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天命相師 作者:鯤鵬聽濤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1:46
一千七百零一 大典之前(10)

  宗笑顏當然不是進來送蔘湯的,那半株參宗笑顏並沒有找到,燉參也沒有那麼快,她拿來的只是一鍋在丁彩霞出事前已經燉上的雞湯。

  宗笑顏回家拿了湯就回來了,這湯也是宗笑顏準備拿來給丁彩霞喝的,其實在宗笑顏來之前,她得到的消息只是丁彩霞出了車禍,很嚴重,並不知道她已經去世。

  行慕柳、蘇菲、宗笑顏,陪著姬娜也一起進來了。

  他們都擔心唐丁的情況,擔心他傷心過度,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蔘湯呢?」唐丁回頭問道,看到宗笑顏手中空空如也。宗笑顏拿著雞湯趕到醫院的時候,就聞聽丁彩霞已經傷重去世的消息,自然不會再把雞湯拿進來。

  「老參沒找到,對不起。」

  「回去再找,我就放在地下室的。」

  「那株參不是已經給白澤吃了嗎?蔘湯能吊命,但是不能起死回生,唐丁,你醒醒吧!」行慕柳勸道。

  唐丁雖然感覺不好,但是心底也存了一絲希望,希望母親還活著。在失魂落魄之下,早就忘了那半株千年老參,已經進了天馬的肚中。

  「唉。」唐丁嘆了一口氣。

  唐丁是個理智的人,對於理智的人,安慰並沒有多大作用,最主要的是要讓他自己跨過自己心裏的那道坎。而這期間,四女希望能夠陪著唐丁。

  唐丁其實也知道了母親丁雪琴是死了,只是他不願意相信而已。

  「唐丁,人死不能復生,你」唐國慶心中雖然也悲傷難過,但是他不願意看到兒子因爲悲傷過度,傷了身體。

  「等等,你說什麼?人死不能復生?」唐丁其實剛剛已經聽行慕柳說過一次這話,但是這次唐丁卻感覺這話似乎不大對勁。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但是唐丁卻見識了好幾例反面教材。

  自己的母親於清影,是唐丁接觸過第一例死而復生的例子。雖然唐丁沒見過母親的真人,也不確定這事是否百分百真實,但是他心中卻相信母親還活著,而且這信念很堅定。只是唐丁目前還無法找到她而已。

  唐丁親眼見過的例子是所羅門王,所羅門王幾乎就在唐丁眼皮子底下死而復生的,任何見過的人,都不會再說死而復生是真理。

  所羅門王的復生辦法,一般人可學不來,而且也沒有達到的那個條件,因爲他用了七十二魔神的陰氣,滋養他的身體,並讓其回魂。

  就算唐丁能做出所羅門王的陣法,也弄不來七十二魔神。

  不過唐丁卻可以效仿父親下地府,把母親丁彩霞的魂魄給帶回來。

  唐丁想到這裏,眼中一亮,重新煥發了神采。

  下地府,這是唐丁很久以來,一直想做的事,不過那時候,唐丁是希望去地府看看,探尋一下父母的蹤跡,問問那裏是否有人知道父母的消息。

  不過,這次,唐丁不是爲了探聽生母的消息,而是爲了給養母續陽壽。

  「姬娜,你過來下。」唐丁把姬娜叫到一旁,「你是西方冥界的,你對東方的陰曹地府瞭解多少?」

  「陰曹地府?」姬娜問道。

  「對,陰曹地府,你們不應該是一個系統嗎?」

  聽到唐丁的話,姬娜差點噗的一聲笑出來,不過顯然這個場合並不適合笑。

  「什麼叫一個系統?原本也沒有什麼系統,東方的陰曹地府和西方的冥界,其實是兩個不斷髮展,然後自然形成的領域,這就有點像遠古時代的國家,其實最開始是沒有國家的,只是聚集的魂魄越來越多,自然就產生了首領,後來就組成了冥界,東西方的冥界,其實就像是兩個國家。而且是兩個涇渭分明的國家,陽世現實中的國家,可能會有什麼交流互通,但是在東西方冥界,這種事情都沒有,所以我並沒去過你們東方的陰曹地府。」

  「哦。」唐丁有些失望,不過不知道也沒事,自己既然想去救人,那就一定要去救人。

  「雖然我沒去過陰曹地府,但是卻知道一些東方的陰曹地府的情況。」

  「哦?那你快說說。」唐丁聞聽後,眼睛一亮。

  唐丁有過去西方冥界的經歷,即便這東方的陰曹地府,唐丁的經歷不一定管用,但是這畢竟是一種履歷,這是經驗。

  如果再能從姬娜這裏得到一些陰曹地府的情況,那唐丁就更有把握了。

  而且唐丁也不是那種手無寸鐵的人,雖然他現在去地府沒法帶上更多的東西,但是對於他來說,帶一樣就相當於全有了。

  所羅門王指環,可以儲物,唐丁可以把降龍法劍還有一些必備之物,都放進指環中。

  「東方的陰曹地府,比西方要複雜太多,這可能跟東方人的國家結構臃腫有關。在西方冥界,冥王和冥後是領導者,而在冥王和冥後之下,有三大法官,在大法官之下還有審判長,這權力構架比較清晰,但是在東方,就要複雜多了,即便是我父王也說不清楚。」

  「哦?連冥王也說不清楚?」唐丁驚訝道。

  「是的,太複雜了。陰曹地府中,地位最高的莫過於天齊仁聖大帝,掌管大地萬物生靈。還有北陰酆都大帝,還有五方鬼帝,在五方鬼帝下面是羅酆六天,這些都是千年前的陰曹地府神職體系,而如今這些人都銷聲匿跡,現在的陰曹地府是由十殿閻羅掌控,分別是: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閻羅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轉輪王。此十王分別居於地獄的十殿之上,因稱此十殿閻王。在這十殿閻羅之上還有個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地藏王菩薩。在這些人之下,還有四大判官,賞善司,罰惡司,查察司,崔判官,這四位類似於我們西方冥界的三大法官,還有常伴閻王身邊的六案功曹,剩下的還有些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孟婆神等等,我能說出來的就這些,還有我說不出來的。總之,你們的陰曹地府太負責了,別說打交道,就是說一說都要好長時間。」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1:46
一千七百零二 大典之前(11)

  唐丁聽到姬娜說到的陰曹地府的權力構架,唐丁也感覺茫然,這些人的名字他沒聽說過幾個,主要是地府這些高層,他一個也沒聽說,什麼天齊仁聖大帝,什麼酆都大帝,不過這些人中卻有個讓他耳熟能詳的閻羅王。另外,還聽過一些陰曹地府中的下層,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孟婆神等等。

  對,唐丁對陰曹地府的認識,只停留在閻羅王上。

  但是聽說是聽說,想用到這層關係就難了,因爲根本用無可用,這些人唐丁一個都靠不上。

  「這些先不用管,我就是想知道進入地府的道路,你熟悉嗎?」

  「這個,我還真不熟悉,不過我可以問問我父王。」

  姬娜把這事詢問了冥王哈迪斯,然後掛了電話,告訴唐丁,「父王說在要進東方的陰曹地府,要先從半步多經過。」

  「半步多?是什麼地方?半步多客棧?」

  「對,半步多客棧,這裏是三界的交點,人,神,鬼都會在這裏打尖。」

  「哦?半步多客棧?真有這個地方?」唐丁熟讀古代史及各種野史,知道半步多這個虛無縹緲的地方,不過唐丁一般讀到這裏的時候,都會一掠而過,因爲那時他並不相信這些。

  「當然,你們東方有句話,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半步多。這是個詭祕之地,從此地出發有三個方向,一個是仙道,一個是鬼道,一個是人間。雖然這麼說,但是實際上能夠在半步多選擇自己路的人並不多,因爲仙道有諸多兇險,想去的人除非做好一切準備,要不然只有飛灰湮滅一條路。而鬼也只能走鬼道,因爲有來自陰曹地府的牛頭馬面帶領,想走別的也不行。而能夠進入半步多的普通人,根本就沒有,所以,人道基本也是個擺設。所以這半步多名義上是人、神、鬼的三界交點,但是實際上就是個地獄客棧,接待的大部分都是進陰曹地府的人。」

  「那我能在這半步多找到我母親嗎?」唐丁顫抖著聲音問道。

  「理應可以,因爲連接三界的地方,只有到半步多才能去別的界,而且這半步多客棧一天只開一次。咱們如果趕到的及時,牛頭馬面還沒帶人進入鬼界,那我們應該可以在半步多找到伯母。」

  「如果正好鬼門大開?」

  「如果鬼門大開,伯母就很可能被黑白無常帶走了,那我們只能去陰曹地府找人去了。可是這陰曹地府關係太過錯綜複雜,」

  姬娜後面還有沒說出來的話,不過唐丁卻來不及聽,「那好,我這就走。」

  「我跟你一起。」

  唐丁看了姬娜一眼,才道,「好吧。」

  唐丁剛想走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從儲物的所羅門王指環中取出九枚靈石,在自己和姬娜和母親丁彩霞的周圍,佈置了一道聚陰陣,以便利用陰氣保存身體。

  聽聞姬娜要跟唐丁一起去,行慕柳等三女也想去,只是這下陰曹地府,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的,那個地方,活人去只有死一個辦法,但是唐丁和姬娜並不是普通人,他們是強大的精神力高手,魂魄可以離體而出,這種操控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像行慕柳、宗笑顏等人雖然也是高手,但是卻無法做到。就算是東方裘、郝廣德這樣的已經築基的高手,也無法像唐丁這樣魂魄離體而出,唐丁這是有奇遇,外加進入過西方冥界,有一定的經驗。

  經驗是個好東西,至少唐丁已經對魂魄離體而出有了相當的經驗。

  雖然行慕柳等人也想跟著,但是唐丁也對她們做了解釋,留在這裏是爲了保護肉體不受傷害,也是很重要的,行慕柳三女這才安心留下。

  。。。。。。。。。。。。。。。。。。。。

  唐丁和姬娜兩人,魂魄離體之後,就踏上了趕赴半步多客棧的路。

  其實,兩人根本不知道路,他們在醫院的太平間,看到了聚集在這裏的三四個「鬼」,這些鬼,並不是都是死在醫院裏的,也有周圍區域死的人,只是這醫院是陰曹地府的比較集中的「人才來源」,所以,在這裏有個「站點」,這站點是陰曹地府爲這裏特設的一個小小聯絡點。

  在這裏設置站點,就是爲了方便匯聚更多的「鬼」一起走。

  因爲地府的人手也很緊張,僅有的地府神職人員,需要四處帶領迷途的「鬼魂」回到這裏集中,從而引導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唐丁突然想到,之前母親丁彩霞的魂魄是不是也在這裏聚集?等候著,跟其他魂魄一起走?

  之前的事情唐丁不清楚,但是他可以確定母親已經不在這裏了,如果她之前在這裏,那就一定是在前一撥上路的。

  眼見這裏已經聚集了加自己在內已經是六個魂魄,唐丁就有些著急,催促著等待在這裏的「引路鬼」。

  「請問,我們這裏已經等了這麼多人了,我們可以走了嗎?」唐丁催促小鬼道。

  「喲,我平時只見過哭著喊著不想上路的,沒見過哭著喊著著急上路的。」那小鬼看著唐丁,有些玩味。

  引路小鬼的工作其實也是很枯燥乏味的,所以,他們也會發現些樂子。比如唐丁剛剛的話,就引他發笑。

  那些剛死的魂魄,有哭喊著不想死的,但是大部分還是被新換的這個環境嚇的悄然無聲的,因爲這畢竟是他們未曾接觸過的世界,但是就是沒有急著往陰曹地府趕的,他們更希望多看親人幾眼。

  「急,是有點急,畢竟是新鮮的地方,好奇。」唐丁也笑著解釋道,「你看咱們什麼時候走?」

  這畢竟是個沒來過的地方,唐丁又不熟悉路,所以他還需要眼前的這個小鬼給自己引路。

  俗話說的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不管是這陽間還是陰間,要對付的永遠是小鬼。

  唐丁深諳這個道理。

  所以,唐丁就勸說著讓小鬼趕緊趕路。

  「催什麼催?這裏我負責還是你負責?不知道應該聽誰的嗎?」小鬼聽這個剛死的傢伙竟然敢催促自己,很不耐煩的揚手讓唐丁一邊去。

  唐丁眼中精光一閃,他本想從指環中取出降龍法劍,斬殺這個小鬼,但是忍了忍,壓下了火氣,畢竟自己這趟是來救人的,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1:46
一千七百零三 貪財鬼差

  唐丁第一次進陰曹地府,可不是跟那些孤魂野鬼一樣,無所憑藉。

  唐丁雖然未修成元神,無法攜帶至陽法器,但是他卻意外得到了所羅門指環,一個擁有儲物空間的中性法器,這指環中可以放置諸如靈石和純陽的降龍法劍。

  要不然以唐丁如今的修爲,帶著法劍,根本無法進地府之門。

  這個攔路的小鬼,是陰司的鬼差,唐丁即便對他萬般不滿,但是這小鬼難纏,唐丁不想橫生枝節。

  「你看我這裏有個東西,不過我不認識這是什麼,鬼差見多識廣,能不能幫我看一下。」唐丁從指環空間中取出一個豆粒大小陰性的靈石,遞給小鬼。

  「咦,這是?固陰石?好東西啊好東西。」小鬼看到唐丁手中的靈石,急忙一把搶了過去。

  這被小鬼叫做固陰石的東西,在陽間叫什麼,唐丁根本不知道。當然,唐丁也沒必要知道,他只需要知道這種靈石屬於陰性,然後在做陣法的時候,能用於其中就可以了。

  這固陰石也是靈石的一種,天地之間形成的靈石,有帶陽氣的,也有帶陰氣的,這些都是所羅門王收集並放於指環中的。

  天地造化,鬼斧神工,這種東西在陽間雖然稀少,但是並不罕見,因爲人的發現永無終點,而所羅門王貴爲一國之君王,富可敵國,智慧通天,加之當時的帝國兵強馬壯,國力強盛,想要什麼東西得不到?

  所以,所羅門王收集了很多靈石,都放在了他認爲最穩妥的儲物戒中,死後他帶著他最珍貴的指環,以希望復活,來生再用,沒想到最後卻便宜了唐丁。

  像唐丁拿出來的這種固陰石,只不過是唐丁剛剛操控降龍法劍從一大塊比較低檔的固陰石中,切下來的邊緣小塊,此刻送給這種低檔小鬼最合適。

  剛剛唐丁仔細觀察了這小鬼差的氣息,發現他或許是因爲經常來陽間的緣故,陰氣虛浮不穩,臉色顯得格外難看。所以唐丁就根據此特點,試探性的拿出了小塊固陰石,試試他的反應。

  就算是這種靈氣稀少的邊緣小塊固陰石,對於小鬼來說,已經不啻於稀世珍寶。

  對像這種低階小鬼差,經常到陽間來拘魂,陰氣不穩固,需要這種固陰石,保持他的陰氣穩固,就算是常在陰間的鬼差,有這麼一塊固陰石,也能增強他的能力,所以這固陰石對於他們來說是好東西。

  但是高階的鬼差,諸如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還有上面的十殿閻羅,固陰石就對他們作用不大了。

  他們需要什麼,唐丁還不知道,不過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唐丁指環中有的是寶貝。

  「你從哪來的這東西?」小鬼差翻來覆去的把玩,但是手部緊緊抓著固陰石,生怕被唐丁再要回去。

  雖然從前的陰曹地府,貪污橫行,不正之風很盛,現在的地府主事者,及時發現了這一危險情況,所以現在的陰曹地府,也在與時俱進,緊抓廉政建設,提出了「從嚴治府」的最高指示,現在地府的廉政建設也做的相當不錯。

  當然,這些都是唐丁不知道的,不過不知道也不要緊,唐丁畢竟在師叔的指導下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相師,洞悉人性,至於鬼性,鬼是由人死後失去了肉體的產物,所以,人性跟鬼性本質上是一樣的。

  「偶然得來,偶然。」唐丁得到這靈石的確是偶然,甚至得到那裝靈石的指環,也是純屬偶然。

  「這東西,能不能,那個,我?」小鬼差想要卻不好意思直接要。

  這事其實說大可大,說小可小。說大了是受賄,說是勒索也可以,畢竟剛進入陰間的鬼魂是怯懦的,即便是小鬼差,也不是它們敢招惹的,甚至很多連說話都不敢。

  說小了,說成是朋友間的饋贈也可以,你陰間的律法再怎麼嚴苛,朋友間的贈送,你管不著吧。

  「我看鬼差喜歡,那就孝敬鬼差吧!」唐丁笑著說道。

  「哈哈,不錯,不錯,你小子有前途,我保證就算是在陰間你也能混出頭來,我看好你,說不定將來我還要跟著你當差呢。」鬼差高興的合不攏嘴,讚揚像不花錢似的,都毫不吝嗇的用在了唐丁身上。

  「鬼差大哥太客氣了,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對了,不過有一點,這東西可不能跟人說是你孝敬我的,要說是咱倆是朋友,是朋友間的饋贈,這個你要記住。」鬼差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叮囑唐丁道。

  「鬼差大哥,你說什麼?這不是本來就是你的東西嗎?你掉了,我幫你撿起來而已,什麼饋贈,什麼孝敬,哪有的事!」唐丁一臉無辜狀。

  「哈哈,好,好,好,我就說你小子有出息,我之前還不肯定你能混出頭來,現在我保證,你將來成就必定在我之上。」鬼差拍拍唐丁肩膀,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唐丁說著把姬娜也拉了過來,「這是我女朋友,也希望鬼差大哥能關照一下。」

  「好說,好說。」鬼差上下看了一眼姬娜,然後搖搖頭,「你們兩個這麼年輕,就,唉,可惜了,可惜了,對了,你們是怎麼死的?」

  「鬼差大哥,我從來沒去過地府,著急去地府看看,咱們能不能邊走邊說?」唐丁笑著說道。

  「行,也該走了,這麼晚應該湊不夠十個人了吧,走吧。」鬼差看看時間,他其實還應該在這裏多等一會的,陰間的規定是十人一撥,如果到了午夜一點,也就是子時過了,還湊不夠十人,那按規定他才可以上路。

  不過,唐丁剛剛送了他一份大禮,很明顯是這份禮物起了巨大作用。

  上了路,鬼差把固陰石貼身放好,這枚固陰石戴在身上,他明顯感覺走路腳步穩了,底氣也更足了,這枚固陰石不知道在陽間是否常見,但是在陰間,可是十分罕見的。

  因爲陰間的小鬼,想要取得固陰石只能通過陽間。

  但是現在是不興陪葬的時代,都是光著身子來,光著身子去,死後一抔灰,什麼東西也帶不進來,那些陽間剛死的人的親屬,只會弄些假鈔糊弄陰差,什麼面額十萬一百萬的,在地府連小孩子都騙不過,這些破玩意兒誰會稀罕?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1:47
一千七百零四 前塵往事

  其實,唐丁沒接觸過陰曹地府,所以對有些情況瞭解不深。

  他不知道固陰石對於這些小鬼差們的吸引力。

  正因爲固陰石無法通過別的渠道取得,所以才顯得珍貴。

  就算小鬼們通過一些別的什麼渠道,知道哪裏有固陰石的礦藏,但是他們也採不走,因爲成礦的固陰石,陰力太過巨大,小塊固陰石能讓小鬼陰氣更穩固,但是大塊的固陰石卻完全能吸住小鬼,讓他們無法離去,只能困住等死。

  而那些散落在陽間的固陰石,小鬼們是絕對不敢動的,這是跨越人界和鬼界的事,如果陰間的人擅自拿了陽間的東西,這是擾亂兩界秩序,會遭受天塹。當然那些不怕受天塹的除外,但是這些小鬼們幹鬼差也是爲了活著,自然不敢冒天塹的危險。

  但是像唐丁這種親自拿過來的固陰石,那就另當別論了,這可以說是鬼魂的東西,鬼魂的東西,也就是陰界的財產,陽間就支配不了了。

  「對了,我叫胡利,你叫什麼名字?」小鬼差叫胡利,他對唐丁有了好感,主動問唐丁道。

  「鬼差大哥,我叫唐丁。」

  「唐丁,唐丁,記住了,哦,對了,你也別叫我大哥了,直接叫我名字行了,以後說不定我真要跟你混。」能讓鬼差胡利主動問名字的鬼魂,幾乎沒有,更別說能讓他記住的了。「那個,你們這麼年輕,到底是怎麼死的?太可惜了。」

  「我啊,出了車禍,我跟之前有個女人,叫丁彩霞,那是我媽,我們一起坐車的,她先去了,我們也沒搶救過來,這不也一起過來了。對了,鬼差大哥,我媽呢?你看到她了嗎?」

  「我們陰差也是輪崗制,上一撥人被上一個鬼差已經送走了,不是我,我接的是你們這一撥,不過等到了半步多客棧,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不過,咱們動身的早,如果能夠趕的上,或許你能夠在半步多客棧碰到你媽呢。」鬼差胡利現在可真是對唐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兩人儼然成了最好的朋友,成了朋友,胡利也設身處地爲唐丁嘆息,「唉,你們這一家可太慘了,一撥接一撥的,不過你放心,以你的能力,在陰間也能出人頭地,我看好你。」

  唐丁沒有聽到母親的消息,他有些失望,不過有了鬼差胡利的介紹,唐丁也不再對陰曹地府兩眼一抹黑,雖然胡利只是個小鬼差,但是小鬼差知道的東西也很多。

  「對了,胡利大哥,你剛剛說的是,如果我們趕得上,我們就能在半步多客棧遇到我媽,如果趕不上呢?我還要去哪裏找我媽?」唐丁突然想起來,問道。

  「如果趕不上,那就只能在去陰曹地府找了,不過我覺得即便找了,也沒用。」

  「爲什麼?」

  「你就算找到人,你又能怎麼樣?難道你能帶她回去嗎?說不定她和你的遺體都已經火化了,身體都找不到了,回去也得回來,更何況,你也回不去。而且,在陰間過奈何橋的時候,要喝孟婆湯,喝了孟婆湯,前世的所有記憶全部都會消失,你就算找到她,她也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胡利大哥,你的意思是咱們如果在過奈何橋之前找到她,她就不會消去記憶?」

  「當然,地府其實也很人道,喝孟婆湯之前,會讓你在三生石上看一看你的前世今生,然後才讓你過奈何橋,喝孟婆湯。喝了孟婆湯,前塵往事,恩怨情仇,一切都會成爲泡影,你又將重新開始你的人生,哦,不,是鬼生。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因爲陰界也是有秩序的,這次趕不上,以後就基本會錯過,因爲鬼魂都是一撥一撥的,走了一撥,再走下一撥,基本不存在快速行軍、超車的情況。」

  鬼差胡利看唐丁不說話,又接著勸道,「其實你就算在陰曹地府找到人,也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而這幾句話,在她喝了孟婆湯之後,馬上就會忘掉。而且在忘不掉的這期間,還會徒增她的傷心煩惱。」

  唐丁聽了鬼差胡利的話,他沉默了,不禁想起父親下地府救母親的事。傳說中,母親就沒喝孟婆湯,而是在奈何橋上,跳進了忘川河,寧願受那蟲蛇噬咬之苦,也要保存前世記憶。

  「每個人都要喝孟婆湯?那就沒有特例了嗎?」

  「當然沒有,每個人都要喝,再說了喝了孟婆湯也不是壞事,可以讓你前世的煩惱一筆勾銷,你就成了一個空白的人,無論你生前是富商巨賈,還是位高權重,在這裏都會一視同仁的平等,唐丁老弟,那時候,你的機會就來了,真的相信我。」胡利確實很看好唐丁以後在地府的發展,所以他才說出掏心窩的話,不過他見到唐丁臉上的疑惑神色,才想起地府之前的確有過一個特例。

  「你說的特例,好像還真有兩個例外,其中有一例太過久遠,好像是呂祖入地府,不過那時候他已經是即將渡雷劫的半仙之體,馬上就會跳出三界之外,不被五行困擾的半神。」

  「那還有一例是普通人嘛?」

  「當然不是,普通人怎麼可能進地府?就像是呂祖那樣尚未渡過雷劫的都是絕無僅有,不過渡過雷劫,那就可以出入地府了。」

  「你剛剛不是說兩例?」

  「是,還有一例,那是二十多年前,那時候,我剛剛當上鬼差不久,在外面執行任務,回來後,我就聽說了一個凡人進了地府,並且帶著自己未婚妻從地府出來了,那時候,聽說他不過是個剛剛修成元神的傢伙,距離呂祖的馬上要渡雷劫還差得遠,沒想到啊,沒想到,地府被這人破了紀錄,死的變成了活的。不過那人可真是個爺們,以剛剛修成的元神在奈何橋上大殺四方,搶走了她未婚妻的魂魄。對了,他的未婚妻也是個剛烈女子,爲了不忘卻前生記憶,跳下了滿是毒蟲的忘川河,寧願受萬毒噬心的痛苦,也不選擇忘卻愛人,真是讓人佩服。

  這種不喝孟婆湯的人雖然也有,但是幾乎都是在跳下河後,馬上就後悔了,因爲這滋味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像那女子那樣,受盡了整整一年的苦楚,但是卻依舊不回頭的人,極少,極少,至少在我當差的這些年,一個都沒有。

  雖然他們在地府大殺四方,但是地府中卻鮮有對他們貶斥的,都是讚揚居多,這種有情有義的男人,再配上這種癡情專情的女子,理應受到讚譽。」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1:47
一千七百零五 晚了1步

  雖然這鬼差在給唐丁介紹曾經陰曹地府的情況,和曾經在地府大殺四方的唐振東的傳奇故事,但是鬼差似乎知道唐丁急著趕路,帶著大家走的很快。

  說到終了,鬼差胡利突然想起來,「咦,你跟這個曾經在地府大殺四方的人,竟然是一個姓,你們不會都是一家的吧?」

  唐丁還沒來得及回答,胡利就哈哈大笑,「看給你緊張的,這怎麼可能,這樣的人,一千年出一個都多,怎麼可能二三十年就出一個,當我們陰曹地府是什麼地方了?」

  唐丁並沒有緊張,只是愕然,他愕然的是這鬼差胡利難道看過生死簿,怎麼會知道自己跟唐振東的關係?

  不過,唐丁隨即反應過來,胡利只是瞎猜。

  「前面就是半步多客棧,終於到了。」鬼差胡利遠遠的看了看半步多客棧上面吊著的發著幽幽青光的氣死風燈,「可是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就差一點,半步多客棧已經關門了。」

  「你能看到客棧關門了?這麼遠?」唐丁疑道。

  「不用看,看那氣死風燈就可以,燈亮著,說明客棧在營業,燈不亮,說明客棧的三界大門已開,客人請自便。」

  「那下次客棧通向三界的大門什麼時候再開?」唐丁急問道。

  「半步多客棧每天只開一次門,就是每天的子時,在你們現代人來說,就是夜裏十一點到凌晨一點,兩個小時,在我們地府就是一個時辰,今天的子時剛過,咱們要走,就只能在半步多客棧住下,等到明天的子時,客棧通向地府的大門才會打開,那時候我們才能走。」

  「不能提前開嗎?我是問有沒有特殊的例外情況?」

  「什麼例外情況,人家半步多客棧掙的就是這份錢。爲什麼不整天打開通向三界的大門?要是大門整天開著,誰會在這打尖住店?人家半步多客棧的連鎖商號,多達上百家,遍佈整個東方三界交界範圍內,有嚴格的管理規定,豈是什麼人想開就能開的?」鬼差胡利對於半步多客棧這樣龐大的連鎖商號,有的只有崇拜。

  鬼差胡利,說到底只是一個小人物,但是他所在的陰曹地府,卻是完全可以媲美聯合國的的大型組織,主要的是陰曹地府還是人死後的去處,這是聯合國都無法媲美的。如果我們現代說的「世界和平」中的世界是一個範圍的話,那陰曹地府起碼相當於另一個大半的世界,陰曹地府和西方冥界,共同掌控了另一個世界。

  而這半步多客棧的實力雖說不如陰曹地府,但是這幾千上萬年來,人家一直好好的開著,也不見誰有實力去搶下這筆賺錢的買賣,由此可見,這半步多客棧的實力,非一般人所能想象。能在人,鬼,仙三界交界的地方做生意,而且做的還是人鬼仙的生意,這幕後的老闆能是普通人?

  雖然唐丁給了鬼差胡利一塊固陰石,但是恐怕就算是再大的固陰石,也不會打動半步多客棧,別說無法打動整個半步多客棧,就算是打動這個半步多客棧的分號的掌櫃,都不可能。

  人家半步多分毫的掌櫃,可不是鬼差胡利這樣的小人物,而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多識廣的生意人,要想打動他可不容易。

  唐丁聽了胡利的話,有些頹然,沒想到自己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這半步多客棧,關門了。

  其實,按照原本的計劃,唐丁這撥人應該是子時以後才出發,按照行程,到半步多客棧肯定是已經關門了,因爲唐丁送了鬼差胡利一小塊固陰石,所以,胡利才提前出發,而且這一路走的並不慢,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

  這並不能怪誰,只能怪命運。

  如果在平時,唐丁完全可以晚一兩天回去,畢竟行程不由自己決定,但是現在不行,明天就是隱仙派開宗立派的日子,各路古武門派都被邀請來參加宗門的大典,自己堂堂隱仙派宗主,大典卻不在場,這事可沒法解釋。

  唐丁陷入兩難的抉擇,是留在這裏等待第二天子時的鬼門開,還是今天上午趕回去,參加宗門開宗立派大典?

  半步多客棧,上方有個高高的旗杆,上面掛了一盞氣死風燈,燈光青幽,不甚明亮,但是在這空曠的三界交界處,卻很是顯眼。

  走進了的半步多,是一棟木質建築,三層樓高,但是一樓卻格外寬闊,大概能上三樓的人不多,而一樓的「販夫走卒」最多。

  說一樓人多,但是實際上等候在外面的人,比一樓大堂的人更多,等候在外面的人,基本都是那些剛死,且沒帶買路錢的大小鬼,而進去的都是諸如胡利這種常年奔波在外的小鬼差。

  鬼差這活,也是個辛苦活,常年奔波在外,很難找到歇歇腳的地方,而這半步多客棧,說是人鬼仙三界交界,人鬼仙都可以進來,但是那也只是針對有錢的人鬼仙,沒錢的只能靠邊找,這裏的人和仙並不多,常人根本來不到這裏,而仙人也只有低檔次、且有一定成就的修仙者才會來到這裏,那些受過雷劫的修仙者,根本不屑來這裏。半步多客棧的設立,幾乎有一半以上的原因,都是爲胡利這種小鬼差準備的。

  所以,一樓是個寬敞,有不下五十張八仙桌,但是坐的人卻不多,一共只有十幾個,這大概是因爲鬼門剛關閉,這些沒來得及趕到的人,只能坐在這裏等第二天的鬼門大開。

  就是在這有人坐的七八張桌子中,有好幾張桌子都是四個鬼差坐在一起,不用問,他們都是跟胡利一樣單獨出來執行任務的,如今坐在一起,只能說明他們剛剛趕到此地,遇到的也是相熟的鬼差朋友,大家都是一起當差的,平日裏只有在半步多客棧才能碰到,所以,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嗨,胡利,這邊,」胡利剛進來,就有相熟的鬼差邀請胡利一起來坐,「咦,這兩個是你帶來的?」

  鬼差們指的兩個,當然是唐丁和姬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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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七百零六 賭注未成

  胡利能把兩個普通小鬼,帶在後面,讓他們跟著進入半步多客棧,這是許多鬼根本沒有的待遇。

  所以,才讓胡利的鬼差朋友吃驚。

  「嘿,我說胡利,你這是善心大發,還是色心大發,讓一個這麼標緻的小娘們跟著,難道你想偷偷把她留下,給你做填房?」有人取笑胡利道。

  「去去,這事可不敢亂說,我有老婆,而且在這陰曹地府,是不允許重婚的,更何況娶妻是要上報的。」

  「對於,在地府娶妻要上報,那誰讓你在地府娶妻?你可以在這半步多客棧常年包下一間房,找個填房老婆,這不就結了嗎?」

  衆位鬼差都鬨笑道。

  很明顯,這不是誰的獨創,而是現實存在的現象。鬼差常年奔波在外,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家,回去一趟也是來去匆匆,所以,有一些家境殷實的鬼差,就會像剛剛說的那樣,在陰曹地府之外,找個填房老婆,以解寂寞之苦。

  這就跟現代社會的夫妻雙方相隔千里,也會在當地找個噶胡是一樣的道理,這陰間的鬼,來源都是陽間的人,所以,陰間,陽間其實都是一回事。

  「去去去,我可沒這個財力在半步多常年包房,而且這是我剛交的兩位朋友,這位是唐丁,這位是他的女朋友。」

  胡利剛給衆人開始介紹,衆人就嘲笑開了,「我說你胡利啊胡利,你以後乾脆別叫胡利了,叫胡來算了,哪有你這麼胡來的,你是一名地位崇高的鬼差,在這些剛死的鬼魂眼中,你的地位是他們必須要仰視的,你跟他們交朋友,要降低你身份好幾個檔次。」

  「切切,我有什麼身份,我就是一個小鬼差。」

  「是,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咱們是鬼差不假,但是也是這些普通人高攀不上的,你們先等等,我先給我這兩位朋友安排下,然後過來找你們喝酒。」

  「哈哈,胡利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上趕子跟普通人交朋友。」

  雖然這些鬼差都說唐丁和姬娜是普通人,但是實際上兩人都不是普通人,唐丁是以凡人達到築基境,並且悟出魂魄,進入的三界。而姬娜卻是家有淵源,她是西方冥界的公主,是冥王哈迪斯的獨女,可以說極有天賦,精神力方面的修爲更勝過唐丁三分。

  即便是兩人都未修成元神,但是兩人的精神力可謂是超強。

  像胡利這種小鬼差,唐丁和姬娜都能輕鬆加隨意斬殺。

  雖然兩人的氣息超強,但是兩人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刻意加以隱藏,像胡利和他在這裏偶遇的鬼差朋友,根本就看不出來唐丁和姬娜兩人的特殊之處。

  胡利也不理會這些鬼差朋友們的嘲笑,先給唐丁和姬娜安排了座位,然後點了酒菜,跟唐丁喝了兩杯後,告訴他們隨便吃,不用擔心錢,然後跑去了剛剛跟他說話的鬼差朋友那桌。

  「我說胡利你今天是不是得了什麼好處,怎麼咧的嘴都合不上了?」

  「對,還有對新人這麼好?肯定有問題。」

  衆人都紛紛對胡利指指點點。

  「噓,都小聲點,我有種感覺這位新人可不一般,將來一定會在地府出人頭地的。」胡利壓低了聲音抵擋衆人的不屑。

  「地府中這麼多鬼,而且一個蘿蔔一個坑,誰該出人頭地?一個新人想出頭,太難了。」

  「你們不信,咱們打個賭,要是我贏了,你們每人輸給我一萬塊錢,要正宗陰曹地府銀行的貨色,可不要隨隨便便的假錢。」

  「得了吧,你這個賭跟沒賭一樣,你說新人想出頭,總得有個年限,你的年限是多久?要是時間是一百年,還不如不賭,時間太長了,恐怕賭注都忘記了。」

  「肯定用不了一百年,我估計最多十年,哦,不,也許五年就可以。」

  「得了吧,還五年,就一年我們也不賭,一年以後你小子早就賴賬跑人了,除非是一天,或者一個小時,我們才考慮跟你賭,現錢才能讓人有興趣,你說是吧?」

  一天,一個小時就要在地府出人頭地,這種賭注胡利除非是腦子發瘋,才會跟這些人賭,就算是閻羅王包拯做到五殿閻羅王,也用了十幾年,這幾乎是陰曹地府升遷最快的案例了。

  一天時間就想在地府出人頭地,那怎麼可能?

  不過胡利想到了唐丁的種種奇異之處,或許自己還真的說不準。

  胡利看了一眼正在正襟危坐,也不動筷的唐丁,他越發的感覺這個年輕人的高深莫測。

  一般人見了鬼差,就算不是嚇的屁滾尿流,也會嚇的噤若寒蟬,不敢言語,誰曾想,這個年輕人竟然隨手掏出一件自己最喜歡的固陰石來。

  開始時候,胡利還真的以爲唐丁是偶然得到的固陰石,但是這一路細細想來,他爲什麼一掏就直接掏出了固陰石,而固陰石這東西在陽間也並不常見,甚至可以說是很罕見,而陽間罕見的東西多了去了,他爲什麼不掏出別的,單單掏出了固陰石?

  雖然唐丁說是這是他偶然得來,不知道這東西叫什麼,來請教自己,但是這個請教卻恰好撓到了自己的癢處。

  世間之人有千千萬,每天死的人也是幾十萬,上百萬,但是有誰會一上來就能擊中鬼差的要害,讓自己一下子折服?

  還有看唐丁進來時候的姿態,雖然這麼多鬼差在調笑他,但是他卻並不驚慌,也不生氣。如果說唐丁只是驚慌不生氣,那還可以說是他初到貴地,膽小的緣故,如果說唐丁是生氣而不驚慌,那說明他有實力,但是卻沒智謀。但是唐丁是既不驚慌,又不生氣,這就讓胡利高深莫測了。

  這種高深莫測,有兩個可能。一是沒有實力,心機深沉,驚慌而不表露。二是有實力,有心計,正因爲有實力,有心計,才不屑跟這些鬼差應付,而之前對自己的示好,完全是因爲他需要從自己這裏知道些什麼。

  胡利越想越感覺這種可能性很大。

  正因爲有了這種想法,所以,胡利內心裏才有些戰戰兢兢,不敢跟唐丁一起坐一桌。當然,明面上胡利可不會表現出來,他表露出來的自然是想跟自己的這些鬼差朋友喝酒,才跟他們坐到了一起。

  「胡利,你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今天酒錢怎麼著落?」

  「是啊,賭注他肯定是不敢賭了,還是想想今天的酒錢才是正事。」

  衆鬼差紛紛調笑胡利。

  「大家盡情喝,今天我的酒錢算我的。」

  表面上,胡利是因爲得了唐丁給他的固陰石,今天心情不錯,所以也不吝嗇這點酒菜,但是深層次的原因是,胡利想到了自己或許認識了一個將來陰曹地府中的大人物,心情激盪,更不會吝嗇這點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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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七百零七 巧取豪奪

  「唐丁,我看你有些心緒不寧。」姬娜給唐丁倒了杯酒,說道。

  「我怎麼可能心緒平靜,明天,哦,不,是今天,今天上午九點就是隱仙派開宗立派的大日子,師父爲這一天等了幾十年,以前他的希望在師兄身上,現在在我身上,這一天是師父的大日子,我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失望,所以,無論成不成,今天上午都必須要回去。」

  姬娜想了想,說,「咱們要是今天救不成人,白天返回去,晚上可以再來一次。反正地府的門也是一天只開一次。」

  唐丁嘆了口氣,「雖說地府是每天子時才開門,可是把母親單獨放在這裏,我根本放不下心,沒機會進來也就罷了,但是進來了,我就不能走,一定要救了母親才能走。」

  姬娜聽唐丁這麼說,她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這是個死結,陰曹地府每天才開一次門,想進也進不去。不過根據姬娜的經驗來看,這地府其實就像是一個國家,國家雖然不能讓人隨便進入,但是可以允許人從海關正常入關,這海關就相當於半步多客棧,要想進入這個國家,必須從每天只開一次門辦手續的海關走,這是正常手續。

  但是雖說是這個國家每天只有統一的時間辦手續,但是並不是說這個國家別的途徑就沒法進入了,比如美國,無論正常手續多麼嚴苛,監管多麼嚴格,總會有偷渡的,偷渡可以有多種途徑,比如從加拿大,比如從墨西哥,還可以坐船從海上。

  所以,這陰曹地府也是一樣,你防範再怎麼嚴密,總會有可以進入的縫隙,只是自己和唐丁初來乍到,找不到這縫隙而已。

  幫不上唐丁什麼忙,姬娜自然沒法說出口,這裏是東方的陰曹地府,跟姬娜經常去的西方冥界不一樣,這裏,姬娜不熟悉路。

  唐丁一口把杯中酒喝掉,姬娜又給他倒了一杯。

  「年輕人,借個光,可不可以跟你討杯酒喝?」一個衣著破爛的老人,沒看到從哪進來,走到了唐丁的桌前,問唐丁道。

  「老人家,我們這還有事要商量,」姬娜不喜歡自己跟唐丁的兩人空間被打擾,哪怕現在是處在這種身不由己的環境中。

  「沒事,老人家,你坐吧。」唐丁伸手製止了姬娜往下說,而是請老人坐下。

  不知爲何,唐丁看到這個衣衫襤褸的老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唐國慶。母親走了,父親一個人孤苦伶仃,如果自己不是遇到了師父,而是堅持去南方打工,只有父親一個人生活,沒有母親照顧他吃穿,恐怕也會是這麼衣衫襤褸吧。

  「來,老人家,走一個。」唐丁另外要來一隻酒杯,給老人斟滿酒。

  「滋溜,嘶,好酒,好,好,好久沒喝過酒了。」老人一口酒下去,臉上現出回味的表情,似乎是一個好酒的人,卻好久連一杯酒都沒喝過的樣子。

  老人這麼一說,唐丁有些心酸,不知道老人生活的多麼水深火熱,竟然連一口酒都沒得喝,兒女不給他買酒嗎?難道他沒有兒女嗎?

  這個老人的面相,不是那種一貧如洗的人,至少以前不是,唐丁雖然看不透老人的面相,但是卻能看到老人眼中的那一絲深邃,這是一種曾經身具要位的上位者氣息,不過這種氣息都隨著歲月,漸漸消磨光了,現在他臉上只有一種淡淡的憂慮。

  這種憂慮跟唐丁目前的心境很相似,所不同的是,唐丁憂慮是否能夠及時救回母親,而老人憂慮其他。

  唐丁不知道老人曾經經歷過怎樣的輝煌,但是看他如今臉上的滄桑,可以看出生活的落差,由壞到好的生活,人人都能過,但是由好到孬的生活,卻不是人人都能過的。

  這老人是生前顯赫還是在地府曾經顯赫過?如果曾經在陰曹地府顯赫過,那他在這裏是做什麼的?

  唐丁正在琢磨老人的時候,老人也說話了,「年輕人,你也在地府當差嗎?」

  「哦,沒有,沒有,我只是路過。」唐丁並沒有說自己要找人,畢竟這裏人多耳雜,而且自己就算說了,老人也幫不上什麼忙,多說無益。

  「路過?就能在半步多客棧喝酒,你這膽子很不小呢。」

  「呵呵,是陰差大哥人比較好,請我喝的。」唐丁笑著說道。

  「哦,這麼回事,」老人恍然大悟,接著又道,「就因爲這樣,恰恰說明你不簡單。」

  「老人家太擡舉我了,來,老人家,再喝杯,暖暖身子。」

  唐丁這邊喝著酒,不知誰在喝酒的嬉鬧中看到了胡利口袋中的固陰石,胡利不得已才展示給衆人看。

  其實讓衆人發現固陰石,完全是胡利的問題。胡利今天得了個寶貝,心情激動,雖然他並不想讓人都知道自己得了個寶貝,但是自己卻在不經意中,總是往裝固陰石的口袋裏摸,這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大家開始只是開玩笑的問他口袋裏有什麼,見胡利支支吾吾,衆鬼差就借著酒勁,把胡利口袋中的固陰石,掏了出來。

  「這是固陰石?真的是固陰石。」

  半步多客棧裏一聽到有人得到了固陰石,還有幾桌吃飯的鬼差,都停止了吃飯,心懷羨慕的看著胡利。

  「我說胡利你小子,今天怎麼心情格外好,還要請我們大家喝酒,敢情是得了這麼一個寶貝。」

  「你小子從哪弄來的?快點老實交代。」

  衆人紛紛逼問胡利固陰石的來路,胡利看了正在喝酒的唐丁一眼,支支吾吾說是自己在路上撿到的,之前胡利跟唐丁已經是說好,他知道唐丁是個口風嚴實的人,不擔心唐丁露餡,但是卻不自覺的有些心慌。

  衆人也知道胡利可能沒說實話,是啊,有這麼一個寶貝,誰會告訴別人怎麼來的?大家雖然豔羨胡利手中的固陰石,卻也不繼續追問胡利寶貝的來路,只是叫嚷著讓加幾個酒菜,不能這麼便宜了胡利。

  唐丁正和老人家喝著酒,那邊的鬼差們正在叫嚷著加菜、上酒,一個戴著高帽子,身著黑衣的鬼差,一身酒氣醉醺醺的從樓上的二樓下來。這個鬼差不同於胡利這樣的小鬼差,胡利雖然也是身著黑衣,戴著帽子,但是胡利的帽子很矮,似乎廚師帽那種緊貼在頭上,不過是黑色的而已。但是這個鬼差的帽子卻是足有半尺高,他身上的黑衣也是很黑的那種綢緞,一看就比胡利等小鬼差穿的料子的要高檔。

  根據唐丁的估計,這種鬼差,一定不是一般的鬼差,至少不是胡利這樣的小鬼差。

  唐丁的猜測沒有錯,而且馬上就得以印證。

  胡利這一桌的四個鬼差,都站了起來,向剛剛下樓的那個醉氣熏熏的鬼差頭領問道,「金把總,好。」

  「嗯,」被稱作金把總的人,從鼻孔裏出氣,踱步到了胡利這一桌,「剛剛你們嚷嚷什麼?擾了爺的酒興。」

  「剛剛你們嚷嚷什麼?固陰石?我看看。」金把總一隻肥手就伸到了胡利眼前。

  雖然金把總嘴上問這些人嚷嚷什麼,但是從他伸出的手掌來看,他完全清楚衆人在嚷嚷什麼,甚至知道這固陰石在誰手中。

  胡利見金把總伸手要看固陰石,雖然他有萬般不捨,還是把固陰石給掏了出來,放在了金把總的手上。

  「嗯,這塊破石頭我玩幾天,回頭你記得找我要。」金把總握上手掌,把固陰石給收了起來。

  胡利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什麼沒說,只見他拳頭緊握,但是最後卻鬆開了。金把總是胡利這些鬼差們的頭領,管著陰曹地府東北方一帶二百多名鬼差,是當之無愧的鬼差頭領,直接受鬼差的大總管黑白無常的管轄,權力通天。

  胡利敢怒不敢言。

  記得找他要?胡利有幾個膽,敢跟自己的頂頭上司要回固陰石?就算胡利敢張這個口,金把總會給他嗎?

  所以,這塊固陰石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金把總把固陰石收了之後,就再也沒看胡利和他的鬼差朋友們一眼,扭頭轉向唐丁和姬娜這一桌。

  「小子,你也是地府的嗎?我怎麼不認識你?」金把總嘴上問著唐丁,眼睛卻往姬娜身上瞟。

  對於金把總的巧取豪奪,唐丁天生反感這種行爲,雖然這是自己送出去的東西,屬於誰都跟他沒關係,但是唐丁就是不願意見人欺負老實人。

  所以,唐丁並沒有回答金把總的話。

  「小子,我問你呢,你是什麼人?」金把總聲音提高了八度,怒吼唐丁。

  「金把總,金把總,這位是我剛帶進來的新人,他不認識您,您別跟他生氣。」胡利見金把總生氣,雖然他的固陰石被金把總巧取豪奪了,他也很生氣,但是不知爲何,胡利本能的感覺到唐丁或許將來會成爲大人物,所以,來幫他說和說和。

  「起來啊,這位是我們鬼差的頭領,金向南金把總,趕緊跟金把總問好。」胡利推了唐丁一把,讓他趕緊識趣一點,問個好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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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七百零八 身首異處

  胡利感覺這種氣氛有點奇怪,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個很拎的清的人,看他對自己心思的把握,就能看出這點。但是眼前的唐丁似乎換了一個人,反應遲鈍的厲害,似乎完全沒認識到金把總的可怕。

  「快點說啊。」胡利見唐丁反應這麼遲鈍,趕緊又捅了他一下。

  胡利感覺中,似乎唐丁好像有些不屑這個金把總,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但是這似乎有沒有道理,他連自己都巴結,遇到金把總難道不應該更巴結嗎?

  「金把總好。」唐丁勉強應付了一聲,這是給胡利一番好意的一個交代。

  金把總見唐丁服軟,不知是大度不跟他計較,還是沒時間跟他計較,金把總走到了姬娜的身後,胖手搭在姬娜的肩膀上,「這位姑娘,叫什麼名字?」

  姬娜早就看出唐丁不願意跟金把總說話,但是她還摸不準唐丁的意思,所以,就只是一下拍掉了金把總的胖手,而沒有其他動作。

  「嘿嘿,辣妞,我喜歡。」金把總並沒有因爲姬娜的無禮而動怒,相反,他嘿嘿一笑,還把自己的胖手收回到鼻子處,聞了聞剛剛被姬娜拍的地方,「好香~!」

  「姑娘,你也是新人吧?新人來到陰曹地府,地位是非常低微的,通常要給自己找個靠山,而我就是你最合適的靠山。哦,對,你還不認識我,你不認識我我不怪你,我先來介紹一下,我是這些鬼差們的首領,用你們陽間的職位來說,我起碼要是廳局級,也算是陰曹地府的高級官員了,像這些陰差們,都是我的部下,跟著我吧,我保你吃香喝辣,而且絕對沒人敢再欺負你。」

  金把總似乎對自己的權位非常自信,說的洋洋自得,說的時候掐著腰,自己都覺得自己威風。

  「怎麼樣?你可以考慮一下,但是不要太久,我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機會到了眼前你不抓,可是有很多人想抓。」

  金把總似乎並不愁姬娜不答應,這裏雖然是陰間,但是他相信姬娜一定是看慣了陽間事,對陰間應該也有深刻的瞭解,再加上自己的提點,那她應該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當然,就算姬娜現在不答應,那憑藉金把總在陰曹地府的地位,以後還是能把她弄到手。只是,金把總還是希望姬娜能在這裏答應,因爲這裏是三界交界,不在陰曹地府管轄範圍,如果姬娜在地府答應自己,那自己要顧及的東西就多了,如果姬娜在這裏答應自己,那自己就可以順利的把她收爲外室,而且還是在地府法律管轄之外。

  雖然地府的法律是一夫一妻,但是地府中不少有權有勢的人物,也有不少養著外室的,只不過是偷偷摸摸而已。

  「不用三分鐘,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唐丁站起身來,走到姬娜和金把總面前。

  金把總見唐丁站起身來,而且可以代姬娜回答,他頓時明白了什麼意思,笑呵呵的說道,「還是小夥子你知道進退取捨,這是你女朋友吧?一個女人而已,丟了就像丟件衣裳,男人只要有了錢和權,什麼沒有?你把你女朋友交給我,我幫你伺候他,以後你的前程包在我身上,先做兩年見習鬼差,然後我就可以升任你爲正式陰差,那可是吃公家飯的好差事,有了權也就有了錢,年輕人把握住機會比什麼都重要。」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是說我不同意。」唐丁臉上並沒有笑意。

  「什麼?你不同意?你是不是瘋了?機會到眼前都不知道抓住?」金把總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謝謝了,這機會我們不要。」唐丁這次說的斬釘截鐵。

  「小子,敢拒絕你金爺,我看你在地府是不想活了,你這是自己找死。」金把總說著就要對唐丁動手,不過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又住了手,「有本事咱們出去說?」

  「出去,懶得走,就在這說吧。」唐丁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懶得應付金把總。

  「好,那就在這說,你以爲在這我就不敢要了你的命?」金把總惡狠狠的抓住唐丁的領口,想要把他提起來。

  不過金把總的一抓,讓唐丁一下給解開了,唐丁的雖然沒練過擒拿手,但是他的功力已經達到築基,而且是從明勁、暗勁、化勁一路走過來的,可以說,唐丁在武學一道上,很有悟性,也很有毅力。

  金把總見唐丁敢還手,他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馬刀,想砍但是卻沒砍下去,因爲他看到了客棧正堂掛的三個字「半步多」。

  正是因爲看到了這三個字,金把總不敢動手。

  「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你了,回頭我就跟馬爺說,讓你在裏面受盡十八種大刑,就算投胎也讓你投個畜生道,哼哼,到時候,你女人照樣還是我的,不信咱們走著瞧。」

  金把總爲什麼不敢動手?如果在地府,金把總還真不敢動手,因爲每個進入地府的人,都要受審判的,對於前生的功過,都要經十殿閻羅的手。

  金把總如果在陰曹地府中斬殺了還沒經過十殿閻羅審訊的新人,如果沒人知道還好說,如果有人知道,並告了上去,那金把總就犯了地府律條,輕者革職查辦,重者以命抵命。

  畢竟,現在的地府也是有律法的地方,私下裏的事情還好說,如果做到了明面上,很難找到人袒護,即便是金把總的頂頭上司黑白無常,別說爲他翻案,就算是說話都不敢爲他說話。

  在地府裏金把總不敢動手,那在這半步多客棧,金把總更不敢動手了。

  衆所周知,這半步多客棧的老闆,可是個手眼通天之人,在人鬼仙三界都有關係,要不然他不可能把一家客棧開到這種地方,而且還做的這麼大,到處都有分號。

  在半步多有不少修道的半仙,過路的惡鬼,誰都不敢在這裏鬧事。

  在半步多客棧鬧事,恐怕比在地府鬧事,下場還要慘。

  哪怕是金把總有地府裏的黑白無常兩位大佬罩著,他也不敢輕易的在半步多客棧鬧事。

  雖然半步多客棧看起來人畜無害,沒有一兵一卒,但是那是因爲人家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是打架鬥毆的,用不著有人。

  但是一旦誰在這裏鬧事,不管這人是逃到天涯還是海角,不管是逃到地府還是仙界,半步多都會找到這人。

  得罪了半步多,最後的結果只能是上天入地,無處可逃。

  但是如果事情發生在半步多客棧之外,半步多客棧是不會多管閒事,所以金把總才要千方百計的哄騙唐丁要跟自己出去說。

  不過唐丁哪有空應付這金把總,他自己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

  但是這金把總又是威脅,又是哄騙,在唐丁耳邊呱噪,讓唐丁很是不耐煩,「我們不想出去,也不想跟你說話,你可以走了。」

  但是這金把總似乎並沒有看出唐丁的不耐煩,他倒是以爲是唐丁軟弱,不敢跟自己面對,所以金把總一把抓著姬娜衣袖,就要把她拖走,反正自己不敢在這鬧事,這個年輕人更不敢,自己就算巧取豪奪他女人,他又能怎麼樣?

  只要自己不在半步多殺人,搶個新人,半步多是不會管這爛事的。

  但是金把總剛要拉著姬娜走,突然他趕緊自己的大腦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了,金把總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存在了,再接著,金把總就看到了自己飛上半空,哦,不,是他的頭飛上了半空,而他的身子依舊在向前邁步,手裏還拉著姬娜。

  但是金把總的身體也只是向前邁了一步,就轟然倒地。

  唐丁一劍斬下了金把總的腦袋。

  這真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

  這是唐丁對金把總的評價。

  本來唐丁初到異地,不願意惹是生非,所以他也在儘量隱忍。因爲他這趟來是來救母親的,母親沒見著,就殺了地府這麼大一個官,對自己解救母親不利。

  但是這金把總也太呱噪了,讓唐丁耳煩加心煩。

  乾脆一劍殺了了事。

  「啊?你闖大禍了你。」一旁的胡利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胡利愣了好半天,沒說話,此刻剛剛回過來神。

  他的頂頭上司,掌管著數百陰差的金把總,竟然身首異處,而且還是被一個自己帶來的新人給斬殺。

  「這是你的,拿著。」唐丁一攤手,把剛剛金把總巧取豪奪的那塊固陰石,又送到了胡利眼前,「什麼大禍?」

  胡利都忘了拿回他心愛不已的固陰石,推著唐丁,讓他趕緊走,「快走吧,別去地府了,你還是去做個孤魂野鬼吧,也總好過去地府。」

  唐丁不完全明白意思,但是卻瞭解胡利是一片好心,正因爲瞭解到胡利的好心,所以,唐丁才跟姬娜一起出了半步多客棧。

  當然,唐丁還是順手把那塊胡利忘了拿的固陰石,塞回到了他的手中。

  胡利把唐丁推出去之後,坐回了酒桌,但是心緒頗不平靜,連喝了三杯酒壓驚,但是喝了壓驚酒之後,不但沒有壓驚,反而讓胡利越想越後怕。

  金把總死了,地府一定會追查他的死因的,恐怕追查到最後,自己都脫不了干係。

  但是能怎麼辦?胡利也完全沒有了主意,就連剛剛咋咋呼呼跟胡利一起喝酒的陰差們,也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身首異處的金把總。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1:47
一千七百零九 客棧掌櫃

  「我說,剛剛我沒看錯吧,地上的人真是金把總嗎?金把總真的死了?」一個小陰差戰戰兢兢的問道。

  「大概是真的,喏。」另一個陰差指著遠處滾落的金把總的人頭。

  「這事怎麼辦,我們上不上報?」

  「上報吧,就算不上報,地府也很快會查到這裏來。到時候我們還會帶著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胡利,你說呢?」一個小鬼差推了推正在發呆的胡利,問道。

  「哦,你們先等等,我先出去看看。」

  胡利把唐丁推出去之後,突然才想起忘記跟唐丁叮囑金把總背後的可怕社會關係。

  於是,胡利又出去了一趟,告訴唐丁,這金把總是地府的黑白無常兩位鬼差大首領的手下干將,地位很高,權力極大,而且很受黑白無常的看重,殺了他,那就等於得罪了黑白無常,讓唐丁趕緊逃,有多遠逃多遠。

  其實,胡利知道,就算唐丁逃到天涯海角,恐怕黑白無常也有辦法找到他。因爲黑白無常在地府的勢力太龐大了,除非唐丁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可是世間之人,就算是修道之人,又有幾個能夠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所以,胡利爲唐丁的性命堪憂。這其中的原因,除了唐丁再次把固陰石放在了胡利手中,還因爲胡利爲唐丁可惜,一個很有前途的青年,就這麼沒有希望了。

  胡利出去後,衆鬼差才議論紛紛,「剛剛是誰打賭說這個年輕人在五年之內很難出人頭地的?還什麼一年都不賭,我看一年也用不了,一天都不到,這位就出名了。」

  「誰又說輸了就掏一萬塊錢的?」

  「行了,雖然咱們沒明確賭,可是算起來還是我們輸了,胡利如果不提這茬,咱們在這事上,也不能把胡利給牽扯進來,就說是金把總跟那人直接發生的衝突。」

  「是啊,本來就是,胡利只是去勸架的,他也不會想到金把總被人一下割了腦袋。」

  衆鬼差達成了一致意見。

  胡利從半步多客棧外走了回來,重新坐回了座位,衆人重新商量著如何跟地府報告。

  。。。。。。。。。。。。。。。。。。。。

  胡利把金把總跟地府兩位大總管黑白無常的關係,跟唐丁說了之後,胡利回去了,而唐丁卻站在了半步多客棧的門前,不知往那裏走。

  唐丁一劍殺了金把總,他並不後悔,唐丁也從來不做做了又後悔的事,他只是感嘆此次地府之行的諸般不順。

  緊趕慢趕,半步多客棧的門還是關了,這又殺了地府中的重要人物,看來自己這趟事情曲折頗多。

  眼下怎麼辦?是退回去,還是在此等候?

  退回去,現在剛過子時,時間還早,按照來的時間來算,回去頂多一個鐘頭,而且唐丁腳程還快,肯定用不了那麼長時間,就算是開宗立派大典也完全來得及。可是在此等候,就能把半步多客棧的門給等開嗎?難道等不開門,唐丁要親自把這半步多客棧的門砸開嗎?

  對,把門砸開。

  就算不砸,可以跟這客棧老闆商量,看看他要什麼?如果他需要的正好自己又有,那自己不介意做個交換。

  唐丁想完,跟姬娜說了聲,「跟我來」,就轉身進了半步多客棧。

  唐丁的去而復返,讓胡利等一衆早就吃不下飯的小鬼差,再度吃驚不已。

  在他們心中,唐丁殺了黑白無常手下的得力干將,肯定要逃之夭夭才對,現在他不光不逃,反而又回來了,而且還是大搖大擺。

  他要幹什麼?難道他不怕死?

  黑白無常可不是善男信女,他們兩人本是陰陽的代表。黑白無常都是主管攝魂和活人死後轉入陰間工作的大統領,因此一黑一白代表了陰陽兩個世界。

  唐丁在衆鬼差的目光注視下,走向櫃檯。

  「你好,請問你們掌櫃的在嗎?」

  「不在。」櫃檯上的那位中年人頭不擡眼不睜,看都不看唐丁一眼,手上不斷的撥弄了算盤,就甩下這麼一句話。

  「我找他有點事問下,能否通融一下?」唐丁繼續好言相勸。

  「不在。」

  「我真有事,你看」唐丁拿出一塊帶靈氣的紅寶石,放在櫃檯上,推到了這中年人面前。

  「不在,都說了不在了,你快走吧。」中年人並沒有拿寶石,甚至連看都沒一眼,不過語氣卻比剛剛緩和了些,至少不再那麼生硬了。

  「如果我非要見呢?」唐丁語氣也漸漸轉爲強硬。

  中年人已經不屑於搭理唐丁了,因爲唐丁的「屢說不聽」。

  中年人正在低頭打算盤的時候,突然看到眼前懸了一把劍,這把劍雖然不大,但是劍氣逼人,中年人不得以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擡頭看著唐丁。

  中年人不得不停止,因爲這劍氣攝人,已經讓他無法專心算賬了。

  這把劍,中年人雖然不認識,但是他看到了這把劍並沒有任何人持在手中,而是懸浮在空中,「這是御劍術!」

  中年人在半步多客棧這麼多年,見多識廣,他知道傳說中能夠御劍術的人,都是半仙之體,或者說是有修仙的希望,讓他不敢小覷。

  「你要見掌櫃?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你轉告。」中年人終於能好好說話了。

  「我有件萬分緊急的事,要進陰曹地府,還請掌櫃的能夠行個方便。」唐丁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不停擺弄算盤的人,其實就是這家半步多客棧的掌櫃。

  「半步多客棧,是通向三界的地方無疑,但是三界有三界的法律,半步多客棧有半步多客棧的規矩,這麼多年來,半步多客棧都是每天只開一次門,每天子時,所以,你要進地府,只能明天子時再來。」

  「如果我說我可以做個交換呢?比如你通融一次,幫我開一次門,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

  「對不起,我沒有需要你幫忙的事,也沒有能力幫你開門。」掌櫃一口回絕。

  這掌櫃油鹽不進,水潑不入,唐丁以利益和寶物,都不能讓他動心,那就只能是威脅了。

  「如果我以你的性命作交換呢?」唐丁已經收回去的降龍法劍,此時又放了出來,就抵在了這掌櫃的脖子上。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1:47
一千七百一十 名次之爭

  唐丁的行爲,讓一直關注他的地府鬼差們,一次次的刷新三觀。

  這個時候,誰都不會懷疑之前胡利跟他們打賭的事,說這個人進了陰曹地府,必將揚名地府。

  那時候衆人或許會感覺這話有些搞笑,但是此刻衆鬼差誰還會感覺這話可笑?

  這人還沒進地府呢,就已經揚名了,相信整個地府很快就會派人來追查這人的來路了。隨之而來的,是這人在地府掛上號,大名無人不知了。

  殺死鬼差頭領,劍逼半步多客棧掌櫃,這每一樣都是可以讓他招致滅頂之災的大禍,可是他還漠然不知。

  就連一直勸說唐丁遠走高飛的鬼差胡利,此刻也不敢上前了,這種時候,誰跟他站的近,就有可能成爲地府大首領黑白無常和半步多客棧的出氣筒。

  當然,胡利此刻也已經看出來了,唐丁可不是個簡單人物,自己之前是有眼不識泰山,錯把真佛當成了泥菩薩,這個人不是自己預測會成爲大人物,而是人家本來就是大人物。

  最起碼,豪氣沖天。

  「好膽量,竟然敢拿劍脅迫我們半步多客棧東方分號的秦掌櫃,我看你待會真是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唐丁回頭一看,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頭戴黑色高帽的人走進了客棧,手裏還拿著一根竹竿做的上面掛著紙錢的招魂棒,走了進來。

  「啊,黑大統領。」胡利等小鬼差,見到進來的人,慌亂都站起身來,跟進來的人問好。

  「黑無常?」唐丁看到來人的打扮,再聽到了胡利等人的稱呼,他馬上就知道來人是誰了。之前,胡利就警告過自己,這金把總是黑白無常的手下干將,自己這才剛殺了金把總幾分鐘,這黑無常已經趕到了這裏。

  「有了黑無常,怎麼能缺了我白弔客?」白帽、白袍一身白的白弔客在黑無常後面,也跟著進來了。

  黑白無常都到了。

  唐丁收回了半步多客棧秦掌櫃脖子上的劍,凝重的看著黑白無常,看來這次的事,果然讓自己給鬧大了。

  「你就是殺死我地府陰差的那個小子?」白弔客問道。

  「殺死我地府陰差把總,這事該怎麼辦,你自己說說吧。」黑無常看著唐丁說道。

  「小子,是你自己讓你白爺和黑爺鎖上,還是讓我們給你鎖上?你可以二選一。」白弔客不知從哪掏出一根鐵鏈,然後晃盪了一下,鐵鏈聲響的滲人,彷彿以前被鎖上的惡鬼嚎叫。

  「爲什麼先說你白爺,而不是先說我黑爺?」黑無常對白弔客的言行很是不滿。

  「我這就是說順口了,行,先說我黑爺也行。」

  「是你黑爺,不是我黑爺。」黑無常爭辯道。

  「得得得,你黑爺,你黑爺,咱們兩個的事等回頭再說,我先問問這小子怎麼選?」白弔客轉向唐丁,「小子,你到底怎麼選?」

  「我如果兩個都不選呢?」唐丁玩味似的看著兩人,剛剛那麼緊張的氣氛,他都差點被兩人給逗笑。

  不過唐丁卻不可能真的笑出來,因爲這兩人並不像他們說話讓唐丁那麼輕鬆。

  這兩人很有實力,雖然他們的爭論很搞笑,但是唐丁知道搞笑只是表面。雖然他們絕對不是自己剛剛殺死的金把總那樣的水平,但是兩人加起來的實力,要勝過金把總不止十倍百倍,這讓唐丁暗暗吃驚。

  雖然吃驚,但也不至於讓唐丁驚懼。因爲唐丁可以倚仗的本領不少,純陽的降龍法劍,至剛至陽的五雷正法,都是這些在地府生活慣了的陰差的剋星。

  唐丁雖然是初次來陰曹地府,但是卻並非新人,他前段時間曾經三下西方的冥界,把冥界攪了個天翻地覆,而且還在幫助冥王復位上立下了莫大的功勳,對於冥界之人的恐懼,唐丁知道的比誰都清楚。

  這些都是唐丁的倚仗。

  不過唐丁不知道這黑白無常是否看出了自己的實力,因爲白弔客掏出了鎖鏈,還故意把鎖鏈搖晃出聲,故意發出能夠攝人心魄的聲音,唐丁不清楚這是否是黑白無常對自己的威懾。

  唐丁還真猜對了,白弔客心思縝密,他的一舉一動還真是對唐丁的威懾。因爲他已經看出了唐丁的不凡。

  「小子,你真的是剛進地府的新人?」

  「老黑,這人絕對不是剛進地府的新人,新人可沒這個膽量殺死陰差。」白無常在旁邊提醒道。

  「我管他是什麼人,只要殺了我地府的人,那就得交給我們地府來審理,先進十八層小地獄,然後再進十八層大地獄,讓他生不得,死不能,一輩子生不如死。」

  「那是肯定的,不過咱們也要先把這人給擒住再說,你看他手中的那柄劍,不是凡物。他的來歷也定然不會那麼簡單,咱們要小心一點。」

  白弔客行事要小心謹慎一些,而黑無常則有些粗拉。

  不過兩人的配合倒是親密無間,這從兩人話癆般的對話,就可以看的出來。

  兩人不光對話配合親密無間,就連行動也是一樣。

  白弔客用盡了各種不用打的手段,但是都未能嚇住唐丁,所以,他們只能出手了。

  這黑白無常的出手,讓唐丁真切的感覺到了這兩人的親密無間。

  先是黑無常佯裝進攻,當然唐丁一開始並沒有看出黑無常是佯裝進攻的,因爲黑無常的招魂棒攜帶著陰風向唐丁的腰部橫掃過來,唐丁只能閃躲,但是唐丁的一閃躲,恰好就躲到了白弔客那揚起的鎖鏈上。

  而黑無常則迅速收起招魂棒,一隻手牽住了白弔客拋過來的鐵鏈,兩人又分別交叉相向跑去,這一下就把唐丁給困在了鎖鏈中。

  唐丁驚訝於黑白無常的配合,這相當於兩人只用了兩招就擒住了自己,這讓唐丁刮目相看。

  雖然唐丁自信擁有足夠的實力,殺死這黑白無常中的一人,但是兩人的配合卻起到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甚至是遠遠大於二。

  但是這黑白無常把唐丁捆住後,並沒有停止,他們繼續交錯過之後,又相對奔跑,又把唐丁身上的鐵鏈給多繞了一圈。

  「小子,等跟著你黑爺和白爺回地府受審吧,十八層小地獄,還有十八層大地獄,都等著你呢。」

  「你看你,你說話的時候還是先說你黑爺,我說話的時候都改過來,要先說你黑爺,所以你說話的時候也應該先說你白爺。」

  黑白無常又因爲名字的排名先後而爭吵起來。

  之前這事的爭吵是因爲要迷惑唐丁,而這次擒住唐丁後的爭吵,卻是真的名次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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