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影視先鋒 作者:龍昇雲霄(連載中)

mk2258 2019-7-18 21:06:1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 3729
mk2258 發表於 2019-7-21 06:44
20:視頻

    塔寨...

    “是誰讓林勝文私自開工的,塔寨絕不允許個人單幹,這是族裡定下的規矩。

    林勝文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自己單幹不說,還引來了警察抓人,讓人抓了個人贓俱獲,這是在打我的臉啊,在打三房的臉!!”

    林勝文家,三房房頭林宗輝,面色陰鷙的坐在椅子上。

    下手,跪著林勝文的媳婦娟子,還有林勝文的大哥林勝武。

    “輝叔,您再給勝文一次機會吧,他還小,都是我這個當大哥的不好,對他監管不力,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林勝武跪在地上,嘭嘭嘭,就給林宗輝磕了三個響頭。

    林宗輝冷著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林耀站在林宗輝的左手邊,看著連連叩頭的林勝武,小聲道:“輝叔,這件事是勝文做得不對,可所幸沒有出亂子,再加上證據已經毀了,他們不能拿勝文怎麼樣的。”

    “有那麼簡單?”

    林宗輝冷哼一聲,心情惡劣到了幾點。

    塔寨是個毒窩不假,可這裡有這裡的規矩。

    最大的規矩就是,不允許族人私自動工,要做就是整個村子一起做,一次就乾一票大的。

    在工廠不開工的情況下,誰要是敢私自動工,就是跟族裡的規矩過不去,跟他們幾個叔父過不去。

    林勝文的事是小,壞了規矩是大。

    如果不懲戒林勝文,其他人看了有樣學樣,家家戶戶都乾私活,塔寨還能有今天的安穩嗎?

    “勝武啊,這些年你為三房出生入死,功勞我都是看在眼裡的,但是這次不同,勝文闖了大禍,我能饒了他,家法饒不了他。”

    林宗輝說完這話站了起來,掐動著手上的佛珠向外而去。

    “輝叔,輝叔?”

    林勝武一臉恐慌,可無論他如何呼喚,林宗輝都沒有停下腳步。

    “大哥,勝文他?”娟子偷偷抹著淚水,想問又不敢去問。

    “哎!”

    林勝武一顆心都沉了下來,右手狠狠往地上一錘,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看到林勝武不說話,娟子只能暗自抽泣,她一個嫁入塔寨的婦道人家,到了這時候除了哭還能有什麼辦法。

    “別哭了,我會想辦法的。”

    林勝武說到這裡,又驚疑不定的問道:“村里的規矩勝文不是不懂,他怎麼敢私自開工?”

    娟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林勝武,低語道:“勝文在外面養了個情人,從家裡拿了一百多萬出去,還跟我說是拿去投資的。

    我不知道是這回事,就告訴了小玲姐,小玲姐又告訴了你。

    大哥你讓勝文把錢拿回來,他不敢不拿,可這錢又花在了那女人身上,於是他...”

    娟子偷偷抹著眼淚,哭道:“他就跟一個關東人搭上了線,打算接點私活用來補賬。”

    林勝武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林勝文私自開工的背後,還跟他有這麼深的聯繫。

    一時間,林勝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當日要不是他逼得太緊,勝文也不會走到這一地步。

    “你將家裡收拾一下,我再去求求輝叔。”

    林勝武大步出門,轉眼就消失在了雨夜下。

    林耀看了眼林勝武的背影,又看了眼還在抽泣的娟子,也沒想到林勝文制毒的背後,還有這麼多的蜿蜒曲折。

    “娟子,別哭了,勝文不會有事的。”說完這話,林耀看了看里屋的工作間,又道:“先把東西收拾下吧,該燒的燒,該扔的扔,這些東西得趕緊銷毀。”

    林耀拍了拍娟子的肩膀,本打算就此離開。

    可還沒等他出門,往里屋不經意的一撇,一個掉落在桌子下的東西,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手機!!

    林耀目光微瞇,李飛抓捕林勝文的時候,因為時間緊迫並沒有停留太久,拿了證據抓了林勝文就走了,連林勝文藏在家裡的八十萬毒資都沒有搜走。

    但是他沒有想到,李飛他們會忘了林勝文的手機。

    要知道,林勝文的手機中,掌握著東山市警局領導收受賄賂的證據。

    毫不誇張的說,前四十集的劇情,都是圍繞著這部手機展開的,這部手機也造成了林勝文與林勝武的死,並間接為三房反水做出了貢獻。

    而現在,這部被林勝文落下,李飛幾人忽視的重要證據,就安靜的躺在製毒室的桌子底下。

    “娟子,家裡還有錢吧?”

    看到這部手機,林耀瞬間有了想法。

    “有,怎麼了?”

    娟子不知道林耀所想,更不知道他問錢是什麼意思。

    林耀臉上裝出嚴肅的樣子,開口道:“拿上錢,趕緊去勝武家,讓勝武和小玲疏通關係。輝叔也說了,勝文的事不小,所以我覺得,咱們得花錢買平安。”

    “對,平安,一定要讓勝文平安。”

    娟子如夢初醒,趕緊上樓拿錢去了。

    林耀目送娟子上樓,等到腳步聲漸漸消失,這才打量了下四周,悄悄走到里屋的製毒間內,將林勝文的手機拿了起來。

    不妥...

    林耀本想將林勝文的手機直接帶走,只是很快又覺得不妥。

    林勝文制毒的證據銷毀了,再加上塔寨的人脈,恐怕明天一早就能放出來。

    他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會來找手機,手機既然沒有被李飛幾人帶走,那肯定是放在家裡了,要是丟了,肯定會想到他身上。

    畢竟,今晚只有李飛幾人,他,林勝武,還有林宗輝來過。

    李飛幾人沒帶走手機,林勝武跟林宗輝也不可能拿,只有他最值得懷疑。

    手機裡要是沒有別的,或許還好說些。

    可手機裡藏有林勝文偶然間,錄下的塔寨權錢交易的視頻,這個視頻,可是破冰行動的導火索啊。

    “耀哥,卡里還有三百萬,你看夠嗎?”

    伴隨著腳步聲,娟子從樓上下來了。

    林耀趕緊將手機藏在口袋裡,回答道:“差不多了,你趕緊去勝文家,把這錢交給小玲嫂子,不夠的話咱們在想辦法。”

    交代了幾句,林耀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周圍,又道:“我在家幫你將東西收拾下,萬一那些人再回來,這些可都是對勝文不利的證據。”

    “耀哥,真是麻煩你了,你對我家的大恩大德,勝文我們就是當牛做馬也報答不了啊。”

    娟子心頭火熱,拿著手上的銀行卡就往外跑。

    跑到門口,突然又轉過了頭,直勾勾的看著林耀。

    林耀心中一慌,難道手機的事娟子知道了?

    卻不想,娟子目光含淚,道:“謝謝啊!”

    “客氣啥,快點去吧。”

    林耀心中一鬆,趕緊將娟子給送走了。

    “嚇我一跳!”

    目送娟子遠去,林耀長出一口氣,一邊走上去將門關上,一邊掏出了林勝文的手機。

    沒有鎖屏,很好。

    林耀簡單的操控一下,很快進入視頻文檔,從中找到了一個視頻。
mk2258 發表於 2019-7-21 06:45
21:第一個保護傘浮出水面

    “馬雲波副局長,我是個生意人,有錢當然是大家一起賺。

    這是你入夥的第一筆分成,三百萬。

    你別嫌少,我的生意是做的不小,可我要在賬目上拿出若干個部分,分給若干個朋友。

    我們都需要朋友,很多事情就是你幫我,我幫你,你在副局長的位置上坐的時間也不短了,我的朋友,以後就是你的朋友,他們不會放著你不管的。

    這三百萬隻是第一筆收益,後面還有第二筆,第三筆,只要咱們的生意能持續做下去,你躺在家裡就有錢源源不斷的掉下來。

    我可以向你保證,每年的分紅不會少於三千萬,這個錢你可以放心大膽的拿,一年後,兩年後,你要是想退出了,完全可以拿著這筆錢去你想去的任何國家。

    別急著拒絕我,每個 人都有價碼,你馬雲波也不例外。

    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這些錢你必須收,你不收,我不會安心的。”

    呼!!

    林耀長出了一口氣,果然是這個視頻,塔寨背後的第一層保護傘浮出水面了。

    馬雲波,東山市公局副局長,李維民的得意弟子。

    他不止是個副局長,眼下任職局長的羅旭正在養病,很可能提前早退,局內的事物由馬雲波一手負責的,就差給他加個代局長的名頭了。

    他名義上是副局,行使的卻是局長的權利。

    這幾年,塔寨的生意如火如荼,他在後面沒有搭手。

    當然,林耀很清楚馬雲波,並不是真的壞透了,實際上他還有良心,只是被林耀東抓到了把柄,不得不向塔寨屈服。

    有這段視頻在,馬雲波可以提前交捲了。

    甚至李維民想的話,足以用馬雲波作為突破口,以此來逮捕在視頻中做出威脅的林耀東。

    只是以李維民的性格,他肯定不滿足於就此收網,塔寨不是一個馬雲波就能撐起來的,李維民是一個喜歡放長線,釣大魚的高手。

    小魚小蝦,不會讓他滿足,馬雲波只是個開始,他的背後還有大魚。

    “臥底將近一個月,終於有點能拿得出手的成績了。”

    林耀臉上帶著微笑,他沒有藏下林勝文的手機,而是將裡面的視頻複製了一份,又在消除痕蹟之後,將手機塞進了桌子與牆角的縫隙中。

    等到明天林勝文回來,尋找這個手機的時候,他會在縫隙裡找到。

    到時候,他會以為手機是掉進了縫隙裡,才沒有被李飛幾人發現,並欣喜若狂的收好。

    而他,複製了裡面的證據,還能人不知鬼不覺,繼續潛伏在塔寨內,看著這群人為了視頻爭鋒相對。

    “耀哥,耀哥!”

    前後半個小時左右,林耀剛把房間收拾好,娟子就頂著雨回來了。

    “你怎麼把銀行卡拿回來了?”看到娟子手的手裡,還拿著那張銀行卡,並沒有交給林勝武夫婦,林耀目光中滿是錯愕:“你不會捨不得錢吧?”

    “這是勝文的命啊,我怎麼會捨不得。”

    娟子拿著銀行卡,焦急的說道:“小玲嫂子說了,這個錢給她沒用,輝叔那不能提錢,提錢只會壞事。這個錢,她也花不出去,還讓我告訴你,勝文的事,主要看二房的態度,只要二房能幫忙在東叔那說好話,勝文的罪過便可大可小。

    但是三房跟二房多有矛盾,尤其是勝武跟林燦之間,更是多次刀兵相見,林燦又是二房房頭華叔的兒子,這個面小玲嫂子不能出,她說要去的只能是你去。

    你剛回來,雖然是三房的人,卻與二房沒有矛盾。

    再加上勝文這次,是你把證據銷毀的,二房的人也看在眼裡,對你多少有幾分香火情,只有你去找林燦,林燦才有可能收這個錢,其 他人去都不行。”

    娟子倒豆子一樣,一口氣將蔡小玲的叮囑說了一遍。

    林耀看著娟子遞來的銀行卡,還有她目光中隱隱的期盼,犯難道:“我跟林燦,說起來並沒有多少交情,頂多是小時候大家一起玩過。

    讓我去,我肯定不會推脫,但是我沒把握說服林燦,讓林燦為了勝文的事跟他爹求情。”

    娟子頓時淚如雨下,哽咽道:“耀哥,都到這個時候了,哪還有什麼把握啊。

    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塔寨就是個大毒窩,家家戶戶制毒,村子裡有規定,私自開工是大忌,犯族規者輕則逐出塔寨,重則亂棍打死。

    勝文的事很嚴重,東叔連心愛的紫砂壺都摔了,勝文恐怕過不了這一關了!”

    “啊?”

    林耀早就知道塔寨不干淨,但在娟子麵前依然保持著震驚,彷彿第一次聽說一樣,驚道:“塔寨人人制毒?”

    “嗯。”

    娟子的臉色一陣變換,最終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認識林耀的時間雖然短,可前有救命之恩,這次又有破壞證據之情,娟子也不拿林耀當外人了。

    其實這些話,輝叔是下了嚴令,不許別人跟林耀提起的,她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可眼下勝文都這樣了,不讓林耀了解塔寨的實際情況,和林勝文私自開工的嚴重性,林耀會不會出死力她也不敢保證。

    命都要沒了,還有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

    “行,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林燦,讓他跟他父親求情。”林耀拿過銀行卡,隨後又道:“密碼是多少?”

    “六個8,裡面有三百萬。”娟子趕緊回答。

    得到了銀行卡的密碼,林耀大步向林燦家而去。

    林燦家,說實話也就是二房房頭林耀華家,他們家裡就兩口人,林燦的母親已經去世了,林燦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沒有結婚,父子兩也就沒有分開。

    考慮到已經很晚了,這時候林燦的父親也在,林耀就沒有直接上門,而是先給林燦打了個電話。

    “餵,是林燦嗎,我是林耀。”

    “是我...”

    接到林耀電話的時候,林燦顯得很錯愕,他想不出這個時候,林耀給他打電話幹嘛。

    所幸,林燦也是個夜貓子,這時候並沒有在家睡覺,而是在村東頭跟人打牌。

    “燦哥,我想見你一下,方不方便?”

    “見我?”

    電話那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林燦應該是考慮了片刻,這才開口道:“來村東頭的修理廠,我們在這邊打牌,有事你就過來吧。”

    “好的,我馬上過去。”

    林耀掛斷電話,又直撲村東頭的修理廠。

    到了這裡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出了警察抓人這檔子事,二房的馬仔居然都在這邊。

    修理廠的廠房內,幾十號人喝酒擼串,圍在一起看著足球。

    二樓上,林燦則和二房的幾個小頭目,大馬仔在一起打牌,看樣子打的還是四川麻將。

    “阿耀,有什麼事就說吧。”

    看到林耀進來,林燦也沒有客氣,一邊打牌一邊開口道。

    林耀看了看左右,見這里人多眼雜,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於是開口道:“燦哥,我這次來找你真是有事,而且是大事,你看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 ”

    林燦微微抬頭,目光中帶著不悅。

    他這邊手氣正好,這麼一會的功夫贏了幾千,讓他離開怎麼捨得。

    不過,林燦到底是乾大事的人,能人所不能,強忍著想再打三圈的衝動,將牌一推站了起來:“走吧,出去吃點夜宵。
mk2258 發表於 2019-7-21 06:45
22:求情

    “找我幫忙,還是為林勝文的事?”

    一家24小時營業的大排檔內,林燦一臉驚異的看著他,目光中滿是玩味。

    林耀知道,二房跟三房不對付,林燦與林勝武更是冤家。

    林勝文是林勝武的弟弟,又是三房的小頭目,林燦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萬萬沒理由幫他。

    “勝文年輕氣盛,在三房雖然是個小頭目,可他小頭目的位置,完全是看在林勝武的面子上才給的。他對你,對二房,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我這麼說燦哥你不會否認吧?”

    面對林耀的回答,林燦喝口啤酒,冷笑道:“就這些?”

    林耀一邊給林燦倒酒,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當然不止,我不只是為勝文求情,同樣也在幫燦哥你啊。”

    “幫我?”林燦撇了撇嘴,道:“說說看。”

    “燦哥,不知道你對村里的局勢,是怎麼看待的?”

    “繼續說。”

    “燦哥,現在的塔寨,基本是三權分立,大房,二房,三房,堪稱是蜀魏吳。

    大房勢力最大,東叔又是族長,可以看做魏國。

    你們二房,實力僅次於大房,可以看作是蜀國。

    最後,三房實力最弱,守成有餘,進去不足,只能是東吳了。”

    聽到這個比喻,林燦眉頭一皺,道:“三國到最後可是三分歸晉,你這個比喻可不好啊。”

    “不好嗎,我覺得未必,要不是天公助曹不助劉,蜀國未必不能成大事啊!”

    林耀臉上帶笑,別有深意的看著林燦。

    林燦瞇著眼睛,歪著頭看著他:“什麼意思?”

    “燦哥,村子裡的情況,其實我已經了解了,誰跟我說的你不用管,你只知道我清楚就行。

    我這麼說吧,東叔的年級也不小了,而東叔的兒子林景文,從來不插手村里的事,只擔任著大龍房地產的總經理一職,為什麼這麼做,燦哥你應該想過吧?”

    不等林燦開口,林耀繼續道:“東叔啊,深謀遠慮,不想自己的兒子以後再走這條路,所以才將他摘了出去,不讓他碰村子裡的事。

    大房之中,除了林景文以外也沒啥厲害人物,等到東叔退居二線之後,你認為族長的位置該誰坐上去?”

    林燦沒說話,嘴角上卻多了幾分笑容。

    如此演技,連三歲孩子都騙不過去,沒的說,他肯定是暗自欣喜呢。

    林耀心中滿是不屑,難怪在風評中,林燦比之林勝武遠遠不如。

    這就是個袁術般的人物,要不是出身好,哪輪到他在塔寨中指手畫腳。

    “燦哥,以後啊,村子的大旗還要你來抗才是,所以我說,你不是在幫勝文,而是在幫你自己。”

    林耀雖然心裡對林燦看不上,表面上卻恭敬有加,繼續道:“你想啊,林勝文是誰,那是林勝武的親弟弟,他對這個弟弟有多疼愛你能不清楚嗎?

    幫勝文,就是在幫勝武,這個人情他們兄弟兩都得認。

    而且你不覺得,這是個跟三房改變關係的好機會嗎?

    是,二房與三房,在叔父輩間是鬧了點矛盾,但是大家都姓林,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總不能將三房的人全轟出去吧?

    如果你能得到三房的好感,甚至得到他們的支持,大房中就是有些人,不想將族長的位置讓給你,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反之,現在東叔是對你青睞有加,可以後呢,以後誰能說得準?

    現在東叔的兒子林景文,是不可能回來,更不會來摻和這裡面的事,但是未來可就說不好了。

    退一步,就算沒有林景文,有個林亞文或者林志文的,從大房中脫穎而出,想要接過東叔這面大旗,時候你怎麼辦?

    東叔是青睞你,可你到底是二房的人,族長的位置一直都是在大房手中,你真有那個信心讓東叔把位置傳給你?”

    林燦臉色微變,心中雖然為林耀的話所動,可他還是板起了臉:“你在挑撥我和東叔的關係?”

    “這我哪敢!”

    林耀趕緊給林燦倒酒,嘀咕道:“我就是覺得,從眼下來看,二房跟三房是對手,有矛盾,可從長遠出發,三房應該是您的助力,而不是對手啊?

    你仔細想想,你的對手真的是人丁稀薄,守成有餘,進去不足的三房嗎?”

    啪!!

    林燦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酒杯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看到林燦的動作,林耀就知道他聽進去了,趕忙將娟子給他的銀行卡拿出來,輕輕推到了林燦面前,道:“燦哥,這裡有三百萬,是請你幫勝文說好話的酬勞,也是三房遞來的橄欖枝,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是個好機會啊!”

    林燦掃了眼銀行卡,塔寨是有錢不假,大頭卻被三老分走了,到他手裡只有殘羹剩飯。

    再者,他又沒有成家立業,上面還有個老爹管著,能讓他自己支配的資金,真不一定有林勝文多,這三百萬對他而言也不是小數目。

    幫林勝文說幾句好話,就能拿三百萬,並且得到三房的感激,這買賣看上去可以做呀。

    “林勝文私自開工,違反了村子裡的規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想一點事沒有是不可能的。”林燦說著的同時,用胳膊將銀行卡一壓,不動聲色的收了起來。

    林耀一看有戲,趕忙肯定道:“那是當然,今晚我也求過輝叔了,輝叔說按照規矩要剝奪勝文的姓氏,將他逐出塔寨永世不得回來。從今以後,勝文的妻兒子女不再是塔寨人,生死都與塔寨無關,更不得有半點關係。

    我不貪心,勝文的事已經無法扭轉了,只求東叔跟華叔開恩,只追究勝文一人,不要禍及妻兒,給他留一條活路,這點小事燦哥應該不為難吧?”

    塔寨人的家族觀念極強,要不然一個兩三萬人口的村子,也不可能在擁有百多家小型冰工廠的情況下,還能將秘密保守的這麼嚴密。

    塔寨,赫然是個大家庭,每個人的命運都緊密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被趕出村子,對族人來說是奇恥大辱,林勝文一家是會被戳脊梁骨的。

    而且,林勝文的身份也不簡單,他們兄弟為塔寨做事這麼久,在外面怎麼可能沒有仇家。

    塔寨是棵大樹,能為人遮風擋雨。

    離開了塔寨,剩下的就不好說了,一家人都被趕出了村子,他們還怎麼活?

    要是只趕走林勝文一個人,不涉妻兒子女,事態就沒有那麼嚴重,說不准林勝文以後立下大功,還有再回塔寨的機會。

    以林耀對塔寨,對大房二房的了解,這樣該是最大的讓步了。

    再多,林燦也做不了主,甚至會弄巧成拙。
mk2258 發表於 2019-7-21 06:45
23:浪費

    目送著林燦遠去的背影,以探望林勝文為藉口留下來的林耀,沉默少許後拿出了電話。

    “餵,老大,沒睡呢吧?”

    “現在幾點了,凌晨三點半,我能沒睡嗎?”

    林耀趕緊將電話從耳邊拿開,讓咆哮聲離自己遠點。

    “說吧,是不是出事了?”

    李維民很清楚,這個時間點上林耀給他打電話,不可能是閒得無聊。

    “您料事如神,還真是出事了。”林耀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今天凌晨,東山禁毒署的李飛,帶人來塔寨抓走了林勝文,這件事您還不知道吧?”

    “李飛?”

    李維民的音調猛地高了一節,李飛是誰啊,是他的養子,李維民沒有兒子,李飛就跟他親兒子一樣。

    “事情是這樣的...”

    林耀知道李維民和李飛的關係,卻假裝不知道一樣,將前因後果跟李維民匯報了一下。

    最後,他揣摩著李維民的態度,開口道:“老大,李飛他們拿到的證據,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根本無法拿出塔寨。我當機立斷,破壞了李飛手上的證據,以此來博取林宗輝等人的信任,也避免了事態進一步擴大,希望您能理解。”

    “你做的很好,現在還不到打草驚蛇的時候。”

    李維民回答了一句,又忍不住問道: “那個叫李飛的年輕人沒事吧?”

    林耀臉上露出笑容,再狡猾的老狐狸,遇到自己的養子出這種事也冷靜不下來。

    畢竟,李飛可是在李維民的影響下,才投入到緝毒警這個行業中的,李飛如果出事,老傢伙肯定難辭其咎。

    “現在的年輕人,肯吃苦的越來越少了,能投入到緝毒事業中的更少,安全問題,一直是我們最關心的問題。”或許是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李維民趕緊變換口風,領導架子擺得十足。

    如果林耀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可能就被糊弄過去了,但是他知道,只是出於面子問題,知道也得裝作不知道,開口道:“老大你放心吧,在面子工程上,林耀東做的還是不錯的。

    不管為了塔寨的秘密,還是表面上的和諧,他都不會拿李飛他們怎麼樣,我是親眼看著他們離開的,一根頭髮絲都沒有傷到。”

    “嗯,你繼續說。”李維民穩定住了情緒,不再提李飛的事。

    “老大,我這麼晚找你,是因為我在林勝文家,拿到了一份重要視頻,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林耀給李維民打電話,當然不是匯報工作這麼簡單,還為了他手上的視頻。

    “視頻?”

    李維民沒有追問視頻的事,反而凝聲道:“你在哪給我打的電話,不會是塔寨裡吧?”

    林耀否認道:“當然不是,塔寨內有信號接收器,我可不敢在那里聯系您。您不用擔心,我用林勝文作為藉口出來了,他們只知道我跟林勝文兄弟情深,晚上會去局裡探望他,並不知道我接下來的行踪。”

    說到這裡,林耀看了看時間,又道:“如果您現在方便的話,就來伯庸路接我一下,我們大概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到時候再做詳談。”

    “好,你等著我,我馬上過來。”

    李維民掛斷電話,連衣服都沒換,行色匆匆就來了。

    只用是十分鐘,二人就在伯庸路碰了面,林耀上車一看,李維民居然穿著拖鞋。

    “老大,穿拖鞋可不能開車,遇到交警是要挨批評的。”

    林耀上了車,笑著拿李維民打趣道。

    李維民板著長臉,冷靜的開口道:“是你催我來的,要是挨批評,這裡也有你一半的責任。”

    對於李維民的冷幽默,林耀嘿嘿一笑,指著前面說道:“老大,去局裡,我們有話在路上說。”

    汽車行駛在夜晚寂靜的道路上,林耀看著樹木倒映出的倒映,低語道:“我拿到了一份重要視頻,裡面記載著市局內部,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收受賄賂的全過程。”

    “舉足輕重的人物!”

    李維民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傷感,沒來東山之前,他就懷疑東山的市局裡,可能有塔寨的保護傘。

    如今一看,猜測真被證實了,還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作為漢東省資格最老的緝毒警,李維民的內心是複雜的,他願意相信每一位同志都出淤泥而不染,可實際上總有人讓人大失所望。

    是,他理解緝毒工作的難出,也理解這份工作的艱辛。

    要怪,只怪紅塵中有太多的誘惑吧。

    “是誰?”

    李維民平復了心情,準備面對這位警界敗類了。

    “您,還是自己看吧。”

    林耀猶豫再三,還是沒說出這個名字。

    馬雲波不是別人,正是李維民的弟子,從李維民還是個隊長的時候,他就是他手底下的兵了。

    曾幾何時,提起馬雲波這個人,李維民就會面帶笑容,以他為驕傲。

    現在,林耀真不想將這份驕傲打碎,更不想在李維民的傷口上撒鹽。

    “好,你來開車。”

    李維民將車停下,自己上了後座。

    林耀也不下車,靈敏的從副駕駛上翻過去,翻到主駕駛的同時,將自己的手機扔到了後面。

    沒一會的功夫,他這邊發動汽車,那邊就傳來了播放視頻的聲音。

    林耀一邊開車,一邊順著後視鏡往後面看了眼。

    李維民面無表情,他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撐著下巴,就像法蘭西著名雕像思考者一樣,誰也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什麼。

    但是在內心深處,林耀知道李維民的心情,一定久久不能平靜。

    臉上的古井無波,無法掩飾他內心中的崢嶸,一手帶出來的得意弟子,最後卻成為了黑暗勢力的保護傘,李維民如何能夠平靜下來。

    將視頻看完,李維民沒有說話,只是疲倦的躺在了後座上。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這種平靜整整持續了十分鐘。

    林耀不知道李維民在想什麼,也不敢問,都說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者可為上將軍,李維民的靜氣功夫一定練到了滿級。

    “老大,根據我的調查,這裡面還另有隱情,塔寨之所以能控制馬局,是因為他們掌握了馬局的弱點,馬局在內心中還是跟我們站在一條線上的。”

    作為劇情的知情者,林耀猶豫再三,還是給予了一些提示。

    因為在破冰行動中,馬雲波的最後反水,是抓捕林耀東的重要契機,如果沒有他的反水,很難說能不能順利逮捕林耀東。

    畢竟,塔寨不是別的地方,這裡是有通往外界的秘密通道的。

    馬雲波在最後關頭迷途知返,讓林耀明白這個人並沒有徹底爛掉,他還有良知,知道悔改。

    如果可以,這種人應該給個機會,一竿子打死,太浪費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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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放長線

    “馬雲波呀,馬雲波,真沒想到,你居然成了塔寨在局裡的保護傘!”

    看著手上的視頻,李維民嘆了口氣,對林耀問道:“林耀,我和你說過馬雲波這個人嗎?”

    林耀尚未回答,李維民便繼續道:“應該沒有吧?

    其實,他是我的得意門生。

    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我在市局任隊長的時候,他就是我從警校帶回來的新兵,後來我在市局擔任局長,他又成了我手下的隊長。

    再然後,我從市局調到了省局,分管禁毒署擔任副署長,他又在我手下成了緝毒行動處的處長。

    這個人呢,年富力強,正義感十足,不知道破獲了多少起重案要案,光是被他抓捕的毒販,應該就不少於三百之數了吧?

    三年前,偶然間我了解到,東山地區形勢複雜,很 多犯罪團伙以宗族為單位,借助村落與族人的掩護私設工廠,隱藏的非常深,取證相當困難。

    於是,我把馬雲波調到了東山,讓他出任東山市副局長,抓住東山的禁毒工作。

    一開始,成績斐然啊,讓我覺得將他調到東山是步妙棋。

    後來呢,毒是越掃越多,毒情是越掃越嚴重,毒販越藏越深。

    馬雲波幾次向我請求批評,我都以為是東山地區的製毒團伙,熟悉了他的作風與手段,才會導致他屢次失利。

    甚至,我懷疑過東山的市局裡,可能有犯罪團伙的眼線,但是我從未懷疑過他。

    好啊,真是好,一手帶出來的徒弟,給我好好上了一課啊!!”

    李維民是痛苦的,這份痛苦,一半來自馬雲波辜負了他的信任,一半來自他的疏忽大意。

    其實,早在馬雲波來到東山的第四個月,他就接到了馬雲波以身體不適為理由,打出的希望調離的申請。

    或許那個時候,馬雲波就被人抓住痛腳了吧?

    可惜,當時他沒有多想,只以為馬雲波面對困難想要逃避,毫不猶豫的駁回了申請。

    要是那時候他親自走一趟東山,親自見一見這位得意門徒,而不是只在電話里安慰幾句,這一切可能就不會發生了。

    “馬雲波走到這一步,我有責任啊!”

    李維民有感而發,靠在後座上長出了一口氣。

    林耀沒有貿然插話,他知道李維民和馬雲波的感情很深,一直以來是將他當做接班人看待的。

    東山市的羅旭局長,這段時間身體一直不太好,住在療養院裡恐怕是出不去了。

    別看李維民沒有跟馬雲波打過招呼,實際上路早就給他鋪好了,只要羅旭病退,馬雲波就會直接接位。

    在局長的位置幹上兩屆,往省裡一調,就能接替李維民的位置。

    現在,覆水難收,一切都悔之晚矣。

    沉默...

    幾分鐘的沉默之後,東山輯毒大隊近在眼前。

    林耀看了眼倒車鏡,低語道:“老大,前面就是輯毒大隊,車不能再過去了,下一步該怎麼走,您有沒有什麼指示?”

    李維民抬起頭,看著遠處門牌上的輯毒二字,咬牙道:“繼續放線!”

    “明白。”

    林耀聽到這個指示,就明白短時間內,上面不會對馬雲波做什麼了。

    連他都知道,馬雲波的級別雖然不低,卻做不了塔寨的終極保護傘,一直在主抓塔寨問題的李維民肯定更清楚。

    抓馬雲波簡單,只是一句話的事,不打草驚蛇可就難了。

    要想順藤摸瓜,現在就什麼也不要做,做的越多錯的越多,高手過招不能給對手留下任何機會。

    “林耀!”

    看著走下車的林耀,李維民降下了車窗:“別走馬雲波的老路。”

    林耀重重點頭:“是。”

    ......

    “我是劉景瀾,輝叔讓我來的,林勝文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以局裡現有的證據,不足以對林勝文進行定罪,他們最多只能關他24小時。”

    輯毒大隊中,林耀看到了匆匆而來的律師,一位有些禿頭的中年人。

    聽到律師是林宗輝的人,林耀一點也不驚訝。

    林宗輝可是三房房頭,塔寨的族老,他手下什麼人沒有,要是沒有專職律師才是笑話。

    “劉律師,24小時太久了,現在是凌晨四點,我要在早上八點之前將林勝文接出去,有沒有問題?”

    “理論上是可行的,我可以去醫院為林勝文開一份先天性心肌炎的證明,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患病的犯罪嫌疑人,警方無法進行24小時扣留。”

    劉律師顯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情況,而且熟悉律師這個行業的人都知道,律師的能力往往與人脈劃等號。

    “好,馬上去辦。”

    林耀不想等下去,因為他害怕遲則生變。

    畢竟,李勝文最大的作用,就是手上那份能指認馬雲波的視頻。

    這份視頻他已經拿到手了,並不希望林勝文還跟劇情中一樣,因為這份視頻身死道消。

    以他跟林勝文的關係,活著的林勝文,比死了的林勝文更有價值。

    林勝文之死,是因為他大嘴巴,說了不該說的話。

    林耀希望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哪怕他已經嘴欠的跟李飛等人,透露了自己有視頻的事,出來後也要讓他馬上改口。

    三小時後...

    “耀哥!”

    劉律師的辦事效率還是有的,再加上塔寨在局裡有人支撐,證據不足無法被定罪的林勝文,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看著一臉喜悅,小跑著過來的林勝文,林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沒受罪吧?”

    “沒有,我又不是第一次進來。”林勝文說完這話,抬頭往兩旁看了看,道:“我哥呢,我哥怎麼沒來?”

    林耀開口笑道:“我沒讓他來,他來了又該教訓你了,你說對吧。”

    “對,還是耀哥想的周到。”

    林勝文眉開眼笑,隨後又小聲道:“耀哥,昨天全靠你了,當時我都以為自己完了,沒想到你一棍子就把李飛他們的希望破滅了,真帥!”

    “少胡扯,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林耀沒有讓林勝文再說下去,看了看左右,道:“走,你也應該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有話邊吃邊談。”

    林耀帶著林勝文,來了家名聲還算不錯的早餐廳。

    二人往樓上一坐,選了個靠牆角的位置,點了兩份叉燒飯,四個蟹黃包,這才邊吃邊聊了起來。

    “勝文,你在裡面沒有亂說話吧?”

    早餐上來,林耀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壓低著語氣問道。

    “沒有,我怎麼會亂說。”

    林勝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看到他的樣子林耀就知道,他肯定跟劇情中一樣,將視頻的事瑟給李飛了。

    “真沒有?”

    林耀瞇著眼睛,不等林勝文開口又道:“塔寨的事,昨晚娟子已經跟我說了,咱兩可不是外人,有些事你要是瞞著我,出了問題我可幫不了你。”

    “這...”

    林勝文一聽,臉色變了又變,支支吾吾的說道:“耀哥,其實我是出了點事。”

    “什麼事?”

    “也不是大事。”

    林勝文看了看左右,壓低著聲音說道:“咱們塔寨啊,上面有保護傘,所以才沒人能動咱們。早些時候,我一時貪玩,就把東叔邀請一位大佬入夥的事用手機給錄下來了。”

    說到這裡,林勝文露出自責之色,嘀咕道:“昨天在局子裡,我一時口快,將我有視頻的事告訴了李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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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林勝文出局

    “什麼,你不要命了?”

    林耀早就知道了一切,可是戲依然要演下去,裝作動怒的樣子說道:“這麼大的事,要是讓東叔知道了會殺了你的,你知不知道?”

    “沒那麼嚴重吧,我當時就否認了,李飛他沒有證據啊。”

    林勝文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是真沒腦子還是假沒腦子,這麼大的事居然沒往心裡去。

    林耀一看他的態度,就知道他在劇情中是怎麼死的了。

    跟豬一樣,笨死的。

    劇情中,林勝文被李飛抓走後,李飛明明拿他沒辦法,結果他非得自己瑟,說自己有李飛領導權錢交易的視頻。

    這還不算完,從局裡出來之後,他還有心思去ktv散心,點了個相熟的小姐姐,並且把自己在審訊室裡的事,跟裡面的小姐姐說了一遍,連拿視頻戲弄李飛的事都說了。

    結果,小姐姐是二房一個馬仔的相好,將這件事捅了出去。

    大房與二房一聽,林勝文手上居然有權錢交易的視頻,他想幹什麼,大義滅親嗎?

    林勝文是買了新手機,想要試試錄像功能才錄的,但是別人會信嗎?

    肯定不會啊,上面的大佬一想,你錄這東西幹什麼,想跟警方合作啊?

    於是,當晚就把林勝文滅口了,從而引出了林勝武出逃,乃至後面的一系列問題。

    所以在林耀看來,林勝文死的一點都不冤,你是乾什麼的,賣豆腐的嗎?

    你是賣粉的,嘴巴上沒把門的,早晚要把自己玩死。

    “耀哥,不至於吧?”

    林勝文一臉的不知所措,還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有多嚴重。

    “不至於,你要死了你知道嗎,你要被滅口了!”

    林耀可不想林勝文死,以他跟林勝文的關係,再加上林勝文被逐出塔寨已成定局,他這顆閒棋以後肯定有大用。

    當然,嚇唬嚇唬林勝文還是有必要的,不然這傢伙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出去亂說可就麻煩了。

    “滅口?”林勝文的膽子並不大,一聽自己要被滅口當即嚇的一頭大汗。

    “怎麼,不信啊?”林耀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低語道:“你覺得塔寨是什麼地方,你覺得東叔如果知道你這麼做,他會怎麼處理你,跟你好啊,好的了嗎?”

    林勝文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忍不住哀求道:“耀哥,那我該怎麼辦啊?”

    “記住,視頻的事誰也不要說,連你哥都別說,回去了就偷偷銷毀它,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裡。你要是不信我,明年的今天,我會給你多燒點紙錢的,你下輩子再重新做人吧。”

    林耀說的嚴重,將林勝文嚇得不輕。

    他急忙點頭,趕緊道:“我知道了耀哥,回頭我就按你說的辦,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裡。”

    “嗯,吃飯。”

    林耀不再多說,該說的他都說了。

    林勝文要是還不往心裡去,那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還是早點跟他劃清界限吧。

    鈴鈴鈴...

    正吃著飯,林耀的電話響了。

    拿出手機一看,電話是林宗輝打來的,這還是林宗輝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看來,自己的地位果然提高了,不然輝叔完全可以讓林勝武給他打電話,沒必要親自聯繫他。

    “餵,輝叔,我是阿耀。”

    林耀趕緊接通電話,還對林勝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阿耀,勝文你接到了吧?”電話那頭,傳來了林宗輝獨特的嗓音。

    “接到了輝叔,您有什麼指示?”

    “帶他回來吧,東叔跟華叔來見我了,勝文的事不能姑息啊,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輝叔,我明白。”

    林耀掛斷電話,看著還在吃叉燒飯的林勝文,目光中多了幾分憐憫。

    “耀哥,輝叔說什麼了?”

    林勝文咬著叉燒,含糊不清的發問道。

    “帶你回去,接受處置。”

    “咳咳咳...”

    林勝文吃岔氣了,劇烈的咳嗽起來,淚水啊,鼻涕啊,都流了出來。

    好一會,他平復了下來,這才哭喪著臉問道:“耀哥,他們會怎麼處置我啊?”

    林勝文如喪考妣,魂嚇的都快飛了。

    林耀給自己點根煙,思索了片刻,開口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林氏宗祠...

    宗祠,是宗族之重地,也是凝聚人心的地方。

    往常時候,林氏宗祠的大門是緊閉的,沒有大事發生不會開啟宗祠。

    而今天,宗祠的門是敞開的,不只是這樣,宗祠里里外外還站滿了人。

    上香,祭祖。

    三位房頭依次上前,在祖宗牌位下麵點上香火。

    宗祠外的廣場上,林勝文跪在地上,看著圍在周圍,一臉嚴肅的各房族人們痛哭流涕。

    “國有國法,族有族規!”

    林氏宗祠的牌匾下,擺放著三張椅子。

    長房林林耀東,二房林耀華,三房林宗輝,三位族老依次而坐。

    左手邊,三房房頭林宗輝,看著跪在下面的林勝文,開口道:“我們今天開宗祠,是因為我們三房的林勝文,觸犯了家訓族規,我們得處置他!”

    “輝叔...輝叔...輝叔...別...別...別輝叔!”

    林勝武從人群中跑了出來,噗通一下跪在了林勝文旁邊,哀求道:“是我的錯,我弟弟小,他不懂事,是我沒有管好他。三位長輩德高望重,要處置就處置我吧,繞勝文一回,我求求你們了。”

    林勝武磕頭如搗蒜,但凡有一線生機,他也不想讓勝文被處置。

    “勝武!”

    看到林宗輝臉上的動容之色,坐在最右邊林耀華開口道:“你弟弟給村里人抹了黑,就算我們能繞過他,族規家法能繞過他嗎?村里的族人能繞過他嗎?”

    林勝文低著頭,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林勝武抬頭看去,只見林宗輝低著頭,林耀東板著臉,林耀華生著氣,三位族老顯然對林勝文的處置早有結論。

    “開恩,三位長輩開恩。”

    林勝武看向林宗輝:“輝叔開恩!”

    咚!!

    腦袋重重的撞在地磚上,只一下,林勝武的腦袋就見了紅,細碎的小石子鑲嵌在腦門上。

    林宗輝不說話,只是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華叔開恩!”

    林勝武又是一下,苦苦哀求著林耀華。

    林耀華嘆了口氣,撇過頭去不去看林勝武。

    “東叔開恩。”

    腦袋再次撞在地板磚上,哀求的看著林耀東。

    林耀東緩緩閉上眼睛,開口道:“勝武,不要白費力氣了,勝文的事已經定下了。”

    嗚嗚嗚...

    林勝文癱軟在地,趴在地上痛哭不止。

    林宗輝目光掃過,再次開口道:“從今天起,林勝文的名字從族譜中抹去,收回他在村辦工廠的股份,收回他的承包地,收回他的蝦塘,三天之內,林勝文離開塔寨,永世不得回來。此人,從此跟塔寨沒有任何關係。

    當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林勝文這些年,也為村里做了不少貢獻。

    他的女人,孩子,就不跟他一起逐出塔寨了。”

    人群中,林耀向林燦看去,四目相對,林燦輕輕點頭。

    不涉及妻女,只懲罰林勝文一人,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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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投名狀

   


    開宗祠的第二天,林勝文走了。

    勝武給他拿了八十萬,讓他在東山開了一家火鍋店,也算有個安身立命的行當。

    視頻的事他誰也沒說,爛在了肚子里,整個人也變得沉默寡言,大有一蹶不振之意。

    這也難怪,塔寨有他的家,他的愛人,他的親人,他的一切。

    突然間要離開,告別這一切,真的很需要勇氣。

    就這樣,林勝文離開了。

    沒有林勝文的塔寨,依然還是那個塔寨,仿佛沒有任何變化。

    只是對林耀來說,林勝文的出局意味重大,因為在他走後,上面有位置空出來了。

    祠堂...

    “阿耀啊,勝文不在了,可有些事還得繼續,村子的發展是不能停的。

    宗輝跟我說你是個人才,有膽有識,放在下面有些屈才了,希望讓你接替勝文的位置,我認為,不是不可以考慮。”

    祠堂中,林耀東正在擦拭祖宗排位,一邊認真的擦拭,一邊頭也不抬的問道︰“阿耀,你來的時間也不短了,村子里的事你應該清楚了吧?”

    不等林耀開口,林耀東又道︰“其實啊,有些事是瞞上不瞞下的,你清楚也好,不清楚也罷,今天東叔都跟你念叨念叨。

    咱們塔寨,這些年來發展快速,越發興盛,是因為做了些偏門生意。

    你是三房的人,宗輝想抬你上位,我這個當族長的也不能攔著。

    現在,叔給你兩條路走,一條是賺小錢的,都是些正當生意,沒法讓你一夜暴富,但是勝在安穩。

    第二條是村里的偏門生意,你可以適當的插一手,多了不敢保證,一年拿個三五百萬還是很輕松的。”

    林耀東笑著推了推眼鏡,溫文爾雅的說道︰“你考慮考慮。”

    前前後後一個多月,林耀謀劃無數,今天終于到了開門見山的時候。

    林耀的腦海中,無數次模擬過這一天了,當即干淨利落的回答道︰“東叔,我想賺大錢。”

    他沒有說第一條還是第二條,只說想賺大錢。

    林耀東一听這話,就知道他的選擇了,開口笑道︰“賺大錢,好,叔給你這個機會。不過在入職之前,東叔想讓你去辦一件事,也看看你的膽識。”

    林耀開口道︰“請東叔吩咐。”

    “勝文的事你是知道的,現在勝文已經受到了懲罰,可有個人還沒有,比如,那個拉勝文下水的人。

    東叔想請你往關東走一趟,找出那幾個拉勝文下水的買家,他們是魔鬼啊,要是沒有他們這些人,勝文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們損失了一個族人,那些人怎麼能舒服,跟沒事人一樣?

    你帶人去一趟,把他們處理掉,叔等你的好消息。”

    林耀東臉上帶著淺笑,仿佛是讓林耀去買二斤豬頭肉一樣輕松。

    林耀一顆心沉了下去,這是投名狀啊,要是他不敢去,或者辦不了,恐怕以後只能做外圍人員了。

    比如,某個分公司的總經理,游樂場的主管,三星級酒店的大掌櫃,ktv的大班,總之是不用想接觸到塔寨的核心處了。

    “回去準備一下吧,給你準備的人手在村口等你呢。”

    林耀東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或者說在他選擇第二條之後,就已經進入亡命徒的預備役隊伍了。

    林耀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絕,點頭道︰“叔,您放心吧。”

    至于到時候該怎麼做,回頭可以跟李維民商量一下,辦法總會比困難多。

    “有點膽色!”看到林耀答應下來,林耀東暗暗點頭,又道︰“給你準備的兩個人手,一個叫常山,一個叫張彪,是兩把好槍。

    該吩咐的,我已經吩咐下去了,這是你第一次出任務,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多問他們。”

    “好 叔,您就等著瞧好吧。”

    林耀說完,在林耀東的揮手下離開祠堂,回到自己家收拾東西去了。

    說是收拾,其實也沒啥重要東西,兩件換洗的衣服,五千塊現金,一個充電器,兩塊備用電池,就是林耀的全部家當。

    當然,離開塔寨之前,林宗輝家與林勝武家,林耀是非去不可的。

    他是三房的人,在塔寨,你得清楚自己吃的是誰的飯,端的是誰給的飯碗。

    林勝武那邊,家里只有蔡小玲在,勝武已經去外地坐鎮了,寨子里下次開工才會回來。

    林宗輝那邊,林耀倒是見到了正主。

    只是林宗輝並沒有提點他什麼,只是告訴他好好做事,現在三房就缺做事的人。

    這話應該是暗示了吧?

    林耀听著有點這個意思,畢竟他是林宗輝舉薦的,要是不能干出點成績來,林宗輝也不好將他提拔到小頭目的位置上。

    “耀哥,出去啊。”

    塔寨村口,看門的二房馬仔們,看到林耀過來嬉皮笑臉的問候著。

    “嗯,出去做事。”

    林耀回應了一句,隨後抬頭向村外看去。

    入眼,一輛白色的哈弗h6,正停靠在不遠的地方,車上坐著兩個中年男子。

    注意到林耀的目光,二人打開車門下了車。

    兩人都三四十歲的樣子,一個白胖白胖的是個笑面虎,一個黝黑黝黑的臉上還帶著刀疤。

    看到這兩個人,林耀目光微眯。

    他們不是劇情中暗殺李飛的那兩個槍手嗎,平時跟著一個叫陳大隊的人,沒少為那個陳大隊擦屁股。

    沒想到,他們也是塔寨的人,林耀還以為這兩是陳大隊的嫡系呢。

    “阿耀吧,我是常山,他是張彪,東叔讓我們跟你走一趟。”

    常山看上去四十來歲,脖子上帶著金鏈子,雖然長得白胖白胖的,卻給人一種心狠手辣的既視感。

    至于一旁的張彪,一臉橫肉,干脆就是打手模樣。

    帶著他兩個出門,恐怕遇到當差的就得被查身份證,還是不查別人就查你的那種。

    “上車說。”

    林耀拉開車門,直接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常山與張彪對視一眼,二人各自上車,發動汽車向國道駛去。

    “山哥,不知道東叔是怎麼跟你們交代的?”

    汽車上了國道,林耀對常山問道。

    常山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道︰“基本情況,東叔已經跟我說過了,林勝文跟關東人的交易,是一個叫王瘸子的中間人促成的。只要找到王瘸子,就能找到那幾個關東人,再把這幾人都做掉,我們就能跟東叔交差了。”

    二人不愧是槍手出身,說起殺人來面不改色,比普通人殺雞還要簡單。

    林耀听到暗暗咂舌,從二人的話中不難斷定,他們都是窮凶極惡之輩,手上怎麼也得有三五條人命在,不然不會將殺人看的如此簡單。

    “你們準備怎麼做?”

    林耀心中驚異,面上卻不動聲色。

    “簡單,我在關東認識個朋友,從他那能弄到趁手的家伙。先找到王瘸子,再找到那幾個買家,快的話三天一個來回,什麼事都解決。”

    听到常山的回答,一直坐在後面沒說話的張彪開口了︰“山哥,這次是要大開殺戒了啊!”

    “沒那麼懸乎,那幾個關東人能找林勝文拿貨,說明也不是什麼大人物,頂多比街面上的粉仔強點,三五個人不會再多了。”

    常山說道這里,看了眼後視鏡,道︰“彪子,你不會怕了吧?”

    “怕就不是張彪。”

    張彪也是個狠人,听到三五個人眉頭都不皺一下,目光中滿是殺意。

    林耀呼出口氣,這兩個人看上去不是好糊弄的,自己這一關不好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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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塔寨林耀


   


    “張彪,你去買三張直達關東的火車票,我去聯系我那個朋友,讓他在關東火車站接我們。”

    到了火車站,常山先是吩咐了張彪幾句,隨後又看向林耀,和顏悅色的說道︰“阿耀,你去買點吃的喝的吧,咱們得坐一天一夜的火車,車上的東西可沒法吃。”

    “行。”

    林耀正要跟李維民聯系,巴不得能多點自由時間,當即樂呵呵的應了下來。

    “山哥。”目送林耀遠去的背影,張彪一臉迷糊的問道︰“你說東叔讓他跟著去做什麼,這種事咱兩出面就搞定了,還非得帶個累贅?”

    “你懂什麼。”

    常山嘴角上翹,道︰“我可是听說了,林宗輝想抬舉這小子,讓他接替林勝文的位置。東叔這麼安排,應該是想讓幼鷹見見血,也看看這小子的成色。”

    說完這話,常山又看向張彪,低語道︰“你對他可得客氣點,別看人家現在名聲不顯,等坐上了小頭目的位置,前途就不是咱哥倆能比的。

    有這段香火情在,以後咱哥兩也能好混些,再不濟,多個朋友多條路,你不想一輩子當個槍手吧?”

    “山哥,你說的有道理。”張彪不是沒腦子的人,很快明白了常山的良苦用心。

    “行了,快去買票,我去那邊打個電話。”

    常山拿著手機離開了,一時間,三人都有了短暫的獨處時間。

    超市...

    林耀手上拿著個冰棍,蹲在門口一邊吃,一邊給手機換了張新的電話卡。

    換好之後,他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短信內容︰“特價學區房,預購從優...”

    這條短信,是林耀發給李維民的,內容是他們約定好的聯系密碼。

    看到這條短信,李維民就會知道是他,並在第一時間撥回電話。

    鈴鈴鈴...

    沒過兩分鐘的功夫,李維民的電話來了。

    林耀按下接通鍵,低語道︰“喂,老大,方便說話嗎?”

    “我這邊沒人,有事你說吧。”

    “是這樣的,我接到了林耀東的命令,要我帶兩個人去關東地區,清理幾個跟林勝文做生意的買家。

    我懷疑,這是林耀東要我交的投名狀,跟我隨行的兩個人,一個叫常山,一個叫張彪,他們兩個人身上肯定都有命案。

    我們這次過去,會通過常山的一個朋友拿到武器,再通過一個叫王瘸子的中間人找到那幾個買家...”

    林耀在短時間內,將林耀東交給他的任務,在李維民這邊做了報備。

    臥底不是那麼好做的,尤其是一些心狠手辣的犯罪集團,想要打入敵人內部,首先你就不用想置身事外。

    在這種時候,就需要特事特辦,如果這也不許,那也不讓,臥底工作根本無法展開。

    “我知道了,回頭打個報告給我,另外一定要注意影響。”

    “是,我明白了。”

    林耀掛斷電話,目光中有冷色一閃而過。

    身為一名王牌輯毒警,說實話,前身手上的人命比常山二人多得多。

    當然,被他打死的都是毒販,不法分子,二者的性質不能混于一談。

    記得剛加入臥底這個行業的時候,有個老前輩曾跟他說過,臥底警員很難堅持下去,二三次臥底任務之後就會選擇退役。

    為什麼,因為我們是人,不是荷花,很難出淤泥而不染。

    林耀看過為博取毒販信任,逼迫自己西毒的輯毒警員,也看過近墨者黑,被犯罪分子腐化的不像個臥底的臥底。

    為了保證任務順利,博取犯罪分子的信任,臥底警員的犧牲真的很大。

    基本兩三次臥底任務之後,那些人就無法再堅持下去了。

    因為每一次堅持,都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考驗,人非聖賢,誰又能保證自己一次又一次通過考驗,而不是被拉攏腐化。

    有句話叫做黑井,黑井怎麼來的,答案往往令人心痛。

    偏偏,世人又很難理解這份痛苦,相比明面上的那些同事們,臥底才是真的無名英雄。

    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有的只是一份堅守,一份敢于虎口奪食的強大心靈。

     當, 當, 當...

    從東山開出的火車,駛向了遙遠的關東之地。

    張彪買的車票,並不是一起的,只有一張臥鋪,剩下的兩張都是硬座票。

    唯一的一張臥鋪,當然讓給了林耀。

    雖然打心底里,常山二人並不是很看得上林耀,甚至覺得他是個累贅,沒有他二人能更加輕松的完成任務。

    但是,他們不敢質疑東叔的決定,更因為林耀來自塔寨,不得不在他面前表現的謙卑一些。

    這就是權勢的力量,哪怕亡命之徒,只要不是真的喪心病狂,也要在權勢面前低頭。

    “大哥,你去哪啊?”

    火車已經出發,車廂里的人也在相互熟悉。

    林耀的票是下鋪,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二十來歲,長得還算漂亮的女孩。

    因為都是從東山上的車,大家是老鄉,女孩第一個跟林耀打起了招呼,看上去她應該是第一次出遠門。

    “關東。”

    林耀掃了眼女孩的行李箱,又道︰“你去哪?”

    “京城。”

    “上學?”

    “工作,我早就不念了,有個親戚在京城上班,我這次是去投奔她的。”

    閑聊中林耀得知,女孩叫做陳麗麗,今年十九歲,沒考上大學。

    她有個表姐在京城,混得不錯,據說是一個酒吧的領班。

    表姐過年回來了一趟,穿金戴銀,賺了很多錢,還跟陳麗麗說在她們酒吧里,客人點一瓶好酒就有上百塊的提成,陳麗麗就動了心思。

    “大哥,我是東山龍平的,你呢?”

    聊了幾句相熟了,陳麗麗也放開了膽量。

    林耀能夠看出,這是個膽子很大的女孩,膽子不大,也不敢去就把這種地方上班。

    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偏頗,但是好人家的閨女,誰會去這種地方工作。

    “我啊,我來自...”

    林耀剛要開口,在那邊安頓好的常山與張彪就來了,離老遠就說道︰“阿耀,去我們那邊打牌不?”

    常山的相貌還算好的,張彪可就是純粹的惡人臉。

    車廂里的人看到他們兩個,說話的聲音都情不自禁的變小了,可見長相凶惡的人到哪都沒人敢得罪。

    “他們是你朋友?”陳麗麗也被張彪嚇了一跳,長相這麼凶惡,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啊。

    “對。”

    林耀點頭應下,隨後對陳麗麗一笑,道︰“忘了自我介紹了,塔寨,林耀...”
mk2258 發表於 2019-7-22 21:07
28︰到站


   


    如果林耀沒有做自我介紹,以他稱得上英俊的相貌,可能,或許,應該,有百分之一的幾率,跟陳麗麗發生點什麼,比如美麗的邂逅。

    但是這一切,都被塔寨二字破壞了。

    塔寨是什麼地方,別人不知道,東山本鄉本土的人能不知道嗎?

    在本地人眼中那就是個火坑,還是底下埋著汽油桶的那種。

    百分之一的幾率,瞬間降成了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從此之後,陳麗麗再也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看他的目光都是躲閃的。

    林耀對此報以苦笑,也沒想到塔寨的殺傷力這麼強。

    果然,塔寨的毒該請了,再不清,塔寨人走出去,都會讓人戳脊梁骨啊。

    “阿耀,那個妹子長得可以啊!”

    一邊打牌,常山一邊對林耀擠眉弄眼。

    “是不錯,可人家一听我來自塔寨,就嚇得不敢跟我說話了,你說我招誰惹誰了?”

    林耀三人斗著地主,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時間匆匆而過,清晨的時候京城站到了,陳麗麗行色匆匆的下了車。

    林耀沒有送行,甚至沒有跟陳麗麗說上一句話。

    大家本就是萍水相逢,緣起緣滅才是正常,畢竟我們都是彼此的過客,誰也不會為誰而止步。

    就這樣,火車駛離大京站,繼續向北方出發。

    中午的時候,關東站到了。

    “常山,常山!”

    出了火車站,林耀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喊常山的名字。

    抬頭看去,開口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常山興高采烈的走上去,先是給中年人一個擁抱,隨後介紹道︰“這是我好兄弟宋駱駝,駱駝,這是塔寨的阿耀,那個是我搭檔張彪。”

    “駝哥。”林耀笑著跟宋駱駝打招呼,同樣也對他審視了一番。

    宋駱駝歲數跟常山差不多,花背心,大褲衩,頭上戴一頂白帽子,打扮的很時髦。

    听常山的意思,宋駱駝在關東有點本事,可以為他們弄到趁手的家伙。

    至于常山怎麼有這麼個朋友,林耀沒听他細說過,想來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常山作為刀口舔血的槍手,認識幾個這種人也不足為奇。

    “常山,咱們可有兩三年沒見了,這次過來可別急著走,我得好好招待招待你。”

    “不用麻煩了,我們這次過來是來干活的,在這邊待不了幾天,對了,昨天的事你幫我辦了沒有,你可別掉鏈子。”

    “辦了,辦了,都是上等的好貨。”

    在宋駱駝的招呼下,林耀三人上了一輛面包車。

    听二人的對話,他猜測所謂的好貨,應該是給他們準備的武器。

    果不其然,宋駱駝上了車,很快跟常山交底,道︰“我準備了兩只短狗,兩只土狗,狗糧管夠,夠了吧?”

    常山輕輕點頭︰“差不多。”

    短狗是短槍的代名詞,一般指仿54,土狗則是土制獵槍或者鳥槍,狗糧管夠,代指子彈夠多。

    “東西放哪了?”

    “我在北郊有片林場,東西都在那邊,你們錢帶了吧?”

    宋駱駝說到這里,又看了眼後視鏡,道︰“常山,關系歸關系,價錢可沒得商量,這段時間行情緊,給你們備貨,我可是廢了老大功夫的。”

    “說個數。”

    “短狗三塊八,土狗五塊八,狗糧免費送。”

    這里的三塊八,可不是真的三塊八,而是三萬八,一塊就是一萬。

    听到這個價格,常山對林耀說道︰“還算可以。”

    “常山,錢帶了吧?”

    宋駱駝臉上帶笑,道︰“我這可不賒賬啊。”

    “帶了,綽綽有余。”

    在常山的示意下,張彪拍了拍懷里的背包,表示宋駱駝不用擔心。

    “那就行,跟我去看貨吧,看好了一手錢,一手貨,中午這頓我請。”

    三人沒有異議,坐著宋駱駝的車開往林場。

    林場是宋駱駝承包的,是一塊佔地不小的山林,這里地處偏僻,人跡罕至,非常適合做偏門生意。

    下午三點,北郊林場到了。

    林耀三人下了車,跟著宋駱駝往里走,很快在半山腰上看到了一個小院。

    “東西就在里面。”

    宋駱駝熟練的開鎖,開門,打開門後,將三人請了進去。

    林耀站在里面一打量,院子不小,足有二三百平,有一間正房和兩間偏房。

    走進正房,里面放著床,飲水機,沙發,煤氣灶,還有一台電視跟半抽屜的光盤。

    看樣子,這里不只是交易地點,還是一個隱蔽的避難所。

    以宋駱駝的職業,應該沒少安排人在這里避難,不然生活措施不會一應俱全。

    “東西呢?”

    常山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東西在哪。

    “上面,房梁上有隔層,上去就能看到。”宋駱駝往上指了指。

    林耀幾人抬頭看去,發現屋頂沒有吊天花板,一根大梁橫跨而過。

    “彪子,上去。”

    常山跟張彪招呼一聲,張彪也不用凳子,兩腳蹬在牆上就躥了上去。

    雙手往房梁上一搭,借力一番,人就騎在了房梁上。

    “山哥,有暗格。”

    房梁很粗,上面有開好的暗格,張彪用匕首彎了彎,很快打開暗格看到了里面的東西。

    兩長,兩短,四把被報紙包著的狗子。

    “山哥,阿耀。”

    張彪拿起兩把土狗,人坐在房梁上,將兩把土狗遞了下來。

    林耀接過土狗,放在手上掂量了兩下,還別說,挺重的。

    撕開報紙一看,里面是一把鋸斷了槍桿的土制獵槍,槍大概有六十公分長短,一看就是剛做出來沒多久的新貨,可不是老一輩留下來的古董。

    “好家伙,真新啊,還帶著黃油味呢。”

    常山用鼻子嗅了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時候,拿了兩把短狗的張彪,也從房梁上跳了下來,幾下撕開報紙,露出了兩把漆黑 亮的仿54。

    “阿耀,會用嗎?”

    看到林耀在擺弄土狗,常山樂呵呵的問道。

    “這個不會,沒用過。”

    林耀假扮的臥底,可不是槍械達人,要說會用土狗那不是自找懷疑嗎。

    不過很快,他又將目光放在了短狗身上,道︰“大學軍訓的時候打過靶,那個我會用,就是打不準。”

    “行,獵槍給張彪,你拿著這個。”

    常山將林耀的土狗拿過來,並示意張彪把手槍給他。

    張彪喜出望外,作為職業槍手,他肯定知道獵槍比手槍好用,二者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阿耀,你先試試,又不懂的地方問我。”

    張彪把手槍遞給林耀一把,又美滋滋的拿過了獵槍,熟練的開始檢查起來。

    林耀也不說話,退下彈夾,拉了拉槍栓,又掂量了兩下找找手感。

    槍不錯,雖然是仿的不是正品,可仿造的工藝沒話說,與制式54沒什麼區別。

    用這把槍別說打人,就是打牆,八公分的磚牆也能穿過去。

    不防彈的汽車更是一下就透,打側面更是能打個對穿。
mk2258 發表於 2019-7-22 21:08
29︰王瘸子



   


    “槍不錯,我們都要了。”

    常山檢查完槍支,又看了眼旁邊的林耀,皺眉道︰“駱駝,你這有防彈衣嗎,他是新人,有的話給他弄一套,在給我們準備一輛車。”

    “有,不過是我自己做的,用的鋼板,看著是簡陋了一些,防御小口徑沒有一點問題。”

    宋駱駝說著的同時,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箱子,從里面拿出了一件防彈衣。

    林耀也不客氣,將防彈衣披在身上試了試,好家伙,起碼得有二十公斤,這個分量可不輕了。

    “山哥,你們不用防彈衣啊?”

    穿上了防彈衣,林耀的安全感劇增,這種保命的東西誰也不會嫌多。

    “不用,子彈專咬新人,我們這些老手穿著就是累贅。”

    常山說的是實話,他們這種不太正規的防彈衣,少說也有二三十公斤,穿在身上跟扛了一袋水泥一樣,非常影響靈活度。

    在常山跟張彪看來,關東的這幾個買家,不像是什麼狠角色。

    他們又是偷襲,不是硬拼,用不著穿這些累贅。

    “誠惠,兩把短狗七塊六,一件防彈衣四塊八,兩把土狗十一塊六,一輛二手捷達四塊三,一共是二十八塊三毛,你們給二十八就行。

    我們的規矩是先拿錢,後給狗糧,狗糧會跟車一起送來,要是沒什麼問題就把錢交一下吧。”

    槍彈分離是這些小販的規矩,以免踫到喪心病狂的拿了東西黑吃黑。

    常山也清楚他們的規矩,對身邊的張彪點了點頭,開口道︰“彪子,給錢。”

    張彪拉開背包,里面放著東叔給的行動資金,總共是30萬。

    數出二十八沓交給宋駱駝,剩下的兩萬就是他們的茶水費了。

    當然,只是茶水費,不是酬勞。

    酬勞是按人頭收費的,做掉一個二十萬,回去之後一次結清。

    至于他們用過的裝備,肯定是不能帶回東山的,回頭還可以賣給駱駝。

    考慮到折舊,二手,還有些其他因素,買家往往會四折回收,還能賣個十來萬回來。

    按照這邊的情況,這一筆生意應該有七八十萬的賺頭。

    現在是16年,七八十萬能在三四線城市買個樓房了,一年干個兩三單生意就能富貴無憂。

    傍晚...

    “駱駝幫我們打听清楚了,給林勝文牽線搭橋的人叫王瘸子,這人是個中間商,平日里喜歡在五道口那邊打牌,沒事的時候一般會打到很晚。”

    坐在車上,常山拿出兩張照片,分別遞給林耀和張彪,道︰“這人就是王瘸子,他年輕的時候因為開辦采石場,跟人起了沖突被打斷了一條腿,到現在左腿也是跛的,很有辨識度。

    他開著一輛白色凱美瑞,車牌號是52b30,根據他打牌會打到很晚的習慣,我們可以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

    王瘸子是這次生意的中間人,只要找到了他,就能找到那幾個買家,全部做掉之後就可以回去了,怎麼樣,是不是簡單明了?”

    “听起來不錯。”

    林耀翻看著照片,本地人對王瘸子的風評不好,這也是個橫行鄉里的惡霸。

    李維民給他的情報中,王瘸子起碼與三起故意傷害最有關,只是因為沒有證據,當地部門始終沒能抓他歸案。

    惡人自有惡人磨,王瘸子落在常山兄弟手上,這條命就是不丟恐怕也得去個一半。

    當天夜里...

    “瘸哥,外面可下著雨呢,留下來多打幾圈啊。”

    “打什麼,今天我可贏了不少,現在不走還等什麼時候。”

    凌晨一點多,外面大雨傾盆,王瘸子拐了著一條瘸腿出了門。

    同一時間,五道口的下道處,坐在車內的常山接到了一個電話︰“嗯,我知道了。”

    “王瘸子出來了。”

    “嗯。”

    林耀二人對視一眼,推開車門下了車。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走進了青紗帳...”

    開著車,贏了錢的王瘸子心情舒暢,嘴里的小曲更是哼個不停。

    半小時之後,汽車拐進下道,離得很遠,王瘸子就看到前面放著緊急停車的急停牌。

    “搞什麼呢?”

    因為下著雨,視線不是很清晰,王瘸子只能將車停下,趴在儀表盤上向外看。

    看不清楚,只能模糊間看到,前面有輛車把路擋了,應該是出事故了吧?

    熄火,下車。

    王瘸子是去幫忙的,當然他不會白幫,這大雨天的自己給人去幫忙,怎麼也得要個好處費不是。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王瘸子頂著雨跑過去,到了小車旁邊一看,前面正站著三個人。

    真是奇了怪了,這三人不修車,站在旁邊干什麼呢。

     嚓!!

    一道閃電劃過,點亮了夜空。

    王瘸子抬眼看去,三人穿著黑色雨衣,正冰冷的看著自己。

    再一看,左邊那人手上拿著一把獵槍,四目相對的瞬間,槍口已經抬了起來。

    “媽呀!”

    王瘸子心中一驚,拖著瘸腿就往回跑。

    他是干什麼的,中間商,這些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這三個人拿著獵槍來找他,明顯是來者不善啊,王瘸子怎麼敢停下來。

    “還想跑!”

    張彪冷冷一笑,舉起獵槍就要瞄準。

    “別。”林耀拉住了張彪的胳膊,道︰“追上去就行了,一個瘸子,怎麼跑得掉。”

    “算他走運!”

    張彪松開扣在扳機上的手,跟著林耀和常山追了上去。

    “今天倒八輩子的霉了,哪來的過江龍!”

    王瘸子膽戰心驚的跑到車上,就要發動汽車趕快開溜。

    溜的掉嗎?

    怎麼可能。

    啪!!

    張彪緊隨其後,不等王瘸子發動汽車,就用槍托打在了擋風玻璃上。

    林耀跟常山沒有二話,一人伸出一條胳膊,拔蘿卜一樣,將王瘸子從車里拽了出來。

    王瘸子當然不甘心被抓,胡亂的推搡幾把,推開林耀和常山之後,拖著條瘸腿就想跑。

    林耀幾人一看就笑了,你一個瘸子還不認命,想干什麼,上天啊?

    “還想跑,叫你跑!”

    張彪與常山追上去,對著王瘸子就是一頓揍。

    王瘸子還想還手,可也不看看面對的是誰。

    常山與張彪可是職業槍手,身手雖然比不上專業武術隊的,可面對普通人一個打兩也不成問題,王瘸子瘸著一條腿怎麼是他們的對手。

    沒幾下的功夫,王瘸子就被打倒在地。

    饒是這樣,他還不認命,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張彪見狀冷冷一笑,大步從後面趕上去,舉起槍托對著王瘸子的後腦勺就是一下。

    啪!!

    世界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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