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日本文藝生活 作者︰黑色的單車（連載中）

第十章 下筆！我在開車，你有證據嗎？

    「我找到那個感覺了。」

    「真的？」

    經歷了辛苦的打工，進賬不到4千日元的東野強。

    回到家就跟圭吾先生如此說。

    圭吾先生非常的高興，而更讓他高興的是。

    東野強沒有做任何的耽擱，他直接就拿出稿紙跟筆，寫了起來。

    現在，已經有很多人都用電腦寫小說了，但是，用稿紙跟筆這種，也會有些優勢。

    至少在RB，這樣會顯得很正式。

    東野強的下筆很快，甚至可以說是有如神助一般。

    《放學後》（日文就是『放課後』）：

    「九月十日，星期二，放學後。

    頭頂上咣噹一聲，我條件反射的抬起頭，發現有什麼東西從三樓窗戶飛出。

    我趕忙閃開，這個東西正砸在我剛才站立的地方，啪的摔個粉碎。

    這是一個種著天竺葵的花盆。

    ……

    我叫前島，只是一個高中生，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誰會想要殺一個高中生呢？

    但是現在，我很確定，有人想要殺我。

    ……」

    一張稿紙，大概能寫300-350字。

    而東野強第一次下筆，就寫的極為順暢，等他停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30張稿紙完成了。

    大概一萬字，有些累。

    這種筆頭的工作，比敲鍵盤要來的累一些。

    還好，東野強正在上學，運筆還算是熟練。

    錯處較少，省去了不少的功夫。

    「我要看！讓我看看！」

    圭吾先生此時沒有發出聲響，甚至他都不敢漂浮在東野強的身後。

    確實，他一個怨靈，要是就那麼的漂浮著在身後……東野強一個轉身沒準會被嚇死的。

    現在，真的是迫不及待。

    東野強也沒有多做言語，便將30張稿紙，一張一張的攤開來。

    畢竟兩個人是合作的關係，為了同一個夢想。

    「這……」圭吾先生閱讀的速度極快，還不斷的發出問題，「你，你……男主角『我』是喜歡杉田惠子的吧……」

    杉田惠子，是學校裡西洋弓箭部的主將，是女主角，而且，也是圭吾先生原本小說中，男主角喜歡的女學生。

    在原本的小說中，男主角是個老師。

    「當然，她就是女主角，這有什麼問題？」東野強在放鬆休息。

    「沒問題，可是……」圭吾先生看到了關鍵的地方，「這個保健女醫生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你為什麼留下了一個鋪墊？別狡辯，我看的出來，這個保健室的女醫生一定會跟男主角發生點兒什麼的。」

    「哦，你說這個呀，沒錯，這個女老師會跟男主角有不正常的關係，你懂的。」

    「啊？為什麼要這樣？！」

    「這有什麼問題？」

    所謂女保健醫生，也可以稱為老師，名字叫做麻生恭子，本來是跟第一個死者，也就是村橋老師有些關係，但是眼下，被東野強做了些修改。

    他的描述就突出了一點，麻生老師是個bo霸。

    不愧是東野圭吾，只是從這個細節上，就看出來，這個麻生老師日後會有發展。

    反正，就是日後嘛。。。

    圭吾先生卻沒輕易放過，「saikyo！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要這樣寫呢？」

    「這有什麼的。」

    「不對！你一定要給我解釋，不然，我就……我就……」

    看這個鬼實在是也不容易，東野強只好撓撓頭，「學生跟老師，特別是bo霸女保健醫師，發生點什麼，這不過是個賣點，僅此而已。」

    「賣點？」圭吾先生眉頭一皺。

    一部小說怎麼能大賣呢？

    推理小說當然就以推理為主要。

    但是，只推理就足夠嗎？

    顯然，需要一些個別的東西，比如，男主角與女主角之間的愛情，又比如，現在東野強所說的。

    不過……

    「saikyo，你一個中學生，怎麼可以這樣？」

    圭吾先生頗有些義正言辭的模樣。

    可東野強卻直接笑著打斷他道：「圭吾先生，你不要裝衛道士好不好？我又沒寫什麼太惡劣的東西，只是讓情節更加的離奇跟曲折罷了，至於……嘿嘿，你想不想知道你自己寫的那本《放學後》是什麼樣子呢？」

    他的臉上，一副『我就是在開車，你也沒有證據』的神情。

    「哦？」圭吾先生鬼眼圓睜，然後鄭重的點點頭。

    哇啊，能遇到一個穿越者，實在是太好了，竟然可以知道自己沒寫出來的作品的樣子。。。

    果然是內心戲十足的鬼。

    東野強笑道：「你呀，其實也是寫了這個麻生老師不檢點，只是沒太過分，可是，你這個傢伙也很壞，你不光寫了男主角跟女主角之間的禁忌愛情，要知道，你的男主角是結婚了，還是老師，可竟然親吻自己的女學生，還想私奔，還不止一個呢，而且，你還寫了女生……自mo。」

    自摸，這絕對是麻將術語，卻把圭吾先生給聽的鬼臉通紅。

    開車一時爽，一直開車一直爽。

    「斯國一！」圭吾先生臉都變了，語氣也變了，「saikyo，太棒了！這麼寫就對了！我們這本書，一定大賣！哈哈哈……」

    確認了一下眼神，都是老司機。

    「哈哈……」圭吾先生混不在意，「其實，我只是試探一下你，畢竟你這個傢伙還只是個初中生，有些個東西可能會抹不開面子的。」

    東野強很想吐槽，這個怨靈之前還喊大豬蹄子喊的很過癮呢。

    「對了，RB方面的出版審查，我還是不太瞭解的，你能說說嗎？」

    圭吾先生一聽，就露出了『我還很有用』的笑容，他很快就說了答案，「放心好了，RB這邊根本就沒有審查。」

    「哦……」東野強聽後，不禁長嘆一聲。

    中日老司機之間相比，駕駛環境差太多了。

    估計若是從秋名山上衝下來，沒到五連發卡彎就會被甩掉了。

    卻聽圭吾先生又問了一句，「這次寫的這麼順，那麼，最多一個月我們就可以完成第一本書了，斯國一。那個，能問一下嗎？Saikyo，你的那個感覺，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問到了這個，東野強臉色一變。

    從笑容到了凝重，然後又變回了笑容。

    發生了什麼？

    「圭吾先生，我不怕跟你講，我找到的那個感覺，應該就是心動的感覺吧。」

    「啊？」

    圭吾先生雖然已經是個鬼了，但還是燃起了自己的八卦小宇宙。

    連番追問之下，東野強只好將自己遇到長澤雅美的事情給說了。

    「saikyo！你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是。」

    「你不是心動了嗎？」

    「我相信任何一個少男見到了她，都會心動。」

    「那你到底是……」

    「我承認我喜歡她，但是，我與她，很明顯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我喜歡，又如何？」

    圭吾先生半晌沒有言語，直到他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是怕了。」

    「我沒有怕，只是我知道……」東野強想強調一下自己的問題。

    但圭吾先生打斷道：「對了，她以後一定會是大明星的吧？」

    「應該說是全RB最紅的大明星。」

    「等一下，那個小丫頭呢？滿口黑牙的那個？」

    「她以後會變成白天鵝，也會成為最紅的大明星。」

    「啊？哈哈哈……」

    圭吾先生笑的更加的邪異起來。

    但，東野強卻依舊發揮了他佛系少年的能力。

    「就算是遇到又如何。

    也僅僅是遇到。

    就算是心動又如何、

    也僅僅是心動。」

    圭吾先生聽了呆愣一陣，之後說道：「我懂了，你恐怕是準備著，以後成為了著名的小說家，就可以迎娶人家了，對不對？那你也應該早些去追嘛。」

    東野強笑了一下，沒有看著圭吾先生，彷彿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會感謝她，她的出現，讓我有了這種心動的感覺，讓我可以更好的把握小說中主人公的那種戀愛的心情，讓我寫出更好的小說，讓我賺更多的錢。」

    這一番話，銅臭味完全掩蓋了戀愛的酸臭味。

    「啊呀！Saikyo，你這個年紀，是應該憧憬戀愛的年紀。」

    「圭吾先生，我活了兩輩子了，歲數加一起超過40了。」

    「那又如何？你現在就是個少年，你敢說你不喜歡打遊戲嗎？」

    「可我現在身處全RB最窮的地方，我是最窮的人之一，我應該做的是，全力以赴改變自己的命運。我現在只想搞錢，而不是跟未來的女明星談什麼狗屁的戀愛。」

    東野圭吾自然不知道什麼燕趙國章‧jpg。

    「太現實了！」

    「現實點兒不好嗎？」

    「你這個小鬼……」

    「圭吾先生，你已經死了，你這個破靈有什麼資格說我是小鬼？」

    「怎麼樣？我就喜歡。」

    一人一鬼，似乎鬥嘴來到了小學四年級的水平。

    東野強不管圭吾了，他上床睡覺。

    夢裡，會有什麼呢？

    不知道，東野強真的不知道。

    但他在寫杉田惠子的時候，腦子裡都是麻醬的影子。。。

第十一章 我必須考入東大！

    杉田惠子，夕陽弓箭部的主將，她的笑臉彷彿最得太陽的眷顧，總是那麼的耀眼。

    她的身體很苗條，又有運動的美感，不是那種嬌弱型的。

    特別是那一雙長腿。

    有人說：應該讓某些單位來做個認證，分明就是我們這個國家的寶藏。

    我不知道這對不對，但平日裡，我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更別提跟她說上兩句話了。

    這確實比較卑微跟懦弱，但是，我每次看到她，勇氣就瞬間的消失了。

    但是今天，放學後。

    她竟然主動的跟我說話。

    「前島同學，更衣室的門打不開，能不能幫幫忙？」

    「這……」

    「我剛剛結束訓練，不換衣服，可能會著涼的。」

    「好。」

    杉田惠子背著箭筒，臉上有晶瑩的汗珠。

    我跟著杉田惠子來到了更衣室的門前，發現這門並沒有鎖。

    我使勁的拉這個拉門，很明顯的感覺到，這門是被什麼東西頂住了。

    「裡面有人？」

    「敲過門了，沒有任何回應。」

    感覺不妙，是不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能看看裡面的情況嗎？」

    這是女子更衣室，沒有窗戶，防止有人做不道德的事情。

    「有個通風口，我們得繞一下。」

    杉田惠子顯然很熟悉。

    我跟著她來到了那裡，找了一把椅子，登上去，從通風口往裡面看……

    「真的有人！」

    大事不好！

    我趕緊再度跑到了門口。

    「等一下，我們一起來！」

    顯然杉田惠子也明白我的意圖，她想跟我一起來撞門。

    「好！」

    賽，諾~

    我們喊著口號，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

    砰地一聲，門被撞開了，而杉田惠子的箭，也散落一地。

    我根本無暇注意那些箭，以及肩膀上的痛感。

    村橋老師，就倒在地上，滿嘴的白沫。

    ……

    大裡中學的樓頂，依舊是那麼的舒服。

    東野強甚至有些不捨，他慢慢的將最後一點豆沙面包送入口中。

    閉上眼睛，細細咀嚼。

    他的腦子裡都是自己寫下的情節。

    《放學後》，這部小說，其關鍵的推理環節，也就是這個殺人案的具體操作過程，還有沒有什麼地方值得商榷呢？

    RB高中的門，基本上都是拉門，這是此案的一個關鍵條件。

    「saikyo。」

    東野強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是誰，「阿淳，你吃完了？」

    平野淳感覺自己的好友最近有許多的變化，「saikyo，你最近到樓頂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這句話的潛在含義就是，東野強你最近有些不合群。

    東野強聽的明白，撓撓頭，笑道：「我只是覺得，這樣可能對大家都好一些。」

    這算是個回應，而平野淳也聽出來了，他也笑了笑，「斯國一，請你相信，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

    斯國一，在這裡真的是一語雙關。

    東野強自然明白，他心裡有一股感動，「謝謝。」

    說的非常真誠。

    平野淳則是打了個哈哈，「對了，你的夢想怎麼樣了？是不是，因為最近在動筆呀？」

    東野強沒有說的太多，「寫了一些，一切算是按部就班。」

    平野此時卻不看他的好友了，而是對著遠方，說道：「真好呢，可以為了自己的夢想而活。」

    「阿淳，就算是從高中開始，沒準到了三年級的時候，也能進入全國大賽。」東野強本來是個非常實際的人，但此時，他覺得太實際，太殘酷了。

    他沒辦法這樣對待自己的好友，所以他鼓勵。

    「真的？」

    「真的。」

    「斯國一！」

    「斯國一！」

    說到了這裡，兩人都大笑起來。

    平野還是先走一步，這樓頂又剩下了東野強一人。

    他知道平野這一番的用意，這裡面有好友的關心，也有鼓勵，但說的太明顯，又太沒意思。

    流於表面，就有些像漫畫或者電視劇裡那樣。

    那其實都是演的，不太真實。

    東野強想著想著，不禁露出了微笑。

    卻在此時，有聲音來自身後。

    「真好呢，友情啊，真棒呀，斯國一。」

    東野強一聽就知道，是大河老師。

    「老師，偷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這一句話，讓大河老師滿臉通紅。

    「這怎麼能叫偷窺呢？我只是不忍打擾自己學生的友情呀。」大河老師做出略蒼白的辯解。

    東野強轉過身來看著他，笑的牙齒都變白了。

    大河老師有些忍不住了，便乾脆的說了他想說的東西，問道：「小說家？」

    「對。」東野強點點頭。

    「為什麼？」

    「這恐怕是唯一能走出大裡村，能走出沖繩島的機會。」

    「要是作品無人賞識呢？」

    「至少我還能繼承家裡的鋪子。」

    「好。」

    大河老師發出了由衷的讚歎，他覺得眼前的這個東野強，有老成的樣子，佛系少年的外表之下，心思縝密。

    東野強並無保留，因為他也有自己的目的，突然間就說道：「能問一下，大河老師，你為什麼要問那個問題嗎？」

    「關於夢想的那個？」大河老師回問。

    東野強點點頭。

    大河老師走到了樓頂的邊緣，雙手摁在欄杆上，向遠處眺望，許久沒有說話。

    東野強等了一等，直到他忍不住了，便打趣道：「老師，友情提示，你已經過耍帥的年紀。」

    「哦？我嗎？」大河老師很是尷尬，他剛剛確實有耍帥的意圖，但這並非是主要的，他想了一下，還是很尷尬的說道：「我是不知道怎麼說。」

    「只要不是老師用英文講的，我都能聽懂。」東野強簡單的吐了個槽。

    哈哈哈……大河老師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沒錯，他的英語很爛，但是，大河老師不光是三年A班的班主任，他還負責教學生，古文，英語，以及數學。所謂A班，其實就這麼一個班。

    其實，東野強有很多話都沒有講，比如就大河老師在他的眼中。

    真可以說是文理兩開花了。

    還好，大河老師不喜歡戰術後仰。

    他還是看著遠方，說道：「我有個同學，也是當老師的，我們都是很差勁的老師，所以，沒有名校聘用我們，但，日子也還湊合。老師的薪水是可以的，這一點，我很知足。可在3月份的時候，我回了東京一趟……」

    說到這裡，大河老師停了一下。

    東野強很是好奇，但他也不敢出聲。

    卻聽大河老師笑了一下，這笑容有些苦澀，說道：「我參加了他的葬禮。」

    東野強聽了，莫名覺得心驚。

    莫非……

    「他是自殺的。」

    果然，東野強猜中了。

    很想問為什麼，但東野強還是沒有說話，他知道，大河老師會講出來的。

    「我瞭解的原因是，他所在的那個學校，對了，他是個高校教師，他的那個學校已經到了要招收國際學生的地步了。你懂的，國際學生的數量相對較少，而他這個老師就……跟我一樣，得教好幾門課程，哈哈……他的那個班只有10個人。」

    這是原因嗎？

    就因為要教很多課程，班級只有十個人？

    不。

    東野強聽的出來，那人自殺的背後，有兩個字。

    絕望。

    教師，也是職人，甚至也是人，當他們都看不到希望，教出來的學生沒有未來，這豈不是絕望嗎？

    大河老師繼續說著，也不管東野強聽不聽，他語速很慢。

    「從葬禮回來，我就想了很多。

    其實，他比我好許多，我更加的不堪。

    這個國家的教育制度出現了巨大的問題，就好像我這樣的老師，我的職責竟然不包括學生升入上一級學校，這不是很可笑嗎？

    沒錯，你們大多數都會升學，可是，升入的高中跟我們這學校有區別嗎？

    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我就想著來問問大家，你們到底有沒有夢想。」

    大河老師不愧是文理兩開花，話已經說的是明明白白。

    東野強此時突然間笑了。

    「你……」大河老師很是糊塗。

    卻聽東野強說道：「大河老師，若是我現在要求你，以讓我考入好的高中為目標對我進行特訓，你能辦到嗎？」

    大河老師驚訝極了，一時張口結舌。

    東野強又強調道：「我說的是，要一定考入好的高中，這個好的高中，還有細節的要求，第一，必須是東京的高中，那麼，當然是私立了。第二，這個高中的偏差值至少在60以上。第三就是，不能失敗，必須考上，你能做到嗎？」

    大河老師聽後，驚訝極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來，「為什麼？」

    東野強，笑著往樓梯口走了，一邊走一邊說道：「很簡單，我必須考入東大。」

    東大？！

    這兩個字就好像重錘，差點把大河老師的腦仁兒敲出來。

    一個全RB最窮地方的中學生，竟然能發出這樣的豪言。

    「為什麼呢？」

    真的不自禁，又問了這個問題。

    卻聽到東野強的聲音傳來，「我準備了20萬，不會虧待你，但還是那個前提，我必須要考上，不能失敗！」

    大河老師耳邊還是嗡嗡的，彷彿自言自語般的說了一句。

    斯國一。

    到底是厲害，還是可怕？

第十二章 結衣不想跟歐尼醬分開！

    為什麼呢？

    別說已經快要成為一座沙雕的大河老師。

    就連圭吾先生這個怨靈，也是無比的好奇。

    從學校到家的這一路上，他就沒停過。

    真是個討厭鬼。

    「這是我計畫的一部分。」

    回到了家裡，將自己的六疊半榻榻米的房間再度封閉起來，東野強才跟這個鬼說道說道。

    「那，為什麼要考入這樣的高中呢？」這一問，顯然更加的細節。

    東野強拿出一張白紙，說道：「很簡單，因為這樣的高中，才讓我有更大機會考入東大。」

    「那為什麼不是那霸的尚學高中呢？」

    「那個學校考入東大的機會還是太小了。」

    尚學高中，是那霸最好的私立高中了。

    「那……」

    「圭吾先生，我全都說了吧，我的一切計畫，都是設身處地的因我的條件而制定的。」

    把紙，翻到背面，東野強開始在上面羅列出很多的東西。

    『第一，我是一個大裡村的孩子，沒錢，窮的很。

    第二條，我想考入東大。

    怎麼辦？

    首先，就是上一個好的高中。

    可是，好高中很難。

    偏差值超過70的這種高中，我是完全沒有機會的。

    開成高校，灘高校，這種就更別提了。

    所以，偏差值的要求就降一下好了，來到60。

    而我通過許多的資料發現，全RB考入東大的高中，大多集中在東京圈。

    也許這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或者說，就是教育資源往東京匯聚。

    於是乎，我只能制定一個計畫，讓自己有最大的可能性，考入東大……』

    這些個東西，完全可以講出來，但是東野強並沒有。

    圭吾先生馬上就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小鬼心思非常細膩，他是想杜絕一切的可能，讓東野夫婦聽到。

    那麼，為什麼不讓自己的父母聽到呢？

    圭吾先生稍微一想，鬼臉上就出現了莫名的笑容。

    這個傢伙很暖呀。

    東野強沒想這麼多，他只是不斷的羅列，他為了高中，準備太多太多了。

    從1982年開始，考入東大人數最多的學校，就被一所學校把持了。

    開成高校。

    每年大概有一百多人考入東大，堪稱無敵的存在。

    排在第二名的，就是灘高校。

    大概有七八十人左右。

    都是男校，就是只有男生。

    不選它們，除了實在太難，還有另外的原因。

    這兩所學校，各自有名產。

    開成名產，開成小姐大選。

    灘高校，女裝文化祭。

    這。。。

    男校。。。

    我東野強這麼帥，肯定是躲不過去的對吧。

    pass了。

    好吧，真正的原因還是那邊的偏差值太高。

    都是最高的78。

    偏差值這個東西，就是快樂教育的副產品。

    因為快樂教育，那麼，就不能光以分數來衡量學生。

    於是，分數不見了，就換成了偏差值，更加的綜合一些。

    但，考大學的時候，還是要看分數的。

    脫褲子放屁唄。

    眼下，選擇學校就是看偏差值的。

    而看總體的偏差值數據，會很輕易的發現，還是東京圈的高中，偏差值更高，考入東大的人數更多。

    很明顯，這就代表著教育資源集中的方向。

    頂級78這種，東野強絕對沒有任何的機會。

    那麼，目標當然要下調。

    一個偏差值在60以上的東京私立高中，這是東野強最優也是最有可能的選擇。

    在RB，私立高中，是可以跨區域考的，而公立高中就不行了。

    至於為什麼要找這個大河。

    東野強覺得，大河老師能說出這些話來，說明他還是有東西的。

    另外嘛，大裡村連別的學校都沒有，更別提補習班了。

    那霸的補習班，大多以考入尚學高中為目標，這本身就跟東野強的計畫相違背。

    尚學高中是沖繩最好的高中，但是，這所高中每年能考入東大或者京都大學的有幾名呢？

    1名！

    很多年頭就是零。

    這所學校的偏差值不低，但東野強首先就PASS掉了。

    再有，從大河講述的故事裡已經講了。

    大河來自於東京圈。

    雖然目前還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傢伙會從東京到沖繩。

    但，來自東京，這絕對是一個優勢。

    可以說，東野強的這個計畫很是『斯國一』。

    圭吾先生看過了之後，不由得讚歎，「你這個小子心思太縝密了吧，好可怕的感覺。」

    這也算是吐槽。

    東野強根本懶得反駁，「圭吾先生，我為了高中的事情，已經準備了數年，若是連這些資料都搞不清楚，是不是太蠢了？」

    「saikyo，你為什麼一定要考入東大呢？」圭吾先生這鬼，還是想搞清楚這個問題。

    東野強壞笑著說道：「你猜。」

    又開始糊弄鬼了。

    圭吾先生剛想發作，一展鬼威。

    卻在這個時候。

    「歐尼醬！」

    結衣突然出現，直接就向他撲了過來。

    東野強趕緊一抓稿紙，成了一團，算是毀滅了『證據』。

    可接下來，見了這小丫頭，很是吃驚。

    因為他看到了丫頭的眼睛裡，竟然有淚水。

    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這小丫頭是最愛笑的呀。

    嗚嗚啊啊……

    彷彿見了歐尼醬又有突破，更是哭的驚天動地。

    東野強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忙問道：「怎麼了？」

    結衣抬起頭抹了把眼淚，「結衣不想跟歐尼醬分開。」

    東野強一呆。

    發生了什麼呢？

    直到新垣夫婦到來，才算是講清楚了。

    原來，之前不是有電視台的人過來給長澤雅美拍寫真嘛。

    拍完了遊歷大裡村，便看到了結衣。

    他們都覺得結衣妹妹很可愛，便給隨手拍了幾張。

    結果，這就有東京的雜誌過來人了。

    咔咔咔的一頓照，結衣拍照的時候，笑的還很活潑呢。

    等後來，得知要上雜誌，可能會出名，出名了之後還要去東京發展。

    她這小小人兒就難受了。

    翻來覆去的說，不想跟歐尼醬分開。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東野強聽後，馬上就想到了那個叫高野的胖大叔。

    那傢伙頗有些猥瑣的感覺。

    至於雜誌，倒是有意思……

    東野強跟新垣夫婦說了一下，他們夫婦二人便暫時出去了。

    這六疊半榻榻米的房間，就只有東野強跟新垣結衣倆人。

    結衣還有些抽抽，淚眼八叉的。

    東野強嘿嘿一笑，刮了丫頭的鼻子，說道：「傻丫頭！誰說你一定會出名的？你這麼難看，誰看的上你呀？都什麼審美呀。」

    這話，直接把新垣結衣給說的楞了。

    歐尼醬怎麼會這樣？

    好過分！

    但轉念又一想，似乎，這樣的話，豈不是不會跟歐尼醬分開了嗎？

    「也對呀！哈哈哈……」小丫頭笑的更加的甜了，那滿口黑牙也更加閃耀。

    「可萬一出名了呢？」東野強卻又說道：「出名了，不也是挺好的嗎？你想想，傻丫頭，你要是出名了，那麼，會怎麼樣？」

    結衣這小丫頭開動腦筋，但是想了一陣，還是有些不太通透，於是，就對自己的歐尼醬發出了求救的眼神兒。

    東野強上去就是一拳……好吧，很輕很輕的，只是輕輕的敲了一下結衣的額頭。

    「錢呀！傻丫頭，你會為自己的爸媽賺錢的，有了錢還不好嗎？想不想多吃肉肉？」

    小丫頭想都沒想，立馬就喊道：「想！」

    好想吃肉肉啊。

    但，肉肉貴。

    於是，啃一下自己的歐尼醬，可以解饞。

    這個小秘密，結衣沒有對任何人講過。

    很可惜，東野強的推理能力很強，「你平時咬歐尼醬的時候，腦子裡想的是什麼肉？牛肉？豬肉？」

    「啊……我，我沒有啊。」小丫頭臉紅紅的否認。

    實錘！

    他只是沒有確認這件事而已，現在完全清楚了。

    好你個死丫頭，真把我當個蹄髈了。

    還挺會選的嘛，知道我東野強一直鍛鍊身體，可以說是肥瘦正好。

    這。。。算了算了。

    「我也會去東京的。」

    東野強把這件事講了出來。

    結衣的小臉上，立馬就顯出了非常高興的神色來，「歐尼醬！賽高！」

    「saikyo就行了。」東野強笑著糾正，這完全就是開個小玩笑。

    「哈哈哈……」果然，結衣大笑了起來，但是，沒多久，她馬上又停下了，小臉兒又垮了下來，可憐巴巴的說道：「我們肯定不會一起去東京的吧。」

    小丫頭，果然不是那麼好騙的。

    東野強只好笑著說道：「傻丫頭，我估摸著明年會去東京，那麼，你可能在我之前去那裡，我去找你好了。」

    小丫頭這才有些開心了，「歐尼醬一定會比我先去的，你一定要等我哦。」

    「好。」

    如此承諾，小丫頭覺得不夠。

    「歐尼醬，我們來拉鉤哇。」

    「好吧。」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蓋個章。」

    講真，平時的東野強，一定會覺得這很幼稚。

    但他勾著丫頭細嫩的手指，看著她臉上開心的笑容。

    比什麼都舒服。

    「歐尼醬！」

    「嗯。」

    「歐尼醬！」

    「放心吧，我永遠是你的歐尼醬。」

    「賽高！哈哈哈……」

    嗷！

    還是那個殘暴的吸哥黑牙妹。

    東野強自然不會在意，而且，他也是弄明白了，這丫頭確實是想吃肉肉。

    可突然間又想到了一件事，便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來。

    「哎呀，才想起來，臭丫頭你是長身體的階段呀，要是過了一段時間沒看到，然後認不出來了可怎麼辦？」

    結衣聽了之後，也是一驚，「就是呀！這可不行！」

    可東野強很有辦法，「不如，我們來定個暗號好了。」

    結衣一聽，高興的笑了，「好啊，好啊。」

    「特別一點的。」

    「嗯！」

    「那好，你跟我念。」

    「嗯！」

    「波棱蓋磕馬路牙子上，矮馬，磕禿嚕皮了。」

    此話一出，結衣嘴巴張的圓圓的，跟不上。

    這暗號好厲害呀！

第十三章 東野夫婦的決意

    「為什麼你要勸那個小丫頭去東京？」

    「因瓜皮而死者‧怨靈‧圭吾先生，你竟然偷聽！」

    「我沒有偷聽，只是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鬼。」

    「好，我道歉，但是我搞不清楚，你不是知道這個丫頭以後會變成白天鵝嗎？那為什麼不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不是吧？圭吾先生，你竟然是養成系的。」

    「……」圭吾先生鬼臉一紅。

    結衣總是要回家的，東野圭吾就又一次出現了，想不到，他竟然偷聽。

    但是，對於勸小丫頭去東京這個問題，東野強也不想瞞著什麼。

    「圭吾先生，這是結衣走出大裡村的機會，可能這是她人生唯一的機會，我怎麼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就毀了這個機會呢？就算是我說的話沒有用，她最終還是會按照新垣家夫婦的決定去了東京，可只是說出『不要去東京了，跟歐尼醬在一起好了』這樣的話，我都會覺得自己超級噁心。」

    東野強的這一番話，說的非常順暢，而他的臉上也是毫無波動，理所當然。

    如此……

    「哈哈……」圭吾先生又開始鬼笑了起來，「雖然，我覺得你這個小鬼有些陰險，但是，saikyo，你還算是個好人吧。」

    這是誇獎吧。

    其實，東野強有些東西並沒有講，新垣家要比東野家還困難一些，他們家三個姑娘，結衣只是最小的妹妹。

    結衣是最受寵的，而新垣家的大姐，也是個很可怕的傢伙，曾經對他飛腳伺候。

    至於二姐，比自己小一年，若不是有大裡中最強學生的光環，這二姐也會找自己麻煩的。

    開花店的，養三個姑娘，不容易的。

    也正因為如此，東野強才推理出，那丫頭沒事就啃自己，可能是為瞭解饞。

    東野強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現在只是想搞錢，什麼好人壞人，跟我沒有一日元關係。」

    「哈，我懂了，放心，我一定會全力的輔助你的。」圭吾先生很是高興。

    東野強不理他了，直接將稿子拿了出來，稿紙已經很厚了，準備動筆。「我們現在來討論一下吧，這第二個殺人，其中的細節是如何的。」

    《放學後》不光只有一件殺人案。

    一談起小說，圭吾先生來了精神，「還不簡單嗎？這當然要做成，凶手要殺死男主角前島的假象呀……」

    《放學後》第一個死者是村橋老師，而他的死還沒有弄清楚真相，第二個死者就來了，這位也是一個老師，叫做竹井，是教體育的。

    在圭吾先生的設計裡，這個竹井老師不一般，擁有相當好的體魄，會一手標槍，投擲標槍的樣子，好像希臘的雕塑，所以，許多同學就給這個竹井起了一個外號。

    希臘。

    那麼，怎麼殺掉他呢？

    而且，這裡面有一個瞞天過海的設計。。。

    兩個人開始不斷的討論，沒多久，東野強再度動筆。

    ……

    看著鏡子裡，大紅的嘴唇，滑稽的臉。

    也許，我天生就是一個做小丑的料子。

    「哈！你在想什麼呀？前島同學。」

    「沒，沒想什麼，杉田同學，我只是有些緊張，一會演小丑的時候，我怕演不好。」

    「不會的，你一定是非常出色的演員。」

    「多謝。」

    要公演了，我這個小丑，竟然有幸被杉田惠子化妝。

    很多男同學一定是氣瘋了吧，可惜，你們現在只能嫉妒。

    我不禁有些得意，這種得意甚至讓我有些肆無忌憚。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抓住了杉田惠子的手。

    這只小手，仿若沒有骨頭，上面的肌膚更潔白通透，彷彿極稀少的美玉。

    但，我馬上就明白，這是失禮的。

    「對不起，我……」

    可沒等我說完，突然間，杉田惠子就對我的嘴巴，輕吻了一下。

    「前島同學，你剛剛是在提醒我不要浪費太多的口紅吧？這可是我的口紅，謝謝你，現在，我討回一些。」

    沒錯，杉田惠子的手上還拿著那化妝用的口紅，也確實是她的。

    那麼，我應該怎麼辦？

    我用無比熱切的目光看著她，彷彿這目光會燒掉她的衣服。

    我……

    「前島！準備好！」

    「小丑要表演喝酒，明白？最後要喝酒……」

    有人招呼，只能是與惠子分開了。

    請允許我在心裡只稱呼她的名字。

    「你會演的很好的。」

    「一定。」

    我帶著惠子的祝福，來到後台。

    ……

    時間過不多久，禮堂裡已經座無虛席。

    同學們都在期待著文化祭的演出，這次是著名的莎翁戲劇。

    《哈姆雷特》。

    哈姆雷特這個憂鬱的王子，真的很憂鬱。

    就算是對那小丑，也說上兩句。

    「演丑角的人，除了劇本以外的就不要多說。因為他們有的只顧自尋開心，引得一大部分愚蠢的觀眾發笑，而那時，可能正是一部戲最關鍵的部分。」

    小丑這就很鬱悶了，說道：「原來，我就算是努力逗人發笑也不對了，唉~看來，我只是一個沒用的傢伙。」

    說完，借酒澆愁。

    這裡有些許改動，但目的是為了引觀眾發笑。

    《哈姆雷特》這部戲非常經典，改編的次數不知幾何，這一幕發生在開場不久。

    小丑拿起一個超大的酒瓶，就灌了起來。

    「啊！哈哈……啊……啊啊！」

    本來是要逗人發笑的，可是現在……喝了沒兩口，就倒下了，抽搐了起來。

    「啊啊！」哈姆雷特都尖叫出聲。

    怎麼了？

    這個小丑怎麼了？！

    觀眾們發現不對勁了

    「發生什麼了？」

    「小丑倒下了，滿嘴白色的泡沫！」

    「我的天呀！跟村橋老師一樣！」

    「誰是小丑的扮演者？」

    「聽說是前島！」

    公演發生了巨大的事故，那個逗人開心的小丑死掉了。

    那麼，小丑的扮演者應該是前島，也就是說，前島死掉了？

    「我在這裡！我沒有死！」

    前島出現了，他也畫著小丑的妝。

    那麼，死去的是誰？

    「竹井老師！」

    「教體育的竹井老師？」

    「他不是標槍很厲害嗎？就這樣的死了？」

    同學們對那台上的竹井之死，無比的關心。

    我立在那裡，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與我沒有關係。

    可是。。。

    難道那酒瓶裡的毒酒不是為了我準備的嗎？

    難道我是透明的嗎？

    你們為什麼不來關心我呢？

    ……

    ……

    東野強在奮筆疾書，這第二個殺人事件，已經做了極大的修改。

    圭吾先生本來的設計，是學校的運動會上，有小丑等人物遊行表演。

    但是很明顯，運動會太過時了，當下流行的可是文化祭。

    而一場莎士比亞的戲劇公演，絕對的更加有逼格。

    正好《哈姆雷特》中有小丑的戲份。

    這跟圭吾先生想的差不多，都是利用小丑會畫很濃厚的妝容，而且是竹井老師主動來要求替換。

    關鍵在於『杉田惠子』。

    要寫出，跟她有些關係，但似乎又沒什麼太大關係的感覺來。

    而東野家的另外一間屋子裡，東野夫婦也在談事情。

    「真好啊，兒子現在是真的好。」

    「老公，兒子以前就不好嗎？哼！」

    「我不是那個意思了，哈……我的意思是，唉，怎麼說呢，總覺得兒子有些變化。」

    「更加的成熟了。」

    「對，就是這樣。」

    「可是，我卻覺得有些不好呢，他好像過於成熟了。」

    「千代，我們中國人有句古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東野鋼跟東野千代，本來是很高興的，但說到了這裡，臉上卻有了愁容。

    「若兒子不是我們家的孩子多好呀。」東野千代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句很古怪的話來。

    東野鋼卻沒有罵人，也甚至沒有反駁，「總覺得我們太沒用了，可是……」

    「老公，這可不像你。」

    「老婆，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老公。」

    「老婆。」

    說著說著，兩人的目光變得堅定了起來。

第十四章 出來吧！題海地獄！

    大裡中的學習，依舊是放羊狀態。

    下午兩點半，準時放學，不會超過哪怕一秒鐘。

    「明天見。」

    「明天見。」

    同學們互相的道別，東野強與平野淳也是如此。

    「saikyo，怎麼最近不去打機呢？」

    「我已經太過無敵了。」

    「哈哈……果然是我所認識的東野最強！Saikyo！再見。」

    「好。」

    講真，東野強並不想在自己好友面前裝逼，但這實在是沒辦法，他只是陳述事實而已。

    沖繩島上真的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

    跟平野道別之後分開，卻不想，剛剛走出校門，就碰到了一個人。

    一個女同學。

    「阿里亞豆。」這女同學謝謝的同時，還鞠躬致謝。

    東野強看清楚了這是誰，便坦然受之，「美莎小姐，這是要做什麼呢？」

    美莎？

    沒錯了，就是結衣的姐姐。

    大姐叫做花子。

    新垣美莎，身穿著大裡中的校服，此番前來道謝，當然是為了自己妹妹。

    東野強這個傢伙竟然真的說服了結衣，實在是……美莎這個當姐姐都沒辦到。

    心情很是複雜，來道謝是應該的，可是現在一見東野強的態度，又很生氣。

    「東野強，你……」

    想要罵上幾句，可又覺得毫無立場，本來是道歉的嘛。

    而東野強此時也算是看明白了，他直接不理對方，繼續往前走，把新垣家的二姐曬在了那裡。

    「你沒有必要道謝，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而且，我在這裡要提醒你一句，你們家不要把結衣當做賺錢的工具，否則，我這個歐尼醬，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賺錢的工具？

    新垣美莎一聽，就忍不住想要踹東野強兩腳，但自己卻行動不起來。

    別看還是初中生，但東野強所說的，不無道理。

    就在她低頭思考這裡面道理的時候，東野強的話，悠悠的傳來。

    「我明年恐怕就會去東京了，我不在的時候，你跟你大姐，可都是當姐姐的，要照顧好那孩子，知道嗎？要有隨時拿出生命去保護她的覺悟，懂嗎？」

    這話讓結菜心中一震，等她在抬頭，發現東野強已經不見了。

    這個傢伙……跺跺腳，也沒什麼辦法，只好先回了。

    東野強呢？

    裝逼一時爽。

    一直裝逼一直爽。

    在過了一把人生導師的癮之後，他就上了一輛車。

    裡面是大河老師。

    這車子真的很小，是RB非常流行的一種小車，K-CAR。

    所謂K是簡寫，讀作『卡魯伊』，是日語裡輕的意思，K-CAR翻譯成中文叫做，輕自動車。

    一般是600CC左右的排量，還不如重型摩托。

    但是這種車優點也不少，便宜，好開，停車方便，很適合家用。

    「那個小同學是怎麼回事？」

    「跟你沒關係。」

    「向你表白的？哈哈……」

    「開車！」

    大河老師臉上笑的有些猥瑣，配合他油亮的腦門，很搭。

    其實，寬鬆教育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師生之間可以非常隨意。

    車子發動了，但這個速度。。。

    「大河老師，你應該減肥了。」

    「什麼？為什麼不是你減肥。」

    駕駛著自己小車的大河很是尷尬，沒錯了，600CC排量發動機，拖著兩個男人前行，確實步履蹣跚。

    主要是大河。

    這個頭上禿，肚子也禿的傢伙，很可能就是以前車子動力的零界點，而現在多了個東野強，自然就力不從心了。

    東野強忍不住揶揄道：「大河老師，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我的脂肪肌肉比例正好。」

    「這不對！我跟你講，東野同學，肌肉的重量是脂肪重量的三倍！你懂了吧？你肌肉比我多，肯定是你更重，呵呵呵……」

    大河老師這還真的很能瞎掰。

    東野強好一陣無語，這老師竟然跟學生如此撒謊尿屁。

    不過，再一看大河穿了一件紅色襯衫。

    「那也比不過你的三倍速呀。」

    「呵……扎古才是男人的浪漫。」

    兩人鬥嘴竟然棋逢對手。

    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呢？

    車子一直開到了大河老師的家，他是個單身漢，一個人住。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單身公寓，在那霸，畢竟是東京來的老師，大裡村這種地方還是太小太破了。

    以大河老師的薪水，可以住的更好一些，但他還是只租了這麼一間1DK的屋子。

    所謂，1DK，就是一個起居室（L），加上廚房（K）跟飯廳（D），中間省略了L，兩個起居室的話就是2LDK。

    東野強忍不住多看了看。

    大河恍然，道：「你是在考慮未來在東京上學的生活成本？」

    東野強沒有否認，「我的計畫不容有失。」

    在RB上學，一般都要自己租房子，就算是許多大學也是如此，更別提高中。

    所以，若是按照東野強的計畫，他將會考入東京的偏差值在60以上的高中，那麼，他就必須要額外的付出房租，以及其他的生活成本。

    「你別想太多了，能不能考上還兩說呢。」

    「嘿，你這個老師可太過分了，我還沒考就詛咒我？」

    「喂喂，東野君，我這是按照教學要求，幫你緩解壓力懂不懂。」

    東野強一陣無語，沒辦法反駁了。

    大河這個公立學校的老師，他就應該不以升學為目標，他就應該讓學生快樂。

    但……

    「東野君，你說的特訓，我已經有了計畫，其實特別的簡單，那就是這些。」

    「這……」

    東野強很是吃驚，因為此時大河老師拿出來的東西，就是各種卷子。

    不用講了，他明白了。

    題海戰術！

    太他媽老套了，但是這種老套卻讓東野強的臉上出現了笑容。

    看到這笑容，大河很是奇怪，「東野君，你難道不吃驚嗎？」

    東野強趕緊咳嗽了兩聲，剛剛的表現有些失誤，自己雖然不能說是完全的寬鬆世代，可這種題海戰術確實也沒見過。

    於是乎。。。

    「斯國一。」

    這個感嘆，有些假。

    大河眯縫著眼睛，沒好意思拆穿他演技太過誇張，但大河也是找了理由出來，「看來，你是做了很多的準備了。」

    東野強趕緊把縫溜上，「沒錯，我當然考慮到了，我當然也知道，以前的應試教育，就是要多多的做題。」

    之所以不意外，那就是因為東野強經歷過我們中國的高考洗禮。

    這題海戰術，灑灑水了。

    大河老師點點頭，接下來，就開始了。

    「你先做這個吧。」

    說著，拿了一本數學出來。

    上面寫的是仙台某高校的入學考試題。

    東野強也不耽誤，直接拿過來，然後……

    「啊？！」

    一瞬間，東野強就被鎮住了。

    他甚至沒辦法落筆。

    大河老師看到這裡，不禁笑道：「東野君，你確實是我們大裡中最強的學生，但是，唉~我們這個國家的教育確實是出了問題。」

    RB的學校都有這樣的問題，特別是私立跟公立之間。

    簡而言之，教的簡單，考的難。

    東野強平日裡上課絕對是專心聽講，可是現在面對這個試題，他根本就沒見過。

    雖然，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明白的，應該是這樣的狀態。

    真沒想到，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若是只按部就班的上課學習，那真的是連好私立高中都考不上。

    那麼……

    「開始吧！」

    「準備好了嗎？」

    「來吧！」

    「東野君，我不會心慈手軟的！」

    東野強的地獄補習，就此開始。

    ……

    從大河老師那裡回來，東野強有些疲累。

    時間已經不多了，絕對要加把勁。

    可等回到了東野雜貨鋪。

    「來來，這裡量一下。」

    「這些貨能值多少？」

    「貨根本不值錢！」

    「也是啊，哈哈……」

    有一些個人，一看就不是大裡村的，說的話，更加的古怪。

    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東野強正遲疑的時候，雜貨鋪裡走出來了一個陌生人，

    這人有些怪，怎麼個怪呢？

    就好像一張臉上寫的清清楚楚。

    來呀，你來打我呀。

    可更奇怪的是這人見到了東野強說的話。

    「嘿，你就是我的那個外甥了吧。」

第十五章 親恩重如山！啥？還要演場戲？

    「要把鋪子給抵押了？」

    「兒子，我們……」

    「兒子，這是爸媽做的決定。」

    遇到了那個欠揍的傢伙之後，東野強就知道家裡出事了。

    自然就去找自己的爸媽問清楚，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原來，東野雜貨鋪要被抵押出去。

    「強！爸爸媽媽沒有別的辦法！但至少不能拖你的後腿！」

    「兒子，安心上學！去我們沖繩島最好的學校吧！」

    「不要擔心錢，錢這種東西，應該是爸爸媽媽的事情。」

    「店，只是抵押出去，沒有關係的，而且，這個抵押，那外面的人，其實是……」

    「孩子，是，是媽媽家裡的人，哈哈……他們應該還是可以的，會講些情面。」

    「對，對，應該是這樣的……強，強……」

    東野夫婦，是你一句我一句的給說請出來。

    但此時，說不下去了。

    「兒呀，別哭呀。」

    「強，哭了都不好看了。」

    本來東野強是個非常帥氣的孩子，大高個不說，一張臉也是五官清晰，鼻直口闊，濃眉大眼，怎麼看怎麼好看。

    可是現在，東野強哭了。

    哭的像個白痴，要多醜有多醜。

    但，東野強完全不在意他現在有多醜。

    他其實不想哭，這跟男人的尊嚴沒有一日元的關係。

    他根本就不傷心。

    他很幸福。

    爸媽為了供他上學，都下了決心把鋪子抵出去，這是為了他呀。

    這是幸福。

    那就不應該哭才對。

    可東野強現在才明白，有時候，幸福才會讓人哭。

    原來幸福是這樣的。

    他不想給家裡添麻煩，他放棄了私立高中。

    我們這一家人，都默默為了彼此著想。

    上輩子的劉強，幾乎沒有感受過親情，現在來的有點猛。

    越是想到這些，他的眼淚就更是停不下來。

    尿性！

    真的不應該這樣哭，他在心裡責怪自己。

    可惜在控制淚水這方面，他還是個新手，這本來也不是容易停下的。

    「兒子……」

    「強……」

    東野家的鋼跟千代見到兒子如此，他們也忍不住哭了。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哭的也是停不住。

    「謝謝爸媽。」東野強不想讓爸媽跟著一起哭，這對他們身體不好。

    他沒什麼辦法，只能磕了個頭。

    這在RB叫做土下座。

    不好意思，老子是中國人。

    中國人，只拜天地君親師。

    果然，有效果。

    「強，你起來吧。」

    「孩子，別這樣，這都是爸爸媽媽應該做的。」

    東野夫婦臉上全是淚水，有趣的是，他們也沒有一絲傷心。

    反而是很高興，自己的孩子很懂事。

    這就是最好的了。

    兩人抹了眼淚，把兒子扶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進來了。

    「發生什麼了？讓我猜猜，姐姐，是不是你們在演感動的橋段呀？哈哈……要我說，你們一家窮成了這個樣子，乾脆回來吧，這樣的老公，完全可以不要，你帶著孩子回來，老爸一定很高興的。」

    是那個欠揍的傢伙。

    稱呼東野千代為姐姐，其身份已經昭然若揭。

    可是，沒等東野鋼跟千代兩個人說什麼呢。

    東野強此時直接站了起來，他擦乾了臉上的淚水，稍微調整了一下說道：「這位先生，請帶著你的人回去吧，東野雜貨鋪是不會抵押出去的。」

    這話，讓在場的三人都是一驚。

    「強，你在說什麼呀？」

    「兒子，這件事已經決定了。」

    東野夫婦想要阻止自己的兒子。

    但是，更讓他們意外的是接下來東野強所說的。

    「那些錢我也會還的，你們是做的高利貸吧？我媽媽是你們家的人，那麼，這個利息怎麼算才好？」

    這些……

    東野千代當然就傻住，自己兒子怎麼知道這些的？

    於是，看著老公東野鋼。

    鋼，馬上回了一個眼神，他發誓，他絕對沒有講過。

    特別的，還有那三十萬。

    兒子是怎麼知道三十萬的來歷呢？

    怎麼知道那個錢跟眼前這個欠揍的傢伙有關係呢？

    欠揍的傢伙就是很欠揍，他講的就很快，「你口氣不小呀，哈哈……那我就按照規矩說了，本來是一個定金，總共50萬，就是這次抵押雜貨鋪的錢，但這個錢，老爸講了，可以讓姐姐拿回去考慮考慮。今天我來了，就是我這姐姐已經考慮好了，你小子又變了，那麼好。按照借款來計算，本金是50萬，5萬作為手續費已經扣了，之後的利息嘛，大家都是親戚，就給你一個優惠，這樣吧，能還上60萬就行了。」

    果然，高利貸是很厲害的。

    所謂九出十三歸，就是這樣了。

    「一個月後，我一定給你60萬，但這之後，絕對不允許你們再來騷擾我們家，更不許騷擾我媽媽。」

    這房間裡，直接就安靜了。

    東野夫婦完全想不到，自己兒子竟然如此的強勢。

    可是，他們也害怕呀，那叫60萬。

    60萬日元，在這個家庭裡，也太難了。

    而這位東野家千代的弟弟，也就是東野強的舅舅，欠揍男，他。。。

    啪啪的鼓起了掌。

    「厲害！你比我這個姐姐，還有那個沒用的姐夫強太多了，怪不得你叫『強』呢。」

    欠揍男，特別用了『斯國一』。

    不過，用的是調侃語氣，好像『好可怕』的意思……根本就是在氣人，挑釁。

    東野強則根本不在乎這些，「請立下字據！」

    欠揍男很是意外。

    但，還是嗤笑著把字據給寫了。

    臉上神情就跟那欠揍一樣明顯，你們東野家絕對還不出來。

    「走！我們回那霸！」

    欠揍男帶著自己的人，悻悻的離去。

    東野雜貨鋪今天當然不會再做生意了。

    二樓的主臥室裡，一家人圍坐在一起。

    「為什麼呀？」

    「兒子，你這麼做，你，你真的能還上那個錢？」

    東野鋼跟千代，此時都很著急。

    卻見東野強，又是一拜，這次他很快起身，說道：

    「爸，媽，我真的很感謝你們，但是，這件事我已經有了法子。」

    法子？

    東野鋼馬上就說道：「你是說寫小說？出版？」

    千代則是皺起了眉頭，「孩子，不是爸媽不相信你，可是，出版小說，賣錢，這可真的不容易。」

    其實，從話裡來分析，完全可以這麼解釋。

    寫小說賣錢，這不是跟你爸媽倆扯犢子玩呢？

    東野強絕對沒有嗔怪爸媽的想法，甚至他還覺得，自己爸媽如此思量，還是很理智的。

    畢竟，就連他一個前世的寫手，算是個文人，在一開始都沒有想過要通過寫小說來賺錢，最終實現脫貧這個夢想。

    他甚至一度想過的是，做牛郎。。。其實，這個法子真的很靠譜，特別是在RB來說。

    但現在，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爸爸媽媽，相信我這一次，這一次，我很有信心。」

    東野強此時展現出來的自信，終於打動了東野夫婦。

    不過，東野夫婦也對一件事很感興趣。

    「兒子，你是怎麼知道那三十萬是借的呢？」

    「爸，很簡單呀，4月1號那天，你跟媽媽去那霸，雖然結婚紀念日這個藉口非常的充足，但是，結合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有我們家的一般經濟情況，再加上，媽媽以前就沒說過自己的一些相關，於是，我只能做出這樣的推斷了。」

    「強，你真的就是憑著這些想出來的？」

    「媽，這其實可以說成是推理，當然了，其中有不少事情，我也不完全的確定，但是，試探了一下，就全都准了。反正，我試探錯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不是嗎？」

    「哦哦，我懂了，哈哈……我兒子確實很厲害。」

    「爸，你現在應該相信我了吧？我以此來寫作推理小說，不是亂來的。」

    「強！媽支持你！」

    「媽，我是真的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大戶人家的大小姐。」

    「可算了吧！一幫放高利貸的，我當年煩都煩死了。」

    東野一家，交流的越來越順暢，似乎回到了原本那快樂一家人的狀態。

    這情況不錯，東野強便非常鄭重的說了一件事。

    「爸，媽，雖然我對自己的小說有信心，但是為了能做到萬無一失，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幫助？」東野夫婦滿臉的問號。

    東野強笑道：「小說我寫完了，但我還需要爸爸媽媽幫我演一場戲，這場戲，至關重要。」

    演戲？

    不知為什麼，東野夫婦就想到了之前賣那一套招財貓的情景。。。

第十六章 投稿，文藝春秋

    東京，世界上排名靠前的超級大都市。

    總共有二十三個區。

    當然，這是個傳統的說法，近年來，有很多的地方也算作東京圈。

    比如，八王子市。

    但，核心的還是這二十三個區。

    千代田區，這裡可是眾多人仰望的所在。

    東京的人均收入在300萬日元以上，但這也分三六九等。

    最高的區，也就是港區，人均收入在900萬日元，很恐怖的感覺。

    而第二位的，就是千代田區。

    這個區的人均收入在780萬日元，這裡收入高，有原因的。

    港區的收入高是因為那邊大多是新興產業，IT行業，以及知名的六本木，外國的各種機構。

    千代田代表著老派高收入結成，這裡有許多的出版社。

    著名的角川書店，還有著名的『一橋集團』，即小學館、集英社、白泉社（本來都屬於小學館，而且，都在一橋路上），等等，其總部就在這個區。

    文藝春秋，這在RB是一本雜誌，但同時，也是一家知名的出版社。

    而且，這家出版社跟許多知名獎項也有關係。

    久木正晃，是文藝春秋本社的一名員工。

    職務是編輯，今年已經42歲了。

    文藝春秋本身是一家出版社，那麼，當然的就以出版為主要業務。

    而且是傳統文學的出版。

    可是這年頭，傳統文學，日子並不好過。

    應該說這是一個趨勢，從全世界的角度來講，傳統文學，或者乾脆說是嚴肅文學，從商業角度而言，都在走下坡路。

    當今RB流行的是漫畫，流行的是輕小說，甚至是各種衍生的東西。

    就比如文藝春秋的對手角川書店，其本業當然也是出版，但眼下，也跟著潮流，做了輕小說，做漫畫，等等。

    文藝春秋嘛。

    還好，這家出版社本來是有拳頭產品，即月刊《文藝春秋》，以及《週刊文春》。

    但，也是每況愈下。

    特別是月刊方面，發行量越來越低。

    還好還好，《週刊文春》還是很強的，現在說一句是RB頭號週刊也沒錯。

    提起來，讓久木都有些臉紅，《週刊文春》現在已經是徹頭徹尾的八卦雜誌。

    幾乎是除了文學方面的，什麼八卦都有。

    不做不行的，不然這麼大的公司，豈不是要完蛋？

    要知道，這裡是千代田，人均收入近800萬日元，光是人工一項，就好大的開支了。

    只能這樣了，再說，《週刊文春》在另外的地方辦公。

    久木，身為編輯，經常對那些個知名作者獻慇勤。

    不然，沒有稿子拿。

    真的很苦，很苦。

    這一天，提早到崗的久木，發現自己的桌子上出現了一個袋子。

    「這是？」

    「有新人投稿。」

    「啊？」

    「有什麼可吃驚的？」

    「人呢？」

    「沖繩來的郵件。」

    久木問了一下同事，這才搞清楚了。

    不是說沒有新人通稿，只是現在參差不齊。

    特別是年輕人，有才華的大多往漫畫以及輕小說方面發展。

    那麼，年紀大的作者寫這種傳統文學，大多會比較正式的，親自過來遞送稿件。

    但是一看到這個袋子外面寫的確實是沖繩寄過來的，那就釋然。

    畢竟那裡太遠，不能親自過來實屬正常。

    這個稿子，既然作者沒有親自過來，還是個新人。久木也就沒有著急，他的主要工作還是去盯著成名的作家。

    只不過，讓他稍微有些留意的是，這個袋子的外面寫了他的名字。

    專門投稿給自己的，這樣的新人還是不多見的。

    「開會了。」主編已經在喊了，這是例行晨會。

    文藝春秋跟許多出版社一樣，並不設立私人辦公室。

    「是，我這就來。」

    久木起身，往會議室去了。

    「今天，一定要拿到村上先生的稿子！不然就給我滾蛋！」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絕對不能讓角川書店搶了過去！對了，村上先生在做什麼？你們陪著他！要實施全天候盯人戰術！」

    「他？他應該在跑步吧。」

    「那就去陪著他跑步！」

    「什麼？」

    「有什麼問題！快去！」

    久木被主編訓的是很頭大。

    陪村上先生跑步？

    誰還不知道村上先生馬拉松選手。

    ……

    夜晚，還是沒有收到稿子的久木，有些頹喪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

    他知道上司有些難為人，甚至也知道，大概不會真的讓他滾蛋。

    寫書哪裡是那麼容易的，特別是傳統的文學。

    很頹喪，工作沒有成果，這種心情是應該的。

    既然沒有成果，就得做做樣子。

    雖然是大概不會讓他滾蛋，但是，也要杜絕這種可能。

    沒辦法，他這個年紀在RB，是絕對不可以失業的。

    或者說，若失業，就乾脆去死好了。

    沖了一杯咖啡，準備加班，表現一下自己的勤奮。

    此時，他看到了那個袋子。

    「看看吧，這個新人投稿……」

    事實上，這種加班是沒有加班費拿的。只是為了表現一種態度，根本就是無事可做，很多的公司都有這種情況，工作干的不好，別回家，至少上面罵的就沒那麼凶了。

    出版行業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利用這樣的無薪水加班看看書。

    「放學後？」

    跟平時看到的稿子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這部小說的名字也沒有讓久木有太多的驚喜。

    當今，寫這種青春校園小說的太多了，放學後這種題材，也不鮮見。

    開頭的『我』，讓久木確認了一下，這是一部傳統文學作品。

    傳統的文學作品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大多以『我』來做主角，做描述與敘事。

    應該說，書中的主角肯定不是讀者了，那個主角當然的有名有姓還有自己的性格。

    但讀書就有這樣的感覺，讀者就會自然代入書中角色，特別是主角。當然了，這裡面也有風險，比如書中的主角跟讀者的性格不太合拍，那麼這本書恐怕就不會被那個讀者喜歡了。

    這跟漫畫以及影視劇等更加具象的藝術稍有不同。

    以漫畫來說，因為是畫嘛，就會首先給讀者一個形象，所以，雖然其中的主角也是用『我』來表述，可在讀者的角度而言，更像是在看『他』。

    影視，也是這個道理。

    可以說『我』，算是傳統小說的一個獨特魅力。

    《放學後》這個新人投稿，一開始的『我』，就比較的吸引人。

    這個『我』，好像被人盯上了，有人要殺『我』。

    開篇，給出主角壓力。

    常用的手法。

    作為編輯，久木當然會從技術角度來看書的。

    可接下來，他發現了一些個有意思的東西。

    主角『我』叫做前島，對杉田惠子的情愫，這很有趣。

    竟然是不敢說話。

    這很有校園戀愛的特質。

    當然不是什麼獨創，但描寫的很有意思。

    一般來說，不敢說話，不敢表白這種，更多的是女孩子。

    「腿也能被認定為寶藏？」

    久木不自覺的就思索起來，那得是一雙什麼樣的美腿呀。。。

    馬上殺人事件就來了！

    密室殺人。

    傳統的推理小說元素出現了。

    久木來了精神，這個密室殺人到底如何破解呢？

    一開始，給的是鎖頭的問題。

    事實上，這裡是兩個更衣室，一男一女。

    中間有一道牆，但是可以爬過去，只是有些難度。

    村橋老師是死在了女更衣室裡。

    男更衣室的門上，掛著鎖頭。

    主角跟杉田惠子，是發現者。

    而這個時候，有個女學霸出現了。

    北條雅美，她認為那個鎖頭是關鍵。

    不對！

    按照久木的經驗，他看過的推理小說不知凡幾，這個鎖頭一定是個障眼法。

    而且，同樣是他的經驗，這書中出現的警察，應該不會被這個鎖頭迷惑。

    但是，書中的警察一定找不到真相。

    事實上，久木的經驗告訴他，這個警察，其實也是一個迷惑讀者的道具。

    對，這都是一個推理小說作者的常用手法……等一下，如此說來，這個投稿者不是個新人嗎？

    書中大部分的情節都是按照久木的想法在走，但這樣的情況，反而讓久木有些高興。

    若久木也是一個讀者，那麼，這不也是取悅了他嗎？

    不過，久木編輯，還是想發現一些個新的東西。

    這新……等一下！

    麻生老師，她這胸……嗯？

    「麻生老師是我們學校的保健醫師。她如平日裡一般，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黑色的si襪無法掩蓋她的魅力，而在往上看，就會讓我臉紅。

    穿著白大褂的麻生老師，她從來不會佝僂著，她總是挺胸抬頭，這讓她給人的感覺有些高傲。

    事實上，她也有足夠的資本高傲。

    白大褂穿在她的身上，讓我聯想到了富士山。

    周所周知，全RB只有一座富士山，可麻生老師有兩座。

    我知道這樣聯想有些不敬，但，富士山太遠，麻生老師太近。

    ……」

    書中的這一句，『富士山太遠，麻生老師太近』，讓久木拍了大腿。

    到底是何等偉岸的一對兒。。。

    這位編輯常年從事文字工作，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詞來。

    悶騷。

    《放學後》的男主角『我』，實在是悶騷的很。

    特別是這個比喻『富士山』，特別是這寫出來的『不敬』。

    充分的體現了，有些個小禁忌，但又忍不住去試探的內心。

    這哪裡是對富士山的不敬，這根本是對與麻生老師這種畸形的情感的小小畏懼。

    但，有讓人忍不住去嘗試。

    想到此處，久木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是『讀進去』了。

    這樣的感覺，很久沒有出現了。

第十七章 《放學後》，沒有結局！？

    文藝春秋本社內，久木編輯已經忘記了時間。

    《放學後》這部新人投稿也太有意思了吧。

    麻生老師的事情就先過去。

    雖然確實是寫的比較讓人面紅耳赤。

    但，並沒有太過分，關鍵還是整本書的劇情，以及推理環節，當然，還有人物的塑造。

    劇情上，不止一個殺人案。

    第一個被害人，村橋老師，這是一個典型的密室殺人。

    而第二個，也就是竹井老師被殺，這顯然就不太一樣。

    最關鍵的，還是男主角『我』的問題。

    他也是一個目標。

    那麼，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久木編輯並沒有直接翻看到最後，而是留下了大概20頁左右。

    他先是自己做了個推理。

    這部小說出場的人物是這樣的。

    男主角，我，前島。

    女主角，杉田惠子，西洋弓箭部的主將。

    女配角，高原陽子，她是個漂亮的，對男主角有意思的姑娘。

    女配角，北條雅美，學習超級好，腦子很聰明的女學生，她曾作出過密室推理，只是不正確罷了。

    女老師，麻生，就是那個讓人臉紅的角色。

    校長，還有幾位老師，藤本，崛，這些應該都是龍套。

    至於警察，大谷刑警，他應該是一個迷惑讀者的角色。

    正如大部分推理小說一樣，只要不是某某刑警作為主角的，那麼，刑警都是這種作用。

    反正，警察就是沒什麼作用的啦，不然的話，主角還如何突出？

    作為一個職業編輯，看過的小說不知凡幾，久木有這樣的想法，實屬正常。

    除非是資深的推理小說讀者，否則一定會被這大谷刑警給騙的。

    那麼，整理出了這些東西的久木，他認定的真相是什麼呢？

    凶手，杉田惠子！

    沒錯，應該就是她。

    雖然，兩位男老師跟杉田惠子幾乎沒有什麼糾葛。

    但，推理小說有時候就是這樣，那個凶手藏的很深，甚至表面上與死者完全無關。

    久木不免有些得意，這小說的作者還是個新人，不如他來的老辣。

    不過，關鍵在於作案的手法。

    久木編輯開始翻動這最後的20頁。。。

    「杉田惠子同學，凶手就是你對吧！」

    「前島同學，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竹井老師的死亡，我想不到有誰可以做到，而且，之前的村橋老師死亡，那個密室，也只有你能辦到。甚至，就連有人想要殺我，這都是你的故佈疑陣。」

    「哈……看來，前島同學已經認定了，那你倒是說說，我是怎麼辦到的呢？」

    「村橋老師死在更衣室，這個密室是用你的箭……」

    來了，真相來了！

    是箭！

    久木看到這裡，凶手正好如他所想，而至於這個箭……啊哈！

    巧妙，真的很巧妙。

    第一個被殺的村橋老師，這是一個密室殺人，那麼，關鍵就在於怎麼完成這個密室。

    從男主角前島的角度來看，他當時有一個舉動，就是從通風口看到這個密室的情況。

    前島不光是看到了村橋老師的屍體，他還看到了一樣東西。

    一根棍子，斜著頂在拉門那裡。

    簡單來說，從他的角度來看，之前無法拉開這個門，就是因為這個棍子的緣故。

    但，這個棍子，那個男更衣室外面的鎖頭一樣，也是一個障眼法。

    真正頂住了拉門的是一支箭。

    女主角杉田惠子是夕陽弓箭部的主將，她的箭。

    而更加巧妙的是，杉田惠子等於是一個證人，她跟前島一起將門撞開，不要忘記了，這個時候的杉田惠子剛剛結束了訓練，她背著箭筒，這裡面當然就有許多的箭。

    撞開門之後，箭筒裡的箭就灑落在了地上。

    這是正常現象。

    可這個現象，就讓杉田惠子瞞天過海了。

    地上的箭，跟那個頂著拉門的箭，就混在了一起。

    此時的前島，是不可能注意杉田惠子的細節，村橋的屍體就在他眼前嘛。

    所以，杉田惠子只要將那支箭撿起來，跟自己的箭混合在一起，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事實上，還有一個東西讓前島成了杉田惠子的『幫手』。

    RB高中都是用的拉門，拉門的話，地上當然就有凹槽。

    西洋弓箭用的那種箭很纖細，但又很有韌勁。

    杉田惠子只要在外面，用一根細繩牽扯，就可以將箭落入那個凹槽裡，這樣，就可以完成密室了。

    又因為這個箭在凹槽裡，前島從通風口看過去，視角當然不會太好，再加上他還會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

    當然的，看不到凹槽裡真正頂住拉門的箭了。

    特別是這個操作的手法，杉田惠子這個真兇一直在旁觀。

    完美！

    久木對這個密室手法讚歎不已。

    「證據呢？」杉田惠子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前島很是鄭重的說道：「現代痕跡學的發展已經很厲害了，雖然你很可能對自己的箭做了處理，可是我相信，那支箭的箭羽一定會殘留女更衣室拉門凹槽裡的灰塵，只要檢測一下，就可以了，另外箭尖也會留下痕跡的。」

    久木看到這裡，猛然想到了小說前面的一些細節。

    男主角前島似乎也被人盯上了，也有生命危險，所以，前島就自己學習了不少探案的知識，其中就有痕跡學。

    但在這最後的階段，前島已經明白了，自己並非是對方的目標，即自己的種種遭遇，都是一個障眼法，為的是殺掉村橋老師跟竹井老師，特別是殺掉竹井老師，幾乎讓人覺得，她的目標是前島。

    前後對照。

    很好，很好。

    久木讀到這裡，彷彿完整的旁觀了一出推理劇。

    痕跡學是當下一個比較新的東西呀，美國的國家地理頻道做過這方面的特輯。

    不好！

    突然間，久木一驚。

    他之前留下了20多頁，按照稿紙一張能寫300到350個字來計算。

    也就是6000多字。

    久木覺得這應該足夠收尾了，可直到最後，才發現不對，因為還沒有寫動機呀！

    推理小說，往往光是抓住凶手以及破解殺人手法，這還不夠，更有意思的是動機。

    可這部小說，難道沒有嗎？

    翻到了最後一頁。。。

    「前島同學，謝謝你。」

    杉田惠子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然後就沒有了。

    這不可以呀！

    久木想要大叫，他甚至想要罵人。

    作為一個閱文無數的資深編輯，久木從拿出這個稿子的那一刻，他心裡就有數了。

    這應該是一部完整的小說，大概有十多萬字左右。

    這對他一點不難，稿紙能寫的就是那麼多字，只要大概的估計有多少稿紙就差不多了。

    可是，十多萬字竟然寫不完嗎？

    這樣的投稿，是戲弄自己的嗎？

    冷靜，冷靜。

    果然，有新的發現。

    「尊敬的久木編輯，我是一名新人作者，想以寫小說為生，若編輯先生覺得此文還不錯，就請來沖繩島大裡村的東野雜貨鋪詳談。」

    最後一頁的背面，有這麼一句話，下面還有一串數字，應該是聯絡電話。

    久木看完，馬上就明白了。

    這個新人作者是希望他能過去談，這……

    一般來講，新人投稿都是自己來到出版社，然後跟編輯做一番交流。

    久木作為編輯已經很多年了，他接觸過好多好多的新人，這裡面有許多人是真的沒有才能的，他在最開始的時候都有些不忍心。

    可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看的書太多，接觸的沒有才能的人也太多了。

    對那樣的傢伙，不如狠一些的好。

    現在，一個非常有才能的傢伙出現了，可是他卻用這樣的手段。

    讓這樣的傢伙見鬼去！

    若是以前，久木很可能會直接把這稿子扔到垃圾桶。

    可是現在……這本書真的很想知道最後的真相呀。

    特別是杉田惠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完全看不出來她的動機，她與死者幾乎沒有什麼關係。

    而且，她為什麼要對主角說謝謝呢？

    還有麻生老師呢？

    她那一對兒……咳咳。

    許久沒有這樣的心情了，久木產生了一絲想去沖繩的衝動。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主編的聲音傳來。

    「豈可修！（可惡）」

    發生了什麼事？

    許多跟久木一樣自覺加班的編輯，都忍不住看向了主編。

    主編名叫田中良樹，剛剛的他應該在講電話，可現在，直接把電話一摔。

    「週刊的那幫混蛋！他們搞出了一個超級大新聞！」

    這一句，就讓所有的編輯都來了精神。

    「什麼新聞？」

    「八卦還能如何？」

    「那幫傢伙就是一群無恥狗仔隊！又扒了哪個明星？」

    大家義憤填膺，譴責不停。

    主編卻雙手插入頭髮裡說道：「明天就會有一個特刊了，專門寫傑尼斯的老闆的醜事，這傢伙，嘿嘿嘿……你們猜他做了什麼？」

    傑尼斯？

    老闆？

    果然是個超級大新聞。

    久木是個很正經的編輯，可他也多少知道一些。

    傑尼斯作為全RB最厲害的經濟公司，不知道就太差了吧，但最近傳說，傑尼斯的老闆喜多川，這個傢伙喜歡luan童……

    莫非是這件事被確定了？

    那《週刊文春》還不火爆到外太空？

    顯然，文藝春秋出版社的主業。。。

    主編壓力之大，是可以想像的。

    「你們這幫傢伙！一群沒用的蠢材！」

    果然來了，主編的咆哮再度出現，這次根本就不需要開什麼會。

    久木，心中一動。

    「主編，我這裡有一個新人投稿，我覺得不錯，但是，他竟然想讓我去沖繩詳談。」

    《放學後》的原稿，被遞了上去。

第十八章 結局有兩個？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天才的嗎？

    「斯國一。」

    剛剛下了飛機的久木，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慨。

    六月了，東京也熱了起來。

    但是，跟南國沖繩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出了機場大門，就感覺到熱浪滾滾。

    但，碧海藍天，清風雲淡，棕櫚樹伴著海鷗。

    想來，應該不虛此行。

    機票以及住宿問題，都可以報銷。

    這完全可以算作是一次旅遊。

    主編受到了週刊方面的刺激，福利盡數給出。

    但一想到主編那慇勤又凶惡的眼神，久木決定還是先把正事辦了。

    之前已經打過了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稍稍有些奇怪，只是說了『他在』。

    不管了，叫車。

    「去大裡村的東野雜貨鋪。」

    坐上了出租車，久木講了自己的目的地。

    「啊？」出租車司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怎麼了？」久木有些好奇。

    出租車司機只好微笑道：「大裡村太窮，怕怠慢了客人你。」

    久木聽到這話，心裡很是舒服。

    沖繩島靠的是旅遊，出租車司機都能如此為遊客所想，確實是很好的。

    但久木並不知道，出租車司機想說的是，那家雜貨鋪有些厲害。

    車子啟動了，司機並不多話。

    雖然不是那霸市範圍，但很快就到了。

    「就是這裡了。」久木編輯看著那牌子上寫的字，全是漢字，他看的懂。

    RB的官方書寫標準就是漢字混合假名。

    曾有一段時間，一位當今文壇的重要人物號召，大家多多使用假名。

    但是，現在看來，漢字越來越多。

    算了，不想這些，正事要緊。

    久木走進了雜貨鋪，便見到空間不大的鋪子裡，擺著琳瑯滿目的各種商品。

    還有一位頭髮花白的中年人，應該是店主人。

    「這位先生，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店主人滿臉笑容

    久木知道，對方是把自己當做要買東西的遊客了，不過，自己一身的西裝，比較正式，應該可以幫助自己解釋來意。

    於是，他笑著說道：「你好，我叫久木正晃，來自東京，是文藝春秋出版社的編輯，我……」

    久木想的很好，可還沒等他做完自我介紹，就被打斷了。

    「什麼編輯？什麼出版社？你要來做什麼？我這裡只是一個雜貨鋪！我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啊？」

    久木一驚，他真的沒想到，眼前的店主人就這樣的生氣了。

    剛剛的態度不挺好嘛，難道是自己說錯了話？

    「怎麼？你聽不到我說的話嗎？」

    久木更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過來要對他動手。

    怎麼回事？

    卻在這個時候，雜貨鋪的二樓出現了一位太太。

    「老公！」

    久木知道自己得救了，聽聲音，應該是接電話的那位。

    「老公，你在做什麼？怎麼能這樣對待客人呢！」

    「老婆，你，你別管。」

    「我都聽見了！這位先生是東京來的吧，不管怎麼說，人家大老遠過來的，你不能這樣！」

    「我，我……」

    夫婦兩個人算不上什麼爭吵，這位太太就下來，到了久木的面前。

    「抱歉，剛剛我先生太過分了。你好，歡迎來到我們東野家，還請跟我上樓吧。」

    這位太太的感覺就很是和善，久木甚至覺得，小說的作者是這位太太吧。

    可是上樓？

    這是怎麼回事？

    久木編輯眼下心裡好多的謎團，可他也只能跟著了。

    一直到了一個房間。

    普通的，六疊半榻榻米的居室。

    東野太太說道：「請編輯先生在此稍等，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又出現了『他』。

    這個『他』是誰？

    久木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點點頭，說道：「好的，東野太太，我叫做久木正晃，是文藝春秋的編輯。」

    東野太太臉上微笑道：「這些，你跟他說吧。」

    說完，東野太太給久木倒了一杯水，便退了出去。

    久木編輯還是很糊塗，他只好觀察起這個房間來。

    這裡應該是一個男孩子的居室，說亂不亂，可要說多麼的整齊也沒有。

    而且……

    有書。

    這屋子裡最多的東西，就是書了。

    就那樣一摞摞的，看上去有一百多本。

    書，跟久木有關係，出於職業的敏感，久木便忍不住過來看看。

    「哇啊，都是推理小說呀。」

    久木很快就認出來這些個書的特性，甚至其中有不少的書，根本就是文藝春秋出版的，甚至有他過手的書呢。

    挺有意思的。

    隨手翻看，久木發現了一個細節。

    「這些個書都被仔細的看過了……」

    一本書，新的跟舊的、看過還是沒有看過，自然有很大的區別。

    久木作為編輯，當然看的出來，這些書買來的時間應該不久，但其中有的紙張出現了褶皺。

    很明顯，是被水漬洗禮過。

    恐怕是看書看的太入迷了吧。

    久木還想再看看，卻在這個時候，有人進來了。

    「你好，是文藝春秋的久木先生吧。」

    「你……」

    久木編輯轉身，發現對方是一個中學生。

    還是個孩子，但身量已經不矮了，甚至比久木這個成年人還要高一些。

    這孩子應該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本來是拿著書包的，想來應該是剛剛放學，然後又將書包隨意一放，走到了近前。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東野最強，那本小說《放學後》就是我寫的。」

    久木聽後，臉上滿是不相信的神態，「你，你還是個中學生吧？」

    東野強點點頭，「沒錯。久木先生請坐吧。」

    久木的臉上依舊全是疑惑，但還是出於禮貌，與東野強這個中學生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這榻榻米的好處便是如此，省去了凳子。

    東野強自然是盤腿而坐，久木則是跪坐。

    此時，東野強臉上古井無波，正是他最拿手的佛系表情。

    但他心裡明鏡一般，眼前這哪裡是什麼編輯，根本就是一條已經上鉤的大魚。

    想我東野強上輩子，怎麼說也是在中國斷章學院（起點中文網）進修過的，雖然成績不太突出，可一記大招甩出來，還不夠你這RB傳統文學的編輯喝一壺的，呵呵……

    內心得意，差點要壓不住了，還好，久木很著急。

    「那個……」久木想說話，可他不知道，東野強又出招了。

    「請別急。」東野強從自己的房間裡，翻出了兩摞稿紙，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也就是久木的眼前。

    「我知道久木編輯肯定不會相信，但請先看一下這兩個稿子。」

    「這兩個稿子？」久木眉頭緊皺的拿起來，而等他看清了這稿子上寫的東西，他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放學後》結局一。

    ……結局二。

    竟然有兩個結局嗎？

    「這，這都是你寫的嗎？」

    久木實在是難以相信，不管這結局如何，眼前的少年也太強了吧。

    以少年的身份能寫出《放學後》這樣的小說就已經非常驚人了，而現在，竟然還告訴久木他有兩個版本的結局，也就是說……

    「久木編輯，很抱歉，把你從東京請來，但我實在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現在，請編輯看看這兩個結局吧。」

    此話說完，東野強臉色淡然的看著久木。

    久木莫名的覺得自己的責任好像重大了起來，於是，他極為鄭重的點點頭，「那我開始了。」

    許久沒有這樣認真過了，久木翻看起這兩個結局，只覺得每一章稿紙都重若千鈞。

    這種心情，讓他看的無比專注，而這兩個結局……

    結局一：

    杉田惠子被男主角前島揭穿了密室的手法，之後，大谷警官便出現，將杉田惠子帶走盤問，如此，案件也就真相大白。

    不過，真兇並非是杉田惠子。

    真兇事實上是高原陽子，這個姑娘因為自己的秘密被村橋跟竹井發現了，這個秘密就是……某次合宿的自娛自樂。

    高原陽子害怕那兩位老師會要挾她，會對她作出惡行，不敢對任何人說自己的秘密，直到有一天，被杉田惠子發現。

    杉田惠子為此提供了一個密室的手法，殺人的是高原陽子。

    如此，最終的結局便是，男主角前島，跟杉田惠子兩個人，彼此看著，可卻再也無法接近。

    即兩個人不可能再有什麼糾葛了。

    更別提，還有麻生老師。

    這個結局，久木看完之後，思索片刻。

    感覺只是中規中矩，衝擊力還是有的，可並不是那麼的強烈。

    當然，這完全是以他作為閱文無數的編輯來判斷的，若是普通讀者，也是會感受到這個結局的反轉。

    本來已經被認定的凶手是杉田惠子，可最終不是她。

    而且，同學間的情愫，以這樣的一個情況收尾，就好像學生時代的初戀那樣。

    初戀，大多都是失敗的。

    師生才是王道？

    也是不錯的結尾。

    再看第二個結局吧。

    結局二：

    「惠子，我是不會把真相告訴給警察的。」

    只這麼一句，久木就被吸引了。

    男主角前島竟然是如此對杉田惠子說的。

    也就是說，他為了自己的愛，而隱瞞了真相。

    那麼，這之後會發生什麼呢？

    男主角前島很有趣，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便選擇了離開。

    這是一個非常讓人意外的舉動。

    前島所想的，只是了結了這一樁事。

    不過，這事情怎麼可能如此了結呢？

    男主角前島確實沒有繼續追究這件事，也確實沒有對警察說什麼。

    可是，刑警大谷拘捕了杉田惠子。

    大谷警官，找到了真相！

    警察終於有用了嗎？

    可是，這並沒有完結，那就是，真相再度反轉。

    高原陽子向警方自首，她才是真兇！

    而且，杉田惠子|的不在場證明，那就是她之前確實在練習射箭。

    也就是說，惠子只是一個幫助製造了密室的幫凶。

    但，就在這個真相出來的同時。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啊……麻生老師……」

    麻生老師，穿著白大褂，用手術刀刺死了前島！

    原來，麻生老師想要保護杉田惠子，她以為前島向警察告密了，激憤之下，殺人。

    知道這是個誤會之後，麻生老師跳樓自殺。

    那麼，杉田惠子呢？

    她其實真的是一個好人，她只是想幫助高原陽子。

    最終，杉田惠子轉學，離開了這所滿是痛苦回憶的學校。

    而在最末尾處。

    「這位大叔，你想不想援助jiaoji一下？三萬塊哦。」

    說這話的是北條雅美。

    最終還有一個小小的尾巴。

    「聽說了嗎？其實是因為村橋跟竹井發現了那所學校的女生在幹那種醜事才被殺的……」

    「我聽到的版本是，那兩個老師發現了之後，不但沒有報警，反而是以此要挾那些個女學生。」

    「那也太壞了吧……」

    「誰說不是呢……但那種事，嘿嘿，要不要嘗試一下呢？」

    「哇啊，你好色呀。」

    用來結尾的，竟然是流言蜚語。

    看到此處，久木已經是滿頭大汗，這個結局的衝擊力之強，讓他有些顫慄。

    猛然間又想起了未完結《放學後》，杉田惠子那最後的話。

    那是感謝，也就是感謝主角前島同學揭露了這些個真相嗎？

    這裡面最為有趣的是，兩個結局都接的上這句感謝。

    第一個結局，其實是揭示了未成年人的內心世界。

    因為害怕跟不安，產生了殺人的這個行為。

    而更讓人吃驚的是這第二個結局。

    這個結局也許並沒有言明，但只要略一思考，就會感覺到……可怕！

    對，就是可怕。

    也許那學校裡有一個援助jiaoji的團夥，而幕後的黑手就是那兩位老師。

    惠子跟麻生老師都是想保護同學們。

    最後的這個誤會更是……越想越是可怕。

    一切都沒有言明，可又好像說清楚了。

    不由得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少年。

    眼神裡，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東野強依舊面容平淡的說道：「久木編輯，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天才的嗎？」

    言下之意，你眼前的我，就是個天才。。。

第十九章 東野『老師』以及他的天才計畫！

    「那個，抱歉，我錯了！應該稱呼您為東野老師。想來，這次老師就是希望讓我來幫忙參謀一下，這兩個結局，到底用哪一個好？」

    「……」東野強臉色平淡的點點頭。

    講真，他心裡已經是笑開了花。

    我東野強，現在是『東野老師』，出版、參加亂步賞，這些小意思了。

    差點要壓不住內心的激動。

    久木自然不知道東野老師的內心活動，他想的還是小說。

    若是說《放學後》這本書是最好的小說，這當然是不對的。

    但是，必須要承認，這部小說是非常優秀的。

    特別是這第二個結局。

    我們傳統文學，事實上有規律可循，比如，在結局上來說，就要悲劇。

    大團圓結局，那是影視劇。

    傳統文學，但凡能在人類文學史上留下痕跡的那種，大多是個悲劇收尾。

    因為，悲劇才能深深的震撼讀者內心。

    甚至這種規律，是大學的文學系裡，老師會講給學生們聽的。

    《放學後》的這兩個結局，其實都可以。

    結局一，兩個相愛的人沒有辦法在一起，這種無奈，也是一個悲劇。

    結局二，就複雜了許多。

    男主角的死亡，本身也是一個悲劇，而做出這件事，看似是個誤會，可其中又有深刻的悲劇邏輯。

    麻生老師知道自己跟前島之間的關係是禁忌的，所以，本身她就有一些個自我毀滅的傾向。

    而更加深刻的是學生的這種，援助，jiaoji。

    這件事真的讓RB人有些臉紅，可是，這也沒辦法，很早很早就有這樣的現象了。

    當下，小說，漫畫，影視劇多有對這個現象的揭露……有些是比較十八禁的。

    對了，還有《頭文字D》。

    拓海的86再快，也追不上大叔的奔馳。。。

    也許這個話題並不新鮮，但東野老師寫出來的，足夠震撼與深刻。

    這裡面的蘊含的是。。。

    「是絕望對吧？東野老師是想寫出當下一些學生們的絕望。」久木非常鄭重的強調了『絕望』二字。

    這個社會固化了。

    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有機會改變自己的人生。

    大多數的人，是沒有辦法做出什麼改變的，甚至更多的人，根本就是在降格。

    久木覺得自己發現了《放學後》這本書內涵著的東西，東野老師很可能是通過寫這個校園推理故事，從而揭露社會問題。

    他殷切的看著對面的東野老師。

    但，東野強卻搖搖頭。

    這讓久木更加吃驚，難道自己竟然想錯了嗎？

    卻聽東野強用淡然的語氣說道：「久木編輯，其實，我對你使用了詭計。」

    「啊?」久木聽了一呆。

    「說成是陷阱也行。」東野強接著說道：「你應該注意到了吧，這個稿子寫明了是要投給你的。」

    久木點點頭……沒錯，他心中本來對此就有些疑問。

    現在，應該是答案時間了。

    東野強說道：「從頭到尾，我都是為了一件事，好吧，或者嚴格的來說是兩件事，《放學後》這本小說，我確實是寫了兩個結局，但這兩個結局，我自有判斷。

    但，真正的關鍵所在，一個是出版，另外一個，我想以這部小說競爭亂步賞。」

    久木聽了，依舊有些發呆，因為在他看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東野強看的出來，他還是搖搖頭，接著道：「久木編輯，我想要的，並非是一般的出版。當然了，關於亂步賞，這自然是要公平競爭的，但是以出版來講，我希望貴社，以及編輯你，能以最大限度幫我。」

    「這……」久木有些不明所以，問道：「最大限度指什麼呢？」

    東野強指了指那一摞摞的推理小說，然後說道：「那些小說，我購入的時間並不久，我再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東野最強，我是這沖繩島大裡村的一名中學生，明年我將會升入高中，可是，我家裡的經濟情況不支持我升入私立高中。」

    任何人恐怕都想不到，東野強竟然講出了自己的真實情況。

    而久木聽的簡直入迷了，甚至比小說都來的精彩。

    東野強講了這麼幾個現實條件。

    家裡窮。

    父親甚至決定抵押雜貨鋪來支持東野強讀書。

    這也是為什麼父親會對久木你那樣。

    但，我東野老師自己有個辦法。

    以寫小說來賺稿酬，如此學費就有了著落。

    講到這裡的時候，久木忍不住發出了『斯國一』的驚嘆。

    可東野家的父親並不同意，他覺得寫小說不太可靠，特別是一個孩子寫的小說，真的能賣錢？

    東野強，有一個解決的辦法。

    「久木先生你都來了，那麼，父親方面就容易的多了。可是，其他人呢？沖繩島之外的人呢？」

    這一問，讓久木猛然一驚。

    東野老師太厲害了，竟然想到了這一點。

    「所以……」東野強沒有耽誤，直接就講了出來，「我希望編輯你以及出版社，隱藏我的真實身份，也就是說，《放學後》會出版，或者，我以後還會有作品出版，這些作品的作者也就是我的信息，不要公開。」

    久木一聽，恍然大悟的道：「神秘的小說家……斯國一！這樣很可能會對銷量有促進作用！」

    東野強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好奇怪，久木真的看不懂。

    東野強接著指了指這兩個結局，是一個一個指。

    久木跟著東野老師的手指，他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突然間。

    「我懂了！我這次懂了！」久木眼睛瞪得大大的，激動的說道：「這兩個結局其實是兩個選擇！若東野老師的身份是中學生小說家，那麼，就要用結局一，這個結局符合東野老師的身份！而若東野老師是個神秘小說家，結局二就完全OK！結局二更符合一個神秘小說家能寫出來的……」

    久木太激動了，他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孩子……不，他是東野老師！

    若以深刻跟震撼而論，明顯結局一要弱。

    但這個結局若是個中學生寫出來的呢？

    那可就厲害了。

    可明顯更強悍的結局二，不符合人們對一個中學生的認知。

    在RB人的腦子裡，能寫出這樣可怕結局的小孩，絕對是妖怪。

    所以，只要東野老師的身份曝光就不能用。

    而且，神秘小說家這個設定，確實是會對小說銷量起作用的。

    這也是為什麼，剛剛東野老師會點頭同時還搖頭。

    意大利現在就有一位神秘的女作家，《討厭的愛》的作者，埃萊娜‧費萊特，誰也不知道她是誰。

    可久木一時無言，臉上還有猶豫。

    東野強此時又說道：「久木編輯，可還記得一蘭拉麵的故事？」

    久木聽後立馬重重的點頭，說道：「老師！我懂了！必須要用結局二！老師也會是RB最神秘的作家！我久木正晃以自己的人生發誓，我一定會幫老師達成此事！」

    一瞬間，塵埃落定。

    為何？

    東野強提到的一蘭拉麵故事，可以說在RB家喻戶曉。

    現在的一蘭拉麵大名鼎鼎，這都要歸功於當代的掌舵人，他叫吉冨學，經營方面的事情且不去說，關鍵是他有一個特別經典的故事。

    當時，作為學徒的吉冨學，曾經連續三天給同一位客人做面，這三天，三碗麵，都是吉冨學完成的，而且，沒有任何差別，都是博多拉麵，都是一模一樣的手法。

    但，這三天裡，只要吉冨學說這個面是他做的，那位客人，就會說，『你做的不好』，若是說這面是老師傅做的，那位客人就會滿意微笑。

    於是乎，吉冨學就想到了現在一蘭拉麵的模樣。

    一個人一個小台，前面就一碗拉麵，廚師服務員都看不見，甚至兩邊都有隔板擋著。

    意思就是不受其他的干擾，純粹的享受眼前的拉麵。

    以這麼怪異的用餐形式，一蘭拉麵火了。

    可這個故事，誰還看不懂嗎？

    RB人就是這麼個德性，對年輕人是各種看不上。

    整個社會，論資排輩。

    東野老師用了這個故事讓久木下了決心。

    不過，久木卻問了一句，「東野老師，難道就一直這樣神秘下去嗎？」

    這個問題，很正常。

    東野強卻說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話來，「果然高樓大廈都是在大城市呀。」

    若是一般人聽了，絕對懵逼一臉。

    但，作為出版行業的從業者，久木馬上就笑了起來，「東野老師喜歡鳥山明老師的作品，那個，還喜歡桂正和老師的吧，哈哈……」

    鳥山明就算了，怎麼又有桂正和老師？

    可東野強還沒有說完呢，又一句怪話，「冬馬會選擇小麗呢？還是選擇美惠子？」

    若是旁人聽了，恐怕馬上會露出猥瑣的笑容，甚至還要指責一番。

    東野老師，你今年還不到十六歲，竟然看十八禁漫畫！

    冬馬，小麗，美惠子，這三個名字只能出現在一個漫畫中，《櫻通信》。

    遊人的著名十八禁作品。

    久木卻完全不同，認真的道：「原來，東野老師是想到東京求學呀。」

    東野強，笑著點點頭。

    他剛剛，講了兩個梗，這兩個梗，把他的這個目的給說的清清楚楚。

    高樓大廈，這是鳥山明跟自己的好友桂正和開的玩笑，說好友是鄉下人。

    《櫻通信》這個漫畫的梗概，便是外鄉人冬馬到東京求學，他裝成個大學生，想泡美惠子，可惜，一直都沒有足夠的錢上大學，又考不上國立大學。小麗這個女高生卻對冬馬很好，但冬馬渣的一筆。

    簡而言之，就是上世紀末RB吊絲在東京到處放炮的故事。

    他東野強就是個鄉下人，就是想如冬馬那樣去東京求學，甚至，他此時經濟條件還比不上冬馬。

    這麼講話很累，但東野強他現在可是天才的東野老師。

    話，就得這麼說。

    東野老師心裡苦哇，天才不易，裝天才更不易。

    還好，身在出版界的久木秒懂，「東京的高中，確實要比沖繩好很多，東野老師，到時我可以幫忙。」

    「多謝。」東野強點點頭，但接著就很平淡的說了一句，「高中只是一個過程，我的答案在東大。」

    此話，還是有些玄妙。

    久木瞬間就愣住。

    東野強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久木的反應，他接著說道：

    「考入東大之刻，就是我曝光身份之時。」

    竟然是這樣！

    久木整個人都傻了，此刻給他的震撼比之前的小說結局還要強。

    眼前的這個孩子……不，他是東野老師。

    他是天才！

    只有天才才能想出這樣的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