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無敵天子 作者:剪水II (已完結)

 
q781009 2019-9-2 22:58: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87615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3
307.大勝!恥辱!(3/3)

    “休要小瞧我啊!!”

    蒙比用中原話吼了一遍。

    周圍的犬戎巨人一臉懵逼,不知自家的王在說什麼。

    然後,蒙比又用犬戎語吼了一遍。

    圍觀的犬戎巨人們沸騰了。

    邦邦邦!!

    聲浪洶湧。

    淹沒這夜色。

    犬戎王身體開始膨脹,變大。

    他也只只是第二次覺醒了祖先之血,但犬戎的先天身體數值顯然比魔胡要強,所以覺醒之後也更是犀利。

    天有月明。

    而十餘米高的篝火,紅光灼灼。

    犬戎王周身開始覆蓋一層又一層的“鐵甲”,極厚,極粗,就如同一個五六丈高的堡壘。

    他枕著的堅硬巨岩早被他一肘子給壓碎了。

    俯瞰著夏極,蒙比發出張狂的大笑,笑聲如雷霆,滾滾散去。

    周圍的奴隸都瑟瑟發抖。

    他們從沒見過犬戎王的這幅形態,原本還有著的逃跑之心,現在全部都消散了。

    怪物

    這犬戎王可是個徹底的怪物啊!

    他對面的那中原人輸定了吧?

    金曜卻一咧嘴露出了笑。

    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深深明白自己的神絕無可能輸!

    果然。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裡。

    夏極身型也開始膨脹。

    黑髮縈繞,披肩而下。

    他並沒有再升高。

    而只是在犬戎王的目光裡升到了和他相同的高度。

    蒙比眼中閃爍著灼熱的光芒,忍不住發出野獸的咆哮,凌空伸出手掌。

    夏極也伸出手掌。

    兩隻手握在一起。

    天地發出暴雷的聲音。

    轟隆隆!!

    犬戎巨人已經全部成了犬戎矮子,仰望著兩個誇張的怪物在較量。

    聲浪驚天。

    而並未持續多久。

    夏極已經輕鬆地將蒙比的手腕給扳了回去,而獲得了勝利。

    做完之後,他身形縮回,黑髮裹身,赤足踏月而回。

    小圓臉很快拿了一件犬戎的皮草大衣為夏極披上。

    後者仰身靠在大石椅上,摘下一串洗好的葡萄,丟入口中。

    火光裡,嘗到敗績的犬戎王也慢慢恢復了原本的身高,他凝望著那端坐的少年,雙目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猛然間,他雙手往上一揚。

    手掌之間拍響了一聲。

    周圍的犬戎巨人頓時丟下骨頭,跟著他動了起來。

    如同一個儀式。

    犬戎巨人們口中吐著奇怪的音節,然後圍繞著火焰跳了起來。

    巨影憧憧,而那音節則帶著神奇的魔力,讓人只覺神聖無比。

    夏極聽不懂,問金曜,金曜也不明白。

    裹著皮草的少年側頭看向身後的美麗少女,很隨和的問:“他們在說什麼?”

    少女愣了半晌,又猶豫了半晌,才吐出一個字:“巫。”

    但周圍太響了。

    轟鳴般的腳步聲,充滿野蠻意味的影子。

    構成了一個異域的狂歡夜

    此時。

    入夜後的聖門顯得格外安寧。

    秋葉,月光,還有一座向著火山湖的亭子。

    亭子裡,短髮的男子面著一根玄奇青銅圓柱,右手則握著把鋸齒魔刀,如同面壁一般盤膝看著那圓柱。

    身後傳來小聲的腳步。

    帶著宮廷儀式般表情的美麗女子慢慢走出:“夫君,還不睡麼?”

    她發間還穿著鳳凰釵,釵尾掛著珍珠與明月玉。

    龐驚淡淡道:“你既不喜歡我,又何必來這裡強顏?”

    魏焰靈眼中顯出點兒羞怒,“我是你妻子,自然要噓寒問暖。”

    龐驚輕笑一聲,“你回房休息吧。”

    魏焰靈往回走了兩步,忽然轉身道:“是覺得自己追不上他麼?”

    說完這句話,她覺得舒服多了。

    當年她沒被他看上,如今自己這夫君再強又如何,不還是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這句話未必不帶著一絲挑撥的味道。

    龐驚深吸一口涼氣,未曾回答。

    魏焰靈冷笑一聲:“你永遠追不上他。”

    “閉嘴!!”

    “只會對自己的女人發火麼?”

    魏焰靈的話平平靜靜。

    龐驚深深閉目。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

    他感受著心境,這一刻已經被撕扯到了極限。

    妻子口中的那一句話,就如最鋒利的刀子將他心境剖開了。

    他再睜眼,面前銅柱上浮現出千手千首的燃燒古佛。

    龐驚靜靜看著,任由自己的五感墮入黑暗。

    如果五感再無知覺,那感覺便比死亡更為折磨。

    在這種折磨裡,龐驚開始緩緩將心境縫補,彌合。

    黎明之前。

    他深吸一口氣。

    似乎心裡有了些契機。

    朝陽前,是一片灰色。

    身後傳來腳步聲。

    伴隨著聲音響起:

    “魏國超凡勢力,真是弱小的可憐真是無趣的旅程。”

    一個身材瘦弱,雙袖極長的短髮女子坐在火山湖的石塊上,看著銅柱前的龐驚,忽的噗嗤一聲笑出聲。

    “你就是魏國超凡勢力的門主?”

    “某是,尊駕何人?”

    “通玄都還沒到,是沒有資格知道我名字的,本來想著還能打一場,算是讓這次旅行有些意義,現在看來,真是無聊的很。

    螻蟻,你們魏國還有通玄麼?”

    龐驚眉頭一挑,要發作。

    那短髮女子側頭瞪眼,輕哼了一聲。

    周圍湖水,石塊,落葉,萬般物件都在她身後浮了起來,緩緩周遊。

    而一股強大無比的氣場在她身外浮凸,好似是領域,不是通玄入內,只能是砧板魚肉,任由宰割。

    龐驚閉目,深吸一口氣,他現在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派掌門。

    輕舉妄動,也許遭致的禍患是會殃及整個聖門的。

    為了他自己,他會一怒拔刀。

    但當他身後有一個門派時,他又學會了忍耐。

    他沉聲問:“尊駕給個名諱,這樣我也好去通報。”

    女子笑道:“通報?不用你通報,你告訴我他是誰,我自然會去找他,如果他能讓我盡興,也許我能幫你們說兩句好話。

    唔我聽說熔皇有一個兄弟,似乎就是北境的什麼王爺,他好像叫什麼夏極?

    他在哪?

    也許他可以讓我打發打發時間。”

    龐驚起身,右手一招,將青銅柱子收回了背後,鋸齒魔刀也入鞘。

    今天,他不打。

    怎麼都不打。

    就算受辱也不打。

    因為他沒有到通玄。

    女子厲聲道:“螻蟻,說話!”

    龐驚握拳,低頭,忍辱沉聲道:“夏極乃是我大魏攝政王,他今年年初就已去遊歷天下,去向不知。”

    那短髮女子一揮袖,冷哼道:“無聊。”

    沿著虛空踩踏了幾步,這女子又忽然說:“對了,我是來告訴你們,約束好你們的勢力,不要去多管閒事,魏國如果被入侵,你們不可以出手,不可以去戰場支援,否則,我滅了你們。”

    龐驚皺眉。

    女子冷笑道:“知道沒有?!”

    龐驚低頭:“知道了。”

    那短髮女子尖笑著踏空而去。

    看著她的背影,龐驚幾次想拔刀衝過去,但終究放棄了。

    死死握拳。

    強烈的恥辱感使得剛剛縫合的心境再次被撕裂。

    他背著青銅長柱,向著禁地方向飛射而去。

    此番,不至通玄,他便是餓死渴死,也不會出關!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3
308.萬人迎接那一人歸(1/3)

    冬至。

    夏極已經橫跨了從西往東的諸多版圖,帶著兩女返回魏國。

    他此番收穫挺多。

    除了犬戎與魔胡的認可,還有著犬戎王贈予的三枚丹藥,說是晉陞通玄第二境界的必需品,他自己留著也用不到,所以就給了夏極。

    三枚丹藥都以巫祭的特殊容器所保存,據說是不能打開,開了必須服用。

    夏極不解。

    犬戎王也不隱瞞。

    兩人聊了聊。

    夏極這才明白這犬戎王其實壽元不過數百年,他即便覺醒了第二次祖先之血也無法獲得更長久的命。

    這情況在西域很普遍。

    這也是導致西域各國的頂尖戰力缺乏的主要原因。

    因為比起中原那些動輒活上數千年,甚至萬年的通玄仙人,他們就是短命種。

    無論犬戎還是魔胡,亦或其他種族,都似是遭受了詛咒,他們根本無法獲得天地玄氣,取而代之的是生來強大。

    但這種強大不過是“同階碾壓”,可是如果連階層都跨不過,談何碾壓?

    除了三枚丹藥,犬戎王還贈了一葫蘆的紅沙,說這是天地自生的寶貝,說大巫祭看過了,說是血神砂,通玄再往後會用得到。

    夏極一一收下。

    犬戎這些人看起來是凶殘無比,可如果真的把你當做朋友,當做族人了,那真是掏心掏肺,沒話說。

    在中原,大家都是公平交易,等價交換,甚至強取豪奪。

    在這兒,就是免費送你。

    啥?

    你要給我報酬?

    你特娘是不是看不起我?

    大概就是這樣。

    另一邊。

    犬戎奴隸的生活也隨著夏極一句話改善了。

    這位攝政王並不會勒令犬戎必須放人。

    因為中原各國,人心狠毒。

    而這群奴隸深諳犬戎地形,習性,而心懷恨意,如果放回,怕是下一刻就成為帶路黨,直接帶著中原的大軍殺過來。

    可如果有朝一日,普天之下,都成了他夏極的領土,那麼這個問題也許就可以解決了。

    城壁。

    青橋。

    夏極思索著,身後兩女裹著絨衣緊隨。

    北境的大雪從不會晚落。

    雪落。

    黃昏時分。

    魏王都。

    城牆士兵牆頭佇立,但神色裡卻是有些無精打采,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讓他們只覺得無能為力,無可奈何,心中被恥辱所填滿。

    火盆給出這暗沉裡僅有的光明。

    道路盡頭,風雪裡出現三道身影。

    由遠而近。

    但夜禁已至。

    城門值守的軍官拿著火把俯瞰遠處,手一揮,便是十多名士兵拿著長弓緊靠過來。

    人影走近。

    軍官大聲質問:“什麼人?”

    他們已經杯弓蛇影,緊張無比。

    夏極壓著兜帽,卻不回話。

    軍官有些緊張了,“再不回話,休怪我們無情了!”

    夏極憋著嗓音,輕笑道:“那無情給我看看。”

    軍官愣了。

    而這會的功夫,夏極已經隨手拿起一塊巨岩,裝作要砸開城門。

    軍官再不猶豫,吼道:“放箭!”

    城頭上十多支箭精準的射下,即便風雪也未曾讓這些箭的方向走歪。

    而那軍官目光如鷹,抄起一桿硬弓,手撥弓弦兩聲,拉成滿月,後發先至,一支如黑光的凌厲箭影藏在這十多支箭中間,向著城下之人的額心激射去。

    城下之人不避不躲。

    隨手丟開巨岩,右手拉出殘影。

    一瞬間,十多支箭影臨身。

    下一秒,十多支箭都已經被他夾在了手指之間。

    隨手丟開這些箭,夏極不再逗這城門守衛,掀開帽兜,仰頭笑道:“是我。”

    軍官本來還準備叫人來再射,可是看著城門前的那張熟悉的臉龐,不由的僵住了,然後顫抖起來。

    這雄壯的漢子竟忍不住都淚流滿面,牙齒“得得”打顫。

    而周圍的守衛也是眼眶含淚。

    攝政王,您可終於回來了。

    您這一走就是大半年

    中原使者那麼囂張。

    三公親自去迎,去被折辱。

    聖門也是沉默無言。

    即便龐聖主也是閉關修煉去了。

    這

    這簡直恥辱無比。

    雖說仙人對仙人,凡國對凡國,但如果高層戰力被碾壓了,這國戰是連打都不用打。

    現在有您回來了。

    真好,真是太好了。

    這群鐵血的守衛都忍不住哭了。

    好像一群被別人家大人欺負的孩子,終於看到自家的家長回來了。

    軍官擦去淚水,大聲道:“開城門!!!恭迎攝政王!!!”

    “恭迎攝政王!!”

    “恭迎攝政王!!”

    鐵灰色厚重城門開了。

    兩名守衛艱難地將門扉向兩邊推著。

    夏極背著風雪,昂首踏入這座古都。

    鐵甲兩排。

    國都居民紛紛從屋裡走出,肅穆如樹,排成了林子,站滿街道兩側。

    無人說話。

    夏極所到之處,魏國士兵紛紛下跪,然後發自內心地揚聲:“恭迎攝政王!!”

    似乎要把恥辱隨著這聲音發洩而去。

    夏極往前,虎步而行。

    魔姬,金曜心底生出一股凝重無比的神聖感。

    兩人只覺一股澎湃的大勢、人心向著這條道路撲來而來。

    她們好似不是走在這王都的街道上,而是走在歷史長河的風口浪尖,在隨著潮水而行進。

    那種心底的感動,激昂,一時間竟也使得兩人濕目淚眼。

    萬人,數十萬人,自發的出來迎駕。

    自發的下跪。

    跪的不是她們,而是走在最前的那個少年。

    他仰著頭,也不問為什麼,也不說為什麼。

    魏國就是他的國。

    魏都就是他的都。

    侵犯者,必誅之!!!

    所以何必多言,多問?

    攝政王走到了道路的盡頭。

    遠處禁衛也得到消息,黑甲甲士手執熊熊火把,在這大雪的凌冽裡前來迎駕。

    寒蟬,厲鷹,凌原,甚至王哈,都隨禁軍而來。

    看著那黑暗風雪裡回歸的男人。

    所有人都舒了口氣。

    好似他回來了。

    這個國家就撐起來了。

    他回來了。

    就不會再有任何人來羞辱這個國家了。

    回到王宮。

    三公還未歸來。

    各方勢力都惶恐無比。

    宮裡蕭索。

    只有一個顯得呆頭呆腦的孩子跑出來,恭敬喊了聲:“老師。”

    這孩子頭顱鼓出的畸形角似已經藏了起來,只是皮膚還給人一種不乾不淨的感覺。

    夏極著看他,也笑了,叫出他的名字問:“魏彰,功夫練的怎麼樣?”

    這呆頭呆腦的孩子正是被卦跡判斷為魔龍的存在。

    魏彰才不過三歲,可是卻已經如同六七歲的孩童,而且體型壯碩,真不知怎麼長的,聽到夏極問話,他回答道:“寒蟬老師教我的三陽真氣我已經學會了,百一也已經可以做到百式融在一擊中,現在差的就是真氣量,畢竟我聽寒蟬老師說要達到凝結出真元,才算是真正達到了真元境。

    可是真元要一甲子功力,魏彰還需要時間。”

    三歲孩子能做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說天賦可怕。

    但夏極總是有些不自覺的想起另一個男孩。

    他在風雪裡跪了三天三夜。

    然後伴隨著自己遊歷山川大半年的時光。

    不知那名為太白的孩子和這魏彰比起來,天資孰強孰弱。

    思緒一閃而過。

    夏極看定眼前的魔龍太子道:“你的時間並不多。”

    呆頭呆腦的男孩仰頭看著剛歸來的攝政王,似明白,又似沒聽懂。

    夏極道:“我悟刀時,你可以在一邊觀看,但如果我發現你根本沒有天賦,那麼隨時可以驅逐你離開。”

    魏彰點點頭:“老師,彰明白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3
309.都不過是辰兒的磨刀石(2/3)

    春風亭大雪。

    夏極獨坐在亭外。

    亭裡是那有些呆頭呆腦的魔龍太子。

    魏彰問:“老師,你在看下雪嗎?”

    夏極不言。

    魏彰的成長發育遠比尋常孩子快速,他又仰著頭,憨聲道:“下的很大。”

    大雪帶著極寒降臨在北境。

    中原之處,卻依然陽光和煦。

    巨蛇海邊,砂礫如遺落的珠寶,閃著光,蜿蜒的暗線似一條銀蛇。

    戴著深藍色龍王面具的男子正仰在一塊巨石上,手臂彎裡挽著一把三叉戟,晶瑩剔透,而幽藍深邃,隱約傳來大海深處潮汐的聲音。

    噠噠噠

    腳步聲從遠而來。

    紫色龍王面具的男子靠著了巨石的另一側,手扶一把長柄的龍狀暗銀細劍。

    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顯然還在等著誰。

    約莫等了一個時辰。

    馬蹄聲,鈴鐺聲從遠而來。

    一個帶著粉色龍王面具的女子從馬車裡緩步走出,她似乎沒來得及換衣服,還穿著宮廷寵妃的長裙,點珠綴玉,走在陽光裡,顯出一種令人仰望的高貴。

    三人顯然都是龍王廟會中的龍王。

    聚首於此,也非偶然。

    粉龍王聲音膩人:“周天子果然已經失去了天命,他呀被我就如同木偶提著,玩的團團轉。”

    藍龍王也不起身,有些奇異道:“這天子小時候我見過,可不像荒淫無道的人,他一副明主的樣子,莫非是裝出來的?”

    粉龍王捂嘴嘻嘻笑了起來:“當然不是,他呀,還是和之前一樣,勵精圖治,雖然愚笨,可是批閱奏摺總到深夜,事無鉅細,雖然距離中興之主還差了不少,但不能否認,他是個賢明的天子。”

    “那”

    粉龍王一揚臉龐,露出修長粉頸:“幻術呀,這天下有誰幻術還能比我更厲害?

    他想當個賢明的天子,可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天命不在他,他再努力,終究是個笑話。

    所以呀,我就讓他看到了一些會讓他‘殘暴’的幻覺。

    現在發展挺好,他很快就要成為一個真正的暴君了。

    然後他就會四方作戰。

    再然後,就會陷入瘋狂而亡

    再再然後,我們開創時代,結束亂世的天命之子就可以掃蕩六合,斬殺昏君,登臨九五,順應大勢,給這天下一個新的時代,多好。”

    藍龍王猛然起身,脫口而出:“褒姒,你”

    他聲音裡帶著一點怒氣。

    紫龍王往前一步,淡淡道:“褒姒錯了麼?如不扶著天命之子儘早上位,那人間就未曾平定,人間不穩,如何團結一致對戰那即將入侵的”

    藍龍王深吸一口氣,閉目無言。

    紫龍王道:“項野,你還是去教導辰兒吧。辰兒進展極快,快到連我都震驚,明年此刻,他怕是就可出山。

    然後就可以藉著這亂世飛快的成長了,什麼變數,什麼魔龍,什麼貪狼七煞,都不過是辰兒的磨刀石。”

    辰兒,即他們發現的天命之子,衛龍辰。

    藍龍王項野低頭不語。

    戴著粉龍王面具的褒姒嬌聲笑道:“項龍王,去看看辰兒吧,我們都有事做,總不成你空著,天天在海上遊蕩吧?

    辰兒的進展速度可是太快了,去與他結個師徒之緣,等今後他登臨至尊,順應天命,那對你可是大功德。

    我知道,你嫌我用了幻術,是在揠苗助長。

    可這大周,可不就是給辰兒來推翻的麼?

    那魔龍太子,變數,可不就是被辰兒來殺的麼?

    天命如此,他們如何想都不重要了。

    我們只是把這種不可控變得可控一些。

    也許那周天子確實是賢明之主,這又如何?

    為了天下人,只能犧牲他了,不是麼?

    你呀,看似豪爽,但卻太優柔寡斷,婦人之仁”

    項野冷哼一聲:“行,聽你們的,我去找衛龍辰!早點教他出山,也好讓他早點先滅了九鼎宮,以及長河對面的魏國攝政王,還有那條生就為他磨刀石的魔龍。”

    魔龍太子正學著夏極的模樣。

    插了一把和他身形幾乎相同的刀,豎在雪地。

    兩人這般白日相伴,共同領悟,練刀,已有三日。

    “天下萬般技藝,都不過是讓你領悟的契機。可契機不僅僅存在於殺道的軌跡裡,還存在於這天地之間。”

    夏極一抬手,“法天法地,法萬物準則,然後才能領悟出一絲道。”

    呆頭呆腦的男孩若有所思,可還是不太明白,一臉的茫然。

    夏極驟然起身。

    魏彰也跟著起身。

    攝政王手掌一揚,插在地面的長刀就飛射而來,落入他手中。

    魔龍太子急忙跑過去,用雙手把刀給拔了出來,然後盡力調整出和夏極一般的姿勢。

    “你看,百招化一,是這一刀。

    可是千招萬招化一,依然還是這麼一刀。

    我每一刀看似都一樣,但卻是招的凝練,也是道的契機。”

    魏彰若有所思。

    夏極拉開一點,“我不用真氣,甚至不主動進攻,你來試試。”

    魔龍太子重重嗯了聲,然後拉開距離。

    一入戰鬥,他眼中頓時閃過和孩子完全不同的狠厲、殘暴。

    大雪在兩人間搖擺,吹拂。

    銀屑從宮瓦被吹落。

    “呀!!”

    魏彰出刀了。

    不得不說這孩子天賦卓絕。

    而不知何時,寒蟬已經恭敬地站在拱門一側,看著雪地裡的孩子。

    這孩子也是她的親人。

    雖然是怪物。

    可她自己可不也是另類麼?

    “百式化一!”

    魏彰的刀暗藏諸多後手,在半空裡似是穩定,卻又漂浮不定,這一刀浮現出上百種可能,讓人只覺得去迎戰或是虛招,去忽視卻可能是殺招,去格擋可能會變招。

    甚至恍惚之間,會生出這一刀距離忽遠忽近的奇異感。

    寒蟬露出微笑,輕聲道:“彰兒真是天資妖孽,王爺既然答應不用真氣,不主動進攻,那麼會否被造成一點小小的困擾呢?”

    夏極卻皺著眉。

    他皺眉不是因為察覺此招厲害。

    相反,他是覺得這孩子進展不夠快。

    跟著自己三天,竟然只有這麼一點能耐?

    所以,他隨手一刀揮出。

    這一刀並不快,卻直接避開了這百式合一的所有變數,擊打在這招式最虛弱之處。

    當!!!

    清脆的響聲裡。

    魔龍太子手中的刀已經脫手。

    在大雪裡,呼嘯著、旋轉著,又咔的一聲插落在遠處的深雪裡。

    夏極眉頭越皺越緊。

    魔龍太子有些瑟縮。

    攝政王忽然道:“你與我一起這麼幾天,就沒領悟到什麼麼?”

    他在問著,但卻沒準備等來回答。

    魏彰咬著嘴唇,低頭不言。

    寒蟬心裡一熱,急忙跑來道:“王爺,彰兒還是個三歲的孩子,他已經很厲害了”

    夏極輕笑。

    腦海裡浮現出太白。

    這一比較,眼前的男孩的天賦可以說是很普通了。

    “王爺,他還只是”

    夏極搖搖頭:“寒蟬,三歲的孩子不在我面前,他們正在王都的街邊玩耍,正在溫暖的屋舍裡入睡。

    我面前的可是大魏的太子,你可以等他,我可以等他,但天不會等他,命運也不會等他。”

    說罷,攝政王轉身,搖頭輕聲道:“也許我對他太嚴了,又或者是我太高估他了。”

    踏步而去。

    唯餘低首的男孩,咬著牙,噙著淚,捏著拳,承受著完全不屬於他年齡的痛楚。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3
310.來了就都別回去了(3/3)

    次日。

    夏極坐在天子座椅上。

    雖只是攝政王,但已經無人會只把他當攝政王看待。

    北境無冕之王。

    神秘,強大,而戰無不勝。

    就如這荒蕪北地的戰神般,君臨,南望中原。

    兩排文武。

    紛紛低頭。

    似乎依然沉浸在悲痛的情緒裡。

    夏極給了他們時間,如今是他們把情況彙總上報的時候了。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後文官裡,一名白鬚的老臣踏出,聲音洪亮,揚聲道:“啟稟王爺,如今北地雪崩再起,道路難”

    夏極猛一抬手:“民生的事,直接去辦,現在,說重點。

    究竟是什麼,讓我歸來時,看到我大魏的子民沉浸在痛苦之中,就連最勇猛的戰士都低頭含淚。”

    他身子往前傾倒了一些,氣勢無比。

    “說,究竟是什麼?讓我大魏的百姓,文武百官如此頹喪?

    告訴我!”

    霸道的聲音在大殿迴蕩。

    白鬚老臣不敢言,只是低頭嘆氣。

    夏極猛一側頭,看向旁邊方向的一名大臣道:“你說!”

    那大臣低頭。

    “你說!”

    依然低頭。

    終於

    有一名武將出列,不顧周圍人眼色,顫聲道:“中原來使,欺人太甚,三公受辱,聖門封山!我大魏竟無一人能戰如此恥辱,他們不說,某來說!!”

    夏極往後仰了仰,靠在椅背的金龍木刻上,似在沉思。

    那武將又道:“中原周天子使者郭躍光,猖狂跋扈,北渡大江,揚言要在我河內州等著魏王去拜謁,我可去他娘的!!

    西門豹攔不住那使臣,而聖門龐門主也被大週一名通玄威逼,無法出山

    三公無奈,只能滿懷恥辱北去接旨。”

    這武將才說完,一旁便是文臣怒道:“你如此憤慨,莫不是要引得王爺亂了心,然後失了分寸?!

    相比那中原大周,我北境三國都不過是小國,國力,戰力完全不對等!

    怎麼打?”

    那武將怒道:“如此恥辱,你竟還說這種話?”

    那文臣絲毫不讓:“匹夫一怒,不過血濺三尺,發怒能解決問題麼?如果發怒能解決,老夫直接帶著三尺青鋒,獨自南下,去找那些人決一死戰!”

    武將怒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背水一戰,才有生機!這氣,誰嚥得下!”

    文臣冷哼道:“一時義氣,禍患無窮!你逞了英雄,可曾想過大魏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一旦戰亂,屠城豈非常事?”

    很明顯的主戰派和主和派的爭吵。

    熙熙嚷嚷不休。

    夏極幽深的沉思著。

    他已經通過生死一炁直接定位了三公所在。

    啪!!

    重重拍擊龍椅的聲音。

    夏極沉聲道:“都別吵了!”

    文武百官頓時停了下來,仰頭看著自家的王。

    夏極抽刀,猛然斬下龍椅上的半邊扶手。

    啪嗒

    扶手落地,順著台階滾落。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百官都知道攝政王怒了。

    安靜裡藏著著怒火和風暴。

    夏極淡淡道:“誰再言忍辱求和,就如此椅!!”

    說罷,他一裹九蟒吞日的暗金色袍子,大踏步向外走出。

    殿外寒風呼嘯,飛雪如潮。

    百官裡有人忍不住出聲道:“王爺你去哪?”

    夏極冷聲道:“犯我大魏,雖遠必誅!”

    說罷,他一步凌空踏出。

    玄氣驅動的縮地成寸,使得他速度極快。

    一步數百里。

    如騰雲駕霧。

    不到片刻。

    他已經出現在了濤濤的大江邊緣。

    江名長眠,如一刀斬斷了中原和北境的聯繫。

    來往渡船也是需要足足三四日才能抵達彼岸。

    而江上常有波濤,不是大船都不敢去往江心。

    三公正在江邊望著遠去的戰艦,那戰艦破浪而去,如同懸浮在灰濛蒙大江上的巨獸。

    “居然只是為了我北地的一千塊雪靈狐的皮毛就折辱致斯!”

    “居然只是為了一個寵妃!”

    “恥辱,老夫此生從未受過如此之辱。”

    三公趕來接旨。

    結果旨意只是說北地的雪靈狐皮毛很不錯,讓在半個月內收集齊全一千塊完整的皮毛,然後上貢至周天子的皇宮。

    而這只是為了討好天子的寵妃,褒姒!

    三公低首,握拳,送行的軍隊也是沉默無言。

    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廢物。

    弱國無外交,就是這道理。

    而江邊。

    忽然傳來清晰無比的腳步聲。

    眾人循聲而看去。

    身裹蟒袍的攝政王面色淡漠,從遠走近,站在了江邊,看著遠方那已經螞蟻大小的三艘戰艦,忽然問:“那就是中原使者郭躍光麼?”

    西門豹急忙從馬上躍下,走近了恭敬道:“中原使者才剛剛離去。”

    夏極看了看這位飽經風霜的老將,他眉宇間壓抑著怒氣。

    攝政王淡淡道:“自己去領罰。”

    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那三艘戰艦裡的人,就是給自己的國家帶來恥辱的人。

    那麼

    怎可能讓你們安然離去?!

    他猛然往前踏出一步。

    長眠江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意,波濤掀起數十丈。

    夏極揚手,一把漆黑的巨弓浮現凝實。

    右手一抓,江水化作了長箭,在狂湧咆哮的極動與凝聚成型的極靜之間,形成了衝擊人心靈與視線的震駭。

    “死!!”

    黑暗巨弓拉滿,一聲驚雷炸響。

    江水之箭向著遠處的戰艦狂射而去。

    西門豹,三公,還有受辱的將士眼中。

    那一箭直接遠射,撕裂了耀武揚威後在安然離去的一艘戰艦。

    嘭!!!

    戰艦的鐵甲全被轟開,整個兒的炸翻,飛上了半空,隱約可以聽到慘叫聲,哀嚎聲從遠處傳來。

    夏極右手一動,再次抓出一把江水長箭。

    他擁有“9+240+170”單位的玄氣量,在此處這天地就是任由他掌控,配合著夜魔玄典,黑暗小箭,他就是人形巡航導彈發射台。

    “死!!”

    又是一聲低喝。

    手中長弓拉滿。

    轟隆隆!!

    冬雷響起。

    箭也射出。

    但這一箭的效果卻未如想像裡的奏效。

    遠處江面上,忽然這江水之箭的箭鋒迅速崩塌,化成了原本的水形態,嘩啦啦地流入江裡。

    同時。

    一道揮舞著長袖的聲影從遠處而來。

    短髮,面帶戲謔,正是之前前往碧空山,羞辱龐驚的通玄女子。

    此時,她凌空虛渡,化作一道光,向著江岸這邊而來。

    “有趣,有趣,居然趕回來了,這樣這次旅程就不算太無聊了吧?”

    她饒有興趣的看著遠處的蟒袍少年。

    “弓術類的玄法麼?那麼你一定會千方百計,想辦法遠離我,避免近戰才是吧?嘻嘻有趣”

    短髮長袖女子雖然笑著,但速度快到極致。

    突然她目光裡,江邊持弓的攝政王消失了。

    “逃了麼?還是拉開距離再來射箭?”

    短髮長袖女子雙手一揚,江上的波濤頓時拱起,化作一頭海獸,載著她前行。

    但下一刻

    她猛然察覺了一股威脅從上方而來。

    仰頭。

    卻是一道恐怖的刀光極快斬落。

    但這女子的反應速度也絕不慢。

    波濤受她控制,化作諸般兵器形狀,瘋狂激射,向那刀光迎去。

    同時她開始搶奪天地的玄氣。

    然後

    她露出了古怪之色。

    因為她直接獲得了此處百分百玄氣的使用權。

    波濤前所未有的瘋狂向空逆流而去。

    對碰上了刀光。

    然後被那刀光摧枯拉朽、不講道理地直接斬碎。

    刀光一落到底,這通玄女子身體中央出現了對稱的血線。

    她甚至來不及再做什麼動作,瞳孔裡凝固著無法理解的恐懼。

    以及倒映著黑髮狂舞如蛇,正靜靜站立在半空,俯瞰著她的夏極。

    嘭!!

    這短髮女子再無意識。

    血液四射,兩截屍體炸開,墜落入魏國一側的長眠江之中,被渾濁的江水覆蓋,淹沒! 。更新最快網址: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3
311.密室(1/4)

    北地的雪終於瀰漫到了中原。

    周皇宮。

    天子正在使勁渾身解數。

    可是,他卻不是在勞憂天下事,而是在苦惱眼前的美人為何不笑。

    那美人拖著淡金長裙,外罩白裘,玉釵點綴星辰般的珠寶,極盡華貴,可萬般的華貴都比不上她側臉那一絲驚豔。

    可惜,這傾國傾城裡,卻多了一點憂傷,一點落寞,讓但凡是男人都想要彌補,去呵護這瓷玉般的人兒。

    這就是如今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寵妃:褒姒。

    她看花凋零會悲傷。

    看天陰沉會難受。

    心就如那最脆弱的弦兒。

    自從入了宮,就再無笑過。

    周天子只想她能笑一笑,為此甚至找了不少民間奇人異士,只要他們能引得褒姒一笑,那就有重傷,甚至封侯也未必不行。

    但數十名民間奇人來宮中,隔簾為這寵妃講笑話,褒姒就是不笑,有一次居然聽得更加憂愁了。

    周天子大怒,這群講笑話的但凡不能把褒姒逗樂,他就統統殺無赦。

    可褒姒從沒笑過。

    所以,來多少,殺多少。

    終於,也是沒有人敢過來講笑話了。

    娘的,講笑話失敗都要掉腦袋,這可不是榮華富貴,而是陰曹地府的直達車。

    而褒姒隨口說的一兩句話,都被會周天子記下,然後讓人去執行。

    比如,褒姒說了句“這麼冷的天氣,如是穿著北地雪靈狐的小襖,那一定會暖暖的”。

    周天子這就立刻派了宮廷供奉,以及使者去北地宣旨。

    北境小國,窮鄉僻壤之土,能夠為朕的寵妃的笑容做出一點貢獻,豈不是應該的?

    極快的穿堂聲,從遠而近。

    太監帶著一個方形的大紅木匣,低頭急行。

    木匣上貼著封條。

    這太監面上惶恐不安。

    跪地,把木匣推在殿堂外,便是開始恭候。

    周天子露出喜色。

    “是北地送來了雪靈狐的皮毛麼?”

    他赤足跑到門外,看著大紅木匣,冷哼道:“這是什麼?”

    那太監不敢言。

    木匣打開。

    顯露出其中郭躍光的人頭。

    周天子閉目,突然一腳踹出,直接將這太監踢的一個踉蹌,往後倒去。

    太監爬回道:“皇上莫要傷了龍體。”

    “滾!!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朕要這臣子何用!讓人去抄了這郭家滿門,全部發配邊疆去!”

    周天子咆哮著。

    他滿臉通紅,來回踱著步子,那太監是噤若寒蟬,雙手貼在冰冷地面,在大雪裡匍匐叩首,不敢動彈一下。

    周天子喘氣,極怒,忽然咆哮道:“逍遙王呢,讓逍遙王來見我,仙人對仙人,有逍遙王,朕定然屠那魏國的無知小兒!!

    剝皮抽筋,才能洩我心頭只恨!!”

    那太監急忙恭敬地應了聲,然後起身,快速想外低頭走去。

    天子一怒,伏屍遍野。

    而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

    “欸,都怪妾身,妾身不該提雪靈狐,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欸,欸。”

    有些沮喪的女子聲音從殿裡傳來。

    天子一側頭,只見褒姒在垂袖掩面,似乎在輕輕哭泣。

    他心頭火焰更盛。

    只恨不得將整個魏國都給屠了。

    此時。

    王都。

    三皇子舊宅。

    寒蟬背著十字刀,亦步亦趨,看著那堅定跑在前面的男孩。

    他正在這宅裡苦苦搜尋。

    寒蟬不知道魔龍之說,所以根本不明白“為何這麼妖孽天賦的男孩,還被王爺批的一文不值”,她也不知道天,命運是什麼。

    但魔龍生來就是天命之子的磨刀石。

    夏極對他的嚴格,其實是在保護他。

    但寒蟬不明白,她心底甚至有點兒責怪夏極。

    畢竟她是個很異類的女人,此生早就不打算婚嫁,可這孩子卻讓她生出了一種親近感。

    無論是遭遇,還是脾性。

    她因“一言紅杏出牆的算命”被家族拋棄了。

    而這男孩卻因為醜陋而被親生母親拋棄了。

    她失去了女人的特徵。

    而這男孩卻生來畸形,現在還好點,小的那時候甚至沒多少人類特徵。

    可謂是同病相憐。

    此時,寒蟬看著他因為王爺那一句“也許是我太高估他了”,而在拚命努力,在想盡辦法的模樣,卻是有些難言的心疼。

    忽然。

    前面魔龍太子轉頭道:“蟬姨,宮裡說王爺曾在我曾在華妃床下尋到一塊奇異石頭,而那石頭可能來自幾位故去皇叔的府邸,是這樣嗎?”

    寒蟬點點頭:“那石頭還是王爺讓我去查的,所以我很清楚經過。

    那是”

    魔龍太子追問:“是什麼呀,蟬姨?”

    寒蟬閉目,嘆息道:“鬼方石,一種能影響周圍生命,使得生命變得畸形的石塊。”

    兩人頓時沉默下來。

    寒蟬以為這男孩要哭。

    因為他極可能並非先天畸形,他極可能本無需承受這種畸形的痛苦。

    但一塊石頭,毀了他的一切。

    大雪從空而落。

    飄飄揚揚,帶著刺骨和無法逆轉的絕情。

    天地從來不仁,往事從無可追。

    魏彰忽然憨聲道:“要不是這樣,我可認識不了蟬姨,或者即便認識了,也不會親近呢。”

    寒蟬心中一震,抬頭看著這明明才三歲,卻是發育的如同五六歲大的孩子。

    而且這孩子的一言一行,透著一股和他年齡完全不匹配的成熟。

    “蟬姨,我要找的就是鬼方石”

    魏彰兩隻小胳膊舉高高,摸了摸自己頭兩側那“雖然隱去,卻依然有著鼓起”的隆起。

    “我能察覺,這兒很有力量。老師說的沒錯,他對我的嚴格肯定有著原因,既然如此我只要想辦法變強就可以了。

    既然那鬼方石給了我力量,那麼我還要更多!足夠多!”

    清晰無比的思路,瘋狂的舉動。

    寒蟬看定男孩道:“彰兒,蟬姨陪你一起找。”

    兩人在久無人居住的三皇子府宅搜索。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大半日

    還是一無所獲。

    寒蟬想通過植物的變異來定位鬼方石,但如今植物都被大雪覆蓋,而且都已枯萎,根本無法查詢。

    不過還可能另有原因。

    略作思索。

    寒蟬站在某處大堂,左手直接解下身後的十字刀。

    深吸一口氣,諸神無念。

    刀柄重重砸地。

    一股音波擴散開去。

    她閉目細細體察。

    宮廷裡藏書不少,這些書對於夏極是毫無意義,但對於寒蟬來說,卻都是世上的珍稀之物。

    如今她施展的就是“傳音搜物之術”。

    少女與男孩,一高一矮的聲音相伴著,在這佈著蛛網的前三皇子舊宅裡搜尋。

    終於,在天暗下的時候,兩人發現了儲物室下的機關。

    嘗試幾番。

    機關打開。

    露出往地底的石階。

    寒蟬攔住想要直接衝下去的男孩,點燃一個火摺子,往這幽冥入口的黑暗裡跑去。

    火摺子彈射往極深之處,照耀出盡頭一排漆黑的鐵籠子。

    籠子裡似乎裝著什麼恐怖的東西,但只是火摺子卻完全無法看清。

    “彰兒,你在這裡等蟬姨蟬姨先下去看看。”

    寒蟬略作思索,決定下去探探。

    畢竟搜尋鬼方石給魏彰用這種事,根本無法公諸於眾。

    兩人說好。

    寒蟬運起真氣護體。

    刺骨的森然。

    但有著夏極傳授的《三陽真氣》,寒蟬的冷抗性早已大幅度提升了。

    她走到密室裡。

    剛剛果然沒看錯,確實是有著鐵籠。

    她輕聲再點燃一根火摺子,四處照耀。

    火光才起

    便是一聲狂暴的駭人撞擊聲從籠子裡傳來,嚇得人心臟幾乎要跳出。

    寒蟬也是一驚,身形急忙拉開,左手持著火摺,右手往後死死抓住刀柄,同時看向籠子方向。

    微弱火光裡。

    一隻恐怖的足足三四米高的怪物正在撞擊著籠子。

    火摺子往前探了探,寒蟬看清了。

    那

    那竟然像是一隻巨鼠!!!

    而這巨鼠身側則是躺著數百隻比它小一號的巨鼠。

    但最小的也似野豬般。

    這些倒地的巨鼠都被啃噬的半露白骨

    轟轟轟!!!

    恐怖巨鼠瘋狂撞擊著籠子,一雙血腥的紅瞳直勾勾盯著意外闖入此處的人。

    而籠子的鐵欄杆似乎根本無法抵禦這力量,正在迅速彎折、變形!

    幾乎剎那。

    哧

    尖銳刺耳的聲音裡,鐵欄杆直接被撕裂了。

    那令人駭得心跳都欲停下的巨鼠猙獰地爬了出來。 。更新最快網址: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3
312.黑暗即我歸屬,強敵來襲(2/4)

    寒蟬面對這四五米高的巨鼠,雖然手足冰涼,但依然俯身,右手抄刀,旋即身子猛轉。

    火摺被拋至空中,最大程度照明。

    刀光一閃,先是出鞘,然後化作“千一”之中的凝練一擊,以一種“可以施展最大抵抗力”的方式斬出。

    嘭!!!

    巨鼠從空而降,一雙幽黑利爪揮落,與刀刃撞擊同處。

    短髮倔強的女子右手死死握刀,左手手掌也托主刀背。

    同時藉著這力道,她往後滑步。

    巨鼠也隨之撲來!

    “千一,斬眼!”

    寒蟬身子在退,但極長的十字刀卻向著撲來巨鼠的瞳孔割去。

    “百一千一”,甚至“萬一”乃是夏極獨創,在今後的過程裡又被他不停改善。

    而聖門雲心閣石碑刻著的《聖火九刀》練到極致,也可以悟出這合一的刀理。

    其作用乃是凝練成千上萬種妙招為隨手一式。

    而這一式可根據實際情況,來最大程度的發揮各種不同作用。

    諸如:格擋,破擋,發現真實破綻,暴擊,震盪,破甲,藏勁等等

    不一而論。

    所以。

    寒蟬雖是隨意在舞刀,但每一個動作都是精煉無比,乃是真元境裡術的極致。

    十字刀尖劃過的殘月弧度,弧度之中蘊藏著真氣。

    但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她心底生出。

    那巨鼠猛然閉目。

    叮叮!!

    兩聲脆響。

    刀尖斬中了它的眼皮,手中傳來發麻之感,竟如割在極重極硬的鋼鐵上。

    寒蟬急忙死死握住刀柄。

    誇張體型的巨鼠衝擊。

    寒蟬被帶著往後極退。

    她虎口已經裂開,露出紅血。

    而這血液又刺激了巨鼠,使得這只被關在地底囚籠的野獸更加瘋狂。

    轟!!

    寒蟬的瘦削的軀體如被馬車撞飛。

    高空裡,她噴出一口紅霧。

    而地面同時發出炸響。

    低頭。

    那恐怖的黑影已經由下而上,化作腥臭的風撲來!!竟要將這女子撕碎,然後當做食物吞吃到骨頭都不剩!

    寒蟬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也感覺不到恐懼,手腕舞動,刀柄往下。

    “千一,刺鐵!”

    這一式,她在刀中藏著暗力,這力道可以突破鋼鐵造成可觀的“內傷”。

    既然這巨鼠體表堅硬,那就從內部擊殺。

    雙目冷靜無比。

    刀尖對著黑影。

    剎那。

    叮!!

    刀碎裂的聲音傳來。

    寒蟬全身劇痛,閉目,同時厲聲道:“彰兒,逃!”

    她已做好了死的準備。

    上撲的巨鼠黑影和墜落的女子身影交錯,相疊。

    但

    什麼也沒發生。

    寒蟬落地,如同靈敏無比的貓,一個翻滾,右手按地,同時往火摺子方向輕靈地急飄而去。

    這巨鼠力量極強,防禦變態。

    她全身如是散架,但比起當年在刀尖舔血卻也差不了多少!

    心底依然有一絲好奇。

    為何這巨鼠不殺她?

    她抬眼。

    就看到了原因。

    遠處。

    一個男孩從石階上光芒裡緩緩走下,身形逐漸被陰影吞沒,他臉上浮現著和年齡極度不符的暴戾。

    而那隻巨鼠竟然趴了下來,匍匐著不再動彈。

    隱約之間,男孩背後被拉長的影子,竟不似人形,而如一條焚燒的黑龍!

    但這虛影一閃而過。

    男孩抽出刀,向著巨鼠撲去,縱身躍到了巨鼠的尖鼻上,刀出如風。

    一刀又一刀瘋狂向著這巨鼠扎去。

    “啊啊啊啊!讓你傷害我蟬姨!!讓你傷害我蟬姨!!”

    男孩發出和以往憨厚不同的聲音,他如在咆哮著。

    而巨鼠竟然不敢反抗,直到臉龐被這男孩一刀一刀戳爛。

    巨鼠身子一歪,倒地死了。

    男孩也落足在一灘血液裡。

    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寒蟬沒有被他暴戾的樣子嚇到,她直接走了過去,看著半身是血的男孩。

    忽然間,她有一絲恍惚,似乎明白了攝政王所說的“命運”是什麼意思。

    試問這樣的孩子,怎可能平凡,普通?

    他有他自己需要去接受的宿命。

    瘦削少女用手背擦去男孩臉頰的血液,溫和道:“彰兒,謝謝你。”

    “我我只是怕失去蟬姨。”

    男孩咬著唇,似要哭,但卻終究噙著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

    從他意識到自己被親生母親無情拋棄後,他就再也不會哭泣了。

    兩人沉默片刻。

    寒蟬問:“這裡的老鼠發生變異,似乎還是被人圈養如此看來,鬼方石很可能就在這裡。我們再去找找”

    說著轉身要上台階。

    魏彰拉著她衣角,“蟬姨,不要找了,我已經感覺到了。”

    “欸?”

    “那鐵欄杆全是以鬼方石所制,巨鼠圍聚這欄杆上的力量,才不會破籠而出,直到飢餓、光亮、我們的進入讓它徹底失去了理智,他才敢撞開這欄杆。”

    寒蟬強笑著:“那正好,我們把這些都搬上去吧。”

    魏彰搖搖頭:“不用了,彰兒就在這裡,蟬姨只要每日給我送飯就可以了。”

    “這裡這麼黑,這麼雜亂,毒素很多,說不定還有恐怖的變異野獸我不會讓你一人留在這裡的。”

    “那蟬姨就在門外守著吧。”

    寒蟬要說話。

    魏彰直接道:“彰兒的心其實就如這地下囚籠一般,充滿黑暗與仇恨。

    如今在這環境,並不會覺得委屈所以放心吧,蟬姨。

    這裡,就是彰兒本該在的地方。”

    “不不是這樣的,彰兒該在陽光裡,該在皇宮裡,有很多人都喜歡”

    “除了老師和你,還有誰?”

    面對男孩淡淡的質問,寒蟬無言以對。

    她絞盡腦汁,竟然無法說出第三人來辯駁這個問題。

    被卦跡定位魔龍的男孩咳嗽著,然後笑了笑:“彰兒想看到老師的背影,而這裡就是我的起跑點。”

    大周皇宮。

    輝煌的殿堂裡。

    長發披肩的玄袍男子正保持著仰倒的姿勢,把身體舒服地陷在一團白茫茫的雲彩裡。

    雲彩不散,就如座椅般任由他靠著。

    不僅如此,這雲還隨著他姿勢的輕微調整,幻變不已,以改變形狀讓他擁有最享受的狀態。

    這玄袍男子坦胸,露出雄健的體魄,薄唇微微上翹,亦是帶著無窮的魅力。

    他此時坐在群臣上朝的朝堂中央,看著高坐龍椅的周天子。

    天子威嚴道:“逍遙王,好久不見。”

    “是啊,天子,上次見你,你還是一副勵精圖治的模樣,如今卻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棄天下蒼生不顧。”

    “朕如何治國,還輪不到你說。”

    “行了行了,天子,你直說吧。反正本王欠了大周人情,早就準備還了之後,再拍拍屁股離開大周了。

    所以,無論你說什麼,本王都應了。”

    天子端坐,冷笑道:“朕要你殺一個人。”

    “哦?請說。”

    “大魏攝政王,夏極!!”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3
313.同時晉級(3/4)

    逍遙王閉目微笑:“好!一顆人頭,換我自由。”

    他實力極強,更是這大周上三等勢力,前十門派中逍遙宮的前任宮主,實力乃是天外天境界,他已經有十多年未曾出手。

    但通常就是那種“一個人可以防禦住一個方向敵人”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人情卻牽扯住了他。

    通玄最怕心境玷污。

    所以,如果真的承了情分,那是必然要還的,否則於大道有虧,無法盈滿。

    若不是為了還這情,他早已離開大周,雲遊四海去了。

    周天子雖是凡人,但對視這通玄卻是絲毫不懼,爽快的笑道:“好!!逍遙王果然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逍遙王!”

    舒服仰在朝堂中央的玄袍男子,卻靜靜看了龍椅上的天子一眼,淡淡道:“可惜姬盛,卻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姬盛。”

    姬盛是周天子的名諱,無人敢直呼。

    但逍遙王卻不在此列。

    兩人靜靜對視。

    逍遙王忽然笑道:“人心易變,你畢竟也只是個凡人。”

    天子神色冷然,話到口中,卻未曾出口,揮揮長袖,示意殿下之人可以離開了。

    逍遙王大笑離去。

    聲音從遠傳來“三個月內,人頭送來”。

    話說著。

    人已經早不見。

    周天子孤獨的坐在龍椅上,剛剛逍遙王的那一番話,讓他心靈猛然跳了跳,臉上浮現出一點迷茫之色。

    但這迷茫才剛顯露,便是一聲嬌柔的聲音從簾子外傳來。

    “天子,狐皮不要就不要了罷,怎麼能讓逍遙王去刺殺魏國的掌權人呢”

    聲音如魔音。

    周天子臉上的迷茫瞬間消失,他急忙起身道:“褒姒,冬日風寒重,你還是趕緊回暖香殿裡吧。”

    “不嘛妾身不想成為紅顏禍水,到時候文人口誅筆伐,都說妾身禍國殃民,咳,咳。”

    褒姒面色更加憂鬱,愁容更顯出一種異樣的美。

    周天子忍不住上前將她摟入懷裡,小聲安慰。

    可

    如果有龍王或是十業級別的存在在此,定然可以發現這周天子只是抱著殿堂後方的一根圓柱。

    褒姒站在他身側,帶著戲弄的笑,但口中卻是憂愁道:“不行,天子一定要讓逍遙王回來,妾身不想那魏國攝政王死。”

    她心裡加了句。

    天地變數,自然該死在辰兒手裡,如果被這逍遙王給殺了,或是重傷了,怎麼給辰兒磨刀?

    逍遙王實力很強。

    不僅如此,他更是深不可測。

    因為這十多年裡,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麼。

    天子道:“可是那大魏攝政王膽大妄為,竟然斬殺本皇使者,囂張跋扈,實在該殺。”

    褒姒不肯,細聲道:“那就讓妾身背著這罵名吧。”

    她捂著心,轉身向著內殿走去,似乎難受極了。

    天子急忙追過去。

    但褒姒就是不笑,不僅不笑,那模樣簡直讓人心疼。

    姬盛無奈,只能派遣大內持著信物去再尋逍遙王。

    可是再也尋不到了。

    逍遙王接了還情的契機,就直接消失了,便是去逍遙宮詢問如今宮主,都說不知老祖下落。

    天子愣住了。

    逍遙王不會直接去魏國了吧?

    這效率太高了吧?

    可是效率如此之高,為何說要三個月的時間?

    初冬轉深。

    攝政王隔江而射,讓大周跋扈使者裡只留一個送頭的回了國。

    這讓魏國部分人惶恐不安,生怕著大周的報復轉瞬即至。

    而武將的激情卻是前所未有的高漲。

    每日訓練充滿了熱情。

    似乎大戰將至。

    而現今,不過是一種山雨欲來前的平靜。

    王都外的某座荒山深處。

    夏極終於抽出時間,看著手中那從犬戎得來的天地神丹。

    流光溢彩,靈氣繚繞。

    略作思索,一口吃下。

    然後便是靜靜感應。

    轟!

    腹中發出一聲奇異的炸響。

    夏極脹氣般的打了個飽嗝。

    然後周圍風雪向他瘋狂捲來。

    沒多久

    就結束了。

    感受著狀態裡多出來的10單位玄氣,以及一種平復後的緩和。

    夏極傻眼了:“藥效呢?不是說有很可怕的藥效嗎?我還特意跑到宮外來吃這丹藥,生怕引發什麼混亂

    但是,藥效呢?

    還有這通玄第二重天就是多了10單位玄氣嗎?”

    其實

    第二重天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讓身體能承受第三門玄法。

    但夏極早已學了第三門了。

    “所以,我就是走了個過場?說明我達到通玄二重天了?”

    不得不說,夏極的心情還是有些不爽。

    不過沒關係,他很快收斂這心境。

    閉目再次坐在了山巔的狂風驟雪裡。

    從體內萬千沉澱的龍氣裡抽取出了一絲

    他開始“補票”。

    平平淡淡。

    沒有任何異像。

    夏極感受著體內玄氣變成了“29+240+170”。

    氣量從19變成29

    這說明自己已經升階了。

    自己已經是通玄大明天的存在了。

    “但為何沒有任何的激動?”

    夏極搖搖頭,甩開亂七八糟的思緒。

    “據義兄說,大明天之後便是天外天第一重,而如要達到這一層,需要聆聽才行。可是他也未曾告知如何聆聽,只說需要自己感悟

    而天外天與大明天又是一道橫亙的溝壑。

    如何聆聽呢?”

    夏極閉目,放開感應。

    感應了許久。

    沒有感受到什麼。

    忽然

    西方浮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夏極睜眼,側目望去。

    蒼茫大雪裡,一頭血紅的猛虎虛影向穹蒼呼嘯撲去。

    那一塊兒的天地都沉浸在血色裡。

    雖然身在王都,但對於天地之氣的敏銳,依然讓夏極能感受到西方此時的玄氣洶湧暴動。

    他忽然露出了笑容。

    這是有人晉陞通玄的跡象。

    而且還引發了天地異景“血虎嘯天”。

    這個方位正是聖門。

    夏極已經知道是誰了。

    他往西方凌空踏步,待到百里之內,卻是拉黑暗長弓,將一枚天地神丹的盒子放在無形的弦上。

    “來吧,跨入到可以守護這個國家的地步吧!龐驚!我畢竟不可能永遠留守在此。”

    攝政王喃喃自言,然後鬆手。

    丹盒飛出,向著鎖定的目標飛速而去。

    聖門之中。

    龐驚坐在禁地上,全身散發著血煞之氣。

    這些血氣都是他在北境殺人,或是被殺而來的。

    如今這些駭然的氣息,竟是化作一隻身形誇張的血色猛虎,在他身周環繞、躲避、虎視眈眈。

    睜眼。

    氣吞風雪,再緩緩吐出。

    似要將心底的憋屈全部吐盡。

    妻子的嘲笑,敵人的不屑,忍辱的羞恥

    這位熊腰虎背的男子將青銅柱默默背起,又把鋸齒魔刀插回腰間。

    忽然,他心有所感,抬手。

    遠處一道極快的飛影射來。

    啪嗒。

    那物落入手掌。

    卻是一個小盒子。

    龐驚看了半晌,猛然抬頭看向遠方。

    大魏攝政王與聖門聖子,間隔數百里遙遙相望,誰也看不見誰,但卻能知曉對方存在。

    龐驚唇邊扯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不管如何,龐某至少還有你這個兄弟。

    這便足夠了!。更新最快網址: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3
314.終於像點樣子了(4/4)

    未知山域。

    穿著朱紅華貴衣衫的男孩正俯瞰腳下。

    他目光顯得很漠然,好似天地萬物,蒼生社稷,都不過是滄海一粟。

    這時,他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項野戴著深藍龍王面具,扛著幽藍大海三叉戟,站定在道路之後。

    看著不遠處的背影,項野沉聲詢問:“龍辰,你心境突破的如何了?”

    衛龍辰淡淡道:“早就可以晉入通玄了。”

    項野:!!

    男孩繼續自顧自地平靜道:“但我追求的不是晉陞,而是以最圓滿的姿態晉陞,所以我還需要大概一個月的時間。

    完美無瑕的心,會引來完美的天地異景。”

    項野點點頭讚許道:“確實應該如此,龍辰,你做的很對。另外,衛家那邊,我已經派人去說明”

    衛龍辰淡然道:“無所謂,那不過是養了我皮囊的地方,他們的因果也不過是為我磨礪的契機所以不必特意去說。

    他們擔心,就由著他們吧。

    也不過是區區的凡人世家而已。”

    項野皺了皺眉,這次卻未接話。

    他已經很能確定了,眼前這就是天命之子,就是他們龍王注定該要扶持的存在。

    而這天命之子的天賦便是連“妖孽天才”這些詞都無法形容了,這這簡直是老天的私生子。

    “項先生可是怪我無情?”

    男孩淡漠的聲音傳來。

    項野唇角一翹:“天地不仁,便是大仁,這些項某從來都省的。”

    “知道就好。”

    男孩微笑著,猛然從眼前的懸崖躍落。

    閉目

    長風將他包裹在其中。

    “一個月後,我自會返回,項先生無需擔心。”

    聲音隨風傳回。

    依然帶著漠視天下的冷然。

    項野又皺了皺眉。

    仰頭。

    狂風大雪。

    “真是無情啊。”

    一聲嘆息,被淹沒在天地

    三皇子舊邸。

    密室。

    如通往深淵的石階響起沉悶而緩慢的腳步。

    石門被推開。

    寒蟬握著斷刀正在沉思,與巨鼠那一戰,她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生死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感悟。

    現在聽到動靜,她眉頭跳了跳,起身。

    門開。

    一股刺鼻的腥味撲面而來,以及伴隨著讓人頭暈目眩的莫名力量。

    魏彰出現在了門前。

    似乎和之前沒什麼變化,只不過皮膚變得有些黝黑。

    這讓他的模樣更加醜陋了。

    那些黝黑如是污穢之物,讓人看了就不願意靠近。

    但細細去看,這些黝黑又像是生於皮膚之下的亂鱗,或是焚燒的濃煙。

    他腦袋上的兩處隆起越發如角。

    而這並未太久的日子裡,身形竟然又拔高了幾分,就算說他是少年,也沒有任何人會質疑。

    魏彰喊了聲:“蟬姨”

    寒蟬有些不敢置信。

    因為這小男孩已經和她同樣身高了。

    這這簡直匪夷所思。

    “彰兒,你沒事吧?”

    “沒。”魏彰神色冷然,瞳孔裡燃燒著什麼,“我好得很。”

    沐浴之後。

    魏彰裹上了一層戴兜的描金黑衣,兜常戴著,這樣就能讓頭上的如角隆起被蓋住,而不會被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只是他身上的那些黑卻怎麼都洗不掉。

    就如雜亂鱗片。

    這些鱗片不僅在身上,更是在臉頰上。

    對著鏡子,魏彰自己都覺得自己醜陋到噁心。

    難怪親生母親即便在同一宮中,也不願見他一面,反倒是照顧著其他小孩。

    魏彰眼神裡充滿了平靜,那是完完全全和他這年齡無關的平靜,也是壓抑著無限情感的情景。

    他小心地看著寒蟬的反應。

    他這樣的人,心底已經傷到了極致,看似平靜,但卻極其敏感。

    但幸好寒蟬看著他並無什麼變化,頂多是一點心疼。

    魏彰放心了

    雪稍停。

    冰輪懸空。

    三公不在,批閱奏摺的事又歸了攝政王。

    暖妃和鏡妃輪流做夜宵,送來御書房,這樣才能和夏極多相處點時間。

    燭光裡。

    夏極偶然抬頭,都會忍不住心裡生出異樣情緒

    恍惚間,他似乎見到那優雅如詩的小女子,安靜托腮,在同樣的寒冷冬夜望著自己。

    一幕並無什麼。

    只是這一想起,諸多前世模糊的回憶就跟著炸開了。

    所以,一時間抬筆,有些頓住。

    而此刻,院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夏極瞳孔恢復了神采。

    今日是鄒向暖在書房,比起初來的青蔥,她也多了些成熟,女俠的氣質脫了幾分,更似是宮廷裡的娘娘了。

    看到攝政王一動,她也忍不住抬頭,問:“王爺是累了嗎?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夏極溫和的對她笑了笑,“一起出來看看吧。”

    鄒向暖愣了半晌,然後雙瞳亮起,開心地應了聲。

    門扉打開。

    書房內的光芒傾斜出一條光芒的長道,雪地反光,有些暖色的刺目。

    除此之外,卻是月色下蒼白的積雪。

    積雪中,壓著帽兜的身影靜靜站立著。

    那身影之後,則是穿著禁衛衣衫的寒蟬。

    夏極打量著那身影。

    他自然知道這是魏彰,是魔龍太子。

    上一次見面時,這孩子還沒這麼高。

    就這短短月餘的功夫,他竟然拔高了一半?

    可真不像個孩子了。

    “老師,彰兒深夜來尋您,只是想讓您再考校一下”

    夏極微笑。

    壓著帽兜的魔龍太子壓抑著聲音道:“彰兒希望您能看到我的進步,希望您能認可我的進步。”

    這孩子腦海裡一直迴蕩著那句“也許是我高估他了”,這話讓他恥辱。

    雪地裡。

    攝政王和太子。

    一人在屋下,一人在門前。

    “好!!”

    夏極抬手一摘,便是一截枯枝入了他手中。

    走下,踏入積雪。

    但雪上卻沒有腳印。

    魏彰也默默摘下同樣的枯枝。

    寒蟬往後退到入口的拱門,鄒向暖則是依然在屋簷下。

    冰輪皓潔光芒灑落。

    魏彰狂衝,衣服空隙裡竟然隱隱散出一些奇怪的黑煙,黑煙氤氳,幻化,其中好像帶著不少邪惡,這邪異讓遠處身經百戰的寒蟬,也是由衷的駭然,她本能的覺得千萬不要碰到那黑煙。

    那樹枝向著夏極刺出。

    刺出的同時。

    黑煙從他握手之間,化作幾環漆黑的蛇,哧哧哧地便是盤繞纏蓋在了枯枝,讓枯枝成了一把漆黑的刀。

    夏極眼睛亮了亮。

    這孩子的這一刀用的有模有樣。

    他想多看看,便是枯枝化刀,隨手格擋出去。

    刀對刀。

    那黑煙瞬間籠罩在了夏極手持的樹枝上。

    才一觸碰,樹枝就開始極快地干癟、凋零、腐爛。

    攝政王神色沒變。

    他手持的枯枝上很快泛起一股聖潔的破邪白光。

    聖像的氣息,讓那迅速枯萎往下的速度被清零了。

    啪啪啪!!

    半空裡。

    漆黑之刀對白金之刀,不停交擊。

    黑煙翻滾,聖光普照。

    明明只是兩根樹枝,卻讓人生出是絕世神兵的感覺。

    數息之後,一柄枯枝被挑到半空。

    還未落地,便是直接成了灰燼,被橫穿的夜風吹散。

    魏彰瞳孔裡閃過失望之色,低頭道:“我我還是不行。”

    這醜陋無比的男孩轉身就要離去。

    啪。

    夏極隨手丟開樹枝,笑道:“終於像點樣子了。

    回去早些休息吧,這段時間你該是累壞了吧?”

    魏彰猛然停住。

    他抬頭,看到寒蟬在對著他微笑。

    男孩緊閉雙目。

    似在抑制著心底的感動。

    夏極忽然道:“彰兒,明天去看看華妃吧。

    你不是一般的孩子,我也不會如對一般孩子般對你。

    有些事情,你需要自己去接受,去面對。”

    華妃兩字,如一把尖刀忽的插入男孩的心臟。

    魏彰咬著嘴唇,皺著眉,似在強忍著心中澎湃情緒的衝擊,以及眼中的淚。

    而他瞳孔裡,那站在雪地裡的蟒袍男子正望著他。

    輕聲說了最後一句話:“華妃,就是你踏往通玄的契機。”。更新最快網址: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3
315.一個故人(1/4)

    過了幾日。

    一個戴著墨色面具、裹著戴兜斗篷的奇異少年,毫無阻攔地進入了華妃被囚的冷宮。

    他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對外推說是“自己怕冷,見不得風寒”。

    他少言寡語,但每次來冷宮,卻都帶了宮廷最美的佳餚。

    華妃已經半近瘋狂,面對這形象可怖的少年,也是不假顏色,一次又一次把這少年帶來的禮物打翻在地,一副“有本事你們殺了我”的模樣。

    而每到此刻,那少年就特別安靜,他甚至沒有半點憤怒,只是等著華妃發洩好了,默默地低頭,親自收拾地上的碎裂碗片,又用麻布把木板上的湯水油汁給擦乾淨,說一聲“別生氣了,氣多了對身體不好”,然後就轉身離開。

    他脾氣很好,好的似乎可以承受華妃的一切怒火。

    儘管看似威勢十足,但在冷宮裡,卻是如此溫和。

    而那名為青雲的孩子竟然也與他親近起來。

    甚至“哥哥,哥哥”的叫著。

    那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少年,身子顫了顫,似乎在承受著什麼莫名的煎熬。

    然後終究卻是輕輕應了聲“嗯”。

    飛雪天。

    琉璃屋頂。

    魔龍太子獨坐著。

    只有這時候,他才會解開自己重重束縛,任由醜陋的臉龐,醜陋的身子暴露在光明之中。

    寒蟬得了夏極的命令,所以也不會去靠近這男孩。

    許多事,需要他自己一個人去面對,去做出決定。

    可是

    以德報怨。

    盡孝。

    就是魏彰做出的決定。

    他看似平靜,但心底早如萬刀割過。

    承受著這完全不屬於他年齡該有的痛苦。

    雙手擦了擦臉,輕嘆一聲,但依然沒有哭泣。

    次日。

    他依然讓御膳房做了最好的食物,他又帶了最好的甜點,把自己包裹嚴實了,準時來到了無人問津的冷宮。

    華妃在每一日的瘋狂發洩裡,終於有些平緩下來了。

    因為這少年的脾氣太好了。

    任由她打罵,卻依然能溫和的說話,溫和地勸她不要生氣。

    華妃這輩子就被人這麼對過。

    即便心如寒鋼,也被這靜謐的火焰慢慢溫暖。

    她終於開始好奇。

    在這少年再次到來,小心翼翼擺放著菜碟的時候,質疑道:“你是誰?”

    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孩子也在一邊問:“是呀,哥哥,你是誰?”

    魏彰想了想。

    然後輕聲回應:“一個故人。”

    “故人?什麼故人?”

    華妃開始猜測,一連說了許多陌生名字,但魏彰卻都不說話。

    冬日到了盡頭。

    天氣似乎也到了可以轉暖的時分。

    春暖花要開,天寒地凍的日子終於要過去。

    魏彰又帶來了許許多多的玩具,這些小玩具是在王都街頭所購,品種繁多。

    但這些玩具從無人給他買過,現在他卻買了來到冷宮,送給了那名為青雲的小孩子。

    青雲開心極了,一整天都在歡快的氣氛裡過著。

    似乎這個少年只要出現,就會讓著冷宮的冰寒融化。

    他如此的極盡溫柔。

    如此的讓人無法生氣。

    他的氣質也開始緩緩發生變化。

    隨和。

    令人想要親近。

    雖然戴著面具,裹著斗篷,可是卻讓人忍不住去想像,那包裹嚴實的遮蔽之下,應該是一張很溫柔的臉龐吧?

    但無論華妃,青雲如何要求,魏彰就是不會揭開面具。

    華妃的暴虐雖然還有,怨氣雖然還很多,但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這少年就如一個任由發洩的受氣包,吸收了她很多的憤怒、痛苦。

    許多時候,她都以為這少年要發火,因為換地而處,或者換天下任何一個人,都會發火。

    可這少年就是發出輕聲的笑,勸說她“娘娘別生氣發火傷身體”之類的話。

    華妃開始期待這少年的到來。

    這少年令她的生活,有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方向。

    青雲也每天問著“哥哥什麼時候來”。

    這少年已經宛如兩人在這冷宮裡的家人。

    第一根柳梢的長枝生出新綠的時候,少年又如期而至,輕聲道:“娘娘,明天王爺田獵,守衛中有人願意幫我,我送你們出宮。

    宮外,我也安排好了,出了宮,會有馬車帶你們去往樂天府,府邸、身份,我全給你們做好了。

    那車伕是可以信得過的人,也有幾分實力,能護佑你周全,也能教導青雲武功

    從今往後跟了你,做一個老僕。”

    華妃目瞪口呆。

    她沒想到自己渴盼的自由竟然有了機會。

    如果是別人,她或許會懷疑這會否是陷阱。

    但唯獨面對這少年,她信任他,相信他絕不會背叛她。

    少年說完之後,又從嚴實的斗篷裡取出一個小匣子。

    匣子裡放著一大疊銀票。

    “東西就都別帶了,這裡有五十萬兩的銀票,可以在北境所有的錢莊兌換現銀娘娘拿了去,這一世也依然是榮華富貴,再無憂慮。”

    匣子放在了華妃面前。

    華妃身子顫了顫。

    如果還有疑慮,她也徹底打消了。

    這些銀票都是真的。

    如果攝政王真要殺自己,根本不需要做這些事。

    她還要再問。

    那少年已經起身向著門前而去,到了門前,他輕聲說了句:“守衛會在明天凌晨來接娘娘,所以請早些安排好”

    華妃身子一顫,自己渴求自由來的太突然,突然到她心裡便是一陣狂喜。

    只是唯一不解的是,這少年究竟是誰?

    為何要對自己這麼好?

    所以,她開口,用一種已經不再暴戾瘋狂的語氣說:“你你究竟是誰?”

    魏彰輕輕咳嗽了兩聲,閉目,藏在面具裡的臉龐上雙目通紅。

    他站了半晌。

    然後用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道:“一個故人。”

    說完,他就踏出了門檻。

    這一刻,他心底彷彿已經壓倒了最低谷。

    但到了低谷,可不就是要上升了麼?

    月殘到極致,便會趨向圓滿。

    心碎到極致,自然也會慢慢縫合。

    “請,請等一等。”

    華妃在後面拉著俊俏的小孩喊著。

    魏彰停下腳步。

    也許,這是他親生母親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了。

    所以他自然在等,自然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期盼。

    可是華妃沒有提起那個醜陋的孩子。

    她只是真誠無比的說了一聲“謝謝”。

    一聲謝謝。

    讓魏彰忍不住輕笑起來。

    只是,那面具裡的臉頰上,卻早已淚流滿面。

    仰頭看著天空的風和日麗。

    這一刻,他感到難言的靜謐。

    似乎心境之中的所有殘缺,在飛快填補。

    飛快的趨向圓滿。

    一縷光明,帶著灼熱到極致的光華,投落在了他的心頭。

    魔龍太子再無回頭,只是到了冷宮外,才輕輕說了聲:“再見”。

    再抬頭,遠處的柳樹下,寒蟬已等他多時。
q781009 發表於 2019-9-2 23:03
316.天命對魔龍,缺少玄法(2/4)

    小鎮裡,燃燒著紅彤彤的大火。

    大火照紅了夜空,也映紅了衛龍辰的側臉。

    噌!

    劍回鞘。

    衛龍辰再望了一眼這正被大火吞沒的小世家,便是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他忽然仰頭,兩行清淚從臉頰流落,聲音卻顯得平靜:“阿媛,我我已經為你報了仇。”

    一個月前,他流落到這小鎮上,裝作流浪至此孩子的模樣。

    然後被一個名為阿媛的美麗少女收留。

    兩人在一起度過很美好的時光,如同姐弟般,。

    但忽然間,這小鎮上的惡霸看上了阿媛,並且突然把阿媛搶去,然後玷污了她。

    阿媛不忍屈辱,直接上吊而死。

    “後知後覺”的衛龍辰的心境再一次受到了撕扯,使得原本藏在深處的破綻顯露而出。

    他一人一劍,來到這惡霸所在世家,直接屠了這滿門,一個不留!

    為阿媛報了仇。

    也藉著這契機,直接令心境圓滿。

    是的,阿媛的死,讓他踏出了晉陞通玄的最後一步。

    走在荒野上。

    他每走一步。

    周圍的天地之氣,都瘋狂向他湧來。

    大周官府的巡捕才追出城門,只看到遠處浩蕩玄氣,排山倒海般掀起海嘯。

    明明是夜晚。

    但狂風卻捲出九龍之形,在那遠去的背影周邊纏繞,這是第一重異景“九龍纏天”。

    不僅如此,漆黑的穹蒼一片放明,這又是第二重異景“黑夜放明”。

    巡捕們哪裡還敢再追

    只能看著那背影漸去漸遠。

    再遠,天空銀河如是垂落倒瀉,星光璀璨,鋪築成了一條只有他能走的路,那背影又是一步登天,凌空虛渡,踩踏在半空,度履在星河之間,這又是第三重異景“星河大道”。

    沒多久,那大道周圍竟是出現了天女虛影,似乎在吹奏仙音,裊裊不絕,讓人沉醉,隱約在兩側竟是雲霧繚繞中的神聖宮殿群。

    這又是第四重異景“天宮幻影”。

    大周巡捕們嚇得瞠目結舌。

    明明他們是來追捕一個殺人者,但卻看到這般讓人心震駭的一幕,一個個禁不住全部跪了下來,向著遠處,開始紛紛叩首。

    異景驚天,便是千里,萬里都能感受到此處的恐怖。

    未知山域。

    項野拿著早準備好的兩份精挑細選的玄法,喃喃道:“四重異景的晉陞,真是不愧是天命所眷顧的人。”

    周天子皇宮。

    褒姒美目流轉,也是露出微笑。

    守龍廟會十大龍王,不管身在何處,都已經關注到了這次晉陞。

    四重異景晉陞通玄,簡直駭人聽聞。

    但正因如此,這樣的孩子才是他們所期盼的天命之子,也是未來這片土地,這個人間的唯一天子。

    其餘各大勢力,早已開始彼此詢問。

    儘管如此,衛龍辰的所有信息都被守龍廟會給隱藏起來,他們自然無法得知。

    但無論是誰,都知道這中原,有一位難以想像的妖孽,即將崛起。

    然而

    有誰會知道那死去的阿媛?

    近乎同一時刻。

    魏彰心有所感。

    他站在城西外的連綿荒山上,目光裡一輛馬車在月色的官道上疾馳。

    遠去,再也不見。

    魏彰摘下面具,醜陋的臉上露出如止水的神色。

    他已經還了十月懷胎的恩情。

    如今,心中靜謐難言。

    所有破綻都被填補,而圓滿。

    轉身。

    向荒山中心而去,然後尋了一處高空的懸崖,盤膝靜靜獨坐。

    冰輪當空,初春桃花漫天飛紅,飄灑,沾染了蒼白。

    當晚。

    即便是王都,也能看到西方深山,一條漆黑的巨龍虛影從地面騰空,呼嘯往著月色而去。

    在孤獨的月輪周圍,盤旋咆哮。

    嘯聲淒厲。

    細細去聽,那嘯聲卻不過是狂風之聲。

    但再聽,卻又如藏著龍吟。

    緊接著。

    天地彷彿傳來哧哧的聲音。

    如同小雨漫天落下。

    而如有人在那西山之中,就可以看到萬物正在凋零,所有蘊藏生機的植物、甚至生命都在死去。

    黑影包裹的斗篷也開始凋零,使得他漆黑如鱗甲的皮膚裸在空氣裡。

    他站在凋零的中心。

    似是從死國而來。

    如此站了一夜。

    玄氣向他體內瘋狂湧入。

    他作為人類雖然才三歲。

    然而

    可如他並非人類之種,加上誇張的輻射,這便是走上了一條與人完全不同的進化之路。

    魔龍太子與天命之子,一前一後突破通玄。

    然而魏彰只有兩重異景,潛力差距,可見一斑。

    而且在時間上,也落後一籌。

    可見這天道安排,萬般似是早有定數。

    一切異數,似都不過是那恐怖的天命之子的磨刀石,墊腳石,推動著他去往那注定最巔峰的時代浪尖

    夏極感受著體內真氣。

    加上霸者之證裡儲存的17萬真氣,他全力施展,已經可以達到41萬多。

    可他依然沒有突破第四重極限。

    第一重是1000。

    第二重是6000。

    第三重是30000。

    而這第四重

    當真是真正無法踰越的溝壑。

    越過了這溝壑,又會到何等地步呢?

    “快了”夏極細細體悟。

    第四極限,或者是西域信奉巫的部落中所說的“第四次覺醒祖先之血”,已經快了。

    夏極預感自己已經快到達那臨界點。

    也許只差一條龍的龍氣,他就可以晉陞了。

    “可惜只差半步。”

    攝政王停下筆,望著遠處的“黑龍嘯月”的異景,陷入沉思。

    “這是彰兒吧。”

    突破通玄可以。

    但這玄法可就為難了。

    北境三大超凡勢力的玄法,除了一本《山字經》,其餘都被自己給“吞噬”了。

    聖門的《聖像功》《咫尺天涯》。

    影子學宮的《煮血魔典》。

    虛山堂的《夜魔玄典》。

    “看來一個完整的勢力傳承真的很重要,龐驚突破通玄了,魏彰也突破通玄了,可是卻沒有足夠玄法讓他們學習。”

    夏極有些無語。

    但無論如何。

    能夠分出無數黑影進行攻擊、去玩十萬里外探查的《山字經》殘缺版,總歸是唯一的選擇了。

    幾日後。

    魏彰稍稍穩固了境界。

    夏極便直接帶著這孩子去往聖門。

    魏彰以玄氣護體,完全可以承受夏極玄氣版“縮地成寸”所帶來的氣流衝擊。

    聖門。

    雲心閣。

    一股玄氣悸動從傳來。

    龐驚靜靜看著面前漆黑的皮。

    這皮如從什麼人背後撕下,其上寫著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只是如拎起一角,這些蝌蚪就似會隨著重力往下墜落。

    好似這不是皮,不是文字,而是真正的一群生命裝在盛水的容器裡。

    這,就是《山字經》!

    只可惜這三道玄法,最重要的一道卻被堵塞了,使得這玄法的整體威力大減。

    不得不說是遺憾。

    亦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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