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天命相師 作者:鯤鵬聽濤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1:57
一千八百二十一 迷霧重重

  唐丁帶著顏雪,從重重圍堵的須彌山囚牢,衝了出來。

  當然,這裏除了鷹眼佛王還有加拉瓦和庫勒納之外,其餘的都是庸手。

  須彌山囚牢位於須彌山的廣場之下,唐丁現在逃出後,上了須彌山神廟廣場。

  上了廣場,就是十八羅漢神殿。

  「顏聖女,我先送你出去。」唐丁帶顏雪來到十八羅漢神殿,拿出了兩個可以開啓須彌之門的「魔法球」,說道。

  「對了,怎麼有兩枚?」顏雪看著唐丁正在擺弄的「魔法球」。

  「一枚現在用,另一枚回來再用。」唐丁並沒有多解釋。

  實際上,這兩個魔法球是唐丁被關進囚牢之後,仿製的。雖然當時加拉瓦佛王和庫勒納佛王都在場,但是兩人並不知道唐丁在做什麼,因爲唐丁之前磨製第一個可以開啓十八羅漢神殿的魔法球的時候,兩位佛王正在囚牢這裏裝死。

  唐丁的記憶力超羣,他親手加工了第一個魔法球,所以對魔法球的尺寸和樣式早就牢記於心,在牢內無事的時候,早就加工好了兩枚仿製品。

  實際上,在唐丁發現了兩位佛王的陰謀後,唐丁就已經在爲以後的事情在做準備了。甚至唐丁在牢房製作的兩個魔法球,沒有告訴任何人,就算是一直待在唐丁身邊的加拉瓦和庫勒納兩位佛王,也不知道唐丁製作了兩枚同樣的魔法球,因爲唐丁製作的時候是交替進行的。

  「先送我出去?什麼意思,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嗎?」顏雪愣了一下,問道。

  「我先送你出去,我還有點事要辦。」

  「那我也跟你一起。」

  「我要辦的事可能有些危險。」唐丁想起帝釋天那突然爆發後的恐怖力量,一想起來,唐丁還是有些心悸。

  「能比你救我還危險嗎?」顏雪問道。

  「可能要危險一些。」唐丁無奈說道。

  唐丁之所以無奈,是因爲他已經看出了顏雪的性格,顏雪是個性格執拗的人,她這種人一旦決定了,很難更改。

  「好吧,那咱們就一起去,不過你要聽我指揮。」

  「嗯,好。」顏雪答應了下來。

  雖然顏雪已經答應了下來,但是唐丁還是把自己仿製的這兩枚「魔法球」,依次都放在了玉盤上,試了下魔法球啓動須彌之門的效果。

  這魔法球效果不錯。

  確保了魔法球的效果,確保唐丁和顏雪之後想走的時候,馬上就可以打開須彌之門。

  不過,唐丁並沒有拿走最後放在陣法啓動中的「魔法球」,而是把它留在了這裏。

  「這個不拿走嗎?」顏雪指著玉盤中的魔法球,問道。

  「這個留在這裏。」

  唐丁這麼一說,顏雪就明白了唐丁的意思。

  唐丁這是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明著開啓須彌之門,然後衆人會以爲兩人肯定從這須彌之門已經出去了。

  既然開啓須彌之門沒有了問題,唐丁跟顏雪並沒有在十八羅漢神殿多做停留,兩人繼續須彌山神廟,沿著寺廟神道向上行進。

  不過兩人的速度並不快,因爲他們不想讓人看到他們還在這裏。

  但是今天並不是每月須彌之門大開的日子,可能這裏的僧侶本來就少,再加上唐丁那驚人的靈覺已經發揮到了極致,所以唐丁和顏雪這一路,並沒有碰到一個僧侶。

  這須彌山神廟佔地十分廣大,建築是依山而建,規模宏大,建築物雄偉壯觀,最上面的神殿,是所有這些神殿中最宏大的一個,上次唐丁要硬闖上山時候,就是在這裏看到的帝釋天。

  帝釋天尊者騎著白象,就出現在這裏。

  在這座神殿上署著三個唐丁並不認識的梵文,其實這三個字唐丁上次來就看到了,只是他並不認識而已。

  唐丁不認識,但是顏雪卻認識,她告訴唐丁這座大殿叫「白象殿」,唐丁也是在剛剛顏雪的小聲解釋中,才知道了這座自己一直認作須彌山神殿的寺廟,原來叫白象寺。

  唐丁和顏雪進入了這座白象殿,原本唐丁以爲那座十八羅漢殿就很高大了,但是等唐丁看到了白象殿的高大,才知道自己錯了。

  這座白象殿的高大,完全出乎唐丁的預料,這座大殿,外觀有百米長,高達二十多米,寬也有五十多米,內部的空間也很大。

  「這裏爲什麼叫白象殿?」

  「因爲這裏是帝釋天尊者的坐騎白象居住的地方。」

  「坐騎白象?還得專門找個地方養著?哦,我的意思是這裏不是帝釋天尊者居住的地方?」

  「因爲白象是帝釋天尊者的坐騎,就如同宰相門前七品官,連這七品官都居住在白象寺的最頂端,可想而知這帝釋天尊者當然不會住在這裏了。」顏雪給唐丁普及白象寺和帝釋天尊者的一些信息,「這須彌山,其實並不是佛祖居住的地方,這裏是佛祖護法帝釋天尊者居住的地方,帝釋天尊者就居住在須彌山的山頂,那裏叫仞利天神殿,也叫做仞利天城,因爲帝釋天尊者僅次於佛祖之下的崇高地位,如天一般的崇高,所以世人都把這仞利天城,簡稱爲仞利天。」

  「仞利天?」唐丁重複一遍,「這麼說這個無天佛祖現在居住在這仞利天,是鳩佔鵲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事的確疑點重重。」

  「哦?那你說說這事的疑點在哪?」唐丁問道。

  「首先在故老相傳中,雖然帝釋天尊者是佛祖的護法神,但是正因爲是護法神,所以佛祖不會做出鳩佔鵲巢的事,更何況,佛祖也有自己的地方,佛祖居住的地方,這裏肯定不會像須彌山仞利天這麼虛無縹緲,因爲佛祖要時常講經傳法,接受信徒朝拜。」

  「嗯,繼續說。」唐丁和顏雪在這裏看似閒聊,其實並不是閒聊,因爲唐丁也感覺到了這裏的一些疑點,還有那似乎熟悉的強大氣息,當然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唐丁故意在這裏耽誤一些時間,就會更讓人以爲自己和顏雪已經逃了出去。

  如果衆人都認爲唐丁和顏雪已經逃了出去,那接下來,兩人的行動就會方便百倍。

  「這無天佛祖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至少對於我在密宗這麼多年來說,我並沒有聽說有哪個佛祖法號無天。」

  「還有嗎?」

  「嗯,還有,我從來沒見過這個無天佛祖,而且我也沒聽誰說過哪個佛王見過無天佛祖,雖然這佛祖每月都會召集佛王以上的人員,來這須彌山講經傳法,但是我卻從沒聽過佛祖真正的講經傳法,彷彿這講經傳法只是個引子。」

  「哦,引子?那他要引出什麼來呢?」唐丁問道。

  「引出他鞏固自己的統治,現在的須彌山哪裏還有一點佛教弘揚佛法、普度衆生的影子,我覺得更像一個幫派團夥。尤其是這個無天佛祖對所有人發號施令,都是通過的帝釋天,也就是說從來沒人見過這無天佛祖,我有時候甚至懷疑這無天佛祖是否真的存在。」

  「存在,他肯定是存在的。」唐丁確定的說道。

  「你爲什麼這麼說?」顏雪問道。

  「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劫持了帝釋天,逼迫他打開了須彌之門後的情形嗎?帝釋天突然變的很厲害,一招之下,就制服了我,兩招,讓我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記得,怎麼?」

  「這就是無天佛祖存在的證據,我懷疑那時候就是無天佛祖來了,只是他到底是不是佛祖?是不是真的佛祖,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感覺他根本不是。」

  「說實話,也有很多人這麼懷疑過。」

  「那這些人呢?」

  「有的失蹤了,有的被關了起來,哦,就是你看到的那個囚牢,哪裏有相當一部分都是佛王以下的金剛護法。」

  「對了,這須彌山之前就有嗎?有沒人來過?」唐丁問道。

  「沒有,就算在我們這些佛教中人的心目中,須彌山也是一個幻想中的地方,帝釋天尊者或許是實際存在的,但是誰也不相信這須彌山是真的。」

  「爲什麼?」

  「因爲這傳說中的須彌山,周圍有鹹海環繞,海上有四大部洲和八小部洲。須彌山由金、銀、琉璃、水晶四寶構成,高84000由旬。」

  「由旬?是什麼?」

  「是古印度的計量單位,一由旬是十三公里,84000由旬即110萬公里,這可比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國家都大,這個世界就連梵蒂岡這種只有一個城市的小國都明確記錄在案,世人皆知,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地方,怎麼可能沒人知道?」

  顏雪這個密宗聖女,跟宗笑顏或者鳳菲菲這種古武門派傳人不一樣,像宗笑顏和鳳菲菲這種古武傳人,尤其是嫡傳弟子,她們從小就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隱居在深山大川,一心修煉古武。但是顏雪卻明顯接受過現代教育,她的地理知識,還有數學知識,都有相當的功底。

  其實,唐丁最大的懷疑,還是那個強大氣息給自己的熟悉感。

  是什麼人會讓唐丁有熟悉感呢?而且還應該是唐丁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唐丁想不出來。

  而且唐丁還有個最大的疑點,那就是帝釋天的實力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儘管唐丁以前也從沒有試過帝釋天有多厲害,但是他既然是佛陀的護法神,必然不會是跟自己這個凡夫俗子一般無二的,他應該更厲害才是。

  唐丁很自然的認爲這帝釋天應該是無天佛祖的影子,也就是說不光這無天佛祖身份存疑,就連這帝釋天也應該是假的。

  如果帝釋天也是假的,那整件事恐怕就沒有真的了,包括這須彌山,恐怕也是假的。

  「你去哪?」顏雪看到唐丁也不說話,就在這白象殿四處尋找,不知道在找什麼。

  「你找什麼?」顏雪問道。

  「找疑點啊,我懷疑不光無天佛祖身份存疑,就連這帝釋天也是假的。」

  「尊者也是假的?這可怎麼證明?」

  「他不是有頭白象嗎?如果這頭白象是假的,那這帝釋天也是假的。」

  唐丁簡單的解釋了下,顏雪也不再多問,她也跟著唐丁一起尋找。

  可是唐丁和顏雪找遍了這白象殿,也沒找到白象的影子。

  「白象,白象。」唐丁默唸道,「難道帝釋天的白象沒存放在這裏?可是如果白象不在這裏,而在須彌山頂的仞利天城,那是帝釋天的真白象還行,如果是假白象,或者是一頭普通的白象,想要從這裏爬上山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能爬上去,想要下來也是絕對不可能的。」唐丁擡頭看著白象寺後身的那一條崎嶇盤旋,一直通向仞利天城的石階。

  找到白象,是凡物還是神獸,一見便知。上次唐丁見到帝釋天的時候,沒往這方面想,所以也就沒過多的關注那頭白象,在唐丁的記憶中,白象肯定不是神獸,至於是不是普通的象,唐丁還真沒注意。

  很明顯,經過唐丁的提醒,顏雪也意識到了此中的關鍵,白象是假的,帝釋天有百分之九十以上也是假的,那這無天佛祖自然也就真不了。

  只是要證明這白象是假的,首先要找到帝釋天經常在衆人眼前所騎的那頭白象。

  可是這白象殿根本就沒有白象。

  「難道這白象真的是神獸,帝釋天尊者真的是騎著白象上的仞利天城?」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至少在顏雪看來,她就從未懷疑過帝釋天尊者會是假的,或許是這須彌山的出現,讓顏雪有了先入爲主的觀念,須彌山都出現了,這帝釋天尊者出現在須彌山中,那豈不是順理成章?

  跟木雪的懷疑不同,唐丁幾乎是百分百確定這帝釋天是假的。

  如果在這裏輕易的找到白象,自然可以說明帝釋天可能是假的。因爲帝釋天是真的,但是大象卻可能壽命沒有帝釋天久遠,帝釋天還活著,可是那白象卻死了,而死了白象的帝釋天,或許找不到神獸白象代替,只能找個普通大象,先替著。這至少可以說明帝釋天心中坦蕩。

  但是如果在這裏能找到被帝釋天隱藏起來的普通白象,那就可以百分百確定帝釋天是假的,要不然他爲什麼要心虛的把白象藏起來?自然是害怕大家發現這白象根本不是神獸,只是一隻普通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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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二十二 古寺新妝

  須彌山下的白象寺,上方白象殿。

  白象殿雖然即寬且長,但是就算再大,對於唐丁和顏雪這樣的高手來說,搜索一遍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難道帝釋天尊者真把白象騎走了?」顏雪和唐丁遍尋不著白象殿內有白象的影子,顏雪自然心中疑惑,問唐丁道。

  白象殿後有一條通向山頂的路,白象殿後大門,可以容白象通過。

  「不可能,咱們已經認定這帝釋天和佛祖都是假的,那這白象是真神獸的話,這神獸最是認主,它不可能讓一個無關之人,騎在自己身上。」

  「可是大象一般很溫順,遊客都能騎乘」

  「神獸跟一般動物可不一樣。它們之所以被稱爲神獸,很多都是一輩子只認一個主人。」唐丁說這話的時候,想到了白澤。白澤的認主可不是一生只認一個,白澤是每當天下即將大亂的時候,就會出現,當然,白澤也不是每次都認主。當然,白澤雖然認了唐丁爲主,但是它也有它的自由,兩人更像是「朋友」關係。

  小金也算是個特例,小金是認了自己父親唐振東爲主,後來,這又認了自己爲主,不過小金的這兩個主人是自己和父親,這其實也算不上認二主吧。

  除此之外,唐丁遇到的神獸,比如青龍,燭九陰,九尾狐等,這些雖然都跟唐丁關係不錯,但是燭九陰和白虎更多是因爲父親唐振東的關係,而青龍則是因爲唐丁對它有恩。

  但是即便是這樣,唐丁也不會把這些神獸當做自己的「僕人手下」,騎在他們頭上,供自己驅弛。當然就算唐丁想這麼做,恐怕這些神獸也不會允許,因爲神獸自有神獸的尊嚴。

  就此判斷,唐丁知道這白象一定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它自然不可能被騎上山頂。

  所以,唐丁相信,那白象一定還在白象殿中。

  可是白象殿已經找了兩遍了,白象那麼大的身材,一般的地方可藏不住它。就差挖地三尺了。

  其實,唐丁也想到了這白象可能被藏在了什麼密室或者陣法中,但是這陣法究竟在哪?唐丁卻沒找到。

  陣法所在的位置,就連擁有望氣術的唐丁都找不到,那唐丁當然有理由懷疑這陣法是否存在。

  其實就算沒有陣法,以唐丁如今的身手,如果不是擅長隱匿的神獸,唐丁可以在幾百米之內,完全可以感知到他們的存在。

  也就是說,這白象殿周圍,甚至這整個白象寺,都在唐丁的感應範圍之內。

  但是這一路,唐丁並沒有感應到白象的存在,而且在這唐丁裏裏外外找了好多遍的白象殿,這裏根本不應該有白象才對。

  這是唐丁高手的直覺,不過這種直覺也有個弊端,那就是如果白象被放在了一個本身具有隱匿效果的陣法裏,或者有吸收靈氣作用的介質中,那唐丁感應不到也正常。

  「咦?這是什麼?」唐丁看到地上有一處地板磨損稍微重一些,但是在這塊地板相鄰的那塊卻半點磨損都沒有。

  如果是平時,唐丁不會特別注意這麼一個地方。

  但是在這遍尋不著白象的白象殿,這個地方還是引起了唐丁的注意。

  這兩處地方,處在並列的位置,都處在交通要道,就算是走路來說,這兩個地方按理磨損程度應該相同,絕對不應該這一處痕跡這麼明顯。

  如果是這樣,這裏應該有個陣法。

  可是唐丁並沒有看到陣法開啓的地方,唐丁在這裏試驗了半天,也沒找到開啓方法。

  唐丁就有些納悶了,難道這裏陣法的開啓方法會是像須彌之門那樣,用的是傳送之術?

  不過唐丁找遍了這處地板磨損周圍的地方,也沒找到任何一處像是陣基的地方,也就是說這裏並沒有組成陣法的必備要素。

  唐丁之前只懷疑這個陣法是不是用的九宮八卦這種最古老的開啓方法,但是現在他既然找不到九宮八卦的設置地方,那就只能懷疑這陣法就像十八羅漢神殿那樣的傳送陣法一樣,是被設置在空中或牆壁上的。

  不過,如果真是如須彌之門那樣的傳送之術,恐怕打開還真有些麻煩。首先要找到組成傳送之門的陣法所在,找到陣法,才有可能找到破解方法。

  「你找什麼?」顏雪看到唐丁一直不停的左看右看,不知道他在尋找什麼,於是問道。

  「找可以藏白象的地方。」

  「這裏就這麼大,咱們已經找了好幾遍了,而且我看你就在這大殿轉來轉去,難道白象還能在這大殿裏不成?」

  「是,我就懷疑這白象藏在大殿裏。」

  「呵呵,那你說這白象能藏在哪裏?難不成藏在空氣中?」顏雪笑著說道。

  看到顏雪笑了,唐丁也知道一直心情鬱結的她,正在逐漸好轉。

  「哈哈,我就是懷疑它藏在空氣中。」

  唐丁的話,讓顏雪笑了,「空氣中怎麼能藏人?更別說是體型龐大的白象了。」

  「你記得須彌之門嗎?須彌之門不就藏在空氣中嗎?」

  「你是說這白象也被藏在一個像須彌之門的地方?」顏雪問道。

  「對,我是這麼懷疑的,但是我找了半天,並沒有找到這可以設置陣法的基點,如果找這個來說,這裏不應該有陣法才對。」

  「既然這裏沒有陣法,那你爲什麼會懷疑白象就藏在陣法中呢?」

  唐丁指著地上的地上兩塊磨損程度明顯不一樣的地板,「你看這裏!」

  「這地板,我沒看出有什麼兩樣,咦,你是說這地板有新有舊?」顏雪也看出了地板上的不一樣。

  「對,你不覺得這新舊有問題嗎?」

  「你是說白象走到這裏會停留在這?」顏雪也想到了唐丁懷疑的問題。

  「對,白象走到這裏,然後就會在這裏停留,或者是在等待這大殿內的陣法開啓,因爲動物的潛意識裏,既然在這裏停留,那它就很難在這裏一動不動,所以它不停的跺腳或者只在這裏停留,就留下了這些磨損印記。」

  「對,應該是這樣。」顏雪點點頭,應道,「不過你爲什麼只想到了陣法,卻沒想到那種最老式的機關控制呢?」

  顏雪的話,一下子提醒了唐丁。

  唐丁把大殿周圍的牆壁又看了一遍,這次他只看低的地方,果然在南面牆壁上一個觸手可及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異常光滑的人像壁燈,唐丁過去試著一轉,那一新一舊的地板果然開了,露出了下方寬大的洞口。

  這個洞口非常寬大,寬達四五米,高度至少有七八米,別說帝釋天的那隻未成年的白象,就算一隻成年大象,也完全進得去。

  的確,唐丁想到了那種依靠靈石組成的風水陣法,最次也想到了五行八卦陣控制的機關,但是卻沒想到自己還是把問題想複雜了,這裏竟然會是那種最老式的機關,一推即開那種。

  這裏的通道,坡度並不陡峭,完全可以接受大象那又粗又壯的身材入內。

  而且進到了裏面,唐丁看到了安靜趴在地上的大象,他才知道這裏爲什麼自己並沒有察覺到這裏的氣息,也沒聽到大象的聲音。

  因爲在這龐大的密室內,深達七八米以上,而且全部都是用水晶建造的,水晶有很好的納氣作用,能吸收靈氣,也能阻止靈氣的入內。

  而且這裏竟然不是直通的,而是一塊塊的水晶壁圍堵了起來,這些水晶壁既能封堵靈氣,又能反射聲波,所以即便大象在裏面嚎叫,那聲音也就被反射了回來。

  唐丁有些明白了,爲什麼帝釋天騎的那隻大象會那麼乖?原因很大一部分還是出在了這水晶的迴音壁上。

  大象剛被關進來的時候,肯定不會那麼聽話,憤怒或者發情什麼的,肯定都會嚎叫。但是從大象一發聲,就會被這回音壁給盡數反射回來,所以大象嚎叫的聲音越大,自己聽到的聲音就越大,而且這水晶迴音壁很有可能還有聲波疊加的作用,也就是說大象喊出一百分貝的聲音,迴應給它的卻是五百分貝,這樣一來,大家就會以爲自己永遠處於劣勢,它自己的嚎叫,會有更大的嚎叫等著自己,所以,時間一長,大象就會成爲認爲這裏除了自己外,還有其他更可怕的象王存在。

  所以,久而久之,大象就會變成驚弓之鳥,對周圍的一切產生畏懼,自然就聽話了。

  這可真是一個訓象的好辦法。

  爲了驗證唐丁自己的猜測,他還故意輕輕咳嗽了一聲,這聲波果然加大了許多。

  而且能證明這頭白象並不是神獸的另一點是,這頭大象需要吃東西,在它的前方不遠處的半空中,有兩個進料口,分別是大象的食物和水,另外地上還有大池子,因爲大象喜水,它會經常待在水裏,水很清澈,應該是其中安裝了過濾和清潔的裝置。

  爲什麼這白象身上總是乾淨的,因爲在沒有水的岸邊的上空,還有噴射淋浴和自動烘乾裝置,專門爲大象清理和清洗身上的污物,清洗完後可以全身烘乾。

  而且這些什麼淋浴和自動烘乾裝置,都是新裝的,這更能證明這隻大象就是帝釋天和佛祖的一個道具。

  不過,唐丁注意到這白象殿的地下室,年代應該是非常久遠了,應該是很早就存在的,不過那些進料口都能看出新茬口,應該也都是後來改建的。

  這種明明是很久遠的古建築,突然被穿上了新裝,加裝了現代化的給排水設施,所以,這種變化,唐丁一眼就看的出來。

  就像一個古代人,突然穿上了西服,想不讓人注意到都難。

  顏雪也看到了這一切,她也可以確認這帝釋天和所謂的無天佛祖,都有很大的問題。

  當然,其實關於這件事,顏雪跟唐丁其實以前就基本達成了共識,只不過現在有了證據,更能說明問題而已。

  唐丁還注意到一個現象,暗殿的四壁都是水晶,而且是特別純的水晶,這水晶可以很好的吸納靈氣,這種儲氣性能良好的水晶,是唐丁靈氣探測最大的敵人。而且這水晶如果以特殊的排列方式,正因爲這種特殊的排列方式,甚至,唐丁都探測不到地下這大量水晶的存在。

  從這裏,唐丁學到了一招,把水晶等能夠吸納靈氣的寶物,以特殊的方式排列,既可以隔絕靈氣的探查,還可以有效避開身具望氣術的高手,對於水晶本身的探查。這就相當於另一種形式的隱身。

  當然,打開了密室,發現了暗殿中的白象,解決了一些疑問,但是唐丁又產生了新的疑問,這白象寺的建築還有白象殿,抑或是白象殿下面的暗殿,都是有些年頭的建築。還有這些水晶,當然也不是後加的,都是原來就有的。這可以從另一個側面說明這須彌山並不是新造出來的,而是原來就存在的。

  既然這裏原來就存在,而那帝釋天和無天佛祖又是合夥組團「詐騙」,那唐丁的疑問是:這裏原來就沒有主人嗎?或者是沒有主人,有沒有原居民?他們又去了哪裏?

  自從進來這須彌山,唐丁的見識也水漲船高,但是疑問卻也一個接一個,這裏的所有一切都透露著不平常。

  「走吧。」唐丁愣了一會後,對顏雪說道。

  「啊?那這白象呢?怎麼辦?咱們用不用把這白象給趕出去,直接戳穿帝釋天的謊言?」

  唐丁搖搖頭,「這麼做效果肯定不理想,假白象,並不能直接作爲拆穿帝釋天的證據,但是可以作爲壓垮信任的最後一根稻草,更何況,咱們來這裏,本就是爲了自己求證那帝釋天和佛祖的真假,現在,我們不是得到了證實了嗎?」

  顏雪點點頭,「嗯,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要上須彌山頂的仞利天看一看,順便找我的一件東西。」唐丁欲言又止,「那個,我真的建議你不要跟著我一起去,你可以找個地方藏起來,在這裏等我回來。」

  「其實我也從來沒去過仞利天城,我也想上去看一看。如果你嫌我麻煩,咱們可以分開走。」

  「不,你想多了。我只是感覺危險。」唐丁倒是不害怕帝釋天,但是他卻對帝釋天最後關頭的突然強大,感到不安,故以,唐丁現在的行爲變的有些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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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二十三 善見城外

  把白象殿存白象的暗殿原樣封好,緊接著,唐丁和顏雪就開始沿著須彌山盤旋而上的石階,向上面的仞利天攀登。

  這一路,非常順利,唐丁和顏雪並沒有碰到一個人,大概這些人都因爲剛才唐丁和顏雪故意佈下的迷陣而追出了須彌之門之外。

  「這仞利天還真高!」唐丁和顏雪,已經向上攀登了將近一個小時,此時的須彌山白雲繚繞,已經是身在白雲中,能伸手觸摸到雲彩。雖然兩人走的並不快,但是以唐丁和顏雪的速度,一個小時,最少攀登了兩千米以上,但是兩人還沒到頂,可見這須彌山之高。

  不過兩人已經攀登了大半,山頂已經可以看到了。

  「怎麼不走了?」顏雪詢問唐丁。

  唐丁做了個手勢,讓顏雪先不要說話,「噓,你聽。」

  「我什麼也沒聽到。」顏雪說。

  「聽沒聽到有人吹海螺的聲音?嗚嗚,嗚嗚。」

  「有人吹海螺的聲音?應該是風吹海螺的聲音吧?這山太高,有風吹海螺聲不是很正常嗎?」

  「風聲正常,但是人吹海螺的聲音不正常。」

  「你怎麼能確定是人,而不是風?」

  「因爲之前這聲音是沒有的,而且像是吹了一首曲子。」

  聽到唐丁的說法,顏雪又側耳傾聽了下,還是什麼都沒聽到。

  顏雪的功力不如唐丁,所以她聽不到也正常。

  「你懷疑這是有人發現了我們的形跡,在給人傳信?」顏雪問道。

  「應該不是,這曲調中有股禪意。」

  「可能是仞利天還有人吧,可能是上面的人在吹也說不定。」

  「或許吧。」唐丁明顯不以爲然。

  須彌山頂,仞利天。

  這裏跟唐丁想象中的不大一樣。唐丁想象中的仞利天,因爲身處高山之巔,肯定是個曲高和寡的地方,孤零零的一座廟宇,或者最多兩三座廟宇組成的一個小型寺院。

  但是現實中的仞利天卻是個小型的城鎮,就差車水馬龍了,這跟唐丁想象中的太不一樣了。

  這仞利天地處海拔近三千米的須彌山頂。唐丁原本以爲在須彌山頂,應該只是一個很小的地方,因爲山頂肯定不會地方太大,因爲在現實中的很多山頂,只是幾平,甚至更小。

  但是這須彌山頂卻不一樣,須彌山頂是個地域廣大的所在。

  這裏一馬平川,有山,有水,有樹林。如果唐丁和顏雪不是剛剛沿著蜿蜒崎嶇的石階登上來的,那兩人都會以爲這裏就是一個平原,因爲在他們眼前,除了一個城鎮之外,還有耕地、稻田,湖泊。

  有在耕田的人,嘴上輕輕哼著歌,看到唐丁和顏雪,還笑著跟他們打招呼,那無塵的歌聲,還有那臉上洋溢的微笑,說明了他們對自己生活的滿足。

  在唐丁的眼前,這仞利天的人們生活在幸福之中。

  登上了須彌山頂,唐丁感覺自己的腦袋就處於短路中。

  雖然唐丁和顏雪登山的時候,他們就發現這個須彌山跟他們平常見過的山並不一樣,平常的山都是根基大,上層尖,是個頭小腳大的錐形,但是這須彌山不一樣,須彌山雖然也算是個錐形,但是卻是個跟地面夾角很大的錐形,幾乎感覺不到這個錐形的角度變化,而且山頂也是個全平的地方。

  或者說,須彌山是個上頭稍細,下頭略粗的圓柱體,更標準一些。

  正是因爲須彌山跟地面的夾角很大,所以它上面的石階可不是直上直下,而是走的之字形,蜿蜒曲折,而且都是在山體中鑿開的石階和通道,工程量非常之大。

  剛剛,唐丁和顏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她們的步程極快,但是登上不到三千米的山頂,還用了一個多小時,其實這時間都浪費在走的「之」字形上了。

  這個「之」字型的道路距離,比直上直下的距離,至少要遠十倍以上。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鉢囉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唵,薩皤囉罰曳,數怛那怛寫,,,,,,,,,,,,,,南無、阿唎耶.婆嚧吉帝.爍皤囉夜.娑婆訶.唵,悉殿都.漫多囉.跋陀耶,娑婆訶。」

  唐丁聽這老農的歌聲,彷彿蘊含了一種佛意,這種佛意讓他十分的舒坦,唐丁不由的仔細聽了起來。

  一曲終了,老農已經在田裏走了三個來回了,唐丁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這裏聽。

  「他唱的什麼?」唐丁問顏雪道。

  「這是大悲咒,你沒聽過嗎?哦,我想起來了,你不是我們的人。」顏雪說了一半才想起來唐丁不是佛界中人。

  「大悲咒?」這首歌的旋律彷彿很熟悉,但是唐丁卻叫不上名字。這大悲咒跟唐丁聽過的大悲咒又不一樣,這老農的大悲咒旋律更婉轉,更接近於歌曲。

  唐丁沒想到在這裏一個耕田的老農,唱的竟然是大悲咒,儘管大悲咒流傳很廣,但是就算是唐丁這樣熟讀經史的人,他也只是個感覺旋律熟悉,讓他唱,他肯定是唱不下來的。

  唐丁原本想象中的須彌山頂的仞利天,應該是一個清冷到無趣的地方,絕對不應該是眼前這樣的人間煙火氣息,而且似乎這裏的佛意已經融入到了這煙火氣息之中了。

  唐丁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不過顏雪心中的疑問,也不比唐丁的少多少。

  唐丁和顏雪互看了一眼,顏雪走上前道,「老大爺,你好,我問下,這裏是什麼地方?」

  老大爺似乎對顏雪的問題,並不稀奇,他並不奇怪顏雪爲何會這麼問,他很自然的答道,「這裏是善見城啊,仞利天的善見城。」

  「善見城?」顏雪滿臉疑問,似乎並未聽說這地方。雖然顏雪不知道善見城,但是她還是把老農的話,翻譯給了唐丁聽。

  唐丁聽了卻很驚訝,重複道,「善見城?還真有這地方?」

  老農朝兩人一笑,那意思衆沒有諷刺,只有善意,他又接著犁地。

  老農一走,顏雪低聲問唐丁,「善見城是什麼?」

  「根據《大毗婆沙論》記載,善見城,其城有千門,嚴飾莊麗,城中有殊勝殿,以種種妙寶莊嚴,周千由旬。城之四隅有四臺觀,以金銀等四寶所成。城外有四苑∶衆車苑,粗惡苑,雜林苑,喜林苑。以上四苑,悉有周千由旬,是諸天共遊戲處。中央各有一如意池,週二百由旬,八功德水,盈滿其中,隨欲有妙花、寶舟、好鳥。距四苑各二十由旬,有四妙地,周八百由旬,是諸天衆遊戲所。城外東北有園生樹,妙香廣薰。城外西南有善法堂,爲忉利諸天集會之所。每半月之三齋日,天衆集於此堂,詳辯人天如法、不如法之事。」

  雖然顏雪並不是宗笑顏和鳳菲菲那種隱居的古武修者,而是隸屬於佛界的密宗弟子,但是顏雪的主業並不是研修佛教經典,研習經典,那是禪宗的日常活。

  佛教雖然八大宗派,但是這八大宗派平日裏聯繫並不緊密,可以說平日裏並無多少往來,是無天佛祖和帝釋天,才把這八大宗派給整合了起來。

  所以,顏雪對於什麼《大毗婆沙論》,她根本不清楚,甚至連名字都沒聽說過。

  「這講的什麼意思?我聽不懂。」顏雪此時像個求知慾極強的孩子,渴望唐丁新知識的傳授。

  「通俗一點說,是說這善見城,周長一萬由旬,四方各有八個天國,四角四峯,都由金銀等四種寶物鑄成。城中有殊勝宮殿,周千由旬,外有衆車、雜林、粗惡、喜林四苑,城外東北有圓生樹,花香薰,西南有善現堂,爲帝釋天的禮堂和會議廳。」

  顏雪剛剛在唐丁聽不出大悲咒的時候,她還笑唐丁不是佛界中人,但是現在唐丁把顏雪都不知道的善見城情況,說給她聽,顏雪臉上的吃驚絕不是裝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這些?」

  「書上寫的,不過如果這裏真是善見城,可跟書中描寫的並不一樣。」

  「哦?哪裏不一樣?」

  「除了大小的差異外,書中描寫的善見城,是個雄偉且莊嚴的建築,但是我們眼前見到的善見城卻是個不大不小的城鎮。」

  其實,唐丁倒是並不認爲這書中描寫的善見城是真的,而自己看到的是假的,儘管這兩者之間看起來差異很大,書中的善見城高大上,而唐丁眼中的善見城卻是一副雞犬相聞的世外桃源。

  不過,唐丁卻認爲這兩者是相互統一的,最起碼是有聯繫的。

  也就是說,這兩個善見城,其實都是一個。唐丁得出的這個結論很關鍵。

  之前,按照唐丁的判斷,這帝釋天是假的,無天佛祖是假的,帝釋天的坐騎白象也是假的,從而唐丁想到是不是這整個須彌山都是假的?

  或者就算須彌山是真的,但是這須彌山上早就一個人都沒有了,是帝釋天和無天佛祖佔領了須彌山,把這作爲佛界的總部對待。

  但是等唐丁看到了這一派和諧景象的善見城,唐丁卻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真實感。這麼多的人,這麼大的地方,還有這建築,都不是虛幻。

  這也就是說這須彌山是真實存在的,這仞利天的善見城也是真實存在的,那爲什麼帝釋天會是假的呢?

  唐丁又產生了一個疑問。

  唐丁在這裏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老農已經犁完了田,看到唐丁和顏雪還在這裏,他走了過來,親切的跟兩人說道,「你們是從山下來的?多少年沒見有人從山下來了。」

  唐丁聽不懂老農的話,顏雪在旁邊給唐丁翻譯了下,唐丁馬上疑惑的問道,「多少年?你問他到底多少年沒見山下來人了?」

  「幾百年差不多有了吧。我今年一百一十歲,我的田地就在這,反正我是從來沒見過有人上來,我也沒聽別人說過有人上來過。」

  「爲什麼沒人上來?」

  「下面已經沒有人了,自然沒人上來。」

  「沒有人了?怎麼會?」唐丁和顏雪都知道山下的白象寺有不少人,就算是關在大牢中的囚犯出不來,但是寺廟中還有看守囚犯的僧侶,還有鷹眼佛王都是常駐於此,這老農怎麼會說沒有人了呢?

  「年輕人,你們是從大海那邊來的吧?」老農笑道,「肯定是,山下的白象寺在千百年前其實早就沒人了,那一年,大潮汐來的突然,海水暴漲,淹沒了須彌山下的整個白象寺,寺中的僧衆死的死,被吃的被吃,剩下的有十幾個,才僥倖逃到了善見城。從那之後,帝釋天尊者,就不許人們下去了,說這大潮汐千年會有一次,還會造成死傷,讓我們都留在這善見城中。」

  顏雪把老農的話,翻譯過來,唐丁聽的目瞪口呆,這裏面的信息太多了,讓唐丁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開始問。

  大潮汐?被吃?帝釋天尊者不讓人下去,那下面的人是怎麼回事?

  唐丁突然想起老農關於這裏幾百年沒人上下的話,似乎並沒有把帝釋天考慮在內。

  「顏雪,你幫我問問老人家,他從來沒見過帝釋天下去過嗎?」

  「沒有,帝釋天尊者一直在衆車苑中修行,除非是遇到佛陀和信徒有難的召喚,否則尊者是不會下去的。」

  顏雪剛要說自己前些天,兩次見到了帝釋天,爲什麼這老農卻說從來未見帝釋天下去呢?

  就算帝釋天下去不是按照這個頻率,就算是下面召開佛界佛王級以上大會時候,帝釋天也總會下去的,但是這老農卻說帝釋天從未下去過,是老農撒謊還是帝釋天另有下去的通道?

  唐丁阻止了顏雪要問老農的話。

  唐丁沒讓顏雪問,那是因爲唐丁早已經看出來了,老農心懷坦蕩,說的都是實話。

  就算問他,他也給不出正確的答案,而且他所說還會誤導唐丁得到的正確答案。

  其實,唐丁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並且那答案正在逐漸清晰。

  「老人家,能不能跟我們說一說大潮汐到底是怎麼回事?」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1:57
一千八百二十四 男生女相

  「大潮汐?」

  聽到唐丁問起大潮汐,老人臉上顯現出恐怖的神色。以致於連老人回想起來,都能看出他的渾身顫抖。

  「超級大潮汐是千年一次,但是小潮汐卻是每隔三五十年一次,雖然小潮汐叫小潮汐,但是卻並不小,也足以淹沒下面的整個白象寺,小潮汐時候,大海的海水如牆一般推來,足有上百米高,如果是天氣晴好的時候,可以看到小潮汐完整的景象,不過這完整的景象恐怕你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想再看第二次。」

  老人這麼說,唐丁才感覺到這潮汐的可怕,要知道白象寺本身並不是建在海平面,而是建在距離海平面三四十米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只是一個廣場,從廣場上去最低的地方是十八羅漢殿,再往上,還有無數的建築,到最上面的白象殿,這個白象殿到最下面廣場的落差肯定要超過一百米,再加上懸崖下的三四十米的落差,白象殿到海平面至少有一百五十米的高度。

  小潮汐時候,能淹沒白象殿,可見老人所說的一百米高的大浪,絕不是虛言。

  百米高的大浪,再加上浪花涌來的速度,隨著石階而上,把整個白象寺淹沒,這不是不可能。

  「那大潮汐呢?」唐丁問道。

  「大潮汐我沒見過,據說是千年一次,會很準備的到來。傳說的大潮汐到來的時候,鋪天蓋地都是水,甚至會威脅到仞利天的善見城。」

  「什麼?」唐丁聽了顏雪的翻譯,有些不敢置信。

  這善見城位於須彌山頂,而剛剛唐丁和顏雪上來這一路,唐丁也粗略估算過這須彌山的高度應該在三千米左右,那就是說大潮汐的時候,會升上三千米的高度?

  三千米的深度,這幾乎是不可想象的。地球最深的馬裏亞納海溝也不過一萬一千米,而捲起的巨浪能夠達到三千米的高度,如果是地球上發生這樣的海嘯,估計整個地球上的人活不了幾個。

  這還幸好他們住在三千米的須彌山頂仞利天。

  唐丁這才有點明白了老人的樂觀,原來老人的樂觀,是見慣了這種災難後,對依然能夠活著的感恩。

  由這個,唐丁也明白了許多,他明白了白象寺爲何好像人丁稀少,那是因爲原本的老寺廟的僧侶都不在那了,那些所謂的看守,其實都是這無天佛祖和帝釋天從外面帶來的。

  也明白了白象寺爲什麼不建的更往上一些,因爲白象寺已經沒法再往上了。

  整個須彌山白象寺白象殿往上,幾乎是那種角度非常大的直立的峭壁,連鑿出的臺階,都必須是先鑿出一條石路,可以說,整個通往仞利天的路,都是鑿出來,整個通道都是鑿出來的。

  唐丁也知道了,爲什麼這些人竟然願意做這麼大的工程量,來鑿出這麼一個浩大的工程,僅僅作爲上山之用?

  爲什麼善見城中這些人會住在了這麼高的山頂,而不是去山下生活?唐丁終於明白了,一切都是因爲這恐怖的潮汐。

  大潮汐雖然千年一遇,但是後果卻是幾乎要毀天滅地,而小潮汐雖然威力小一些,但是卻也足以讓人萬劫不復。

  「老人家,你剛剛好像說了被吃?是怎麼回事,是吃人嗎?誰吃人?」顏雪問道。

  「不知道是什麼,只聽說水中有兇獸,非常恐怖,一張嘴,就把人全都吸進了口中。不過這怪獸有一點好處是,它只在水中,不會到陸地上來,要不然整個善見城就不會還有人活著了,包括帝釋天尊者,恐怕也難逃這兇獸之口。」

  「還有帝釋天尊者不讓人下去,就真的沒人下去嗎?」顏雪在唐丁提點之後,她對帝釋天的懷疑,已經達到了全方位的,所以剛剛聽了老人的話,他又不相信似的。

  「當然沒有,這上面有吃有喝,自給自足,上來一趟辛苦不說,而且也沒那個必要,山下的寺廟已經基本廢棄了,當然更沒必要下去面對那可怕的潮汐,還有那兇獸了。」

  「那爲什麼下面廢棄的白象寺還有人呢?」

  「還有人?那應該是很久之前下去的吧,或許是善見城的人下去,然後又到了外面的陸地,也許又返回來了的也說不定。反正我是沒見到我們這裏的人下去,對了,你們不就是從外面來的嗎?」

  「嗯,是的,我們是從外面來的。」

  「顏雪,你讓老人家講講帝釋天的事,看他知道嗎?」唐丁一直對這個帝釋天感興趣。

  唐丁本以爲自己兩人要探聽人家「城主」的消息,恐怕會有點困難,但是沒想到老農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滔滔不絕的對兩人講起了帝釋天在大家心中耳熟能詳的故事。

  在迦葉佛的時候,這位仞利天天主原本是個女人。這個女人發自內心的要爲佛造一座塔廟,她是什麼因緣發起這個心呢?因爲她看見一座破廟,已經沒有屋頂,沒有天花板了。這破廟裏有尊佛像,每逢颳風下雨,就會把這尊佛像所貼的金面,從臉上一道一道的衝下來。她一看,就生了一種難過的心:哎喲!這佛像已經都髒了,現在又被風吹,又被雨打,啊!這太不好吧!於是她發誓要把這座廟修造好。

  她想造廟,但自己沒有錢,於是就找她的親戚朋友,說:我現在要造廟,但沒有錢,你們大家可不可以幫我的忙呢?你們有親戚就找親戚,有朋友就找朋友,我們互相做一件慈善的事情,把這座廟修好。

  她的親戚朋友說:可以,我們大家互相合作來造一座廟。這麼一找,恰恰就找了三十三個人,她是其中的一個發起人,另外又有三十三個人。

  就這樣,歷經困難重重,很多工作都是這個女人帶著三十三人親自動手,最後,女人帶著這三十三人把這座廟造好了,又造了一座寶塔。沒有錢僱工人,他們就共同拿出所有的力量,來造廟造塔。

  塔廟造完了,也耗盡了他們一生的時間。這三十三個人的生命結束之後,全都生到天上去了,每一個人有一層天,所以三十三個人就有三十三天。

  而這三十三天的中間就是忉利天天主──帝釋天。

  這是忉利天的由來,也是爲什麼都傳說帝釋天是男生女相的原因,因爲他的前生是個女人,反應在今生上,所以說帝釋天就是帶有前生女相的男人。

  迦葉佛涅槃之後,是釋迦佛。

  釋迦佛感動帝釋天前生造廟的虔誠,所以,把他提拔爲自己的護法神。

  從那以後,帝釋天真是把這個護法神做到了極致。

  釋迦佛祖在樹下修道時,惡魔進攻,擾其禪思,帝釋天即吹響貝螺,保護佛陀;佛陀涅槃時,帝釋天手持寶蓋,與大梵天等人隨侍在釋迦的左右,唸誦頌詩,確保佛陀順利昇天。佛陀涅槃後,留下肉身,帝釋天就負責保護佛陀的舍利。

  「什麼?他剛剛說的是貝螺嗎?」唐丁驚訝問道。

  唐丁聽到顏雪轉述的老農的話,聽到了貝螺兩字,眼睛瞬間一亮。

  他跟顏雪在快到須彌山頂仞利天的時候,唐丁隱約聽到了有人在吹海螺聲。

  唐丁不認爲這是巧合,這也不是偶然。帝釋天吹貝螺,剛剛好唐丁在快到仞利天的時候,就聽到了貝螺聲,這說明什麼?

  難道帝釋天竟然在這裏?

  可是唐丁卻一直認爲帝釋天應該跟鷹眼佛王等人去追自己了,可是如果是這樣,那這貝螺聲又是怎麼回事?

  老農點點頭,告訴顏雪和唐丁,「對,尊者有個貝螺,經常聽他吹,不過這些年他可很少吹了,我好像有好多年沒聽到他吹了,有人好像問過尊者爲什麼不吹貝螺了,他說是貝螺找不見了,還是怎麼的,具體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你們可以去見見尊者,親自向他詢問一下。」

  聽到老農這麼一說,給唐丁和顏雪兩人嚇了一跳,去見帝釋天,那豈不是自投羅網麼?

  「這個,尊者那麼忙,我們還是別去打擾他了。」兩人只能找了個藉口。

  「沒事的,你們可能沒見過尊者,他這人很和藹的,也很願意跟我們說話,當然,他也很願意給你講經,不過,那一定要在他沒有修煉的時候。」

  兩人聽了這話,只能點頭,「尊者是得道高僧,自然修養很高的。」

  「那是自然,尊者是除了佛陀外,整個佛界最值得尊敬的人。」老農言語間,對帝釋天格外的尊崇,「怎麼樣?你們最好還是去見一見尊者,他會在各種方面給你們幫助,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心理上,總之,絕對會讓你們不虛此行。」

  老農很是熱心,他似乎斷定唐丁和顏雪在某方面有些困擾,非要幫他們去求得帝釋天的幫助。

  「不用,不用,謝謝老人家,我們其實沒什麼問題,我們還是先逛一逛善見城,如果有緣能夠遇到帝釋天尊者,那就更好了,這樣我們就稱得上有緣分了,應該叫佛緣深厚,佛家不就講求個緣嗎?」

  聽到兩人這麼說,老農呵呵一笑,才放棄了勸說兩人去找帝釋天釋疑解惑的想法,「對對,佛家就講究緣分,我就不勸你們了,你們還是看緣分吧。」

  終於擺脫了這熱心的善見城居民老農,然後兩人繼續往善見城中走去。

  不過這次兩人並沒有大搖大擺的走,而是刻意撿了個人少的地方走,唐丁身具先天一炁,可以很輕易的躲避路上的行人。

  唐丁和顏雪已經從這老農這裏得到了足夠多的消息,這消息有勁爆,也有看似無用的,不過唐丁對這帝釋天又產生了新的想法。

  之前,唐丁已經堅定的認爲帝釋天是假的,是個冒牌貨,但是聽了老農的話,唐丁又感覺帝釋天的形象很飽滿,不像是虛構就能虛構出來的,那需要太多的想象力。

  唐丁產生的這個新的感覺是,帝釋天彷彿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一真一假。

  假的帝釋天就是那個曾經被唐丁劫持的那個,那真的帝釋天哪去了?難道這真帝釋天,並不知道假帝釋天的所作所爲?還是這兩人有過什麼協議,真的帝釋天管上面,假的管下面?

  這一切唐丁暫時沒法得到答案。

  剛剛老農說過了,說帝釋天在衆車苑修行,所以,唐丁和顏雪此行的首要目的地是仞利天的衆車苑。

  不過剛剛老農可沒說衆車苑在哪,唐丁根據《大毗婆沙論》記載,這衆車苑是在城外,不過這《大毗婆沙論》的記載明顯不對,因爲唐丁剛剛就是從善見城外進來的,城外根本就沒有什麼衆車苑,也沒有雜林、粗惡、喜林三苑,城外是被一片稻田圍繞。

  而此時唐丁已經進了城中,他也沒找到這四苑在哪裏。

  因爲這善見城可不小,不比一座現代化的城鎮小多少,根據唐丁粗略判斷,這城中人口最少有十幾二十萬。

  這麼多人口組成的城鎮,也有不少建築,所以擋住了唐丁和顏雪兩人的不少視線。在這裏,唐丁的望氣術,根本就看不到那四苑的氣息,他只能看到周圍普通人沒有遮擋的氣息,這很有可能是這四苑因爲建造的材質特殊,所以擋住了唐丁的望氣術。

  不過唐丁卻沒有絲毫不悅之感,甚至唐丁還隱隱有些期待,這能夠擋住自己望氣術的建築,如果把降龍法劍放在其中,自己肯定也是無法遠程操控的,所以,讓唐丁興奮的是,自己的降龍法劍很有可能就藏在這裏。

  唐丁和顏雪兩人又往前走了不遠,顏雪指著一處雖不甚高,但是卻異常精美的建築羣,問唐丁,「看,那是什麼?是不是我們要找的衆車苑?」

  唐丁仔細看了看那精美卻並不怎麼高大的建築羣,當然說這裏不怎麼高大,並不是說這裏比周圍的民居矮小,而是還稍稍比那些民居高了兩三米,但是因爲唐丁和顏雪的距離遠,這高出來的幾米,都被其他建築物擋住了。

  現在,是因爲到了近前,所以唐丁兩人才看到。

  「那不光是衆車苑,你看四周的四個寶塔形塔樓,那應該是粗惡苑,雜林苑,喜林苑。走,咱們進去探一探。」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1:57
一千八百二十五 解疑釋惑

  唐丁和顏雪走到了衆車苑,粗惡苑,雜林苑,喜林苑四苑所構成的這個建築物不遠處,兩人就看到了一個廊柱組成的大門,上面有三個字:善見城。

  當然字是梵文,是顏雪翻譯給唐丁的。

  看到這三個古樸的大字,唐丁意識到,自己先前的判斷,似乎有偏差。

  唐丁原本的判斷,是他所看過的《大毗婆沙論》這本書的記載不對,在這本佛教著作的記載中,衆車苑,粗惡苑,雜林苑,喜林苑都是在善見城的四角,而在唐丁所見到的善見城中,這四苑卻在善見城的中央。

  不過,唐丁很快就判斷出了,這並不是書中的記載錯誤,而是現實在不斷演化中。

  唐丁所見到的衆車苑,粗惡苑,雜林苑,喜林苑四苑,的確就在善見城的最中心位置,但是這個中心,卻是對於整個現在的善見城來說的。

  而在這四苑組成的建築羣中,四苑的確在建築羣的四角。

  根據唐丁的推測,這善見城最初並不是自己眼前看到的模樣,而是就是以這衆車苑,粗惡苑,雜林苑,喜林苑四苑組成的這個小小的建築羣,這個小小的建築羣,就是帝釋天的居所,名叫善見城。

  但是因爲這裏的災禍橫生,尤其是那種排山倒海、毀滅一切的大小潮汐的緣故,把倖存的人都逐漸逼到了這裏,久而久之,這善見城就不斷擴大範圍,因爲這裏吸引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所以也就成了現在唐丁和顏雪所看到的模樣。

  「咱們翻牆而入嗎?」顏雪跟唐丁並沒有接近善見城四苑,而是遠遠看著。

  「翻牆?」唐丁有一絲的猶豫。

  「是啊,翻牆,怎麼,你不會說自己從沒翻過牆吧?」顏雪很明顯心情很好,她打趣唐丁道,「哦,我想起來了,當初你進我們密宗大雷音寺的時候,好像就是翻牆進的吧?」

  「我那是光明正大,從正門進入的好不好?」唐丁叫屈道。

  「我不是說聖佛贈你手串的第一次,我是說後來你第二次進入大雷音寺。」

  唐丁聽到顏雪的話,這才知道自己當初以爲悄無聲息的潛入,卻早已經落在了顏雪的眼中。甚至唐丁都不知道顏雪究竟是什麼時候就不動聲色發現自己的,反正唐丁沒從顏雪眼中看出一絲異色。

  其實唐丁想想也就瞭然,自己當時不過是一暗勁水平,而顏雪應該已經是化勁的實力了,這種實力對比下,顏雪境界高出唐丁不止一個檔次,所以顏雪能夠察覺並發現唐丁,也不算奇怪。

  「走啊,你不說想要進去找你的法劍嗎?」顏雪看唐丁似乎入了神,催促他道。

  「咱們不能這麼直接進。」

  「哦?爲什麼?」顏雪不解,問道。

  「我覺得這裏有些奇怪,咱們最好先觀察一下。」

  當然,如果像顏雪這樣直接闖入,唐丁心中感覺到一定會被看破行藏,因爲他覺得這陣法並不簡單。

  唐丁並不喜歡懷疑一切,但是他這善見城的結構,卻有讓唐丁懷疑的原因。

  因爲在這善見城的衆車苑,粗惡苑,雜林苑,喜林苑四苑,似乎是組成了一個陣法。不過這個陣法設置的非常巧妙,而且又是以吸納靈氣聞名的水晶構成,阻擋了唐丁望氣術的探測,所以,唐丁並沒有看出這陣法具體的構成。

  不過,根據唐丁的經驗,這裏有陣法應該是確切無疑的。

  有陣法並不奇怪,從唐丁進入這須彌山開始,就不斷有陣法出現,比如那傳送之門的須彌之門,甚至整個須彌山的巨大空間,在唐丁看來就是一個最大的陣法。

  不過這裏的陣法卻讓唐丁感覺到怪異,無法打開也就罷了,而且也無法看到陣法組成。

  這種情況,唐丁還是第一次遇到。

  要破解一個陣法,首先要看到陣法的構成,然後再判斷這個陣法的特點,再從特點決定從哪裏開始破解。

  但是在這善見城四苑組成的內城,唐丁卻無法看到這陣法構成,那要怎麼破?

  不過,既然看不出陣法構成,當然唐丁就想不出如何破陣,所以,在沒有辦法之下,唐丁也只能先闖闖試試。

  雖然唐丁感覺自己硬闖會被帝釋天察覺,但是他在沒有辦法之下,也只能先投石問路試試了。

  唐丁和顏雪走進善見城內城那高大的廊柱拱門處,雖然這門看起來絲毫沒有異樣,但是唐丁有種感覺,只要自己一進入這大門之內,就會被帝釋天所察覺。當然,察覺並不是最壞的結果,最壞的結果是因爲被察覺隨後被陷入重圍。

  「怎麼了?剛剛你不是決定進入嗎?」顏雪看唐丁不走了,問道。

  「我?要不,還是我自己進去,你在這等我?」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這裏看起來沒有一點危險,而且大門也並沒有關,敞開著,我一直感覺這是隨時歡迎大家入內的意思。而且憑咱倆的身手,要悄悄進入,應該不難吧?」

  唐丁苦笑了下,「要是真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不過唐丁在沒有辦法之下,也只能硬闖了。

  「會有什麼複雜,要不你在這等著,我進去把你的劍拿出來。」顏雪看唐丁有些猶豫,就準備闖入。

  唐丁一把拉住她,撿起個小石子,然後退出去老遠,在一棟房子的隱蔽處站好,「你看好了。」

  唐丁把剛剛撿起的小石子,以極快的手勁擲出去,石子如一顆子彈一般射了出去,正中內城四苑的圍牆上。

  讓顏雪驚訝的是,這射在圍牆上的石子,又以極快的速度被反射了回來,好像這石子就是一個彈力極高的小球,從哪射出,然後又被反彈的沿著原路返回,「轟」的一下,這顆石子打在他們身後的牆上,給牆射了一個洞,發出巨大的響聲。

  如果不是唐丁早有準備,拉了顏雪一把,躲開了這反射回來的石子,唐丁和顏雪可能就會被自己扔出去的石子射殺當場。

  爲了驗證自己的推斷,唐丁剛剛擲出石子的時候,是以不偏不倚的方向射出去的,所以反射回來的也是一絲不差的原方向。

  顏雪看到這一幕,她驚呆了,她完全沒想到這善見城的內城城牆會有這麼強的效果。當然,唐丁也沒想到,他沒想到的是內牆會有這麼強的防禦力。

  看來這陣法是個帶有反射作用的陣法。

  「你們這對小情侶,在這裏徘徊,是要見帝釋天尊者嗎?」一個大概是善見城的居民,走了過來,看到唐丁和顏雪在內城外徘徊不前,問道。

  「對對,我們遇到些感情問題,想請尊者給我們指點迷津。」顏雪急中生智的說道。

  「你們還是回去吧,你們來的時候不對,這個時候的尊者不見客。」居民勸兩人道。

  「可是,我們真的很受這問題困惑。」

  「回去吧,後天再來吧,後天是尊者給村民解疑釋惑的日子,這一天,大家都會把自己遇到的難題,全部告訴尊者,讓尊者給予指點。」

  「可是這善見城有這麼多人,佛祖真能在一天的時間解決完大家的問題嗎?一天的時間夠用嗎?」顏雪問道。

  「夠用,肯定夠用,大家其實生活都挺好,也沒多少問題,有問題的基本都是你們這些情竇初開的年輕人和剛剛新婚的小兩口,大部分都是感情問題。要我說,其實這又何必呢?很多事情看開了就好,你們還年輕,等你們到了我們這個歲數,親眼見過了潮汐的毀天滅地,就會知道很多事情根本沒必要爭出個是非對錯,很多時候,活著要比對錯重要。」

  這一刻,這居民不像個居民,倒是像個思想家。

  「好吧,謝謝大叔,那我們就後天再來。」顏雪謝過了這人,跟唐丁一起轉身走了。

  「左轉,大概三百米,有家客棧,可以住宿,這裏是尊者特意建的接待用的客棧,不用花錢,儘管去住就好。」

  兩人才走出去沒多遠,這人在後面熱心的喊道。

  兩人按照這人的指點,果然找到了一家不花錢就能住宿的客棧。

  客棧裏並沒有什麼人,空空蕩蕩的,倒是有服務員,這服務員大概也因爲這裏許久沒人來,而有些昏昏欲睡。

  現在已經很久沒發生過大潮汐了,小潮汐也是多少年沒有發生了,所以來這裏避難的人並不多,就像唐丁剛上仞利天時候遇到的老農說: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

  是啊,這裏沒人來。因爲這裏象徵著佛祖和帝釋天的居所,自然不會讓普通人進來。下面的白象寺,已經成爲了佛界大聚會的地方,這些來聚會的佛王級高手,哪一個不得看著帝釋天的臉色?被重新整合後的佛界,並沒有人敢違犯帝釋天和佛祖的命令。

  如果不是唐丁必須要尋回自己的降龍法劍,他們也不可能上來。他和顏雪本來可以從白象寺偷偷跑出來,逃出生天。

  「住店嗎?」服務員擡頭看了兩人一眼,問道。

  雖然服務員的態度不怎麼好,但是這裏真的不用花錢。

  等安頓好了之後,唐丁突然問道,「後天是什麼日子?」

  「後天?不就是帝釋天給信徒們解疑答惑的日子嗎?」顏雪以爲唐丁忘了自己剛剛的翻譯。

  「不是,我是問後天是幾號?」唐丁問道。

  「後天,應該是十四號,我記得在客棧門口看到的今天十二號。」

  唐丁點點頭,「那就對了。」

  不知不覺,唐丁已經在須彌山盤桓了將近一個月了,當然,這其中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唐丁被關在白象寺的牢獄中。

  「對什麼?什麼對了?」

  「日期啊,就是尊者見這些善見城居民和見那些佛教佛王們的日期,一個十四號,一個十五號,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正好是相鄰的兩天,不過這似乎並不能說明什麼?」

  「怎麼不能,這說明白象寺中的帝釋天,還有這個善見城中的帝釋天,兩人應該是同一人,而且還說明這帝釋天或許比較忙,因爲他的檔期排的集中,或許他要出去辦事,或許他在這裏暗中修煉,所以才特意找出了這相近的兩天,跟大家一起見面。」

  聽到唐丁的分析,顏雪點點頭,「對了,如果像你說的這樣,現在正好是帝釋天回來或者出來的時間,咱們公然住在這裏,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危險肯定是有一點的,但是我估計問題不大。就像咱們分析的,帝釋天很忙,他很可能不會這麼早回來,或者就算回來早了,他也有事要做。還有,你看這個客棧,幸好不收錢,如果真要是收錢,誰能幹的下去?這裏太冷清了,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樣子,這麼冷清習慣了的地方,你覺得帝釋天會來沒事就來這裏視察嗎?」

  「嗯,有道理。」

  顏雪對唐丁的推斷,已經從心裏接受了……

  兩天後,在善見城的內城宏偉的廊柱大門處,換了一種裝束的唐丁和顏雪也隨著入內的人流,進入到了善見城的內城之中。

  唐丁之所以敢跟顏雪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入,一來是今天的居民很多,很多應該都不是有問題要問帝釋天,而是善見城來瞻仰帝釋天尊者的人羣。

  正因爲人多,所以,唐丁才敢和顏雪一起大搖大擺的闖入。

  當然,讓唐丁放心闖入,還有一個原因,那是因爲唐丁發現了一個現象,這善見城內城的防禦性的反射陣法消失了,唐丁對這善見城不再是難以捉摸了,很顯然,這是帝釋天爲了迎接信徒,專門關閉了內城的防禦陣法。

  有人說,既然這善見城的防禦陣法這麼厲害,爲什麼會沒有因爲攻擊陣法而受傷的居民?

  因爲這裏是尊者居住的地方,誰敢在這種地方造次?

  而且這反射的防禦陣法有個特點,那就是來多少力,回多少力。來的力大,自然反射的力道大。如果來的力小,反射的力道也會小。

  這解疑釋惑日這一天,帝釋天會在善見城的中央廣場,接見來訪的居民,解答他們提出的問題。

  而唐丁和顏雪,也再一次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帝釋天。

  「這個帝釋天是假的。」唐丁低聲對旁邊的顏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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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二十六 法螺聲現

  「你爲什麼說帝釋天是假的?」顏雪也低聲問道。

  「你記得不記得咱們上來後遇到的那老農,他說了帝釋天的前世是女人。」

  「對,可是那是前世,跟這一世有什麼關係?」顏雪不解。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如果帝釋天的前世是女人,這一世是男人,那他應該是符合相學上一種很特殊的面相,男生女相。」

  「男生女相?是什麼意思?」顏雪問道。

  「男生女相,又被稱爲「武人文相」,顧名思義,指其生理性別是男生,但是樣貌上看起來像女生的一種面相。這是一種相學上很典型的面相特徵。」

  說它典型,並不是因爲這種面相常見,相反,這種面相很罕見,但是既然是罕見的面相,爲什麼會說是典型呢?因爲具備這種面相的人,很多都成就了一番大業。

  俗話有云:「乾坤顛倒掌權柄,男生女相帝皇命」。周易有云:「男生女相,悟性非凡,衣重六銖,晴時無弦」。

  這種說法並非是沒有依據,而是有科學道理的。根據科學研究發現,外貌女性化的男士的確更受人歡迎,人緣較好。那人緣好自然而然運勢好,這都是環環相扣的。

  相學家都愛舉例,這種面相最典型的一個人就是*和週二祖。太祖爲一代開國之君,創下千秋偉業,功勳震古爍今,但是他的面相卻很柔和,一生沒有留過鬍鬚,甚至連喉結都很不明顯。而二祖在年輕時候是公認的美男子,據說在學校演出話劇的時候,經常飾演女生角色。

  這兩位可謂是男生女相的典型代表。另外還有演藝界的鹿晗,也是典型的男生女相,雖然鹿晗並沒有做過皇帝,但是在整個演藝圈,他已經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帝王般的角色了。

  「這種情況應該不罕見啊,世界上只有兩種性別,男或女,女人投胎做了男人的機率,肯定非常大,那這種男生女相,豈不是非常之多?」

  「你說的對,也不對,女人投胎做了男人,這種情況很多,但是真正的男生女相卻不多見。」唐丁給顏雪解釋道。

  「爲什麼?」

  「我爲什麼說真正的男生女相併不多,那是因爲這種情況很難得,要前世的女人成就很大,或者是意念很強,死後才能夠影響到這一世的男人。而這種影響講究剛剛好,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而絕大多數的女人投胎成男人後,都顯現出男人的特徵,而那一部分前生女人對今生影響太大的,都成了娘娘腔,或者叫做雙性人。我舉個例子,比如我們的開國帝君*還有周二祖,兩人都是男生女相的典型,他們雖然面貌上多女人特徵的,但是你看他們的行事,乾脆利落,不脫泥帶水,在軍事鬥爭中,指揮若定,縱橫捭闔,出其不意,讓敵人心驚膽寒,即便讓敵人吃了敗仗,背地裏還得對他們豎起大拇指。在國與國的交往中,他們的風采,讓對手敬服,讓世界都爲之矚目。」

  顏雪聽了唐丁的話,暗暗點頭。顏雪雖然是印傳密宗的聖女,在密宗長大,但是對我國的歷史並不陌生,對唐丁說的這兩人,顏雪也知道的非常清楚,當然,世界上不知道這兩人的也實在是不多。

  不過顏雪總感覺唐丁的話,有些說不通的地方。

  按照唐丁的邏輯,的確能將的通。如果假定現在這個帝釋天是假的,那唐丁其實是沒見過真正的帝釋天,既然他沒見過,怎麼就知道真正的帝釋天,就是男生女相?難道唐丁只憑先前那老農說的帝釋天的前生是女人,他就能斷定他男生女相嗎?

  顏雪把自己的疑問,告訴了唐丁。

  唐丁說道,「你忽略了我所說的男生女相人的結果,他們都將成就一番偉業。男生女相要不就是帝王命,要不就是富甲天下,要不就是某一個領域內的翹楚,其實不論是翹楚,還是這個富甲天下,也都可以認定爲另一種形式的帝王,那以這帝釋天在佛界的地位和榮耀,他不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帝王嗎?符合前生女人轉世爲男人,又是某個領域的帝王,那他不是男生女相又是什麼?」

  唐丁見顏雪似乎明白了,他悄悄拉了下顏雪的衣角,「走,咱們到那邊去看看。」

  唐丁指的地方是善見城的側殿。

  假的帝釋天在善見城的正殿招呼來找他解疑釋惑的居民,這些居民不見得都有疑惑,他們很多人來到這裏,都是爲了他們所崇拜的帝釋天尊者,見偶像一面,聽偶像說話。

  須彌山頂的善見城,雖然以城命名,但是這座城卻是未開化之城,這裏的居民根本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儘管他們都很樂觀。在這裏,聽尊者講經傳法,或許是跟現代社會見到自己心愛的偶像的效果一樣。

  所以,在這人人都忙著見偶像的當口,唐丁和顏雪的離開,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關注,因爲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帝釋天的身上。

  這善見城內城外表看似不起眼,四角的衆車苑,粗惡苑,雜林苑,喜林苑四苑看起來也沒那麼雄偉,但是內裏卻非常大,單是這個帝釋天接見善見城居民的廣場,就能夠容納萬人,這還只是一個廣場,這個廣場也只不過佔據了善見城內城的六分之一的空間。

  大概今天衆人都去圍觀他們的偶像帝釋天了,唐丁和顏雪在這裏如入無人之境。

  不過,根據唐丁的觀察,這善見城內城的人本就不多。大概是因爲他們對自己外部的陣法太過自信的緣故。

  有這麼一個強大的陣法在,不論來的是什麼樣的高手,他們對內城的攻擊,都會被盡數反射回去。

  就連唐丁這樣對陣法一通百通的奇才,都對這個陣法一籌莫展,更別提別人了。

  唐丁帶著顏雪,繞開了廣場上的人羣和帝釋天,深入善見城內城之中。

  「咦,又是個陣法?」唐丁從進入後院,就看到了後院的花園中的特別氣息。

  唐丁又往前走了幾步,看到眼前的一個佈局極其有章法的花園,尤其是花園中心的那個六芒星的圖案,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唐丁的望氣術,可以看到這六芒星中閃爍的光芒,也感覺到了其中蘊含的力量。

  唐丁有理由懷疑這就是一個陣法,而且是唐丁一直都感興趣的六芒星陣。

  六芒星陣是個傳送陣法,唐丁曾經聽說過進入瑤池仙境的入口,就是一個六芒星陣。只是唐丁並沒有機會見識而已。

  但是後來,唐丁刻意收集過六芒星陣的資料,所以,唐丁對這六芒星陣,也算是半個專家了。

  「怎麼了你?」顏雪看到唐丁盯著地上的一個圖案一動不動,於是問道。

  「我們可能是找到地方了。」

  「什麼?」顏雪不解唐丁意。

  「這是個陣法,」唐丁指著六芒星圖案對顏雪說道,「我有種預感,只要打開了這個陣法,我們就能找到我們需要的東西。」

  「那快打開啊,還等什麼!」

  唐丁雙眼一翻,心道:你以爲打開一個陣法那麼容易啊,如果真是那麼容易,自己還用在這沉思,還用跟你廢話嗎,自己不早就打開了嗎。

  唐丁願意跟顏雪多說,一來是因爲兩人的關係到位,二來唐丁也是藉機換個思路,看看有沒有可能靈犀一動的想到破陣之法。

  尤其是這很有可能是傳送陣法的六芒星陣,唐丁更沒有把握。

  其實,這裏的每一個陣法,都堪稱鴻篇鉅製的大手筆,須彌之門,六芒星陣,甚至整個須彌山,都是一個很大的陣法。

  須彌之門,唐丁爲什麼能夠破解?當然,這並不是唐丁破解的,而是人家本來就有一個開啓機關,唐丁只不過仿製了一個開關而已。

  如果要讓唐丁破解須彌之門,估計這又是一個足以讓唐丁一籌莫展的大難題。

  同樣,這六芒星陣也是一樣。至於說整個須彌山這個超級空間是怎麼來的,唐丁別說破解,就算是猜測他都猜測不到。不過唐丁隱隱有種感覺,這須彌山的空間,跟他曾經去過的亞特蘭蒂斯的空間,有極大的相似感。

  所羅門王?

  唐丁腦中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個人。

  所羅門王能夠把亞特蘭蒂斯的空間足足拓展百倍,那他是不是也有能力製造一個如眼前這須彌山空間一樣的地方?

  唐丁一想到所羅門王,就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他預感到這個不死魔王,恐怕還沒死。如果有機會,唐丁真想去耶路撒冷城的猶大高地的猶大湖去看一看,看看自己爲所羅門王設置的「房子」是否還在?

  前段時間,唐丁一直忙著隱仙派的開宗立派大典,根本沒有關心那道已經打撈出的希航客機,並運往美國的傳聞。

  「快破陣啊,你在想什麼呢?」顏雪看唐丁並沒有動手,於是問道。

  「我沒找到破陣的辦法,甚至我連破陣的思路都沒有。」唐丁只得坦白道。

  「怎麼,這陣很難破嗎?」顏雪對陣法完全沒有概念,她有概念的只是唐丁無所不能。

  不過就算是無所不能的唐丁,也有讓他停滯不前的問題,「很難,我之前就一直找尋這陣法的破解方法,但是西方的六芒星陣,跟東方的陣法,本質上雖沒有不同,但是破陣方法卻是大相徑庭。」

  「既然這陣這麼難破,難道每一個進陣的人,都要重新破一遍陣法嗎?」顏雪反問道。

  唐丁一激動,差點拍了大腿,「是啊,我光想著破陣了。」

  唐丁確實是把問題想複雜了,因爲他的很多經歷,都是以破陣爲主,像打開須彌之門的寶石球,這是一個很特殊的情況,特殊到唐丁都快把這事給忘了。

  不過經過顏雪的提點,唐丁馬上想到了解決問題的關鍵。

  這個陣法就連唐丁這樣的陣法大師都一籌莫展,更別說那些根本不懂陣法的人了,他們要利用這個陣法,實現自由進出的方式,有兩種,一種當然是破陣,另一種就像是之前須彌之門的機關。

  破陣,這當然是最本質的方法,但是這方法卻不實用,因爲懂陣法的人很少,而且破陣耗時費力。

  機關開啓陣法,這當然是最合適的方法,因爲這方法簡便易行,且老少咸宜。

  唐丁就跟顏雪在六芒星的四周,搜尋類似陣法開啓的機關。

  這機關定然不會距離六芒星太遠,因爲要考慮到方便的問題。

  加上了這麼多的限制條件,唐丁終於在一處小亭子中的石桌上,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陣法開關。

  雖然破解六芒星陣唐丁沒有把握,但是要讓唐丁開啓陣法,他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

  這六芒星陣的開啓,跟唐丁遇到的須彌之門的開啓方法基本一樣,都是通過一塊玉石的安放和取出,來實現操控陣法的目的。

  不過這次的陣法鑰匙,是一塊圓柱體的缺口,唐丁之前一度認爲這缺口另有他用,唐丁所在的石桌,更像是一個飲酒喝茶的地方。

  等到搜索第二遍的時候,唐丁才確信這裏就是陣法開啓的陣眼所在。

  而最令唐丁感到興奮的是,自己的指環空間中,有一塊跟這個圓柱形大小差不多的靈石。

  這靈石只需要稍加加工,就可以作爲打開陣法的關鍵而使用。

  唐丁在加工好了陣法開啓的陣眼靈石後,唐丁先提醒顏雪小心,叮囑她一定要跟著自己,緊接著唐丁就把靈石放進了圓柱形的孔中。

  過了沒一會兒,幾乎是唐丁和顏雪剛剛踏上六芒星上不久,唐丁腳下的星芒陣,突然從中間向四周散開,彷彿一個巨大的怪獸,張開了可以吞噬人的大口。

  「啊」的一聲還沒喊出口,兩人就同時落入了六芒星陣中。

  這六芒星陣,看似是六芒星陣散開,吞噬了兩人,但是唐丁知道,這實際上是一種真正的傳輸陣法,因爲剛剛那一股撕扯的力道,讓唐丁記憶猶新。

  等唐丁和顏雪腳踏實地後,他們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不過,唐丁卻在這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法螺聲。

  唐丁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他看到這裏跟自己認識的不同,而且這法螺聲又出現在這裏,所以急著搞清楚這裏的狀況,自己兩人究竟到了哪裏?

  唐丁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棟好多層的樓,反正他下了好幾層,一個人都沒碰到,倒是在最下面的地下室,唐丁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誰?帝釋天。

  唐丁竟然發現了帝釋天也同樣被關在大牢內,他的手中還拿著一隻法螺,正在輕輕的吹著梵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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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二十七真假尊者

  唐丁並沒有見過帝釋天,但是看到這人一眼,就確定他就是帝釋天。

  因爲外面正侃侃而談的帝釋天,跟這人的長相很相似。

  那頭頂的菠蘿,哦,菠蘿頭是唐丁的通俗叫法,實際上這菠蘿頭叫肉髻,梵名烏瑟膩沙,電視劇上的肉髻當然是化妝的,但是真正佛祖頭上的肉髻卻是骨骼隆起,頂骨涌起,自然成髻。

  此前,唐丁還跟顏雪在獄中簡單的探討過一次,根據顏雪的說法,這種肉髻是通過持戒、佈施等因緣,才能獲得,是一種非凡相。

  依據《觀佛三昧海經卷一》所記載關於如來的面相:如來頂骨團圓,猶如合卷,其色正白,若見薄皮,則爲紅色,或見厚皮,則金剛色。

  事實上,長相相似的人有很多,如果據此判斷誰真誰假,當然不準,但是關於真假,其實唐丁心中早有定論,外面的那個帝釋天,就是個假貨。

  因此,唐丁在這裏看到這個滿頭肉髻,且有些蓬頭垢面,但是眉眼之間卻跟帝釋天很相似的人,唐丁就理所當然的認爲這就是帝釋天。

  不過,讓唐丁疑惑的一點是,這個帝釋天,彷彿根本就沒有任何武力,或者說唐丁看不到他身上強者應該有的氣息。

  這個帝釋天,如果不是他頭上的肉髻,看起來並非常人,從其他地方看來,就跟個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哦,對了,還有他手上的法螺,也不是個凡物。隨著帝釋天吹起的曲調,法螺中往外散發的氣息也會隨著曲調的高度給變化強弱。

  不過這法螺也沒強大到讓人一看就感覺這是個傾國傾城的絕世寶物一樣,這法螺就像一件普通的物件,雖然圓潤精美,但是卻並沒有多麼珍貴。

  不過,雖然這法螺散發的氣息普通,但是唐丁仍舊感覺這就是一件寶物。

  因爲見多了寶物的唐丁,對各種寶物有一眼鑑別的能力。這種能力,包括了眼力,望氣,還有經驗。

  唐丁判斷這法螺是一件寶物,更多的是一種經驗,因爲這法螺的氣息很柔和,並沒有那麼咄咄逼人,但是唐丁相信這只是寶物自身對自己的一種保護,這種保護,是避免被人惦記,而且越是極品寶物,就越會有這種自我保護。

  換言之,這些寶物其實已經具備了簡單的類似於意識的東西,也可以理解爲一種趨吉避凶的條件反射。

  比如,唐丁的降龍法劍,尤其是被玄武之氣灌注其中的降龍法劍,就具備了這種趨吉避凶的意識,很多時候,降龍法劍都是默默無聞,根本看不出它是件寶物,但是如果唐丁意念一起,需要用它的時候,降龍法劍就會對唐丁生出強烈感應,甚至,唐丁的飛劍之術,也是在玄武之氣灌注了之後。

  不過,唐丁並沒有在這裏感應到自己的降龍法劍,唐丁進入這陣法空間之後,也曾試著召喚降龍法劍,但是很遺憾,降龍法劍並沒有給他任何的迴應。

  唐丁發現了帝釋天,顏雪也看到了,不過兩人並沒有說話,顏雪只是跟唐丁對視一眼,很明顯,顏雪也看出了此人跟帝釋天的容貌相似之處。

  唐丁和顏雪並沒有動,他們就這麼聽帝釋天把折翼曲吹完。

  「兩位,請坐。」

  帝釋天並沒有擡頭,也不知道看沒看到唐丁和顏雪,不過他說出的話,卻代表他早已經感覺到了唐丁和顏雪的到來,只不過因爲他正在吹法螺,無法招呼兩人而已。

  唐丁和顏雪往前走了十幾步,來到帝釋天所在的牢房門前,才發現這牢房內的設施,一應俱全,甚至沒有半點牢房的樣子,房間裏有牀,座椅,還有衛生間,甚至還有綠色植物,一株小株的菩提樹,這裏除了房門外的那一排粗且密的鐵柵欄外,可以說沒有半點牢房的感覺。

  而且在牢房之外,正對著牢房的地方,正好還有兩把椅子,剛剛帝釋天招呼兩人坐,自然不是進去坐,而是讓他們坐在牢房外的這兩把椅子上。

  「我跟你們說過好多次了,你們不用再來了,佛祖留下的舍利我絕對不會給你們。不過念在你倆與佛有緣,咱們可以隨便聊聊天,除了佛祖舍利,什麼都可以談。」帝釋天擡起頭說道。

  帝釋天一擡起頭,嚇的顏雪「啊」的一聲驚呼。

  顏雪已經算是絕頂的高手了,能讓她發出驚呼的事情,自然不是小事。

  唐丁驚訝的看到帝釋天的雙目位置,是兩個空洞,他的眼睛已經沒有了,而且一看就是被人生生挖去的。

  唐丁本想親口問一下確定這人是不是帝釋天?也想詢問一下帝釋天眼睛的事?不過話都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尊者,爲什麼說我們與佛有緣?」

  「呵呵,我雖然眼睛瞎了,功力散盡,但是能感覺到你們身上都有佛的氣息。」

  「佛的氣息?」唐丁並沒有懷疑帝釋天的話,相反他對帝釋天更加的好奇。帝釋天眼睛瞎了是毫無疑問,如果真的功力也全部失去了的話,那他還能夠感覺到自己兩人身上佛的氣息,那還真是不可思議。

  對,唐丁和顏雪身上都有佛的氣息。顏雪是密宗聖女,從小在密宗長大,追隨在聖佛丹錯座下,受聖佛光輝的沐浴,自然帶有佛的氣息。而唐丁雖然並沒有跟隨哪個聖佛或佛王,但是他卻是真真切切的與佛有緣,唐丁吸收了帶有佛經的經書中的靈氣,丹錯聖佛還把九眼天珠手串和九字真言,先後傳給了唐丁,唐丁如果不是與佛有緣,誰會與佛有緣?

  「管老闆也真會找人,說實話,你們兩個確實不錯,很有我們佛家僧侶的樣子。他如果第一次就找你們兩個過來,說不定,我還真會把佛祖舍利給了他,可是現在,我決定把這舍利帶走。」

  帝釋天的這句話蘊含的信息量很大,讓唐丁這麼聰明的人,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毫無疑問,有人要取帝釋天身上的佛祖舍利,各種方法用盡,巧取豪奪,威逼利誘,都沒讓帝釋天把舍利交出來,爲此,他們很有可能還挖去了帝釋天的雙眼。

  這些事情,並不難理解。

  難理解的是帝釋天開頭說了個名字:管老闆。

  這管老闆是什麼意思?是外面那位假的帝釋天?他又是什麼老闆?爲什麼他會被稱爲老闆?

  唐丁感到不解。因爲這位假的帝釋天,明顯不是個領頭者,他更像一個被扶植起來的傀儡。

  如果他是傀儡,那這個管老闆究竟是什麼人呢?

  唐丁突然腦中靈機一動,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自己認識的人中,還真有一個姓管的,管叔鮮。

  這個人,唐丁從一開始就感覺其神祕莫測,而且來歷不明。唐丁是在跟隨母親丁彩霞的魂魄入地府時候,在三界交界處的半步多客棧,第一次見到了管叔鮮。

  不過那時候管叔鮮自己報名是姬旦,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周公,姬旦。當然,唐丁最初對這個名字並沒有過多關注,他本以爲這是個在三界交界處混飯吃的普通孤魂野鬼,因爲唐丁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那窮困潦倒的衣服和形象,給了唐丁極大的錯誤印象。

  不過後來在入了地府後的黃泉路上,唐丁跟他互相算了一卦,雖然兩人用的算法不一樣,但是卻得出了一個近乎相同的結論,兩人互相算出對方身份不簡單,是一個各自領域的「王者」。

  唐丁這才對這個管叔鮮刮目相看,對他身份仍舊驚疑不動。

  再後來,唐丁在出來的路上,被困在地府邊緣,這次管叔鮮又突然冒出來相助,他幫唐丁和母親出地府,又要讓唐丁答應他一個條件,幫他去寒冰洞尋找自己的女兒。

  這次的寒冰洞之行,也讓唐丁大開眼界,唐丁竟然見到了四靈之一的朱雀,還見到了朱雀棲息的梧桐樹下的真正的周公姬旦。

  正是因爲這次寒冰洞之行,唐丁才推算出那個自稱周公姬旦的人,實則是姬旦的弟弟管叔鮮。

  周公姬旦是三界之交的半步多客棧的老闆,而真正的周公姬旦其實一直陪在朱雀的梧桐樹下,而這個半步多的真正老闆,則變成了化名姬旦的管叔鮮。

  這個代換,其實非常簡單。姬旦和管叔鮮是親兄弟,容貌上本就有相似的地方,而且兩人互相熟悉對方的行事方式。

  當年管叔鮮和姬旦一起去寒冰洞,是爲了偷朱雀內丹,但是管叔鮮卻利用了姬旦,把姬旦給留在了那裏,最後,回來後的管叔鮮就成了姬旦,也順利掌控了三界半步多客棧。

  也只有這樣,才方便解釋爲什麼沒有出入地府符的管叔鮮,在地府大門關閉後,仍舊能夠正常出入。

  而且經營整個半步多客棧的管叔鮮,才能被稱爲管老闆。

  至於管叔鮮爲什麼沒繼續用姬旦的名號?這個也好理解,姬旦已經是半步多客棧的幕後老闆,如果以這個名字入主佛界,那會遭到佛界的唾棄。

  而正好管叔鮮這個名字還閒置,所以,入主佛界的時候,管叔鮮這個名字陌生,且還會讓本人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感覺。

  而且管叔鮮的能力,也讓唐丁堅定了自己的這種猜測。

  管叔鮮是三界之交半步多客棧的老闆,本身的精神力強悍無比,而半步多客棧這個「小小」的旅店,卻能夠在東方世界的冥界之外,處處開花,雖然半步多客棧的實力,可能不如地府,但是,半步多客棧能夠幾千年都可以在地府旁邊做買賣,足可見半步多客棧是個足以讓地府都不敢小覷的組織。

  唐丁見識過閻王的實力,那真是高深莫測,而能夠跟地府並駕齊驅的半步多客棧的老闆管叔鮮,想必也不會比閻王弱多少,甚至唐丁估計很可能管叔鮮還要強於閻王。

  因爲能夠跟半步多客棧分庭抗禮的陰曹地府,一共有十殿閻羅,而半步多客棧老闆卻只有一個。

  管叔鮮這麼強大的實力,要操控假的帝釋天也很容易,正因爲管叔鮮極其擅長這種精神力攻擊,所以才會讓唐丁在跟假帝釋天在須彌之門前的交手中,吃了大虧。

  總之,這個管老闆如果真是管叔鮮的話,那之前所有的得不到準確答案的推測,就完全合乎情理了。

  可是,唐丁也有新的疑問,這管叔鮮到底要幹什麼?

  管叔鮮已經實際上掌控了龐大且連鎖的半步多客棧,現在他又要染指整個佛界,他這是要幹什麼?

  管叔鮮最終要做什麼,唐丁不知道,但是唐丁卻知道管叔鮮現在要得到的是真的帝釋天手中的佛祖舍利。

  佛祖舍利,其實是很珍貴的,唐丁的手中還有一塊佛祖舍利,不過被他放在了紫金葫蘆中。

  唐丁手中的這塊佛祖舍利,是在中國僅有的一枚。

  看起來,這佛祖舍利非常稀缺,當然,佛祖舍利也確實稀缺。但是佛祖當年涅槃時候,所化成的舍利,卻絕對不稀缺。

  舍利是佛教聖物,《大智度論》說:「供養佛舍利,乃至芥子許,其福報無邊。」

  在大約2500年前,佛祖釋迦牟尼涅槃,弟子們得到了佛陀的頭頂骨、牙齒、中指骨等一共84000顆舍利子。

  據佛教經典記載,釋迦牟尼荼毗後所得舍利大致可以分爲兩類:一類爲遺骨舍利,如佛牙、佛指、佛頂骨等;另一類是珠狀舍利子,其中又有骨舍利、肉舍利、發舍利之分。而前類稀有,後類居多。

  佛陀涅槃產生了這麼多舍利子,那作爲佛陀第一護法神的帝釋天,當然會得到最珍貴的佛祖舍利,遠非那麼多平凡舍利可比。

  當然後來的這八萬四千顆舍利子,有絕大部分都不見了,有的是遺失了,有的是毀於戰火,還有被人收藏了起來,所以佛祖舍利日漸減少。

  而作爲帝釋天來說,他一定會珍藏最珍貴的佛祖舍利,當然,也肯定是靈氣最多的一塊。

  雖然唐丁並不知道管叔鮮要佛祖舍利做什麼用,但是唐丁卻知道這種事,管叔鮮真能做的出來。

  當年,管叔鮮就是爲了得到朱雀內丹,而置兄弟之情於不顧,今天這種事,根本不涉及兄弟,也也太稀鬆平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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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二十八 本能恐懼

  「如果我說,我不是你所說的那個管老闆派來的,你信不信?」唐丁想明白了一切後,說道。

  帝釋天只猶豫了一下,然後隨即說道,「好,我信你。」

  帝釋天的決斷,讓唐丁都爲之一愣。

  唐丁已經準備好了不少說辭,準備說明自己跟那管老闆不是一路人,甚至他還準備以顏雪爲對象,說明自己偶然來須彌山的過程,非是必然,實是偶然,如果帝釋天還不信,那唐丁就準備說起自己的法器丟了,過來善見城是爲了尋找自己失落的法器。

  唐丁沒想到自己根本一句話沒解釋,帝釋天竟然信了。

  不過信了最好,唐丁也不用費口舌了。

  「唐丁,咱們要怎麼救尊者出去?」顏雪在後面問道。

  「這個,讓我想想。」唐丁剛剛光想著怎麼才能得到帝釋天的信任了,現在才開始想怎麼破開這粗如兒臂的鐵柵欄。

  以唐丁的實力,根本就破不開這鐵柵欄,如果他真有赤手空拳破開鐵柵欄的這個實力,之前根本就無須從用計謀才能賺開鷹眼佛王看守的牢獄。

  可是,現在沒有了降龍法劍,唐丁根本無法打開牢獄門。

  爲今之計,要不找到開啓鐵門的鑰匙,要不找回降龍法劍。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先看看這裏。」

  唐丁需要先觀察下這裏的情況,這裏看起來不小。

  這裏只留下顏雪,還有牢獄之內的帝釋天。

  「你應該是佛門弟子吧?」帝釋天停止吹法螺,問顏雪道。

  「我是密宗已涅槃的丹錯聖佛座下弟子,我叫顏雪。」

  「丹錯?」帝釋天顯然並沒有聽過這個名號,不是帝釋天見識少,而是他在這密閉空間須彌山呆的太久了,外界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

  「是的,丹錯聖佛是密宗最傑出的聖佛之一,他開創了密宗的新時代,密宗是佛門八大流派中最重要的流派,沒有之一。」

  唐丁在這善見城內城的地下空間中,逛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人,不光沒有像帝釋天一樣被囚禁的人,甚至連看守都沒看到一個。

  看來這裏不像是白象寺的牢獄那樣,關了許多的對假帝釋天不滿的人,看來,這些人沒被關在這裏,或者是因爲保密需要,或者是因爲「級別不夠」。

  不過,唐丁倒是在這裏發現了一些特別的東西,比如說這裏有個房間,房間中明顯是有人居住過的痕跡,而且這房間像極了女人所用。

  爲什麼這麼說?因爲在這房間裏放置了好幾面鏡子,外加一些化妝的用品。

  但是唐丁知道,這裏不是女人用的,而是那個假的帝釋天用的,假的畢竟是假的,他要化妝,要裝扮成帝釋天的樣子。把真的帝釋天囚禁在這裏,一來是爲了追問佛祖舍利的下落,二來大概也是爲了能夠更好的模仿帝釋天的一舉一動。

  不過帝釋天究竟怎麼會從護法神,變成了現在這並無一絲內氣的樣子?

  但是,唐丁並無意去探究這些,畢竟他跟帝釋天並沒有建立什麼信任的關係,而且帝釋天還把唐丁和顏雪誤認爲是那個管老闆派去跟他索要佛祖舍利的人。這種情況下,帝釋天還能夠相信唐丁,著實讓唐丁驚訝。

  現在,唐丁來不及驚訝了,他要趕緊找到出去的辦法,當然,顏雪已經說了,要就帝釋天出去,唐丁自然不好拒絕。當然,唐丁心中還隱隱有種感覺,自己能夠在這裏遇到真假帝釋天,應該不是偶然,肯定還會有別的大事發生。

  唐丁無法推演這大事究竟是什麼,但是唐丁卻知道在這件事中,帝釋天恐怕會起到很大的推動作用。

  就算這些都沒有,面對著帝釋天這麼一個傳說中的「大人物」,唐丁也不會袖手旁觀。

  唐丁回到帝釋天的牢獄前,跟顏雪說道,「都找遍了,沒有找到鑰匙。我想出去一趟。」

  「你要去找他?」顏雪馬上就猜到了唐丁所想,唐丁是要去找那假的帝釋天。

  鑰匙,藏在假的帝釋天身上的機率非常大。

  「對,我估計他應該知道鑰匙的下落。」

  「我跟你一起去。」顏雪說道。

  「不用,你還是在這接應我的好,而且我一旦失手,你也可以搭救我。」

  顏雪當然知道以自己的身手,根本沒有搭救唐丁的可能。而自己跟在他身邊,只能是成爲他的拖累。

  當然,顏雪也不會認爲唐丁這是要甩開自己,單獨走,如果他要走,根本不用上這仞利天的善見城。

  唐丁按照原路,從五芒星陣出去。他又繞動了內城的前廣場,那些熙熙攘攘前來聽假帝釋天講經傳法的人,還沒散去。

  不過現在法已經將完了,帝釋天也被信徒們圍在中間,接受信徒們的頂禮膜拜。

  唐丁知道現在擠進去肯定不是時候,他需要再搜索一下假帝釋天在內城的住處。

  這善見城內城的房間衆多,唐丁當然不知道哪個房間是假帝釋天的住所,不過唐丁可以「望氣」。

  這望氣當然不是真的看氣場,而是看這些建築哪個才是正寢所在。

  古人住所,通常都遵循:住東不住西,住南不住北的道理。

  這其實並不是封建迷信,而是有一定科學道理在裏面的。東面最先見到太陽,南面是朝陽面,都是有利於健康的選擇。

  這裏屬於印度,也屬於北半球,所以,原理都一樣。

  而這帝釋天雖然是假的,但是在衆人心中的地位卻是真的,因此唐丁就根據這個特點,在最後一進院落的東面和南面尋找。

  這一找,還真讓唐丁給找到了。

  唐丁真的在東面的一處寢居中,找到了帝釋天的住所,並從他掛在牆上的衣服裏,找到了衣服裏面的一把造型別致、古樸但是卻科技感十足的鑰匙。

  唐丁一看,就知道這把鑰匙,就是打開帝釋天牢房的鑰匙。

  爲什麼唐丁會這麼肯定?

  因爲唐丁知道這把鑰匙不是一般的貨色。

  爲什麼說這把鑰匙造型別致,但是卻科技感十足呢?

  因爲以唐丁的眼光看來,這把鑰匙如果不是因爲造型古樸,唐丁差點會認爲這是一把現代防盜門最先進的超C級鎖芯的鑰匙。

  超C級鎖,是現代的一個名詞,是對應之前的A級鎖,B級鎖來說的。老式的防盜門用的很多都是A級鎖,這種鎖芯內的彈子數少而淺,技術開啓率幾乎是百分百。

  B級鎖是A級鎖的一個進步,主要是鎖芯內的彈子排列多了,相當於把A級鎖加了兩倍以上的難度,但是這樣對於高手來說,仍舊是可以開啓的。

  而C級鎖卻是當今技術等級最高的一把鎖,彈子結構更加精密複雜,而且還加了V型邊柱鎖定,從技術的角度來講,開啓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唐丁不是開鎖高手,就算是開鎖高手,這種複雜的鎖,唐丁也無能爲力。

  唐丁在見到這種鎖的時候,他最初還嘗試著開啓,但是就算是白象寺牢獄看似簡單的鎖,唐丁都無法開啓,更別說這種複雜的貨色了。

  既然取得了鑰匙,那唐丁就要第一時間返回去,解救帝釋天出來,儘管他還沒找到自己的降龍法劍。

  唐丁穿過殿門,剛走到前院,對面就遇到了一個人,唐丁一愣,剛準備下殺手,這人看到唐丁臉上一笑,向唐丁揮揮手,「你怎麼跑這裏來了?你們的情感問題請教尊者了嗎?尊者給沒給你們解答?」

  這人很熱心,但是唐丁卻一句話沒聽懂。不過唐丁卻認出了這人是自己和顏雪,前天徘徊在善見城內城之外,遇到的那個熱心人。

  是這個熱心人指點了唐丁和顏雪,兩人才沒硬闖這裏。

  雖然唐丁聽不懂他的話,但是唐丁卻能夠跟他交流,唐丁笑著走到他眼前,運起讀心術,瞭解他的心意,並笑著對他解釋了一番。

  唐丁不需要會梵語,他只需要讀心術,瞭解對方心裏的意思,並把自己的意思傳遞過去就行了。

  應付完這人,唐丁也瞭解到原來這善見城裏是沒有下人的,所有善見城的居民,都要自願到這裏來做義工,幫助帝釋天尊者打掃衛生。

  善見城人人平等,並沒有下人,只有義工,帝釋天只有兩個小隨從,算是他的助手,也順便伺候他的衣食起居,這也不是下人,最多算是帝釋天的弟子。

  應付走了這個熱心人,唐丁迅速走到五芒星陣處,打開法陣,到了剛剛來過一次的地下空間。

  果然順利的打開牢房門,把帝釋天給救了出來。

  帝釋天不愧是佛陀座下的第一護法神,他重獲自由,但卻並沒有半點喜形於色。

  「走,尊者,咱們出去。」顏雪剛跟帝釋天說完,突然想起一事,轉頭問唐丁,「對了,找到你的法器了嗎?」

  唐丁搖搖頭,「沒有。」

  「那怎麼辦?」

  「先放放再說吧,咱們先出去再說。」

  唐丁知道那假帝釋天正在外面答追隨者問,估計很快他就會發現鑰匙失竊,並會展開大搜捕。如果是這個假帝釋天,唐丁當然不怕,唐丁怕的是那管叔鮮的前來。

  唐丁對於管叔鮮一種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不光是他的來歷,還有他深不可測的實力。

  唐丁帶著顏雪和帝釋天,從五芒星法陣中剛剛出來,就感覺到不對勁,唐丁細細一思索,才知道原因:因爲這裏距離前院不遠,在這裏本來可以聽到前院熙熙攘攘的聲音,但是此刻卻寂靜無聲。

  唐丁就在這一愣的工夫,他就看到了進門而來的假帝釋天還有他手下的兩個小沙彌。

  假帝釋天看到唐丁和顏雪,臉上先是一愣,隨即眼中掠過了一絲懼意,隨即懼意消失,顯得氣定神閒,然後對唐丁怒目而視。

  這一瞬間,假帝釋天的神色雖然複雜,但是卻被唐丁準確把握到了。

  唐丁奇怪,假帝釋天的一愣和懼意都不能理解,他見到自己吃驚,就會一愣。因爲自己先前曾經擊敗過他,所以他才會有懼意。最後的怒目而視,唐丁也可以理解,因爲他想雪恥。不過他爲什麼會氣定神閒?他肯定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對手,難道他還有什麼別的倚仗不成?

  「你膽子還真夠大的,竟然敢找到這裏來。」假帝釋天怒斥唐丁道。

  「你都敢來這裏行騙,我們爲什麼連來都不敢來?」顏雪接過話茬。

  「說,你到底是怎麼進去的?」假帝釋天對唐丁的本領,明顯知道的不深,在下面的白象寺,他跟唐丁打交道並不多。

  「當然是用你的水晶球,哈哈。」唐丁取出了一枚水晶球,這是唐丁在剛剛去假帝釋天寢宮,順手牽羊拿出來的。

  有了開啓五芒星法陣的唐丁來說,他一眼就看出這水晶球正是開始五芒星法陣的器物,所以,就順手牽羊拿走了。

  「你竟然敢去偷我的東西?」

  「偷不偷東西無所謂,先把人控制了再說。」

  唐丁驚訝的看到了是假帝釋天旁邊的一個小沙彌,用傳音入密在跟假帝釋天發號施令,最讓唐丁不解的是,帝釋天竟然還真的聽他的話。

  或許別人對於傳音入密這種絕學難以發現,但是唐丁畢竟非常人,況且他一直在用讀心術觀察帝釋天三人,他看到了旁邊那個身穿黃色袈裟的孩童,在不轉頭的情況下,向假帝釋天傳遞了一條命令。

  唐丁緊接著就看到假帝釋天對旁邊的那個小沙彌說道,「小沙,你去把這三人給我擒來。」

  唐丁一看假帝釋天這麼跟這個孩童說話,心中突然涌上一道光,他瞬間明白了這小沙彌的身份。

  這小沙彌當然不是真的小沙彌,連假的帝釋天都要聽他的話,那他能是什麼?如果沒有之前跟真帝釋天在地下的交談,唐丁還不知道這個小沙彌是管叔鮮。

  如果通過這些,唐丁再不知道這小沙彌是管叔鮮的話,那他就太失敗了。

  對於管叔鮮,唐丁有種本能的恐懼。

  就在這小沙彌往前一步,氣勢陡升的時候,唐丁抓著帝釋天和顏雪飛快後退,把她倆丟進五芒星法陣當中,順便把在自己下去前,一記五雷正法擊在那塊開啓五芒星法陣的水晶球上,把水晶球給炸裂。

  五芒星法陣構建的通道,因爲水晶球的破裂,而瞬間消失,唐丁也在這一瞬間之前,跳進了陣法空間中。

  唐丁打碎了用於開啓五芒星陣法開啓的靈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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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二十九 熟人見面

  唐丁打碎了開啓法陣的靈石球,在最後關頭,跳進了那個五芒星法陣之中。

  陣法關閉。

  唐丁,顏雪還有帝釋天又到了這不知在何處的密閉的陣法空間中。

  「怎麼回事?」顏雪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唐丁爲什麼剛出去,就又退了回來。

  「管叔鮮在外面。」

  「管叔鮮是誰?」顏雪更糊塗了,這是個完全沒有聽過的名字。

  「管叔鮮是剛剛帝釋天說的那個管老闆,當然我也只是猜測。」唐丁頹然說道。

  「猜測?你認識這個人嗎?」

  唐丁搖搖頭,「算是認識吧,但是不瞭解。不過這個管叔鮮是我遇到過的最深不可測的一個人。」

  「你只憑聽到了一個名字,還只是個姓氏,就猜測到這個人是他?」

  「應該錯不了,能夠到這個境界的,還讓我捉摸不透的,我相信這樣的人,不會太多。」唐丁目光轉移到帝釋天身上,跟顏雪說道,「你問問他,管老闆是不是叫管叔鮮?」

  顏雪問完後,帝釋天竟然也並不知道管老闆叫什麼名字。他只知道他叫管老闆而已。而且別人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也從來不知道管老闆真正的姓名叫什麼。

  帝釋天也只是知道這個管老闆後來又造了個假的自己出來。

  而且這個假的帝釋天,平日裏也住在這裏,只不過自己住在囚牢裏,而他住在外面,同樣都無法離開這裏。跟唐丁猜測的一樣,假的帝釋天住在這裏,就是爲了模仿自己,模仿的一模一樣,從外貌到語氣神態,都幾乎模仿的一模一樣。

  後來,假的帝釋天模仿成功後,就不怎麼回來住了。

  在這期間,那管老闆倒是不像開始時候進來的這麼頻繁了,因爲他用盡了辦法也沒從帝釋天哪裏得到佛祖舍利的消息,包括他讓人挖了帝釋天的雙眼。

  後來,假的帝釋天搬走後,管老闆也會隔三差五的找不同的人過來,目的當然是爲了獲取佛祖舍利的消息。

  當然,這些都對帝釋天徒勞無功。大概管老闆也無計可施了,就連他讓人挖出了帝釋天雙眼都不能讓帝釋天屈服,難道他還能真的殺了他?人死了,可就徹底不知道舍利的消息了。

  再後來,管老闆就不怎麼派人過來了,可能是因爲他感覺到帝釋天並不會吐露舍利的消息,只是會每天派一個小沙彌過來給他送飯。

  「什麼,小沙彌?」唐丁聽到顏雪轉述帝釋天的話,吃驚問道。

  「你問問他,到底是哪個小沙彌來給他送飯?」

  「尊者說了,兩個小沙彌都會來,不過大部分時間,來的是那個個頭高一點的那個,怎麼了?」

  「那個個頭稍矮的,就是管叔鮮。」

  「啊?」顏雪也大吃一驚。

  顏雪的吃驚,告訴了帝釋天,帝釋天也一愣,「不會吧?那管老闆不是個五十歲的中年人嗎?怎麼是個孩子?難道他還能返老還童?」

  唐丁聽到帝釋天的疑惑,他並沒有疑惑,帝釋天見到的管叔鮮是個五十歲的中年人,而自己見到的帝釋天卻是個孩子,這也並不奇怪,因爲帝釋天所見到的這個中年人,只不過是個假象,或許只是管叔鮮的一個分身。

  管叔鮮有分身並不奇怪,因爲管叔鮮本就不是一個「人」,說實話,管叔鮮到底是什麼?唐丁也不確定,因爲唐丁只在三界之交見過管叔鮮,管叔鮮應該是一種類似於靈魂的生物,或者是他跟十殿閻羅有些類似。

  像管叔鮮這種沒有身體,只有靈魂的生物,想侵佔一個人的身體,那太簡單了。就像姬娜一樣,她就可以隨意侵入一個人的身體,並操控這個人。而管叔鮮的靈魂比姬娜強大多了,所以管叔鮮想要侵入一個人,也比姬娜容易多了。

  「那管叔鮮很厲害嗎?」顏雪見天不怕地不怕的唐丁,對管叔鮮似有懼意,問道。

  「厲害,當然厲害,你知道那假的帝釋天爲什麼在咱們第一次要逃出須彌之門的時候,突然變的這麼厲害嗎?答案就是這個管叔鮮。就是這個管叔鮮,讓假帝釋天突然增加了十倍的實力。」

  「你是說管叔鮮可以附在人身上,並且增加這人的實力?」

  「是,他甚至可以完全操控一個人。」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顏雪似乎也感覺到後怕,因爲如果管叔鮮可以操控一個人,那他甚至可以操控自己,或者是操控唐丁,那樣結果會怎麼樣?兩人自相殘殺嗎?顏雪平復了一會,然後想起了什麼,問道,「那他不會追進來嗎?」

  「暫時不會。」

  「爲什麼?難道他不能開啓這裏的機關?」

  「他只是暫時不能開啓這裏,因爲我在下來的時候,把開啓機關的靈石球給打碎了。不過,咱們只能阻擋他一時,不能阻擋他一世。」

  「沒有靈石球他也能進來嗎?」

  「那是因爲你不知道管叔鮮的真正身份,如果你知道了,你就會知道恐怕這個世界能夠阻擋的陣法很少。」唐丁這個對古代史精通的人,當然知道管叔鮮的一切。

  管叔鮮,可不是個一般人。管叔鮮是周文王姬昌的兒子,是周武王姬發的親兄弟。周文王是誰?周文王是史書上那個「推而演周易」的人,可以說是八卦和六十四卦的鼻祖級人物,跟伏羲一樣,是上通天道之人。

  據說這管叔鮮非常聰明,周文王的這些本事,管叔鮮計算繼承一半,也是個大師級了。

  甚至唐丁都懷疑,這個須彌山空間的陣法,都有可能跟管叔鮮有關。

  即便這裏陣法不是管叔鮮開闢,肯定也是他發現了開啓的方法。

  唐丁讓顏雪一問,他猜想的果然正確。帝釋天說了,這善見城的內外城雖然存在,但是現在囚禁他的這個空間,卻是他從來未曾見到過的。

  帝釋天就住在這善見城的內城之中,也見過那院中的五芒星圖案,但是卻從來不知道在五芒星之下,隱藏了一個這樣的陣法。

  這個陣法空間,果然是管叔鮮給發現了。

  當然,管叔鮮也只是發現,因爲這個空間是很早就存在的,只是有管叔鮮開啓了而已。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顏雪知道了管叔鮮隨時都可能再製作一枚靈石球,衝進來,她也有些擔心。

  連實力遠勝於她的唐丁都畏之如虎的人物,顏雪知道自己的斤兩。

  「沒辦法,這裏只有一個出入口,咱們可以等他攻進來,或者是咱們可以攻出去。」

  「攻出去?」顏雪問道。

  「對,攻出去,一會打開門後,我先擋住管叔鮮和那假帝釋天,然後你帶尊者先走。」

  「那你怎麼辦?」顏雪愕然問道。

  「你們先走,我回頭再去追你們,記得下山的時候,要小心。」

  「不行,這樣你太危險了,還是我擋住他們,你帶尊者先走。」顏雪爭執道。

  「你能擋住他們幾招?」唐丁並不是小看顏雪,但是顏雪的實力,確實不夠格,就算是面對假的帝釋天,顏雪都不是對手,「你放心,只要你們能跑掉,那我一定也會追上你們的,放心。」

  唐丁說完,顏雪也陷入了思考。

  其實不論是誰,在眼前的情況下,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或許我有一個辦法?」帝釋天說話了。

  顏雪聽到帝釋天的話,問道,「尊者,您有什麼辦法?」

  「我可以告訴他舍利的下落,換取咱們三人生的機會。」帝釋天的話,讓唐丁和顏雪都吃了一驚。

  帝釋天拼了命要保護的佛祖舍利,竟然肯拱手讓出?

  「行,咱們就以假的舍利下落告訴他,然後咱們再伺機逃走。」

  帝釋天搖搖頭,「假的舍利肯定不行,以我對管老闆的瞭解,假舍利騙他騙不了三秒鐘。」

  「可是,他也要尋找舍利。咱們可以借他尋找舍利的這段時間,逃走。」

  「他沒有確定舍利的下落,根本不會給機會讓我們機會逃走。」

  唐丁不會像顏雪想的那麼簡單,他跟帝釋天的想法一樣,甚至唐丁比帝釋天還了解管叔鮮,管叔鮮是個智慧和實力都堪稱絕頂的人,如果沒讓他見到好處,他根本不會給自己三人逃走的機會。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會相信我?」唐丁對帝釋天能夠說出舍利藏的地方,感到很好奇,畢竟這舍利藏的地方,是帝釋天在用生命保護的。

  「難道你不值得信任嗎?」帝釋天反問唐丁道。

  「你就不怕我這是跟管叔鮮演的一出苦肉計?就是爲了騙出你的舍利?」

  「無妨,我堅守舍利的祕密,是因爲我相信這個世上還有爲了信仰而固守本心的人,如果連你們這些與佛有緣的人,都放棄自己的信仰,那佛祖舍利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是如果佛祖舍利真的被管叔鮮拿走,那我們即便還想堅持信仰,可是卻沒有了精神寄託。」

  「如果你們真能堅持信仰,那就一定會把舍利給重新奪回來,就算曆經萬險,也會堅持,不會妥協,不是嗎?」

  帝釋天不愧是在釋迦佛座下的第一護法神,他對佛的參悟,早就達到了絕頂的境界。

  他可以爲了堅守祕密而無視被人生生挖掉雙眼的痛苦,也可以把他守護一生的寶貝,說放手就放手,毫不留戀。

  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

  唐丁讓帝釋天的所作所爲,陷入了沉思。唐丁感覺自己以前對佛的參悟,或者說對九字真言的參悟,已經有了自己的理解,但是聽了帝釋天的話,唐丁感覺自己對九字真言的參悟似乎還不夠。

  「對了,待會如果看到有機會逃走,你們千萬不要管我,我已經是個廢人,你們帶著我逃不遠。」

  「尊者,你?」顏雪想要勸說下帝釋天,讓他改變主意,不過卻被帝釋天伸手給阻止,「你不要再勸了,就這麼說定了。」

  「可是尊者,這畢竟是你給我們求生的機會,我們怎麼可能置你於不顧?」

  「如果我也有機會,我也不會一心求死,這個你們儘管放心。」帝釋天不讓顏雪再說,他故意轉換了個話題,「其實你們還是想一想你們倆怎麼保命吧,就算我說出了佛祖舍利的下落,可是你們對管老闆卻是無用的,你們應該想一想如何才能讓管老闆不殺死你們?」

  顏雪聽到帝釋天轉換的這個話題,她才仔細思考起來。

  這個事情的確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正思考間,五芒星法陣被開啓了。

  這個法陣的開啓,比唐丁想象中的還要快的多,可見唐丁對於管叔鮮的推測是正確的。管叔鮮的確繼承了周文王在九宮八卦上的本領。

  「我幫你們把門打開了,你們還不謝謝我?哈哈哈哈。」說這話的人,正是假帝釋天身邊的小沙彌。

  這小沙彌大聲說話的語氣,旁若無人,看起來很是怪異。

  當然,這事旁人看起來怪異,但是唐丁三人卻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爲他們早就判斷出了這小沙彌就是管叔鮮。

  當然,他只是被管叔鮮侵佔了身體而已。

  「姬先生,陰曹地府一別,我們又見面了,哦,我應該叫你管先生才對吧?」唐丁跟管叔鮮說道。

  「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果然識破了我的身份。」管叔鮮並沒有否認,他的神色中對唐丁全是讚賞。

  「你的母親,我已安然給老人家送了回去,不知道我交給你的事,你幫我完成了沒有?」管叔鮮跟唐丁說道。

  「很遺憾,我只完成了一半,我去了三界之交的寒冰洞,可是那裏並沒有您的女兒。」

  「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在,我知道的,她一定在哪裏。」被管叔鮮侵佔了身體的小沙彌大吼道。

  看到管叔鮮的瘋狂,唐丁知趣的閉上了嘴,跟這種人他實在沒有什麼可說的。

  過了一會兒,管叔鮮恢復正常,「你怎麼證明你到過寒冰洞?你說你在寒冰洞都看到了什麼?」

  「寒冰洞,其實應該叫烈火洞才對吧?在寒冰洞的最下面,是個橫向的通道,通道的盡頭全是岩漿,在岩漿的中心有個小島,島上有一株梧桐樹。」

  「你真的看到了梧桐樹?說,你還看到了什麼?」管叔鮮再次陷入了癲狂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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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三十 向我效忠

  「你想讓回答你的問題,那你得先告訴我,你究竟是管老闆還是姬先生?」唐丁並不理會管叔鮮的咆哮,問道。

  唐丁的問題,並沒有直接揭示管叔鮮曾經冒姬旦之名的事,而是避重就輕的問起他是姓管還是姓姬。唐丁當然知道管叔鮮原名叫姬鮮,因爲受封管國,所以世人都稱呼他爲管叔鮮。

  管叔鮮聽到唐丁的問話,他從咆哮中平靜了下來,「我原本姓姬,後來改姓管,姬先生,管先生,都是我。現在該你回答我問題了,你在那寒冰洞中,都看到了什麼?」

  管叔鮮當然也並不知道唐丁早就從所見中猜測出了管叔鮮的姓名和來歷,他也不會知道唐丁是個對於中國古代史掌握的比大學教授還精深的「學霸」。

  管叔鮮一直很自信,他相信自己和兄弟姬旦之間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畢竟這都過去了四千年。四千年前的事,就連專門研究商周的史學家都不甚清楚。

  「在寒冰洞深處,有岩漿,還有一處被岩漿圍困的孤島,在孤島上有一株梧桐樹,梧桐樹上有一隻火紅色的大鳥。」唐丁問道,「對了,那是鳳凰嗎?」

  唐丁故意這麼問,因爲他知道這火紅色的大鳥其實是四靈之一的朱雀。不過唐丁不想讓管叔鮮知道自己已經答應朱雀,幫它找回內丹。

  「鳳凰?嘿嘿,你還看到了什麼人?」管叔鮮的身體是個不過十幾歲的小沙彌模樣,但是說出的話,卻老氣橫秋。

  「人?那個地方都是岩漿,怎麼可能有人?還有你說的你的女兒,怎麼可能在那種炎熱的環境下生存?」

  「這麼說你在寒冰洞,並沒有看到我的女兒?」管叔鮮雖然是精神力方面的絕頂高手,可以隨意侵入一個人的大腦,控制一個人,但是這是對普通人,或者是普通高手來說,如果管叔鮮要想侵入唐丁大腦,操控唐丁行爲,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卻是極低。除非是經過一番鏖戰後,唐丁實在不敵,才有可能會被管叔鮮所控制,但是這只是一種極端情況,更多的情況是鏖戰一番後,唐丁的精神力雖然不敵,但是管叔鮮也無法控制,因爲能夠修煉到唐丁這個級數的高手,精神力早已經是強悍無比,死可以,屈服不可以。

  「寒冰洞那種極端地方,人根本不可能生存。」唐丁語氣很堅決。

  「這麼說你在那裏,也沒見到別的人?」

  「人在那種地方怎麼可能生存,不說環境,就說吃喝也沒解決。」

  「嘿嘿。」管叔鮮並沒有跟唐丁辯解,像自己這種存在,根本就不需要吃喝。

  「那隻鳥沒跟你說什麼?」

  「鳳凰?說話?怎麼可能?我一直以爲那是個假的?」唐丁臉上的驚訝,看起來真實無比。

  唐丁覺得自己的演技已經可以角逐奧斯卡了。

  「就當是假的吧,以前,或許是真的。」管叔鮮又回覆了淡然樣子,平靜了下來,「不過你破壞了規矩,你不應該參合進今天的事裏來。如果你沒參合到今天的事情裏,咱們還是合作關係。」

  「合作關係?怎麼合作?」

  「你幫我尋找女兒,我保你一家平安。」

  「你這是威脅我?」唐丁目光凌厲,他最忌諱的事情是有人威脅自己家人安全。

  「你可以這麼理解。」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唐丁說完,手指一劃,早就醞釀好的五雷正法,脫手飛出,向北管叔鮮侵佔了身體的小沙彌飛出。

  唐丁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知道先下手爲強的道理。

  不過這次的五雷正法,是唐丁打出的最鬱悶的一記五雷正法。因爲這記五雷正法根本就沒發出去。

  唐丁的五雷正法剛要發出去,突然他感覺自己凝聚五雷正法的精神力一鬆,本來已經箭在弦上的五雷正法突然一鬆,五雷正法就突然泄了氣。

  就好像繃緊了的弓弦,馬上就要把箭射出去,突然弓弦斷了,這箭自然也就射不出去了。

  五雷正法,號稱道家第一玄功,這種功法依靠的是強大的精神力,模擬天雷,讓天雷暗合地上雷電形成過程。說到底,精神力是五雷正法的根基。

  唐丁的五雷正法一向無往而不利,但是這一次,唐丁遇到了管叔鮮這個精神力特別強大的高手。

  雖然管叔鮮無法操控唐丁,但是要破壞他五雷正法的發出,還是可以做到的。

  唐丁再發五雷正法,但是依舊無法發出。

  唐丁這才反應過來,是這個管叔鮮破壞了自己五雷正法的發出。

  唐丁反應很快,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個管叔鮮,是個精神力方面的絕頂高手,他在三界之交如魚得水,如入無人之境,不是偶然。

  不過你管叔鮮精神力厲害,那你別的方面的能力呢?

  唐丁在五雷正法受挫後,迅速改變策略,純以內家拳來對付管叔鮮,這就好比一個內功強橫的人,但是實戰能力並不一定很出衆,內家拳的功法和打法,完全是兩回事。

  唐丁腳步一晃,一拳向被管叔鮮侵佔身體的小沙彌胸口打去,唐丁要試試管叔鮮的身手是否有他的精神力那麼強。

  唐丁已臻至築基境的實力,雖然只是打出普通的一拳,但是卻也是能夠化腐朽爲神奇的一拳,這一拳發出,彷彿能夠拉近兩人的距離,一拳發出,就彷彿唐丁把小沙彌拉到了自己眼前,讓自己去打。

  這實際上是一種錯覺,唐丁的這一拳不可能改變空間,他只不過是縮短了這一拳從打出到擊中所用的時間。

  就在唐丁幾乎要擊中小沙彌的時候,突然從小沙彌的身後射出一道白影,這道白影在空中拐了個彎,向唐丁的後心射去。

  這白影速度太快,快的連唐丁都反應不過來,唐丁也只能本能的阻擊這白影。

  唐丁不知道這白影是什麼,但是他卻能感覺到這白影的速度快到了極點,彷彿是管叔鮮的一個分身。

  唐丁本能的向後一揮拳,想要擊中這白影,但是卻擊了個空。

  唐丁的這一向後揮拳,自然他之前向小沙彌的進攻就徹底告吹。

  雖然唐丁對小沙彌的進攻中斷,不過,唐丁的防守卻有效果,因爲那白影並未擊中唐丁。

  雖然白影未曾擊中唐丁,但是唐丁卻瞥見白影在地上一彈,又向自己的左肋下射來。

  這是什麼東西?

  唐丁心中驚訝萬分。

  唐丁看到白影在地上一彈而起,就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測錯誤,這並不是管叔鮮的分身,而是一個活物。

  唐丁後退一步,邊向它攻來的方向一拳轟去。

  不過這次唐丁又落了個空。

  幾次下來,唐丁並沒有摸到白影的邊,但是卻被它逼的步步後退,逐漸遠離了管叔鮮。

  唐丁跟這白影勢均力敵。

  「好了,停下吧。」管叔鮮一聲令下,這白影就立刻停下。

  唐丁這才看清了這白影到底是什麼。

  這白影竟然也是一隻白色的猞猁。

  雪猁?唐丁驚訝的看著停在管叔鮮腳下的白色猞猁。

  這隻白色猞猁,跟追隨行慕柳那隻幾乎一模一樣。

  爲什麼說幾乎?因爲唐丁能夠確認的模樣,就是跟雪猁一樣,除了精神,這隻雪猁看起來更兇猛一些,而且也沒有了雪猁對唐丁的親熱。

  這才是唐丁不確定的原因。

  行慕柳的那隻雪猁,跟唐丁說不上很熟,但是因爲它跟行慕柳彼此血液交融的關係,所以,行慕柳對唐丁的愛意,也影響了雪猁對唐丁的態度。

  雪猁對唐丁也很好。

  但是這隻一模一樣的雪猁,卻對唐丁齜牙咧嘴,似乎要把唐丁撕碎。

  行慕柳的雪猁已經離開很久了,唐丁聽行慕柳說起過,她有意放雪猁去尋找它自己的生活去了,雪猁生活的地方是茂密的森林,而行慕柳卻無法給它。

  難道是這隻雪猁跑了,被管叔鮮抓住?

  管叔鮮看到唐丁一直盯著雪猁,他呵呵笑道,「這是我剛養的小寵物,呵呵,厲害吧?」

  唐丁聽到管叔鮮的這個「剛」字,就意識到這就是行慕柳的那隻雪猁。

  不過行慕柳的雪猁,可沒有眼前這隻這麼厲害,這隻雪猁的實力,幾乎提高了十倍。

  不過唐丁也知道,管叔鮮的確有個這個能力。他都能讓那些佛王們提高十倍的實力,當然也能讓雪猁提高十倍實力。還有管叔鮮精神力超強,能夠操控雪猁的精神,也並不奇怪,估計也只有管叔鮮有這樣的能力吧。

  「說實話,你是我最欣賞的年輕人,不論是能力還是悟性,都是我生平僅見。」管叔鮮見唐丁終於不再攻擊,他才說道,「我現在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跟著我,向我效忠,咱們一起打天下。」

  管叔鮮並沒有繼續往下說,唐丁問道,「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我送你去投胎。」管叔鮮嘆氣道,「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走這一步,對於普通人來說,投胎可能有一半的機率投個更好的人家,說不定能投個富豪之家也說不定,但是對於你這種已經是絕頂高手,且集殺破狼命格和腳踏七星於一身的人來說,投胎只會投的更壞,這是毫無疑問的。」

  管叔鮮說這話,倒不是虛言。他在三界之交這麼多年,去陰曹地府跟去自己家一樣,對陰曹地府、六道輪迴的情況,也非常瞭解。

  「你可以先考慮一下,不用急著回答我。」管叔鮮跟唐丁說完,轉向帝釋天,「帝釋天尊者,你既然出來了,那我就不請你進去了,當然這有個前提,你必須告訴我佛祖舍利的下落。我等了你這麼多年,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我今天還不能知道佛祖舍利的下落,那恐怕我不會再有耐心繼續等了。」

  管叔鮮最後看向顏雪,「你是跟他一起的?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是密宗聖女吧?我給了他們兩個選擇,也給你一個選擇,一是向我效忠,二是我送你去輪迴。」

  「我是密宗聖女,只向密宗聖佛效忠。」顏雪說話斬釘截鐵,毫無迴旋餘地。

  「好,那就對不起了,希望你下輩子可以選擇個平凡家庭,雖然不榮耀,但是卻可以平平安安活很久。」管叔鮮一指雪猁,雪猁跟管叔鮮心意相通一般,迅速向顏雪躍起,利爪抓向顏雪。

  唐丁距離顏雪不遠,但是這雪猁的速度太快,唐丁根本沒有信心一掌能夠劈到雪猁,他爲了穩妥,只能用身體擋住了顏雪。

  唐丁一掌砍在雪猁身上,雪猁也一爪,把唐丁的前胸抓出深可見骨的一道血痕。

  唐丁硬挺著,並沒有呼喊出聲。

  「好了,我可以帶你去取佛祖舍利。」帝釋天說道。

  「好,很慶幸,尊者你做出了個明智決定。」管叔鮮一指假帝釋天,「你去跟尊者去取佛祖舍利。」

  假帝釋天帶著真帝釋天走了。

  管叔鮮看著唐丁和顏雪,「帝釋天尊者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你們兩個呢?」

  「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唐丁苦笑道。

  「只有兩個,生或死。」

  「有生的機會,誰會願意選擇死呢?」唐丁嘆了口氣說道,「不過我就不明白了,即便我嘴上說了對你效忠,可是效忠也是會變卦的,你爲什麼非要這些虛的?」

  「誓言當然可能變卦,不過我有效忠水,喝了它,就再也不會生出異心。」管叔鮮神祕說道。

  「那好吧,我們喝。」唐丁似乎無奈說道。

  「你呢?」管叔鮮看著顏雪,問道。

  「我聽他的。」顏雪指著唐丁,跟管叔鮮說。

  「哈哈,好,我又添兩虎將。」管叔鮮哈哈大笑。

  「我的降龍法劍呢?」唐丁突然問道。

  「你的劍在你喝完效忠水之後,會還給你的。」

  唐丁心中泛起一絲疑問:管叔鮮爲什麼不把劍馬上還給自己?非要喝完效忠水後才還?管叔鮮這麼強大的實力,他難道心中對自己也沒把握?

  可是唐丁看不出管叔鮮的弱點在哪,但是唐丁卻感到管叔鮮一定有弱點,要不然他不會扣著自己的降龍法劍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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