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道門振興系統 作者:言若葉 (已完結)

 
q781009 2019-8-7 23:14: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4 205067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3:21
第402章 二哈的骨氣

    離開大山村後,玄微一路南下。

    如今的玄微已經徹底適應雙目失明,並且儘可能地減小了視覺缺失所造成的不便。

    至少離開燕京時,玄微還需要小灰全程導盲,而現在他幾乎可以獨自行走。

    “走了數天,卻是不知走到哪裡了?”來到一處樹蔭下,玄微很是悠然地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喃喃自語道。

    玄微並不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不過只要大方向沒錯,一直往南走就越靠近蘇杭就是了。

    “嗷~”二哈啃著個乾硬的饅頭,只覺得嘴裡淡出了鳥。

    狗蛋為玄微準備的乾糧多是管飽且不容易變質的食物,譬如肉脯、饅頭、炊餅等。

    其中的那些肉脯,早在昨天就被二哈悉數消滅,無奈之下今天唯有啃起饅頭充飢。

    按理說,二哈繼承了兩儀蝶的能力,大可以攝取清濁二氣維持體內的能量供給,偏偏這貨嘴饞得很,一頓不吃簡直比殺了它還難受。

    相較之下,小灰明顯就好好伺候得多,有的吃就不錯了,哪裡還需要這麼矯情地挑挑揀揀。

    “繼續趕路吧,爭取在今晚前抵達下一個鄉鎮,否則明天咱們就連饅頭都沒得吃了。”玄微起身說道。

    包袱裡的乾糧所剩不多,如果不能盡快找到有人煙的地方,怕真得餐風飲露了。

    “嗷!”聽到有吃的,二哈登時精神煥發,恨不得立馬展開翅膀,載上玄微和小灰飛到鄉鎮去。

    事實上,二哈繼承了兩儀蝶那一黑一白的翅膀,卻並未獲得肆意翱翔的能力。

    驅使那對翅膀需要耗費不俗的能量,二哈現在光是撲騰幾下翅膀短距離滑翔都得累個半死,更別提載人飛翔了。

    簡而言之,目前這對翅膀更像是裝飾品。

    話又說回來,哪怕二哈真能載人飛翔,玄微和小灰也不敢乘坐上去。

    談不上為什麼,純粹是潛意識認為這會是非常具有風險的行為。

    ……

    傍晚時分,一人兩犬終於沿著馬路來到了一個鄉鎮。

    大街的兩側,零星的小攤販周圍聚集了些許路人。

    各種小吃和美食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饞得二哈步子都飄忽了起來,黑溜溜的眼珠子來回掃視著路人手裡的吃食。

    殊不知,路人亦是好奇地看著玄微和小灰、二哈。

    身穿道服的年輕道士,帶著一條土狗和一條酷似哈士奇的犬類,這組合委實有些醒目。

    “大狗狗,給你吃肉包子!”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瞧見二哈直勾勾地盯著她手中的肉包子,掰開一半便要遞給二哈。

    小女孩的母親見狀,一臉驚恐且警惕地拉回小女孩,沉聲呵斥道:“月月,太危險了,萬一被咬了該怎麼辦?”

    言畢,小女孩的母親便是奪過小女孩準備喂食給二哈的包子,遠遠地丟在了二哈的面前。

    如果二哈是一條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吉娃娃,小女孩的母親也不至於上前勸阻,可二哈的個頭擺在那,乍看上去凶狠的模樣還挺像頭狼的,小女孩的母親如何放心自己的女兒靠近去喂食?

    看到落在地面上的半個包子,二哈咧嘴堆起的笑容登時凝固了下來。

    在玄微和小灰的影響下,二哈早已不是當初那頭茹毛飲血的禽獸,它好吃,但不會自損尊嚴去撿扔在地上的東西吃!

    確實,二哈很多時候都顯得沒有骨氣,毫無節操,但它同樣有著自己的底線。

    在大山村的時候,它願意接受村民給予的“嗟來之食”,因為二哈清楚村民們是喜愛它才會給它好吃的。

    二哈享受這種被喜愛的感覺,是以它不介意賣個萌,討村民們的歡心。

    同樣的,村民們亦沒有將二哈視作尋常的牲畜,每次要麼親手喂食,要麼用碗盆裝著食物,而非直接丟在地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捨姿態。

    就和人類從猿人進化的過程一個道理,吃慣了熟食,懂得了禮法,有了更高層次的追求,誰還願意過原始人的生活方式?

    二哈冷冷地掃了地上的包子一眼,哪裡還有之前的一絲饞樣,很是不屑地從旁邊走了過去。

    圍觀的路人見狀,不由地嘖嘖稱奇,沒想到這天底下還有對肉無動於衷的狗?

    有人不信邪,有樣學樣地將手裡的吃食丟在地面上,心想或許這是一條挑食的二哈呢?

    然而,二哈依然一臉高冷,瞧都不瞧投食在地上的食物!

    “嗷~”二哈低吼了一聲,彷彿在宣示自己的氣節:我二哈,就是餓死,也絕不去吃丟在地上的食物!

    唯獨小灰聽懂了二哈聲音中的懊惱和不甘。

    好好的食物,為什麼非要丟地上,你們直接喂到嘴邊不行嗎?啊,簡直太浪費了,只要沒超過三秒鐘,撿起來還是能吃的呀!呃,不對,就算是干淨的也不可以撿來吃,這臉絕對不能丟,最起碼,最起碼也得沒人的時候才能撿!

    看似鐵骨錚錚,實則心痛得無法呼吸!

    “好了,別生氣,貧道給你買就是了!”玄微蹲下身,拍了拍二哈的腦袋,像是哄小孩一樣安撫道。

    “嗷~”二哈再也繃不住高冷的表情,咧嘴吐了吐舌頭。

    玄微伸手進入袖中,從中抽出一張毛爺爺,來到一個包子鋪買了兩袋包子,一袋肉的,一袋菜的。

    狗蛋給玄微的包袱裡還放有一疊錢,那是當掉了山上撿來的一塊銀元後換來的,足夠玄微一路的花銷了。

    二哈在山上刨出來的東西里,也就這銀元稍微常見些,方便典當出去,且不容易惹來麻煩。

    “道長,您的包子,還有找零!”包子鋪老闆將兩袋包子和找零遞給玄微。

    玄微接過包子和找零,順便問了句:“無上天尊!貧道雲遊至此,敢問居士,此地為何地?”

    “這裡是紅石鎮,地處遼省東南部邊界。”老闆回道。

    玄微細想了下,總算對自己所在的位置有了個大致的印象。

    得虧來到了這個鎮上問路,否則他繼續一路向南的話,只怕就越過邊境進入高麗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3:21
第403章 有點難受

    包子鋪的老闆是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長得人高馬大,說話時帶著股粗獷的味道。

    “這位道長,你是南方人吧?”老闆很是熱情地與玄微攀談道。

    “貧道來自蘇杭。”玄微回道。

    老闆笑了笑,而後說道:“俺聽道長你這口音,就不像是南方人。不過道長你怎麼會雲遊到俺們這種地方來?”

    此地已然和高麗隔河相望,可以說是國內最為邊境的地區之一,一年到頭下來,能見到的南方人甚至還沒有河對面偷渡過來的人多。

    “姑且算是迷路了吧!”玄微略微無奈地答道。

    老闆聞言,心中暗自無語,到底該是多麼得路痴,才能迷路到這裡?如果沒有來到鎮上,會不會這道士就直接跨過河,越過警衛線,進入高麗的國土了?

    畢竟是東北爺們,老闆相當熱心地為玄微解難道:“俺們鎮上有通往城市的班車,稍微轉兩趟,道長您就可以從大城市坐火車回南方了。”

    生怕玄微再度迷路,老闆還刻意為玄微指了車站的方向,並詳細描述了行走的路線。

    借助聽音辨位這門功法,玄微雖然眼睛看不見老闆所指的方向,卻能用聽的方式,聽出手指所指的大概方向。

    再說了,實在不行,還有小灰負責引路呢!

    “無上天尊,多謝居士指點!”玄微感謝道。

    正當老闆剛要說什麼的時候,一個男孩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拉著老闆的衣服,帶著哭腔急道:“爸,媽她生病了!”

    “聰聰,先別急著哭,慢慢說,究竟怎麼回事?”老闆一把抱起男孩,臉上滿是寵溺的神情。

    叫聰聰的男孩抽泣了幾下,這才停止哭泣,哽嚥著回答道:“媽媽在家裡洗衣服,突然就暈倒了,大姐摸了媽媽的額頭,說媽媽是發了高燒,讓我趕緊喊你回家。”

    “早上俺出門時還好好的,咋就冷不丁發起高燒?”老闆擰了擰眉毛,似是自言自語道。

    頓了下,老闆很是心疼地摸著懷裡兒子的腦袋,沉聲問道:“你那幾個姐姐怎麼回事,為什麼讓你獨自出來找我?這要是遇到壞人,被拐走了該如何是好?”

    “大姐、二姐忙著用濕毛巾給媽敷額頭、擦身體,三姐在家裡找退燒藥,她們都抽不出身。”男孩解釋道。

    老闆放下男孩,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碎碎道:“嘖!真是麻煩,淨給人添堵!”

    男孩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默默地幫著老闆收拾起來。

    不多時,老闆收拾完攤子,招呼男孩坐上自己的三輪。

    “道長,家裡有點急事,對不住啊!”老闆蹬上車,衝著玄微抱歉道。

    “居士趕緊回家吧,病人要緊!”玄微擺手道。

    待得老闆蹬著三輪走遠後,玄微卻是不由地搖了搖頭。

    毫無疑問,老闆是個頗為熱心的東北漢子,奈何他對待妻女的態度,著實讓人覺得有些重男輕女。

    尤其是在其看兒子時一副含在嘴裡怕化了的溺愛狀的襯托下,更凸顯出了他對妻女的輕視。

    講道理,你擔心兒子會遇到壞人被拐走,合著女兒就不會了嗎?

    聽到妻子發燒暈倒後,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立馬回家,而是先收拾攤子?

    顯然,在老闆的腦中,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依然根深蒂固。

    當今社會,拋開某些大男子主義深入骨髓的直男癌,以及部分打著女權主義的女權婊,大多數人都樂於接受並奉行男女平等的原則。

    倘若包子鋪老闆方才的言行舉止,被人拍下來放到網絡上,肯定會引來一片指責和罵聲。

    某些病態女權鬥士,還不得像瘋狗一樣上來撕咬?

    輕則勸人離婚,女性當自強,重則大肆抨擊國內女權之危,外國的月亮怎麼怎麼得圓。

    拋棄素質談人權,藉著性別來說事,無論男女,都是在耍流氓!

    ……

    來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坐下,玄微拿出剛才買來的肉包喂給小灰和二哈,自己則拿起菜包吃了起來。

    包子的個頭挺大,餡也非常實在,玄微就著果酒,才吃了兩個便飽了。

    倒是二哈這個吃貨,囫圇吞棗般三兩口一個大肉包,眨眼間便消滅了一袋肉包。

    末了,就連剩下的菜包,都進了二哈無底洞般的肚子裡。

    “你這二貨,還真是能吃啊!”玄微笑罵道。

    “嗷~”二哈拱了拱玄微的腿,賣乖似地討好起來。

    玄微多少明白二哈為何食量大增,它現在的確可以通過吸納清濁二氣攝取能量,可此地的靈氣匱乏,遠不如大山之中的大山村,又沒有多少濁氣可以吸納,所能提供的能量可謂相當有限。

    為了滿足生理需求,更為了積累能量不斷開發血脈之力,二哈只好通過吃這種方式,儘可能地汲取能量。

    “還好把你帶離了大山村,否則讓你敞開肚子吃的話,大山村不給你吃垮了才對!”玄微輕笑著說道。

    腦補一下,好不容易有脫貧機會的大山村村民,竟是因為供養二哈苦不堪言,致富道路毀於沉重的“狗糧”負擔,只怕村民會忍不住殺了二哈來祭天吧?

    二哈聽玄微提到大山村,登時就想到了它的小弟狗蛋,一時間悵然若失。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此情此景,二哈瞬間歌性大發,仰起腦袋就欲高歌一曲來抒發它對狗蛋的思念之情。

    正當二哈扯開嗓門,張嘴就要哼歌的時候,一輛摩托飛快地從旁邊駛過,與此同時,一個鐵圈驟然套在了它的脖子上。

    特製的鐵圈驟然收緊,深深地勒住二哈的脖子,拽著它的身軀拖行了起來。

    懵!

    二哈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正醞釀著情緒呢,怎麼就被鐵圈套住脖子了?自己這是被綁架了?

    很快的,二哈的情緒由懵轉怒。

    老鐵,這鐵圈勒著脖子,有點難受啊!

    究竟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在本王準備一展歌喉的時候,拿鐵圈套住脖子還一路拖拽的?

    眼中閃過一絲赤色的血光,二哈體內的血脈之力迸發,四肢猛地發力,猶如紮根似地固定在了地上。

    鐵圈不斷勒緊,愣是無法陷入二哈的皮肉之中哪怕一寸。

    嘣~

    清脆的聲響中,鐵圈的活扣,居然被生生崩了開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3:21
第404章 我能反殺

    套狗這種事,哪怕非愛狗人士,同樣表示強烈譴責。

    首先,毫無疑問,這是一種非法掠奪他人所有物的違法行為。

    無論養狗的人僅僅是用來看門的,亦或是當做解悶的寵物,乃至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夥伴、家族成員,他們都在狗的身上傾注了金錢、感情與時間。

    用卑劣的手段,強搶他人的狗,這種行為與搶劫有本質區別嗎?

    其次,套狗團夥所採用的手段太過殘忍。

    飛速行駛中的摩托車有多快,一旦鐵絲勒緊狗的脖子,哪怕沒有瞬間昏厥,也會因為呼吸困難而無從使力。被拖拽出十數米乃至數十米,縱然再強健的狗都免不了遍體鱗傷、血肉模糊,甚至當場喪命。

    某些喪心病狂的團夥,渾然不顧狗淒慘的叫喊,還用專門準備的錘子、鐵棍敲打,等狗徹底失去反抗能力後,這才用繩子捆住丟進蛇皮袋裡。

    設身處地地想像下,如果是你被鐵圈深深勒進脖子,活生生地拖拽在地面上,那該是何等殘忍且痛苦的滋味?

    最後,這些套狗團夥的目的令人髮指。

    有些人偷竊、搶劫,是因為他們眼紅別人所擁有的東西,畸形的喜愛之情萌生了犯罪的衝動,可套狗團夥絕非是喜歡狗才會做出這種事來。

    被他們套到的狗,哪怕不死往往也丟了半條命,某些品相較好的狗簡單治療後賣到黑市,興許走運的話,還有機會遇到一個疼愛它的主人。

    至於其餘的那些狗,大多都被賣到狗肉館子,被狠心地屠宰,做成一盤盤餐桌上老饕酷愛的美食。

    別拿“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這種話來當藉口,難道有買賣和市場,就能夠肆無忌憚地套走他人的狗並殘忍殺害嗎?

    作為一個具備基本道德底線的正常人,你喜歡吃狗肉,我無從苛責,大不了自己不吃就是。狗肉節之類的,勉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反正自己不參與,也沒法攔著別人。

    可套狗團夥這種毒瘤般的存在,必須得嚴厲斥責,依法進行打擊。如果是你們自己養的狗,那無話可說,憑什麼別人養的狗,要遭到你們這般殘忍的殺害?

    ……

    鐵圈崩開的剎那,摩托車的輪胎打了下滑,後座上的那人差點一個踉蹌,從飛馳中的車上甩了下來。

    幸虧那人反應較快,扔掉了手上的桿子,拽住前座的衣服,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眼見套狗失敗,摩托車只好加快速度逃逸。

    “嗷~”二哈猛地一聲怒吼,邁開腿便飛奔了起來。

    就在方才,二哈親眼看到了摩托車兩側吊掛的蛇皮袋,袋子鼓鼓的,底端還不時滲出血水。

    顯然,這個團夥瞄準二哈下手,絕非是臨時起意,而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接連犯案!

    對於這種人渣團夥,二哈覺得有必要給他們一些教訓,也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殘忍!

    血脈之力迸發的二哈,速度之快簡直就好似化作了一道疾風,眨眼間便逼近了飛馳的摩托車。

    摩托車上,負責駕駛的頭盔男通過後視鏡,看到了急速追上來的二哈。

    “這條狗是怎麼回事,它到底是如何掙斷鐵圈的?還有,它為什麼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還能跑得如此之快?”頭盔男略顯抓狂地大喊道。

    不知為何,看到後視鏡中飛奔而來的二哈,他竟感到了一絲恐懼,彷彿後面追上來的是一頭比猛虎還可怕的凶獸!

    “哥,這狗還敢追上來,明顯是失了智!你把車速放下來,我趁機用鐵棍把它砸暈!這狗的品相應該挺值錢的,做成這一票,沒準比賣掉一個人還值錢!”後座的口罩男惡狠狠地說道,反手抽出一根實心的鐵棍。

    開車的頭盔男猶豫了下,最終他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畢竟,狗再凶那也只是頭畜生,倆大男人手上還有武器,要是在一條狗身上翻了船,被一條狗給反殺,說出去不成了笑話?

    摩托車的速度立馬放緩了下來,轉眼之際,就被二哈追到了不足兩三米的距離。

    口罩男側著身,雙手緊握鐵棍,只消二哈上前,他就會重重地朝著二哈的身上掄去。

    嬰兒手臂粗細的鐵棍,掄實了砸在血肉之軀上,哪怕巨型犬都免不了重傷。

    二哈瞧出了二人的打算,赤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其人性的嘲諷意味:拿著根鐵棍,就以為吃定了本王?

    本狼王不發威,你們還真當本王是吉娃娃呢?

    只見二哈腿部猛然發力,身軀猶如離弦之箭般飛躍而起,猛地撲向後座的口罩男。

    “給我下去,你這畜生!”口罩男低喝一聲,論起鐵棍砸向二哈的爪子。

    出手的剎那,口罩男彷彿已經聽到了骨折時那清脆的“咔擦”聲。

    滋~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伴隨著鐵棍上四濺的火星,口罩男手裡的那根實心鐵棍,竟是在二哈的爪下削斷了一截。

    凌厲的肉爪,裹挾著呼嘯的破風聲,狠狠地拍在口罩男的臉頰上。

    瞬間,口罩男的臉頰猛地變了形,腦袋更是和脖子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緊接著,口罩男整個人從後座上倒飛而起,花式旋轉著砸落在地,去勢不減地翻滾出去十餘米之外。

    刺耳的風聲之中,口罩男的確聽到了連片的清脆的咔擦聲,就是不知道,這是他身上哪幾塊骨頭骨折骨裂了!

    “嗷!”二哈將口罩男拍飛出去後,穩穩地落在後座之上,它低吼一聲,伸出爪子輕輕戳了戳頭盔男的後背。

    輕微的刺痛,卻好似直接戳在頭盔男的腦神經之上,他頭盔覆蓋下的額頭已然滲出了一層黃豆大小的汗珠。

    方才口罩男被拍飛出去的畫面,頭盔男通過後視鏡,可謂全程看在眼裡。

    尤其是二哈用肉爪削斷實心鐵棍的那一幕,一度讓頭盔男懷疑那爪子怕是金剛鑽打造的!

    假如抵在他背心的爪子稍微用點力,是不是爪尖就會像戳破一張紙般,輕易地戳進皮肉之下,乃至貫穿他的胸膛?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3:21
第405章 以牙還牙

    等到玄微和小灰趕到時,頭盔男和口罩男正倒在地上呻吟打滾,一時間似乎難以起身的樣子。

    摩托車栽倒在遠處的地上,之前懸掛在車身兩側的蛇皮袋被二哈的爪牙撕開了口子,裡面塞著的狗此刻正悉數縮在二哈的身後。

    “汪!”小灰低喝了一聲,匆匆跑向二哈。

    只是匆匆一瞥,小灰便瞧見了二哈身後那些同胞的慘狀。

    一條白色的田園犬頸部帶著一道刺眼的紅痕,鮮血不時從外翻的皮肉中滲出,染紅了它雪白的毛髮。它半趴在地上,右後腿呈現出明顯的扭曲,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是被口罩男拿著鐵棍給砸的。

    旁邊一條通體黑色的大黑狗,它倔強地站立著,然而身軀卻不住地打著顫,嘴裡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響。若是細看,不難發現它的四肢,尤其是肉掌部位幾乎血肉模糊,甚至好幾塊指甲都翻了大半。

    還有一隻串串,它的額頭鮮血淋漓,眼下躺在地上,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小灰逐一從幾條狗的身上掃過,眼中的怒意猶如一簇幽冷的火焰寂靜地燃燒著。

    冰冷而又壓抑的怒意,好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又仿一處佛深不見底的深淵,哪怕是二哈,都忍不住產生了幾分畏懼。

    這個狀態的小灰,非常可怕!

    “無上天尊!小灰,注意分寸,之後還要他們帶路!”陡然,玄微出聲道。

    玄微蹲下身查看了幾條狗的傷勢,它們的傷遠比看上去還要嚴重不少。玄微多少能夠理解二哈及小灰的憤怒,因此他不會阻攔小灰給二人一些教訓,只要別太過火就是了。

    在這兩人的背後,十有八九隱藏著一個龐大的團夥,如果小灰把這二人給玩壞了,誰給帶路呢?

    “汪!”小灰應了一聲,叼起二哈從幾條狗身上劃開的麻繩,緩步走向倒在地上的二人。

    頭盔男和口罩男看到朝著他們逼近的小灰,心中不由升騰起莫名的恐懼,眼前這條狗的眼神實在太人性化了,裡面透露出來的怒火和恨意,讓人透骨生寒。

    他們竭力想要逃離,然而身體卻怎麼都無法掙紮起來,唯有眼睜睜地看著小灰一步一步靠近。

    恍惚間,小灰如同一頭來自地獄的魔犬,齜牙咧嘴,凶神惡煞,似要擇人而噬。

    恐懼像是一根繩索勒在他們脖子上,不斷勒緊,漸漸地,二人的呼吸都是變得粗重、急促起來。

    “不,不要過來!”頭盔男驟然大喊道,腦中繃緊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崩斷了。

    與此同時,口罩男亦是發了瘋似地,手腳並用地爬著,口中尖聲嘶吼著:“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小灰渾然無視二人的掙扎抵抗,它抄起繩子,利索地打成活結,而後套在二人的脖子之上。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你們不是很享受套狗的樂趣嗎?那就讓體驗一下,被勒住脖子,拖拽在地上的滋味!

    “放開我,你這妖怪!”被套上繩索的剎那,口罩男渾身顫抖個不已,他只覺得自己脖子上的繩索,儼然是來自冥府無常的索命繩。

    “不,我不要死!我怎麼會死在一頭畜生手裡!”頭盔男亦是意識到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他慌亂地伸手抓起脖子上的繩索。

    繩子勒進皮下,好似一雙手死死掐住了脖子,二人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胡亂地用手指扣著。可惜,繩子絲毫沒有放鬆,倒是他們的脖子被自己的指甲抓出了一片血痕。

    小灰冷冷地掃了二人一眼,這才只是開胃小菜而已,後面的正餐才是重頭戲!

    咬住繩索,小灰驟然邁開腿,拖拽著地上的二人跑了起來。

    二人終於體會到了那種被勒緊脖子,無法呼吸又難以掙扎,唯有死命蹬腿的絕望。隔著衣服,皮膚與地面磨蹭時的灼痛感無時無刻不刺激著神經末梢,明明前一刻已經快要昏厥了過去,後一秒又被生生痛得清醒了過來。

    甚至,就連喊痛的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裡,所有的情緒唯有通過眼淚和鼻涕才能宣洩而出。

    相較之下,方才二哈的報復和洩憤,簡直溫柔得不像話。

    ……

    玄微這邊給幾條狗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除了那條串串傷勢太過嚴重,需要再觀察幾天外,其餘幾條狗應該都沒有什麼大礙了。

    另一邊,小灰拖拽著二人兜了幾圈,見二人已是面色青紫、眼神渙散、口吐白沫不已,當即也就停下了腳步。

    察覺到脖子上的繩索稍微有所鬆動的剎那,二人不約而同地抬起手臂,用血肉模糊的手指死命地扯開繩索。

    待得扯下繩索後,他們竭盡全力將繩索丟在了遠處,這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渾身肌膚傳來的灼痛,腦中窒息的暈眩,還有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都在新鮮空氣進入肺部的瞬間被沖散了大半。

    二人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清晰地意識到,原來能夠暢快地呼吸空氣是這麼幸福的事情!

    “汪!”小灰徑直地走到二人身邊,張嘴低喝了一聲。

    登時,頭盔男和口罩男就連呼吸都為之一窒,瞳孔驟然收縮成針狀。

    他們這才想起,那隻比妖怪和惡魔還恐怖的狗,它還沒有離開!

    接下來,它會不會繼續折磨他們?亦或者用什麼殘忍的方式將他們虐殺?

    二人發誓,如果這次能夠僥倖生還的話,他們以後絕對見到狗就退避三舍!

    不,別說見到狗了,就算聽到狗叫聲,他們怕都會腿軟到抽筋,恨不得立馬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無上天尊!今日略施小懲,希望二位往後好自為之!”玄微走上前,輕撫著小灰的腦袋,而後對著二人肅然道。

    別看二人外表挺淒慘,其實小灰還是挺注意分寸的,二人頂多也就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比起那些骨折、內傷的狗來說,這點傷當真不算什麼。

    不過嘛,肉體上的傷勢容易好,至於精神上的創傷,或許會烙印在這二人腦中一輩子!

    別的不說,單就往後這二人見到繩子,怕都會下意識地摀住脖子,感到呼吸艱難。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3:21
第406章 平推

    但凡說到邊境,往往很容易聯想到林立的武裝崗哨、緊密的巡邏部隊還有帶刺的鐵絲網等等。 .更新最快

    然而,紅石鎮與高麗之間的邊境氣氛卻迥然不同,顯得十分平和、寬鬆。

    隔著一條江河,河的對岸就是高麗,若是從高處眺望,能瞧見灌木叢中一片閒置的工廠和低矮灰暗的建築。

    邊民們私底下不乏交易往來,華夏的廉價商品,對於資源稀缺的高麗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日用品,同樣的,華夏的邊民也通過倒賣物資以賺取錢財。

    這種交易,在此地幾乎是官方默認的,只消交易沒有涉及到特殊物品,並且交易量不是很大,基本不會受到為難或扣押。

    每當冬季來臨,河面結上厚厚的冰層,兩地的居民、商人更是可以直接徒步往來。

    也正是因此,河的兩岸隨處可見老舊的倉庫或廢棄的廠房,碼頭處則停靠著大大小小的船隻。

    一座破舊的廠房之前。

    “就是這裡?”玄微回身詢問起臉色慘白,彼此互相攙扶著的頭盔男和口罩男。

    後者不約而同地重重點頭,好似小雞啄米般乖巧。

    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出賣窩點這種行為非常可恥,但他們有拒絕的餘地嗎?

    要麼積極配合,親自將玄微帶到他們的窩點,要麼繼續讓小灰到處拖著溜,選擇哪個自然是不言而喻。

    直到現在,二人依然未曾擺脫那種與死亡幾近零距離接觸的恐懼和無力,相比起這種**與精神上的雙重折磨,他們寧可承擔被蛇頭幹掉的風險“投敵”。

    “二哈,平推!”玄微低聲說道,平淡的語氣,遠沒有小學生開黑打遊戲來得激情。

    如果換個人說出這話,頭盔男二人肯定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幽默的笑話,但見識過二哈、小灰這兩條妖孽般的狗後,他們完全確信,玄微口中的“平推”根本就是毫無懸念的碾壓。

    哪怕這個窩點裡的人數翻上兩倍,配置的棍棒刀具換成真槍實彈,只怕照樣唯有被砍瓜切菜的份兒!

    “嗷!”二哈迫不及待地應了一聲,很是興奮地揮了揮爪子。

    搞事情,二哈向來都是當仁不讓,事情搞得越大,就越有樂子!

    口中哼著跑調到難以辨認的《上海灘》,二哈在自帶的bgm之下,猛地縱身一躍,一爪子從大鐵門上端劃到底端。

    咔擦~

    就像刀切豆腐般,沒有絲毫的阻礙,厚重的大鐵門轟然化成兩半,坍倒在地面。

    “咕嚕~”頭盔男和口罩男面面相覷,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

    他們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能夠活生生地站著,沒有缺胳膊斷腿少些零件,當真是一件頗為幸運的事情。

    ……

    門口的騷動聲,登時引來了廠房內的一群人。

    “靠!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來我蛇哥的底盤搞事?”為首的是一個提著水果刀的黃牙大漢,他正是此處的蛇頭,本名不詳,自稱蛇哥。

    在蛇哥的後面,尾隨的都是膀大腰粗的青壯年,甚至其中還有不少面相稚嫩的少年。

    “你們兩個膽子有點肥啊,居然敢把外人帶到這裡來!”蛇哥看了看玄微和他身邊的兩條狗,末了冷冷地盯著頭盔男和口罩男二人道。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掂量著手中的水果刀,很是社會!

    “道,道長,咱可是聽的吩咐,把您帶到了這裡,您可千萬不能拋下咱!”頭盔男一想到蛇哥的手段,登時就惶恐得汗出如漿。

    “是啊,道長,您要是不管這事,咱非得被蛇哥扔河裡餵魚不可!”口罩男亦是秒慫,完全不敢和蛇哥對視。

    玄微並未給二人答覆,對著小灰和二哈吩咐道:“開始吧,只要是站著的,全部打趴下!”

    話音剛落,蛇哥那群人都來不及照慣例嘲諷一番,便看到小灰和二哈飛速地撲來。

    具體快到什麼程度呢?蛇哥幾人的肉眼,幾乎只來得及看到兩道殘影,隨即眼前一晃,自己就倒在地上看頂棚了。

    用時不到半分鐘,一大群手持棍棒、匕首、砍刀的大漢,赫然被悉數放倒!

    如此秋風掃落葉之勢,的確當得起“平推”這種說法。

    “你們套來的狗都關在什麼地方?”玄微再次詢問起頭盔男二人。

    直到這時,二人這才如夢方醒,慌忙不迭地上前給玄微引路。

    此刻玄微在二人心裡已經無限神化成得道的神仙中人,而小灰和二哈估摸著便是被他點化收服的妖物。

    要不然的話,正常的狗怎麼會厲害到這種地步?龜龜,這戰鬥力和破壞力都快趕上高達了好不!

    總之,這種大佬千萬惹不得,必須得好好地伺候著才行。

    不多時,玄微跟著頭盔男二人來到一個大鐵籠前。

    只見大鐵籠內,足足關有十來條套來的狗,這些狗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掛著傷口,個別的傷口已然潰爛發膿,甚至隱隱間還能看到蛆蟲翻爬。

    這些狗顯然沒有獲得及時的救治,被關在狹隘且髒亂的鐵籠裡,傷勢自是進一步感染惡化,難以癒合。

    此刻瞧見有人靠近,這些狗登時站起身吠叫個不停,仇恨和警惕的眼神之中難掩恐懼之色。

    剩下幾條狗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灰暗的眸子毫無神采,赫然已經是一具屍體。

    隔著段距離,一股令人作嘔的騷臭味和腐爛味便撲鼻而來。

    “汪!”小灰低吼了一聲,上前三兩下就將鐵籠子上的鐵條砍斷。

    籠中被關押的狗見狀,立即拖著傷軀,艱難地從中逃了出來。

    剩下幾條無法挪動的狗,小灰也不嫌棄籠中髒亂,親自走進裡面將其逐一拖出。

    每從籠中拖出一條傷勢嚴重的狗,或是拖出一具冰涼的屍體,小灰眼中的神情便會沉重幾分。

    對於這些狗而言,這個鐵籠不亞於人類歷史上深惡痛絕的集中營!

    玄微正欲上前救治這些傷勢嚴重的狗,忽然聽到旁邊屋內傳來一陣呼喊聲。

    “你們這裡還關了人?”玄微開口問道,語氣驟然冷冽了幾分。

    頭盔男和口罩男登時就感受到了一股懾人的壓迫感,渾身顫抖不已。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3:21
第407章 人蛇

    陰暗潮濕的房間內,瀰漫著發酸的黴臭味。

    足足十餘個年輕女人,擠在狹小的空間裡,被一扇封閉的鐵門與外界隔絕了開來。

    鋪了報紙的地面上擺放著一堆未收拾的碗筷,食物的殘渣正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鐵門打開,光線照進昏暗的室內,這些女人皆是伸手遮在眼前。

    顯然,她們已經適應了陰暗的環境,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刺目的光線。

    隔了數秒,這些女人適應了光線,這才放下手來。她們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頭盔男和口罩男,臉上卻是鮮有情緒波動,麻木得像是一具具傀儡。

    甚至,幾個衣不蔽體的女人毫不介意自己的身體暴露在他人的眼中,就連遮擋一下的動作都沒有。

    “道長,這裡面都是蛇哥他從對岸搞來的貨物!”頭盔男硬著頭皮說道。

    是的,在蛇哥這個團夥的眼中,這些女人僅僅是貨物,活生生的貨物罷了!

    說得難聽些,這個房間內的女人,除了時不時能供他們洩火外,唯一與隔壁鐵籠中的狗的差別就在於價格的高低!

    “對岸?這些都是高麗人?”玄微皺眉道。

    難怪方才玄微聽到的話語聲比較陌生,起初他還以為是當地少數民族的方言,沒想到居然是河對岸的高麗人。

    “比起咱們華夏,高麗那邊經濟落後,文化發展停滯不前,人民的生活水平相當艱難,不乏窮苦的人家連溫飽都難以保證。再加上高麗的女性社會地位低下,為了逃離那種淒苦的生活,有不少高麗的年輕女人冒著風險偷渡到國內。”口罩男回答道。

    早年,不少大陸仔像蛇一樣屈著身體藏在甲板裡乘船偷渡到香江。於是乎,香江人就把偷渡者稱為“人蛇”,而組織偷渡的人,則被稱為“蛇頭”。

    方才那個蛇哥,便是做這種買賣的蛇頭,而他的主要目標,就是那些想要偷渡到國內的高麗女性。

    至於套狗、走私之類的活兒,純粹是添頭,屬於拓寬業務,他們這個團夥的主要牟利手段,還得靠販賣高麗女人。

    “咱們這邊境地帶,有不少貧窮的光棍娶不到媳婦,蛇哥便將搞來的高麗女人賣給他們。品貌比較好的,稍微賣貴些,大概幾萬塊錢,一般的也就萬把塊錢。對於那些討不起媳婦的人家來說,花上那麼點錢就能娶到媳婦傳宗接代,倒也不失為不錯的選擇。”口罩男繼續說道。

    “高麗的姑娘一般長得都不錯,能吃苦耐勞,孝敬老人,有些還聽得懂華夏話,只要吃飽穿暖就容易滿足。比起國內越來越物質的姑娘,當真是更加適合討來做媳婦過日子。”頭盔男附和道。

    玄微輕嘆了口氣,他過去只知道高麗的女性在當地收入低微且不自由,不少年輕女性為了改善生活,渴望嫁到外國。然而不成想,高麗的女性居然不惜為此而冒著巨大風險偷渡,乃至把自己賣給蛇哥這種蛇頭!

    就拿這個屋內的女人來說,她們只消吃喝不愁,即便被圈養在“籠子”裡,不時犧牲色相,當做貨物來售賣也未曾表露出過激的反應。

    仔細想想,同樣是被關起來,那些狗還知道在籠子破開的時候爭先恐後地逃離,可這些女人卻麻木得一動不動,實在諷刺得令人又好笑又心寒。

    反過來說,高麗的女性究竟是在當地過得何等淒慘?

    “道長,您是沒去過高麗,所以不知道高麗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早些年我去過一次高麗,當地的性工作者太多太多,尤其是在外國留學生聚集的地方。當地的女學生為了吃飯或是學費,犧牲貞潔從事服務行業的情況相當普遍。這些女人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就為了讓顧客多加點錢,她們會主動地給顧客塗上藥……”頭盔男緩緩說道,說著說著,竟是流露出一番懷念的神情。

    “在高麗,這種交易也叫‘賣花’,所賣的‘花’大體可分為四種分類,老司機們心裡都門清,譬如‘紅花’指的是那些十幾歲到二十剛出頭的姑娘,‘藍花’指二十多歲的未婚女性,‘黃花’則多指有夫之婦,剩下的‘紫花’一般是指寡婦。”口罩男幫著科普道,儼然輕車熟路的老司機。

    “呵呵,感情你們這個團夥,做的還是救人於水火的大好事了?”玄微冷聲道。

    舉個例子,有人在賭坊欠了賭債,按照江湖規矩要被砍掉一條手臂,結果最後討債的就剁了一根手指,試問這種行為能稱之為善舉嗎?

    說到底,這無非是在偷換概念!

    頭盔男和口罩男當即惶恐不已地求饒認錯,他們是發自內心地怕了,尤其是被二哈與小灰接連教育了一番後,他們已然再也不想去做之前那些違法犯罪的事情。

    都說人在做,天在看,若非如此,他們又豈會撞在玄微手裡?

    正當這時,廠房外突然走進一個男人。

    那人長得高大壯碩,可是進門後便一副攝手攝腳的架勢,顯得分外窩囊。

    男人剛走進廠房,就瞧見了躺了一地的人,嚇得他兩腿直打擺。

    若非地上的那些人還能動彈,嘴裡不時響起微弱的呻吟聲,否則還真容易讓人以為是遍地的屍體。

    “蛇,蛇哥,你還好不?”男人在地上找到了鼻青臉腫的蛇哥,急忙走上前問道。

    在小灰和二哈的重點照顧下,蛇哥已然被揍得懵圈,此刻根本無法給予男人絲毫反饋。

    “唉,這可怎麼辦!偏偏這個時候,就連蛇哥都靠不上了!”男人憂心忡忡地自語道。

    聽到外面的動靜,玄微幾人當即走了出來。

    “你是之前的那位問路的道長?”男人看到玄微,很是驚訝道。

    玄微聽清男人的聲音,認出其正是之前那個包子鋪的老闆。

    “是啊,人生何處不相逢!可惜,居然是在這裡遇到居士!”玄微輕聲說道。

    “俺實在沒有辦法了啊,除了蛇哥,俺真的想不到其他可以求助的人了!”包子鋪老闆掩面說道。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3:21
第408章 一個神奇的國家

    口罩男盯著包子鋪老闆看了一會,覺得分外眼熟。 .更新最快

    “你是鎮上那個賣包子的徐棟?”忽地,口罩男一拍腦門道。

    之所以口罩男能認出徐棟,一來是這十里八村的地廣人稀,廝混了那麼些年他多少和賣包子的徐棟打過幾次交道。

    這二來嘛,徐棟也算是蛇哥的老顧客了,早些年他就曾經從蛇哥這裡買了一個高麗女人!

    “徐棟,看你最近生意不錯,今天來找蛇哥莫不是準備再討一房媳婦?”頭盔男調侃道。

    話一出口,頭盔男便是神情侷促地瞅了玄微一眼,生怕自己的一時口快惹惱了這位。

    玄微從徐棟出現在這裡時便有所猜測,此刻聽到二人的這番話,自是確信了心裡的猜測:徐棟那個突然發高燒的媳婦,十有**是從蛇哥這邊花錢買的高麗女人!

    “二位大哥,俺媳婦高燒不退,吃了藥也不管用!俺心想蛇哥路頭粗,他肯定有法子請到醫生。可誰想,蛇哥他現在居然,居然這個樣子!”徐棟心急如焚道。

    且不說蛇哥是否有那個路子找來醫生,就算他有,現在怕也應該先給自己叫個醫生才對。

    “徐棟,你這是準備大放血了啊?蛇哥的確能聯繫到私人醫生,不過那收費可不低,再算上蛇哥的介紹費,都夠你重新買一個年輕漂亮的媳婦了!”口罩男驚嘆道。

    “唉!畢竟她跟了俺那麼多年,還給俺生了兒子,俺難道還能眼睜睜看著她病死?”徐棟苦澀道。

    人總歸是念舊的,好歹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哪怕是買來的媳婦也有了感情。

    這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而非一件衣服,哪天破了舊了就乾脆扔掉,重新換件新的衣服。

    “為什麼不送醫院?就算是黑戶,患者送到醫院,難道醫院還會拒絕救治不成?”玄微不解道。

    普通的高燒,但凡及時送往醫院掛瓶點滴,基本不會有什麼大礙。

    這個鎮子固然偏僻了點,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起碼鎮上還有個醫療站供民眾看病。

    “道長您不太清楚裡面的門道,這些偷渡的高麗女人等於放棄了自己的國籍,一旦被遣返回國,就會被扣上叛國的罪名,少不了被關個幾年。屆時,即便撐過了刑罰,出獄後也會受到周圍的排擠和迫害,這輩子差不多算是毀了!”頭盔男不無唏噓地解釋道。

    眾所周知,高麗是個極度尊崇民族性的國家,犯下“叛國”這種罪名,後果可想而知。

    徐棟如果將他媳婦送去醫院,醫院的確不會因為她是黑戶而拒絕救治,但事後或許就會遭到遣返,到時候一家人怕是再無重聚的機會。

    也正是因此,徐棟才會不惜找上蛇哥,希望借助他的路子請個私人醫生出診。

    “走程序加入華夏國籍不行嗎?”玄微還真不清楚這些,再度問道。

    “如果是其他國家,外嫁後加入華夏國籍倒不難,可高麗這個國家就是個奇葩,除非領導人親批,否則不允許民眾與外國人通婚!”頭盔男回答道。

    玄微愣了下,哪怕早就知道高麗是個神奇的國家,他還是不免震驚了。與外國人通婚,居然還需要領導人批准,這是什麼騷操作?

    “這些年高麗以引進外資為名,鼓勵高麗女性與外國企業家進行國際婚姻,然而這就是個天坑!就拿徐棟為例,他得向高麗預付三十萬左右的訂金才能取得結婚許可!”頭盔男繼續道。

    三十萬,娶個高麗媳婦?呃,娶不起,娶不起!

    “呵呵,這還不是最扯的,等到兩邊結成親家後,高麗那邊就開始提投資建議。如果不能達成投資,高麗還將徵收一百萬美元的追加金!”頭盔男笑著說道。

    為了娶一個高麗女人,甘願掏出一百萬美元來買人,這絕對是真愛無疑了!

    也虧高麗能異想天開地喊出這個價,這該是有多缺錢?

    “所以說,走程序基本不現實,是以高麗女人才會選擇偷渡,寧可當個黑戶。僅管存在被舉報的風險,但只要平時藏在家裡,少出去拋頭露面,最終遭到遣返的總歸是少數。”頭盔男總結道。

    不能出門,甚至不能見人,整日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光是想想都覺得十分心酸且艱難。

    “無上天尊!貧道略通醫術,若是居士相信貧道,那便帶路吧!”玄微沉聲說道。

    正愁不知如何是好的徐棟聽到這話,忍不住驚喜道:“俺相信道長,這就帶路,這就帶路!”

    玄微細想了下,讓二哈留在了廠房內看場子,裡面的一切等他回來後再做決斷。

    廠房內堆積的各種貨物,尤其是那些高麗女人,必須得慎重處理才行。

    還有蛇哥這個團夥,究竟該如何懲治同樣是個棘手的難題。

    直接報警交由警方處理的確方便快捷,不過這樣倒霉的是那些偷渡過來的高麗女人,一旦警方出面,她們肯定會被按照官方流程遣返回國,之後少不得遭受牢獄之災。

    明知前面是一個火坑,還將她們推進去,那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如果可以的話,玄微倒是希望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

    不多時,玄微便跟著徐棟來到了他的家中。

    房門剛打開,幾個孩子便湧了上來。

    “爸,你把醫生請來了嗎?”之前來喊徐棟回家的,那個叫聰聰的男孩看了眼玄微,隨即又往門外瞅了瞅,開口問道。

    旁邊三個年齡差不多的女孩亦是焦急地看向徐棟,應該就是聰聰的姐姐們。

    “這位道長就是醫生,你們還不請他進去為你們母親治病?”徐棟衝著玄微歉意地笑笑,隨即對著幾個兒女沉聲說道。

    幾個年齡尚小的孩子聽徐棟這麼說,不疑有他,當即七嘴八舌地央求玄微務必救治他們的母親。

    來到臥室,床上躺著一個面色蠟黃,略顯瘦削的女人。

    玄微伸手探查了下她的脈象,緩緩說道:“幼時營養不良,導致她的體質較之常人要虛弱不少,後來接連的懷孕生育,更是給她的身體帶來了沉重的負擔。近些日子,大概過於操勞的緣故,身體便一下子垮掉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3:21
第409章 遠離道士和狗

    民間有個說法,叫做“一孕傻三年”。

    且不提這種說法是否有充足的科學理論依據作為支撐,但不可否認,懷孕會對女性的身體造成不小的負擔。

    床上的這個女人,儼然就淪為了一台生育機器,一胎接著一胎,直到生出男孩為止。

    頻繁的生育,營養攝取的缺乏,外加過度勞累,哪怕機器都會磨損消耗,更別說是血肉凡胎了,能不垮掉嗎?

    玄微並不是女權主義者,也不是民族主義者,然而此時此刻,他多少替這個高麗女人感到一絲悲哀。

    這些高麗女人不惜偷渡到華夏,所求的便是過上更好的日子,現在她們的確吃飽穿暖了,只是與此同時,她們赫然失去了自由、尊嚴。

    “有的人活著,當真僅僅只是活著罷了!”玄微心中暗自嘆道。

    或許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成分在裡面,自小深受道門思想熏陶的玄微無法接受這種“活著”的方式。

    生命可以苟且,但思想不能苟且,若是連意志和心靈都苟且到了幾近扭曲,喪失自我的地步,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道長,俺會好好補償她的!求您了,給俺一個補過的機會!”徐棟看著媳婦憔悴的面容,不禁感到一陣強烈的愧疚,他重重地搭著玄微的手臂請求道。

    幾個孩子已然哭花了臉,不住懇請玄微醫治好他們的母親。

    “無上天尊!貧道可以治好她的高燒,不過她的身體太過虛弱,需要長期的調理和休養,否則很有可能會再次病倒!”玄微柔聲說道。

    這個高麗女人虧損透支太過嚴重,已然傷了本源,如果不好生休養一番,最多也就再活個三年五載而已。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俺會注意的!”徐棟聞言,激動不已地點頭道。

    玄微從袖中拿出針盒,熟練地消毒完畢,扎入女人的曲池、合谷等穴位。

    在大山村時,經常有村民感冒發燒來找玄微治病,是以現在玄微醫治這種常見的病症相當嫻熟。

    哪怕受限於視覺,他照樣能夠快速地找準穴位,手法遠比某些老中醫更加快准穩。

    不多時,女人的體溫便有所下降,潮熱發紅的膚色亦漸漸開始恢復正常,就連昏迷中蹙起的眉頭也舒緩了開來。

    “嘿,當真是神了!”徐棟給媳婦換頭上敷的濕毛巾時,伸手摸了下額頭,登時就察覺到高燒有所消退,心裡自是將玄微視作世外高人。

    很快,玄微起針收回盒中,隨即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徐棟道:“裡面是貧道自制的藥丸,等患者醒後溫水送服,高燒差不多就能徹底消了。”

    “道長,真是太感謝您了!”徐棟鄭重地接過瓷瓶,發自內心地感激道。

    玄微擺了擺手,淡然道:“舉手之勞而已。”

    “道長,這些錢是俺之前找蛇哥幫忙所準備的診金,現在勞您專程過來治病,這診金您務必得收下!”徐棟從兜裡掏出一個塑料袋,裡面裝著一疊鈔票。

    “貧道只是一雲遊道士,而非專職的醫生,治病救人如何能收取診金?再者,貧道也不缺錢,居士這診金就留著給患者調理身子吧!”玄微回道。

    這話還真不是客套,玄微的的確確不缺錢,單就手頭上的現金,就足夠他一路上吃喝無虞。

    等他回到天地觀,世俗的錢財對他而言更是和廢紙沒什麼兩樣,畢竟系統賬戶中的香火錢才是硬通貨!

    不待徐棟說些什麼,玄微便是率先說道:“如果居士有心答謝,貧道這裡倒是有個頗為頭疼的事情需要居士幫忙。”

    “道長您儘管說,只要俺能幫得上忙,上刀山下火海俺都在所不辭!”徐棟拍著胸口道。

    玄微笑了笑,意示徐棟附耳過來,而後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徐棟聽完,很是敬佩地看了玄微一眼,沉聲應道:“道長您託付的事情,俺一定努力辦好!”

    “如此甚好,貧道便替那些人謝過居士了!”玄微拱手道。

    “應該的,應該的!”徐棟看了看病床上的媳婦,喃喃自語道。

    ……

    離開徐棟家後,玄微再次來到之前那個破舊的廠房。

    地上的蛇哥等人此刻都被綁上了繩子,好似一地的粽子。

    口罩男和頭盔男則在二哈的監督下,苦逼地清點著積壓的貨物。

    “道長,這是清點完畢的貨物清單還有蛇哥往年的賬本,您看是怎麼處理?”口罩男見到玄微,急忙恭敬地上前道。

    玄微伸手接過,也未進行細看,畢竟他就算想看也看不到。

    “如果有比較敏感的物品,直接銷毀處理,剩下的貨物,先封存起來,以後分批次捐贈掉。”玄微想了下,回答道。

    這是玄微所能想到的最為穩妥的處理方式了,即不容易牽扯出那些偷渡過來的高麗女人,又變著法子將這些“不義之財”用之於民。

    “那些套來的狗,等到傷勢痊癒後,從哪裡套來就放回到哪裡去。還有那些高麗女性,貧道之前和徐棟談過了,他會負責幫她們物色些好人家,如果她們願意,就嫁給那戶人家當媳婦。當然,她們要是想回國,那也隨她們去。”玄微接著說道。

    “至於地上的那些人,雖說多有罪行,卻並非萬惡不赦之徒,這次的教訓就算是小施懲戒。倘若他們日後膽敢再犯,那就不僅僅是被打趴在地上那麼簡單了!”玄微說出這話的時候,可以提高了幾分嗓音。

    為了給玄微造勢,狗腿子二哈很是配合地吼了一聲,嚇得被捆起的蛇哥幾人臉色如土,直呼不敢再犯。

    開玩笑,他們這都感覺被拆了才只是小小的懲罰,那大懲得是多麼非人的折磨?

    “這些罪證,貧道權且收下了,一旦你們中有人敢重操舊業,那就準備集體進局子吧!”為了以防萬一,玄微再次警告道。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彼此之間互相監督約束,只要有人犯事,那這份罪證就會上交出去,屆時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

    賬本、清單之類的玩意,平時是一條預留的後路或保命符,但關鍵時刻,卻會變成勒緊脖子的繩子!

    “此間事了,貧道也該離開了,後續的收尾處理,就勞煩各位積極配合!”玄微將賬本和清單一卷塞進袖中,輕笑著說道。

    口罩男和頭盔男,乃至捆得跟粽子似的蛇哥等人紛紛點頭應和,玄微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難道他們還能拒絕配合不成?

    本著對自己生命負責的態度,在場所有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重新做人,遵紀守法,遠離道士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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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3:21
第410章 木匠

    鎮上的車站,僅有幾班長途車而已。

    玄微多付了兩張票錢,好說歹說才讓車上的售票員同意讓小灰和二哈上車。

    也多虧這種小地方沒有那麼多規矩,只要價錢到位什麼都好說,否則玄微還真該頭疼如何攜帶上小灰和二哈。

    按照規定,寵物上車必須辦理託運手續,搭乘火車、飛機必須具備免疫證等證件,末了還得關進籠子分開運輸。

    且不提有沒有證件,哪怕有證件,小灰和二哈會願意關進籠子裡嗎?

    哪怕玄微現在是個盲人,可以攜帶導盲犬上車,但這需要的證件、證明更多,至少玄微不會因此專程去給自己辦理一張殘疾證。

    “等到了大城市,看能不能搭到順風車。”玄微暗想道。

    實在不行的話,大不了一路打車,反正兜裡還有不少錢,用來當車費綽綽有餘了。

    ……

    運氣不錯,玄微剛下車沒多久,就遇到了一個長途貨車司機,他正好需要將一批貨運到羊城。

    司機大叔一開始是拒絕的,不過當玄微點出十張嶄新的紅色鈔票後,他滿口答應了下來。

    他平時運貨到羊城,一路上收費站的過路費加起來大概一千多點,還得添上一兩千的加油費,成本並不算小。

    現在只消稍上一個道士和兩條狗,就能省下一千塊錢,完全是穩賺不虧好嗎?

    一想到這趟貨的可觀利潤,司機大叔心情那叫一個愉悅,一路上嘴就幾乎沒有停過。

    都說長途司機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這話的確不假,這位大叔所說的不少奇聞趣事,就連玄微一時間都聽得津津有味。

    “道長,俺再給你講一件村裡曾經發生過的奇事。俺們村子裡有個張木匠,他的手藝精湛,村裡但凡需要做木工的活兒都會請他。張木匠這人有個規矩,工錢可以少給些,不過只要他去幫忙做工,主人家必須得準備菸酒和飯食。”司機大叔喝了口水,滔滔不絕地講述道。

    “有一次,張木匠給人修門檻,那戶人家的女主人吳嫂是個吝嗇小氣的人,她覺得這活就是個小活,所以連飯都不想管,更別提菸酒伺候了。張木匠和這戶人家的男主人關係還算不錯,看在男主人的面子上,一邊修門檻,一邊笑著說道:‘俺幫你們家修門檻,這飯也就算了,好歹也給一壺酒喝嘛!’吳嫂聞言,譏諷道:“酒?給你弄一壺尿還差不多!”張木匠登時臉沉了下來,沒有說話,修好門檻後就直接走了。”

    “嘿嘿,後面有意思的事情就發生了,吳嫂每次一進門出門就尿褲子,憋都憋不住,跑也跑不及,在村裡鬧出了大笑話!”司機大叔眉飛色舞地說道,那叫一個聲情並茂。

    “應該是那個張木匠在門檻上動了手腳吧?”玄微猜測道。

    司機大叔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男主人得知這件事後,心知吳嫂得罪了張木匠,便在家中準備上好酒好菜招待張木匠,還當場給張木匠賠禮道歉。酒足飯飽,氣也消了的張木匠來到門檻處,從門檻底下挖出了一個木雕的小尿壺。打從那之後,吳嫂便再無沒有尿過褲子,村子裡的人也都知道張木匠會些神奇的法術,不敢有所怠慢。”

    如今年紀稍微大些的老人,偶爾會叮囑子孫,千萬不能惹木匠、水泥匠這些手藝人,他們來家裡幹活得好生招待才行。

    這話其實是有一定道理的,民間的手藝人中,不乏會些法術的奇人異士。

    總所周知,魯班是華夏木匠行業的祖師爺,相傳他著有一本奇書《魯班書》,這本書在歷史上,一直被歷朝歷代列為**。

    根據玄微所瞭解到的,這本**的內容分為上、下兩冊,上冊主要記載了一些木匠之流的手藝活,而下冊則是一些法術和咒語,以及一些醫療之術。

    傳聞魯班深知工匠是苦力行業,無權無勢,為了避免工匠行業的後人遭受欺辱、輕視,這才留下了用以懲戒、自保的秘術。

    俗話有雲“魯班法,四百八”,可見魯班秘術之多,可惜流傳下來的只在少數,容易修習的也僅僅是其中的些許整人小術而已。

    “當年俺老爹準備把俺送去張木匠那裡學手藝,可惜張木匠直言他絕不收徒,俺就出來跑貨車了。”司機大叔唏噓道。

    玄微抿了下嘴,開口問道:“若貧道沒猜錯,那位張木匠應該無妻無子,孑然一身吧?”

    “道長您是怎麼知道的?那張木匠性子有些古怪,一個人住在村子角落,未曾娶妻也無子嗣,村子裡的老人給他介紹對象,他還不領情!”司機大叔很是意外道。

    “那位張木匠是個明白人,他不娶妻生子,也不收學徒弟子,為的便是避免禍及親人。”玄微回答道。

    這下子,貨車司機反倒懵了,他不解地問道:“道長,這張木匠又不是殺人放火的犯人,怎麼會牽連到自己的親人?”

    “無上天尊!居士先前也說了,張木匠會一些神奇的法術,修習這些秘術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要麼孤獨終老,要麼殘疾一生,要麼親人遭殃!”玄微沉聲道。

    傳聞修習了《魯班書》中秘術的人,必定會沾染上“鰥、寡、孤、獨、殘”中的一項,斷然沒有什麼好下場。

    是以,在修行界內,《魯班書》又被稱作《缺一門》!

    司機大叔聞言,目瞪口呆不已。

    雖說張木匠的法術看上去十分神奇,令人頗為心馳神往,可為了修習這些秘術,竟然要付出這般代價,那還不如不學呢!

    “這些秘術基本靠師傅口口相傳,年輕工匠若想拜師必須選在一個荒郊野外之地。屆時師傅會詢問‘前面有人乎?’,徒弟一定要回答‘無’。接著師傅會詢問‘後面有人乎?’,徒弟同樣得回答‘無’。前後無人,意味著無祖無後、獨身一人,說明徒弟有了修習秘法的覺悟,師傅這才能夠傳授秘法。”玄微緩緩說道。

    也正是因為修習魯班術的人無祖無後,這才有了“一世人”這種稱呼。

    “這也太歹毒了吧?”司機大叔感慨道。

    玄微笑笑,並未作答。

    相傳魯班術的詛咒和魯班個人的悲慘經歷有關。

    魯班經常遠離家鄉幹活,因思念家中懷孕的妻子,他削木為鵲,造出了能載人飛行的機關鳶。

    有一天,魯班的妻子出於好奇,趁魯班回家時偷偷騎上機關鳶,以秘法驅使飛上了天。

    然而就在機關鳶飛在空中之際,魯班的妻子突然臨盆,機關鳶沾染鮮血,秘術頓時告破。

    失控的機關鳶墜落,魯班心愛的妻子與未出生的孩子盡死於非命。

    大受打擊之下,魯班發誓,詛咒天下所有學習《魯班書》的人。

    當然,這僅僅只是傳聞而已,至於事實如何,早已無從考證。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3:21
第411章 歸來

    一路閒聊,倒也不顯得無趣。 .更新最快

    第二日傍晚時分,貨車駛入蘇杭地界。

    “汪!”似乎是察覺到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得熟悉,小灰頗為歡快地叫喚了一聲。

    旁邊的二哈早已直了眼睛,相當好奇地打量著在它看來十分新奇的繁華都市。

    “僅是離開不到一年的時間,竟有種闊別許久的感覺!”玄微亦是輕嘆自語道。

    隱隱間,玄微竟有種近鄉情怯的情緒,既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天地觀,同時又不可遏制地生出幾分忐忑。

    “道長,就在前面的路口處停車可好?”司機大叔開口道。

    司機大叔還得繼續走高速南下羊城,與玄微並不順路,只好將他送到高速站的出口處下車。

    “無上天尊!這一路上,勞煩居士了!”玄微頷首道。

    司機大叔一邊停車,一邊笑著道:“哪裡的話,和道長你聊天很有意思,不然一路上不知道該多憋悶呢!”

    當然,關鍵還是玄微給的一疊紅鈔票有牌面,否則就算他聊天再有意思,司機大叔怕也不會好心地載他一程。

    ……

    高速路口來往的車輛不少,不多時玄微就攔到了一輛出租。

    金錢開道,在玄微抽出幾張毛爺爺作為小費後,司機小哥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小灰和二哈上車。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唉,萬惡的資本主義!

    “宿主什麼時候能夠在本系統處也這般出手闊綽呢?”倏地,玄微腦中的系統吱聲道,言辭間似乎透著幾分羨豔和酸味。

    玄微唯有呵呵,心道你這個奸商難道沒有些數嗎?

    每次玄微好不容易攢下一些香火錢,稍微覺得有些底氣了,系統就各種變著法子將其給榨乾,試問玄微哪來的資本出手闊綽?

    “咳咳,這幾個月道觀應該有積攢下不少香火錢,待得宿主破而後立之後,難道不覺得應該血拼一波慶祝慶祝?”系統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極盡諂媚且誘惑的語氣說道。

    “貧道這還沒回道觀呢,是否能一舉突破結丹更是前途未卜,系統你就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掏空貧道的積蓄了?”玄微無語道。

    論奸商,系統簡直就是魔鬼級別的,小馬哥什麼的和它一比,當真是“虧得快要哭了”!

    “宿主你要對自己有點信心,如今你的積累已經足夠了,完全有機會破而後立,一舉結丹成功!”系統忽然無比正經道。

    玄微愣了下,這大概是他在系統處聽到的,最為暖心,同時也最像是人話的一句話!

    “要是你沒突破,那些香火錢就砸在手上了,嘖嘖,那該多可惜啊!”隔了數秒,系統很是心痛地感慨道。

    玄微深吸了口氣,強自擠出一絲笑容。

    系統還是那個系統,原汁原味,賤得令人恨不得踩在地上摩擦摩擦!

    ……

    來到靈韻山時,天色已然漆黑。

    如今通往山上的道路已經修通,大路兩側還裝上了類似燈籠的復古式路燈,哪像過去,一到晚上,根本就無法摸清上山的羊腸小徑。

    出租車停靠在停車場,玄微推開車門,一股輕柔的晚風登時撲面而來。

    酷暑早已散去,初秋的晚風略微有些清冷,不過並不會讓人感到絲毫不適。

    相反,晚風中裹挾著靈韻山濃郁的靈氣,呼吸之際隱隱有種沁人心脾的微醺之意。

    “無上天尊!弟子玄微,今日回觀了!”站在青雲一百零八階之下,玄微肅然朝著上方拱手施了一禮。

    而後,玄微緩步踏上台階,拾級而上。

    雙腳踏上青雲一百零八階的瞬間,玄微反倒沒有了起初的那種近鄉情怯的心情。

    這段時間內,玄微所經歷的一幕幕,好似走馬燈般逐一在眼前晃過。

    生老病死,悲歡離合,愛恨痴纏,大善大惡,是是非非……

    當玄微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他的心境赫然趨於一種至真至純的狀態。

    冥冥之間,玄微有種微妙的感覺:此刻正是順水推舟,一舉凝結金丹的時候!

    來到道觀門口,玄微抬起手,在大門上敲了數下。

    不遠處空地上的香客們被敲門聲驚動,很是好奇誰那麼大膽,居然敢在天地觀閉門的時候違反規矩砸門。

    然而,當他們看清門口站立是一個身穿粗布道袍,長得甚是清秀的年輕道士時,他們登時激動地張大了嘴。

    “玄微道長!玄微道長他回來了!”

    “嗚嗚,我明夜講師還有青蓮仙子的老父親終於回道觀了!”

    “呃,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父親沒毛病!”

    “這麼年輕有為,顏值爆炸的老父親,我也想要一個啊!”

    “真的嗎?我立馬就打車來天地觀排隊,明天絕對要見到玄微道長!”

    “福生無量天尊!玄微觀主此次入世修行歸來,莫非是突破了?”

    “各地道友們,近日可有見到奇異雷劫?沒準那就是玄微道長在渡劫!”

    “嘶,巧了,昨晚我們這裡電閃雷鳴,雨下得跟瓢潑似的,仔細想想確實很反常。”

    “胡說,明明是我們這一帶!我昨晚大寶劍出來,恍惚間看到一道劍光劃破天際,上面赫然還有一道人影!”

    不多時,天地觀的聊天群徹底炸了鍋,就連一眾潛水員都被深海魚雷炸了出來,群內儼然一副遊街狂歡的場景。

    ……

    吱嘎~

    “無上天尊!本觀已經閉門謝客,如要上香還請明日……”道觀的大門緩緩打開,從中探出明夜那肥嘟嘟的小臉。

    話說到一半,明夜截然而止,他這才看清門口的那人是誰。

    足足呆愣了數秒,明夜的眼眶以肉眼可見的趨勢泛紅,隨即斗大的眼淚從中湧出。

    “師傅!師傅,您總算回來了!”明夜小嘴一癟,哭唧唧地撲進玄微懷裡。

    玄微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的柔色,他輕輕撫著明夜那已經變長的頭髮,輕聲說道:“明夜,為師回來了!”

    記得當時離開天地觀,啟程前往燕京參加論道會時,明夜的腦袋還像個獼猴桃,摸起來挺扎手的,現在頭髮卻已經長到了需要束起的地步。

    不僅是頭髮,明夜的身高似乎也躥了一小截。

    這些細微的差別,彷彿在提醒玄微,這次他離開的時間,有點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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