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幻想] 重生支配者 作者:歷史裡吹吹風 (已完結)

 
q781009 2019-9-8 20:28:4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0 59143
q781009 發表於 2019-9-8 20:36
第四百三十六章:神劫

    “仙如何?神又如何?”

    龍女當然知道這二者之間的差別,不過她從小穩的都是邊的一些天妖修士所講述的,這些人也未曾修成仙,更走的不是神道體系,她更想聽聽面前這人所說。

    方修坐在案桌之前抬手,白色袖袍下白皙的手掌探出,好像托起了雲霞一般,指向了天穹:“仙者,跳出三界輪迴,不在五行之中,長生逍遙。”

    隨後又揮手,指向了四海仙山:“神道清貴,受天地之職,掌眾生生死輪迴,握殺伐權柄。”

    龍女浮嘉若有所思:“哪一個厲害呢?”

    方修這一下問住了,用言語或者很難解釋這仙和神之間根本上的差別。

    “仙求超脫,得長生不死,自在逍遙。”

    其站了起來,一步踏出,整個人化出了仙人之體,瞬間整個龍宮神都化為了虛無,所有人都看見仙人之影從天地之內升起,掙脫天地而出,逍遙於九天之外。

    隨後那仙人又化為了明月,從九天之外落下,環繞著天地旋轉,東昇西落,循環不休,成為了天地本的一環。

    “神受拘束,求合道天地,己代天心!”

    整個龍宮之內的人,都能夠看到這奇特的景象,來到此地的修士一個個更是目不轉睛,死死的看著天空之中的每一個細節,生怕錯過了其中的什麼。

    這可是仙人演法,世上能有幾個人可以親眼碰上這樣的好事。

    最後那明月落於大海,所有的光芒斂去,龍宮的景象也一點點恢復。

    剛剛的那一幕,好像是發生在另外一個世界一般,酆都帶著人眨眼間暢遊了整個山海,又重新回到了原地。

    方修看著那龍女浮嘉,哪怕是這天生神聖,居大氣運的存在,此刻也被這一幕震撼驚到了:“二者不分高下!而且仙和神最終所求所得,殊途同歸,在修行路上,互相也有所借鑑,差別並沒有那麼大。”

    龍女浮嘉的小腦袋搖來搖去,好像在做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一般,可俏皮的龍角在方修的面前晃阿晃:“嗯~嗯!”

    其最後看著所有人以一副驚嘆和不愧是仙人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這個仙君,立刻做出了主意:“那我還是選擇修仙吧!”

    方修問道:“為何?”

    龍女浮嘉有些得意的昂著頭說道:“他們這麼多神啊、修士、天妖都怕你,肯定還是仙厲害!”

    “師尊你說仙和神一樣厲害,為何師尊不去走神道,偏偏走了仙道!”

    方修笑了起來,也沒有過多去解釋,揮手就看見一方玉簡落在了他手上:“此乃陽真形訣!乃是太古妖仙遺留下來的一門法訣,最適合神魔後裔、天賦異稟之人修行。”

    “最後可以不借任何外物直接證道成仙,算得上是真正的上品法門。”

    龍女浮嘉小心翼翼的接過,臉上好像充滿了歡喜:“謝謝師尊!還有沒有要送我的啊!”

    方修想了一下,將手塞進袖子裡面,拿出了一個青皮葫蘆,拿出的一瞬間,就看見周圍萬劍其鳴,一位位劍修的飛劍同時共鳴,凌厲的劍氣衝天而起。

    “那是劍葫!”

    “絕對是一件劍修重寶啊!”

    “劍氣遮天蔽,這足以當做證道憑依之物!”

    那一位位劍修眼神如同看見了絕世美女一般的望向了方修手中的那個青皮葫蘆,對於他們來說,這等寶物,哪怕是拿家命去換也心甘願。

    然而方修拿出了這青皮葫蘆看了看後,搖了搖頭:“殺伐之器殺過重,有傷天和!”

    最後又在袖子裡掏了掏,拿出了一串金色的繩子,繩子就好像由億萬到細到極點的絲線組成,放大後更能夠看到上面刻錄著密密麻麻的道紋。

    一樣看上去,那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紋路,都讓人感覺到頭暈眼花,仿若不能直視。

    方修拿出後說道:“這是昔我得的一件仙器的祭煉之法煉製的法器胚胎,即是神通法術,也是法寶,沒有配的修行口訣,沒有人能夠使用這仙繩,並且它還隨著修行祭煉之人的修為增強,而變得更強!”

    “傳聞其可以捆仙縛神,名為捆仙索。”

    “今連同祭煉之法也一併贈與你!算是給你的護道之寶!”

    方修遞出,那龍女張大著小嘴接過來,開心得搖頭晃腦。

    “我喜歡這個,以後誰敢不聽我話,我就用這個捆住他!看誰還敢欺負我!”

    不過還沒能焐在手心,就看見那繩子如同蛇一般游動起來,一下子鑽入了她體內,和其神魂綁定在了一起。

    “後你若踏入長生境,可出海前往幽都尋我!”

    方修說完這句話,形瞬間化光而起,漫天流光穿過寬大綿長的龍宮大,衝出水幕海底,縱橫於九天雲海,剎那之間就消失不見,只留下餘音。

    “嘉兒!你這真可謂是大氣運在啊!”

    東海龍王浮廣激動得不得了,抱著將女兒一下子抱了起來,哈哈大笑,此時東海龍宮的群臣和滿賓客,也紛紛上前來道喜。

    “此後,陽間人界、地府曹,就算是上界,你都有了靠山啊!”

    “靈樞山老祖是你的師叔,地府常德常二爺、天師張鶴鳴都是你的長輩,四海仙山,各派掌門老祖甚至都是你的晚輩!”

    浮廣激動的口不擇言,而龍女浮嘉還是不太明白自己被酆都收為弟子到底代表著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很厲害了一樣。

    地府曹,天子城外的黑色山之上,此刻數十萬兵鬼神成群的駐紮在這裡,重重疊疊的結成大陣,制任何人靠近。

    遠處無數的鬼影和魔物,仰望著天穹之上落下的一道又一道雷霆。

    世那灰暗雲的天空,此刻形成了萬丈雷海,一道道雷蛇銀光不斷的穿梭在天空,然後匯聚成天地法則之力從天穹落下,轟擊在山頭之上。

    天地法則將此地重重封鎖,制任何人進出,而一個揮舞著喪魂棒的數千米鬼神,好像直接從大地之下直接竄入了雲海,頭頂天,腳踏地,在天地的夾縫之中掙扎怒吼。

    鬼神之影在那雷劫之下不斷的崩潰,喪魂棒層層碎裂,最後硬拚著神道金硬抗雷劫。

    在那雷劫轟擊之下,鬼神之影也漸漸變化,由漆黑一點點化為了金色清體,就好像由鬼向著陽神在轉變,但是卻更玄妙。

    陽轉化,那鬼神之影越來越小,一個散發著萬張金光的神道金卻逐漸脫穎而出,甚至在那神道金的後,還擴散出一圈一圈的金紋,就好像呼吸一般溝通著天地。

    金紋是一個巨大的神道法陣,從神祇的腦後擴散,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神道規則符在其中浮現又破滅,但是因為劫數未盡,所以並不圓滿。

    那是由神地祗蛻變的一個重要像征,更是代表著其開始脫離神地祗的囚籠。

    雷雲聚齊散去,來過了兩次,天地法則才緩緩散去。
q781009 發表於 2019-9-8 20:36
第四百三十七章:陰世的三界淵

    自從登仙路開啟之後,陽世掀起了一股渡劫浪潮,酆都、不死天宮之主憑藉深厚底蘊連度三災,化為陸地真仙,南華真君蓋倉,過了兩災,卡在了三災六劫難的第三關,生死簿上之命未消,算不得超脫輪迴生死。

    而靈樞山祖師賈益剛剛在十年前度過了火災,剛開始洗練自身凡胎肉體,其餘四洲五海的修行者,依舊還卡在自身根基未曾圓滿這一關上,連渡劫化仙的門都推不開。

    陰世諸神也一般,紛紛開始了渡劫化為神仙的準備,仙度三災六劫,脫生死籍、褪去肉體凡胎化為真仙,神沒有肉身本身就不再生死簿的六道生死輪迴之中,另屬一冊,所以度九重雷劫、聚神仙金身,

    除了底蘊最差,剛剛登上帝君之位的東陽帝君孔淮,其餘龍丘帝君、昌越帝君、地藏王、南溟水母等等皆開始了渡劫。

    其中修為最為深厚,底蘊最足的龍丘帝君已然過了第三次雷劫,凝聚了神仙金身之體。

    甚至不少老牌的神祇,隱藏在陰司地府深處的巨妖魔物,也紛紛開始嘗試著圓滿自身,想要踏上這條登仙路,常德也張鶴鳴二人作為最古老的一批修行者,也是最早的神祇,自然也不例外。

    常德從天穹之上走下,原本身上的鬼神之紋也一點點變淡消散,露出了本來面貌,萬鬼陰神齊齊跪倒在地,朝天高呼,威勢赫赫顯示出陰司重神的尊貴。

    重重鬼神拱衛,一輛鬼馬拉著的馬車之內,同樣一個神祇從其中走出,正是張鶴鳴,其臉上的鬼神之紋也一同消散,二者同樣是度過了二重雷劫。

    常德有些遺憾:“二重雷劫已是勉強,無力再闖第三關了!”

    張鶴鳴拱手:“常兄不必遺憾,第三道雷劫凝聚神仙金身,證就不朽之體。”

    “尋遍世間,如今也只有那龍丘帝君在數十年前歷劫成功,那南洲冥神直接隕落,西洲地藏甚至在第二關就根基受損,西洲佛土動用底蘊才保住了他,至今沒有彌補回來,若是沒有萬全之把握,可以再緩緩。”

    常德搖了搖頭:“你可以再緩緩,我今年壽一千四百餘,已經超過長生境修士遠矣,雖然神道沒有肉身依舊可以延續,但如今香火之毒和神魂融為一體,恐怕最後落得個成為泥胎神塑的下場。”

    “唯有這凝聚神仙金身才能夠脫出死境,不能夠再等了,拖不得了!”

    張鶴鳴摸了摸鬍鬚,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我皆度過了兩重雷劫,也算是勉強有了一絲資格,何不……”

    常德眼神一變,看向了張鶴鳴:“你是說提前開始?你可找到可通往陽世人間的方法?”

    常德所說的則是多年前兩人的謀劃,昔日有星辰洞府從上界墜落,善於推演天機的張鶴鳴第一個得知了消息,這等道人對於自身禍福極為靈應,瞬間就隱隱察覺,此事可能和自己成道有關,是自己未來是否能夠證道神仙位列上界的重要機緣。

    張鶴鳴派出弟子前往落墟之地,恰逢西神宮出世,太古時代的神魔轉世歸來。

    所有進入西神宮的修行者都得了一場仙緣,所求皆有所應,天師派的一眾弟子也因此獲得了天大的好處,而當代天師張玉素代替師尊所求,當然也得到了回應。

    西神宮之主賜予了張玉素一塊登仙令,持此令牌可直入上界,前往仙界之門求見上界仙神,若是往日太古天庭依舊還在的話,持這令牌,甚至能夠求取一個天庭普通神位。

    而如今天庭未開,只有登仙路打開,依據上界傳下天庭神詔所知,鎮守登仙路的乃是太白星君,所有通往上界踏上登仙路的,必然會先行通過太白星君那裡。

    這等仙神之秘或許對於別人來說,是天大的秘密,對於二人來說,卻知道得非常清楚,所以他們知道,若是吃這登仙令,必然就是上界前往太白星府面見一位可能是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星君。

    而他們作為踏上神仙道路的神祇,則可以請求面見這位鎮守登仙路的星君,不論最終結果如何,他們都必定能夠知道如何飛昇上界,甚至知道如何求取獲得一個神位。

    可最難的是,他們持有登仙令,想要通往上界,首先要經過那三界諸洞天星府的中轉地,幽都仙島三界淵,但是他們卻在陰司地府,三界淵在陽世人間。

    張鶴鳴連連擺手:“可以直接前往陽世人間的方法我沒有找到,不過我卻聽到了一個消息。”

    “傳聞三界淵並不是一塊,而是在天界、人間、地府各有一處,陽世人間的由幽都仙主掌控,地府和天界的不知道落於何處。”

    數十萬鬼神陰靈拱衛的山頭,陰間的凌冽煞風掃過,常德眼神突然變了,看向了張鶴鳴。

    張鶴鳴露出了老神自在,彷彿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笑容:“我耗費了數十年,踏遍了陰世冥土,終於找到了它!” -

    陰世幽冥比起陽世荒涼貧瘠了不知道多少,而在這北方冥土之地,卻更是陰世幽冥之中出了名的死寂之地。

    其他各洲各有生靈繁衍,輪迴系統逐步完善,而唯獨屬有北洲之地,除了幾個妖國之外,屬於一片冰天雪地,陰司冥土也沒有什麼重神正神,更沒有帝君這等人物鎮壓輪迴,除了一些魑魅魍魎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別說是像東洲冥土那般一座座陰司鬼城的景象,就連其他各洲隨處可見的香火福地、冥土鬼境,在這裡都是極為罕見。

    這個時候兩個強大的神祇進入這裡,一路驚動了整個北方冥土,一人穿著黑色長衣,一人藍色道袍,面上不見鬼神之紋,但是身上帶著的高位神祇的威壓卻壓制著一路之上的幽魂魍魎瑟瑟發抖的匍匐在地上。

    兩人一路急速穿過冥土的蒼穹,不像平日裡隨身帶著法架和萬千鬼神隨行,最後進入了一片好像被完全風化,空氣中不斷席捲著黑灰的鬼蜮。

    這裡的山都是黑的發亮的,一個個犬牙交錯,看上去就好像某種刑具,兩人走進了鬼蜮的中央,最後停在了一片空曠的灰燼之地上。

    張鶴鳴隨手一揮,揚起數十里煙塵,露出了下面的景象。

    一面看上去就好像鏡子一般的物體,顯露了出來,其巨大無比,想要鑲嵌在了整個大地之上,和整個天地兩位一體。

    透過那鏡子,彷彿可以看到一個個朦朧虛幻的景象不斷演化,最後定格為那倒影出來的陰世天穹,可以看到灰色的風不斷刮過。

    “就是這裡了!”張鶴鳴點了點頭,彷彿確定了此處就是三界淵了,他曾經不知道多少次穿過三界淵,對於其那一股貫穿三界六道,天地輪迴的力量,知曉得最為清楚。

    “傳聞三界淵是天上的一件仙器落下化成的,早年聽說那是一面仙鏡,或許真的有可能!”常德則看著這綿延不知道多遠的透明鏡面,發出了一聲感嘆。

    最後張鶴鳴拿出了一塊令牌,看上去和早年幽都仙主分發的仙令有幾分相似,卻是一個是黑色,一個是金色。

    登仙令一扔出,立刻看到金色的光芒衝天而起,一道虛幻的仙界之門緩緩推開,兩人一下子被吸入了進去,徹底消失在了地府幽冥之中。

    沿著光芒和那仙界之門,通向了傳說之中的上界。
q781009 發表於 2019-9-8 20:36
第四百三十八章:上界洞天

    白雲匯聚,浮沉之中一座仙山於重重金光環繞之中破開雲海而出,露出了上半截,重重仙宮神殿,可以看到內裡每一座都有著一位強大的神祇鎮守,浩浩殿堂林立,來往之間一位位仙侍穿梭於其間。

    雲海之中還能夠看到成千上萬的羽民族穿梭其間,破開雲海看向大地,可以看到大地之上一個個巨人行走於其間,那是身居上古神魔誇蛾氏血脈的巨神。

    翠綠色的神木通天徹地,每一棵神木就好像擎天的柱子,上面的枝幹之上分為數層,數千上萬的羽民居住於其上,羽民族在每一座巨木之上建立了一座城池,代替著太白星君管理者整個太白星府洞天。

    這哪裡是什麼洞天,看上去幾乎和一個真實的世界沒有什麼區別,高高在上的太白星君居住在仙山之上,統御著這洞天之內的一切生靈。

    在世界的邊緣各處,還有著一座座劍一般的高山,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綠意,完全由太白精金構建而成,大地之下也隨處可見一道道仙金礦脈裸露在外。

    強烈的陰陽極磁元光沿著洞天邊緣衝向天際,瀰漫在洞天壁壘之中,才造成了那金色的光芒一片片落下天穹,行成了奇特的景象。

    一道細長的光芒降臨在仙山的邊緣,在一座仙台之上,兩個身影跨界而來。

    常德和張鶴鳴在仙台之上站穩,才逐漸看向了這方世界,天圓地方,整個世界遼闊不見邊際,靈氣充足得形成雲霧,孕育出了無數靈植、妖物、精怪。

    兩者先是驚嘆的看了一眼籠罩在雲霞金光之中的神宮仙殿,然後環視四方,走向了仙台的邊緣,望向了雲海之下的世界。

    張鶴鳴感嘆莫名:“我曾經在陽世人間看過不知道多少次這太白星,今日才第一次站在了這太白星府之內,才知這太白星之大,洞天星府之廣。”

    常德一揮黑色的袖袍,看向了茫茫雲海,沉浮大地,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精光:“星府之主,手握一方洞天,高高在上俯瞰人世眾生,超脫生死輪迴。”

    “這才是上界仙神姿態!”

    兩人這才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完整的洞天星府,相比之前破敗的太歲星君洞天,這太白星君洞天才真正有了一絲上界的氣象。

    讓二人壓力最大的,則是整個世界之內那強大的星辰法則之力,壓制住了他們一身法力,意識一探出體外,就能夠感覺到強烈的金行大道法則朝著神魂之上烙印。

    強大的力量從那仙山深處延伸而來,彷彿那仙宮大殿之內的星君上神,只要一開口就能夠讓世界排斥二人,削去二人法力神通,瞬間將二人從度過二次雷劫的神祇,化為一個孤魂野鬼。

    這個時候,從那高大的仙山神殿之上,一朵白雲緩緩從上面飄下,穿過重重建築,一路而下朝著這一處仙山邊緣的仙台而來。

    “有人過來了!”

    “應該是知道我們過來了!”

    常德和張鶴鳴立刻回過頭來,恭敬的站立,望向了從神宮仙殿深處的來人。

    二人雖然已經是人世間頂尖的人物,哪怕是陰世幽冥,也是手握神道權柄威勢赫赫的存在,但是這裡不同,這裡是上界太白星府,神仙洞天,而且二人還有求於人,此刻姿態都放得很低。

    那白雲法架靠近,露出了上面的人影,是兩個仙童,分別穿著紫色和白色的仙衣,梳著童子髮髻,長得粉雕玉琢,兩雙眼睛從上面好奇的看向了下面的兩人,仿若也是第一次看到從下界而來的人。

    “二位可是下界登仙之人?”穿著紫衣的仙童打量了二人一眼,從白雲之上開口問道。

    “正是!下界陰世常德、張鶴鳴,求見太白星君。”

    “兩位可是太白星君座下童子!”

    常德和張鶴鳴兩人立刻回應道,一邊打量著這兩個仙童,這仙童看上去並非普通生靈,肉身虛幻縹緲,似仙體但是遠遠沒有達到仙體的那種程度,同時也絕非陰鬼陽神這等,玄妙至極。

    “也未曾成仙啊?”穿著白衣的仙童一雙眼睛好像格外神異,一眼就看出了二人的修為。

    “仙神之體未鑄,天地劫數未盡,依舊在五行輪迴之中,為何此時就踏上了登仙路?”紫衣仙童質問道。

    兩個童子也非常迷糊,不明白為何會發生這種情況,按理說,只有度過了所有劫數的人,才會踏上登仙路飛昇上界,但是這二人卻劫數都沒有歷盡,提前踏上了這裡。

    張鶴鳴立刻拿出了金色的登仙令:“此乃西神宮之主所賜登仙令,吾等二人正是持這登仙令飛昇上界,還望兩位仙童帶我前去面見太白星君!”

    兩個仙童立刻悄悄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太古時代的登仙令還能用嗎?”

    “應該可以吧!太古天庭的神詔不一樣也可以用嗎?而且星君也是太古時代的仙神重修,才重新登上仙位!”

    “還是讓星君定奪吧!反正我們只是奉命前來迎接這兩人!”

    兩個仙童立刻站定在白雲之上,拱手回禮。

    “我等是星君座下童子云生、霧生,奉星君之名前來迎你。”

    “你們二人隨我來!”

    常德和張鶴鳴兩人也登上了白雲法架,飄過雲海重重,雲霧漫天,最後不斷的接近那金光雲霞籠罩之地。

    一路之上,還看到了不少神將天兵守衛在仙宮各處,一位位神官穿著雲紋雲鶴神袍踩著雲海穿過天際,路上一些路過的神官,甚至還朝著兩人拱手,常德和張鶴鳴二人也不斷回禮。

    最終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不斷升高,進入了最高處的仙宮神殿之前。

    站在仙山的最高處,由太白精金鋪成的廣場充滿了肅殺和凌厲的劍氣,任由誰走過之時,都感覺到一股威嚴肅穆的味道,前面金白二色相間的仙宮之上,掛著一塊匾額。

    “長庚宮!”

    進入主殿之後,就看見兩側雲床之上,坐著一位位穿著各色神袍的仙官神吏,皆是這洞天之內的神祇,幫助太白星君掌管這一方洞天。

    而在高大威嚴的仙宮最上處的雲床神座,一個穿著白色星君神袍,並且頭髮和眉毛也皆是純白的神仙端坐其上。

    其哪怕只是坐在哪裡,甚至就可以感覺到一種整個世界的力量都被其牽引,不斷的圍繞著其旋轉的跡象。

    在常德和張鶴鳴二人的眼中,更是看到濃郁的星辰之光和法則之力,從那神仙的體內散發出來。

    二人哪裡還不明白這人是誰。

    “下界陰司勾魂司判官常德拜見星君!”

    “小神張鶴鳴拜見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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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神仙

    殿上星君高坐雲床之上,目光看向了殿下兩人,白色的星君神袍探出,星光在手心凝結,出現了一張金色的捲軸。

    太白星君看了金色捲軸,上上下下翻動,卻未見面前這二人之名。

    “仙籍之上也並沒有你二人,你二人如何踏上這登仙路飛昇上界的!”

    “我二人持登仙令而來!”

    張鶴鳴再次拿出了登仙令,金色仙光神令立刻引起了滿殿仙官神吏的目光,一位位神祇低頭看了下來,就算是上界洞天之內的神祇,也未曾見過這等仙寶。

    而太白星君伸出手,就看見金色仙令落入其手中,隨後按入了仙籍之中,金色的名冊捲軸之上,立刻出現了常德、張鶴鳴二人之名。

    太白星君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面上露出了一絲欣慰。

    “吾乃天庭太白星君,奉天庭神詔鎮守登仙路!將飛昇上界的仙神登入仙籍!”

    “你二人還是第一個踏上這登仙路飛昇上界之人,雖然劫數未盡,但是持有這登仙令,也可以名登仙籍!”

    常德和張鶴鳴二人拱手作揖,常德第一個有些按耐不住走上前:“下界小神還望星君指一條明路,我二人如何才能夠求一個上界仙神之位。”

    張鶴鳴也拱手說道:“自天地重開、萬物復甦以來,世間億萬修行者追逐著這條成仙路,我二人尋求證道無門,更不知前路在何方。”

    “今日終得以持登仙令飛昇上界,就是為了求星君告知我等,這神道之路,走到我等這般,後面該去往何處?”

    太白星君看向了滿殿仙官神吏,所有人一同哈哈大笑。

    左首一個穿著朱紅色神袍的神官說道:“二位已經跨入了神仙之境,只等到劫數圓滿,就是真正的神仙,就算我整個太白星府,也找不出幾位相二位這般境界修為之人。”

    “來到此處,便是踏入了這仙神之門,登仙路登仙路,自然成仙之路,不論是仙也罷、神也罷,這世間自然有其一個位置。”

    太白星君拿起了金色仙籍神卷,一抖就看見上面不僅僅顯示出了常德和張鶴鳴二人的籍貫來歷,過往生平,還有著一聲功過得失,功德罪孽盡數書寫於其上。

    “你二人皆是遺失於天外的洞天之民,在人世陽間就立下浩瀚功德,陰世為近千載,也算得上是功德顯著。”

    “你二人名登仙籍,功德昭彰,可留在這上界太白星府之內靜修,只等劫數圓滿,我可以代替你二人,安排一個神位。”

    常德和張鶴鳴一聽那太白星君所言,他二人遺失於天外的洞天之民,就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露出了驚色,他們久未曾出過山海界,對於外界之事雖然知曉,但是也不是全部清除,此刻聽這一言之中,彷彿存在著無數隱秘。

    但是臉上的驚色還未曾消去,兩人立刻就被那太白星君下面的話給吸引了過去,相比那什麼隱秘,這上界神位自然是更加重要,這關係著二人的證道和將來的前程。

    得到這太白星君的這等肯定和保障,兩人感激莫名,紛紛拱手行禮。

    “多謝星君!”

    “多謝星君!”

    鬚髮皆白,但是面相依舊如同少年一般的太白星君沒有在意這些禮節:“不必言謝!本星君奉命鎮守登仙路,指引所有飛昇上界的仙神、登記造冊仙籍,這也屬於本星君分內之事。”

    常德和張鶴鳴二人接著問道:“不知我二人,可以擔任上界的何等神職!”

    太白星君斟酌了一下,便細細的講述了這上界神位神職之間的區別。

    “天地分三界,世間生靈分為六道輪迴之屬,神仙當然也分為三六九等。”

    “其中最為尊貴顯貴的自然就是天帝、陰天子、此外還有輔佐天帝的四位尊神、四御大帝,掌管寰宇之內一切生靈,天道生死輪迴。”

    說完這長庚宮內的所有仙官神吏,都一同露出了敬仰和歎服的神色,對於這等高高在上的統御三界的仙神,哪怕只是聽到這名字和稱號,也沒有人不感覺到一股震撼而古老的味道,由心底裡發出一種憧憬。

    神仙做到這等份上,才真正算得上是做到了極致,才能夠稱得上是高高在上,俯視一切。

    殿下的兩人自然也不外如是,不過太白星君看了這兩人一眼之後:“不過這等神位自有定數,哪怕是上一次天地大劫,有尊神隕落於劫數之中,也會在這一世重新歸來。”

    “次之,則是天神,天神自然是天庭的各部各司的主官,統御世間一切,不過如今天庭仍舊未曾正式開啟,自然不可能有人能直接飛昇天庭,為那天庭之神。”

    “上神主要指得是周天星辰三百六十五顆主星的星神,天庭星君之位,還有一些天庭各別部的天官,這等神位一般是不可能直接敕封的,大多數由諸多天庭神仙之中考核提拔!”

    “當然有一些特別的,要麼是立下滔天功德,得天庭特別封敕,要麼就是繼承上一代上神的天庭神詔和遺贈,暫代星君之位,只等功德圓滿自然就能夠成為星君,這也只有在目前這星君之位大量空懸的情況下才能夠發生。”

    太白星君看向了兩人:“你二人功德雖然還算得上顯著,但是距離下神都還差上一截,更別提這上神之位,可有太古遺留下來的星君天庭神詔?”

    常德和張鶴鳴自然一下子想起了上一次那撞了大運的太歲星君,此刻一下子羨慕得有些不能言語,感嘆萬分的搖了搖頭。

    “下神指的是周天三百六十五顆主星之外的星神、陰司帝君、人間陽世的四海之主的這等。”

    “最末流的自然就是從屬於各位星神的小神了,天庭各部底層的神仙,例如我這太白星府就有幾個輔佐太白星君的神職,掌管人間財富、登天路仙籍等等。”

    神道體系再往下就不用說了,已經不屬於神仙一流,地祗、陰神、或者是在一些神仙府邸裡的仙官神吏指的就是這種,畢竟就算是天界仙神,也不可能連手下辦公的仙官小吏,都用神仙來代替。

    就算是小神一流的神仙,也是尊貴無比的,一步步從下界歷劫飛昇上來的。

    “你二人上界當一個小神的功德綽綽有餘,甚至若是願意,也可以留在我這太白星府之內。”

    常德和張鶴鳴這才明白,他這二人之前自稱的小神,竟然還是自誇了,他們目前這情況,連小神都還算不上,兩人有些喪氣。

    想盡一切辦法,修行千年飛昇上界,卻只得這樣一個末流小神,二人自然也算不上什麼滿意。

    太白星君彷彿看出了兩人的意思:“若是不願意當末流小神,想要謀取這這天庭諸多星辰,漫天星神之一的神位也不是不可,只是你二人恐怕只能夠再次下界,積攢功德了。”

    常德和張鶴鳴互相看了一眼,覺得這裡面還有戲:“還請星君指點!”

    “下界四海之主即將出世!你二人若是下界促成此事,自然也可以積攢功德在身,當一方星神還是綽綽有餘的!”

    兩人也算得上是心高氣傲之輩,星君這等神位求不來,兩人早就有預料,但是做一方星神,兩人還是想爭一爭的。

    兩人立刻說道:“我二人自身劫數本就未曾圓滿,或許本該就下界歷練一番,圓滿自身,到時候再來叨擾星君!”

    “那我就期待二位再次光臨我這太白星府了!”

    太白星君一揮手,仙宮神殿之內一道星光席捲環繞,兩人就消失在了這上界洞天星府之內,化作光芒墜落下界。

    而常德和張鶴鳴兩個人,在離開陽世人間千載歲月之後,又重新歸來。

    不過這一次,兩人不再是一個普通修士,也不是尋常的陰司正神,在名字登上仙籍的那一刻,兩人就脫離了陰司體系。

    如今兩人皆已經登入仙籍,雖然還沒有神位,但是也算得上是候取神位的預備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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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四海之主

    山海界人間,南海近海之地黎明大霧瀰漫,天空盡頭略微泛白,但是整個海面依舊籠罩在黑夜之中。

    霧中隱隱有仙島若影若現,一道細長白虹就好像一扇門扉一般擴開,兩個人影就掉落在了這南海之地。

    張鶴鳴看向了這茫茫南海,波濤慫恿,煙霧縹緲,海風一吹過,那大霧如同雲霞一般湧動,幻化拉長城各種形狀。

    張鶴鳴不由得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張鶴鳴竟然有朝一日,又重新回到這人間了!”

    其看了看天穹漫天星辰,掐指一算:“此地就是南海了,往西北不遠處,應該就是南洲,當年我和酆都、賈益等人還路過此地,沒想到轉瞬間就是滄海桑田,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

    張鶴鳴看向了常德:“常兄你可記得有多少歲月,未曾來到這人間了!之前可曾游過這南海。”

    常德搖了搖頭:“我初進山海之時,就落入了東洲北寒苦地,後當了百年荒古山神,還從未踏出過東洲,這南海我還是第一次來!”

    張鶴鳴嘆了口氣:“也是,我們昔日縱橫山海之時,這東南西北四周,皆是蠻荒之域,如今物是人非,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感嘆一番之後,張鶴鳴也說起了正事:“如今重回這陽世人間,你我二人是先行前往南洲、東洲,尋找一處寶地渡劫圓滿自身,還是奔波四方,尋找能成為四海之主之人。”

    常德站在夜空的海面雲霧之中,思慮了一下:“這渡劫也不是苦修就能夠成事的,尋找一處寶地也無甚用處,你我先去將上界即將選出四海之主的消息傳播出去,告知有資格爭奪這神位之人,開啟這四海有主的封神大勢,先把這功德拿到手再說。”

    張鶴鳴點了點頭:“有道理,先將這最容易取到的大功德拿到手再說,這可關係到你我二人是否能夠封到一個星神神位。”

    兩人接下來思慮起了能夠爭奪這四海之主的人,不過掐指一算,這世上有資格爭奪這神位的,當真還沒有幾個。

    “四海之主,統御億萬水族,下界司雨之神,掌管四方海眼。”

    “能夠成為四海之主的人,第一必須要轉修神道,擁有引動雷劫,渡劫化仙的能力,如果連神仙都成不了,哪來的資格爭奪這四海之神的位置。”

    “第二則必須統一四海之一,得眾生氣運加身。”

    “第三則需要上界受天庭敕封,得天庭神詔敕令,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天庭神仙。”

    這一說完,兩人都皺起了眉頭,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想一想,這四海之主的神位也算得上是神仙之中權柄極重的神位,當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坐得。

    張鶴鳴開口說道:“第一關這就直接刷去了不知道多少人,這有資格渡神仙雷劫的神祇,幾乎都在陰世冥土,這陽世之內恐怕找不到幾個,或許只能夠找人轉修神道了,你我二人走的皆是這條道路,也懂得如何引動神仙雷劫,倒是方便了許多。”

    常德點了點頭:“能夠統東南西北四海之一,得眾生氣運加身,香火凝聚,神道修行之路極為快速。”

    “神道不比仙道,唯一難的就是這神位的空缺,沒有天庭敕封,就入不了神仙籍,依舊算是香火之神,而不是神仙享受天地規則供奉。”

    “如今這四海之主位置空缺,權柄極重,神品高貴,想必願意轉修神道之人還是不少的。”

    兩人說完不再看向了遠處的南洲之地,而是望向了南海的深處。

    “南海歸屬鮫人國,鮫人女君統御整個南海億萬水族生靈,你我二人或許應該去拜訪一下他!”

    “也好,昔日初代鮫人國女君與我、賈益、酆都幾人有些因緣,甚至那酆都的青銅燈,都是昔日初代鮫人女君贈與的,此次也前去拜訪一下故人之後。”

    兩位攜手穿過蒼茫雲霧,化光竄上雲海,朝著南海深處而去。

    南海蒼茫,哪怕以兩人神通法力,也飛了數日才進入南海深處,進了那鮫人國龍綃宮。

    鮫人國自蠻荒上古時代穿入現在從未斷絕過傳承,不似那東海龍宮,龍綃宮看起來比那東海龍宮更華麗奢貴,簡直稱得上是窮奢極欲。

    龍綃宮之外綿延數千里盡數是水晶珊瑚,成群結隊的美麗鮫人嬉戲在其中,寶石鑲嵌的古塔綿延在海底之中,每隔數十里就能夠看到一片鮫人村落,巨大的神龜游離於海底,長達數百米的海大魚不時的從蔚藍色的海底付出海面。

    龍綃宮整體以通明晶打造,靈玉鋪地,整體煉成了一件組合法寶,大陣甚至拱出了海面,在海面之上凝聚出海市蜃樓一般的幻象。

    宮內以天星精金打造的天星燈形成一道道法網,讓人可以掌控這整個龍綃宮的一切動向,整個大陣甚至外面數千里大地傳來的消息,其他種種寶物更是不盡其數。

    哪怕以張鶴鳴和常德兩人這種見過了各種通天法寶、仙器、神器,甚至那陰天子的青銅神殿,鎮壓整個陰世幽冥的鬼門關,也是經常出入,但是也沒有見過這種陣仗,不是驚嘆這寶物的貴重,而是多,多的和山和海一樣。

    只是讓兩人失望的是,這一帶的鮫人國女君新繼位不久,初登長生境,修為算不上深厚,只能夠稱得上是有潛力。

    兩人告知新任鮫人國女君,他二人飛昇上界拜訪太白星君,得知四海之主將出,鮫人國作為統御南海的勢力,是最有力量爭奪這神位之人。

    龍綃宮上上下下都為這消息所震撼,鮫人國女君執子侄晚輩的禮節,希望兩位神君助她鮫人國在這一場大勢之中,爭奪下這南海之主的神位。

    兩人當然應允,此來本來就是為了助人登上這四海之主的位置,賺取功德,加上是故人之後,自然無有不言。

    畢竟這南海已經一統,除了新任鮫人國女君修為不算深厚之外,看不出這南海之主有任何旁落的可能性,輕輕鬆鬆賺取一份大功德。

    兩人做客龍綃宮,讓整個南海都為之震驚,南海之內的散修紛紛從各方趕來,拜見這兩位威名赫赫的上古修士和陰司重神,得知兩人度過兩次雷劫,並且上過上界之後,紛紛稱之為神君。

    兩人離去之後,南海的各方島神水神也紛紛前往龍綃宮,彷彿整個南海都開始了什麼大動作。

    行過南海之後,兩人又接著前往了東海。

    此番那新任東海龍王乘勢而起的傳奇經歷沒有讓兩人驚嘆,但是東海龍王的三女浮嘉卻讓兩人一驚,他們也沒有想到酆都竟然會收下弟子,這可是之前從來未有過的事情。

    不過想一想,酆都證就陸地真仙,飛昇在即,想要在人間留下道統也屬正常。

    這可不等於他們昔日留下的道統,一門數千上萬弟子,傳了不知道多少代了,自然沒有什麼稀奇,這可是酆都唯一的親傳弟子,獨苗一根。

    兩人自然也愛屋及烏,喜愛至極,在東海龍宮停留了半月,除了將四海之主即將出世的消息帶到外,同時傳下了不少法術,甚至還留下了幾件法寶給那龍女浮嘉,才離開了東海。

    兩人準備穿過東洲,朝著那四海之中最為寒冷詭異的北冥而去。

    同時原本就是修行神道,依舊還身具黎河龍王神位的東海龍王,也借助兩人留下的各種神道秘術開始修行。

    整個東海和南海,從原本平靜的情況下,變得各種風雲湧動。

    沒有多久不少東海水族、天妖世家都知道了,上界欲要敕封四海之神,這可不是之前的陰司之神、山神水主能夠比擬的。

    而是真正的天庭神仙之位,掌管人間四海,主宰雨水、雷鳴、洪災、海潮、海嘯等權柄的神位。

    同時,東洲靈樞山之上黑色的風凝聚呼嘯,方圓不知道多少裡盡數化為黑色,一位道人托起五彩祥雲端坐在黑風之中,任由那風將祥雲磨滅,身形腐蝕,然後又不斷重生。

    而山下靈樞山所有弟子皆一個個仰望著他們的祖師渡劫,同時在山巔峭壁神宮之上,一個白衣道人也在此處觀望著賈益渡劫,體會著這三災六劫的仙人劫數是否存在著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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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再聚首

    漫天詭異黑風散去,千里陰雲破裂,一道道光芒從九天之上落下,伴隨著這神異的景象,一個穿著九宮八卦道袍的道人從雲海之上走下來。

    一個個靈樞山的弟子飛上蒼穹,站在半空之中,朝著那道人行禮,滿山弟子跪倒在地,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

    不過那渡劫歸來的真君卻臉上卻沒有什麼喜色,三災度過兩災,肉身返老還童、脫去凡胎肉體,但是生死籍依舊未曾抹去,陽壽一到,哪怕硬撐著不死,陰司也會前來勾魂。

    如今這賈益真君肉身如同明月皓光一般輕盈,不自覺的從體內散發出種種神光,從天穹好像仙人一般乘雲而下,落入了山巔神宮之內。

    賈益看著束手站在了懸崖長廊前的方修,這才露出了一絲笑意。

    方修打量了一下賈益:“這天仙大道果然不凡,不假任何外物,僅憑自身之力熬過這三災。”

    “你若不是求穩,今日可連那第三災也一起渡了!不過也不急,你陽壽未盡,還可再等等。”

    賈益則是發出莫名感嘆:“長生、憑依、渡劫,長生三大階真是層層凶險,長生池洗練長生,憑依難尋、根基難圓,到了最後,還有這三災六劫在等著你,輪番上陣,不將你磨得身死魂滅不罷休。”

    不過剛感嘆完這長生之艱,仙道難成,賈益就想到了成仙之後的情景。

    “這火、風、水三災,如今我也只差那陰泉洗練仙體了,沒想到此生第一次下黃泉,不是陽壽已盡,而是抹去生死籍。”

    “酆都!昔日的我等,可曾想到我們這等凡塵俗子,也有這麼一天!真有有可能,登天化仙,永生極樂!”

    賈益展開胸懷,站在這懸崖神宮之上:“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何其壯哉!”

    方修從神宮之內望去,萬里山河起伏,天地劃開一條線,張口說道:“等到你成仙了!或許求的就是天地傾而吾不滅,日月崩唯我不朽了。”

    “這條路!看不到盡頭的。”

    賈益卻開口說道:“正是因為這樣,才有意思。”

    “與人斗,與地斗,與天鬥!”

    “其樂無窮!”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互相搖了搖頭,然後不由得一起發出了大笑聲,長生千年,證道成仙,這其中種種艱辛和困難,唯有他們才懂得。

    也正是有了這一股與天地相鬥的心志,才有那一代又一代的修行者不斷的向著仙路發起衝擊,哪怕千難萬劫,身死魂滅也不回頭。

    賈益真君渡過大劫,原本並沒有準備舉辦什麼盛宴,畢竟三災六劫一共九重劫數,若是每度一次都辦一次,那還得了,賈益真君心氣指指飛昇上界,證得天仙果位,哪裡看得上這區區兩重劫數。

    不過讓其沒想到的是,第二日,兩位貴客闖入東洲,抵達了靈樞山,賈益真君就接著自己渡劫成功和舊友到來,舉辦了一場盛宴。

    朝入東洲,還未入夜,就跨越遼闊的東洲疆域,抵達了大周北地的靈樞山,一路神光縱橫天際,對於修士來說或許感覺還不強烈,但是對於神祇來說,那強烈的神道威壓,哪怕在千里之外,都可以感覺到。

    東洲各方地祗水神,頃刻間就知道有真正的上神終身駕臨,紛紛來朝,恭迎在畔。

    但是那光芒沒有絲毫停留,連接見這些地祗水神的意思都沒有,整個東洲神道體系的神靈,各方勢力都嚇得心驚膽顫,絲毫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有一些聽聞過東海和南海最新動向的修行者和大周欽天監,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欽天監的官員更是匆匆上報到了大週三世皇帝面前,所有人才知道,常德、張鶴鳴兩位神君渡海入東洲而來。

    一時間,原本強勢霸道的大周皇朝都有些惴惴不安的味道,靈樞山祖師賈益剛剛渡劫,酆都道人也駕臨東洲,此刻還來了兩位神君。

    這等人物任何一個一舉一動都能夠將人間鬧得天翻地覆,更別說是四個齊聚,若是他們有心推翻大周皇朝,四個人甚至不用動手,露出那個意思,哪怕是大周號稱神朝,這天下也得易主了。

    所以當靈樞山上舉辦大宴慶賀之時,不僅僅來了四方賓客,連大周皇朝的太子都親自前來慶賀,為賈益、酆都、常德、張鶴鳴四人送上重禮,同時瞭解常德、張鶴鳴、酆都抵達東洲是為何而來。

    而天師派的弟子得知張鶴鳴從陰世歸來,更是舉牌乘坐寶船跨越黎河而來,恭迎祖師爺回山。

    靈樞山上下當日之熱鬧,簡直不像是一處靈山大派,更像是一個熱鬧的城池一般,一波波修行者接踵而至,滿山上下皆是想要拜見這四位傳說之中仙神一般人物的修士,不少人根本上不了山,只能夠將禮物放下轉頭離去。

    四個人在宴會之上,再次回憶起了往昔歲月,一起遊遍四海仙山,東洲蠻荒時代、壎國時期、大桓時期的舊事。

    歷經千年,數個朝代,多少人物都埋沒隕落,大河黎江都改道易轉,滄海化為桑田,四人才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仙宴三日不絕,萬修來朝,才終於結束。

    張鶴鳴準備跟著前來迎接他的弟子先轉道回去看一下今日的天師派,常德則是想要去看一看昔日的荒古山,和他留下的傳承荒古神廟。

    兩人準備在那裡渡過第三次神仙雷劫,然後前往北冥和北洲,尋找能夠統一北海,任那北海之主的人。

    隨後,方修也告別賈益離開靈樞山。

    賈益特意將其送到了神宮門外,問道:“你此去何處?是否準備此次歷完劫數,又準備何時飛昇上界成仙?”

    方修說道:“依舊在東洲歷經劫數,至於何時飛昇,目前還未定下!”

    “不過此番將會看一看昔日我留下的學宮一脈,昔日我立下壎都學宮,也不知如今是一番什麼模樣,也不知這昔日種下的因緣,最後會結出何等道果。”

    方修看向了天穹:“渡劫飛昇之時,傳道玉簡也將會隨著我一同歷劫飛昇上界。”

    “這傳道玉簡承載學宮千年功德,希望能夠融入那天上的一處星府,掌管一方洞天,學宮也真正將化為人道聖地。”

    賈益立刻就知道,酆都早就有了謀算,此次來到東洲,也是有著謀劃,飛昇的同時還有著另外的動作。

    甚至會牽連到整個大周學宮一脈,關係到千年前佈局留下的謀算。

    “傳道玉簡?就是你昔日的那件神器。”

    “以香火神器為根基,一代又一代的學宮聖賢進入香火福地,最後一同飛昇上界,還有這等證道法門!真是奇哉妙哉!”

    賈益不由得咂舌,看向了方修:“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布這局了麼?”

    方修點了點頭:“昔日只是想要嘗試一條證道的道路,不過最終卻沒有選擇,而卻壎都學宮和傳道玉簡,它不屬於任何一個人,就算化為洞天星府,也和普通的星神和仙神不同。”

    “它將秉承著歷代聖賢的信念,鎮壓著人道氣運和文運!也算是另一條天地大道法則的道路!”

    “我雖然沒有走這條道路,不過畢竟是我種下的因果,剛好在此番一併了結吧。”

    說完之後,兩人互相拱手告別,方修也化光沖上天際,眨眼間消散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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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陽京明月

    大週二世皇帝孔甲繼承皇帝位時已經是一百五十餘歲,在位不過三十餘載,就駕崩於陽京,廟號太宗。

    其八子孔章繼承大寶,年號弘慶,此時大周皇朝已經進入了最強盛的時期,號稱神朝。

    大周萬里山河的山神水主皆歸其調遣,東洲大大小小的修行門派在名義上臣服於大周,數十萬武者大軍鎮守一方,武將鎮壓天下修行者神祇。

    不過大周傳承兩百年,這昔日天庭秘術改造而成的功法,全套也逐漸的流傳了開來。

    暗地裡各大修行門派和天下世家門閥也並沒有那麼安定,修行門派根據秘術馴養道兵,世家門閥培養暗衛,只是如今大周王朝如日中天,隱忍不發而已。

    大周開朝兩百餘載,科舉取士籠盡天下文人,天下學子文士地位也增長到了歷朝歷代的最巔峰,學宮一脈也隨著大周王朝急速擴張,遍佈天下各州郡、府縣,甚至是每一個村落之中都可以看到學宮的私塾。

    哪怕自從大周朝武者地位也一躍而起,成為了能夠和仙道諸派爭鋒,鎮壓神祇的存在,武者修行法也不似曾經以及仙道修行那般敝帚自珍,傳揚天下。

    同時武者的數量也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連普通人也可以踏上武道之路,但是這個普通人,也只是從原本的上古巫士世家、從大桓時期綿延下來門閥,變成了普通的豪強,想要學武,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期間的各種丹藥、功法等等也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支撐得起的。

    學宮則是敞開大門,來者不拒,哪怕是最貧寒的寒門之子,不論誰都可以踏入學宮一脈,只要讀通學宮聖人傳下來的聖賢書,就能夠激發浩然正氣,壓制一切邪魅魍魎,鎮壓修士,不輸於任何一派。

    甚至傳聞那目前學宮主脈的尚賢學宮的夫子屈雍,哪怕從未出過手,但是傳聞其持有傳道玉簡甚至能夠壓制站在巔峰的一流各大門派的掌門老祖。

    上能踏上朝堂任公卿,下能著書立轉震懾一方,引得一代代天下人不斷加入學宮。

    窮文富武,這學宮成為了天下寒士踏上歷史舞台唯一的機會。

    無數孺子學童跟隨著學宮的先生啟蒙,一步步通過科舉踏上官場,為官一任,踏上朝堂,也有人著書立說,為一代大賢,甚至在這大周,聲威還超過了昔日定鼎天下的武者。

    此時正值弘慶十二年,方修從北方一路而下,身化百里清風,掠過大地山河,跨越大河就抵達了昔日壎都之地。

    方修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落下了雲頭,站在了一片茫茫荒野和黃土之上。

    昔日的壎都早已消失不見,那寬闊的城牆和宮殿早已化作瓦礫黃土,滿城赤足穿著褐衣的壎人早已作古,也聽不到農夫坐在田埂大樹下,吹響陶壎,發出滄桑古樸的樂聲。

    天盡頭的風嘩啦啦的拂過大地,帶起方修的白衣,其逆著風前行,腳踩著荒草黃土前行。

    眼前一點點浮起了昔日壎都的城郭牆垣,一幕幕景象好像跨越時代一般歸來。

    他乘坐著牛車背靠著手臂,愜意的曬著太陽,穿過那壎都的城門,來來往往的桓國國人驅趕著牛羊,農夫高舉著棍子或者農具,赤足帶著泥,牛車拉著的貨物和皮料,在遠道而來的南方蠻族商人的驅趕下進入城內。

    古老的巫士面帶巫紋,坐在奴隸扛著的轎子上,貴女臉上擦著彩漆,騎著蠻獸穿過城門,成群的衛士披著草甲背著弓箭,圓頂茅屋、石牆綿延不絕,如同廣場一般寬闊的大道之上彷彿匯聚成一卷長畫。

    而那時的自己翹著嘴角來到了城內,建起了一座並不算高大的學宮,改變了這個時代,為東洲掀開了新的篇章。

    一切的畫面,最後隨著方修來到昔日壎都學宮的前面,瞬間崩潰。

    古老的壎都,來來往往的古人,被國人視為神明一般的巫士、巫祭、貴女,全部作古,連他們存在的痕跡都被抹去。

    看著這一幕幕,方修不知道為何突然想起了一首詩。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方修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瓦礫,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昔日建起的那幾間大屋之上的青瓦,眸子略微有些閃爍。

    “也是壎都學宮重新歸來的時候了!”-

    陽京大周皇城,大周皇帝孔章在書房之內召見了尚書令、欽天監監正、禮部尚書三人,太子孔昭則侍立在一旁。

    “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

    兩個身具浩然正氣,一個長生境修士此刻同時站在了這御書房之內,面見了大周皇帝,雖然面前這個年輕人修為不過三品神通境的武者,但是三人卻是畢恭畢敬,沒有一絲一毫的敢怠慢。

    皇帝身上氣運之濃烈,加上手持九龍帝璽帶來的強烈威壓,也給三人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隨著天地復甦,大周氣運愈加濃烈,這九龍帝璽也今非昔比,堪稱是鎮壓東洲氣運的重寶,天子持之坐鎮皇城,一般魔頭修士,恐怕是近身都難。

    “匆匆召三位愛卿前來,是因為有要事相商,想要聽聽三位的意見。”

    三人眼角略微看向了侍立在一旁的太子,就大概知道是什麼事情了,太子前往靈樞山拜見那四位,天下皆知,不過此刻臉上卻不敢露出什麼別的想法。

    “三位還未用過晚膳吧!賜膳!”

    “謝陛下!”

    在書房座下之後,君臣之間就好像聊天一樣開始談起了國事,皇帝好像不經意之間談起來。

    “太子剛剛從靈樞山仙宴歸來,四位渡劫期,接近仙神一般的存在此刻皆在東洲,不知列為愛卿有什麼想法!”

    三人面上雖然擺上的晚膳,但是卻沒有人敢動,這個時候尚書令一下子站了起來,看向了太子:“陛下!太子前往靈樞山,不知道有何見聞,能否說給臣下們聽聽!”

    皇帝孔章揮了揮手,太子立刻站了出來。

    “這一次仙宴雖然名義上是慶祝靈樞山祖師渡劫成功,但是實是酆都、賈益仙君,常德、張鶴鳴神君四人敘舊相聚,兒臣坐在仙宴前排,也聽聞了四位的一些談論。”

    “賈益真君常年閉關於靈樞山之上,從未外出,此後也並沒有出山的意思,常德、張鶴鳴兩位神君,是為了之前的四海之主出世之事而來,仙宴結束之後,兩人分別歸於天師派和北荒之地的荒古神山,準備渡過第三道神仙雷劫之後,前往北冥之地。”

    “至於酆都!這位仙君實在是太過神秘,兒臣也並不清楚他這一次渡海重歸東洲是為何而來,不過這位仙君向來不干涉王朝更替之事,並且飛昇在即,應該是為渡劫之事路過東洲。”

    “之前聽聞酆都仙君在東海收了東海龍王的三女為徒,留下傳承,此番前往東洲,或許是在飛昇之前了結前塵往事。”

    尚書令點了點頭:“這四位德高望重,皆是從蠻荒上古時代就開始修行的得道之人,我大周國運正隆,天下國泰民安,想來四位仙君神君,也定然會心向我大周。”

    欽天監監正也立刻說道:“這也是托陛下的洪福!”

    禮部不僅僅掌禮儀、祭享、貢舉之政,同時天下神祇登記在冊,敕封的各項禮儀,也由他們掌管,禮部尚書這個時候走出來說道:“四位仙君之事既然有了定數,我認為我們應該關注一下,四海之主即將出世之事!”

    “這可是天下大勢,我們或許……”

    不過君臣之間的話還未說完,皇帝、太子、欽天監監正和另外兩位大臣,一同面露驚色的看向了天穹之上,目光好像穿過了宮頂,望向了九天。

    這個時候,九天之上的一道明月落下,墜落進入了陽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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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仙人入京

    此時整個陽京被驚動的不僅僅是御書房之內,動靜更大的則是皇城裡鎮守皇城的諸位武將和修行者。

    在那明月一從九天之下落下的時候,整個陽京大陣驟然間啟動,皇城之內的甲士全部動了起來,一個個甬道之中傳來了急促的大喝聲。

    連同整個皇城之外,大大小小的官員府邸,夜市花巷兩岸,隱藏在暗處的各大門派據點之中,無數道目光都一同散發出驚駭的目光。

    整個陽京的百姓都能夠看到,夜裡天穹突然大放光明,清冷的光華將整個陽京照的猶如白晝。

    夜裡巡邏打更的小吏帶著小帽,無精打采的穿過陰暗的街頭,驟然間前路和整條街道,一下子變得通透了起來,其抬起頭望去,一下子直接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手上的鑼砸在地上發出通透的嗡響,其眼神發直,指著遠處。

    “月亮!月亮從天上掉下來了!”

    在他的眼中,只看見一個大得看不到邊際,彷彿能夠直接將整個陽京城壓垮的月亮直落陽京。

    “誰?哪一個修行者竟然敢強闖陽京!”皇城之內一個個身披玄甲,血氣縱橫的什長、百夫長帶著手下的軍卒迅速趕往城頭,將整個皇城團團圍住,組成軍陣。

    血氣匯聚成各種武道神通法相凌駕與天際,整個皇城都嚴陣以待。

    “是何人強入陽京!”城外的一件件豪宅官邸之中,不少人直接從臥榻之上爬了起來,面色又青又白。

    自大周開國以來,重整神道秩序,壓服仙道諸派,還從來未有人這般無視大周國威,直接登上陽京無視陽京大陣和數萬神都軍精銳。

    “此人難道不知道陽京有九龍護國大陣嗎?”

    “這樣強橫的力量!明月?明月?這難道是……”

    “明月!這是酆都道人!”

    立刻有人認出了這到底是什麼,普通的武者、修行者或許還未曾見過這明月法相,但是那些老怪物們對於這景象,只要見過一面,就好像烙印在神魂一般清晰,哪怕多年過去了也不可能忘卻。

    “吼!”

    明月落下,九條金龍同時從陽京大地之下竄出,盤旋而起衝向那皓月之光。

    但是就看見明月之光一籠罩,九條金龍就好像馴服的小蛇一般,追逐著明月而舞,那明月視大陣如無誤,直接穿透大陣而下,甚至那能夠鎮壓剿滅一切妖魔修士的結界,連絲毫反應都沒有,好像那天穹降落下的明月不存在一般。

    皇城之內一道道武者怒喝而起,四方武道神通法相朝著天空衝去,化為傳說之中的神獸之影朝著那明月攻擊而去。

    但是明月一壓,立刻就看見四方神獸一同被壓落天空,瞬間消散如煙。

    一個個武者衝天而起,但是剛剛起身,被那皓月清輝掃過,一個個就就好像凡人一般砸落在地上。

    整個皇城之內剎那間,所有靈機盡數被鎖定,一切神通道法全部失效。

    “仙人之體!陸地真仙!”

    “一人敵國,大周號稱神朝,面對這酆都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這位仙君到底想要幹什麼?想要改朝換代嗎?”

    一些隱藏在暗地裡的老怪物,立刻想起了昔日大磐皇朝末期的場面。

    群妖入京,萬魔亂舞,整個陽京都化為了陰間鬼蜮,當時的酆都道人入陽京,攜手賈益真君將閻魔天子打入陰世幽冥。

    陽京一夜之間淪為廢墟,大磐在鼎盛之時一朝崩潰,天下大亂,群雄逐鹿,才有了後來大周太祖孔淮定鼎天下。

    那時的大磐也一如今日的大周,處於天下國泰民安之時,國力鼎盛,誰也沒有想到其會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今日看到這酆都仙君重入陽京,不少人都嚇得心境膽顫,生怕昔日大磐的結局在今日的大周重新上演。

    明月之中走出一個白衣仙人,緩緩從天穹走下,一步步走入大周皇宮大殿之前。

    其身上散發出萬丈神光,照亮一間間宮室,進入大殿之內,燈火一重重亮起,便看見左右側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成群的內侍、甲士、宮女湧入。

    最後一個穿著帝王冕袍的青年人從裡面走出,站在了上面,看向了下面的白衣仙人。

    哪怕孔甲貴為大周皇帝,統御天下,但是根本上還是一個普通修行者,未曾求得長生,更從未見過仙人。

    此刻面對以為真正證道不朽,六階渡劫期即將飛昇的存在、陸地真仙,孔甲也感覺到壓力極大,上前的時候手心都微微捏汗。

    尤其是剛剛的一幕,大周皇朝繼承大磐大統數百年,結合九龍帝璽、武道大陣積攢下來的底蘊,在對方面前視若無物。

    尤其是對方直接鎖定靈機,整個皇城就等於一瞬間落於其手,滿朝文武,大周依仗的神都軍,就好像一場笑話。

    孔甲從來未曾面臨過這樣的情況,也是在今日方知道,所謂的仙神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那是再多的修行者,也無法抵抗的存在。

    孔甲也才明白,為何前兩代皇帝對於這些站在巔峰的修行者如此忌憚,甚至可以說是恐懼,而這些站在巔峰號稱仙的存在,有為何如此超然世外,從來不干涉大周的任何食物,就好像高高在上,不食人間香火。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所謂的大周或者大磐,也不在乎這天底下的皇朝究竟是有誰掌控,只要他們願意,就能夠隻手遮天,改朝換代。

    他們的忌憚和防備,在此刻孔甲站在酆都仙君面前,面對這位仙神的時候,彷彿都成了一場笑話。

    只要對方願意,剛剛從天穹一巴掌下來,大周就改朝換代了。

    “不知酆都仙君深夜前來,究竟所謂何事!”

    孔甲站在最前方,身後的尚書令、內相、欽天監監正、禮部尚書、陽京城隍跟隨在一旁,此刻所有人內心都慌亂無比,就連孔甲都是硬撐著一股心氣,不願墮了大周皇族的威名。

    那仙人站在虛踩著大地,實則漂浮在半空,身上光絲華帶不斷舞動流轉,溢滿了整個大殿。

    “我此次不是以所謂的仙人酆都之名而來,而是以昔日壎都學宮的豐聖的身份拜訪陛下。”

    酆都一語出,直接震驚了滿殿之人,所有人驚詫或者不敢相信的看向了面前這位名震天下的仙君,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想到,這位竟然還有這另外一重身份,竟然和昔日立下壎都學宮的豐聖,是同一人。

    “豐聖?”

    其他人還沒有開口,一旁垂垂老矣的尚書令和禮部尚書卻驚喊出聲,此刻臉上充滿了不敢置信和震撼的神色。

    那表情,好像看見了信仰之中的神佛直接從神壇之上走下,親自來到了面前,讓人不敢相信,又無比惶恐。

    他們出身於學宮的支脈,而不是主脈尚賢學宮,並且哪怕就是尚賢學宮,也唯有恐怕夫子才知道一些上古時代的真相。

    陽京城隍是大周開國之後確立的,也是昔日的一位老牌修行者,聽過一些上古時代的傳說和傳聞,看著面前這人默不出聲:“仙君果然就是傳說之中的豐聖,二者同為一人,恐怕現今的天下都要為之震驚吧!”

    欽天監監正也是驚詫無比:“昔日立下學宮一脈的豐聖,就是傳說之中酆都道人!”

    大周若是論傳承,能夠追溯道戰國時代的紹國,甚至是更往前,不少秘辛傳說,都有著詳細的記載。

    作為大周皇帝,當然也知道一些傳聞,其中就有著酆都道人和昔日的學宮豐聖,是同一人。

    大周皇帝立刻轉言說道:“大周皇帝孔甲,見過豐聖!”

    “朕曾聽先帝說起過此事,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孔甲說起此事的時候,也有些震撼的看著酆都仙君,畢竟若是論起名聲,豐聖的名聲傳揚之廣,民間地位之高,尤甚於酆都。

    那仙人搖了搖頭:“不過是活的太久,滄海桑田罷了!”

    “畢竟是蠻荒之末,大桓初立時候的事情,昔日知道此事之人倒是有不少,只是大多數早已作古!”

    “昔日東陽帝君之師呂周是我舊日好友,東陽帝君也曾見過我,所以陛下知道此事,倒也不奇怪。”

    皇帝孔甲正色之後說道:“豐聖有何要求,儘管說來,朕無不應允!”

    “想要代替學宮,向東洲人族共主討要一塊地方!

    “昔日大桓古都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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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四章:弘慶十二年

    周帝孔甲看向了身旁的尚書令,其立刻上前稟告:“壎都自上古年間為大桓古都之後,後諸侯混戰,壎都化為一片廢墟,後被封給了郯公,成為了其封國,大磐年間實行郡縣制,便被設縣稱之為郯縣。”

    “到了我大周,郯變成了炎郭縣,而如今因為大河改道,水脈挪位,方圓數百里盡數被淹沒,成為了不能耕種的苦地,炎郭縣向東移動了百里,當地應該成為了一片荒無人煙之地。”

    欽天監監正點了點頭:“那邊的地祗,也因為大河改道,煞氣加身,隕落了大半,那時大王初登大寶,應該記得此事。”

    周帝沒有想到一位仙人會向自己討要這樣一塊地方,剛開始他還以為酆都道人是想要在飛昇之時索要一處靈山寶地作為山門傳承,不過這壎地也並非什麼靈氣匯聚,天地鐘秀的寶地神山。

    而且酆都是作為上古壎都學宮的夫子豐而來,是為壎都學宮討要這壎地,實在難以想像其到底想要做什麼。

    孔甲疑惑的看向了:“不知豐聖要這壎地有何用處?”

    酆都哈哈大笑,也沒有任何遮掩:“天地重開,吾等修行者行走於蠻荒之間,彼時天地盡數被妖魔佔據,蠻荒異獸橫行天下,人族部落刀耕火種,與那天、地、妖、魔相鬥,角逐而出。”

    “初次抵達東洲,印象最深的便是昔日的龍丘帝君,橫掃六合八荒,庇佑人族,建立起了人道文明,人族也終於有了第一座都城,那就是壎都。”

    “壎都鎮壓王畿之地,人族疆域妖魔異族紛紛退散,路過東洲,所見阡陌連野,屋宅成群,人道氣運匯聚之盛景,至今難忘,於是在那壎都立下了學宮,以人族第一座都城為名,故稱之為壎都學宮。”

    隨著酆都一言拉開序幕,殿上眾人彷彿也跟隨著那言語,回到了上古那段崢嶸歲月,一股古老蠻荒的肅殺之氣闖入眼前。

    “今日大周雖然遠勝昔日大桓,這大周神京也繁華遠勝古壎都,但是在我看來,卻是新不如舊!對於近日這繁華的陽京,我更喜那古壎都!”

    “大桓初年,我曾於壎都學宮之上對著吾那二十四名弟子說,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他們將吾之道傳遍天下,庇佑億萬人族,代代不休。”

    說到這裡,殿上的幾名學宮門徒瞬間變得哽嚥了起來,激動不已:“學宮二十四賢,傳道、無涯、問道,學宮由此而始!”

    豐聖沒有任何停留:“我曾對夫子湯黎說過,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浩然正氣清掃人間,充乎天地之間。”

    “如今我將離開陽世人間,我想要帶著這昔日的壎都,還有昔日壎都學宮,一道飛昇上界,帶著那千年學宮,一代代聖賢門徒,登天化星。”

    仙人臉上也彷彿露出了一絲欣慰和嚮往之意,灑脫至極的一甩白袍,白衣之上烙印著的梅枝彷彿也隨之一同綻開了花。

    “他們沒有負我!我自然不負他們!人生在世,我昔日卻未曾與滿門弟子盡興把酒言歡,來日相會於天上,化為天上之星辰日月、山河大岳,也算是不留遺憾!”

    此言一出,瞬間就看見在場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豐聖竟然要帶著整個壎地和昔日的壎都學宮一起飛昇。”

    傳聞在上一次天地大劫之前,太古時代,有人乘龍登天,攜帶著家人一同御龍而去。

    有仙人舉霞飛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而這豐聖飛昇上界,卻直接帶著整個壎都,和所有徒弟門徒,一同上天共享長生不老天。

    這一下,哪怕是皇帝,作為天下人族共主的孔甲,此刻都羨慕得眼睛發紅,雙手緊握不能自已,

    而陽京城隍此刻完全呆滯在了原地,陽京城隍生前苦苦追求長生,死後化為神靈死守此地,為的是一個什麼,不就是化為仙神登天麼,此刻聽聞這豐聖竟然帶著滿門和整個壎都一同飛昇,簡直連道心都差點被直接摧毀,整個地祗金身一瞬間如同,道道金光都溢散了出來。

    滿殿甲士、內侍和宮女,恨不得這面前的神仙飛昇的時候將自己也一起帶上。

    殿上唯二的兩個學宮門徒,此刻更是激動得連皇帝當面都顧不得了,直接跪倒在地上,執繁複的古學宮弟子禮其身上華貴的官袍灑在地上,額頭貼地。

    “豐聖!此事是否是真?”

    “壎都學宮真的會將隨著豐聖一同登天化星!”

    “除了壎都學宮主脈之外,吾等支脈,各個學宮書院的古賢先聖,是否也能夠隨著壎都學宮一同而去,是否也能夠追隨侍候豐聖身畔。”

    豐聖灑然一笑:“劫數未盡!莫言前路!”

    “來日或許在天上,將會再次相會!”

    豐聖說完之後,看向了大周皇帝孔甲,孔甲長嘆,言語之中彷彿有著無盡的唏噓和敬仰:“今日方知仙神之尊貴,方知何為逍遙不老仙。”

    “仙君乃是長輩,朕豈能不同意!”

    豐聖點頭致意,他雖然可以完全不顧整個大周王朝的態度,但是必然會帶來一些麻煩,尤其是會給學宮帶來一些麻煩,如今這個情況當然是最好:“陛下成全之意,我受了!”

    說完霞光衝天而起,盈散漫天,無盡光雨落於陽京,如夢似幻。

    而大殿之內的仙人之影,也一同隨之消散無蹤,滿殿月華神光,緩緩淡去,只留下若影若現的燭光燈火。

    殿上之人,哪怕是皇帝,此刻一瞬間也變得患得患失,看著那離去的仙人,驟然間感覺這皇帝之位,也比不上那神仙逍遙自在。

    後人史書記載,弘慶十二年,因大周國運強盛、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乃是千年未有的大治之世,故而有古仙人從天而降,與大周高宗皇帝坐而論道。

    天下大吉,萬民歸心。

    埗郡郡城的尚賢學宮,作為聖人湯黎留下的傳承,天下學宮的主脈,不論在何時,都受到天下的關注。

    而整個埗郡,也因此成為了天下文風最為鼎盛的地方。

    繁華風流千年,一代代文人士子在這裡留下的痕跡,彷彿將他們的意志也都烙印在了此處,不論是古橋、古屋、或者城牆古樓之上,都可以看到一股股文士留下的烙印,化為一道道浩然正氣,和這一方天地結合在一起。

    在城南處,一處看上去並不算繁華熱鬧的地帶之中,放眼過去紅瓦的學宮屋閣綿延,大氣壯闊又不顯得奢華,簡簡單單的白牆紅瓦,搭配上一棵棵的結滿了花的古樹,就成為了文人嚮往的聖地。

    此刻,尚賢學宮後靠近藏書閣的一間大屋之中,一位穿著夫子長袍睡在榻上,身旁散落著不少書卷的老者,卻驟然間從睡夢之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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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先聖宮開

    屈雍是尚賢學宮的第十七代夫子,尚賢學宮建自戰國末年,傳承大磐、大周兩代皇朝。

    歷代夫子雖然從不入朝為官,但是學宮從來都是影響天下的重要一環,不論誰成為皇帝,都必定會拉攏尚賢學宮,維護王朝統治。

    學宮門徒不似修行之人那般長壽,哪怕一身浩然正氣充沛蒼冥,壽命也不過與尋常人相若,吞服仙丹妙藥,最長不過二百載歲月,哪怕位極人臣,大多也不過是一兩代人之事。

    不似那些修行之人、世家門閥和武者,不少人都是長則千載壽命,恐怕王朝覆滅了他們也估計還活著,其若是把持了權柄,這天下是皇族的,還是這些人的?

    相比於這些人,作為統治天下的皇家自然更信重學宮之人和天下文士,用來壓制和平衡武將和世家門閥。

    孔章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曾經入過尚賢學宮蒙學,當時還是屈雍親自教導孔章,其一生不知道教導出了多少弟子門人,是真正讓天下敬仰的大賢。

    “原來只是一場夢!”

    屈雍不過是午後小憩了一會,卻沒有想到一場酣睡之後,竟然到了傍晚。

    剛剛一場夢中,屈雍夢見自己站在一座高大聳入雲端的山腳下,一座座山峰之上宮殿屋閣成群,來來往往穿著古時衣衫的學者踏雲進出其間。

    最深處的山巔之上,還看到了一棵直接聳入雲層天際的樹木,層層疊疊的枝蔓從雲海之上垂落,好似月槐,卻又大的出奇。

    而屈雍卻明白,這是傳說之中種在學宮之中的神樹春秋樹。

    而在春秋樹下,一座散發著萬丈神光的先聖宮前,學宮的歷代聖賢看向了自己,朝著自己而笑,露出欣慰和欣喜的神色。

    “大夢一場,竟然夢見了壎都學宮和歷代聖賢,難道我屈雍也老的開始懷念起列代先賢,忍不住追隨他們而去了麼?”

    屈雍捋了捋純白的鬍子:“還是說,冥冥之中有何預示?”

    屈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的夫子長袍,自從磐朝開國之後,因為大磐尚白,尚賢學宮的夫子長袍,也變成了白色,看上去更輕便灑然,不再復古時那黑紅色的古老裝束。

    屈雍看向那落地的書卷,半開的門窗外,天色暗沉,晚霞滿天。

    而窗外的幾棵高大粗壯的千年月槐樹在其目光落下的一瞬間,枝椏上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花瞬間開放,散發出陣陣清香。

    這月槐乃是大桓時代的壎都之內的樹木,學宮始於那時,將這種植月槐的習慣,也傳承了下來,如今不僅僅這學宮之內,就連整個埗郡郡城,都種滿了這種樹木。

    每當花開時節,滿城飄香,也是埗郡郡城一大盛景。

    “三月花開!今年春暖,花季也提前了麼?”

    因為剛剛夢迴壎都學宮,夢醒剛好碰上這學宮千年月槐開花,夫子屈雍也顯笑顏大開,走出了屋外。

    此時,外面的學宮卻傳來了陣陣喧鬧聲,未曾聽見往日裡的朗朗讀書聲,顯得嘈雜不已。

    “快看!全開了!”

    “真美!”

    一群少年學子穿著學童的長衫,此刻不少趴在學宮的牆頭之上,朝著窗外探看。

    學宮教習也匆匆趕到,剛好看見了夫子屈雍也從學宮後院走出,其立刻面色嚴厲的朝著諸多學子呵斥道。

    “成何體統!還不趕緊下來!”

    一位位在學宮求學的少年紛紛下來,然後就發現夫子竟然也在,一下下嚇得面色發白,畢恭畢敬的站在兩人面前。

    “見過畢教習!”

    “見過夫子!”

    屈雍也算不上嚴厲,“不知外面有何物,竟比聖賢書還有吸引力?”

    “夫子!不知為何,滿城月槐樹,竟然在一瞬間同時開放!”

    “花香盈城,所以我們忍不住觀望!”

    教習驚奇道:“滿城月槐同時開放?”

    其手一揮,就看見學宮的三重大門推開,門外風一吹過,偏偏花瓣隨風飄落,撒入學宮內。

    學宮宮基極高,站在這裡,可以俯瞰到小半個埗郡,有一種登高望遠的意境。

    穿過三重學宮大門,放眼看去,整個埗郡遍佈的月槐,樹上原本蜷縮在一起的花苞,在一瞬間綻開。

    晚霞滿天,街道之上的重重樹木被花染白,滿城晚槐共一色,壓滿了枝椏,鋪滿了青石的古街之上一起風,仿若成了花的海洋。

    而夫子屈雍的懷中,一卷玉簡卻不自覺的散發出重重光芒,衝出其手,衝入蒼穹。

    “怎麼回事?”這一下,屈雍的臉色也變了,這傳道玉簡可是學宮的根基,就算什麼都能丟,這傳道玉簡也萬萬不能夠出現任何差錯。

    接天連地的浩然正氣之光湧出,無盡無盡的聖賢文章和歷代先賢的身影在光芒之中若隱若現,這動靜,立刻驚動了整個埗郡方圓數百里。

    “傳道玉簡!”

    “傳道玉簡?”

    學宮之內一道道浩然正氣衝天而起,一道道驚詫震驚的聲音從學宮後院的屋閣之中傳遞而出。

    就連埗郡之內的一道道目光都看了過去,傳道玉簡已經最少百餘年未曾出世過,今日卻驟然現身,絕對不普通。

    不少人立刻朝著學宮看來,還以為尚賢學宮之內爆發了什麼大事,尤其是學宮內裡隱藏的諸多大賢文宗,一瞬間被驚動而出。

    一道道光芒跟隨著那傳道玉簡而起,強烈的威壓橫掃天際,方圓多少裡隱藏的修士、妖魔、魑魅魍魎都感覺彷彿大難臨頭。

    而在學宮就讀的各院學子,也都走了出來,前中後三院的人加起來足有近千人,一個個穿著學宮長袍,震驚的看著那散發著無窮光芒的玉簡。

    “聖人之物傳道玉簡?”

    “傳說昔日這玉簡是由豐聖傳下,最初上面鐫刻的,也只有一卷傳道,後來傳入莊聖之手,由收錄了學宮二十四聖賢的文章,一代代傳下,整個學宮的經世之篇,皆數藏在其中。”

    “歷代只有夫子才能夠持有傳道玉簡,昔日壎都學宮最後一任夫子,更是為了不讓這聖人之物落入奸逆之手,直接撞死在了大桓皇宮之內。”

    “此物不是在夫子手上,從不輕易示人麼,今日為何?”

    “難道有人對學宮不利?”

    眾人紛紛猜測,但是還沒說完,就看見那傳道玉簡,化作了太陽,落入了學宮供奉列代聖人先賢的先聖宮之中。

    先聖宮宮門轟然大開,期內傳出了洪鐘重呂的聲音,嗡的一聲迴響在所有學宮門徒的耳中和埗郡的天空。

    夫子屈雍第一個抵達了先聖宮前,然後一位位隱世不出的老者,傳說之中早已作古的大賢文宗也紛紛走出學宮最隱秘的後院也跟隨者一起出現。

    走進其中,整個先聖宮內密密麻麻的排位的文字發出金光,兩排的二十四賢其中大部分神像也隨著綻放光芒。

    而傳道玉簡,則在中央的五位聖人神像之上停懸,照亮了整個先聖宮。

    “這是?”一位杵著枴杖的老者,剛剛跨進先聖宮,看著這一幕,彷彿想到了什麼,激動得鬍子都抖動了起來。

    “先聖宮開!聖人降世!”

    “這是聖人要傳下口諭啊!”

    一位位當代的學宮大賢,哪裡看到過這種場景,此先聖宮乃是仿照壎都學宮的先聖宮而建,但是數百年下來,唯有一次出現過這種情況。

    尚賢學宮夫子屈庸站在眾人之前,目光死死的看著那五尊聖人之像,傳道玉簡的光華流轉,最後落在了第五尊聖像之上。

    所有的學宮各支脈、學宮、書院的牌位、還有二十四賢神像一同閃耀而起,就好像在呼應著聖人而出一般。

    那人道第五聖的聖像上一道道聖人講經的大道之音傳出,那聖人神像都在光芒之中緩緩虛化,最後只剩下一個高大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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