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神話原生種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q781009 2019-8-1 23:02: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1 50611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0 22:19
第八百二十七章傀儡

    假如一切依照常理,樓南的隕落,都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是如果就連時間都已然無效呢?

    “時間停滯!”樓南的瞳孔毫無神色,但是嘴裡卻森然的吐出這個詞。

    此刻的樓南,彷彿被別的什麼給佔據了。

    他的思想還是他的,他的靈魂還是他的,他的意識還是他的。

    但是他卻又已經不是他了。

    說起來有些繞口。

    簡單來講,就是封林晩將自己的一個念頭,遁入了樓南的靈魂之中。

    最核心的本質,已經被封林晩悄然替代。

    霎時間,原本將樓南濃濃的包裹著,就要將他吞噬的無盡血河竟然在短短的一瞬間停滯了一剎那,那一剎那即使再如何專注的觀察血色的河面,也不可能發現,但是它的的確確是出現過。

    血河還是那條血河,奔騰不息,浪濤滾滾。

    但是在血河的深處卻有一小塊地方顯得特別的獨特,它猶如磐石般卡在河床底下,河底沙不易,河上水不流,這一切就像是停頓在了某一分某一秒。

    而樓南則是沉睡在了那塊平靜的河面底下,躺在血紅色的柔軟細沙上,看似安詳而又平和。

    原本插在樓南身上的滅神箭的箭疾,早就被血河的侵蝕之力腐蝕的乾乾淨淨。

    樓南就這樣在血河河底緊緊的躺著。

    似乎這樣就可以直到天荒地老。

    但是一切都禁止了,唯一沒有禁止的卻是樓南體內那奔騰的力量,這些源於血脈,紮根於血脈的力量,在莫名的引導下,開始打破了限制,竟然緩慢的吸收起血河內的能量。

    以樓南的身體為中心,樓南體內,那原本源於人族意志,源於先祖餽贈的力量,開始融合血河之水,有了血河之水的補充,那股力量逐漸壯大,同時將樓南被腐蝕、碎裂的神格,再度被捏合起來,逐漸結成了一個透明的圓形球體。

    以新生的能量核心為支點,整個血河上方似乎形成了一個細小的漩渦,不斷的吸納著血河水,再經過重重轉換,匯入樓南的身體。

    漸漸的圓球被壓縮的越來越小,但是質地卻越來越凝實,最終化作了一個點,一個閃耀的,卻又彷彿並不真實存在的點。

    也不知如此又過去了多少年月,流逝了多少時間。

    也許計算一切本就毫無意義。

    但是這種律動卻忽然的分外急促起來,似乎到了孕育什麼的時候,也是開始要發生改變的時候。

    樓南感覺到自己有一種不吐不快,壓抑不住的衝動。

    終於順手一握。

    他沒有抓起一把劍,反而從河底抓出了一把殘缺的刀。

    這是昔日奧西里斯用過的長刀,其中一小片,正不知為何(封林晩斜眼笑)流落到這血河之底。

    樓南大喝一聲,宛如奧西里斯開天闢地之時,一刀狠狠砍出,這一刀毫無技巧,卻貼合了昔日奧西里斯開天闢地的軌跡。

    這世上本來沒有道,誰先走在前面帶路,誰就代表了道。

    同理,這世上本沒有什麼絕對正確和強大的刀道。

    但是···奧西里斯用胡亂劈砍開天闢地,那麼他的運刀軌跡,也就成為了至高無上的刀道。

    樓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他看到了光!一絲光恍恍惚惚的照射在他的眼前。

    恍如隔世。

    樓南覺得自己很幸運。

    在雷虎的記憶裡,找到了重獲新生的辦法。

    但是卻毫不知情,自己已然是一個傀儡。

    是一個空殼。

    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別人的。

    緩緩的浮出河面,由於那一小段河水被靜止,以至於血河最厲害的拉扯之力和消融之力都無法發揮出萬分之一,如此樓南才能順利的脫離血河。

    穿出血河,天地間的元素之力都蜂擁而至,一個浩瀚的元素之海甚至出現在樓南的頭頂,樓南感覺到自己隨時都能觸摸到它們,吸引接納它們。

    “這似乎是傳說中,超越了主神,上升到了更高一層的境界?”樓南一愣,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迷迷糊糊的就突破了。

    鏈接天地元素海,隨時隨身化作神國,神之所在,便是不朽不滅之神國,這不就是那個境界的象徵之一嗎?

    只是樓南還不太明白的是,他體內的那個凝結點,似乎已經不再是神格了,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從沒有出現過的產物。

    這究竟是什麼,樓南作為擁有者,竟然滿腦子的糊塗。

    只是察覺到,它很強···擁有著無法形容的偉大力量。

    樓南當然不知道,這才是星河時代,神明一系修行者中,最理想的神格存在狀態。

    一切神力、規則、元素等等一切,坍塌為一點,凝結於體內,卻不存實質。

    無法剝奪,無法粉碎。

    等於是去除了隱患。

    此刻的樓南,心神一動,無邊元素牽引匯聚,只是瞬樓南便利用天地間的元素海重塑身軀,看似單薄的軀體卻蘊含著遠勝於之前的力量。

    沒有太多的時間沉迷於對新力量的掌握,和那種似乎至高無上的掌控感,樓南無法得知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而現在···殺戮神宮之中,又是如何。

    他有怨恨未消,心中有疑惑不解。

    同時,也還有一個影子,沒有完全抹除。

    這一切,他都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不必令他滿意,但是他必須知道‘真相’。

    樓南覺得,他現在有能力獲知真相。

    抬頭看著那聳立在烏黑色的雲端之上的宮殿,樓南身形一轉,踏步而前進。

    他很謹慎,前一次挫折,讓樓南不再魯莽和迷茫。

    他再也不貿然行動,即使他現在力量大增,但畢竟新的力量還沒有熟悉。

    當然,樓南本身不知道,這是因為封林晩的習慣在作祟。

    封林晩就不是一個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

    能夠用智慧解決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用武力?

    武力永遠是在無法做其它選擇後的最後選擇。

    殺戮神宮遙遙相望的。是一座雄偉的盤踞在山巒之上的城市。

    這座城市比殺戮神宮更加的充滿了鮮活的氣息。

    如果殺戮神宮是殺戮神國的聖地,那麼這座城市,大概可以算是殺戮神國的首都。

    殺戮即便是永恆的,卻也不是隨時隨地的。

    人們需要喘息的時間,即便是殺戮神國的子民,也是一樣。

    所以這座城市有著宛如凡間城池般的繁華和喧鬧。

    而偶爾的,殺戮神宮的一些消息也總會傳到這座城裡。

    當樓南進入這座城池之後,竟然發現整個城市,被裝飾成了大紅色,鮮豔的彩旗飄蕩在整個城池的每一個角落。

    似乎是有什麼大喜事即將發生。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0 22:20
第八百二十八章精分樓南

    “怎麼回事?”

    “看著情況,應該是有什麼喜慶之事吧!”

    “猶記得···似乎殺戮神國與戰神神國的交戰,是輸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還是說,我已經在河底沉睡了太久?”

    觀察著來往的行人,無論是英靈還是普通的神國子民,臉上竟然都是由衷的笑容,似乎有什麼如釋重負。

    隨手拉住一個路過的英靈問道:“小弟才從凡間升到神國,不知這裡發生了什麼?似乎是有什麼大喜事?”

    樓南隨手拉住的英靈,脾氣還算不錯,便解釋道:“吾神的小女兒艾莉兒公主將派往戰神神國和親,這件事舉整個殺戮神國皆知,不過你是初來,不知也應該。”

    “什麼?”樓南震驚了。

    之前艾莉兒公主策馬狂奔的景象,在他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

    如果是以前的樓南,或許還會有些別的情緒。

    但是換了蕊子的樓南,此刻唯一的感覺就是···滑稽?

    或許還有點啼笑皆非。

    艾莉兒性別不明,殺戮神國安排她去與戰神神國和親,這能起到效果?

    戰神神國的那位男性神子,又不是在座看書的各位,見到有著大雕的萌妹,不僅不覺得噁心、可怕,反而更加興奮···。

    這麼做只會更進一步的挑起戰爭吧!

    難不成,殺戮之神這是又在下一盤大棋?

    再經打聽,樓南逐漸有了一個更加清楚的認知。

    這天界之中,神國征戰,有一些公認的約定,其中戰敗當以信仰源、三千奇珍、八萬異寶,神人十萬,神民一億為代價償還戰勝國,以彰顯勝敗。

    殺戮神國和戰神神國,曾經因為兩位主神的神職重疊,而有多次交手,卻總是勢均力敵,每次交戰最終也只能落得個不勝不敗,不了了之,但是如今戰神神國勝了!而且是一場大勝。

    於是殺戮神國就必須履行這一條約定。

    只不過執行這樣的約定,也會導致殺戮神國,國力大為虧損,並且逐漸陷入神國畏縮,導致作為神王的殺戮之神,境界倒退的情況。

    不過,如果約定的履行是戰勝方不接受的話,那麼殺戮神國自然也不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於是就有了和親一說。

    樓南在打聽清楚之後,便先找了一家小酒館住了下來。

    這其中可斟酌之處太多,反而令樓南不敢妄動。

    戰神神國大興兵鋒,不可能只是為了一個女子而來,要說美貌,諸多神國裡,神女無數,又有幾個不是花容月貌,傾城傾國之姿色?

    而眾所周知,殺戮神國收集到的碎片,都在樓南處。

    這戰神神國,卻為了一個好像只有美貌的‘女子’,放棄了諾大的好處。

    這事情···有蹊蹺啊!

    “這莫不是在釣魚?戰神神國和殺戮神國聯起手來,在針對我?他們覺得···我會出現搶婚?”樓南的腦海裡,突然蹦出這麼一個念頭。

    然後又否定了這個荒誕無稽的想法。

    在他自我的認知裡,他並不值得兩大神國如此,更何況···殺戮神國不是戰敗國麼?

    怎麼有資格和戰神國這樣談條件?

    公主大婚原本不是什麼隱秘事情,更不會相信有什麼不開眼的傢伙會過來搗蛋,所以整個大婚路線都已經通知了各個沿路城池的臣民,一應照料也已經打點,樓南只是稍微花費點功夫既可以知道完整的路線圖。

    按照殺戮之神的規定神子大婚,理應周遊全神國,宣告子民,然後再送往戰神神國,但是這次的路線卻顯得分外的短促,似乎截取的是最短路線,一應的禮數和規矩也都有些從簡的趨勢。

    樓南越發的嗅到了其中的貓膩。

    似乎···似乎他們在倉促的躲著什麼似的!

    根據地圖樓南一共找到了三個看起來,十分合適的搶人地點,以殺戮主城往北三千里處的一個山崗,謂之摩多山,那裡古樹參天,多是嶙峋怪石,山澗小路,地底暗道更是不勝枚舉。

    實在是一個奪人,藏身、逃匿的好去處。

    但是距離殺戮神宮太近,容易引來精銳的大軍搜索。

    第二個地方卻是一處平原。

    但是這個平原卻有一個特異之處,便是這裡盛產弗洛花,弗洛花是一種極其奇怪的花,無法離開土壤片刻,更不能被製成任何的飾物或者用以調試藥劑。

    但是此花生長在土壤之上時便有遮掩神魂,阻礙巡查的能力。

    只要樓南潛伏其中,一定能夠很順利的掩人耳目。

    只是這裡一覽無餘,若是暴露變回被無止境的追殺,如果沒有什麼好的脫身良策,這個地方再好也只是枉然。

    最後便是送親的終點站,幽遠城,此城便是與戰神神國的傳送陣鏈接之處,由於身處兩國交匯之處,早已變的龍蛇混雜不堪。

    什麼樣的妄人都在這個城裡盤踞著。

    要說有人敢打公主的主意的話,也只能是這裡的那些不要命的傢伙了。

    將第三個地點放在這裡就是看中了它的複雜,只有渾水才好摸魚,到時候截到了艾莉兒,也能夠禍水東引,多爭取些逃逸,藏匿的時間。

    只是這樣一來自身的變數也相對增加了不少,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三處地方各有優劣,樓南實在無從取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見招拆招。

    “等等!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我為什麼要去搶親?”

    “還有,這三個地點,都太湊巧了吧!這麼一目瞭然,方便行事,就像是刻意為之···。”

    “我腦子被門擠了,才會去吧!”樓南猛然一驚,突然從腦子深處,蹦出了一些額外的念頭。

    “或者說,有些事情,我終歸是要得一個答案?”樓南搖了搖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重新壓下去。

    他發現,自己的思維敏捷程度似乎提高了。

    並且好像更習慣於,用一個相對冷漠、超脫的視角,來看待問題。

    “或許是因為,我的境界提升了吧!等等···現在以我的實力,究竟可不可以,直接橫推呢?”樓南又陷入了亂念。

    機會只有一次,一次不成的話,殺戮神宮斷不可能再留給樓南第二次的機會。所以樓南必須一再的謹慎取捨。

    思量多時之後,將手指點在攤開在桌上的地圖上的一點。

    地圖慢慢的分解成為一粒粒細小的不可重組的顆粒。隨風消散在房間之內。

    而樓南的身影也在房間內消失。

    既然已經決定就應該早早佈置,早早打算,只有算無遺漏才會有可能做到萬無一失。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0 22:21
第八百二十九章幽遠概況

    樓南最終所選的地方是幽遠城。

    至於說為什麼?

    樓南自己也說不清楚,大概是···直覺吧!

    這當然是個笑話。

    幽遠城並不是三個埋伏點中最好的,但是確是最能人為掌握能動性的,也是變數最多的,所謂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人和並不是單只是沒有內部矛盾,關係調和,更多的卻是指主觀的掌握可能性,用人為的方式,操控一切變量和不可變。

    在幽遠城的確存在著不小的風險,但是更多的意外卻會衍生出更多的機會,大隱隱於市,只有將自己紮在人堆裡,才能讓自己消弭於無形之中。

    既然搶奪的地點已經選好,那麼具體的實施計畫,之後的逃走路線都要開始仔細的斟酌。

    幽遠城又被稱之為幽遠七十六寨,原因是幽遠城轄屬的範圍內,大大小小的被分割為了七十六個不同的勢力,這些勢力錯綜複雜,關係交錯。

    其中隱匿的豪強、悍匪、劣紳、豪強更是不計其數,實屬整個殺戮神國最混亂的地方。

    當然這個地方雖然錯綜複雜,但是卻不總是亂著的,每一個地方都會有一套它獨特的運行法則,而幽遠城的規則便是百強爭霸,每過一百年便會在幽遠城內舉辦一次百強爭霸賽,比賽的規則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

    畢竟殺戮神國嘛!

    整個國度的主色調就是如此。

    每一個參與的勢力都會派遣三十個家族精英入駐幽遠城,其後便是無止境的廝殺,直到三個月後家族成員剩餘最多的一方便成為幽遠城的城主,統領整個幽遠區域,制定規則。

    而事有巧妙,這新的一屆百強爭霸,也即將開始。

    且似乎並不為艾莉兒的大婚讓步。

    這說起來···似乎很不合理。

    但是當所有的不合理全都統歸起來的時候,再去細細分析,就能察覺到···所有的不合理,最終都是合理的。

    你認為不合理,只是因為你掌握的訊息有限,沒有想通。

    樓南打主意渾水摸魚。

    於是渾水就送上了門,何等巧妙!

    知易行難。

    幽遠城各方勢力,爭執已久,以至於對任何人都會懷有戒心,想要挑撥混亂,且時機剛好,的確也不是易事。

    幽遠城位於一片蒼茫林海之中,當踏入這塊混亂的土地,一股決然不同於外界的壓抑和緊張,就已經生成。

    不知為何,樓南竟然感覺到自己多少有些興奮,一種即將面臨挑戰,而渾身過電的感覺,這種即將到來的酣暢淋漓,這個注定將屬於他的舞台,讓樓南心潮跌宕。

    莫名的樓南的雙眼,閃爍著異樣的靈光。

    一幅古怪的畫面,呈現在了樓南的意識中,彷彿本能。

    觀幽遠之雲氣,煙昀晁晁,東如薪火,如火如荼,其旺相看似勢不可擋,但明顯有著青黃不接,後勁不足之相,但眼前看來的確是雲氣最強的一部分。

    北部卻正好相反,上薄下沉,看似壓抑非常實則底蘊深厚,福澤延綿。

    南部卻是一副不溫不火,徐徐圖之的中庸之相,雲煙猶如薄霧,不淡不濃,上下一致,卻更加令樓南側目,如此分寸尺度,卻著實不凡。

    其中最詭異的當屬西部,外有紅光,紫氣深藏,隱隱晦晦,若有若無,當真叫人捉摸不透。

    樓南身在局外,所謂旁觀者清,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旦深入局中,沒了那份旁觀者的體悟,大事臨頭,難免會失了分寸。

    那西方之局面如此複雜,樓南自然更加留上了幾分心。

    更加不急著踏入幽遠地界,反而是伐木而居,結草為蘆竟然就在這幽遠地區的外圍這麼住了下來。

    艾莉兒身為神國公主,即使是被一切從簡,但要行至幽遠城也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點時間看似不是很充裕卻足夠樓南多做些準備和打算了。

    過往的路人和行商便會看到一個衣著簡樸的傢伙,竟然堂而皇之的住在了幽遠地界,凶險的血殺林畔湖邊,每日不是仰頭觀天,便是赤腳丈量大地,或是垂釣湖邊,或是行獵於山林。

    偶有山林中魔獸襲擊,也能輕易斬殺,手段不凡。

    無需數日,樓南這番怪異的行徑便被傳到了幽遠城內,落到了有心人的耳中。

    百強爭霸在即,雖然幽遠城相繼湧來了不少形跡可疑之人,但是如他這般風格怪異之輩,卻也並不多見。

    幽遠之地,萬千沃野,北族封疆,南蠻吞襲,西屬無情,東琅無敵,這就是分別指代了幽遠城分屬四方的四大家族,分別是北方的封家,南方的龍家,西方的絕家,以及東方的琅家。

    百強爭霸爭奪這幽遠之地的統治權,但是最終勝利者卻多半出於這四家,哪怕是偶然被其他的一些家族取代卻也處處受到這四大家族的節制,難有所作為。

    可以說就是這四大家族統治了幽遠之地,甚至可以結成一派,對來自殺戮之神的神諭,都有所陽奉陰違。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執,親兄弟之間尚且會禍起蕭牆,何況是分數不同的家族?

    近數百年來,琅家一直勢大,著實壓制的其餘三家有些喘不過氣來,如此之下,無論是北部的封家還是南部的龍家還是西部的絕家都難免會起了一些齷齪心思。

    這四大家族面和心不合,已然成了人盡皆知的事情。

    為了將琅家拉下幽遠城城主的位置,這三家更是什麼手段都用了出來,最無恥的當屬龍家,竟然讓家族的一切旁系子弟蓄意的討好接近琅家的一些直系小輩,帶著他們飛鷹走狗,欺男霸女,荒廢了修行卻將一身的精力都耗費在那紅粉堆裡,著著實實的成了一堆廢物。

    當琅家驚醒的時候,家族子弟早已養成了千百般的惡習,成了實打實的紈褲子弟,僥倖是旁系算是出了幾個人才,才不至於在其他三家面前顏面喪盡。

    只是主弱從強,且那宗家的一干少爺們也著實不是東西,導致整個琅家內部矛盾分外的激烈起來,甚至有隱隱分化的趨勢。

    若非有著老一輩的英傑壓制著,只怕這紛爭怕是早已開始。

    只是情緒就如同不斷被壓制的火山,終歸有一天會驚天動地,然後焚燬一切。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0 22:21
第八百三十章選定目標

    說起這琅家紈袴無用,不學無術的廢材典範,當屬這琅家的直系二少爺琅無邪,琅無邪雖然不會做出什麼欺男霸女之事,但是說起不學無術,修煉倦怠,當屬琅家第一人。

    更加讓琅家長輩氣憤的是,他竟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每日不是和一群狐朋狗友流連於青樓煙花之地,便是徘徊於市井之間,和那些毫無根基,更不可能修煉的普通遊魂混在一起,被稱為幽遠城的恥辱。

    一般神國,都是活著的生靈與死去的生靈上升神國的靈魂雜居。

    這些活著的生靈,一部分是神國本身孕育,一部分是被神明眷顧,舉族搬遷入神國之中。還有許多,是源於在神國之中的繁衍。

    而相比之下,那些死亡後來到神國的魂魄,他們大多會保留生前的實力。

    生前如何,死後依舊如何。

    除非是最虔誠的狂信徒,才會受到神明的特別恩賜。

    認真說起來,樓南也算不上什麼正規神明。

    他的神格不僅發生了變異,而且連自己的神國都沒有,也就比那些偽神,在這方面好許多。

    幽遠城富庶,莫說是殺戮神國,即便是整個天界的許多奇珍,都莫不聚集在此,相比之下,雖然沒有殺戮王城的純粹和莊嚴,卻多了許多市井氣息和富庶。

    這琅家子弟長期生活中這個繁華的城市中,生活糜爛更顯不堪。

    這日,這琅家二少不知為何,竟然乘坐著,他的地龍車,帶著一干侍從出了幽遠城,名為踏青狩獵而來,一路上卻是呼嘯而過,在那豪華的地龍車之上,這琅家二公子環抱著三四個美麗婢女,大聲呼喝,聲色犬馬,所經之地更是遺留下一大片棄之的狼藉杯盤。

    忽然這二少爺停住了龍車,將龍車降落在一片綠水青山之間,從婢女豐碩飽滿的胸脯之間拔出自己的腦袋,搖晃著身體走下龍車,站在那一片碧水之前,撩起褲腳竟然想在這青翠的湖水中小解。

    這等焚琴煮鶴,不解風情之舉當真是煞風景的很。

    就在他將蚯蚓,掏出來想要酣暢淋漓一番的時候,一根細線忽然不知從那裡飛了出來,那細線前端還有一個小小的細鉤,緊緊的勾在了那琅家二少琅無邪的腰間的褲帶上。

    然後長線一展竟然將這個二少爺吊在了半空中。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妙哉!妙哉!”一個聲音似乎不帶著任何的煙火氣息,幽遠的傳來。此時的樓南,或許已經不該再稱之為樓南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樓南的意識、靈魂全都徹底被鑄成了封林晩的殼。

    封林晩的那一抹念頭,早已在樓南身體裡壯大,變得膨脹、火熱、堅硬。

    當然,要說此時的樓南,就是封林晩···那也不對。

    “是誰?給你二少爺我滾出來!”琅無邪掛在晃蕩的長線上,高深的呼號著,宛如殺豬。

    “嗯!面色雖白,但是內蘊紫氣,腳步虛浮,卻也不乏龍虎之姿,神光內斂,雙眼卻也清明,果真是一副帝王之象,只是如今龍困淺灘,虎落平陽,卻是要做那三年不鳴之鳥啊!”聲音依舊如同平鋪直敘,卻令那個原本掙扎不休的二公子安靜下來。

    雙腳一登,琅無邪自己脫離了鉤子的懸掛,卻沒有讓衣衫有絲毫刮破,看來說他不學無術,著實有些不實。

    一落地,琅無邪便單膝跪在地,對著虛靜的山嶺道:“先生果然大才,琅無邪懇請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一道有別於先前的慵懶聲音忽然在山林之間迴蕩,原本重重鎖住山林的白霧也淺淺的散開,露出了雲霧之後的一介草堂。

    那重重疊疊的層次卻掩蓋不了那安居草蓆之上的一介白衣,檀木雕飾的發簪隨意的插在頭上,別有一番灑脫的風味,不急不緩的坐起身來,緩緩的穿上榻下的黑白色的陰陽鞋。

    身如清風飄絮般踏浪而行,雙袖之間舞動風雲,一展羽扇,風度翩翩。

    琅無邪這才看清楚來人的面容,單只覺得那劍眉星目,宛如能夠洞徹人心,唇下的三寸青髯和唇上的一抹更顯得仙風道骨,無形中竟然給人一種無邊的親和力和可以相信的感染力。

    樓南···或者說封林晩,又或者說···是二人意念的結合新生者,已然改換了容貌。化作了他人···。

    樓南原本的樣貌,還是扎眼了些。

    畢竟他攜帶神座碎片之事,雖然不是人盡皆知,卻也並非隱秘。

    “你要我幫你?”那一雙如電的眸子,似兩把利刃,直刺琅無邪的心中,無端的讓他感到強大的壓力。

    “是的!小人為亂,家族疲憊,大戰在即,懇請先生出山助我做那一鳴驚人之鳥,一飛衝天之龍!”琅無邪咬咬牙道。

    “你很有把握?”似乎絲毫不為琅無邪的誠懇所動,聲音依舊顯得有些渺然,就如同那寒潭而渡的燕雀。

    “先生不是凡人!”琅無邪似乎終於想通了什麼,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渾身上下,有著說不出韻味之人,再也沒有一絲猶豫。

    “我若出山,你以何禮待我?”似乎終於看到了琅無邪的誠意。

    “自以國士之禮,尊先生為師!”琅無邪的聲音透露著些許驚喜。

    “唔!”

    半響再無答話,似乎在掂量著什麼。

    “先生?先生?”等待良久卻得不到應承,琅無邪抬頭望去,卻見那人閉目自若的站在那裡,竟然似乎睡著了一般。

    “幽遠之局,亂像已現,你··如何看?”似乎是在考教琅無邪,那人閉目問道。

    “四大家族,龍盤虎踞,各有所持,但我琅家雖表面風光但是青黃不接,大廈將傾。西部的絕家歷來隱藏極深,極少參與幽遠城的城主角逐,不足為慮。南方龍家看似君子做派,實則是一群男盜女娼的小人,下作無比,我琅家落到今日如斯田地,龍家可謂‘功不可沒’。至於北方的封家則是威脅最大!近些年聽聞北疆的封家英豪輩出,其中封萬里、封萬朔、封萬雪三兄弟更是一時豪傑,修為、戰技皆是不凡。四大家族也就屬他們對我琅家威脅最大!”琅無邪一口氣說道,似乎這些想法在他心中已然憋了很久,苦於無人傾訴。

    “錯!錯!錯!”三個擲地有聲的錯字,宛如直接擊打在琅無邪的心上。

    “你一錯,錯在錯估了自己的實力,你身為琅家直系,若是一旦展現才華必會被家族長輩器重,在直系無人的情況下定會被委以重任,無人與之爭鋒,琅家資源分外向你傾斜,至時優劣互換,形勢瞬間顛倒。二錯,錯在估計錯了對手的實力,龍家齷齪卻也能損人根基,不可小覷,封家看似風光但是已然成為了眾矢之的,卻也不能畏之如虎。至於絕家,卻也絕不僅僅是甘居一隅那麼簡單!想想看,你們在為了爭奪城主之位損耗精英力量之時,他們在做什麼?”一席話如天雷震朔,直撲琅無邪的心坎。

    霎時間,琅無邪有一種撥開烏雲見天日的豁然開朗之感。

    “先生指點宛如晨鐘暮鼓,醒人深思!煩請先生助我!”說完琅無邪再一次跪倒在地,只是這一次雙膝著地,誠懇非常。

    “此番回返,你意欲何為?”一展羽扇輕付在琅無邪頭上,卻似乎是千斤重擔,讓琅無邪心如鼓槌。

    “我欲重振家風,秣兵歷馬,以恭候彼方大駕!”琅無邪頭腦一熱道。

    “豪氣!愚蠢!”這是羽扇的主人對琅無邪的評價。

    “如此這般,你多年隱忍又是為何?當起則起,當隱則隱,大能隱天蔽日,小能伸縮芥子,如此方能成就大事業。”羽扇輕輕移開。

    “多謝先生教誨!”琅無邪頭如搗蒜道。

    “好吧!塵俗未了,我終究還是要陪你走一遭啊!”似乎在感嘆,羽扇輕搖,一時湖面風平浪靜。

    “什麼?···好!好!先生有請!”現在琅無邪才反應過來,這位是答應了他的請求,興奮之下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還未請教先生大名?”琅無邪躬身在旁問道。

    羽扇一展指著眼前的青山問道:“可知此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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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諸葛牛梗

    “這裡叫牛梗山。”琅無邪很認真的回答道。

    ···!

    樓南此時的內心,是有那麼一點小崩潰的。

    “這裡不是神策山嗎?”樓南稍微收起了一點腔調,然後看似十分有把握的問道。

    琅無邪道:“神策山是東邊那一座,北邊的是武侯山,南邊的是騰龍和天風二山,先生您現在所在的是牛梗山。”

    樓南表情有些僵硬。

    所以,為什麼周圍這麼多山,都有那麼高大上的名號,偏偏這一座叫牛梗。

    乾咳一聲,樓南強撐著場面道:“過去之事不可提,今日我既出山牛梗,往後你便叫我···諸葛先生吧!”

    琅無邪用力點頭,然後對身邊的一眾隨從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速速拜見諸葛牛梗先生!”

    樓南面皮抽搐,揮了揮扇子。

    “哈哈!都別客氣···叫我諸葛先生就好!”

    “是!諸葛牛梗先生!”隨從們一臉尊敬的喊道。

    冥冥中的封林晩,面皮也抽搐了一下。

    他有些慶幸,慶幸自己並非是樓南,僅僅只是用一縷意念,在主導和引導原本的樓南···。

    當然,這其中是否有掩耳盜鈴的嫌疑,那便也唯有封林晩自己知曉了。

    幽遠城雖然不小,卻也沒有太大,有些人的一舉一動,注定是被放大了來看的。,

    一向紈袴的琅家二公子居然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個先生,自稱諸葛牛梗,看那賣相還不錯,只是名字···稍有些一言難盡。就像一塊精美的蛋糕上,插了一根供奉亡靈的紅蠟燭,總感覺這個搭配怪怪的。

    雖然如此,諸葛牛梗的名號,還是一時間傳遍了許多有心人的耳朵。

    各種反應的都有,雖然不知道這人有沒有什麼真本領,卻也足夠值得重視。

    當然,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個諸葛牛梗既然和琅家二公子混在一起,那一定也就不是什麼好鳥。

    畢竟琅二少在幽遠城可謂是劣跡斑斑的。

    對於這位牛梗先生的來歷,坊間有三種主流謠傳,其一,便是說他是一個騙子,這琅家二少不學無術,自然被他哄得團團轉,證明就是他的那副賣相實在是太過於道貌岸然,名字卻稀爛。

    其二,便是說這位牛梗先生是真有奇才,但是他的才智不在於出謀劃策,而在於專治一些疑難雜症,在聯想到這位琅家二少專門流連於一些不正當場所,謠言所指,不言而喻。

    其三,這種說法卻和前兩種流言大相逕庭,說這位牛梗先生是真有真才實學,乃是不出世的高人,可令頑石點頭,朽木生輝。這琅家二少自從請回了這位先生之後,便再也沒有出過大門,在市井之間閒逛便是證據。

    三種說法各有依憑,一時市井之人,茶飯過後就各執一詞對此事爭執不下,卻也為生活增添了不小的樂趣。

    但是空穴不來風,其出必有因,琅家雖然是幽遠城的主宰,但是也不至於琅家新進一個先生也值得這麼大肆的評論和宣揚,歸根結底還是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罷了。

    琅家既然是幽遠城的城主,那麼琅家的直系成員也就自然都居住在幽遠城的城主府內,而城主府的最東邊的一片小竹林,再往後的單獨別院,便是琅家二少的居住之所。

    若不是親眼所見,一般人很難想像,琅家最為紈袴的二少爺居然會選擇這麼一個偏僻而又狹小、樸素的地方作為自己的居所。

    就在這竹林後的竹屋之內,樓南所化的牛梗先生和琅家二少琅無邪相對而坐。

    “先生!如今市井之間儘是關於您的謠言,不知····!”琅無邪並沒有太好的耐心,還沒有靜坐多久就耐不住性子說道。

    “唉!無妨!”樓南輕輕的搖了搖手中的羽扇,想到自己的名號,卻又突然索然無味。

    放下了手裡的羽扇,然後接著道:“這些謠言不過是在投石問路,試探我的深淺罷了!不理會它,也就是了!”

    “怎會如此?先生進府,已然刻意低調,怎會···?”琅無邪似乎對這個問題依舊還看不開,不依不饒道。

    樓南眯了眯眼道:“這是必然的事情,琅家位居城主,被萬眾矚目,一舉一動皆在人耳目,原本就逃不過有心人的法眼,何況,你二公子原本就是他們最注意的人!”

    “什麼?這不可能!”琅無邪實在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自己的原因。

    “怎麼不會?二公子身為琅家直系,雖然屢有劣行,卻深居簡出,如此大的破綻又怎麼會不被人注意?公子在幽遠城雖然名聲狼藉,公子平日在外,也是頗為放浪形骸,但沒有有心人的推動,又怎生會如此的狼狽不堪?要說公子往日所為,雖稱不上正人君子,卻也是獨善其身,如何當得起這幽遠第一紈袴的名聲?”樓南輕聲慢語,卻無異於讓琅無邪醍醐灌頂。

    “哎···!”琅無邪拍了自己腦袋一下,頗為氣惱道:“如此大的破綻,我之前怎就不曾注意呢?”

    “先生如今我裝聾作啞不成,往日一翻辛苦盡以化作東流水,這可如何是好?”琅無邪有些焦急道。的確現在他羽翼未豐,雖然是琅家直系,卻並沒有展現過多的價值,無法受到過多的庇佑,如是暴露人前,免不了會招來橫禍。

    樓南卻笑道;“公子不必驚慌!這些許事情,卻是無妨,外人知道,難道琅家的人就都是聾子、瞎子不成?”

    “你是說,我父親、伯父還有祖父他們····!”琅無邪道。

    “要不然你以為你身懷著一個幽遠第一紈袴之名,你的長輩卻對你如此放縱是為何?想想你幾個兄弟吧!”樓南淡然道。

    琅無邪猛然回顧,的確···他的大哥、三弟還有幾個堂兄弟雖然或多或少有些頑劣,卻在事後,總是受到長輩嚴厲的懲罰,只有他這個琅家二少,頂著第一紈袴之名,卻一點事也沒有。

    琅無邪苦笑道:“我還以為是父親他們早已放棄我了呢!”

    樓南道:“不止於此,你假扮紈袴,卻破綻百出,卻也變相的,放鬆了你的敵人,對你的注意程度,要知道,浪子回頭金不換,那是因為即使是一名紈袴,只要回頭,卻也指不定會有一番了不得的成就,但是一個無從回頭的假紈袴,卻偏偏假扮的漏洞百出,卻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樓南的話對琅無邪的話打擊很大,的確連假扮個紈袴都不像,那還能有什麼用?

    似乎看出了琅無邪的難堪,樓南又道:“術業有專攻,假扮偽裝,你不在行,但是識人、用人方面,你確不凡。我來歷不明,隱居山野,你能放開忌諱,第一個來找我,這就是你有識人之術,並且膽魄非凡。”。m.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0 22:23
第八百三十二章第一步

    樓南的一番話,硬是將琅無邪說的心潮跌宕,頓時生出一種人生得一知幾,死而無憾的感慨,樓南也越發的尊敬起來。

    “好了!不說了!此乃小道,大勢之下無足罣礙,再多的陰謀詭計,如意算計,終究抵不過兩個字。”樓南忽然總結歸類道。

    “那兩個字?”琅無邪急不可待的問道。

    “實力!”樓南在心中說出這兩個字,卻在嘴裡改換了字眼。

    目光森然的說道:“實權!”

    琅無邪剛剛振奮的精神卻再一次的頹然下來。

    “先生!這我也知道,但是琅家的權利,全都掌握在我父親和幾個叔叔手中,斷不可能落到我手裡,而外部想要建築自己的勢力,更是難上加難,牽一髮而動全身啊!”琅無邪為難道。

    樓南豁的一下站起身來,長袖一揮道:“何必捨近求遠?晉陞之路就在眼前,二公子如何看不見?”

    “近在眼前?”琅無邪茫然自問,忽然道:“先生說的莫不是城中的八千幽遠飛騎?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如何不行?”樓南步步緊逼。

    “幽遠飛騎向來是從幽遠地區民間選拔,不與任何家族門閥勢力相關,從不參與城主爭奪,以及家族之間的勢力紛爭,只負責護衛幽遠城的正常運行,名義上是直屬於殺戮神宮的!試問這樣的情況下,如何容得下外人插手進去?”顯然琅無邪對幽遠城的勢力分佈很是瞭解,一應情況如數家珍。

    對於琅無邪的問題,樓南沒有選擇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幽遠飛騎,直隸於殺戮神宮,但是他們是否也是人?”

    琅無邪不知樓南何意,但是依舊坦誠的回答道:“幽遠飛騎的選拔十分嚴苛,如果是狂信徒出身,那麼可以直接加入,無論資質如何,都會受到培養,如若不是···則需要有極高的天賦和信念,外人難以撼動!”

    “狂信徒?狂信徒代表的,只是他們對殺戮之神的信仰忠誠,不代表了他們本身,作為獨立的個體,沒有慾望。”

    “你又不是要反對殺戮之神的統治,為什麼不試一試?存在···就一定會有弱點,有的貪財,有的好色,有的好名,有的愛利,而你要做的就是,以春風化雨的手腕,掌握並操控他們的這些弱點,將他們不知不覺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此你便有了在這幽遠城立足的籌碼!”樓南對琅無邪步步緊逼。

    他必須逼琅無邪掌控幽遠飛騎,這對他之後的計畫,有很大的影響,十分關鍵。

    一席話說的琅無邪口乾舌燥,恨不能現在就去實踐一番,他已然在幻想,一旦自己手握了八千飛騎,那是何等的風光。

    “但是!這只是第一步!”樓南的聲音冷的如同正月裡的寒冰,瞬間將琅無邪從自己的迷夢中驚醒。

    “第一步?先生何意?”琅無邪問道,以他想來有了八千飛騎,便有了足夠問鼎幽遠的資本。

    “對!第一步!你莫不是以為擁有了八千飛騎,你就擁有了在幽遠城大聲說話的資本吧!如果你那麼想的話,我只能說你是愚不可及!”樓南聲音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琅無邪急忙調整好心態,然後問道:“先生此話何解?”

    “八千飛騎在這幽遠城多年,卻無人打他們的主意,一是因為你先前說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卻是因為他們無足輕重!”樓南道。

    “無足輕重?”琅無邪對樓南的話越發不解。

    “是的!無足輕重,無論是那一方人馬,多了這八千飛騎,也不會真的增加多少實力,反而會惹人眼紅,成為眾矢之的,得不償失!”樓南的話透露著捉摸不定。

    “既然如此先生又何必讓我去取這八千飛騎?”琅無邪的聲音有些無奈,更有不少的幽遠,那看向樓南的小眼神···簡直了!

    的確被人像戲耍猴子一般的戲耍,調動情緒,在最興奮的時候,潑一盆涼水,這感覺可真不好受。即使這人是他親自請回來的先生,也會有所不滿。

    “難道琅家現在還不是眾矢之的嗎?”樓南反問。

    琅無邪無言可對。

    “我讓你取了那八千飛騎,固然是為你添些底氣,但是更多的卻是讓琅家的人看到你的能力!這是第一步!”樓南道。

    “那第二步呢?”琅無邪急忙追問道。

    “你先把第一步走好再說!幽雲飛騎不入手,一切都只是空談。”樓南開始故弄玄虛道。

    這邊,樓南在吩咐琅無邪準備所謂的第一步。

    另一邊,封林晩也真正的走出了他的眼下的第一步。

    頻繁的接觸一些有交情的,並且可能幫助他的人。

    通過‘利益交換’,獲得口頭上的認同。

    這當然是,基本上無效的。

    相信這種口頭約定,還不如相信雲浪還是個青頭龜。

    封林晩這麼做,真正的目的是傳遞一個訊號。

    告訴那些有心人,他要競爭祖星守備軍統領的位置。

    同時也是給劉局長等人吃一粒定心丸。

    想來此刻,劉局長他們,也一定是在看封林晩的笑話。

    看著這個傢伙,像一個政治新手一般,上躥下跳,花了不少浮財,卻沒有收穫多少實惠,更增加了操控封林晩為傀儡的信心。

    封林晩從殺戮之神與樓南之間的關係上,學習到了,當一方取得另一方極大的信任後,就會自動隱身,在某些事情上,處於視覺的盲區。

    除非再也隱藏不住。

    比如現在···樓南本質上在封林晩的引導下,已經察覺到了殺戮之神的不對勁。

    而封林晩當然不可能獲得劉局長的信任。

    像劉局長這樣的人物,他只會相信自己。

    所以,封林晩就是要隱藏在劉局長的這種自信中。

    封林晩既要表現出,自己的機智、果斷還有一肚子的陰謀算計。

    又要表現出,在政治層面的不熟練和生澀。

    這是很難的表演,也只有封林晩這樣的大表演藝術家,才能將這種多層次的表演,做的爐火純青,彷彿就是真的。

    當然,這第一步只是踏出去了,並沒有走完。

    劉局長的‘自信’,不是那麼好激起來的。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0 22:24
第八百三十三章攻心

    畢竟萬事開頭難。

    一切只要開了個好頭。

    那麼接下來,就是進入一個既定節奏的過程。

    無論是規律循環,還是打破規律的不規律循環,其實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就像一首曲子,將一個動聽的旋律,不斷重複,會有一種朗朗上口的魔性。

    而將動聽的旋律,通過良好的方式,反覆變奏,一樣可以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這方面···封林晩很有經驗。

    只要劉局長開始相信自己的判斷,覺得封林晩已經是他掌心裡的孫猴子,那就是封林晩可以躲在陰影裡,做一些反戈一擊準備的時候。

    奧西里斯世界,天界,殺戮神國,幽遠城。

    樓南與琅無邪的第一步,也正在展開。

    相比起來,他們的第一步,要顯得更加的‘真實’‘具體’一些,不像封林晩的第一步,顯得有些意識流。

    “雷特斯,幽遠西部原本沒落了的雷氏家族的唯一繼承人,說是一個家族,但是其實也就只剩下他和他寡居的老母親二人而已,十年前就已經接近半神境界,憑藉著他們雷家祖傳的一套槍術,很快就在幽遠飛騎中站穩了腳跟,如今他已然晉陞為幽遠飛騎的八個小隊長之一。”

    琅無邪拿著手中收集而來的情報朝著樓南唸著,而樓南卻盤腿坐在地上,手中的扇子有一茬,沒一茬的搖晃著,似乎已經從諸葛牛梗的那個梗中恢復了出來。

    “繼續念!”樓南張口道。

    琅無邪又抬起手中的絹紙再次念道:“紅狼,原雪狼傭兵團的副團長,後不知何故脫離了傭兵團,投身幽遠飛騎,如今也任命為一小隊隊長。”

    “蒂法,原為南部一個小家族的族長之女,與龍家族結怨,慘遭滅門,僥倖逃至幽遠城,被幽遠飛騎接納,今為幽遠飛騎的一員小隊長,掌管旗下女兵!”

    “安科斯,狂信徒出身,從凡間上升神國,在凡間是百戰勇士,天賦上佳,於三百年前投身幽遠飛騎,今為小隊長。”

    “龍鐸,同樣是狂信徒出身,以前是凡間的傳奇殺手,上升神國後,投身幽遠飛騎,今為小隊長。”

    “馬希爾,淺信徒,相傳其家族之中,有很多人信仰戰神,在戰神神國之中,而他是家族中的例外,今為幽遠飛騎的小隊長。”

    “邦克,來歷不明,但是在幽遠飛騎中有著極高的威望,是幽遠飛騎少數幾個沒有被上調別處的老人之一,任幽遠飛騎的小隊長。”

    琅無邪看了樓南一眼,見他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德行,之後特意大聲道:“莫遠,幽遠飛騎總隊長,是幽遠城已然為眾人所知的神明級之一,實力深不可測。”

    “這就是全部?”樓南問道。

    “這是盡了最大努力才找到的這些!”琅無邪道。

    “說說你的想法!”樓南搖著扇子說道。

    “是!”琅無邪應承道。

    “雷特斯,雷家沒落之子,其心必定想要重振家族,此心可用。紅狼原雪狼傭兵團副團長,貿然離開,必定是和團中其他人員心生間隙,其心可用。蒂法,身負血海深仇,對龍家族恨之入骨,與我目的一致,其心可攬。安科斯,天賦上佳,卻礙於身份,無法寸進,其心可用。馬希爾,家族之中,多為戰神神國子民,如今殺戮神國對戰戰神國戰敗,必為人所嫉,其心可招。至於剩下的龍鐸、邦克和莫遠,有何辦法一時還沒想到。”琅無邪道。

    樓南睜開眼睛看著琅無邪道:“嗯!細緻入微!還算不錯!這五個人交給你去辦!至於剩下三個先不慌,我自有辦法對付!”

    琅無邪毫不遲疑的點點頭,轉身而去。

    其實這一系列的行為終歸逃不掉四個字‘收買人心’。不僅僅是財帛、功名利祿,收買人心就是要充分的利用人的‘貪嗔痴’,除非太上忘情,否則卻怎麼也逃不過這三毒。

    對於琅無邪,樓南只是引導,卻不會親事親為。

    自從內在換成了封林晩的一縷念頭之後。

    樓南的作風大變,雖然不如封林晩那樣,算計鬼才,但是胸中城府,也早非昔日樓南可比。

    收攏幽遠飛騎看似是為琅無邪走的一招妙棋,一招拋磚引玉之舉,但是實則不然。

    先前琅無邪所提及的八個人中,被琅無邪攬去差事的那五個人,都在幽遠飛騎裡待的不久,影響力有限,不足為慮,即使是沒有被琅無邪挑中的龍鐸,也只是因為身份原因不好下手罷了。

    唯獨有那個邦克和莫遠才是幽遠飛騎的核心,他們常年呆在幽遠飛騎,不肯離任,定有道理,恐怕所圖不小。而樓南想要做的就是在他們的圖謀下加上一把火,讓整個幽遠城亂起來。

    而這亂象即將是一根導火索,引爆整個幽遠之地。

    而現在樓南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等琅無邪將那五個人招攬在手,等莫遠和邦克坐不住的時候,主動來找他。那才是樓南真正第一步的開始,當然順便進行琅無邪的第一步,也不關罣礙,並不衝突。

    樓南讓琅無邪去攻那五個人的心,但是樓南又何嘗不是從一開始就在攻琅無邪的心呢?

    身為幽遠飛騎的總隊長,莫遠不至於親自在幽遠城的大街小巷裡巡查,但是接連幾日莫遠總感覺到有些心悸,但是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卻始終無法推算出來。

    他是正統的神明,只是天界如今勢力劃分嚴苛,想要再開獨屬於自己的神國,十分艱難,必須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實力還有背後支持的神王,才有這樣的機會。

    所以莫遠心中,有著很深的謀劃。

    騎著夢魘魔馬,漫步在幽遠城的大街上,眼見的是一片熱鬧的祥和景象,不由的出了口氣,或許只是因為城主換屆即將到來了吧!

    當然,艾莉兒公主大婚,即將經過幽遠城,進入戰神神國一事,也是卡在莫遠的心頭,是他心頭的一樁事。

    前者···認真來說,與他無關。

    幽遠飛騎,直屬於殺戮神宮,直屬於殺戮之神,幽遠城怎麼變,都和他沒關係。

    但是後者···莫遠不知為何,一想到···就有一種膽顫心驚的感覺。

    似乎預感,有什麼情況會發生。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0 22:24
第八百三十四章結盟

    搖搖頭,暫時將心中的不安壓下。

    莫遠又想起了當前的處境。

    對於琅無邪的那些小舉動,他當然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如此,莫遠不禁又想到了邦克前兩天與他的交流。

    手底下的有些人最近很不安分,其實這也沒什麼,這些傢伙不安分也不是什麼大事,以往遇到這樣的事情,只要一紙調令,這些傢伙全都得滾蛋,這幽遠飛騎是他莫遠的幽遠飛騎。

    除非有殺戮之神的神諭,否則誰的面子,他都不給。

    區區一個琅家的紈袴二少爺,他還沒有放在眼裡。

    只是這件事情,到了現在卻顯得有些詭異。

    問題的關鍵不是出在琅無邪身上,更不是不出在那幾個不安分的傢伙身上。

    而是莫遠察覺到,一直與他齊心協力的邦克,似乎也有了異心。

    就在半天前,莫遠看到邦克密會一個行跡鬼祟之人。

    這本來沒什麼。

    粗糙淺陋的離間手段而已。

    問題的關健在於,當莫遠試探性的詢問時,邦克十分肯定且果斷的否定了這樣的會面。

    這就不得不讓莫遠多想了。

    原本準備好的調令也都留中不發,邦克與其他那幾個不安分的不同,如果邦克有了不臣之心,那麼他起碼可以帶走三分之一的幽遠飛騎,如此一來,這幾個不安分的傢伙留著反而能多少牽制著邦克。

    讓莫遠著實有些頭疼。

    “最關鍵的是!時機很微妙啊!”莫遠緊皺著眉頭。

    再過不久,公主的大婚隊伍就要到幽遠城了。

    幽遠飛騎理所當然的要開道、隨行一段,這個時候幽遠飛騎出了大亂子,殺戮之神極有可能問罪。

    想到這裡,莫遠越發覺得不對勁。

    或許該去見一見琅家二少!

    莫遠忽然有了這樣的一種覺悟,的確現在除了那個和邦克背後接觸的人,不知是誰以外,唯一可知的就是琅無邪這個琅家二少,琅無邪與那些幽遠飛騎小隊長接觸頻繁,想來是有所圖謀。

    若是琅無邪的圖謀,與他莫遠的利益不相衝突的話,和琅無邪達成些許協議,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戰神神國與殺戮神國聯姻,有點腦子的,都能察覺到,這其中另有詭譎。

    莫遠也需要為自己多準備一條後路,免得一個不小心,被捲入某些漩渦中,拉一把的人都沒有。

    還是那片竹林,還是那個竹屋。

    樓南摘下身上的黑色斗篷,面上一片霧氣籠罩,半露出一張彷彿融化了的面孔。

    和邦克見面的,自然是樓南。

    而這樣慘狀的一張臉,也為他的‘可疑行跡’做了掩護。

    樓南只是做了一件事,賣給邦克一些他喜歡的特殊···畫冊。

    這種愛好極為隱秘,琅無邪也是因為認識不少幽遠城的紈褲子弟,這才意外得知的。

    邦克認為自己只是從小販手裡,買了幾本無傷大雅的特殊畫冊,這種事關乎私人愛好,沒必要向莫遠解釋。

    正巧落到莫遠眼中,卻成了別有居心。

    原本親密無間的二人之間,也就生出了些許裂痕。

    此時,有琅家的下人來報。

    “牛梗先生!幽遠飛騎的總隊長,莫遠來就見二公子,二公子請您到客廳相見!”

    “知道了!”樓南一聽到這種稱呼,就覺得腦仁疼,淺淺的應了一聲。

    強行將內心的那點憋屈驅散。

    莫遠既然來了,那就將準備好的大菜端上來。

    樓南自己顯然沒有發現,這種隱於幕後,卻玩弄人於股掌之間的感覺,似乎讓他有些陶醉,這和以往的他,是決然不同的。

    而且,他似乎有些沉醉其中,雖然不是離最初的目的越來越遠,卻也逐漸有些過份挖掘的嫌疑。

    搖身一晃,換了一身穿著打扮。

    當樓南來到客廳的時候,琅無邪和一個身材偏瘦,有著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正相互攀談中,一個有心示好,一個曲意奉承,正是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的好時候。

    但是琅無邪偶爾言辭閃爍,那個大漢也是油滑無比,這話題終歸是引不到重點上去,氣氛雖然貌似和睦,變數卻尤多。

    似乎是看到了樓南,那個大漢便很熱絡的起身,向樓南打招呼。

    “看來這位就是臥牛梗先生吧!久聞先生大名啊!”聲音看似豪邁,卻又多少帶著難以掩飾的優渥之意,顯然他在琅無邪面前雖然有些收斂,但是在樓南面前卻自認為高他一等。

    那‘牛梗’二字,更是道出精華,咬字極重。

    “客氣客氣!”樓南職業假笑著。

    然後回懟道:“這位就是莫總隊長吧!不好意思,這幽遠城內雜務繁多,雖然聽聞過莫隊長的名號,但是至今也沒能抽出空閒拜訪,實在是我的不是!”

    這話的意思,大約便是···他莫遠在這幽遠城,也算不得什麼人物,排不上號。

    “不知莫隊長來此有何要事?”樓南似乎好不知道莫遠的意圖一般,很客氣的問道。

    樓南的二連發讓莫遠有些氣悶,他還想要回懟上一句,卻又不好跳過下一句的問題,一時陷入語塞。

    半響才狠狠的盯著樓南,咬牙說道:“在下今日前來只為了一件事情!”

    “何事?”樓南彷彿習慣性的又搖了搖手中的羽扇。

    然後又突然手一僵,將羽扇收到背後。

    “結盟!”出乎樓南和琅無邪的意料之外,原本先前還推諉不已,言辭閃爍的莫遠卻只是在樓南一問之下,便坦誠的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這顯然是莫遠,想要通過這種打亂節奏的方式,重新掌握對話的主動權。

    不過,以為這樣,就能掌握主動?

    樓南冷笑。

    “結盟?結什麼盟?為什麼結盟?”樓南果斷的裝糊塗,琅無邪也很配合的露出一臉迷茫的表情。

    “這····!”莫遠一下有些懵。

    這琅家二少不是自己想要集結人手的嗎?

    怎麼,他都主動送上門了,還矜持起來了?

    這豈不是像,鏢客都勾引上門了,女表子卻說自己要守節一樣可笑?

    “那二少為何又要屢次接見我的屬下?”一計不成,莫遠索性興師問罪。

    “他們的遭遇我家少爺聽了之後屢感傷感,想要和他們聯絡一下感情,安撫一下,說起來這一方的平安還是多仰仗他們的照顧啊!”樓南一臉正氣的睜眼說瞎話。

    “你家二少爺有如此豐富的感情,又如此的古道熱腸嗎?真是笑掉大牙啊!”莫遠暗自腹誹。

    “那在下便代表屬下,對二少加以感謝,只是他們身為幽遠飛騎,任務繁重,還請二少以後莫要為他們再添煩惱!”說著莫遠便已經起身,擺出憤而退場的架勢。

    這一句話柔中帶剛,似有威脅之意啊!

    樓南聽出來了,琅無邪自然也聽出來了。

    但見琅無邪面色一沉冷聲道:“本少爺如何做事,輪不到你來教訓!”此話一次,一時間整個客廳中的場面降到了冰點。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0 22:25
第八百三十五章推進

    “琅二少做事自然不需要我來交代,但是就怕琅二少不明就裡受人矇蔽,走錯路,做錯事都不知道,將來悔之晚矣!”莫遠怎麼說也是神級強者,看在琅家面子上對琅無邪頗為客氣,但並不是說他就沒有火氣,何況他這句話也是誅心之言,大有內涵啊。

    “莫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樓南的臉就像變戲法一般的冷了下來,隨後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只是空氣中的冰冷,未曾消解分毫。

    一瞬間,整個空間中,都瀰漫著濃郁的殺氣。

    殺戮神國,不是陰謀神國。

    殺戮神國的子民,雖然不像戰神神國那般好鬥,卻也差不了多少。

    故而一般談不攏的時候,打一場是最能解決矛盾的方法。

    樓南,手一抖,手中的羽扇頓時化作了十幾道鋼羽。

    在空氣中游劃著數道波紋。

    想動手?莫遠冷笑,他莫遠懼怕於琅家的實力,但是單打獨鬥他從來可沒有膽怯過。

    右手一伸,原本環繞在他右手的護腕,忽然化作了一桿筆直的長槍,濃濃的血腥氣從長槍中散發出來,帶著一種讓人膽寒的氣息。

    樓南搶先出手,這一出手,便是風雷具動,空間割裂猶如雷霆炸響,羽扇飄飛卻可煽動山川。

    這煽動山川的力道卻只被樓南凝聚在了三道小小的氣勁上,那空間碎裂的變化甚至都隱藏其中,看上去就真如三道剛猛的氣勁一般。

    既然只是三道氣勁,莫遠更是不懼,不守反攻,長槍一甩,就要朝著樓南刺來,一點血色在槍尖極致的凝聚,而他的左手也屈指成爪,朝著三道氣勁捏來。

    面對莫遠的槍尖,樓南同樣不退反進,只是更加輕蔑的豎起兩根手指朝著那一抹猩紅點去。

    兩人的身影就這樣交錯而過。

    緩緩的樓南轉過身看著莫遠。

    三道血痕分別從莫遠的手心,腹部和胸口噴薄而出。

    三個傷口,三道氣勁,莫遠連一道都沒有攔住,若不是樓南最後手下留情,恐怕莫遠就不只是流血那麼簡單了。

    反觀樓南卻是毫髮無傷,卻在指尖多了一小片薄薄的槍頭。

    而莫遠手中的長槍卻正好失去了銳利的槍尖。

    只是一次交手,莫遠便毫無意外的完敗。

    看見樓南一招解決了莫遠,琅無邪的眼神驟然的卻亮了起來,一直以來他都是借助於樓南的智慧,卻從來不知道他請回來的這位牛梗先生竟有如此實力。

    如此一看,這個牛梗先生的實力,真的是擔得起深不可測這四個字。

    琅無邪對自己是否能執掌琅家,就更有信心了。

    一時間,琅無邪竟然浮想聯翩起來。

    “我輸了!有什麼要求你說吧!”莫遠面如死灰的站在那,輸了並不可恥,他莫遠活了千年,經歷的戰鬥不知凡幾,但是這一次他輸的太徹底了!

    同一階位下他卻輸得毫無反抗之力,這是以前他從不曾考慮過的問題。

    “那麼結盟吧!”樓南好像是說了一句廢話。

    “你說什麼?”莫遠似乎有些沒有聽清楚。

    “結盟吧!不是琅家和幽遠飛騎,而是琅家二少琅無邪和你莫遠!”樓南再一次重複,且強調道。

    “如此!便這般吧!”莫遠似乎有些無奈,卻還是點頭道。

    看似一樣的結果,卻是完全不同的態度和過程。

    現在名為結盟,實則莫遠已經失去了大量的主動權。

    琅無邪但凡有點手段,都能暫時將幽遠飛騎徹底收編。

    至於永遠掌控是不可能的。

    因為幽遠飛騎,是屬於殺戮之神的。

    就像撿了一條狗,狗主人不管的時候,丟兩塊肉骨頭,再打一頓,說不準還能把這狗牽出去嚇唬嚇唬人。

    但是狗主人要是回來了,還得乖乖的把狗還回去。

    樓南和琅無邪的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了。

    並且走的極為堅實。

    那麼封林晩這邊呢?

    隨著封林晩的各種大小動作,劉局長似乎也已經漸漸的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判斷。

    “奧西里斯世界的發展,暫時可以脫手。”

    “現在全力競爭,坐穩祖星守備的位置。祖星的局勢雖然越來越複雜,但是還沒有真的到需要獨組一軍,來守備的地步。”

    “即便是有些方面想要奪取利益,搶奪勝利果實,這個理由···也不太充分。”

    “我更願意相信,這是因為,圍繞著祖星的重啟,還有更多的變化推進,祖星駐軍···應該也只是其中一環。”封林晩並不全部相信劉局長和賈玄君的解釋。

    而且這些天,他雖然大肆撒幣,就像散財童子一樣。

    好像沒有得到任何實質上的認同和幫助。

    卻也並非真的是一無所獲。

    從各個方面收集來的訊息,封林晩總結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無論是祖星重啟,還是祖星守軍,這些都是以圍繞祖星為核心,進行的某種大型事件的初期準備。

    星河聯邦已經沒有敵人了!

    無論是奧能帝國還是一號修仙文明,它們都只是勉強與星河聯邦能相提並論,但是無法真正的匹敵。

    所以星河聯邦,想要往前進步。

    除了探索未知之外,就是不斷的挖掘自身。

    從自身的根源處,尋找一切的源泉。

    祖星!

    這顆曾經多年被遺忘的平凡星球,卻孕育了數個偉大的文明。

    其中最後誕生的星河文明,更是將人類,推到了一個所有生靈都無法比肩的高度。

    所以,星河聯邦從祖星入手,進行自我挖掘,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眼球浮現震動。

    光子在封林晩的允許下,組成虛擬的投影。

    劉局長難得的沒有在療養院找幾個異界友人學習外語,而是穿著一身嚴謹的西裝,坐在真龍皮的沙發上,顯得十分的嚴肅。

    這是難得一見的。

    卻也變相的說明,現在的劉局長已經對封林晩放鬆了部分戒心,開始展現他的一部分真實面貌。

    至於之前的放浪形骸···看似‘真實’,實則虛假的很,屬於一種偽裝。

    弱小的羊,喜歡把自己偽裝成狼。

    這樣看起來具有威懾力,可以恐嚇住那些和他本身一樣孱弱的、可憐的傢伙。

    就像有些小混混,喜好紋身、染髮、滿口粗鄙之語,動不動就砍人、殺人,說起來凶殘、可怕,其實就是在掩飾自己的怯弱和無能為力。

    而真正擁有強大能力的人,卻都喜好將自己的狼性隱藏起來,變得好像小白羊一樣溫順可愛。

    只有在他們撕開偽裝的時候,你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什麼樣的洪水猛獸。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0 22:26
第八百三十六章第二步

    “現在已經進入了名單的最後審核階段。”

    “你的名字,就在名單中。”

    可能是封林晩最近的表現,令劉局長很滿意。

    所以劉局長也小小的表現了一下,他以及他背後的實力,擁有的實力。

    當然,只是進入最後審核名單還不夠。

    劉局長接著說道:“最後的審核名單中,一共有五個名字。而負責審核的人中,有三個是我們自己人。”

    “但是你的競爭對手,同樣也不弱。”

    說罷劉局長對著封林晩伸了伸手。

    示意封林晩該說話了。

    封林晩想了想道:“我會開始處理,我會先出手對付孔隙。”

    封林晩的選擇,讓劉局長意外。

    一般而言,不是都先易後難麼?

    “我的立場已經明朗,作為競爭對手,不可能不知道幫我的是誰。如果我先對嚴明,就一定會打草驚蛇,讓孔家有了防備。到那個時候,再想要把孔隙拉下來,可就不容易了。”封林晩一幅完全為整個大局著想的語氣說道。

    劉局長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很好!你能有這樣的覺悟。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說完單方面的結束了通訊。

    封林晩等到與劉局長的通話結束一會後。

    才揮手取出一柄玉劍,並且將自己的一段意念寄託在玉劍之上,揮手打出。

    飛劍傳書···很老套的手法,早該在古仙佛時代,就淘汰的東西。

    但是有時候,不妨用一些老辦法,反而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劉局長他們以為,監控了一切封林晩對外的通訊手段,就能限制封林晩,掌握他的一切動向,那可就真的太瞧不起封林晩了。

    殺戮神國中,樓南與琅無邪的計畫也在繼續。

    “先生,這第一步我們已經順利完結,那麼第二步我們應該怎麼走?”琅無邪站在樓南身邊,神色恭敬的問道。

    樓南已經遺忘了牛梗先生的這個名字帶來的尷尬,搖著手中的羽毛扇子,看著窗外的雨幕,輕聲而又堅定道:“等!”

    “等?我們這個時候不應該主動出擊嗎?”琅無邪不解道。

    “沒錯!是等!等琅家的真正掌權中人主動的來見你!你收服幽遠飛騎證明了你的能力,但是如果你這個時候稍有自滿,或者輕舉妄動,則會將這份能力在他們心中大打折扣,因為能力不等於大局觀,不等於審時度勢!你懂嗎?”樓南用扇子將從窗外潑進來的雨霧掃開道。

    似乎是看琅無邪陷入沉思,樓南閉口不語,淡淡的將目光投入窗外。

    薄薄的細雨如同一陣煙塵籠罩著眼前的竹林,細膩的雨絲敲打在脆嫩的竹葉上,然後匯聚成一滴滴水珠從葉尖滑落,凝聚成點,鏈接成線。

    “這樣悠閒的觀雨已經有很久沒有感受過了吧!”

    “我是否活的太累了些?”

    “等等!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樓南猛然驚醒,渾身冷汗。

    忽然樓南對自己的存在感有了一種虛幻的感覺。

    似乎一切都是一種不真實。

    “先生!先生!”琅無邪的叫喚聲將樓南拉回了現實,樓南輕輕的晃了晃腦袋,將自己的思維調整過來,不管如何開了弓就沒有回頭箭。

    既然選擇了在幽遠城了結一切,那就只能繼續走下去了。

    或許走到最後,會得到一個答案。

    出了一口氣,樓南轉過身,看著琅無邪道:“可想清楚了?”

    琅無邪點點頭道:“誠如先生所言,小不忍則亂大謀。”

    “如此!就等吧!”樓南擺了擺衣袖轉入廳內,密密麻麻的雨絲剪不斷,理還亂。看著突然讓樓南覺得心煩。

    這麼多的紅塵諸事,這麼多的糾葛,又哪有什麼神祇威嚴?說到底,全都是利益糾葛,都是凡塵俗事。

    無論到了什麼境界,都免不了俗。

    所謂的超凡脫俗,或許都只是因為,站的高了···不再需要了。

    就像神仙不需要金銀,故而覺得銅臭骯髒。

    但是爭起香火來,又與那些凡間,蠅頭苟利之輩,有多大區別呢?

    樓南只覺得自己的心緒,特別的凌亂,卻不知為何。

    他不自知的是,他已經完成了初步的融合,真在新生出‘我’來。

    這個‘我’,逐漸會脫離曾經樓南或者封林晩的限制,成為一個徹底嶄新的靈魂。

    當然,有這樣的變化,也是封林晩有意為之,另有深意。

    調整好心思,樓南再次開動大腦,考量起以後的計畫。

    第一步算是初步走好了!

    琅無邪需要的是等待,那麼自己呢?

    隱居加上和琅無邪初期的消耗,已經過去了將近大半個月,距離艾莉兒到幽遠城只剩下十天的時間,走完第一步,時間依舊緊迫啊!

    樓南的第二步已然判定,是鏈接起與各方勢力的關係,正式的走到他們中間去,從旁觀者的角度跳出去,進入當局者的視角。

    確實做一個旁觀者儘管可以看到整個棋局,但是個中的韻味和收穫卻於他無關。

    要知道一個棋局的安排不僅僅只是為了勝負!

    幽遠就是一盤大棋,樓南想要將這一盤棋上的黑白子都變成自己攻擊的武器,那麼就必須深入棋局,將整盤棋攪得是風生水起,黑白不分。

    琅無邪是一個跳板。

    琅家是一個更大的跳板。

    琅無邪的第二步的成功便是樓南第二步的開始。

    “看來進度要加快了啊!”樓南有些喃喃自語道。

    這個時候琅無邪可以不急,琅家跟不必著急,但是樓南會急,因為他到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並且等不起了!

    以祖星為起源,關於孔隙的某些不雅流言開始盛傳,逐漸灑向整個星空,愈演愈烈。

    同時一些以孔隙為主角的視頻投影,開始風靡整個星河。

    而視頻中的女主角···其身份,也引起了軒然大波。

    而關於,這場風波的幕後推動者。

    有不少網絡推手,都通過一些渠道,隱晦的表示,正是那位被譽為平民英雄的封林晩,寒門崛起的最大代表者。

    與此同時,關於封林晩為什麼要黑孔隙的爆料,也成為了他們的主打話題。

    並逐漸引出了祖星駐軍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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