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無敵天子 作者:剪水II (已完結)

 
q781009 2019-9-2 22:58: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87626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1
207.收尾4:詭譎與溫柔(求訂閱)

    此時。

    燕國王都,蕭家。

    “老爺,我我得到密報,西方冰河以東已經全部淪為廢土,死地,生者禁足之處了它們,它們快來了。

    燕王是為了穩住我們,才刻意說只是天災。

    可可根本不是天災。”

    一個女人面色蒼白,站在大屋內,用手扶著一邊的木扶手,這才面前能穩定心神,只是那木椅卻被帶著發出“茲茲”的聲音。

    她是蕭家二夫人,按理說也該是三小姐的生母。

    蕭家家主蕭展,神色凝了凝。

    二夫人喘著氣道:“我爹是冰河幫高層,他他在逃命時用巨墨宮的顯像傀儡傳回一張圖那傀儡是幫中重寶,被他私用了,他他為了我”

    蕭展打斷,壓低聲音忙道:“圖在哪?”

    二夫人上前,伸手入懷裡去取,可是右手顫抖的太厲害,拿了幾次這才拿穩了,然後顫顫著放在兩人之間的黃梨木案几上。

    那是一張色調偏暗的圖,好像是從高空俯瞰那一幕的定格。

    圖上不過是難民組成的長隊,氣氛絕望、悚然,還有牛車,有騾子在旁,銜成了一條長龍

    在小雪的天氣裡,艱難地逃離故土。

    可,他們的面容都非常模糊。

    更可怖的是,他們之中不少人的臉龐,竟都是扭曲的!

    就好像奶油做成的臉龐,然後被人用筷子給來回劃拉了兩下,眼鼻口舌頭顱都混成一團。

    一股涼颼颼的寒意從兩人背脊上爬起。

    無論蕭展還是這二夫人,心臟都好像被一隻手給緊緊握住了。

    堂中死寂。

    蕭久雙目靜盯著那圖像,他好像看入了迷,以至於不再抬頭。

    這位蕭家家主忽然問:“還有幾人看過?”

    二夫人急忙道:“老爺,我擔心誤事,所以就先拿來給你看,讓你做決斷了…

    不如我們拋棄那些奴僕,收拾金錢細軟,帶著家族核心成員,還有兩個孩子跑吧。”

    說到孩子,二夫人似乎想起了什麼,露出了傷心的神色,“可惜元舞那孩子,在七歲時候就溺水死了…哎…我記得咱爹還給安排了娃娃親…

    否則,那夏家雖然落魄到鄉下的小世家,但兩個孩子能在一起也不錯,也不知道夏家現在怎麼樣了。”

    她自顧自的說著。

    當一個女人出現大幅度情緒波動時,她總會藉著說話來排解情緒,也會非常容易陷入回憶裡。

    可是,蕭展沒有任何反應。

    不知何時,這位華服的蕭家家主低下了頭,雙瞳瞪大,死死盯著手捏的圖,圖上一張鬼臉兒也正凝視著他。

    光線暗淡的老屋,有些舊了的茶几。

    吱嘎吱嘎…

    透氣的窗戶被庭間風吹過,如被無形的手關了起來。

    啪啪啪…

    一扇扇窗戶緊閉,連天窗外的木欄子也被天風掠的掀起,“啪嗒”一聲復又蓋住了著透光的方格子。

    屋內越來越暗,蕭展越來越沉默。

    但,二夫人久未尋到人傾訴,如今為了發洩心底的恐懼,而拉著家主不停聊著過去的事。

    她覺得家主今天真是特別好,竟然能聽她說如此之久…

    換作從前,怕是根本聽不到幾句,就會讓自己閉嘴。

    “說來也奇了怪了,元舞那孩子的小院平時也少有人去,可卻一直幹乾淨淨,還有著花香,茶香…哎,想來那孩子眷戀我們,不肯離去吧?”

    說到這裡,二夫人有些奇怪了,為什麼老爺一直不說話?

    她停了下來,試探著喊了聲:“老爺?”

    可是蕭展的頭越來越低,低出了一個詭異無比的弧度。

    像是被巨力壓下的樹枝,那頭,腰,大腿,就已經成了一個圓,而這個圓依然還在繃緊。

    寂靜的大堂之中傳來“咔咔咔”的骨骼繃緊,甚至輕微碎裂聲。

    二夫人嚇傻了,她急忙起身,想去搖蕭展。

    可是才一動,便是傳來一聲清脆的斷裂聲。

    咔!!

    蕭展的腰直接斷了,頭也斷了。

    二夫人瞪大眼,手足冰冷,如墜冰窟,心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她目光裡:

    華服中年人扭曲的雙臂帶著一股怪力,直接扯下了自己的頭顱,然後重新安置好…

    右臂又在腰後一錘,是的那彎曲的脊骨重新直立了起來。

    蕭展抬頭看著二夫人,那張臉龐竟然與傳像傀儡傳來的圖像中…那些混雜在人群裡的“惡鬼”一般無二!

    二夫人徹底喪失了理智,本能地發出一聲尖叫,轉身就逃。

    衝到門前,可大門卻早已緊閉了。

    二夫人急忙去推,可是那木門卻彷如鐵塊一般,紋絲不動。

    牙齒“得得得”地響了起來,二夫人用盡一切力量想要破門而出,卻是完全的徒勞。

    身後腳步聲近了。

    “開門,開門啊!”

    二夫人哀嚎著。

    然後,她感到自己被拍了拍肩膀。

    她顫抖著扭頭,入目的是一張扭曲的臉龐。

    “啊!!”一聲尖叫,這位蕭家貴婦嚇得暈倒過去。

    良久,門扉打開。

    蕭展站在屋門前,喊道:“來人,夫人暈倒了,帶到密室裡靜養。”

    他面目和之前一般無二,斷裂的身形也徹底恢復,只不過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邪氣。

    …

    未知的區域。

    優雅的小淑女翹著腿,手上拿了本血紅色的本子。

    那本子封面上游絲亂舞,時不時還會如心臟般,跳動幾下。

    她能坐在此處,說明封陽府龍氣動盪的問題已經被解決了。

    此時,她對面是一個戴著紫金龍王面具的人。

    “你知道一切異數,我們都會剷除,所以,即便是你看中的人也不會有任何例外。”

    聲音具著磁性,很溫柔,溫柔的能滴下水來,如是尋常女子,怕是只聽聲音就會面紅耳赤,在看這男人的強壯體魄,紫金龍王面具的神秘,就會被征服。

    是的。

    和男人很高,如果站直了,幾乎是小淑女的兩倍身高。

    蕭元舞卻完全不受他的影響,只是微笑著,轉著紅本子。

    嘭嘭嘭

    紅本子如心臟在跳,帶著玄妙的節奏,好似是活物。

    戴著紫金龍王的神秘男子溫柔道:“你知道應該怎麼來勸服我。”

    小淑女依然微笑。

    那男子往前湊近了點,露出邪笑,帶著一種征服、渴求的佔有慾,強大的氣魄隨之壓來:“做我的珍藏吧,有了你,我那一切已有的藏品都是糟粕,都可以被毀了”

    刷

    他話音未完,蕭元舞手中的紅本子已經變形,成了一把怪異的紅弩。

    而小淑女身後的女武神猛然往前踏了半步。

    女武神比之從前也有不同,她關節之處的護甲已經更新換代,顏色成了白金色,而其上更是刻繪著奇怪的紋理。

    氣氛忽然有些劍拔弩張。

    那男子也啞然閉嘴。

    蕭元舞溫和道:“她可以擋住你一秒鐘,我有百分之三十的幾率重創你,百分之十的幾率殺了你,連同你的真身,要試試麼?”

    她露出迷人的笑,一頭青絲隨著那一揚頭,如綻開水蓮花般傾城。

    短暫沉默。

    忽然爆發男人的笑聲。

    “有趣,實在是有趣!可惜我真身無法動彈,否則真要去看看你看中的天命

    不過我免費送你一則消息,前幾日我剛從卦跡主人那裡得到新的卜算,說是中原出了一位真龍天子。

    天命所歸,一代不過一人,你真的看對了挑對了麼?

    哼呵呵哈哈哈哈哈!!”那神秘男人狂笑不止。

    他在嘲笑著面前的少女,也在嘲笑著這少女看中的男人。

    那個井底之蛙的大魏攝政王。

    蕭元舞安靜坐著,神色不變,灰色、渾濁、優雅的眸子裡映著一把血紅的怪弩。

    也映著那身著蟒袍的少年模樣。

    狠厲,溫柔,都掩在最尋常的平靜裡。

    她驀然舉弩,平舉,對準了對面戴著紫金龍王面具的男子,然後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扳機。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1
208.麒麟像,風雪道道別,上朝,不曾歸

    夏極帶好了雪娘娘的頭顱,從龍氣秘境原路折返,他已經沒有再停留的意義。

    毒麒麟變成了金麒麟,接手了雪娘娘的位置,而它剛接觸到龍氣,似乎還處於一種沉睡的狀態。

    睡多久?

    不知道。

    也許幾十年,也是幾百年,可以預想的是,如無意外,它會一直趴在那神廟的麒麟金像上。

    空間一陣水波漣漪般的擴散,收攏。

    穿著村民衣衫的攝政王已經出現在一座金像之後。

    像身金光熠熠,卻和之前大不相同。

    廟宇裡來祈福還願的香客們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香火裊裊,金像匍匐在靜心寧氣的煙霧裡。

    只是金像模樣卻早不是原本的六臂雪娘娘,而是一具雙目微眯的金麒麟。

    “雪娘娘呢?娘娘去哪裡了?”

    “這這怎麼回事?這尊妖獸的像是怎麼冒出來的?”

    “來人,快來看看這像怎麼回事!快把這什麼像砸了,否則娘娘要生發怒了!”

    聲音嘈雜。

    夏極皺了皺眉,這群人有些不知好歹了。

    那雪娘娘不過是藉著龍氣成了妖魔的蜘蛛,卻被這群人頂禮膜拜,如今他給出的算是一隻真正的聖獸,卻被人污衊。

    雖然他們並不知曉。

    但夏極還是覺得有些諷刺。

    他準備出手略施懲戒。

    可還沒動手,整個廟宇忽的風雪大作。

    蒲團、經文亂飛而起,儲藏著的蠟燭也是紛紛滾落。

    眾香客急忙躲避。

    而稍息,則平靜下來,只是卻又震驚了。

    一道麒麟殘影從金像裡緩緩走出,所到之處,金光熠熠,令人生出敬畏之心。

    這麒麟繞了一圈,又折返回了金像,消失不見。

    那些咒罵的人,忽的開始發抖,然後一股冰寒從他們體內生出,甚至皮膚覆蓋了層白霜。

    麒麟顯聖!

    辱罵的聲音逐漸小了。

    而有不少人又重新跪下。

    夏極感受著從彼處傳來的一種聯繫,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那隻小麒麟已不同往日,成了這一方需要膜拜,需要香火的小神了。

    顯靈,懲戒,這些事,它自己可以完成,根本無需假借自己的力量。

    “倒是我白擔心了。”

    攝政王從神像後走出,他速度極快。

    他從眾香客,僧人之側走過,也無人能察覺他的存在。

    頂多覺得有一道風掠過。

    他如今實力超凡,與這些平民根本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他如果不想現身,根本無人能發現他。

    出了寺廟,身形如一團灰撲撲的殘影,掠出了望鄉山。

    一步踏出,便是至了古陵鎮外。

    黑馬車,夢魘般的巨馬在陰影裡打著響鼻,無需韁繩繫住,這馬就拉著一輛棺材般的車廂靜停,等待。

    咕嚕嚕

    雪娘娘的頭顱被丟在了車廂前,在雪地滾了兩圈。

    這是交易的內容。

    一團黑煙飄出。

    煙裡的儈子手用腳踢了下頭顱,然後顯然露出了些震驚。

    只是這震驚似乎存在著某種奇特的提前預知,所以並無失態。

    雖然不明白這男人是如何做到的

    但儈子手顯然已經深深認同了這位的存在。

    他抬頭看向望鄉山的方向,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夏極雖然毀掉了雪娘娘,卻又弄出了金麒麟來坐鎮秘境,本質上來說,這龍氣並沒有被破壞,雖然交易完成了,可這也未必是陰間想要見到的情形。

    但儈子手卻沒有說話,他在黑煙中靜立良久,好似是和什麼東西在進行著未知的交流。

    然後傳出壓抑著暴戾的聲音:

    “導師,你做的很好,那此處已再無事了,我就先告辭了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們自然也不會勉強您。只是和您說上一聲,這酆都十業第三的位置,以及我搭檔的空位,永遠為您留著。

    陽世勾心鬥角,未必值得您去擔待,玩累了就回來,酆都的門永遠為您敞開。”

    儈子手頓了頓,聲音忽然有些肅穆,“那一位讓我告訴您,新世界的居住證它早就給您了,未來永遠有您一席之地。”

    夏極知道他在說誰,可是他還不知道那黑卵裡小女孩的名字,於是問:“它是?”

    儈子手頓了頓,遲疑道:“不可言。”

    夏極皺眉,不準備繼續這話題,轉而問道:“小寧呢?”

    儈子手輕笑一聲,讓開半點。

    積雪壓樹枝,幾聲簌簌,還有寒枝折斷的脆聲。

    黑棺材車廂的車窗裡一個人頭才冒出。

    一堆兒雪就從頂端的枝上砸下,剛巧落在她一頭青絲上。

    那少女“哎喲”一聲,雙手抱頭,急忙撣掉了白雪,然後看著車外的少年,雙手揮舞:

    “喂,夏極夏極,我在這兒!”

    攝政王一愣,因為小爐鼎叫著的是“夏極”,而不是“宮久”。

    “傻瓜,我早就知道你是夏極啦!”小爐鼎托著腮,雙手捧成一朵綻放的花兒,靜靜看著車外的少年,雙眼中露出喜滋滋的模樣。

    你一直都覺得我蠢,今天也把你震驚到了吧?

    夏極無語的笑笑,隔著北風橫吹起的銀色雪霧,揚聲道:“喂,下車回去了。”

    寧夢真很想就這麼跑下去

    可是她想起了蕭元舞,那個女人讓她生出一種“即便使勁渾身解數也決鬥不過的感覺”,那個女人似乎洞察了一切,讓她有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儈子手的話也在她腦海裡迴蕩。

    “你真是個有福氣的姑娘,能夠和導師與小丑存在了聯繫可你如果不做改變,你終究會被甩在身後,連他們背影都無法看到,從此,形同陌路。

    你若不變強,就會從此再無法與他們相見。”

    宮久什麼的,她只能呵呵了。

    只是夏極她不想失去,不想形同陌路。

    所以

    似是做了很大決定,紅衣少女又“喂”了一聲,“夏極,我不跟你回去啦,幫我和婆婆也說一聲。”

    夏極皺眉:“你去哪?”

    “我我去哪兒要你管啊。”

    寧夢真本想說“她想變強,想看到少年的背影”,可到了嘴邊卻變成了這樣兒。

    只要

    只要你說一聲留下來,只要你說一聲“我會管你的”,我說不定就可以放棄。

    我說不定就會哭著,從馬車裡衝下來,然後

    嗯,然後做什麼呢?

    攝政王靜靜看著她,寧夢真也咬著嘴唇,雙瞳如秋水。

    夏極問:“你真的決定了?”

    寧夢真想說“沒有,你只要說你喜歡我,我就沒決定”,可是話到嘴邊變成了:“決定了!”

    夏極側目看向那一團黑煙,詢問的意味很明確。

    換做別人,儈子手也許根本不會解釋。

    要解釋?

    來來來,讓你看看老子的兩把大刀。

    可是面對導師,儈子手還是開口了:“我收了小寧做徒弟,我只有一個徒弟。此去酆都,我會把畢生所學傳於她。”

    夏極又露出古怪之色。

    這兩個人,怎麼搭到一起去的?

    這感覺,就好像是一頭兇猛狂暴的狼王領著一頭哈士奇,並信誓旦旦的表示“我要把它培養成下一代狼王”。

    這是什麼畫風啊?

    夏極轉頭,看向“要當狼王的哈士奇”,又道:“很苦的。”

    寧夢真想說“我好怕,我好慫,你快把我帶走吧,你拉著我跑,我肯定不會拒絕,也拒絕不了”,可是話到口邊不知為何變成了:“我我就不怕苦。”

    想了想又加了句:“我為你背一路包,為你半夜起來做飯都不苦,我還怕什麼?”

    夏極微笑著看著她。

    小爐鼎覺得自己需要勇敢點,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她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小巧迷人、帶著幾分魅惑氣息的臉龐上顯出三分看似堅定、可隨時會崩潰的弧度。

    她再一次口是心非:“我能照顧好自己!”

    可是心底想的卻是“只要你說你可以照顧我,那我這輩子都不想努力,活一百年也挺好呀”。

    可是夏極什麼都沒說。

    而是轉頭,看向黑煙裡的儈子手,問了句:“收她為徒,是你的決定,還是那一位的。”

    儈子手一愣,然後失笑出聲。

    導師的意思他明白。

    如果是那一位的意思,那其中極可能存在著“把小寧當做人質”的意思。

    可真不是。

    他舔了舔嘴唇:“我若不要收徒,誰也無法強迫。”

    “那小寧拜託你了。”

    “她是我徒弟。”

    簡單的兩句對話。

    送走了一輛漆黑的馬車。

    車身滲人。

    大雪忽然又起,是冬的盡頭了,車也已到了視線的盡頭。

    夏極轉身,站在風雪裡。

    他身後,那車廂的簾子又掀起了,紅衣少女再探頭往回看

    她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麼,也許是一句挽留,也許是同樣心有靈犀的轉身。

    可是,視線裡除了風雪,除了這天地冰冷無情的蒼茫,再無其他。

    儈子手雙刀握在黑煙裡,忽的嘶啞著道:“小寧,人與人的距離不在空間,而在力量。力量近了,人怎會遠,你可明白?”

    小爐鼎不明白,可是她既然承擔了這位“傳承殺道”的願望,再笨也不會暴露出自己沙雕的一面。

    所以

    略作沉吟,冷靜下來。

    突然覺得好慌啊。

    怎麼辦啊?

    夏極回到王宮後,太監宮女們驚了。

    真是從沒見過這麼任性的攝政王,說消失就消失,這讓百官怎麼上朝?

    又是一陣忙碌,為這位王爺梳理頭髮,穿上九蟒吞日的蟒袍,然後上朝。

    朝上

    百官啥也不說了,彼此之間默契無比。

    就勸諫一件事,大體是“攝政王要好好上朝,天天向上,不能遲到”。

    夏極直接甩袖而去

    想上就上,還會被你們威逼來上朝不成?

    百官震驚了,在後面喊“王爺,您可是攝政王啊”

    從來只有官員藉著生病之名不上朝的,這特麼王爺這麼牛逼,居然理由都不找,說不上就不上

    “大魏要亡了啊。”一名老臣跪著,仰望雪空。

    另一名官員拍拍他肩膀,小聲道:“王爺效率比先王高了幾十倍,所以即便他十幾天不來上朝,也比先王在位更有效我們魏國亡不了。”

    老臣仔細想想,似乎也是。

    只是神色又露出擔憂之色。

    這攝政王從前是聖門聖子,是江湖草莽,野慣了,這忽然失蹤,肯定又是江湖上的紛爭殺戮。

    想到此處,那老臣憂心忡忡地跑出,追在攝政王身後喊著:“王爺,王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啊!您如今是攝政王,不在是江湖中人了,為國為民,別在去江湖上了吧!

    這江湖凶險啊!您如今身繫天下,如要出行,當要列出精兵三千,侍衛三百,護您出行,這才符合禮儀啊!”

    不得不稱讚,文人們就像星星之火。

    一邊燃了,其他地方也要燃起來,否則不見其風骨。

    於是又出現了跪在雪地裡猛磕頭,一副以死勸諫架勢的大臣。

    “江湖凶險,王爺不可以身涉險啊!”

    夏極聽到身後此起彼伏勸說著自己的大臣,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娘的。

    這如今大魏江湖有誰比我更凶險?

    帶著精兵三千,侍衛三百出行,到底是他們保護我,還是我保護他們?

    但這群臣子也是在關心他。

    於是,攝政王回了頭,擺擺手:“行了行了,都別跪了,上朝。”

    幾個老臣道:“王爺不答應我們,我們就跪到死。”

    夏極手指一挑

    一股柔和的風帶著幾個跪著的老臣站立起來。

    幾人一驚,急忙要接著跪。

    可是一股極強的力量使得他們根本無法跪下。

    這幾人面面相覷,再看攝政王,都是一副看著神仙的模樣。

    他們此時才知道,這王爺竟有如此神通。

    這能耐,怕是快接近傳說中的通玄仙人的境界了吧?

    哎呀,真是好厲害。

    好可怕啊!

    竟然快要半步通玄了。

    攝政王好牛逼啊!

    不擔心了。

    恩,不擔心了。

    大臣們開開心心的上朝了。

    前一刻還在龍氣秘境裡與香火供奉、龍氣滋養的神明廝殺,此時又在龍椅上坐著,傾聽百官稟報各種民生、軍政、財務事項。

    真是奇妙無比的感受。

    幸好擁有一步縮地成寸,否則還真是趕不及呢。

    上朝完了,又收穫了一堆“課後作業”,不,是奏摺。

    夏極讓太監給捧回御書房,可他也沒有立刻返回的意思。

    四處走著,看著。

    華清宮內空空蕩蕩。

    雖然早已感應到了,但夏極還是忍不住拉了個宮女詢問:“蕭姑娘回來了麼?”

    那宮女見攝政王問話,充滿了幸福感,然後急忙回答:“王爺不在的這段時間,蕭姑娘也是一直未曾歸來。”

    夏極點了點頭,“下去吧。”

    宮女背影漸遠。

    夏極看看天色還早,一步踏出,就來到了神捕堂。

    堂中,公羊小花才沒回來。

    夏極閉目感應了一下“生死一炁的定位”,頓時知道小花在何處,幾步踏出,身子又在千里之外。

    雪道上,一輛馬車正在疾馳。

    輪轂帶起飛雪紛揚。

    一名駕車的年輕人著捕快服,雙目極其有神,如鷹般盯著遠方,背後負著一柄長劍,顯得英姿颯爽,顯是江湖年輕俊傑。

    車內,公羊小花正在打盹。

    忽的,一陣風襲擊而來。

    簾子被掀開。

    那年輕人猛然回頭,可是毫無發現。

    只是夏極已經鑽入了那馬車裡,拍了拍這無憂先生的肩膀。

    公羊小花驚覺,雙目一睜,袖中就是一桿短槍要甩射而出,槍出過半,見到來人,才急忙收回。

    “王爺。”

    公羊小花苦笑著,“您也太神出鬼沒了。”

    夏極不說廢話,開門見山道:“用玄氣護住自己。”

    “啥?”

    夏極伸手抓住了他背後。

    “不不,等等,等一啊啊啊!!”

    小片刻後。

    封陽府。

    無憂先生跪在地上,狂吐不止。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1
209.禁衛,華妃(求訂閱啊)

    公羊小花作為魏國諜報網中心的人物,如今已經成了夏極的隨身地圖。

    被種下生死一炁的他反正無論在哪兒,夏極都知道。

    有著夏極的縮地成寸之法,想找到這位地圖,那是幾步就夠了。

    更妙的是,公羊小花是天元,否則普通的真元境強者還真撐不住夏極帶著飛。

    可想而知,今後小花的日子不好過啊

    畢竟身為“魏國導航”,注定了四處飛啊。

    兩人入了封陽府中的鶴泉城,夏極去了座安靜的小酒樓,而公羊小花又找眼線找渠道,進行信息彙總去了。

    這一次要找的,自然是蕭姑娘在哪裡。

    點了一壺當地的美酒,又叫了一份油爆花生,切一份大塊犛牛肉。

    從午間等到暮色。

    公羊小花終於回來了,他遲疑地踱著步子走到樓上,坐在夏極對面,壓低聲音遲疑道:“王爺,屬下無能,這蕭姑娘無人見過。”

    夏極皺眉。

    公羊小花急忙道:“如有人進過這封陽府地界,我肯定知道,何況是蕭姑娘這樣顯目的存在?可是真沒有!”

    攝政王神色平靜,手指敲打著桌面。

    一種奇怪的感覺浮上心頭。

    對於寧夢真,他是半點都不擔心,因為小爐鼎體內被他種了生死一炁,如今還未被消除,所以,寧夢真在何處,他知道的很清楚

    雖然他同樣清楚,這氣息可能很快就要被人消除了,因為小爐鼎極可能要去酆都。

    他的生死一炁終究是定位與普通人,而不是這些超凡勢力。

    即便沒有生死一炁,他想找到小爐鼎也有跡可循。

    可這位未婚妻

    只要一旦出走,就像一根針掉入了大海,了無痕跡,也不知會不會再回來。

    如果失去了,也不知去何處尋找。

    這讓他心底生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沉默時,一種君王喜怒不形於色的感覺四散而出。

    公羊小花不敢說話。

    這

    這真不是老夫無能。

    是真的找不到啊。

    夏極驟然起身,探手就向著這位江湖上素有無憂先生的強者背後抓去。

    在攝政王眼裡,這位就是張導航地圖。

    走的時候不能忘記帶。

    他已經習慣直接去抓他背後了。

    公羊小花倒吸一口涼氣,玄氣瞬間爆發,身法飄逸靈動。

    剎那間,他已如同一條滑溜無比的泥鰍,整個人瞬間嗖的一聲,傾斜,仰倒,躺在地上,再無法被抓到背。

    夏極只是隨手一抓,抓了個空,這才定神看去。

    俯瞰躺在地上的小花,奇道:“無憂先生,你在做什麼?”

    這位身形微微發福,儒雅的長鬚中年人躺在地上,笑吟吟道:“王爺先行一步吧,小花在此處還有些要事要辦”

    “什麼要事?”

    公羊小花思緒如飛,急忙尋了個貼合他此刻遁走的信息:“封陽府石家堡堡主,乃是老夫知交好友,如今八十大壽,老夫不好推脫啊。”

    夏極沒興趣聽了,“好,你去吧。”

    他轉身,酒樓窗戶大開。

    雕花木棱窗外,一輪雪後的明月正高懸。

    公羊小花覺出難言的安靜,再看窗前飲酒的少年王爺已經消失不見了。

    “呼”

    無憂先生舒了一口氣,盤膝坐起。

    誰特麼要去石家堡,就是個理由而已。

    忽然,他面色變了變,因為他想起一件事。

    攝政王是怎麼發現他在哪裡的?

    想到這一點,他露出了苦笑。

    天吶!

    夏極返回王都時,月色正濃。

    從地窖提了一壇貢酒,他一時間也無心情去批閱奏摺,躺在最高宮殿的琉璃脊上,拍開封泥,酒水就這般入口,順著咽喉,進入五臟六腑。

    酒是烈酒,用河內州的高粱所制。

    月光普照而下,王都繁華,王宮宮殿千百之數。

    可如此遼闊的城市,除卻宮門值夜的侍衛,再無一人,顯出一種難言的寂寥。

    夏極一邊在飲酒,一邊在嘗試著繼續運用自己的天賦。

    他在以“麒麟處鏈接的龍氣“為代價兌換真氣,雖然沒有當時自己剛進入龍氣秘境時獲取的多,但也還可以了。

    仔細想想,當時攻擊自己的龍氣估計是存了千年,憋在秘境裡,自己一去,就成了唯一的攻擊對象。

    否則也不會給自己增加近乎三萬多年真氣。

    如今,這小麒麟與藏在核心的“龍”,正處於一種磨合狀態,而龍氣也在重新醞釀之中。

    那架勢,竟然有一副“龍氣秘境”隱隱要關閉的架勢。

    “那麼那一日神廟外那神秘女子所說的龍,究竟是什麼,究竟有多強呢?

    我可不會認為龍與堵塞的怪物是對等的存在。

    如果把龍比大海,那麼堵塞的怪物頂多算是萬里大壩上一個堵塞的小口子,而不是大壩本身畢竟連我給出的毒麒麟都能重新堵塞,這已能說明問題。

    那麼龍究竟是什麼?”

    夏極思索了一會,不得要領,這事兒除非跑進去看看,否則只靠想是想不到的。

    他隱隱覺得那其中必然藏著大秘密。

    只是他現在還不能去而已。

    午夜。

    他剛準備動身去御書房,忽的感應到王宮東宮的邊緣地帶傳來腳步聲,聲音儘量在壓低,走路很飄,顯然是個高手。

    夏極心念一動,身型已消失在原地。

    片刻。

    他看到了一個頭髮梳理整齊,相貌英俊,頗有幾分風流氣度的男子正在陰影裡快速行走。

    走到慈明宮時,那男子直接貼牆遊行,迅速越過了院牆。

    夏極也跟著飄了進去,跟在他身後。

    攝政王沒有立刻出手,只是為了看看這男子要做什麼?

    因為慈明宮是華妃所居之地。

    咚咚咚

    男子抬手在窗上敲了三下。

    屋內傳來匆匆的踏步聲。

    夏極奇了,這是要做啥?他就靜靜看著也不動。

    窗戶從裡打開。

    那英俊男子猴急地一躍而入,黑暗裡傳來衣服摩擦聲,然後開始男女壓抑的喘息

    夏極明白了,華妃是受不了寂寞,魏王才死,就忍不住給他送了頂帽子。

    此事他也無意多問,轉身又返回了御書房批奏摺去了。

    這奏摺啊

    真是像前世做作業一樣。

    月過中天,飛雪早停。

    空氣裡瀰漫著一種春意復甦的味道。

    夏極打了個哈欠,手邊堆積如山的奏摺終於全部批閱完了,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視線的不遠處是一張描金的椅子,之前未婚妻就喜歡坐在那裡,托著腮看自己批閱奏摺看到入迷。

    再掃過面前的桌子,邊緣的空處曾有一碗熱騰騰的湯,如今卻是空蕩蕩。

    夏極神色平靜,看著燃燒過半的燭火。

    燭火搖晃著,晃出了些或長或短的影子,在這獨自一人的御書房裡來回搖曳。

    回到屋內沐浴更衣,小憩了一會,天明已至。

    太監宮女又忙開了。

    今日上朝,百官們先是說了些日常的民生、軍政的後續發展。

    夏極早把奏摺批完了,這些事自然清楚。

    他又特意問了些“是否有災禍發生”之類的問題,但奇怪的是,大魏一片太平,倒是燕國東境出現了難以想像的天災,據司管斥候、暗探的官員匯報,初步估計已經死了百萬多人,而且這人數還在增加。

    說完了這些,攝政王剛要說“散朝”。

    可是他才一動,文官裡的一位老臣就急忙跑出來,揚聲道:“臣有事。”

    “何事?”

    那老臣道:“攝政王是我大魏社稷的定國神柱,安危自然第一,臣提議組建一隻禁衛,來負責王爺的安全。”

    夏極:

    百官很有默契,或者說至少一個派系的人已經約好了。

    很快又是一位武官急忙出來附議,並且說這禁衛的編制,至少要有三千人。

    夏極:

    這還未結束。

    見到有人帶來,群臣裡不少人都紛紛出來表態了。

    反正說來說去就是王爺現在身份高貴,出行一定需要禁衛才行。

    這無論是氣派,還是安全,三千禁衛都不可少啊。

    要不然攝政王出巡,就帶個十幾人,看起來也太寒酸了吧?

    這不僅是丟攝政王的臉,也是丟大魏的臉啊。

    夏極奇道:“你們是要我去保護三千禁衛麼?”

    百官見到王爺如此自大,更是心驚膽顫啊。

    然後又有官員勸諫:“王爺,臣曾聽善泳者溺,善騎者墮,各以其所好反自為禍,王爺武功高強自然不錯,可人無完人,終有百密一疏之時,有禁衛三千,就如長城一頁,可為王爺遮風擋雨,可令王爺能專心治國。”

    夏極搖搖頭。

    開玩笑,要他保護三千禁衛,這不是累贅麼?

    百官開始哭了。

    跪地的跪地。

    打滾的打滾。

    死諫的死諫。

    當場有幾個老臣就一副“你不答應我就撞死在朝堂之上”的樣子,悲憤無比。

    夏極愣住了

    擺擺手道:“隨意吧,你們開心就好。”

    百官頓時高興了,哈皮了。

    有了禁衛,攝政王再也不可能忽然就消失了啊。

    無論到哪兒,大家都知道了啊。

    於是,眾臣開始興高采烈的說明天上朝,他們會給個禁衛組建的方案。

    管國庫財政的說“今年沒什麼災禍,所以國庫豐盈,加上燕國正在衰敗,不少軍隊都已經死在天災之中,國力大減,這樣魏國的邊境也可以裁掉幾隻軍隊了,然後正好給王爺組建禁衛用”。

    又有大臣跑出來說“王爺的禁衛必須招最牛逼的人,用最好的兵器,吃最好的東西,玩最好的”。

    夏極忽然覺得這群大臣是不是特麼太閒了?

    隨意吧,你們開心就行。

    這朝散的不容易啊。

    回到後宮。

    未婚妻還沒回來。

    倒是太監傳報的聲音遠遠而來。

    “華妃駕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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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1
210.最毒婦人,仙人子嗣

    華妃屏退眾人,和夏極對坐在黒木茶几前,撥了撥雲鬢,嬌笑道:“攝政王,如今已到初春時分了,彰兒卻依然是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真是令哀家心疼難受呢。”

    夏極直接問:“那娘娘有什麼想法?”

    華妃貼近些道:“彰兒活的很痛苦,即便長大了也會受到別人鄙視的目光,為娘的心疼的很,我們不如”

    這女人臉上閃爍著紅豔的光華,一副受到滋潤後光彩照人的俏樣,她頓了頓,又緩緩說:“不若我們把彰兒送走,然後換一個新的嬰兒,讓他去取代彰兒的位置。我就還是一個娘,你也還是一個王爺。”

    夏極打斷,問:“送去哪兒?”

    華妃眉毛一挑:“天堂。”

    兩人沉靜下來。

    夏極忽道:“我再去看看他吧。”

    華妃有些厭煩:“有什麼好看的,彰兒那醜八怪的模樣,王爺還是不見為好”

    夏極不再說話,靜靜等待。

    很快,華妃露出些慍怒:“好吧好吧,你是王爺,你說了算。”

    兩人離開西宮地域,來到東宮邊角的一座小院。

    守門的兩名侍衛見到來人,恭敬行禮,然後解開沉重大鎖,退讓到了一旁。

    院內略顯荒蕪,只有一個奶娘,拉著一個小嬰兒的手,在這冷宮的大堂裡蹣跚走著。

    這嬰兒不過才兩三個月,竟然能走路?

    這是

    華妃有些嫌棄的站在殿門外,也不入內。

    夏極直接踏入屋內,來到那男嬰面前,這男嬰頭顱兩側隱隱鼓出,尾錐突出,身上還髒兮兮的覆蓋了些鱗片樣的東西,顯得很古怪。

    男嬰抬頭看向門外的華妃。

    華妃冷笑一聲,別過頭不看他。

    那男嬰露出與年齡不配的複雜神色,而奶娘也是低頭垂眉不敢說話,只是走近了攝政王,然後輕輕把男嬰身上的衣服扯了扯,讓夏極剛好可以看到男嬰胸前的傷疤。

    那是一道道已經結了疤的傷痕。

    很是殘忍

    而能在這裡對太子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夏極閉起了眼睛。

    心中瞭然。

    而此時,冷冷的聲音傳來:“奶娘,還不帶彰兒下去,彰兒這怪病可不能傳染了王爺。”

    那奶娘惶恐至極,身子一顫,急忙道:“好的,娘娘,我這就帶太子下去”

    華妃冷哼一聲,然後換上一副笑容,“王爺,看也看了,我們走吧,這孩子已經無藥可救了。”

    夏極走了兩步,忽然所有察覺,微微側過頭,那怪物般的嬰兒不知何時轉過了身,做出了一個根本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動作,雙手撐地,匍匐著跪下。

    令人心驚動魄。

    但華妃沒有轉身,她臉上有著桃李般的豔燦,似乎在期盼著什麼。

    兩人走出冷宮,宮門旋即又被粗重的鐵索鎖好。

    華妃壓低聲音說:“王爺,新太子我已經找好了,你隨我去看看?”

    夏極道:“他再醜,終究是你孩子,你忍心麼?”

    華妃神色冷了冷:“他是我孩子?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他卻讓我失望透頂,他不是我孩子,他不過是一場我的噩夢。”

    夏極看著這東宮如今權勢最大的女人,魏王臨死之前曾讓不少世家,大臣輔佐於她,所以她也是志得意滿的很。

    腦海裡又閃過剛剛嬰兒跪地的模樣。

    兩幅畫面,形成了很大的衝擊感。

    夏極問:“新太子是哪裡的?”

    華妃壓低聲音道:“仙人子嗣,未有仙根,所以送來享一世榮華。我們養大這孩子,從今往後也會得到仙人庇護。”

    夏極奇道:“仙人子嗣?哪裡的仙人?”

    談到仙人,華妃頓時來了神采,“王爺,我知道你武功高強,可是這世上終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你我共事,我養大那孩子,你與那孩子交接王位。

    通過這孩子,你我都能和仙人有了聯繫。

    我呢,能得到福氣、壽元,你呢,或許能被那仙人指點一二,再上層樓。

    這可是好事啊。”

    夏極平靜道:“行,帶我去看看那新太子吧。”

    華妃笑了起來,燦若桃李,明媚無比,“仙人子嗣,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

    等三日後,我們挑個良辰吉日出訪,那孩子暫居北山之中。”

    夏極仔細想想,就點了頭,沒問題。

    仙人?

    是通玄境吧?

    這魏國什麼時候又來了通玄境強者?

    與華妃分離後,他沿著宮裡的護庭河走了一小會,忽然覺得心境有些波動。

    去做個獵廚嫌太麻煩

    也許該換一種調理心境的方式?

    仔細想想,這位攝政王有了選擇。

    他直接讓人拿來了取來了魚竿和木桶,尋了一處樹下,就坐在還未萌發新綠的樹枝下,舀了半桶水,伸長魚竿垂釣。

    線入了水中天,破開寧靜的白雲。

    水破了。

    心就靜了。

    剛剛自己心境為何會波動?

    進入通玄之後,每一次心動,都是有源頭的。

    這源頭就是契機。

    因為通玄者心境近乎無暇,輕易不動。

    “也許是蕭姑娘?或者是剛剛那怪物男嬰的一跪?又或者是前者讓我心思有了些裂痕,而後者那一跪

    唔,是否這男嬰其實存在不少氣運。畢竟被大氣運者跪拜,是會有心驚肉跳之感,我雖然沒有這麼強烈,可依然有些感觸。

    有趣真是有趣”

    夏極唇角帶起了點笑,沐浴在金色天光裡,多了點慵懶的味道

    此時,一輛普通卻乾淨的馬車,駛入了王都城門,穿過街道,又過了王都宮門,停在了宮廷裡,侍衛接過馬車,帶入馬廄,原地站著一位嬌小的少女,白衣白裙,臉色也有點白。

    她輕吐一口氣,咳嗽了聲,信步走到了華清宮,然後推門而入,坐到了一面常坐的籐椅上,胸口這才有一些起伏,平息下了喘氣。

    宮中一切如舊。

    少女目光在空曠的宮殿裡掃過,微微皺著。

    忽然

    門扉緩緩打開。

    夏極走入,看著那如詩似畫般的未婚妻,“你回來了?”

    蕭元舞之前的慌亂一掃而空,變得安靜,溫和地點點頭:“回來了。”

    “沒事?”

    “沒事。”

    “我釣了一條魚,晚上給你煮湯。”

    “大魚?”

    “不,一條小魚。”

    “我只喝大魚燉的湯。”蕭元舞有些傲嬌,“今天我累了,明天好不好?夏極?”

    少年只是看著她,蕭元舞也回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似乎在交談。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夏極轉身,走了一半,又側頭:“別再亂跑了。”

    蕭元舞露出笑容:“夏極,是不是怕你未婚妻跑丟了呀?”

    她的笑容依然優雅,藏著危險,可是卻多了一絲難明的疲倦,以及痛苦。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1
211.皇后異樣(求訂閱)

    王宮午後。

    夏極坐在西宮春風亭。

    這亭子不在護庭河邊,而在一座獨立的小湖中。

    小湖年代久遠,只做觀景用。

    亭上春日有桃花柳濤,夏日濃影遮天,秋日落葉飄零,冬日還有幾杈白梅。

    只是魏王老邁後,自然不喜在外,所以這亭子荒廢了許久。

    泛舟嫌小,賞景嫌無趣。

    如今,正好被攝政王拿來釣魚了。

    他手持長桿,低頭看著水面倒影。

    心念一動,百手百眼的燃燒古佛出現在湖底,夏極靜靜盯著古佛,心境之前生出的縫隙被撕扯開,燃燒起來。

    嗖!

    幾縷火苗從皮膚之下升騰而起,順著那緊湊的皮膚攀爬著。

    縫隙剛生出,很快又被一股強大的癒合力在帶著修復。

    良久。

    夏極閉上了眼,古佛消失,那被硬生生拉開的縫隙也很快得到了修復。

    有此真意,當真是可以常常平復心境。

    這是別的通玄不具備的。

    又或者,每一位通玄都各有神通。

    垂首,捏著釣竿,同時右手運起煮血魔功,夏極開始了那漫長的聖骨修煉。

    這功法一旦練成,咒怨們就變得可以被攻擊到了。

    這很重要。

    玄氣的引渡,手臂的改造在煮血魔功的加持下,進度增快了許多。

    而且坐在此處修煉,遠比在冷宮之中舒服,不易讓人覺得異常,也更可以用“不想被人打擾釣魚”為名使得別人無法靠近,甚至讓守衛守在春風亭入口。

    夏極腦海裡閃過幾件待做的事情。

    其一,禁衛的組建。

    這雖然是大臣們提議出來的,但自己順勢而行也不是一件壞事。

    反正自己已經通玄,壽元極多。

    以攝政王的身份為掩飾,許多事情通過禁衛來出手,比自己出手,會更好。

    大隱隱於皇宮,然後迅速收集信息,運用天賦,低調發育。

    其二,華妃所說立仙人子嗣做太子的事。

    這仙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動手腳,還打著大魏皇位的主意,還真以為自己這個攝政王是個任意拿捏的玩偶麼?

    不去看看,終究難安。

    其三,虛山堂之約。

    那大趙夜王作為趙國後盾,要統一北境三國。

    自己在龍氣秘境裡既然約了,那麼自然要去和他論道一番。

    其四,酆都十業之邀。

    那神秘酆都第三的空位始終為自己留著。

    這是自己注定需要做出的選擇。

    直接拒絕,意味著某種程度上的翻臉。

    可是自己真的做好和陰間硬碰硬的準備了麼?

    而且,陰間雖然可怖無比,但至今為止,對自己卻都算不錯。

    這需要尋找到一個契合點。

    除此之外,還有零零散散的大小危機。

    比如燕國的天災降臨,未必和陰間無關。

    還有那可怖的黑馬車,正帶著些隱藏在各門各派的人間奸細,在四處殺戮著,做著神神秘秘的任務。

    比如龍氣秘境。

    比如北地的盜寇危機。

    比如藏在幕後,據說與酆都相當的守龍廟會。

    太多太多

    這些都是自己需要面對和解決的。

    夏極一邊“走著聖骨凝結的進度”,一邊理著今後的道路。

    忽然覺得魚竿子沉了沉,手臂一揚。

    一條紅色大鯉魚劃拉一聲,破水而出,帶起了閃爍在天光裡的不少晶瑩珠子

    暮色時分。

    寒蟬求見,希望攝政王能指點一些功法。

    她百一的刀法已經練的爐火純青,一刀斬出,都有至少一百種後手,藏著一百種變數,每一刀看似軌跡相同,可卻都蘊藏著不同的變化。

    她如果此時外出,只是憑藉著這一手刀法,也能開宗立派了。

    但寒蟬不滿意,她要去妙容府的司徒家,還有蘇家討回一個公道。

    只有這公道討回來了,她的心境才能尋找到圓滿的契機。

    暖春的風裡,夏極閉目,雙指並著,隨意格擋。

    他對面的短髮少女抽出十字長刀,正凌厲的斬擊著,甚至隱隱帶出幾道奇異的虛影。

    這種虛影是一種刀問的跡象。

    雖未得到解答,可是卻自有一種風格。

    每一次斬擊,都巧妙無比。

    在外即便是對上知名的大刀客,也不會弱上幾分,可攝政王只是輕鬆的用兩根手指,就恰到好處的攔截在每一次刀刃斬向上,令寒蟬極其難受。

    終於,寒蟬再一次被一指砸飛了刀。

    長刀呼嘯著在半空轉出一個圓盤,重重插落在地,沒入幾分。

    這位每日拚命修煉的少女苦笑著搖搖頭。

    攝政王微笑道:“不必氣餒,你已經有很大進步了。明日來尋我時,我會把後續功法交給你。”

    寒蟬神色真摯,單膝跪地,“謝主上栽培。”

    夏極又隨口問:“厲鷹,凌原,王哈他們呢?近些日子我太忙,根本未曾顧及你們。”

    寒蟬道:“厲鷹覺得如果困於一地,會始終無法突破,所以辭行去趙國曆練了,他說主上如今已非聖子,他厲鷹自然也不再是聖門中人,趙國強者眾多,他去了趙也許會尋找到突破的契機,然後回來和主上一戰。”

    夏極點點頭,厲鷹本來就不是個能閒得住的人,他一直都是位遊歷的刀客。

    短髮少女繼續道:“凌原有些古怪他每天打把傘要麼蹲著看花,要麼爬在樹上盯著一片葉子看有時候,他甚至能看的哭出來。”

    夏極:

    寒蟬繼續:“王哈先生似乎在研究什麼算法,可惜前些日子完全是深冬雪天,他無法施為,如今夜晚有了繁星,他就每日都在掐指算星象。”

    夏極想了想:“寒蟬,過幾日宮中可能要組建禁軍,到時候你帶著凌原來。”

    “是,主上!”

    “先下去吧。”

    寒蟬告退,這一戰,她大有收穫,急忙回去消化了。

    夜色已瞑。

    夏極去御膳房用餐完畢,便直接去了書房,先批閱奏摺,過了三四炷香時間,緩了緩,然後略作思索,將《百一》之中存在的問題進行了改良。

    把那百式合一的一刀,擴展成了千式合一。

    他這麼做,可不只是為了培養寒蟬。

    他自身的刀之道太莽,根本沒有任何術的範疇,而純粹的是力量取勝,這也和他遇到的敵人有關。

    無論是紫面武尊,暮山影,余山盡,雪娘娘,這幾位哪個是能好好和他對決的?

    但夏極並不會因此覺得“術”無用。

    所以,他做了以兩邊為試驗品。

    第一就是寒蟬。

    他在最求一刀的效果。

    第二就是聖門雲心島石碑上刻繪著的《聖火九刀》。

    那九刀是真的將自身的刀境做了縮略,也就是為了看看別人如果走了自己走的路,會產生多少變化。

    前五刀容易上手,而後面四刀卻很模糊,如果沒有自己的感悟,根本無法使出。

    對於夏極來說,寒蟬是試驗品,而聖門弟子們是純粹的觀察品。

    他們都是自己術的延伸,也是證明道的媒介。

    完成了《千一》之後,夏極深吸一口氣,忽然想起未婚妻的表現,自喃道:“今日蕭元舞似乎有些不對勁,我去探探吧。”

    他推開門,身形很快消失在午夜裡。

    華清宮,嬌小少女穿著寬大睡衣,整個人瑟瑟發抖地躺在床榻上,她為自己蓋了幾層棉被,而宮裡又有著地龍鋪設,是溫暖至極,可她依然感到冷,雙手不停揉搓著,卻依然是冰凍至極。

    這模樣,倒有幾分像是感冒了。

    可是,蕭元舞,又怎可能感冒?!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1
212.打架?帶帶我!(第三更-求訂閱)

    夏極遲疑的站在華清宮門前,抬手要敲門,想了想還是直接推開了。

    門扉突兀打開。

    剎那。

    無數機關響動的聲音同時響起,氣勢駭人。

    黑暗裡,不少閃爍著寒光的弓弩,全部調頭對向了大門前。

    而穿著寬大睡袍的蕭元舞不知何時已經翻身而下,藕段般的小腿半露半隱,她赤足踩踏在冰涼石面上,指甲上還塗抹著花油。

    目光溫和,瘦弱的手捏著一把破碎紅弩,抬手對著門前。

    門外光亮射入,有些刺眼。

    夏極目光掃了掃,這一剎那,他至少感到有數千支弓弩在對準自己,似乎這華清宮已經被自己未婚妻改造成了一個堡壘。

    真是能幹啊。

    他輕提醒:“是我。”

    無需他說,蕭元舞已知道來人,如在平日,她根本不會這麼緊張,現在竟有些杯弓蛇影了。

    她“哦”了聲,迅速把破碎紅弩反手丟回床上,同時整個人如貓般撲回了棉被裡。

    數千弓弩的殺氣也瞬間消失。

    小淑女仰面躺著,把被子蓋好,然後嘀咕道:“夏極,你進屋也不敲門,真是沒禮貌。”

    夏極不管她,只是走近了些,坐在床邊問:“發生了什麼事?不準備和我坦白麼?”

    蕭元舞輕輕咳嗽兩聲,面色又白了幾分,眼中閃爍著古靈精怪的色澤:“好呀,我和你坦白。”

    夏極靜靜聽。

    蕭元舞說:“我感冒了。”

    夏極:

    “還有呢?”

    “我重感冒了!”

    夏極冷哼一聲,站起身,轉身就要離去。

    蕭元舞也不攔他,事實上,剛剛從被窩裡拿弩鑽出,踩踏在地上,已經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此時,她不僅身體虛弱,五臟六腑都如冰塊一般,連說話都極其困難。

    她直接對那一位出手,賭的是百分之十的幾率。

    可是沒賭對。

    認賭服輸,她丟了幾張底牌,甚至連女武神都被打爆了。

    她這才能逃回來,現在是她最痛苦,最自責,最無助、最低谷的時候,所以,她想回到夏極身邊,卻又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軟弱的模樣。

    攝政王走到門前,忽又側身問:“真不準備和我說些什麼?”

    蕭元舞瑟瑟地縮在被窩裡,身子在顫抖,也在沉默。

    她不想說,也不能說。

    哼!

    夏極神色冷了冷,大步從來時路走出。

    桃花生了兩三朵,從華清宮琉璃瓦上滑落。

    宮門關閉,空蕩蕩的屋內,一片黑暗。

    當晚。

    一副御醫開具的驅寒中藥,一個盛放著白粥、清淡飲食的托盤被宮女送到了華清宮裡。

    “元妃,王爺說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們說他這幾天忙,就不來看你了。”送餐送藥的小宮女輕聲道,“我叫御醫來給您看看吧?”

    元妃?

    蕭元舞愣了愣,然後才想起這是自己之前經營的結果,最近事情太多,竟然有些忘了。

    她露出些溫柔的笑,然後用完全聽不出傷病的聲音說:“不用了,每日早晚給我送些白粥來就可以了。

    下去吧。”

    那宮女喏了聲,然後退去了。

    屋內再復黑暗。

    蕭元舞連點燃蠟燭的力氣都沒有,只是所在棉被裡,看著黑黢黢而空蕩蕩的大殿,神色虛弱而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嘭!!

    夏極右手五指猛然捏緊。

    一股狂暴的白金氣息澎湃而出。

    雖然第二十七根聖骨沒有形成,可是這只右手已經很神聖了。

    他感覺就算有一個惡鬼站在自己面前,他也能用真氣一巴掌把它打的轉圈啊。

    “不錯不錯。”

    攝政王挺滿意進度,“只可惜這王都固若金湯,咒怨根本不會來此,它們只會在一國的邊緣活動。否則練練手,也不錯。

    至於第七秘境我還是暫時不去看了,畢竟如今形勢,古怪的很,如果和那三個大咒怨見面了,還不知道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這兩日上朝,百官已經開始籌備禁軍的組建了。

    好像攝政王答應了組建,然後這具體如何實施就沒他什麼事了

    反正不過是三千個需要自己保護的士兵,沒什麼。

    夏極懶得去管。

    華妃那邊倒是定了,說是後天是個良辰吉日,她在籌備重禮,也讓夏極準備準備,最好焚香沐浴,齋戒兩日,然後再和她去北山拜謁那偉大的仙人。

    夏極隨口答應。

    本以為這日子就如尋常一般過去。

    卻未曾料到次日龐驚帶著一支聖門弟子的隊伍出現在了王都之中。

    聖門依然是國教。

    雖然通玄的門主,上上任門主都沒了,可這事原本就只有頂層的那一小撮人知道。

    在影子學宮被屠滅之後,這事更是只有通玄級別的強者才能知道點。

    信息藏的嚴實的很。

    所以,聖門在外人看來依然是穩如泰山。

    因為如今攝政王和原聖門的關係,龐驚第一時間進入了宮中。

    夏極在閉目垂釣。

    疏影橫斜,天光穿透樹蔭,投下銅錢大小斑駁的光。

    那位虎背熊腰的聖子站在亭外,也不急躁。

    右手以黑鐵鐵鏈鐐銬鎖住,雙瞳微微呈現出燃燒的火焰色澤,其中又藏著些堅定光彩。

    他背後原本的屠王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奇怪的青銅長柱,似乎是什麼圖騰,腰間則是多了一把背部呈現鋸齒的闊刃怪刀,這刀只是一看模樣,就知道是把魔刀。

    聖門底蘊豐厚,為聖子搞到一把這樣的刀也不奇怪。

    龐驚見攝政王在釣魚,他也不打擾,就站在亭外,目不斜視,只看著那男人的背影。

    周圍無論風吹草動,桃花飄落,水流潺潺,都和他無關。

    過了些會。

    夏極開口:“你來做什麼?”

    龐驚說:“娶妻。”

    夏極:

    龐驚繼續解釋:“長老們說國教一體,如今動盪太多,我這個當聖子的需要趕緊找個王室的娘們娶了,這樣有助於民心安穩。

    長老們還勸您也挑個聖門的弟子收入房中。這樣,無論對於大魏江湖,還是大魏朝廷,都是一個安穩的信號。”

    夏極想了想,龐驚不說他還真忘了,魏王還有三個公主在呢,改明兒設宴,讓他自己去挑吧。

    至於他。

    “我就算了吧,我已至通玄,暫時不想娶妻。”

    龐驚有些尷尬,顯然他這段時間是天天被長老們洗腦,所以,這位健壯如熊的漢子咳嗽了兩聲道:“其實,聖門妹子裡還是有不少挺漂亮的。”

    夏極笑了:“這話不像你能說出來的。”

    龐驚也笑了:“娘的,沒辦法啊,如今你我,一為聖子,一為攝政王,有些事確實需要去做。這次我來,帶了不少給你候選的聖門妹子,你自己挑個留著吧,放在宮裡養著就好。至少這樣是個信號,對不對?”

    夏極道:“隨意吧,如果只是做個形式,那找一位聖門女子入宮也無不妥,只是到時候她想離開了,就隨時離去吧。

    明日我還有事,需要外出。

    設宴,再過兩日吧。”

    龐驚一聽攝政王有事,頓時福至心靈,眼睛亮了起來:“是不是去打架?”

    夏極想了想那華妃說“拜謁仙人、仙人子嗣”時候的添狗模樣,那表情好像“連同自己都低了一等”,那意思是要抓著自己一起去添仙人。

    於是,攝政王點點頭:“不出意外,應該要打。”

    龐驚狂喜:“帶帶我。”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1
213.神秘仙人

    天才濛濛亮,一輛豪華馬車就出現在了宮門前。

    駕車的是一位宮中侍衛統領,也是華妃的心腹,這位手握東宮大權的女子可是有著宮中大部分侍衛的權限。

    這些侍衛是先王在世時所創,編制一千,是為御林,其中多是先王死士,在其託孤時就直接給了自己的寵妃。

    宮門的清晨,人還很少。

    而這一處空地是華妃與夏極約好的地方。

    聽到腳步聲,華妃把簾子掀開一角。

    然後她看到了那位年輕的攝政王,以及攝政王身後站著的一個男人。

    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短髮如針,雙瞳呈現出一種令人壓抑的紅色。

    這人是聖門聖子,華妃認得。

    所以,她也不好說什麼,皺了皺眉,盯著夏極,似乎在責怪他不該帶外人。

    夏極也不多說,直接道:“無妨。”

    華妃警惕地看了一眼龐驚,然後道:“今天我帶著王爺去見仙人,本來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這福氣如果和人分享了,那哼。

    我凡俗的勢力雖然強大,可是在真正仙人的眼中,不值一提。

    傳聞聖門門主是通玄仙人,如果他隨行,那是可以的,可聖子隨行哀家以為還未到時機。”

    她生怕多帶了人,觸怒了仙人。

    龐驚露出些尷尬,和些怒氣。

    去他娘的仙人。

    還天大福氣?

    以他對夏極的瞭解,這是要直接去幹的節奏啊。

    無論夏極,還是他,都不是會忍辱的人。

    這仙人都已經在自家大門旁了,華妃竟然都已經一副“仙人最大”的模樣了。

    如果不宰了這仙人,那這國家也不要有聖子和攝政王了,直接送給那仙人得了。

    龐驚捏了捏腰間的魔刀,神色冷淡。

    他不善言辭,就喜歡“生死看淡,提刀就砍”。

    所以,他很想直接用刀來和勸服華妃。

    但夏極先開口了,直接道:“他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反正他們可以尾隨嘛

    華妃一愣,美豔的臉上有些陰沉,然後嘆了口氣,怪笑道:“如此大好時機,攝政王可莫要自誤呀!”

    夏極冷笑一聲,拍拍龐驚的背,“走了。”

    龐驚呆了呆,“哦哦,好。”

    說走就走,反正一會再折返就是了。

    兩人大戰兩次,刀道見人道,某種程度上,兩人都是彼此瞭解的。

    夏極這架勢,龐驚清楚的很,過會去了那勞什子的仙人洞府,是真的要乾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華妃神色陰晴不定,嘆道:“王爺,罷了罷了,哀家是服了你,聖子也一同來吧。”

    她如是給了天大的恩賜。

    龐驚露出喜色。

    好了,可以正面剛了。

    剛之前可以正大光明的看明形勢了。

    他這模樣落入華妃眼裡,後者卻以為他是“得到了參見仙人”的機會,而開心無比,輕笑一聲,倨傲無比的坐在了一側,然後招了招手:“上車吧。”

    兩人登車。

    馬車整個兒的往下沉了幾分。

    龐驚太重了,背上背著的奇怪青銅柱顯然也不輕。

    他坐左側,夏極坐右側。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約而同選擇了閉目養神。

    而駕車的御林侍衛統領已經揚鞭策馬,車出王宮,又出王都,直往北山去了。

    “駕!駕!”

    車輪滾滾,入了北山地界,又七轉八折,到了山林一個隱蔽的深處。

    雲氣繚繞,北山山峰極多,車子大概到了中央一座看似尋常的山峰前,才停了下來。

    山腳下。

    華妃理了理鬢髮,“就是此處了,仙人所居之地,不似凡塵,你們之後可別驚住了。”

    夏極和龐驚兩人對視一眼,神色裡有了些笑。

    然後龐驚說:“哪會啊,某一句話都不說”。

    看明形勢,提刀就干。

    華妃這才滿意。

    拾階而上,又轉折向山谷,春日滿山薔薇被風吹起,還有著梨花花瓣兒糅雜其中,隨著一陣大風就滿天都是。

    天空蔚藍,偶驚幾隻飛鳥撲閃羽翼分開,而顯空山更幽。

    一條曲折的道路如白蛇盤在山峰上,漸入雲端。

    山道上,三人依次。

    華妃走在最前,夏極走在中間,龐驚走在最末。

    前者是志得意滿,一副充滿優越感的模樣。

    自己要有一個新的兒子了。

    有了這個神仙子嗣,那麼自己是真的榮華富貴一世了,到時候再與那位小郎君生養一個,多好。

    至於魏彰,趕緊弄死吧,那簡直就是自己的噩夢,看著就難受。

    他長成這怪物模樣,活著大概也會很痛苦,自己殺了他,也是為他好啊。

    這就當是為娘的再負一點母親的責任吧。

    送你解脫吧。

    另一邊,夏極感應早已放開了。

    可是卻什麼都沒感應到,他不禁有了些好奇。

    看來這仙人,還真不是沽名釣譽之輩,說不定還真有幾分能耐。

    只是這仙人又是哪裡來的?

    龐驚摸著腰間的魔刀,心中滾燙,面色冷漠。

    不知過了多久,三人早已經偏離了主山道。

    撲

    似乎是鑽入了什麼屏障。

    空間產生波紋。

    障外是山道,而之中卻是一個隱藏的“世外桃源”。

    華妃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此了,此時再次露出震撼:“這這裡就是仙人所居之地,實在是不凡,你們兩人從前沒見過這般景象吧?”

    她轉頭。

    夏極和龐驚點點頭,配合道:“是啊是啊。”

    華妃心裡滿意了。

    然而,她並不知道這樣的場景夏極不僅見過更高級的龍氣秘境,還屠過。

    至於龐驚,當年在北境混出來的,底牌無數,能以不到二十的年齡獲得恐懼真意,被陰間看中,直接給了鬼將之力,又豈會是凡人?

    兩人自然都沉默著。

    而這被華妃默認為兩人處於震驚之中。

    世外桃源內。

    一座小木屋立著。

    門外空地,十幾人正排隊依次等著。

    華妃壓低聲音道:“這些人裡有我魏國的隱世強者,有周圍各國、不遠萬里來此的高手”

    然後他又指了指排在第三位的一個青袍男子,輕聲道:“那一位可是和我聖門門主相同層次的通玄仙人。

    他們為了等待仙人指點,已經排隊排了整整數月了,可是仙人卻是三到五日才指點一次,所以他們就安分的在外等了。”

    說完這些,華妃再次側頭,想看到這凡俗的攝政王和聖子的震驚。

    夏極心裡毫無波瀾。

    龐驚則是生出了燃燒的戰意。

    這仙人究竟是? ——

    中午還有一張,傍晚還有一張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1
214.你們沒有資格

    魏國王都,北山秘境。

    世外桃源,仙人所居的地方,強者亦不敢僭越,只能遵循著本地主人的規則,無人敢打破。

    木屋外。

    一位童子打扮的青衣男子,相貌英俊,帶了點出塵飄逸,不近人間煙火的味兒,正充滿優越地看著來人。

    時不時,有人快步上前,從袖中取出些珍貴無比的禮物,遞給那男子。

    他們也不求插隊,只求仙人肯指點他們,就滿意了。

    青衣男子是來者不拒,來多少收多少,似乎是見慣了這樣子,也習慣了別人的奉承。

    夏極眼睛眯了眯,他認出這男子正是之前午夜之後偷來王宮,與華妃苟合的野男人。

    看樣子,倒是自己想錯了,這男人不止是個面首了。

    而是個仙人洞府的看門童子

    華妃見到這男人,露出喜色,從隊伍一邊走過,直接上前。

    一旁排隊的強者們見此情況,不禁冷笑。

    估計著這女人要被折辱一番,再打回來排隊了,他們見了太多。

    可那青衣男子若有所感,抬頭看到華妃。

    點點頭,露出頗有魅力的笑容,等到華妃近了,兩人交換了下眼神。

    華妃盈盈行禮,臉上桃李之豔燦爛無比,充滿光彩:“見過時毐仙師。”

    兩人早已翻雲覆雨了不知幾次。

    被成為時毐的青衣男子身子在面前女人身上打轉,通過這女人,可以讓他得到一個國家,何樂不為

    何況這女子保養極好,體貼無比,讓時毐食髓知味,樂此不彼,兩人藉著某個契機認識後,很快熟稔起來。

    所以時毐道:“直接隨我進來吧。”

    周圍的天元亦或是那通玄一重天的高手驚住了。

    華妃無形之間裝了個逼,她更是不把這群人放在眼中。

    天元,又如何

    通玄,又如何

    在仙人面前還不是像狗一樣

    從今以後,我,華妃,就是仙人他兒子的娘!

    幸好魏王死了啊,幸好我那兒子長的醜讓她根本不需猶豫啊,否則這時候還真是有些難以抉擇呢。

    華妃膨脹了,昂起頭,雪白的脖頸,紅潤的臉頰,聲音柔柔道:“妾身還是排隊吧。”

    時毐道:“你不用。”

    啪啪啪!

    眾強者又被打了一次臉。

    這個逼就要連續裝,華妃感受到了一種雙重快樂和優越,她又嗲聲道:“這怎麼可以呢”

    時毐輕笑一聲:“你和他們不一樣。”

    排隊的強者們:

    華妃捂嘴笑著:“那妾身就卻之不恭了。”

    她爽了。

    夏極和龐驚跟了過來,低調極了。

    夏極還好,已經不知道修煉到什麼地步的他,在相貌和氣質上,已經達到了“平平無奇”的境界。

    可是龐驚不行啊,九尺的身高,爆炸的肌肉,背著一根誇張的青銅柱子,腰間一把拉風到爆炸的鋸齒魔刀,一睜眼,眸子裡就是血紅,這實在低調不了。

    龐驚儘量低著頭。

    三人正要往前走。

    時毐忽然抬手,冷聲道:“誰讓你們兩人進來了”

    夏極道:“我乃大魏攝政王,此處乃是我魏國境內,我怎麼不能進”

    龐驚不說話。

    男人說到做到,說進了秘境不說話,就不說話!

    時毐英俊的臉龐忽的浮出了不屑,搖搖頭嘆息道:“我知道你已是通玄一重天的高手,可那又如何

    凡俗的權勢又如何

    去排隊吧。

    今天如非這位,你們連到此的資格都未必有。”

    龐驚頭越發低下,他怕一言不合就要干。

    幹不幹,還要聽夏極的信號。

    華妃轉身道:“你們兩人在外等我吧。”

    她說的自然至極,好似理所當然,然後露出討好的笑容,“時仙師,我們走吧。”

    時毐輕哼一聲,點點頭。

    兩人走了一半。

    聲後傳來淡淡的聲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就是這裡的王。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也是我的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們如此欺我,想死麼”

    華妃一驚,臉上露出怒容,轉身怒道:“攝政王,你怎麼如此不知好歹!這裡也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嗎”

    夏極神色平靜。

    時毐直接轉身,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看著那邊排隊的強者道:“誰拿下他們,誰就可以先見到仙人。”

    然後定神看著夏極和龐驚,搖搖頭,唇邊浮出一絲不屑的弧度,然後轉身,指了指前方,“娘娘,我們走吧。

    這天下,坐井觀天的人太多,自以為是的人也太多,反正今後,許多事情都會變化,此時解決了,也正好。”

    華妃沉吟了下,點點頭。

    等到她和這仙師一起了,仙人子嗣直接入宮了,哪裡還要這什麼攝政王

    話音剛落。

    那一位不知名通玄直接出手。

    他閉目抬手,一張黑色的大弓虛影出現在手上,右手一抓,便是一致黑箭浮現。

    如果夏極能知道自己虛影所經歷的,就明白這是趙國虛山堂的玄技《黑暗小箭》,以及《夜魔玄典》。

    通玄出手,其餘天元自然不敢動了。

    “我知曉你們聖門的功法,咫尺天涯,聖像功,一個是速度,一個是防禦,但是我這玄法剛好克制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要本尊出手呢

    需知即便你上天入地,遠遁千里,這一箭也定然會殺了你。”

    不知名通玄冰冷聲音傳來。

    下一刻。

    夏極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那通玄冷笑一聲,不知好歹!

    他鬆開了手。

    黑箭凌厲,爆射而出。

    這一箭只要鎖定目標,就一定會射到目標身上。

    而有著夜魔玄典中的強大玄氣,這配套的一箭殺傷力極為恐怖,就是屬於一招秒人的那種。

    但不知為何

    這一箭忽然出了問題。

    嗖!!

    黑箭直接射向了天空,根本沒有觸發“追蹤”效果。

    啪!

    那通玄只覺臉頰一痛,整個人飛了起來。

    臉腫了。

    通玄落地,滾了幾圈,可是心底卻更是震驚,“為何我的玄法無效”

    夏極顯出身型,負手而立。

    他剛剛初試了自己17單位的玄氣,似乎還可以。

    他只不過把此方的天地權限全部搶來了而已。

    對方玄氣估計只有兩三個單位,所以想要用玄氣來用玄法時,夏極直接搶奪了天地玄氣,進行了碾壓。

    “不可能!”

    那通玄又是抓弓,射出一隻黑暗小箭。

    半道上,小箭上的玄氣被搶奪。

    狂風一吹。

    射歪了!

    夏極甚至都不動了。

    就看著那通玄在瘋狂射箭。

    每一箭都射歪!

    “不可能,不可能!”

    通玄心境動搖,臉上火辣辣的。

    一眾天元看著此處詭異的一幕。

    只見那被他們視為絕對強者的通玄,正如雜耍小丑一般,在那身著蟒袍的凡國王爺面前,不停的彎弓射箭,可每一箭都會落空。

    簡直滑稽無比。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1
215.攔路者死

    嗖嗖嗖

    漫天黑箭如流星。

    可是無一能靠近攝政王。

    少年黑髮微動,黑箭從他身側掠過。

    那強大無的趙國虛山堂通玄,如一個剛學會射箭的孩子,拿著一把準頭不准的弓,在一通亂設。

    每一箭射出,這通玄的面色都在變化,心境都在動搖。

    數秒如經年。

    他射箭越來越遲緩。

    很快,他原本完好的心境已經千瘡百孔。

    “什麼邪法?!究竟什麼邪法!

    我趙元想怎可能一箭不?”那趙國通玄只覺難受無,道心竟隱隱顯出巨大裂痕,這讓他大驚失色,近乎要失去理智。

    魏國攝政王他是知道些的,一個十多歲的毛孩子而已。

    所以,他根本沒想到“玄氣碾壓”這一茬。

    何況一個十多歲孩子能夠玄氣碾壓他這老祖級的人物,也足以崩動道心。

    趙元想手掌迅速翻覆,卻手未取箭,而是化作殘影入懷裡掏出一顆圓丹,瞬間捏碎外面一層凝結的丹殼,顯出一顆明黃色丹藥。

    這丹藥是他底牌之一,名為“龍雲丹”。

    作用是:在短時間內使得自身玄氣附加半縷龍氣。

    龍氣是特殊玄氣,是氣運之氣,可是使得玄技,玄法在任何情況下都得到使用。

    除此之外,還有著增幅作用。

    這龍雲丹煉製很難,倒不是煉製手法難,而是煉丹師根本無法跑入龍氣秘境去煉丹,龍氣的排外,還有秘境裡的怪物會殺了他們。

    這些大師只能在有著龍災的區域煉丹,偷一縷災禍區域的龍氣融匯入原本的玄心丹,然後變為龍雲丹,這是極危險的操作。

    雲從龍,風從虎。

    這龍雲丹的取名即從此而來。

    事實,龍災對於凡俗果然是災禍,可是對於超凡卻也存在不少妙用。

    趙元想直接吞下丹藥,抬手再抓支箭,箭純黑,其隱隱纏繞著繚繞的燙金色游絲,神聖無。

    “破邪一箭!”

    黑暗為弓,黑暗為箭,龍氣為鍍。

    嗖!

    那一箭狂暴射出。

    空氣裡無聲無息,如黑金相融的電。

    這一箭射向並不是夏極,而是那趙元想隨手一射,可這一箭卻在半空轉彎,直向攝政王而來。

    夏極靜靜看著。

    這龍氣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如今看到竟然有人能偷取半縷龍氣來用,也是覺得稀罕無。

    玄氣碾壓依然在。

    可那燙金色游絲卻在護住內裡凝結出的黑箭。

    使得這一箭短時間內無法被扯去其的玄氣。

    剎那之間。

    黑箭射在了那蟒袍的攝政王身。

    趙元想眼一喜,唇邊露出了笑容。

    但旋即,這笑容凝固了。

    夏極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尖對箭尖。

    那根手指綻放出白金色光華。

    強大玄氣通過聖骨爆發出了難以想像的威力。

    那黑箭瞬間全消,化作煙霧,消失無蹤!

    可是黑箭附著的半縷金色龍氣,卻是化作一條細長“小蛇”,直接一口吞向來人的手指。

    這是龍雲丹繼“力量增幅短暫隔離玄氣碾壓”之後的第三個作用。

    這是第二重攻擊,賦予了原本黑暗小箭不具備的力量。

    趙元想眼神又顯出了些光彩。

    龍氣乃是氣運匯聚,極其難得,而面對面接受這龍氣,即便你也是通玄,卻也無力

    但下一刻。

    他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信心崩碎了。

    那金色小蛇在夏極手指纏繞半圈,便如被吸收了一般,直接滲透入了皮膚,消失不見。

    然後夏極轉身,再不看這趙國通玄了。

    似乎斗已經結束了。

    他已經總結了和通玄作戰的寶貴經驗,這人沒用了。

    隨手一刀。

    玄氣暴起。

    狂風匯聚,濃縮成一把狂風之刃。

    又是隨意一斬。

    夏極不看一眼,轉身。

    身後,趙元想已經膽顫心驚到了極點,看到夏極出手早已準備好了開溜。

    他再不想那仙師承諾的東西了。

    身如一抹魅影,迅速撲向陰影裡。

    夜魔玄典可讓他從黑暗出撤退。

    可是,他才撲倒影子處,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融入那陰影了。

    換句話說,他的《夜魔玄典》失效了!!

    趙元想心境破碎,已經無法再思考。

    那狂風之刃直接斬飛了他的頭顱。

    飛血狂射。

    即便通玄也是剎那間,生機斷絕。

    夏極心裡大概有數了。

    其實無人知曉,他的玄氣早已不止17單位,剛剛不過初試牛刀。

    同時,他也確認了自己玄氣是由兩部分組成的。

    第一,是通玄一重天的9單位玄氣。

    第二,是由真氣“囚禁”的玄氣。

    每1000單位真氣,可以“囚禁”1單位玄氣。

    之前自己剛剛晉陞通玄,是8000多單位真氣,所以額外獲得了8單位。

    可如今自己的真氣已經達到了47330單位。

    換句話說,如今自己的玄氣量是9加47,合計56單位。

    剛剛他藉著這難得的機會和這通玄廝殺,開始只動用了17單位玄氣,然後發現那9單位玄氣是絲毫不減。

    可是另外8單位玄氣卻是在緩慢消耗。

    而最後,在趙元想逃離時,他直接動用了其餘的儲藏玄氣,瞬間使得他的玄法失效。

    畢竟這56單位玄氣,對兩三個單位的玄氣,已經不僅僅是碾壓了。

    “看來,這額外的47單位玄氣,是會根據不同的使用方式,而產生不同的消耗。

    碾壓,爭奪玄氣,消耗最低。

    用之來促動玄法,消耗正常。

    可是徹底鎮壓對方,使得對方的玄法失效,卻會消耗許多。”

    夏極默默記下了這個規則。

    兩人交手速度極快。

    外人看來,也不過是幾個來回。

    只是通玄被斬殺,其他天元是傻住了。

    一名天元的強者幽幽開口道:“通玄相鬥,你竟動輒殺人?

    爭鬥是常事,可斬殺是結了大仇!魏國攝政王,你可知道你殺死這人是誰?”

    也不待夏極回答,這天元強者又道:“這位乃是趙國虛山堂八堂堂主之一,更是皇室宗族的祖宗,你殺他,是徹底和趙國結仇了?!”

    他說完,想從夏極臉看到一點恐懼。

    看到一點心境的動搖。

    可是那裹著蟒袍的少年卻毫無波瀾。

    他如弱了幾分,會不會被斬殺?

    別人殺手能下,他不可以?

    虛山堂

    他會親自去拜訪。

    此時,卻只是想看看這在自己土地,覬覦著魏國王位的仙師究竟是什麼人。

    所以,他向那小屋走去。

    天元們急忙衝來,向那背影掠去,他們要阻攔,倒不是廝殺,而是準備靠著嘴炮把人留下。

    “仙師身份崇高尊貴,你不可以去!”

    “攝政王,回頭是岸,莫要繼續做傻事!”

    一道道身形狂射而來。

    夏極並沒有轉身。

    因為他身後有人。

    虎背熊腰的龐驚不知何時已經解下了神秘的青銅長柱,重重往地面一砸。

    抬頭,睜目,冷聲道:“此處不通。”

    夏極身子頓了頓,頭也不回道:“你們誰如能獨自衝破他的防禦,我算你攔住了我,我們立刻離去。

    但如想直接衝來,以多打少,那我自然也會出手了。”

    他是抱著栽培的心。

    畢竟,龐驚還不是天元。

    他的話起到了很好的威懾作用。

    一群天元停下腳步,彼此相看。

    然後其一白衣年人走出,握著一卷畫軸模樣的怪兵器,神色從容而淡漠。

    他似乎很得周圍人敬重,所以無人提出異議。

    “魏國難陀山,宗主,蒙亦行。”

    那年人微微行禮。

    難陀山和紅蓮山一般,都屬霹靂宗一脈,只是這地界在魏國極南,往日也不和聖門往來。

    龐驚卻沉聲道:“我大魏江湖的人,胳膊肘往外拐了麼?”

    蒙亦行淡淡道:“如你師在此,不會如此說話,說不定他會急忙跪拜在仙師屋門前,叩首請求原諒。

    你和攝政王雖然天賦卓絕,可是閱歷卻少,此番,攝政王當眾斬殺了趙國虛山堂的人,又得罪了仙師,你們以為自己的位置還能坐多久麼?”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1
216.天地變數,魔龍太子(求訂閱)

    難陀山,源於霹靂宗,但這山門內弟子早已非僧人。

    蒙亦行也不再多說,手持那“畫軸”就踏步往前走去。

    龐驚閉目,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踏踏踏

    聲音漸近。

    蒙亦行施展身法,手中“畫軸”直如一根金剛杵,當頭砸下,狂風隨之而落。

    難陀山繼承的是霹靂宗四大修煉法門之一的“苦行法”,所以招式看似都是大開大合,暴躁無比。

    而這畫軸其實全是精鋼熔煉了稀有金屬,所鑄造出來,鍛鐵摧金也是家常便飯。

    總之就是,打起來是靠莽的。

    而除此之外,那畫軸之中好像還另有乾坤。

    龐驚薄唇顯出些冷漠弧度,剛剛夏極那麼牛逼,他深感到此時如果不能也牛逼一把,實在是要被打擊到了。

    所以,他一瞬間就動用了自己的手段。

    哧

    豎立地面的青銅柱子上浮現出一座燃燒古佛,千手伸一隻,握掌平展,露出一隻眼睛。

    地面隱隱浮現出一個約莫百丈的範圍。

    蒙亦行已在範圍裡。

    “視覺剝奪。”

    龐驚淡淡吐出四個字,然後順勢拔出了腰間的鋸齒魔刀。

    身心如電,向著那蒙亦行,爭鋒相對,迎去!

    那區域裡頓時生出了奇異的變化。

    蒙亦行忽然只覺眼前一黑,急忙眨眼,可再睜眼依然是一片黑暗。

    他反應速度也快。

    畫軸還在半空,這難陀山的山主竟然猛然頓步。

    強行中止的反震帶出一口血,他強行嚥回。

    五指如勾,抓住那畫軸邊緣,猛然運力一扯。

    那沉重的金屬畫軸頓時被拉開,鋪出一扇白面。

    圖窮匕見,一道紫光驟然射出!

    紫光如霹靂般狂暴,帶著無堅不摧之力,無可閃躲。

    龐驚本是魔刀斬至,戰鬥本能使得他眉頭緊了緊,鬆手,不躲不閃。

    那被鎖鏈捆住的慘白色巨手運滿力道,向那紫光迎去。

    轟!!

    魔手對紫光。

    煙霧使得龐驚徹底沉浸在灰暗裡。

    那蒙亦行卻開始急忙後退。

    他看不見了。

    卻又隱隱覺得,只要距離這聖門聖子一定距離,自己就可以恢復視覺。

    所以,他急退。

    可是下一刻。

    一道灰濛蒙的身影從煙塵裡射出,慘白巨手握著血紅色的鋸齒刀,一閃而過。

    從蒙亦行腰間斬過。

    夏極不再看了。

    結果已經瞭然。

    只是觀龐驚一戰,他也有些感觸。

    似乎自己學的有些太雜了。

    真氣,玄氣,真意,練體,似乎都有那麼點意思

    唔,似乎都沒有深深挖掘。

    而龐驚,已經把自己的恐懼真意發揮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以青銅柱固定那燃燒之佛,使得銅柱周圍區域落入自己的掌控。

    龐驚的古佛與自己不同,它可以利用心靈縫隙,來剝奪五感。

    那麼,凡敵人進入他的區域,都可以被他剝奪麼?

    遠處

    龐驚一刀腰斬,身型又迅速返回,靜靜站在青銅柱旁。

    蒙亦行身軀分為兩半,眼中帶著錯愕,而他的血液似乎化作了兩團流動的紅霧,向著龐驚手中的鋸齒魔刀而去,使得這位聖門聖子有些魔的味兒。

    “還有誰?!”

    龐驚聲音淡然。

    江湖就是如此,生死搏殺尋常事,畏首畏尾,怕結仇,就永遠成不了大器。

    夏極已經放心了,他走到了仙師的屋門前。

    門中有著隔離感應的效果,所以無法從外窺視。

    他敲了敲門。

    沒人答應。

    直接推門而入,庵後反手帶上。

    夏極神色平靜,觀察其內。

    屋內有一盞半透明的氣罩。

    中央地面是一個八卦的圖形。

    八卦正中是一個杏黃衣衫的道士,八面圍著四青四黃的三角旗,分別對應著八個方向。

    而華妃此時正坐在八卦的乾卦之上,盤腿而坐。

    屋內無風自動,八面旗幟飄向不定。

    似乎有不少混雜的流在攢動。

    那道士雙眉跳動不停,左手正掐印,而不停幻動,在神神叨叨的測算什麼。

    被稱時毐的英俊男子則負手站在八卦之外,有些緊張。

    兩人背對著大門,而道士則在專心計算,那氣罩更似有隔音的效果,所以夏極進入,他們竟然無人發現。

    攝政王也不著急,身型閃動,頓時隱沒入了黑暗。

    他想著藏著,這屋內當是無人能知。

    為什麼不直接進去?

    他想看看這被稱為“仙師”的道士究竟在給華妃算什麼東西。

    屋外,又傳來打鬥聲。

    而連續不斷的激烈打鬥之後,隨著一聲慘叫,便又是歸於平靜。

    顯然,龐驚又越級挑戰干死了一名天元。

    但其實並不是這麼算。

    真意,氣,很可能是兩個體系。

    如果說技藝是真意的第一大序列,那麼“朝聞道”則是第二大序列。

    分別對應著真元境的真氣,和通玄境的玄氣。

    所以說,龐驚其實是半步第二序列的高手,從這個角度來說,他並沒有越級。

    夏極正想著的時候,氣罩之中的仙師已經睜開眼睛了。

    攝政王急忙收斂氣息,仔細看去

    他完全可以通過嘴唇的嚅動,而判別出別人在說什麼了。

    可

    假如這仙師感應靈敏,那就會被發現。

    但夏極的擔心完全多餘了,那仙師實力並不強大,所以,他盡可以窺視。

    氣罩內。

    那道士已經睜開了眼,一雙眸子古井無波,他忽然揮了揮手手。

    時毐跟隨這道士很久,自然明白他意思,忙對華妃說:“你先出去。”

    華妃雖然不敢拒絕,但依然露出些不解的神色。

    時毐道:“這是好事,如果你只是些尋常的福緣,仙師說不定就直接告訴你了,可仙師卻不敢當你面說,這就是天機不可洩露的意思。

    而不能洩露的只能是一些大的福緣。

    今後你作為仙師孩子的養母,可是雙重福緣,榮華一世,甚至延年益壽也無不可能,還擔憂什麼?”

    華妃開心了,點點頭,膩聲說:“謝謝仙師。”

    然後退出了氣罩。

    她自然無法察覺屋內還有一人存在,只是有些好奇自己究竟是什麼福緣。

    竟然會牽扯到天機?

    莫不是自己還可能做個女王?

    她沉浸在興奮之中。

    但氣罩裡的對話卻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時毐,你跟隨我已很多年了,你既然在卦算之道沒有天賦,那賜你一世榮華富貴也無可厚非,老夫子嗣交給你照料,也放心的下。”

    英俊男子忙道:“時毐無能,不能得授仙師本事的萬一。”

    道士開口道:“剛剛我算這大魏華妃,本來是幫老夫子嗣的未來養母算算災禍,讓你們平安一世可未想卻真的算出了些什麼。”

    杏黃衣衫的道人頓了頓,他眉頭深鎖,似乎在斟酌。

    時毐不敢打擾,在一旁靜靜等著。

    夏極在外也是好奇。

    若不是藏著,他可聽不到這些東西。

    道士開口道:“我知曉你和華妃入住魏國,那麼有兩人必除。

    其一是那年輕的大魏攝政王。

    其二是華妃原本的醜陋太子。”

    時毐笑道:“仙師憂慮了,那攝政王估計正被門外的強者們困著呢,而那畸形醜陋的太子,被囚禁在深宮,除了一個老媽子,就沒人看管了。

    時毐可以保證,只需遣出一名侍衛,直接一刀就可將那孩子解脫。

    他這麼醜陋,死亡是一種恩賜。

    今後他的名字將會被您的子嗣所繼承,魏彰這個名字能夠在史冊裡作為一代明主而流芳百世,這醜陋太子地下有知,怕是也會開心無比啊。

    不知仙師,還在煩惱什麼?”

    道士驟然怒道:“荒謬!”

    時毐傻了。

    自己拍馬屁沒拍好?

    那道士起身,身型呈現出一些虛影的模樣。

    “我卦跡中四太老運轉周天星辰卜算大陣,算得兩件事,這兩件事你該當都明白。

    凡有正,必有逆。

    凡生逆,必有一線生機。”

    時毐說:“您是說中原那位真龍天子,以及大限將至?”

    道士說:“不錯,我卦跡四太老推斷,這真龍天子極可能是對抗那大限的一線生機。

    所以已經告知了守龍廟會的龍王,龍王之中有幾位已經出發去了中原,以求尋找那位真龍天子。

    這天子自然得到大勢扶持,然後受到諸仙、群雄擁護,迅速成長,最終與那大限相殺。”

    時毐奇道:“中原強國,和這些北境的邊緣小國根本不是一類國度這些和這小國坐井觀天的攝政王,還有那醜陋的太子有何關係?”

    道士停頓半晌,才緩緩道:“我通過華妃,無意發現那攝政王竟是天地變數,而那醜陋太子竟是一條魔龍!!

    這魔龍,是真龍天生的死敵。”

    時毐露出笑:“那仙師放心,我此入皇宮,必殺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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