱藏著非常強大的飛鷹旗漏網勢力,說不定他們跟薛雲串通一氣了。

  渠家禎現在是非常憤怒的,自己離開大同府沒有多少年,如今的大同府已經不服王化了,自己要是輕易的退讓避戰,那麼在大明就沒有渠家的出頭之日了,渠家禎咬咬牙把自己的看家本錢拿出來,跟號稱有天下第一強軍之稱的薛家軍碰撞一次。

  渠家禎看著飛鷹旗來到離自己兵陣一千步左右的距離時,立刻吩咐自己的將士也跑起來,準備跟冒牌飛鷹旗打對攻,但渠家禎的人馬和飛鷹旗距離不到五百步左右的時候,飛鷹旗的人馬突然分成兩路,分左右兩邊包抄渠家禎的人馬,一時間渠家禎的人馬被飛鷹旗左右夾擊的中間,同時雙方的馬隊在不斷縮小距離。

  渠家禎的一千多人馬被飛鷹旗圈了起來,渠家禎現在氣得發暈,他本以為對面是薛雲的大同軍,自己率領的也是跟隨多年的親信死黨,跟薛雲的軍隊來個魚死網破的硬碰硬,因為渠家禎知道薛雲是一支靠火器起家的隊伍,馬上野戰未必是薛家軍的強項,沒想到現在自己遇到的是一支具有蒙古作戰特徵的隊伍。

  渠家禎不由得有些疑惑了,薛雲在大同府短短一年左右的時間,怎麼就能拉起了一支具有蒙古特徵的馬軍來了,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貓膩不成,莫非是自己的父親曾經懷疑過是飛鷹旗後臺的那一家人,如果這個結論成立,那麼阻擾自己回到大同任總兵就是那家人做的,或者那家人這次也積極的參與進來了。

  渠家禎被氣得全身發抖,在大同府兩家明爭暗鬥持續了一百餘年,也算是世代的仇家了,不過大家在爭鬥都是按照大明官場的潛規則在進行,無非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大家都是點到為止,也就是大家爭著做莊而已,現在對方是準備破壞潛規則,採取一口吞掉對方的手段,從而達到霸佔大同府的目的。

  不過現在的渠家禎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仇家的報復,或者是薛雲企圖攆走自己,因為打著飛鷹旗的馬隊把包圍圈縮小到不足兩百步的樣子了,渠家禎清晰地看著對面的敵人張弓搭箭瞄準著自己的隊伍,雙方的戰鬥已經是一觸即發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渠家禎和飛鷹旗的首領發出了放箭的命令,刹那間雙方都發出了手中的利箭,很快第一輪的效果就顯露出來了,由於渠家禎的隊伍被圍在中間,沒有多少迴旋的餘地,被飛鷹旗兩面夾攻之下,至少有兩百人左右中箭,好在大家都穿了各式鎧甲,只要不是命中要害,最多就是受傷而已。

  渠家禎從手下的慘叫聲判斷。恐怕還是有三五十人性命難保,而自己隊伍射出去的利箭效果明顯不好,這是由於渠家禎感覺到飛鷹旗的射手要發箭,渠家禎才不得已命令手下勉強發箭的,畢竟接近兩百步上下的距離,對渠家禎的大多數手下來說這個距離還是非常難以企及的。

  雖然渠家禎的親兵家將算得上大明強兵,不過對於近兩百步上下的射箭距離,大多數親兵家將還是望洋興嘆,射出去的箭在飛鷹旗馬前不遠的地方緩緩地墜落,少數能夠射到飛鷹旗騎士身前的箭矢,都被飛鷹旗騎士的刀劍所撥打落地,終於有極少數的箭矢射中飛鷹旗的騎士,可是是乎根本沒有起什麼效果,那些飛鷹旗騎士還是好好的安坐在馬上。

  渠家禎明白自己遇到平生的勁敵了,對面的飛鷹旗騎士射的箭又遠又狠,明顯就不是大明軍隊能夠做到的,渠家禎根本不相信大明邊軍中會有這麼多箭術高超的騎士,這應該是以草原遊牧騎士為主的隊伍,自己在這個距離跟飛鷹旗對射,根本就是被對面飛鷹旗痛毆,而自己還還不了手。

  接著二三輪的利箭又連珠般的到了,雖然渠家禎的手下已經有所防備,還是被飛鷹旗的羽箭大量殺死殺傷,而渠家禎看著自己的手下出現了混亂,很多人都只射出了第二支箭,能夠發出第三支箭的手下少之又少,至於射到飛鷹旗那面能起什麼效果就天知道了。

  渠家禎明白自己不能在這裡被動挨打,渠家禎立刻招呼手下將士跟著自己朝北面沖去,兩邊飛鷹旗射出如蝗般的飛箭,好在渠家禎的手下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混亂之際還能勉強保持隊形,他們一邊回射飛鷹旗一邊奪路而走。

  當渠家禎帶著手下們沖出飛鷹旗的兩面夾擊後,渠家禎才發現至少有兩百手下倒在飛鷹旗的亂箭之下,而且自己的二兒子渠朝海左肩也被飛鷹旗的狼牙箭射穿,箭頭已經頂得前肩鼓起一個大血包,把渠家禎心痛的不得了,渠家禎連忙吩咐隨軍的郎中給二兒子渠朝海做簡單戰地救護。

  很快渠家禎身邊的手下把隊伍的傷亡情況統計上來了,渠家禎部沖出飛鷹旗包圍圈的人馬堪堪只有一千人上下,其中大部分手下都帶著不同程度的箭傷,渠家禎現在對自己隊伍的損失心疼無比,這飛鷹旗不管是正牌還是冒充,都肯定跟薛雲這個傢夥脫不了幹係,想著薛雲為了保住大同總兵的狠毒勁,渠家禎對去大同府接任大同總兵一職已經開始喪失信心,渠家禎一時間在哪裡為自己隊伍的進退躊躇起來了。

  這時候渠家禎的大兒子渠宗海從後隊擠了過來,大兒子渠宗海對渠家禎說道:“父親大人,大同的事情已經不可為了,我們撤回宣化城去見宣大總督王國楨,看王總督怎麼處理再作計較。”

  渠家禎點點頭說道:“為父就任大同總兵不過是想為朝廷多做一些罷了,沒想到薛雲為了一己之私喪心病狂,做出截殺接任官員這等謀逆的事情來,虧我還把他當成大明的擎天玉柱,簡直就是一個亂臣賊子。”

  大兒子渠宗海朝遠處的飛鷹旗望瞭望說道:“父親,飛鷹旗還在整頓隊伍,我們趕快走吧,不然等飛鷹旗整頓好了隊伍,恐怕那時候我們想走就不容易了。”

  渠家禎不由得也朝飛鷹旗望去,看見飛鷹旗已經把兩路人馬合二為一,開始下自己的隊伍壓了過來,渠家禎只作了非常短暫的考慮,就命令大兒子渠宗海率領三百精銳騎士斷後,自己保留兩百親信跟在身邊,吩咐受傷的四五百手下在前面開路,沿著北面迂回繞道向東,朝宣化城方向撤退。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0:55

第296章 驅趕

  渠家禎的人馬在朝東北方面撤離,而飛鷹旗仗著馬快箭利逼了上來,雙方很快就保持到兩百步左右的距離,渠家禎指揮手下加快撤退的步伐,不過心裡暗暗求薛雲能手下留情不要趕盡殺絕。

  偏偏這世道就是你怕什麼就來什麼,就在渠家禎的後隊跟飛鷹旗相持了一陣後,突然有部分飛鷹旗開始發箭,讓雙方的短暫平衡被打破了,渠家禎的後隊有不少士兵中箭倒下,隨後後渠宗海也命令手下回擊,這樣渠家禎部同飛鷹旗又開始了無休無止的對射。

  渠家禎得到後隊的報告有非常震驚,首先對渠家軍發起攻擊的只有少數幾百飛鷹旗騎士,而其他的飛鷹旗是在自己大兒子渠宗海開始回擊後才匆匆參戰的,這讓渠家禎認為是薛雲指使手下或者飛鷹旗趕自己離開大同府的想法有些動搖,自少這飛鷹旗裡面有一部分人是想自己死的。

  渠家禎明白了自己現在的危險,徹底放棄了退出大同府就安全了的曉幸心裡,催著前面的傷兵們加快行軍速度,儘快向宣府左衛靠攏,剛剛才恢復了一些秩序的渠家軍又混亂起來,大家紛紛奪路而逃,反而引起後隊的手下開始反彈,很多人開始脫離抵抗飛鷹旗的隊形,大家都拼命的朝前隊追去。

  渠家禎看著這些後隊的手下從自己身邊逃過,渠家禎立刻吩咐自己的親兵阻攔,大多數逃跑的手下還是聽招呼勉強停了下來,不過還是有十幾個士兵在繼續逃跑,直到被渠家禎的親兵砍翻了幾人,這才制止住了了其他士兵逃跑的欲望。

  渠家禎只好帶著自己的親兵們協助大兒子渠宗海的後隊抵禦飛鷹旗的進攻,飛鷹旗的射手們採取的是分幾拔人輪番放箭,這樣能夠讓射手保持良好的體力和狀態,好在渠家禎的隊伍一直在向東北方面撤退,只是渠家軍的開始後退這拉長了飛鷹旗射手攻擊距離,飛鷹旗又不敢過快沖進渠家軍的射擊範圍,這才使得飛鷹旗和渠家軍雙方保持了相對平穩的對射。

  渠家軍好不容易逃到了宣府左營的駐紮之地,渠家禎立刻派手下去宣府左營衛寨堡求救,沒想到宣府左營衛官兵看見飛鷹旗和渠家軍在自己營盤附近追逐,宣府左營衛官兵反而把寨門放閘落鎖,把渠家禎的求救士兵擋在了寨堡外面拒而不納。

  渠家禎所部部眾看見近在咫尺宣府左營衛官兵見死不救,憋在心裡的最後一口勇氣消失,前鋒從有組織的緩緩撤退變成了爭相逃命的大敗亡,包括剛才還紀律嚴明的後隊也加入了逃亡的行列,整個隊伍一下子就放了鴨子撲向四下而去。

  渠家禎看著自己引以為驕傲的子弟兵落荒而逃,一時間真是欲哭無淚,這時大兒子渠宗海帶著百十人來到渠家禎身邊,見父親在哪裡茫然不知所措,看看後面飛鷹旗的追兵越來越近了,立刻招呼手下裹脅父親渠家禎朝宣化城方向逃跑。

  渠宗海帶著父親渠家禎和所部親信以及沿途收攏的殘部大約五百人左右,一路狂奔直接逃到了宣化城下,還好宣化城沒有把渠家禎和他的殘兵敗將拒之門外,在核實了渠家禎的身份後允許渠家軍進入西門大新門甕城暫避。

  其餘的士兵被飛鷹旗追得雞飛狗跳,都分別從北面廣靈門和南面投南關而去,飛鷹旗所部追到宣化城下被護城河擋住,於是三千騎兵在宣化城西面圍著城牆遊走,繼續追攆渠家禎部的散兵游勇,在不經意之間還圈住了數百平民百姓。

  宣大總督王國楨帶著大批宣大文武官員登上了大新門城樓,渠家禎在得到宣大總督王國楨同意後也登上了大新門城樓,到了城樓上渠家禎就向宣大總督王國楨訴苦求情,希望宣大總督王國楨出兵解救自己的手下,隨便把飛鷹旗這群禍害給滅了,為大明的官軍報仇。

  宣大總督王國楨聽完渠家禎的話沒有任何表態,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城外的飛鷹旗的大隊人馬,半響才尋問身邊的宣府總兵官,希望他能夠帶兵出城迎戰,宣府總兵官與整個宣府的將官都互相推諉,根本不願意開城門作戰,宣府眾將官僵持在哪裡。

  宣大總督王國楨也知道手下官兵畏懼的是什麼,可是自己要是對這支飛鷹旗匪軍置之不理,那麼離朝廷把自己撤職查辦的時候就不遠了,可是任憑宣大總督王國楨怎麼封官許願,宣府的官軍知道飛鷹旗的人馬古怪抵死也不肯出城,氣得一旁的渠家禎是悲從中來,一個大男人想起死傷的手下,忍不住在城牆上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

  飛鷹旗在宣化城西門耀武揚威了好一陣,才集合隊伍收拾了戰利品,然後每人都是一人雙馬甚至三匹馬,掉頭向西南方向退去,被飛鷹旗壓縮在西門出門前的平民百姓沒有什麼事兒,讓宣府的這些平常老百姓著著實實的虛驚了一場。

  看著飛鷹旗的騎士已經退走,這時的宣府官軍反而主動要求出城追擊,弄得宣大總督王國楨進退失措,可是西城門已經被手下官兵打開,城中各路人馬紛紛一湧而出,不過這些的宣府官軍還多少有些軍紀,除了搶些渠家禎手下遺留的兵器甲仗邀功外,不沒有對宣府的百姓有所騷擾。

  不過等宣府大軍追出宣大總督王國楨這些官員的視線之外時,宣府各路人馬就開始亂來了,只有遇到人就開始搶劫,根本不管他是薛府的百姓還是渠家禎的殘兵,走在前面的士兵運氣好的,居然割了飛鷹旗遺留下來的死屍頭顱,惹得後來的官兵一陣哄搶,幾乎發生了大規模械鬥。

  腦殼精靈的士兵靈機一動,就瞄上了落單的百姓們,這下子沿途的平民百姓就遭了災,不少躲避不及官兵的,頓時做了無頭的孤魂野鬼,隨後跟來的軍官見官兵殺良冒功,下令手下的親兵們進行彈壓,這些官兵才堪堪把心裡的邪念收撿了起來。

  就是這樣宣府的百姓也有好幾十人做了官兵的刀下之鬼,渠家禎的零散手下大多被宣府官兵所殺,就是被飛鷹旗殺死的渠家軍,頭顱也被宣府官軍割得一乾二淨,被隨後出來營救自己手下的渠家禎看見,宣府官兵手裡提著的首級差不多都是自己的屬下,渠家禎氣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就不省人事了。

  當北京城的官員們得到宣大境內發生了草原遊騎飛鷹旗進攻朝廷官軍的大事件,並且把新任大同總兵渠家禎部打得丟盔卸甲,一路落慌逃回宣化城裡避難,這沉寂近三十年的飛鷹旗重出江湖,還是讓知道飛鷹旗的朝廷官員還是吃了一驚,不過絕大多數的人都不相信進攻渠家禎的人馬是真正的飛鷹旗,大家心照不宣的把矛頭指向了薛府。

  於是朝廷百官的摺子想雪片飛往紫禁城,都是一個勁的彈劾大同邊將薛雲,幾乎九成的摺子明確指出攻擊新任大同總兵渠家禎部的幕後黑手就是薛雲,奏摺都要求天啟帝嚴懲大同薛雲,絕不允許有地方軍閥在大明的土地上存在。

  天啟皇帝現在也是一臉的無奈,立刻把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招入禦書房密議,魏忠賢是知道天啟皇帝要問什麼的,只是沒想到是在禦書房會面,錦衣衛使駱思恭聽說皇上在禦書房正式召見自己,覺得簡直是盤古開天地[第]一回遇上。

  天啟皇帝見魏忠賢、駱思恭都到了,就指著禦案上的奏摺說道:“朕請二位來禦書房商議,就是想弄明白這堆摺子裡提到的飛鷹旗馬匪,是不是大同副將薛雲指使手下冒充的。”

  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沒有接天啟皇帝的茬,這下子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知道只有自己接話了:“啟奏皇上,根據錦衣衛密探回報,宣大防區發現的飛鷹旗還不能確定是大同副將薛雲的手下,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支飛鷹旗有很大部分的騎士是蒙古人。”

  天啟皇帝問道:“駱愛卿,你能不能確定飛鷹旗是薛雲指使的。”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回答:“皇上,飛鷹旗對大同新任總兵渠家禎的攻擊,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大同的薛副將,可是飛鷹旗的舉動把大同薛雲逼上造反的絕路,這也是微臣非常疑惑的地方。”

  天啟皇帝轉頭問魏忠賢道:“大伴,你怎麼看。”

  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沉默了一會回答道:“皇上,據東廠探子密報,薛雲的確很早之前就遠赴蒙古大漠了,而渠總兵就任大同總兵一職是最近的事情,按說薛雲是不可能知道渠總兵會去大同府接替他的位子,就算是大同薛雲部攻擊的渠家禎部,那也可能是薛雲手下自作主張幹的。”

  天啟皇帝聽了魏忠賢的話臉色稍稍好了一些:“大伴,能不能確定是薛雲的那位手下將領幹的。”

  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回答道:“皇上,奴婢東廠沒有發現薛雲部將們有什麼異動。”

  天啟皇帝疑惑地把目光轉向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連忙躬身回話道:“皇上,微臣的錦衣衛一直死死的盯著大同鎮的,的確沒有發現大同城的軍馬有任何調動,就是周邊的衛所也沒有什麼調動,這支飛鷹旗的人馬應該不是薛雲所部冒充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0:56

第297章 東江

  天啟皇帝詢問宣大飛鷹旗事件的兩個人魏忠賢、駱思恭,都是跟薛雲有錯綜複雜關係的人,天啟皇帝自然聽不到詆毀薛雲的聲音,魏忠賢、駱思恭在回答天啟皇帝問題時,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替薛雲遮掩的舉動。

  天啟皇帝聽了魏忠賢、駱思恭二人的話,對群臣奏薛雲就是攻擊渠家禎部的說法產生了動搖,不過現在大同總兵一職虛懸,而朝廷派去的接任總兵卻進不了大同府,就算朝廷派去的接任總兵控制了大同府,那薛雲手裡的一萬多大明精銳步騎怎麼處理,這可是關係作大明北方邊境的安全,甚至是大明王朝自身安危的的事情。

  天啟皇帝試探的問道:“你們二人覺得如何處理薛雲手上的大明軍隊呢。”

  魏忠賢還是站在那裡閉目養神不說話,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心說這魏忠賢又在坑人了,自己說得不對就被他逮住了,說得皇上喜歡魏忠賢就順著杆子爬,錦衣衛使駱思恭對宣大發生的新任大同總兵渠家禎被襲一事也是雲裡霧裡的,還是懷疑薛雲有參與的可能居多,不過考慮到薛雲的對大明的作用以及特殊的身份,錦衣衛使駱思恭還是決定替薛雲說點好話。

  錦衣衛使駱思恭奏道:“皇上,現在薛雲的軍隊正在追剿漠北建文餘孽,如果薛雲所部知道主帥被免職,恐怕軍中會生出無窮的事端來,還請皇上細細斟酌。”

  天啟皇帝說道:“朕本意就不打算處理薛雲的,偏偏朝廷裡群臣說什麼以國事為重,要犧牲小我成就大我,才惹出大同府這一堆麻煩事來,大伴,你也說說吧。”

  魏忠賢見天啟皇帝問自己的意見,自己雖然非常欣賞薛雲,但是薛雲對渠家禎的做法已經觸及朝廷的底線,說嚴重點就是亂臣賊子了,魏忠賢對控制薛雲的想法也有些動搖了,不過薛雲到現在也沒有忤逆過魏忠賢,魏忠賢決定還是先保下薛雲再說。

  魏忠賢回答:“皇上,文臣多口是心非之輩,為自己一己之私利構陷他人,如今薛雲是有功降罪,不說薛雲心裡這麼想,就是他手下的將士恐怕也難以接受,這大同府的混亂就是那些文臣們搞出來的,不如就讓薛雲在塞外為大明建功立業,等以後證明攻擊渠家禎的人馬不是薛雲的手下,再給他按功論賞就是了。”

  天啟皇帝說道:“那渠總兵被飛鷹旗打敗就是鐵一般的事實,一切等薛雲從漠北車臣汗部剿滅逆賊再作定論,你們二人給朕把大同府盯好了知道嗎。”

  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得了天啟皇帝的實信,雙雙向天啟皇帝告辭,天啟皇帝吩咐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注意保護薛家人的安全後,放魏忠賢和駱思恭二人離開了禦書房。

  沒有多久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就又溜進了天啟皇帝的禦書房裡,天啟皇帝問道:“大伴,你有什麼事嗎。”

  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奏道:“皇上,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大人有可能是乾坤日月令”的人。

  天啟皇帝“哦”了一聲說道:“宗人府宗正一口咬定薛雲出兵是宗人府長老會同意的,可是這事也沒有辦法向群臣解釋,大伴,這薛雲居然聽命于宗人府倒是讓朕非常意外啊。”

  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聽了天啟皇帝的話臉色不禁要變了變,半響才平息了氣息:“皇上,薛家有先帝的“免死金牌”,而薛家並無大功於朝廷,想來應該是暗中在為朝廷效力,這樣看來薛家應該是世代為乾坤日月令效力才是。”

  天啟皇帝歎口氣說道:“這薛家好歹也是大明的忠良之後,再這樣逼下去朕實在是心有不忍啊,大伴找個機會修理一下那些無君無父的豎儒。”

  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聽了天啟皇帝的話大喜,魏忠賢正準備對朝廷裡不聽話的文臣動手,現在皇上立刻給了自己一個動手的理由,魏忠賢心裡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把反對自己的文官勢力連根拔起。

  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這才想起自己還有重要的情報沒有給天啟皇帝稟告,於是連忙對天啟皇帝奏道:“皇上,廠裡有瀋陽方面建虜最新密報,大貝勒阿敏為統帥,貝勒濟爾哈朗、阿濟格、杜度領等鑲藍旗、正黃旗、鑲白旗三旗東征朝鮮,加上漢軍總共兵力達到五萬左右,於四月中旬完成了對朝鮮和東江毛文龍部的進攻準備,現在建虜阿濟格的正黃旗已經兵圍朝鮮義州府,杜度的鑲白旗也兵臨皮島附近威脅東江毛文龍部。”

  天啟皇帝大為吃驚說道:“大伴,明金兩國簽的和平協定還墨蹟未乾,建虜就悍然進攻我大明屬國,這是對我大明赤裸裸的欺騙,遼東方面有建虜進攻朝鮮的軍情報告嗎。”

  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回答:“皇上,廠裡的密探是走海路到天津的,遼東的塘報可能晚些時候就到了。”

  接下來的幾天遼東方面的消息疊重而來,最先到的消息卻是東江左都督平遼總兵官毛文龍的求救公函,不過毛都督的求救公函也是走的海路,建虜杜度的鑲白旗旗軍如水銀瀉地一般拿下了東江軍控制的地盤。

  就在建虜阿濟格的正黃旗兵圍朝鮮義州府的同時,建虜杜度的鑲白旗大軍攻破了東江軍把守的險山堡,至此險山堡以北寬奠、永奠、大奠、長奠、新奠等東江軍地盤喪失貽盡,東江軍陸上官軍一路退守鐵山、宣州一帶。

  緊跟著東江軍追來的建虜阿濟格的正黃旗隊伍,把在皮島的東江軍主力毛文龍本部攔在海裡,迅速完成了對東江軍把守的鐵山、宣州的包圍,一時間建虜五萬滿漢大軍聚集在大明、朝鮮邊境義州至鐵山、宣州的狹長地帶。

  金國英明汗努爾哈赤在瀋陽建都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攻朝鮮和大明東江鎮,把大明滿朝文武驚得目瞪口呆,這努爾哈赤簡直是一個無賴加流氓,剛剛明金兩國才簽署了和平協定,這努爾哈赤就把和平協議當著擦屁股的紙,不知道丟在哪個卡卡角角去了。

  先前那些支持議和的官員們更是難受,你努爾哈赤打朝鮮也就罷了,現在連大明的東江鎮也打了,這哪裡還有一絲議和的誠意,這些人也怒了,你努爾哈赤不是喜歡打仗嗎,咱們大明就陪你努爾哈赤玩一玩,再讓你努爾哈赤野豬皮嘗嘗我大明軍的厲害。

  隨後遼東的奏摺、塘報雪片般飛向了京城,都是關於建虜侵犯朝鮮和大明東江鎮的消息,天啟皇帝和滿朝文武是又驚又怒,於是朝廷舉行大朝就遼東戰事舉行了御前會議,最後下詔遼東建虜孫承宗大人,舉遼東精銳之軍北上東進解朝鮮、大明東江鎮之危。

  可是遼東方面得到朝廷救援朝鮮,東江軍的聖旨,遼東官員、將領立刻紛紛上奏朝廷,反映遼東各部缺兵、缺糧、缺餉,以及傷亡將士和有功士兵沒有得到朝廷的撫恤和獎勵,現在整個遼東的官兵厭戰情緒十分嚴重,是一個隨時都可以爆炸的火藥桶,在這樣的情況下,遼東經略孫大人怎麼可能派得出軍隊去攻打建虜。

  天啟皇帝和朝廷大臣們知道遼東官員說的是實情,大明在弘螺山大捷後癡迷于明金議和,白白錯過了加強遼東軍備的大好機會,弘螺山大戰造成的遼東各部人馬不滿員,現在遼東的情況的確是無兵可派,朝廷不得不把目光瞄向關內的軍隊。

  可惜大明關內也是缺兵少將,在大明官員們為派兵出戰建虜一事互相扯皮的時候,建虜阿濟格的正黃旗以雷霆之勢,突破了東江軍的鐵山防線,鐵山守將毛有俊、劉文舉等率領部下和少數遼民,逃到遼東半島最南端的海邊,在左都督平遼總兵官毛文龍的船隊接應下幸運的逃脫,可是東江軍還失去了遼東的最後一塊土地宣州,不僅使朝鮮的義州軍民陷入了孤軍作戰,而左都督平遼總兵官毛文龍的所有人馬都只有孤懸在海島上。

  這下子有些官員想起了薛家的作用,風頭一變開始有人上書天啟皇帝希望啟用薛雲,讓薛雲帶領大同府官軍去支援遼東,從而解救朝鮮義州和毛文龍東江軍的困境,可是仇恨薛雲的官員占了朝廷的主流,結果大家為嚴懲或者是重用薛雲又對掐起來了。

  遠在遼東的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顧全大局,還是盡力組織了一支北上的救援隊伍,在孫承宗大人散盡弘螺山繳獲的戰利品和朝廷送來的二十萬兩銀子後,遼東的將領士兵才稍稍平息了一部分怨氣,孫承宗大人趁機拉攏遼東主客軍,勉強組成了一支雜牌救援聯軍。

  孫承宗大人殷切希望的薛破虜部拒絕了經略府的命令,薛破虜在接見經略府贊畫茅元儀時明說,對朝廷辜負薛家的一片忠心感到非常寒心,薛家現在幾乎是家破人亡了,薛破虜表示自己不會再做弘螺山那樣的蠢事了。

  經略府贊畫茅元儀帶著遺憾回山海關去了,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這次北上側擊建虜,對薛破虜部抱了極大的希望,現在薛破虜的隊伍不願意參戰,讓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如果沒有薛破虜的隊伍參戰,估計很多隊伍最後都有可能臨陣退縮,所以把薛破虜的薛家軍拉入出征大軍是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的唯一的選擇。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0:57

第298章 天恩

  在天啟皇帝的禦案前放著遼東文武官員替薛家請願伸冤的聯名信,而師傅孫承宗的密函提到遼東非有薛將家軍不可,不然援救朝鮮、東江的行動就可能成為泡影,給薛家一個說法平反昭雪安撫住他們,才能讓遼東薛破虜部隨軍出征建虜。

  可是天啟皇帝仔細一想就覺得不對味,自己並沒有給薛家定什麼罪,又那來什麼平反昭雪呢,這一切都是朝廷裡的一些文官暗中操縱的,自己一直在盡力保護薛家嘞,天啟皇帝只好召集內閣大臣來東暖閣議事。

  不一會閣臣顧秉謙、魏廣微、黃立極、施鳯來、馮銓、張瑞圖幾人到了,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新任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崔呈秀也在場,天啟皇帝今天拋出的議題就是怎麼妥善安撫薛家的事情。

  天啟皇帝一上來就跟大家定了調,內閣群臣是安撫薛家而不是討論薛家的事情,現在天啟皇帝就是平息薛家的怨氣,好讓薛家儘快配合朝廷在遼東的大規模軍事行動,這就輪到內閣輔臣們出主意了。

  好在如今的內閣輔臣們或多或少都倒向了魏忠賢魏公公,所以對薛家並不排斥,甚至多少還有些親近和拉攏的意思,能夠結交到薛雲這種實力型將軍,是每個有野心的閣臣所期盼的,現在幫薛家說說好話,將來說不定會有用得著薛家的時候也不一定。

  閣臣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首先站出來發言:“啟奏陛下,朝廷對薛家並無不公,只需加恩于薛家就是了,想必薛家也會感激聖恩盡心報效朝廷的。”

  天啟皇帝沉吟後說道:“薛家為朝廷犧牲頗多,朕也時時想加恩于薛家,奈何朝野官員文士對薛家窮追猛打,不知諸位愛卿有什麼辦法對付那些針對薛家的人士。”

  內閣大臣們都不是啥子,誰會出主意跟天下文人官員作對,於是大家都互相觀望起來,這個東暖閣一時間陷入了一片寂靜,天啟皇帝看著內閣大臣們個個都裝作鋸嘴葫蘆一樣,正準備對這些閣臣們發脾氣,卻發現大伴魏公公出去了一趟。

  天啟皇帝等著魏忠賢回來,魏忠賢回來後看見皇上盯著自己,就快步走到天啟皇帝的身邊輕聲說道:“皇上,朝鮮第二撥求援特使到了,跟頭一拔求援特使一起在午門哭庭呢。”

  天啟皇帝聽說是朝鮮使者在午門哭庭求救,臉上頓時就有些掛不住了,這朝鮮棒槌硬是麻煩,朕又不是不派兵去救義州,何況還有我大明的東江鎮呢,可也應該給朕一些時間才是,哪能這樣死皮賴臉的求救,弄得朕的臉皮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啊。

  這屬國朝鮮找上門來求救了,天啟皇帝這個泱泱大國的皇帝就不能再裝糊塗,不然以後還有那個番邦屬國跟著大明混呢,天啟皇帝看著眼前的閣臣們心裡就不痛快了,於是加重口氣對閣臣說道:“諸位愛卿現在朝鮮危在旦夕,大家拿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解決薛家的問題。”

  內閣次輔魏廣微奏道:“回皇上,朝廷內外官員文士的朝議還是次要的,關鍵是薛家無辜受罪,如果不能平息薛家的怨氣,要薛家像弘螺山大捷那樣賣死命恐怕就不容易了。”

  天啟皇帝點點頭說道:“那諸位愛卿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

  可是到了給薛家開條件的時候閣臣們又不說話了,大家還是怕自己說得太多被薛家的仇家對手嫉恨上,天啟皇帝無奈只好把目光停留在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崔呈秀這些人身上。

  這下子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激動了,田爾耕是頂替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來東暖閣的,當魏忠賢把宗人府乾坤日月令與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掛鉤之後,天啟皇帝對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就更加疏遠了,天啟皇帝是不能容忍一個跟福王親近的宗人府秘密組織,有自己身邊掌握國家重大機密的官員在其中,在也是為什麼今天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能夠破格參加東暖閣密議。

  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現在正瞄著錦衣衛指揮使的位子,見天啟皇帝看著自己不由得一陣激動,於是就琢磨著天啟皇帝的聖意,當明白天啟皇帝的聖意後就說道:“啟奏陛下,薛家雖然受了委屈,其實損失並不是很大,除了薛家的一個酒樓和薛雲將軍的宅子被毀了外,其他的鋪面還是相當完整的,只要聖上發旨安撫薛家,相信薛家一定會深受感動為皇上你效死命的。”

  天啟皇帝見有人接話心情好了一些,就對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說道:“田愛卿,對騷擾和侵犯薛家的人等,一定要嚴打不能手軟,不管涉及到誰都要嚴辦,朕給你做後盾。”

  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大喜說道:“謝皇上隆恩,微臣一定不避刀矢完成聖上的旨意。”

  天啟皇帝微笑著說道:“既然諸位愛卿還沒有考慮好,朕先提個建議給大家參考參考,著新任大同總兵渠家禎宣府待命另有任用,至於宣大總督王家楨長期不能解決與大同府的協調工作,建議內閣另行推薦合適的宣大總督人選,撤銷對大同副將薛雲的撤職命令,薛家家主薛睿賜爵,薛傲韌升副總兵,撥京城華宅一套賞賜薛雲,開內府銀庫重修薛家宅院、酒樓。”

  天啟皇帝這麼一說可把內閣大臣嚇了一跳,這皇上放的條件也太大太多了,差不多就成罪己詔了,把對薛雲全家的處罰翻了一個面,這下子薛家的聖寵就更盛了。

  不過這些狡猾成精的老狐狸們,也不好自己出頭來得罪薛雲這個愣頭青的,於是不管願不願意的閣臣,都紛紛為皇上的決定大唱讚歌,支持天啟皇帝的英明決定,最後就是確定派哪位閣臣代表皇上去慰問薛家了。

  於是大家商量來商量去,決定由內閣首輔顧秉謙、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崔呈秀聯合代表皇上和朝廷去薛家慰問,希望薛家家主薛睿能出面做薛破虜的工作,使遼東援軍儘快出行解朝鮮、東江鎮之危。

  由於遼東方面情況緊急,天啟皇帝的東暖閣會議一結束,內閣首輔顧秉謙、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崔呈秀和自告奮勇要求加入的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一行人,直接出了皇宮就奔外城崇文門薛府而來。

  薛府從當日陳小姐一把火燒了小薛府到現在,大約已經有一個月出頭的時間了,期間經歷了府門外京城百姓和文人士子的騷亂,一貫鎮定自若的家主薛睿也有些沉不住了,府裡的家人都是在驚恐中活著的,有些人已經被長久的精神壓力下開始瘋瘋癲癲了,薛府除了還有些糧食之外,其他的蔬菜、肉食、果品早就沒有了,只是私下買通看守薛家的錦衣衛,才偷偷的運進府少量的菜蔬、果肉。

  薛睿明白雖然皇帝沒有特別為難薛家的意思,可是朝廷上下想薛家死的人實在太多,自己這個家族在大明基本上看不到前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黑了,薛睿也不知道薛府會被錦衣衛保護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不管怎麼樣薛睿自己要做出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要是自己都慌慌張張的,那薛府還不亂成一團了嗎,薛睿吃過午飯後,吩咐自己的姬妾在內院舞了幾套舞姿,這時候毛老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薛睿看著自己的老管家也慌慌張張的心裡不爽說道:“老管家你何事這樣驚慌。”

  毛老管家有些口吃的說道:“老爺,朝廷派大人來見你了。”

  薛睿說道:“不過就是朝廷來人嘛,我早就說了心中要有靜氣,是哪位大人來了。”

  毛老管家說道:“是內閣首輔顧秉謙在府外拜見老爺。”

  薛睿自己也有些沉不住氣了猛地站了起來,薛睿壓住心裡的巨石仿佛已經被移開,現在是內閣首輔顧秉謙來見自己,相信薛家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薛睿暗暗壓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說道:“首輔顧秉謙來見老夫有什麼說辭。”

  毛老管家說道:“首輔大人手下言及是奉皇上旨意來看望老爺的。”

  薛睿知道一定北方的軍事形態發生了什麼變化,不然皇上不會派內閣首輔大臣來見自己,這分明是對薛家的一種安撫,想著朝廷的無情和皇上的冷漠,可是以薛睿的價值觀也只有接受大明朝的雷霆天恩。

  薛府在一個多月後終於又打開了大門,薛睿帶著身邊唯一的親人孫子薛劼迎出了薛府大門,薛睿出來府門一看站在薛府面前的黑壓壓一片兵丁,中間想必就是來見自己的內閣高官了,這時薛睿的熟人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上前兩步說道:“薛老大人,皇上深切關懷薛府上下的安慰,派朝廷重臣來慰問你們薛家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0:58

第299章 安撫

  薛睿聽著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的介紹,來薛府慰問的朝廷重臣有內閣首輔顧秉謙、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崔呈秀三人,天啟皇帝派出這個陣容算是給足薛家面子了,不過薛睿明白皇上將要在薛家索取的代價會更高。

  薛睿還是依足禮數把顧秉謙、黃立極、崔呈秀三人迎進了薛府內大廳,雙方客套一番才坐下說話,內閣首輔顧秉謙說道:“薛老將軍,皇上知道薛府受到了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圍攻,已經下令東廠、錦衣衛嚴辦了,並派本官與黃大人、崔大人、田大人給薛老將軍壓驚月臺來了。”

  薛睿聽了內閣首輔顧秉謙的話想說什麼可終究沒有說出口來,內閣首輔顧秉謙見薛睿沒有搭腔有些難堪,不過內閣首輔顧秉謙的心理素質特別好,馬上調整心情裝作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樣子說道:“薛老將軍皇上有口諭,撤銷對大同副將薛雲的撤職命令,薛家家主薛睿賜爵,薛傲韌升副總兵,撥京城華宅一套賞賜薛雲,開內府銀庫重修薛家宅院、酒樓,聖旨封賞隨後就到,本官在這裡先賀喜薛老將軍了。”

  薛睿聽完內閣首輔顧秉謙的話眼睛已經模糊,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崔呈秀、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三人也在恭賀薛睿,薛睿在突然的驚喜中清醒過來,也連忙向內閣首輔顧秉謙、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崔呈秀、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四人致謝。

  接著賓主寒暄了一陣,內閣首輔顧秉謙大人開口說道:“薛老將軍,聖上的意思是希望薛老將軍給薛破虜將軍修書一封,讓薛破虜將軍能夠安心為朝廷出力。”

  薛睿聽了有些莫名其妙於是問道:“顧大人,老朽不明白薛破虜出了什麼事情,惹得連皇上也過問了。”

  內閣首輔顧秉謙這才想起薛睿被困在薛府一個多月了,薛睿在錦衣衛的嚴密保護之下應該不會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於是內閣首輔顧秉謙大人耐著性子把最近朝廷內外發生的事情給薛睿好好的說了一遍。

  薛睿這才知道了最近一個多月發生的大事,原來皇帝終於肯給薛家做主還是遼東出了大紕漏,現在朝廷用人之際自然是放低姿態優待薛家了,自己要是答應皇上的要求,薛家手下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孤兒寡母了,這還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問題,最關鍵的是天啟皇帝用人朝前不用人就朝後,上次薛家在弘螺山死了幾千人,一兩銀子都沒有得到,反而為了韃子的一個所謂和平協定,薛雲就被撤職查辦,薛家就被搞得個家破人亡了,要不是薛家還有薛破虜這樣的私軍存在,恐怕就是薛家人被朝廷裡那些所謂正人君子整死完了,也不會有什麼人來拉薛家一把的。

  薛睿在進行思想鬥爭,最後還是祖祖代代忠君報國的思想占了上風,薛睿還是猶猶豫豫地說了一句:“皇上的旨意微臣自當遵從,只是薛家一直受朝廷裡部分勢力的打擊,薛家人那裡有心思全心全意在邊疆做事啊。”

  內閣首輔顧秉謙哈哈一笑說道:“薛老將軍,這個問題就讓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大人給你解說解說。”

  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對顧大人、黃大人、崔大人客氣了一下,就對薛睿說道:“薛老將軍,皇上親口說道,對騷擾和侵犯薛家的人等,一定要嚴打不能手軟,不管涉及到誰都要嚴辦,我們錦衣衛已經準備好了,對薛家有不軌行為的人,不僅犯了案要嚴打,沒有犯案有預謀和計畫也要嚴打,總之只要是作對薛家的不利事情,我們錦衣衛是露頭就打,寧可錯打絕不錯放,希望薛老將軍能夠相信我們錦衣衛的辦事能力。”

  薛睿說道:“微臣在這裡謝過皇上的隆恩,也感謝田大人的美意,老朽這就寫信給破虜說服他盡心報效朝廷就是。”

  內閣首輔顧秉謙見大功告成不由得對薛睿的忠心大加讚賞一番,閣臣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也示好于薛睿,叮嚀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大人加大對薛家店鋪的保護,讓薛家早日恢復營業,減少薛家生意場上的損失。

  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崔呈秀也提出,兵部準備特事特辦,對薛破虜部進行一次特殊軍事物資補充,如果順利最近兩三天就發往遼東,所有物資只對薛破虜部進行補充,算是崔呈秀新到兵部對薛家的一次示好。

  薛睿見顧大人、黃大人、崔大人、田大人還不肯走,只好當中四人的面親自給薛破虜手書一封,說明利害讓薛破虜盡心盡力為朝廷效力,內閣首輔顧秉謙拿到薛睿墨蹟未乾的信函才鬆了一口氣,黃大人、崔大人、田大人三人也暗暗彈冠相慶終於完成了皇上交代下來的任務了。

  最後閣臣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希望薛睿派一個親近之人隨信同行,薛睿考慮了一會吩咐廳外的薛劼進來,對閣臣黃立極大人說道:“老朽身邊只有這個孫子,就讓他隨信一起去見薛破虜就是了。”

  閣臣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聽說是薛睿的孫子前去自然滿口答應,並許諾事成之後一定給薛劼請功,內閣首輔顧秉謙大人、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崔呈秀也點頭認可,薛睿叮嚀了薛劼幾句就讓他做好準備,隨時跟隨朝廷的使者去遼東執行公務。

  顧大人、黃大人、崔大人、田大人四人走了沒有多久,大內的傳旨太監就到了,薛睿被封為伯爵,其他的跟閣臣建極殿大學士黃立極說的的一模一樣,另外就是天啟皇帝賜了一批大內珠寶和五萬兩銀子修建薛府宅子、酒樓的費用,最值錢的還是皇上賞賜的那座華宅,這個宅子就在崇文門附近,是萬歷朝一個侍郎的府邸,據傳旨太監說規模不在薛府之下,小薛府跟它沒得一比,只是年久失修需要好好的維修一番才能住人。

  薛睿重金打發了大內的傳旨太監和手下們,在大內的傳旨太監離開薛府過後,薛睿才在薛劼、毛老管家眾人的陪伴下走出了薛府大門,薛睿聞著府外的空氣覺得格外的沁心,一個多月了薛睿這還是第一次走出薛府感受自由的空間。

  薛睿來到小薛府的廢墟前面一陣歎息,薛家經過這次劫難損失不小,再要恢復到劫難前的效益,薛睿自己都覺得沒有多少信心,這次劫難倒是讓薛睿看淡自己一生忠於的大明王朝,覺得自己已經脫胎換骨變成了一個超脫凡塵的人。

  就在薛睿站在小薛府廢墟上的時候,附近的居民和過路的人圍了上來,一會兒聚集了上百的人,他們站在不遠處向薛家家主薛睿問好致意,薛睿也微笑著向這些人表示感謝,有大膽的市民問薛睿,薛家的糧棧什麼時候可以開業,薛睿實在沒有心情考慮做生意的事情,就表示薛家才經歷大劫恢復糧鋪經營還沒有具體的時間表。

  可是就這麼一會兒又有數百附近的居民趕了過來,這些附近的居民除了問候薛睿之外,大多數都關心薛家什麼時候重新開張售糧,薛睿看著這些殷切的臉龐,自己實在不忍心再拒絕他們的要求。

  “各位街坊鄰居,薛家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儘快把糧鋪重新開起來。”薛睿說道。

  這些市民得到薛睿的答覆才鬆了一口氣,他們又能夠買到又好又實惠的糧食了,不用再受那些奸商的剝削,薛睿見四周的人越來越多,怕引起朝廷對薛家的誤會,匆匆向四周的街坊鄰居告別趕快回到自己的府邸去了。

  薛睿回到薛府後就叫過毛老管家,毛小管家毛老麼、安帳房等人,除了讓毛老管家派人去通知惠民糧棧吳記米鋪的掌櫃來議事,就是派小管家毛老麼去薛莊通報薛家的新消息,並讓安帳房帶人去購買一些薛家現在最急需的生活物資。

  薛睿處理完府裡的事情才回內宅休息,現在的薛府氣氛好了很多,府裡的僕人們都拖著疲憊的身軀,但是做起事來心情卻非常的舒暢。

  不過薛府外面也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大約是得到薛府重新恢復往日的威風後,有近百的文人書生跑到薛府門前示威,哪知道平時一直被這些文人書生當成空氣的錦衣衛突然發威,對這群文人書生痛下殺手,打得這些文人書生鬼哭狼嚎,並把這些文人書生都統統的扣起來,只有少部分的文人書生落荒而逃了。

  薛睿美滋滋的吃了一頓晚飯,雖然沒有多少菜品上桌可有新鮮蔬菜啊,但比起這段時間一天到晚都吃白飯加醃肉、醃菜,那味道不知美得到哪裡去了,只有吃過苦的人才明白幸福的味道。

  旁晚惠民糧棧吳記米鋪的掌櫃差不多前後腳到了,按說薛睿已經不管薛府生意的具體經營了,今天看到那些幫助過薛家的街坊鄰居熱情的期盼,還是決定插手薛家的生意買賣,希望給那些幫助過薛家的人一些回報,於是薛睿直截了當的對惠民糧棧吳記米鋪的掌櫃提出了儘快恢復糧鋪經營的事情,惠民糧棧吳記米鋪的掌櫃當然希望糧鋪儘快開業,可是現在糧鋪已經歸小薛府的陳小姐管理了,如今薛府家主橫插一杠子,讓兩位糧鋪的掌櫃十分的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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