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神話原生種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q781009 2019-8-1 23:02: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1 50601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5
第二百一十一章竟然真的找到了(上)

    以罪人淵十二層為核心,謊言的火焰,一路上下輻射。

    越來越多的訊息被集中。

    直到這一刻,許多人才幡然發現,從罪人淵十層,到十六層,居然早就已經有了通道。

    有些通道是時過境遷,自己形成的。也有一些,是因為一些後天因素,造成的改變。

    說到底,浮山聖地,也不過是將一具遠古神魔的屍體,改造成了罪人淵,他們本身也並不完全清楚,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具屍體會逐漸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而這些通道,有些屬於半公開化,有些則是限制性出入,比如對境界、屬性或者種族有苛刻要求。

    但無論如何,有了通道,就可以交流。

    罪人淵一共分出十八層,最後兩層,異常堅固,難以打破。也沒人能聯繫到下兩層的囚犯。

    當然,按照一般道理,想要出去,是從下往上打通才對。

    躺著‘收錢’的感覺是美好的。

    隨著組織的擴大,封林晩獲得了大量的完整修行法門,他甚至可以想像,當他將這些法門,送到白小甜手上,讓白小甜再度舉辦拍賣時,會造成何等樣的轟動。

    要知道,其中有幾門魔功,和一兩種仙法,甚至直指真仙、真魔的境界。

    放在星河時代,真仙、真魔可都是妥妥的六級大佬,雖然談不上橫行寰宇,卻也決然不能再被小覷。

    就連封林晩都差點心動了,想要改向。

    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畢竟牢固了基礎,才能有更美好的未來。現在貪圖這些仙法、魔功的方便,可以順著一條道,走到六級的程度。但是再往後,想要更進一步,那可就難了。

    何況···貢獻出這些功法的傢伙們,也都沒到真仙、真魔的境界,可見即便是按圖索驥,想要練到巔峰,也並不容易。

    轟隆隆!

    一聲巨響,大地又一次顫抖起來。

    毒屍女巨人,再一次開始了它的捕獵活動。

    與此同時,一個個屍妖從毛腿上,那巨大的裂縫中漏出來,渾身帶著噁心的粘液,施展妖法開始驅趕荒原上的修士。

    只是這一次,毒屍女巨人顯然再也無法得逞。

    一盤散沙的修士們,是她輕易荼毒的對象。

    但是當有一股信念的力量,將他們擰成一股繩時,爆發出來的力量,則遠遠不是區區一個毒屍女巨人可以抗衡的。

    遠程的雷咒先行,將那些屍妖紛紛籠罩起來。

    緊接著巨大的枯藤纏繞住了毒屍女巨人的雙腳。

    大地翻騰,一個巨大的土包拱起,使得毒屍女巨人栽倒在地。

    兩把光刃,夾雜著惡毒的詛咒,從天而降,穿刺了毒屍女巨人的琵琶骨。

    一連串的攻擊,環環相扣。

    還沒有成長出自我意識的毒屍女巨人,又哪裡會是對手?

    它瘋狂的咆哮著,掙紮著。

    但是它的手腳被拴住,它的身體被牢牢的鎖死在了大地之上,更有幾個精通化功、化血、抽骨吸髓的魔修,催動著他們歹毒的法寶,靠近毒屍女巨人的身邊,將他們的法寶毫不留情的強行刺入毒屍女巨人的身體。

    強大的力量被從毒屍女巨人的體內,強行抽取出來。

    許多葷素不忌的魔修,歡呼一聲,然後齊齊湧上去,瓜分勝利果實。

    一些本體巨大的妖修,也都過去,咬上一口,嘗一嘗這毒屍女巨人肉的滋味。

    “大家別著急,別著急,聽我一言···聽我一言!”飛上高空,站在霧靄中說話的,正是魔頭趙烈。

    此時趙烈早就被冠以了‘趙老師’‘趙先生’的名號,藉著大勢···弟子都收了十幾個,倒也是組織內,一個小號的頭目。

    對於這種拉幫結派,搞小團體的行為,封林晩不僅不反對,反而很支持。

    他並不需要這種虛幻的權利,來滿足某種可悲的自尊心。

    相反,這種短期內,看得見的利益,有助於穩固組織的秩序。

    哪怕是有些‘聰明人’,突然從騙局中清醒過來。他們想要說出‘真相’,也會遭到來自既得利益者們的打擊。

    能不能出去,先不說。

    即便是坐牢,可以當牢頭,站在大多數人的腦袋上作威作福,憑什麼不干?

    有時候,真真假假,能分得那麼清楚麼?

    “趙老師!有什麼話就說,我們都聽著。”下面立刻就有趙烈的馬仔跟著配合。

    當然也少不了一些奚落的聲音,這是屬於來自別的小團隊的‘嘲諷’。

    趙烈沒有去管這些,而是大聲道:“這個毒屍女巨人,雖然受到了某些···行為不當份子的污染。這裡···我也就不點名了,大家知道是誰就好。”

    話音剛落,下面是一片哄笑聲。

    人聚攏多了,消息就瞞不住。

    原本大夥還不太清楚,那個激活奇卵的傢伙是誰。

    但是漸漸的,消息洩露後,大家就都知道了。

    此刻,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一個看起來有些娘裡娘氣的男子身上。

    “看什麼看?我風某人做事,敢作敢當。就算它是我的種,老娘···呸!老爺們我認了!不過,大家都知道,我這人狼心狗肺慣了,沒什麼同情心。雖然是我的種,但是···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娘裡娘氣的男子說道。

    “風遙遙!你就少在這裡硬氣了。聽說當時,你是被穿刺的那個!怎麼你還播種了?”

    “哈哈哈···!”周圍哄笑聲一大片,各種粗話、糙話不絕於耳。

    趙烈站在上空,乾咳一聲,然後道:“好了!大夥聽我說。雖然血統不純,但是這毒屍女巨人,也有一半,算是先天胚胎。與那些遠古的神魔,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我們不妨從它的身體入手,研究整個罪人淵的格局,然後結合大家的智慧,找到打穿罪人淵的辦法。”

    “大夥認為如何?”

    趙烈的話音剛落,下方便是一大片的贊同聲,氣氛更加高漲起來。

    甚至風遙遙也與有榮焉,大聲得意道:“當初若不是多虧了我,今天你們能有這樣的機會?說到底還不是老娘··老爺們我的種好!”

    看著熱火朝天,一起朝著一個目標,共同奮鬥,雖然還是有勾心鬥角,卻整體氣氛完整的團隊。

    封林晩摸了摸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感動莫名。

    “熱血、努力、奮鬥、友情···啊!真的是太完美了!有種看熱血少年番的感覺!”封林晩感慨說道。

    “那麼,我要不要再火上澆油?”摸了摸下巴,搞事之心蠢蠢欲動。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5
第二百一十二章竟然真的找到了(下)

    “大家聽我一句!”封林晩一開口,視線都集中過來,多數帶著複雜。

    封林晩清了清嗓音,然後不去管那些視線中,夾雜著何等樣的情緒,接著說道:“大家都知道,最開始···我們這個組織,我是發起人,當然我的好兄弟,蒼竹子···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站在人群中的蒼竹子十分贊同的微笑,甚至輕輕鼓掌。

    彷彿之前散播謠言,說封林晩修為太低,水準太差,不配當組織領導人的,並不是他一樣。

    “但是現在,隨著我們組織內的人越來越多,以我的能力,也越來越難擔當重任。我們需要一位有能力,並且有實力的人站出來,繼續領導大家,完成大家的夢想,打破罪人淵,衝出這個壓抑我們的地獄。”

    已經感覺到封林晩要說些什麼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一些自認為有實力和能力,接過接力棒的傢伙,更眼神炙熱,滿含期待。

    即便是乞丐裡也有乞丐頭,為了乞丐頭的位置,都可以搏命。何況···這些罪人淵裡的囚犯頭,雖然好像說起來不好聽,但是權利是真的有,也真的大。

    “所以,我···慕容誠,在這裡公佈。如若誰,能夠從這個毒屍女巨人的身上,找到衝出罪人淵的關鍵線索。那麼我···就代表我本人,組織的初代領導人,承認他領導者的地位。”封林晩這話最後聽著繞口,彷彿是要將自己身上的位置傳承下去。

    事實上大家也都是這麼理解的。

    但其實,再用心分析,完全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此時的封林晩,儘可能的打著雞血,卻也又順手埋下了分裂的種子。

    在封林晩的許諾下,氣氛升到了頂峰。

    所有人都絞盡腦汁的研究著毒屍女巨人身體的奧秘,甚至有一些人,選擇自我犧牲一下,幫助毒屍女巨人,重新孵化新的屍妖,順著毒屍女巨人獨特的繁殖系統,去窺探它的某些結構。

    時間再往後推移。

    罪人淵裡,沒有白天黑夜的區別。

    但是流失的歲月,總會有人去用心記載。

    突然間,就聽到毒屍女巨人的腹部深處,傳來嗡嗡的聲音。

    起初很低,卻漸漸的擴大宛如雷鳴。

    隨著一聲炸響,一股氣流從毒屍女巨人的嘴裡噴射出來。

    有幾個人,乘著氣浪,翻滾著湧出。

    “我們找到了!我們找到了!”興奮的喊叫聲,充斥著整個空間,夾雜著無法言明的熱烈。

    “怎麼回事?”

    “說清楚!”

    “你們找到了什麼?”

    七嘴八舌的聲音,吵吵嚷嚷的令人頭疼。

    “都閉嘴!讓他們把話說清楚。”趙烈一聲咆哮,聲音洪亮如雷霆,震懾四方。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已經刮掉了大鬍子,漸漸顯得有幾分儒雅姿態的趙烈,此時再次顯露出他身為魔頭,血腥的氣場和凶顏。

    那乘著氣流,從毒屍女巨人的體內衝出來的人中,有一人正是方曉曉。

    此時方曉曉早沒了之前忽男忽女的姿態,整個人都強勢起來,站在毒屍女巨人的額頭上,大聲說道:“我們找到了出去的辦法。”

    “我們一直在說,整個罪人淵,是一具屍體。但是為什麼,這具屍體,和其它那些溶於山河大地,化作山川、河流、湖泊的神魔屍體不同?”方曉曉的反問,並不是等待有人回答他,這種出風頭的時候,他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他的光芒。他只是用這樣一種方式,加強語氣罷了。

    “因為,他還沒有死···或者說沒有死透,他只是在腐爛。”方曉曉接下來的一句話,引人遐思,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假如神魔未死,那麼他們這些關押在罪人淵的囚徒,就相當於神魔體內的寄生蟲。

    又或者說,是他的食物。

    遲早會被他消化乾淨。

    “難怪···難怪那些最早一批被丟進來的老傢伙們都死了,融入罪人淵,不斷的變成罪人淵的養份。他們不是自然死亡,也不是壽元終結,而是關押的時間太長···他們被消化了。”有人驚恐的大叫道。

    一些被丟入罪人淵,時間已經不短的老傢伙們,紛紛露出異色,雖然不至於表現驚恐,卻多少有幾分不安。

    “罪人淵沒有死,就是我們的機會。”

    “我們要打通最後兩層,下到罪人淵的底部,引動他體內殘餘的氣,然後乘坐著這股氣,一飛而起。神魔的體內,有著一層層的竅瓣,這些竅瓣,分割出了所謂的十八層罪人淵。我們想要打穿一層,就等於要擊破一次神魔的軀體,那當然很難。”

    “但是,如果是他自然的呼吸,自然的要吞吐靈氣。那麼所有的竅瓣,就會在剎那間,全部打開。我們唯一需要面對的,就僅僅只是,浮山聖地的那些人,在最外圍,設定的防禦和陣法。”

    隨著方曉曉的講解,越來越多的人眼睛亮了起來。

    方曉曉說的,確實太有可能了。

    這是他們真正,接近自由的一次。

    “我們還要製造一件法寶,可以搭載我們所有人,同時足夠堅固的法寶。因為神魔不是毒屍女巨人,他的一口氣···可能也是最後一口氣,一定會有著難以想像的威力,單憑肉身,可以抵擋這股衝擊的···我們中間,可能沒有多少。”趙烈、趙老師的發言,引起了許多人···特別是修為較低,或者肉身脆弱者的贊同。這位曾經獨行天下的大魔頭,如今已經很懂得如何團結身邊的力量,來壯大自己。

    “那好,我們現在就分成兩撥人,一撥人負責製造法寶。一撥人負責打穿最後兩層,同時與下兩層的囚徒溝通。”方曉曉似乎已經將自己代入了領導者的角色,開始發號施令,一錘定音。

    完整看戲的封林晩,忍不住也感嘆,這還真的是人多力量大。

    當這些修行界的殘渣、敗類集合起來,爆發出來的威力,同樣非同小可,同樣可以創造奇蹟。

    “不過想一想···似乎也對。花旗國當年也是由落魄、流亡和發配的罪人組成的,最後還不是硬生生,把花旗國抬成了世界第一?雖然有許多歷史的締造因素,但是本質上,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優秀和失敗,有用和沒用,有時候真的沒有太鮮明的界限。大概用···時運不濟來形容,最為妥帖一些。”封林晩搖了搖頭,隱藏在人群中,沒有在出任何風頭。

    他已經基本上都得到了想要的,接下來,坐等其成便可。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5
第二百一十三章借刀殺人(求訂閱)

    據說最後兩層,關押的都是一些修為超群,並且手段殘暴,凶狠至極的怪物。

    所以,負責打通最後兩層,並且與他們溝通的人選,一定要很慎重。

    不是那種曾經威震一方的凶人,都不可能入選。

    集合眾人之力,用盡手段,打穿兩層雖然艱難,卻也並非不可能。

    何況,這段時間,大量的修士,互通有無,甚至進行了秘技公有化。

    導致有不少人的修為,又有了長足的進步。

    封林晩跟著留下來,一直為建造最後要乘坐的法寶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或許是因為修為低吧!

    封林晩分配到的只是簡單的收集材料。

    他現在卸掉了身上的‘擔子’,等於退居二線。

    矛盾不再在他的身上彙集,暫時也不會有人見高踩底,來招惹他,日子過的相當悠閒。

    倒是蒼竹子,漸漸又與他疏遠起來。

    積極的與趙烈攪和在一起,似乎是已經商議著,等出了罪人淵。他們就要組建一個全新的門派,同時要成為浮山聖地的死敵。整個門派的宗旨,就是剷平浮山聖地。

    靠著這點口號,他們已經又招收了一批新的小圈子成員。

    顯然,也是把封林晩教出去的那點東西,學透了,然後推成出新。

    退避到無人之處,封林晩悄悄的捏碎了一塊傳訊符。

    “任務完成了?”一個聲音,在封林晩的耳邊響起,似乎是在質問。

    “幸不辱命!”封林晩說道。

    “很好!找一個隱蔽點的地方,再過半個時辰,拿出交給你的法寶。我們會把你帶出來。”那個聲音說道。

    封林晩迅速的找到一個早就計算好的隱蔽點,然後取出早就交代好的法寶。

    法寶的形狀,像一個古怪的石碗,石碗上還糾纏著藤蔓般的花紋。

    慢慢的,石碗上開始綻放毫光,並且對準了封林晩。

    肉眼可見的,封林晩在縮小。

    他似乎在那毫光下,被縮小到了一個十分細微,彷彿塵埃的程度。

    而一個小小的,扭曲的空洞,就出現在封林晩的身邊,將他強行帶離了罪人淵。

    時空扭曲的空洞消失,那石碗破碎開來,然後化作細煙,逐漸消散。

    下一刻,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在封林晩之前開啟石碗之處,打量著四周,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作為組織的一代目,封林晩的消失,還是引起了小小的風波。

    趙烈更是趁機發難,指責方曉曉,誣陷方曉曉是他殺死了一代目慕容誠,心胸狹隘,不足以成為頭領。

    當然,這些暫時都和封林晩無關。

    此時的封林晩已然回到了浮山宮。

    而他正站在一個人的手掌心。

    翻手一放,封林晩還原成原本的大小。

    而雲遮霧繞,霞光萬千中,隱約看見了浮山聖主的身影。

    他的眉宇間,也夾雜著些許疲態。

    “你身上的禁制消失了。”沒有先問封林晩,關於浮生九式的細節,反而是質問他,為什麼他身上的禁制會消失。

    面對來自浮山聖主的質問,封林晩毫無慌亂,應對自如:“是心魔老人!他以以心換心之術,幫我找了個替身,替我繼承了禁制,然後殺死了那個人,徹底毀掉了禁制。”

    “他為什麼會幫你?”這是另一個聲音,如果說浮山聖主的語氣是質問,那麼這個聲音,就帶著明顯問罪的腔調。

    “因為我對他而言有用,這一次···如果不是心魔老人,我只怕還沒那麼容易完成任務。聖主!諸位脈主!長老!弟子有稟!罪人淵內的囚徒,已經在心魔老人的暗中操控下,聯合了起來,只怕有所行動,正在圖謀越獄,還請諸位聖裁!”封林晩果斷的甩鍋心魔老人,同時出賣了之前的獄友。

    為什麼封林晩第一個線下(反),會挑選心魔老人?

    不僅僅是因為他足夠聰明,從一開始就看穿了封林晩全部的動機。

    更因為,心魔老人很特殊,他本來就是玩弄人心,擅長陰謀詭計的老祖宗。假如封林晩將那一切一切的行為,都推到了心魔老人的身上,而且許多發展組織的行為,確實是有心魔老人的影子。

    那麼一切其實更加說得通。

    人們不會相信,一個區區練氣修士,就足以將那麼多的‘大人物’玩弄於股掌之間。

    反而是心魔老人···更有說服力。

    打從一開始,封林晩就已經在安排脫罪的替身。

    “你說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不會成功的。”第三個聲音響起,聽起來雌雄難辨,隱藏更深。

    封林晩卻早已經揭開了這些浮山聖地大人物的神秘面紗。

    通過哪些關押在罪人淵的囚徒,他其實很清楚,將他帶罪人淵的浮山聖主,真名喚作‘謝蘊’,大約有一千多歲。

    之前彷彿將他當做犯人審問的那個長老,應該是莫道子,為人可以說是剛正不阿,但凡是邪魔外道,皆是一劍殺之,絕不留情。

    而最後,那個雌雄莫辨的聲音,主人是誰,封林晩暫時不知道。

    因為他將自己遮掩的過於嚴實,封林晩半點痕跡也瞧不出來,故而無法推斷。

    “這是我整理好的浮生九式簡略篇,其中九層粗淺,一層精深。”封林晩先奉上早就準備好,用來交差的東西。

    那些之前還高高在上,冷聲質問封林晩的大佬們,頓時就都像是惡犬見了肉骨頭,拿走了封林晩奉上的功法,都已經開始忍不住‘欣賞’起來。

    “對了!容弟子稟報。弟子修為淺薄,人微言輕,雖然如願得到了浮生九式,但是因為最初進入罪人淵時,屢遭劫難,諸多不順,失了那蒼竹子的信任,計算稍有些失誤,他已經在罪人淵中,將浮生九式公開,還望聖主、脈主、長老明察!”封林晩接著又說道。

    此言一出,大殿內的氣氛,突然詭異而又僵硬。

    “刑堂長老可在?查明原因,給他一個公道!”浮山聖主的聲音震懾大殿。是人都能聽得出,其中隱含的怒意。很顯然···浮山聖地中,雖然有辦法監控罪人淵裡的情況,卻並無法洞悉所有,只怕監控力度···也很有限。

    封林晩雖然沒有說明,但是其中包含的意思,有腦子的都能懂。

    他是在說進入罪人淵之事,有人從中搗鬼,從而讓一切失控,以至於劍訣洩露。

    哪怕···現在洩露的劍訣,全都被限制在了罪人淵。但是這依舊刺痛著許多人的內心,要知道···他們都沒有資格,修煉和獲得全本的浮生九式。

    無論,封林晩把兩件事結合起來,是否真的如此。

    很多人的憤怒···需要一個傾瀉口。

    沒用多久,從幕後主使,到從犯,似乎全都被一起抓進了浮山宮。

    隨同而來的,還有靖仇上人。

    事實上,靖仇上人的手中,正拎著一個重傷的中年修士,看情況···他們是剛剛動過手。

    (爆更第二天,好累好累,想東西都開始心悸,整個人都開始恍惚了···莫非我真的老了,苦笑!看在廢紙這麼辛苦的份上,能不能來點訂閱,稍稍提提神呢?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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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5
第二百一十四章制酒(求訂閱)

    靖仇上人手上拎著的,是飲江上人···醉陽峰下一任脈主最有力的繼承者,現任脈主的師弟。

    封林晩眯了眯眼,表情中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愕。

    “飲江!你為了一己私慾,壞我浮山大計,罪無可赦,本該打入罪人淵。不過···如今卻只能將你鎮壓於煉魔塔,還望你能在塔中多思己過。”浮山聖主的聲音,高高傳來,下一刻被靖仇上人擒在手中的飲江上人,已經被收入了他掌心放大的一座寶塔中。

    寶塔之上環繞著烈火和雷霆,隱約似乎還能聽到其中的哀嚎、悲鳴之聲。

    乾淨利落···彷彿秋風掃落葉一般,處置了飲江上人。

    浮山聖主轉而對封林晩道:“浮山弟子慕容誠,於浮山有功,特封為傳功長老,賜醉陽峰天功殿,另有靈酒百壇,晶髓三萬,五百年靈藥二十株,入醉陽樓觀脈傳真功一日。”

    這一連串的封賞,不可謂不重。

    靈酒為配合醉陽峰一脈相承的‘千杯醉世不解浮生’所用,晶髓的作用無須再提,五百年的靈藥雖然算不上世所罕見,卻也價值非凡,有價無市。

    最關鍵的是···入醉陽樓,觀看脈傳真功。

    所謂醉陽樓的脈傳真功,就是‘千杯醉世不解浮生’的正本。

    也就是說,封林晩有機會,可以得見這門醉陽峰傳承功法的全部。

    “前面的幾樣,都稱得上理所當然,唯有這最後···是在試探嗎?”封林晩心中留存心事,臉上卻掛著笑容,謝過了聖主的封賞。

    等到聖地的各位大佬,商討好了如何舉行內門大比,封林晩也跟著靖仇上人,一起返回醉陽峰。

    現在封林晩也是一名長老,雖然修為低,但是輩分上來講,卻已經與靖仇上人持平。

    靖仇上人以彩雲帶著封林晩,飛在長風之上。

    薄霧輕巧的掠過她的發梢,帶著彷彿迷夢般的清香。

    “你要小心!”靖仇上人小聲在封林晩為耳邊說道。

    封林晩扭頭露齒一笑:“你在關心我?”

    靖仇上人微微扭過頭,有些遮掩,也稍顯慌亂道:“我們現在是盟友,我不希望你有事。”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道:“飲江不過是一個犧牲品,他並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封林晩點點頭道:“我知道!我是你的人,我立功,就是你立功。理論上,你已經威脅到了飲江上人繼承脈主之位,他如果無法奈何你,對我下手,確實是一招手段。不過···太臭,何必?”

    說到後來,連封林晩自己都笑了起來。

    整件事,道理上說得通,但是情理上卻又講不通。

    飲江上人已經是醉陽峰下一任脈主的第一人選,他只要不出錯,其實幾乎已經接近內定。這個時候,聰明點的都應該知道,一動不如一靜。

    而且,為了妨礙靖仇上人因功上位,就去暗中施詭,破壞關乎整個浮山聖地的大事···這是什麼樣的腦殘,才能想出來的法子?

    飲江上人,怎麼說也是一位靈台大修士,甚至已然到了半仙的層次,怎會如此不智?

    所以···他只是一個替死鬼,同時也是一個犧牲品。

    這背後,有意思著呢!

    “不止如此,醉陽樓觀功法···你也要小心!”靖仇上人提醒道。

    封林晩神情一正,趕緊問道:“這其中,還有什麼蹊蹺?”

    靖仇上人點點頭道:“不錯!雖然醉陽樓內,確實有‘千杯醉世不解浮生’的全本,但是整個醉陽樓,就是一個經過歷代脈主,不斷加固、演化、變更的巨大幻境,要在幻境中,找到功法全本,並不容易。”

    “怎麼從中得知‘真諦’,唯有歷代脈主口口相傳。”

    封林晩問道:“那麼其中會有危險?”

    靖仇上人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本來沒有!”

    封林晩一瞬間,反應過來。

    至少···明白了為什麼是飲江上人出來頂罪。

    醉陽樓的幻境,由醉陽峰的脈主控制。

    這是靖仇上人親口說的。

    那麼如果有危險,險從何來?

    那當然是現任的脈主···飲海真人。

    飲海真人確實要坐入死關,以求突破,求得一線生機。

    為了這一線生機,他也必須先卸下身上的脈主之位。

    但是···最有可能繼承脈主位置的飲江真人卻出事了。

    背上了一口大大的黑鍋。

    “他想當太上皇?想找一個好控制的傀儡脈主?”封林晩腦中念頭閃爍,瞬間得到了這麼一個答案。

    假如閉死關失敗,一切皆休,也便不提。

    但如果成功了,飛昇成仙歸來,卻失去了在聖地內的權勢,想來也不會好受。

    所以飲海真人在提前佈局。

    他要先打掉那些最難控制的繼承者,讓一些軟弱的,可以受他控制的繼承人上位。

    “靖仇上人好控制嗎?或許是好控制的,她的名望、基礎、人脈都不夠,實力雖強,但是性格上有很大的漏洞,容易被抓住軟肋。過於重視過去的仇恨,固然是她不斷奮進的動力,卻也成為了別人利用她的把柄。”利用過一次的封林晩,很有這方面的發言權。

    “但是,靖仇上人加上我···那就不好控制了。我現在是浮山聖地的傳功長老,雖然沒什麼實權,但是地位特殊。處在我這個位置,可以幫助靖仇上人,獲得很多的支持。”

    “如果是我支持的靖仇上人上位,那麼就與飲海真人的計畫,嚴重不符。當然了···飲海真人的備選名單,未必只有一個靖仇上人。”封林晩腦中念頭快速轉動。

    卻同時扭過頭,笑著對靖仇上人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會完完整整的學會全本的功法,然後回到你的身邊,幫助你···告別過去。”

    靖仇上人雪白的臉頰上,飛過一縷縷紅霞。

    腳下的彩雲,似乎也翻滾起了微微的波瀾。

    “我們到了!”

    “你先別著急去醉陽樓,來自聖主的封賞,會在接連半個月內全部到位。也就是說,進入醉陽樓,你還有半個月的準備時間。這段時間···你不進醉陽樓,不算抗命。”所謂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浮山聖主固然不是皇帝,卻比一般的皇帝,有權勢和威嚴的多。他的賞賜,既是恩,也是威。他給了,就要受著,不能拒絕。

    入醉陽樓學功,這是恩典。但如果拒絕,同樣會觸怒聖主。

    “這半個月,你先隨我學習制酒!”靖仇上人莫名的,有些羞恥的說道。

    “制酒?”封林晩古怪的看了看羞澀的靖仇上人,腦中仔細翻看著關於‘千杯醉世不解浮生’的記憶,這‘制酒’一道···莫非還有什麼別的說法?她怎麼會這麼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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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同調(求訂閱)

    孤霞殿內,重雲封鎖。

    此時整個微光碧雲殿內,只有封林晩和靖仇上人兩人。

    靖仇真人已經換上了一身樸素的素色衣裙,卸去了繁瑣的裝飾,彷彿仙子謫落凡間,更令人心動不已。

    素手微微撩動髮絲,將幾縷調皮的劉海,撩到耳後。

    封林晩看到這樣的畫面,不免浮想聯翩···老司機都懂,美女撩發耳後,會有著什麼樣的聯想。

    “這麼神神秘秘的,這醉陽峰的制酒,難不成還是玉女心經?”封林晩感覺心跳有些加速,這絕不是因為,他有什麼很不好的期待。作為一個有道德、有修養、有素質、有文化的星河好青年,封林晩絕不會有什麼拉星河紀元文明後腿的想法。

    就在封林晩滿柰子腦子···呸!滿腦子柰子的時候,靖仇上人羞澀的開口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我青梅!柳青梅···這是我的名字。”

    “好名字!好名字!”封林晩的讚歎毫無靈魂。

    但是有時候,事實還是那麼殘忍。

    一個絕世美女,哪怕是叫狗蛋兒,那也會讓人覺得···這個名字真美。

    但如果是一個醜女,哪怕是叫似雪、如畫、蹁躚、伊人···這種公式化美女名字,依舊會讓人覺得···這些名字真的是俗不可耐。

    不過和靖仇上人這個稱呼相比,柳青梅這三個字,要平凡的多,也遠沒有那麼重的戾氣。

    “居然對我說了真名,這是要做什麼?這是要做什麼?”封林晩內心瘋狂擊鼓,雖然覺得一切似乎都來的···太突然了!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什麼超友誼的事情,那他究竟是樂享其成,還是義正言辭的拒絕?

    “拒絕!我一定會拒絕,我這樣的食草男,怎麼可能輕易屈服?”封林晩咬了咬牙,覺得和年上女發生點什麼,似乎很虧本?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跟過來?”封林晩浮想聯翩時,靖仇上人柳青梅已經走遠了。

    收斂心神跟過去。

    轉入裡間,果然···就是佈置淡雅的房間。

    房間內,擺放著兩張玉床。

    “等等···兩張?”

    “都睡一間房了,還要住標間?”封林晩差點脫口而出。

    柳青梅回頭,臉上帶著明顯的羞澀之色,然後取出兩壺酒,一壺給封林晩,一壺留在自己手中。

    然後又故意繃著臉道:“‘千杯醉世不解浮生’的奧秘,就在於醉眼看世界,世界看我亦如是,人飲酒···於將醉未醉之間,方才上佳。所以修煉此法者,每個人的‘酒’都不同,因為度不一樣。”

    “你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先找到自己的度了。所以···我要用元神帶著你,一起感受我的度,進行同調。”

    “如此一來,我的制酒之法,你就可以照搬。不過這非長久之道,等你從醉陽樓出來。就當飲用洗心酒,洗去我與你的同調,再行找尋你自己的度。”

    封林晩一愣:“原來是這樣!”

    “你以為要怎麼樣?”柳青梅狠狠的瞪了封林晩一眼,她又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男人那點想法,她怎麼會不清楚?

    “現在躺倒床上去,先喝下我的酒。”柳青梅故意冷聲說話,讓自己儘量顯得鎮定。

    雖然不是水乳交融,但是以自己的元神,裹著封林晩的魂魄,讓對方的魂魄進入自己的元神,窺探奧秘···這種交匯,某種程度上來講,甚至比直接被貫穿,更加的親密。

    封林晩盤腿坐在玉床上,飲下了柳青梅給的酒。

    酒漿入腹,起初溫潤馨香,但是到了腹中,卻剛烈入刀鋒,冷如冰霜。感覺上,就像是把無數把,放在極寒之地冰凍了數年之久的鋼刀,一股腦的全都塞進了肚子裡,然後用盡全力的翻滾、絞碎。

    與此同時,一股溫暖、強大的力量,裹住了封林晩的靈魂,將他的靈魂,帶入了另一個奇妙的感官。

    此時再看世界,格外不同。

    那原本樸素的房間,重疊著一道道的虛影,變得瑰麗。

    封林晩感覺自己,在這一重重的虛影之間穿梭、跳躍。

    飛出了房間,飛出了變得更加高大、巍峨的宮殿,直入雲天。

    那高天之上的烈陽,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復仇之劍,它有著古怪的,像劍鋒一樣的形狀。

    似乎只要伸手,就能摘下它,將它握在手中。

    封林晩知道,這一定是柳青梅的絕招之一。

    她用醉眼看烈日,烈日在她的眼中,化作了復仇的火焰巨劍。當她拔出劍時,便猶如神火天降,焚天煮海。

    “我用醉眼觀世界,世界觀我亦如此!好神奇的‘千杯醉世不解浮生’,這是先欺己,再欺天的妙法。”

    跟隨著柳青梅的元神律動,二人一體,穿越了千風,跨越了扭曲如神魔的萬山,捉拿星斗,把玩月華。世界彷彿顛倒,一切都順遂‘我’意。

    一場迷夢,一場幻象,總歸醒來。

    封林晩真開眼,面對的是疲憊不堪的柳青梅。

    “你要記住,你只是醉了,而不是瘋了。你只是在欺騙自己,欺騙天地,而不是真的掌握了它。就像我可以騙烈日,它是一把復仇之劍,卻不能真的靠近它,使它真的變成一把劍。尺度···需要拿捏,這也是我們需要有自己的酒,自己的度的原因。沒有到那個度,你就會騙不了自己,騙不了自己,也就騙不了天地。超過了那個度,就會瘋狂,徹底的陷入幻象中,不可自拔···醉陽峰上,這樣的人,太多了!”柳青梅鄭重其事的說道。

    封林晩點了點頭,有了柳青梅的手把手教導,封林晩對於‘千杯醉世不解浮生’,已經有了足夠的認知和瞭解。

    二人休息一番後,便又由柳青梅帶著開始真正的制酒。

    柳青梅將自己的酒,命名為‘冰刀釀’,這種酒如果不是本人飲用,旁人喝了···只會覺得痛苦不堪。

    可以想見,柳青梅的這個‘度’是建立在,她本身刻骨銘心的仇恨和痛苦之上的。

    之前被她的元神包裹時,那些隱晦的情緒,雖然被壓抑。但是封林晩依舊可以稍稍感受到一些,那種如同壓抑在火山下的憤怒和怨恨,正在無止境的積蓄,等待著爆發。

    或許毀滅一切,或許毀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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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醉陽樓(求訂閱)

    冰刀釀的釀製方法,也是秘密。

    事實上,每一個醉陽峰的弟子,都必須保護好自己的獨門秘酒,別說洩露配方,即便是給別人飲用,也不能輕易嘗試,往往只有至親之人,才能互通。

    因為一旦被破解了獨門秘酒的配方,尋得了醒酒之法,那麼醉陽峰的這門獨傳功法,對這個人而言,就等於被廢掉了大半。

    這個道理,不用柳青梅說,封林晩也清楚明白。

    不過,兩人說起來,已經是同調同修的關係了,相比起來···柳青梅的洩露配方,也就算不了多大事。

    “一壺冰刀釀,竟然用了三十三味劇毒輔佐,要不是還有一味冰靈芝作為藥引子,起到綜合作用。我差點以為,這是一種直接要命的毒酒。你做人做事···果然是外冷內剛,很容易走極端。”封林晩這話,看似只是在苦笑調侃,但其實何嘗又沒有提醒柳青梅的意思。

    嚴格來說,封林晩一直在利用柳青梅。

    但是柳青梅現在的傾力相助,卻也讓封林晩為之觸動。他也並非無血無淚,不通人情的鐵石心腸。

    柳青梅微微沉默,然後用略顯無神的雙眼,探望著遠方,淡淡說道:“仇恨洶湧如烈火,片刻難忘,晝夜難安。若非這冰刀釀之苦痛,若非這醉陽峰的秘法,我只怕早已心碎氣結···。”

    封林晩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的對話,看似對上了,實則牛頭不對馬嘴。柳青梅是有意錯開了封林晩的提醒,側面給予了一個否定的回答。

    半月之期,如約而至。

    封林晩站在了醉陽樓前。

    這座不過三層的小木樓,就在醉陽峰的峰頂,周圍擺滿了不同形狀,散發著不同酒香味的酒罈子。

    這些酒罈子,多屬於歷代醉陽峰的脈主,當然也有一些,是為醉陽峰做過卓越貢獻的弟子,留下來的印記。

    能將自己的酒罈子,放在醉陽樓外,對於醉陽峰的弟子而言,都是難得的殊榮。

    一個頭髮半黑半白,眼神中帶著濃郁暮意的老人,就坐在醉陽樓前的台階上,緩緩喝著水藍色玉壺裡的酒,即便是在這酒香複雜而又濃郁之處,老人手中酒壺裡的酒漿,香味依舊清晰,引人嚮往。

    送封林晩過來的柳青梅,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脈主’。

    毫無疑問,眼前這個看起來,更像是掃地大爺般的老人,是醉陽峰現任的脈主,飲海真人。

    “來了就進去吧!”飲海真人眼皮也不抬一下,順手一揮。

    啪嗒!

    醉陽樓正門口的兩扇大門,順著狂風被猛然推開。

    顫抖的門扉抖動著細沙,這醉陽樓···似乎也很久沒有被打開過了,甚至也沒有人來清掃。

    “一脈傳承之地,卻搞出這等彷彿荒廢已久般的姿態···麼?”封林晩心中更加警惕,同時也已經扣住了克魯吧,在這之前,封林晩就吩咐好克魯吧,當他的那個分辨現實還是虛幻的‘尺’。

    有了克魯吧的存在,封林晩才有足夠的自信,勇闖這醉陽樓。

    順著略顯斑駁的台階,走到醉陽樓的門口。

    站在門口往裡窺探,是一片漆黑。

    一腳邁進門檻,內外兩個天地。

    此時的封林晩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艘畫舫的船頭上,身後是火紅的燈籠,豔麗的紡紗,衣著翩翩的少女,歡快起舞的舞姬。

    滿船的探花之客,興高采烈的呼喊著,喧囂著,有人吟詩作對,也有人斥責朝堂,有人慷慨呈辭,也有人滿口失落之語。

    寬闊的湖面對岸,是一派的燈火輝煌。

    漫山的花燈,點綴著重疊的樓台,微微搖曳的細雨,就像絲帶纏繞著眼前的一切,為這飄搖的江山,多出了無數的曼妙。

    湖面上,遠遠的傳來了歌女零落的歌聲。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所有的幻象,所有的景色,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幅畫,一處景,一首詩,一場電影,撲面而來,映入眼簾,然後···引人入勝。

    “明知是假,恨不成真!醉陽樓···果然不負盛名!”封林晩心中感慨。

    尋常幻境,所求為真。

    時常以某些手段,觸動人內心的脆弱,以幻成真,破人心防。

    這醉陽樓內的幻境,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打從封林晩一入內起,就知道···所有的一切,看到的,聽到的,見到的,都是假的。都是幻術編造的迷夢,是引導他內心深處的某個景象,折射出來的虛影。

    但是偏偏···這樣明知是假的東西,封林晩突然由衷的,恨不得它是真的。

    “秦淮兩岸色,誰人不願往?”封林晩搖頭苦笑。

    他從未到過秦淮,更不曾見過,那傳說中的秦淮豔色。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傳說中的地方,都攜帶了太多的浮華,以及男人對‘酒色’的奢望。

    對於前世而言,那是書本上,影視作品中的一個標點符號。

    而對於今生來說,或許···會有機會,進入某個世界,見識一個類似的風景。但是不是這個名,不是這個景,便終究不是它。

    “可是···對我來說,這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嚮往和遺憾,甚至微弱不值一提。為何認為,這樣一個幻境,足以困住我,讓我找不到真功,更會遭遇危險?”封林晩皺了皺眉頭,心中實在不解。

    “有兩個可能性,第一···飲海真人的真實意圖,可能與我之前所猜測的恰好相反,他根本不是想要阻止我,甚至願意成全我,至於什麼原因,暫且不知。第二,那就是這並不單一的,簡單的幻境,而是如同夢中夢一樣,幻境之中疊置著幻境,它會如同溫水煮青蛙一樣,一層層的剝落我的防備,最終讓我沉溺。”想到這裡,封林晩直接翻出了克魯吧。

    “你覺得,這裡如何?”封林晩問道。

    克魯吧的回答,卻令封林晩一驚:“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什麼?你不是夢境之主嗎?這種利用幻術,製造幻覺的手段,不應該在你面前像是班門弄斧嗎?”封林晩大驚。

    “我確實是夢境之主,但是我又沒醉!無論你看到了什麼···或許對於你來說,都是真的吧!”克魯吧一直跟在封林晩身邊,對於‘千杯醉世不解浮生’他也同樣瞭解過,或許也有他的感悟。

    封林晩聞言一驚,猛然間···回想起了之前坐在台階前飲酒的飲海真人。

    以及那一道飄過來的酒香。

    “我以醉眼看世界,世界看我應如是···原來如此!我已經醉了,所以這個世界看似假,但是我醉了···所以它是真的,不是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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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小冰河(求訂閱)

    “果然是一脈之主,老成精的人物,居然在我進醉陽樓之前,便已經開始動手。而且···單憑一縷混雜在萬千酒味中的酒香,就讓我入醉而不自知,這位飲海真人的手段,還真是恐怖呢!”封林晩心中想著,並無慌亂,反而越發鎮定。

    “為今之計,第一個辦法就是醒酒,不過很有可能,酒醒之後,出了‘醉’的概念,眼前這個世界就會消失,而藏在這裡的真功,也會消失,失去機會。再有就是···喝下冰刀釀,從飲海真人給予的‘醉’,進入屬於我自己的‘醉’,主觀上將這個世界,變成我的主場。”

    “不過不能衝動,雖然只是一縷酒香,但是這麼一來,我就等於喝了混酒,不僅會醉的更加深入,更加難辨真假,而且會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站在船頭上,封林晩摸著下巴,不斷思量著。

    身後的熱鬧與喧囂,與他沒有半點的瓜葛和關係。

    對於那些人來說,封林晩是並不存在的透明人。

    封林晩醉了,他們大多還沒醉,沒醉又怎麼能看見一個對他們來說,並不存在的人呢?

    畫舫內,忽然有一個面容清瘦,長著稀鬆的鬍子,神情迷濛的中年男子,搖搖晃晃的走出來,趴在船舷上,對著河面噴射著嘔吐之物,實在噁心。

    擼起袖子,擦了擦嘴角,再一抬頭,他突然看見,那原本空無一人的船頭上,驟然多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使勁的搖了搖頭,再瞪大了眼睛細看,這影子又彷彿消失了。

    踉蹌著步伐,彷彿踩在雲端,顛簸著走過來,伸手去推那影子。

    卻不想一個沒有站穩,一頭掉進了冰冷的河水裡。

    船艙裡便有人大叫:“錢大人···錢先生掉進河裡啦!”

    “錢大人掉進河裡啦!”

    下一刻,立刻便有大量的船上隨行的船伕,跳進湖裡,去打撈這位錢先生。

    封林晩手裡拿著配好的冰刀釀,看著那在河裡撲騰掙扎,卻越來越往下沉的中年男子,一仰頭···一壺烈酒落入喉,冰冷、鋒利的酒漿,穿過胸腹,帶著宛如鑽心般的疼痛。

    遙遠的天際,風雲變幻。

    似乎有激烈的寒流,正在孕育和誕生。將原本就冰寒的天氣,催促的更加兇猛和冷酷。

    剎那間,一道恐怖的寒風吹過河面,那掙扎的人影,沉入河底,消失無蹤。

    等到被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明崇禎十年,受溫體仁指使,常熟人張漢儒誣告錢謙益貪肆不法,巡撫張國維、巡按路振飛上書為其鳴冤,錢謙益曾為太監王安寫過碑文,為司禮太監曹化淳所知,故求救於曹化淳,刑斃張漢儒,且告發溫體仁,隨後···溫體仁稱病辭職,錢謙益削籍歸鄉。

    歸鄉途中,路過金陵,朝中交好,門下學生設宴秦淮畫舫,錢謙益醉酒之後,不慎跌落水中,就此駕鶴西去,享年五十五歲。

    封林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醉,改變了這個世界,許多的軌跡。

    當然···或許也可以說,這個世界,本就是因為他醉了,才會誕生。

    在飲海真人的引導下,以醉陽峰世代相傳的醉陽樓為引,牽動其中隱藏的龐大力量,從封林晩心中,挖掘出來的一個不是那麼重要,也並不是那麼顯眼的世界。

    抽離感、畫面感、疏離感都在消失。

    一切的一切,都變得真實。

    封林晩可以切實的感覺到河面的寒風,可以感受到河水的微涼,可以感受到許多、許多。

    他真正的,徹底的醉了,所以他看的的一切,也就真了。

    他醉了,世界也就醉了。

    假的徹底成了真的,造化之神奇,超乎想像,超乎所有。

    “如果只是單純的,我記憶中的那個明末,這個世界對我而言,毫無挑戰難度。怕只怕···兩種酒氣結合,兩種醉意重疊,發生了某種魔改。”

    “呵···其實也用不著怕,只怕魔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飲海真人既然從一開始就算計我,那麼也一定算到了,柳青梅可能與我同調,讓我臨時擁有自己的獨門秘酒。這是他要的結果,卻也是我的機會。”

    離開畫舫,沒有廢多少力氣,封林晩就打聽到了,現在這個世界所處的時間點。

    “崇禎十年,天氣驟然變冷已經有幾十年,不過變化不算特別大,只是徵兆···不過隨著我那一口酒,只怕真正的小冰河時代···就要來臨了。依照原本的歷史,再過七年,崇禎皇帝就要吊死煤山,隨後就是滿人入關,屠戮大地,血洗中原···。”

    “不過,關寧鐵騎威震天下,大將軍袁崇煥刀斬後金第一勇士···這特麼是什麼鬼?這就是喝了混酒的後果?崇禎十年了···他還沒死?”

    “而且聽那些江湖人說,袁崇煥單人獨騎,一刀斷山,斬殺後金八千猛士···這···。”封林晩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很是苦澀。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腦子裡的那些本就不多的歷史記憶,就該全部拋棄了。因為···半點卵用都沒有。

    “不過如果真功有靈,那麼最有可能藏著它的,只能是皇太極、崇禎還有李自成。也就是說,讓我選一個方向支持,然後推倒另外兩個方面?”

    “太麻煩了吧!大家不願意看吧!可別作死了吧!”封林晩的腦子裡混亂的跳出一些無厘頭的念頭,應該是因為喝醉了,腦洞有點大,堵不住。

    就在封林晩發愣之際,忽然聽到了整齊的腳步聲。

    四面八方,都有軍士攜帶著重械圍攏上來。

    周圍的平民百姓,紛紛逃竄,一陣雞飛狗跳。

    嘩啦!

    大量的弓弩對準了封林晩,可以看見那鐵質的箭疾上,都刻錄著歹毒的符文,這些···並非普通的兵器,而是可以用來針對修士的簡單法器。

    一個滿頭銀發的太監,站在眾多的軍士中間,看著封林晩,尖著嗓子道:“蝶衣秀士,你竟然敢來金陵犯案,一夜連辱七位官家女眷,罪無可赦。今兒個咱家就要誅了你!”???

    封林晩一頭霧水。

    “什麼?蝶什麼衣什麼秀士?而且連辱七位官家女眷?我特麼是採花賊嗎?我怎麼不知道?”

    “就算是這個身份,難道就不能提前一點時間?讓我真的做了,這口黑鍋···背的也心安理得一點吧!”封林晩感覺有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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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不要套路(第五更)

    “曹公公這是要卸磨殺驢嗎?”封林晩的聲音很大,大到足以穿透好幾條街,落到那些並不想聽到的平民百姓耳中。

    若是依照某些既定的套路和流程,封林晩大抵會背上這口黑鍋,被朝廷一路追殺,或者加入李自成的隊伍,又或者成為流寇,獨霸一方。

    但是這些,都是套路,封林晩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聖上對東林黨信任有加,如今閹黨已經岌岌可危,甚至已然到了向東林黨獻媚邀寵,充當鷹犬的地步。曹公公只怕心中不忿吧!驅使我壞了大臣聲譽,辱沒他們的家風,如今卻又要用我的人頭,去討好···。”封林晩壓根就是在胡說八道。

    “射死他!射死他!”白髮太監尖聲咆哮。

    封林晩心中一動,吹出一口寒氣。

    下一刻寒風肆掠,刮過長街。

    兩種‘醉’的疊加,導致了整個世界的權柄分裂。

    一部分由醉陽樓所有,受飲海真人操控,他彷彿化身這個世界的天道大勢,會冥冥中規劃軌跡和命運,推動事件的發展。如果一個完整的,有體系的程序,飲海真人就是幕後的管理員。

    而另一部分,則是封林晩的特殊能力,就目前來說···他就是小冰河寒氣的代行者,他可以一定程度上,操控天象。他如同整個程序中的BUG,受到排斥,需要被清除。

    寒風吹過,一些軍士握著弓箭的手不免有些偏差。

    下一刻,箭疾鬆手飛出,然後釘在了對面一位軍士的身上。

    “殺人滅口啦!公公殺人滅口啦!”封林晩大聲喊叫。

    無論真假,局面已經開始呈現混亂。

    在所有人愣神的瞬間,封林晩開著魔防金身,人已然突襲到了那個白髮太監的身邊,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洶湧而又陰冷的真元,朝著封林晩撲來,功力之渾厚,遠勝封林晩。

    這個太監也不尋常。

    “力拔山兮氣蓋世!”心中一聲咆哮,狠狠的一拳搗出。

    拳頭印在了白髮太監的丹田上,打的他氣息散亂。

    封林晩將白髮太監提在手裡,轉身看著已經重振士氣,圍攏自己的那些軍士。

    “都給我讓開,我要見曹化淳!”封林晩冷聲說道。

    “放開公公!”

    “公公,我們這就救你!”

    軍士中,響起了一些聲音,看似在吶喊,實則彷彿是在提醒著封林晩。

    封林晩一抖手中的白髮太監,表情有點發愣。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指揮軍士,圍攻他的太監···居然就是曹化淳本人。

    話說···作為崇禎帝最寵幸的太監,他這麼不務正業的嗎?

    不去服侍皇帝,不去和那些朝臣們勾心鬥角,暗中計畫一些陰謀···親自帶人,遠赴金陵,就為了抓一個採花賊?

    下一刻,封林晩明悟過來。

    這個世界···醉了!

    不能以常理揣度,有‘天意’在暗中操控,發生這種轉變,實屬···應當。事實上,如果不是這個世界的權柄,被封林晩分裂了一小半,飲海真人甚至可以完全枉顧任何的道理,讓朝廷、反賊還有外寇,全都聯手,一起來追殺封林晩。

    到那時,舉世皆敵,便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抓著曹化淳,封林晩一路狂奔,甩開了那些窮追不捨,卻又不敢下手死攻的軍士。

    金陵城外的一間破廟中,封林晩鎖住了曹化淳,並且直接點破了他的丹田,又在額頭上刺入了帶有詛咒的法器長針,這才開始審問。

    “為什麼要抓我?”封林晩質問道。

    世界雖然醉了,以不合理的方式,出場人物,進行事件。

    但是世界又是真的,再不合理···背後也勢必需要給出解釋。

    封林晩已經由原本的生疏,漸漸的懂得了這個世界的攻略玩法。

    繼續熟悉下去,封林晩敢肯定···流程會進展的很快。並不會有蔓延長達百章的描述,彷彿穿越到了一個全新的故事,開啟了全新的旅程,與之前完全脫節···。

    果然,就聽到曹化淳道:“雖然你隱瞞的很小心,但是···作為袁崇煥的師弟,你的行蹤,早就有人注意到了。蝶衣秀士慕容誠···這是咱家為你準備的禮物,如果世人皆知,袁崇煥的師弟,是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人,那一定會很有趣。”

    ···!

    “雖然給我解釋了,但是···這樣的答案,我完全無法被說服啊!袁崇煥的師弟也就算了,那麼···我又不是他兒子,即便真的聲名狼藉···關這位袁大將軍什麼事?”

    “不過···很顯然,這其中透露了兩個訊息。第一,崇禎想殺袁崇煥,只是迫於袁崇煥的實力和威望,不能殺。所以才有了曹化淳的潑髒水···手段下作,且不上檯面了些,但是如果這種髒水多了,未必不起作用。”

    “第二,這位袁大將軍,只怕也不是岳飛岳鵬舉,有沒有反意不好說。但是絕不是愚忠之輩,不可能遵循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種概念。”

    將這些,暫時對自己毫無意義的朝爭,黨爭全都甩開。

    封林晩繼續逼問曹化淳。

    “你是天子的心腹,可知天子是否有一門奇功,可參天地造化?”封林晩問道。

    千杯醉世不解浮生,當然不可能真的參悟天地至高的造化之理。它雖然沾染了皮毛,卻也不至於有這樣的威力。

    但是這個世界,本就是以這門功法為核心,借助了醉陽樓的力量演變出來的。

    對於這個世界而言,這門功法,就是解釋一切道理的核心。

    事關天子,曹化淳閉口不言,無論封林晩怎麼逼迫,他都不發一言。

    封林晩調動寒風,將曹化淳暫時冰封起來。

    曹化淳以為不答,封林晩就沒有答案。

    卻不知道,有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看來崇禎帝那裡,真的有真功的線索,即便不全,也不至於半點痕跡沒有。現在問題來了,我該怎麼入宮,竊取真功?”封林晩看了看冰封住的曹化淳,頓時有了主意。

    這一次,封林晩沒有使用捏臉的金手指。

    因為他不確定,飲海真人是否全程旁觀。

    他使用的是眾生相,眾生之相本就是變化眾生之術,感悟眾生,體味紅塵百態,自有反饋,凝練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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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這麼容易?(求訂閱)

    封林晩的假扮並沒有受到懷疑。

    隨行而來的那些軍士,興高采烈的將封林晩迎入隊伍,然後便是一連串的溜鬚拍馬以及討好請罪。

    伺候人、說吉利話的天賦,倒是一個個點的很滿。

    隨軍去往京城,封林晩假扮的曹化淳曹公公,越來越入戲。

    漸漸的,封林晩差點自己都信了,自己是另一個人。

    “眾生之相,感悟眾生,卻也要抽離眾生。和捏臉金手指相比,眾生相改變的不僅僅是外在,甚至可能是真實的內心世界,佛家法門···果然喜歡直指人心。”封林晩一面時刻提醒著自己是誰,同此時也步入皇宮之中。

    宮門開九重,直登天子殿。

    崇禎帝伏首桌案,正在批閱奏章,眉頭緊鎖,滿臉愁容。

    一個小太監看到封林晩偽裝的曹化淳走進來,立馬便悄悄走過來,小聲對封林晩道:“乾爹!您快勸勸皇上吧!皇上已經批閱了一晚上奏摺,今早連早膳都沒用。”

    封林晩點了點頭,沒用說話,更沒有去勸崇禎帝,而是走到了崇禎帝的身後,安靜站立。

    他畢竟不是真正的曹化淳,做得越多,錯的越多,謹慎行事,總歸是好些。當然···他也沒打算一切這麼平安過渡,即便是他想,操控天意的飲海真人也不會允許。

    看著努力想要回轉天意的崇禎帝,封林晩搖了搖頭。

    如果努力真的就能成功,那豈不是做任何事,只需要努力便好?努力往往只是一個前置條件,是成功的因素之一,而且這個因素···其實還沒有機遇和天賦重要。

    大明江山本就已經千瘡百孔,依照封林晩之前做皇帝時總結的經驗來說,就是隨著土地兼併,上層建築版塊的穩固,底層人民不僅生活困苦,並且想盡一切辦法,都難有出頭之日。這個時候,整個國家上下,本就已然是矛盾重重,民怨沸騰。

    若是上層勢力之間,相互制衡,權利得以約束,減少一些動搖國本的重大國策實施,還能稍微讓這個積重難返的帝國,多苟延殘喘一些時日。

    偏偏崇禎帝想要做一個逆天改命的明君,所以他做的越多,錯的就越多。無論他處置的人是忠是奸,無論他的政令,是不是利於百姓,歸於民間,終究都會變成一場席捲天下的禍亂。

    荀子有云: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依我來看,這大明天下,若真的想續一波,唯有學習漢朝。先改朝換代,然後再江山復辟。浴火方能重生,將整個朝野上下,甚至地方勢力,全都清洗一遍。否則···單單只是換幾個執掌京畿的重臣,限制和更替軍權在握的將領,半點用也沒有。”封林晩心想。

    一直到了日暮時分,崇禎帝方才結束了連續一天一夜的辛勞,站起身時,身體左右搖晃了一下,顯得十分的虛弱。

    封林晩箭步上前,微微攙扶,待到崇禎帝站穩之後,卻又鬆開,往後退了一步,彷彿從未插手干預。

    崇禎帝古怪的回頭看了一眼封林晩,眼中卻帶著些許讚許之色。

    “出去了一趟,倒是長進不少。”崇禎帝說道。

    封林晩沒有搭話,只是站在崇禎帝的身後,宛如一個影子。

    這樣表現雖然異樣,但是總比開口,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要好。

    還是那句話,他不是真正的曹化淳,不懂曹化淳平時與崇禎帝說話的方式與一些口癖。

    “走吧!陪朕去武庫轉轉!”崇禎帝開口說道,人已經一馬當先的走了出去。

    封林晩步步緊跟,始終落後崇禎帝一個身位。

    崇禎帝的武庫就在正殿左側,順著一條密道,直通地底深處。

    而就在地底深處的一個巨大廣場上,不僅立著許多記載著各種功法、武技、法術的石碑,還有半卷奇經,直接化作玉色的文字,漂浮在半空中,來迴旋轉,彷彿星雲。

    “這是···真功?這麼簡單?”封林晩都愣住了。

    “不對!這是飲海真人在主動推動節奏,他有什麼打算?”

    無論飲海真人什麼打算,都不妨礙封林晩先記住這半卷真功。

    等到記憶完畢之後,封林晩不得不感慨,這飲海真人,真的是懂得算計人心。

    封林晩曾經用來對付那些囚徒的手段,居然被飲海真人套用在了他的身上。

    半卷真功,稍觸核心,卻又如遮掩著薄紗的妙齡美女,你彷彿觸手可及,只要解開薄紗,便可結秦晉之好。然而偏偏,這薄紗如雲霧,你觸摸不著,便心癢難耐,青(精)蟲上腦,失了分寸。

    飲海真人···這是要用半卷真功,先亂了封林晩的心神,破了他的心防。

    “你究竟是誰?”崇禎帝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不知何時,崇禎帝已經消失在了封林晩的眼前。

    而一些恐怖的氣機,卻鎖定了封林晩。

    這是一個圈套,故意引他上鉤。

    封林晩解除了變化,重新回歸慕容誠的摸樣。

    一股真氣回流,湧入四肢百骸,一瞬間封林晩便感覺到自己的筋骨力道強勁了數分。

    “感悟越深,回流之時,法身凝練越強,原來如此!”封林晩暫時壓下心頭對眾生相的感悟,看了看四周,然後開口說道:“皇帝!我是袁崇煥的師弟,知道你有意要除掉他,以除心頭大患,如今特意來投,皇帝怎可如此對我?”

    既然飲海真人給他安排了身份,那就要合理的利用。

    “混賬!袁將軍乃是朕之肱骨,亂臣賊子竟想殺之,離間朕與將軍君臣之誼,罪該萬死!”崇禎帝的聲音,依舊琢磨不清方向。

    但是封林晩分明感覺到,那芒刺在背的殺機,稍稍減弱了幾分。

    “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袁崇煥養匪為患,擁兵自重,實乃國之大害。天下有識之士,誰人不想替皇帝你誅了他?只是大家苦於這袁崇煥兵多將廣,勢力雄厚而不可行。我為他的師弟,若是假意投靠,然後乘其不備,割下他的頭顱,實則是易如反掌之事。”封林晩滿口胡說八道,卻分析利害,彷彿真有可行之機。

    崇禎帝再無聲音,似乎是在斟酌封林晩話中真假。

    哪怕只有一成可能是真的,崇禎帝都願意賭一把。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5
第二百二十章浮生第一劍(求訂閱)

    “罷了!今日之事,朕可以不做計較,你若能殺袁崇煥,朕可以告訴你,剩下半部經書,線索何在。”崇禎帝的聲音再度傳來,殺意已經消弭幾近於無,但是那種被鎖定的感覺猶在。

    封林晩聞言,卻露出了冷笑。

    線索?

    不存在的!

    越過重重險阻,然後殺了袁崇煥,在其部下的追殺下,一路逃回京城,然後再被這個崇禎帝背叛一次?

    套路都懂!老梗了!

    有這樣的推斷,完全說不上是封林晩被迫害妄想。

    這壓根就是飲海真人的一招遛魚套路。

    會釣魚的釣客,碰到大魚,通常都是先放線,而不是趕忙收線。拖著大魚在水中跑,將魚遛的精疲力竭之後,在一鼓作氣釣上來,丟入水桶。

    飲海真人用的應該也是相似的手段。

    半部真功是餌,從袁崇煥到崇禎帝···甚至可能日後,蔓延到諸如李自成、皇太極、張獻忠···等人身上,皆是遛魚的方向。

    等到封林晩使出了渾身解數,費盡了心機手段,已然是破綻百出。飲海真人只需要再稍稍用點伎倆,找出一個克制封林晩的人物,便可達到目的,用這個世界為遊戲,耗死封林晩。

    “事到萬難須放膽,宜於兩可莫粗心。”

    長風一股,寒氣天降,刮入了京城。

    紛飛的大雪夾雜著冰雹,頃刻便落下,幾乎眨眼功夫,就要將一些裹上銀裝。

    封林晩站在地宮中,說著一些廢話,感覺到周圍重新凝聚的殺意越來越重。

    話到盡頭,再無話可說之時,封林晩忽然道了一聲:“天冷了,陛下注意身體!”

    下一刻,殺機四溢。

    密佈在地宮中的機關,盡數啟發,全都朝著封林晩鋪天蓋地的穿射而來。

    封林晩照例開啟了魔防金身,將一切最先飛來的詛咒、術法傷害全都防住。

    但是隨後還有如蝗般的箭雨,穿梭的利劍,滾落的巨石···這些可不是單純的術法類攻擊,而是有著物理攻擊的特性。

    這一次,封林晩沒有找到崇禎帝所在,自然不能快速拉近距離,然後一招制敵。

    所以···力拔山兮氣蓋世!

    手中劍,如開山斧。

    一劍劈出,彷彿裂斷山河。

    浮生九式第一劍···劍斷浮生了殘夢。

    不錯,理論上···受限於誓言和約束,封林晩不能修煉浮生九式。

    但是別忘了,封林晩穿著馬甲呢!

    慕容誠這個人物,第一個技能···就是浮生九式第一式。

    罪人淵一行,封林晩蠱惑了那麼多囚徒,這一技能早就解鎖了。

    如此一劍出,劍彷彿開了天門。

    地宮裂開,大地搖晃,彷彿要傾倒。

    神通加上了浮生九式第一劍的威力,確實不容小覷。

    封林晩可以選擇的絕學,其實很多,為什麼偏偏選擇浮生九式解鎖?

    原因很簡單···安全!

    這是封林晩為數不多知道其強,且有足夠的學習、借鑑目標,並不害怕記憶衝擊的強大劍訣。因為浮山老祖已經轉世成了蒼竹子,因為剩餘修煉浮生九式者,在當時只有白小甜和蒼竹子。

    封林晩若是將其獲取,讀取到的,很有可能只是浮山老祖昔年,散亂在時空中的零碎記憶,而不會包含任何的主觀意識。

    “浮生九式?”

    “你違背了你的誓言!”天空之上,烏雲咆哮,凝聚成了一張恐怖的大臉。

    世界中,大量的人、物、景都在破敗,都在消亡。

    當有外力強行刺激時,醉酒之人,也會從迷夢中甦醒,恢復‘正常’。

    顯然,封林晩施展浮生九式,刺激到了飲海真人。

    現在···封林晩自己將把柄送到了飲海真人的手上,他無須再以醉陽樓內的幻境暗害封林晩,甚至因此引得浮山聖地的諸多大佬們猜忌。他只要告訴浮山聖主,封林晩違背承諾,修煉了浮生九劍,封林晩自然會受到懲處。

    但是封林晩的臉上,分明還掛著得意的笑,笑的是那般燦爛。

    “你說的不錯···但是我醉了啊!”封林晩大笑說道。

    “人醉了之後,就能做平時不能做之事,行平時不能行之舉,我醉了世界,世界也醉了我,浮生九式不可修的誓言,在這個喝醉了的世界,怎麼能當真?”封林晩指著天空中,那張巨大而又憤怒的臉,笑的暢快淋漓。

    所有的順從、反抗還有故作聰明,全都是為了麻痺這個人而已。

    著眼於眼前,則永遠都只是棋子,眼光跳出三界,思維方可不在五行。

    醉陽樓之行。

    表面上看,是為了在幻境中尋找真功。

    似乎所有人都被這層表面給遮住了雙眼。

    無外乎想辦法破除幻境,挖掘真相,獲得真功而已。

    但是封林晩打破了這種格局,他看清了本質。

    這就是他與飲海真人的一場博弈。

    從起手開始,他就一直落於下風。

    就像是一局殘棋,封林晩入局開始,就分外不利。

    “自毀一片,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樣的道理,可是有大佬用蓋世的文章,從小就教導我啊!”封林晩說著飲海真人聽不懂的話。

    而飲海真人,此時卻憤怒無邊,卻驟然已經醒悟,他輸了···!

    這一局,輸的徹徹底底!

    他主動出手干預、破壞了封林晩的‘機緣’。

    這就等於是違背了浮山聖主的命令。

    假如他飲海真人,是有道真仙,那即便是打了浮山聖主的臉,依舊有迴旋的餘地。

    但是···他只是靈台而已,再怎麼臉上貼金說是半仙···也還只是靈台而已。

    於真仙而言,真仙之下,儘是螻蟻。

    “好!好一個慕容誠!好一個醉酒而破誓,好一個有心而無意。”飲海真人憤怒不已。

    而封林晩眼前的世界,徹底的裂開,全部收斂而去。

    燃燒的燭火,昏暗的閣樓,以及頭髮半黑半白的老者,滿臉怒容的出現在封林晩的眼前。

    “你輸了!脈主!你輸了!”打人不打臉,但是···本來關係就已經無法緩和,封林晩選擇正面硬懟,出氣為上。

    飲海真人渾身怒意勃發,全身的衣袍高高鼓起,頭髮紛飛,猶如鋼針根根豎起。

    但是很快,怒意卻被他重新收斂下來。

    “真功不可輕傳,我可以教你千杯醉世不解浮生的真正內核,甚至幫你徹底入門。但是···你必須是浮山聖地···醉陽一脈的新任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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