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非人非魔之人
洞玄樓門千古未開,今日終于再次打開,可惜卻非為秦家自己人而開。
白蒼東等人踏入洞玄樓,在洞玄樓的三樓見到了傳說中的秦家聖人。
只是與傳說中的仙風道骨完全不同,雖然有寬大的袍子遮著身體,卻依然能夠感覺出袍下骨瘦如柴的身軀,只是看他的臉,就能把人嚇一跳,像是失去了所有水分一般,皮和肌肉都緊緊的貼在骨頭上,呈現出枯老的狀態,若不是知道他是秦家聖人,還以為他是一具干尸。
“洞玄聖人,你怎麼變成了如此模樣?”就連亞人神子都為之驚訝,想當年洞玄聖人當真是道骨仙風之人,連他都幾乎難以認出這人就是當年的洞玄聖人。
只是干枯也就罷了,他身上還流淌著、死亡、污穢的氣息,這對擁有聖體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莫說是聖潔無暇之體,就算是至人之體,也充滿了無上生機,不可能有這些令人厭惡的氣息。
“神子,我知你終究有一天還會回來,卻不想這一天來的這麼快。”洞玄聖人沒有回答亞人神子的問題,只是輕嘆一聲。
“聖人,千古之前你肯告訴我答應,如今天下已如危卵,只有你能夠告訴我,到底如何才能夠殺死不死樹,否則天下將亡。”亞人神子看著洞玄聖人說道。
他雖然知道洞玄聖人一定是因為千古之前的那一次推演而變成這副模樣,再問這樣的問題實在太殘忍,可是除此之外,亞人神子也想不出其它的辦法。
“我不告訴你,那是因為那時不能開口,也不能只對你一人開口。”洞玄聖人的目光落在秦語汐身上,眼神變的柔和一些,沙啞著聲音說道︰“到我跟前來。”
秦語汐連忙走到洞玄聖人面前跪拜下去︰“秦語汐見過老祖宗。”
洞玄聖人看著面前的秦語汐,輕聲道︰“好,我秦家總算生機未絕,以後重振秦家之重責大任,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說完,洞玄聖人伸出一指,那手指雖干癟如柴,可是其上卻是聖光盎然,化為一朵潔白的蓮花落在秦語汐的額頭之上,化為蓮花印記烙印其上。
“降世白蓮已入你身,自此以後,你將為秦家之主。”洞玄聖人聲音如弦而崩,聲音在秦家每個人耳中響起,顯然是故意為之。
秦家諸人雖然心中驚訝,不知道為什麼洞玄聖人竟然會選擇秦語汐繼承秦家的降世白蓮,只是卻也無人敢對洞玄聖人提出質疑。
“老祖宗,我恐怕難以擔當如此重責大任,秦家優秀之人比比皆是,我……”秦語汐受寵若驚。
洞玄聖人卻是微微搖頭︰“無需多言。”
也僅僅只說了四個字,洞玄聖人便不再有任何解釋,揮手令秦語汐退下,這才再次抬起頭,用那幾乎如同垂死老人的目光從亞人神子幾個身上緩緩掃過。
幾個人之中,以亞人神子和老白最強,都是當世能夠數得上號的蓋世強者,可是洞玄聖人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的時候,都只是一掃而過,反而是在紫衣、白蒼東和那小女孩身上看的時候,都稍微的停頓了一下。
“老頭子,有什麼話就快說,在那里裝模作樣的干什麼?”老白有些不耐煩的叫道。
洞玄聖人沒有理會他,目光重新落在亞人神子身上︰“千古之前,你讓我推演如何滅去不死樹之法,當時我已有結果,可是卻未免告訴你,只因當時我不能說也不敢說。”
“為何?”亞人神子皺眉問道。
“天意如刀,我通曉天命,便如刀斧在頸,我若說,縱然是聖人之身,此命難以苟活。”
此言一出,亞人神子和白蒼東等人都不由得楞了一下,若真是如此,他們也不好逼著洞玄聖人說出天機。
殺萬人是殺罪,殺一人亦是殺罪,殺一人雖救萬人亦同樣是罪。
到了亞人神子他們這等修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不會以天下大義為理由,而去洗刷自己身上的罪,那沒有任何用處,因果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無論有任何理由,這份因果都已經種下,再無任何改變的可能。
洞玄聖人卻是淡然一笑︰“洞玄雖非真正的聖人,卻也非把生死當真看的那麼重,只是那時我不能死也不能說,所以才會千古不再見神子你一面。”
“現在可說否?”亞人神子神色凝重的看著洞玄聖人,正色問道。
洞玄聖人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頭︰“那日我所推演出的結果,若想殺死不死樹,那便就只有一個人能夠做到。”
“是誰?”老白迫不及待的問道。
“不知道。”洞玄聖人的回答卻大出眾人的意料之外。
“你這算是什麼結果?這天下之人何止萬萬,誰知道你說的人是誰?”老白氣呼呼的叫道。
洞玄聖人卻不爭辯,只是淡淡地說道︰“當日我所得出的結果,能夠殺死不死樹之人持是一個非人非魔之人。”
此話一出,還沒有等白蒼東他們來的及回味,卻突然看到洞玄聖人那干枯的臉上,竟然從眼眶、鼻孔、嘴巴、耳朵中流出污血,那血已然半黑,而且狂泄不止,原本就已經干枯的聖體,竟然像是失去水分的大地似的,開始寸寸干裂。
洞玄聖人身體顫抖不止,明顯是在忍受著驚大的痛苦,可是他卻是一言不,連聲音也不出一聲。
亞人神子大驚失色,欲出手幫助洞玄聖人,可是卻洞玄聖人伸出一只已經干裂崩裂的手掌,對他擺了擺。
然後用那層層龜裂剝落的顫抖手指,在面前的桌子上,以絕大的無上毅力刻下了一個入木三分的“人”字。
!
一字即成,洞玄聖人的聖體再也抵抗不住那天命殺意,身體竟然直接化為飛灰,隨著一股風吹,消散于天地之間。
而被洞玄聖人寫在桌子上的那個“人”字,竟然詭異的一點點被抹去。
那並非是把字從桌子上抹去,而是把這個“人”的存在直接抹去,抹去了它曾經在世間存在過的一切痕跡。
只是眨眼間,那桌面已經平整若新,再也沒有半點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