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完美偶像 作者︰三分流火(已完成)

 
BabOdin 2019-9-6 20:34: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4 46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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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完美偶像

【作者概要】:三分流火,晉江作家。

【小說類型】:言情 > 都市言情

【內容簡介】:貝時虞得到了一個系統,系統要求他成為完美級的偶像。
  
【其他作品】:《恐怖女王[快穿]》、《恐怖女王[快穿]》、《凛冬女王[快穿]》、《重生之頂級超模》、《酒色撩人[快穿]》、《重生之寵妃》、《後宮生存守則》、《郡主重生手劄》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9-9-7 01:0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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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Odin 發表於 2019-9-6 20:35
1、001

  「演技潛力:a+

  演唱潛力:a

  創作潛力:b+

  舞蹈潛力:a

  ……

  相貌評估:a+

  身材評估:a

  智商評估:a+

  身體協調性:a

  學習能力:s

  ……

  綜合潛力:a+。」

  外面明月高懸,寒星兩三點,有風吹過,去年冬日沒有掉乾淨樹葉隨著風打著旋掉到了地上,此時已經淩晨兩點,外面馬路上只有偶爾行駛過的私家車,見不到行人的蹤影,整個社區也只有零星幾盞燈亮著。

  這個時間按照貝時虞的作息也早該陷入深眠,畢竟他明日還要上課,上了高中課程日益繁重,他還有一些另外的課程要上,就是他每天也要忙碌到很晚,最好作息規律,保持充足的睡眠,這樣才能在新的一天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

  可是此時他卻無心睡眠,因為腦中那個自稱是「系統」的東西。

  他洗漱完畢要上床睡覺得時候,這個東西從天而降,直接出現在他腦中,用機械的聲音道,「你會在三天後車禍致殘,是否選擇本系統改變命運軌跡?」

  貝時虞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第一懷疑是自己太累產生了幻覺幻聽,可隨後他就拋棄了這個猜測,系統直接把他車禍的那一幕投放在了他腦中,栩栩如生,還有嘈雜的背景音,車牌號也清晰無比,那是一輛法拉利超跑,司機醉醺醺的臉也纖毫畢現,他沒有見過這個人,也沒有見過畫面上緊急趕來的醫務人員,單憑想像幻覺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清晰的畫面。

  不是幻覺,那就是真的存在,還能直接在腦中和他對話,貝時虞頓時一驚,不動聲色的問它到底是什麼東西,系統自稱是來自於一個高維宇宙高等研究室,目標是尋找一個可以成長為「完美偶像」的人,作為回報,系統會幫他改變一部分的命運軌跡。

  「為什麼選擇我?」

  「你是系統檢測出十個最有潛力的人之一。」

  「你第一個來找我?為什麼?」

  「你是唯一一個迫切需要更改命運的人。」

  「如果我拒絕?」

  「你會失去這部分記憶,維持原先的命運軌跡。」

  「完美是個悖論,誰都不可能完美。」

  「系統會檢測完成度,完成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合格。」

  「檢測?怎麼檢測?」

  「檢測到你現在生理年齡是16歲,根據系統設定,你擁有二十年的時間來完成這一目標。」

  二十年後檢測「完美偶像」這一目標的完成度。

  貝時虞思忖了下,「如果我失敗?」

  系統:「失去關於系統的所有記憶,繼續原先的命運軌跡。」

  貝時虞心一緊,他從來都是天之驕子,一路順風順水的長到現在,他當然不想落個終身殘疾。

  「完美的標準有什麼?我該如果相信你的話?」

  系統:「請宿主自行摸索。」

  「宿主可以選擇接受或拒絕。」

  言下之意,你如果不相信可以選擇拒絕。

  貝時虞沉默了下來,什麼叫形勢比人強?這就是。他完全落於下風。

  系統:「宿主還有三分鐘考慮時間,倒計時開始。」

  貝時虞眼前出現一個不斷減少的數字,180,179,178……

  他抓緊時間問道,「除了可以改變命運軌跡,你還能做什麼?」

  系統,「系統含有多種功能用以説明宿主達成目標,綁定後宿主自行摸索功能。」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花大力氣為他更改命運軌跡,還給了他一個看似幫助很大的助力,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系統,「宿主在完成『完美偶像』這一目標的過程中的所有資料都會上傳回高等研究所。」

  「你們索要資料的原因?」

  「宿主許可權不足,系統無權告知。」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貝時虞臥室的鐘錶是靜音的,連秒針移動的聲音都沒有,他不說話了,臥室落針可聞,在那個不斷減少的數字變作從三位元數變作兩位數的刹那,貝時虞道,「我同意。」

  ……

  有了這事,貝時虞再沒有了睡意,從床上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打開窗戶,窗外的風吹進來,露出外面的皮膚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聽著腦中不斷傳來的資訊,緩緩吐了一口氣。

  等評測結束,系統機械的聲音再沒有響起,貝時虞試探性的叫了它兩聲再沒有回應,取而代之的是在他腦中打開的面板空間。

  演員,歌手,模特,其他(5/5)(備注,待補充)。

  點開最上方的演員選項,出現了三個分支,理論課程,實踐課程,模擬課程(10/10)(備注:待啟動)。

  理論課程分為初級,中級(待啟動),高級課程(待啟動)。

  他點進去初級課程,眼前一花,他出現在一個教室裡,裡面只有他一個人和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人,「是否開始演技初級理論課程第一堂課?」

  貝時虞點了否,從教室裡退了出去,點中級課程顯示請先通過初級課程考核。又點進去了實踐課程,這次他沒有出現在教室裡,而是出現在一個大型片場。

  實踐課程之電影《來自天空的情書》第二十七場第七鏡。

  是否開始閱讀劇本?

  是否確定現在開始?

  上百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貝時虞,攝像機全都對準他,似乎是因為他沒有選擇開始,這些人宛如泥偶一樣沒有動,因為這樣更為驚悚,還有一股陌生的壓力襲來,貝時虞抿了抿了唇,退出空間。

  點模擬課程,他眼前再次出現了一行字:請輸入完整劇本。

  退出了演員選項,再點擊了歌手選項,裡面分為歌唱,舞蹈,創作三個選項,前兩者選項裡分別有理論課程,實踐課程。

  看到這,貝時虞已經有所感了,果然模特選項也是如此,分為理論和實踐課程。

  其他選項貝時虞試著輸入了幾個詞,終於明白了它的意思,它代表五個可選擇的愛好,攝影,鋼琴,繪畫,導演都可以,他沒有選擇啟動,不過可以想像如果啟動一個,裡面應該就會出現相應的課程。

  總的來說,到現在為止,系統的作用就很明顯了,完全為把他這打造成一個「完美偶像」而存在。

  完全可以把它當成一個學習系統,只是學習的目標是個「完美偶像」,而非是學霸。

  貝時虞揉了揉額角,看了看時間,放棄繼續研究系統,拉好窗簾躺到床上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等到早晨六點,生物鐘準時叫他起來,隻睡了兩個多小時的貝時虞顯然有些睡眠不足,可仍舊很快起身洗漱換上校服,在路上買了一份早餐,剛到學校就遇到了同班同學。

  「蘭斯(len色)早,你眼睛下面有黑眼圈,昨晚睡的不好嗎?」

  這是一個混血,輪廓鮮明深刻,皮膚白皙,眼睛是深邃的藍,校服半挽到了胳膊肘那,看起來活力且充滿了陽光。

  貝時虞淡淡道,「早,喬伊(joe)。」

  他上的學校是一所知名國際中學,每年學費十分昂貴,入讀的學生不是超級學霸就是家庭非富即貴,學校採用中英雙語教學,招呼同學可以叫中文名也可以叫英文名。

  貝時虞所在的班總共二十四人,混血足足有十個,喬伊是中英法三國混血,父親在英國有爵位,母親是中法混血,家境不凡。

  其實單論家庭,貝時虞和班裡的一些學生還是有差距的。

  他的家庭只能算是中產,爸爸是野外攝影師,媽媽是古典舞演員,爺爺是大學教授,因為父母的工作忙碌,一年到頭很少在家,他基本上是跟著他爺爺長大的,在他十一歲那年,父母在去度蜜月的時候因飛機失事過世,在他十三歲,一手帶他的爺爺也因為胃癌晚期過世。

  他從法律角度而言算是孤兒了,可是他生活卻算不上慘,無論是他父母還是爺爺都給他留下了一筆足以讓他衣食無憂的財產,加起來的數目相對於普通人來說絕對算得上一大筆錢,也足夠讓他成年之前不用為了生計擔憂,根據的計畫節奏來。

  貝時虞是個非常早熟並且有計劃性的人,這一點可以從他選擇這所國際中學可以看出來。

  當初他中考成績完全可以上任何一所中學,每一所中學給出的條件都很優厚,相比較起來,這所國際中學可以說最沒有「誠意」的一家,除了減免的學費,貝時虞每年要掏出的錢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他雖然擁有一筆遺產,可是畢竟是有出無進,未來意外太多,多留著一些錢沒有壞處。

  可是他仍舊選擇了國際中學,因為他一早決定了準備要申請哈佛大學,這所國際中學每年的學生的出國率鋼彈百分之九十,和許多國際知名大學有申請管道,每年被常春藤錄取的學生不在少數。

  如果他堅持要出國,國際中學無疑是他最好的選擇,可以為他省卻很大一部分精力。

  在入讀熟悉了整所學校後,他更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在校內學完相關課程,積極準備申請大學所需的各種材料,在申請通過後,他會入讀哈佛商學院,在校內建立一定的人脈,畢業後進入華爾街投行積累經驗和資本,在三十歲以前成為初級合夥人,在三十五歲之前建立自己的資本。

  這就是他給自己設置的人生規劃,在昨晚之前,這個人生規劃實施的十分順利。

  而現在他需要更改下自己的人生規劃。
  
BabOdin 發表於 2019-9-6 20:35
2、002

  被迫更改人生規劃,對任何人來說都算不上愉快的經歷,可想一想終生殘疾,這分不愉快就淡了。

  貝時虞一路上都在想「完美偶像」的標準,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喬伊更覺得他有事,饒有興趣的看了他幾眼,猜測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如此凝重。

  貝時虞能被系統評為相貌a+,外貌條件自然是十分出挑,在帥哥美女層出不窮的國際中學也不會泯然於眾,皮膚白皙,鼻樑高挺,略薄的唇緊抿起來帶著幾分冷漠,側臉的線條柔和精緻,幾乎沒有瑕疵,因為身體還在抽條,身形有些單薄,可國際中學請設計師設計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幾乎是恰到好處,白襯衫都帶著幾分禁欲感,完全是電影電視劇裡走出的校草,清雋高華如挺拔的翠竹,因本人的氣場又帶著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如隻供遠瞻的高冷之花。

  就像是許多女生記憶裡的曾經暗戀過的人。

  除了外貌,貝時虞在其他方面同樣優秀,自從他入學,就沒有從年級第一的位置上下來過,擅長古琴,書法,還會一點水墨畫,還是擊劍社的主要成員,之前學過一年的散打,絕對算得上是能文能武多才多藝,如果不是他們現在才高一,他平日裡十分忙碌,肯定有不少追求者。

  而除了這些外,可能是因為他的經歷,他本人十分早熟自律,所有的事物都處理的井井有條,甚少有失態的時候,這樣的一個人,完全可以說是前途無量,只要不是腦抽,絕對不會因為一些「家庭背景」問題而得罪他,實際上他融入的十分順利,和同學相處融洽。

  包括喬伊在內的人可以說經過半年多相處對他也頗為瞭解,乍一看到貝時虞如此,實在是有些好奇,不過大概是受他那個來自於英國的父親影響,喬伊不會輕易的刺探人的**,委婉的道,「蘭斯,我們是同學,我們班許多人包括我都十分樂於助人。」

  「當然,我十分相信這一點。」貝時虞回過神,對著喬伊輕笑了下,「阿爾文(alvin)要回來了吧,我們要為他舉行慶賀儀式嗎?他可是拿了冠軍。」

  喬伊說這麼一句就足夠了,見貝時虞扯開了話題,自然不會追著再說,從善如流的道,「當然!可我們還沒想好該怎麼做。」

  阿爾文也是他們班的一個同學,這次是去參加一個國際音樂比賽,比賽在前天剛剛落幕,他拿到了少年組的冠軍,含金量十分之高,已經有諸多媒體播報這個消息,稱他為「小提琴天才」。

  而阿爾文確實是一個天才的小提琴手,算是家學淵源,他母親是茱莉亞音樂學院畢業的高材生,目前是一家交響樂隊的首席大提琴手,他本身在小提琴上擁有十分出色的天賦,從小習得名師,參加過許多大大小小的賽事,這次比賽算是他參加過最大含金量最高的一場賽事,他的目標是追隨她媽媽的腳步進入茱莉亞音樂學院學習,這次的獎盃絕對算得上是含金量十分之高的敲門磚。

  他這次奪冠,班裡的許多同學都與有榮焉,在快要上課的時候,班長就提議要給他阿爾文準備一份禮物,如果有什麼異議或者是意見可以提出來。

  這算是他們班裡的傳統了,沒有什麼好有異議的,上次他們班的一個同學參加航模比賽獲得了全國銅獎,他們也送了一份禮物給他,反正他們每個人家裡都不差錢,也不會缺什麼東西,無非是代表一點心意,禮物最好也是投其所好。

  經過商議,他們最後決定送阿爾文一個琴盒,阿爾文的小提琴是名家所制,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琴盒卻是經常更換,他們也知道阿爾文很喜歡一個琴盒大師的作品,買了送給他,他一定歡喜。

  班裡幾個同樣學習小提琴的同學貢獻了這個意見——學校規定,每個人必須修一門才藝課和一門運動課。

  貝時虞的修的是古琴和擊劍。

  他沉吟了幾秒鐘,在下課後,走到那幾個同學跟前詢問,「我想買個小提琴,你們有什麼推薦嗎?」

  那幾個同學面面相覷了下,詫異道,「你想改學小提琴?」選了課程發現不喜歡了或者自己不擅長當然是可以更換的,可貝時虞明顯不是這種情況,他古琴課學的好好的。

  貝時虞面不改色,「只是有這個想法,具體還沒有想好。」

  幾個人聽了雖然還覺得奇怪,可還是熱情的給了推薦一些小提琴品牌,還告訴他門店在哪裡。

  時間幾乎是眨眼就過,這三天貝時虞查了許多關於娛樂圈的東西,對自己以後的職業規劃有了初步的概念,無論「完美偶像」的標準具體是什麼,可有一點是確定的,首先,他要紅起來,擁有知名度。

  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學生,無權無勢,除了外貌出眾之外,一些基本功都不過關,這樣如何成名,他根據查到的資料總結了幾條路。

  第一條路,去影視城當群演,寄希望於有一天從群演中脫身而出,從此魚躍龍門,脫胎換骨。這一條路直接被他psaa掉了,且不說這個概率有多低,貝時虞除非腦抽了,不然不會為了群演的機會放棄眼前的學業。

  第二條路,國內從鄰國引進了練習生制度,他查到了許多家影視公司都有招收練習生的公告,有興趣的把自己的照片和資料發給影視公司,經過初步篩選和麵試關通過後就能成為一名練習生了,如果能從練習生中脫穎而出,背靠影視公司的資源和包裝,成功出道成名的概率第第一條路要高,可同樣要放棄學業,這一條也被貝時虞給pass了。

  這個pass的理由主要有兩條,第一,根據他的資料,練習生似乎都著重朝著聲樂方向發展,現在全球音樂市場都在萎縮,歌手風光不復往昔,相比較起來演員更有潛力和前途,且他本人對演員的興趣超過對歌手的。第二,國內練習生制度並不完善,合同卻都非常苛刻,簽約年限都很長,在貝時虞看來這相當於「賣身契」了,他當然不會答應。

  第三條路,真人秀。從幾年前興起的真人秀異軍突起,一連捧紅了幾個當紅偶像,之後這樣的選秀節目就層不不窮。這個同樣被貝時虞給pass了,且不說一層層的選拔有多不確定性,這裡面的出來的偶像也都是歌手,想要轉型十分困難。

  第四條路,考影視學院。國內頂尖的影視學院有兩個,現在當紅的許多演員,明星大都畢業於這兩個院校,聲名在外,機會很多。

  這一條算是可行性比較高的一條路了,也比較和貝時虞的心意,他可以趁著這兩年的緩衝期多積累一下。

  初步定下了這個大概計畫,貝時虞就暫時放下這件事,看了看時間,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到街上,在走了沒多長時間,他前面就傳來了一聲巨響和人的尖叫聲,他神色一冷,加快了腳步,靈活的從擁擠的人群中擠到了前面,就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一幕。

  熟悉的是現在坍塌了一大塊的紅色跑車連同車牌號,還有幾個驚慌失措的臉他都在「夢中」見過,陌生的是現在倒在地上的不是他,多了一輛卡車,卡車司機已經下來了,懵逼的看著眼前的紅色跑車。

  剛剛這輛紅色跑車忽然闖了紅燈,他踩刹車不及,這輛紅色跑車就撞到了卡車上,駕駛座那裡直接扭曲變形了,裡面的人生死不知,就算剛剛他沒有違規,看到這一幕,也不由的心一顫,恐慌不已。

  貝時虞退出人群,看著救護車趕到把裡面的人抬出來,卡車司機跟著員警離開,微微歎了口氣,乾脆的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去了琴行。

  那幾個同學推薦的琴行在市內都比較知名,小提琴品牌齊全,各種價位都有,店員服務態度很好,聽貝時虞說他是新手,沒有練過小提琴,給他推薦了一把,價錢也不算太貴,貝時虞也沒有挑剔,又買了一套保養小提琴的東西回了家,又查了一些關於小提琴的資料。

  等第二天一大早就提交了申請,兩天後他就接到了通知,他的申請通過了,下周他就可以去上小提琴課了。

  這一切他都沒有宣揚,直到要上小提琴課的那天拿著自己的小提琴出現,那些聽他提了一次的同學才目瞪口呆的道,「這麼快就轉了?」

  已經回來上課的阿爾文也吃了一驚,他栗色的短髮微卷,眼睛是柔和的琥珀色,看著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王子,說話的時候容易拉長尾音像是在撒嬌,「蘭斯,你要學小提琴了?」

  「是 。」看著阿爾文輕輕一笑,「古琴學了好幾年了,想換一下。」頓了頓,「我可沒有學過小提琴,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請教你的地方,還希望不吝賜教。」

  阿爾文道,「這還用說!我們是同學!」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答應了下來。

  貝時虞略有深意的笑了笑。

  除了前面的四條路,其實還有一條路可以列入備選,一邊利用系統提高演技,一邊等待機會降臨。

  等待機會聽起來有種看天意的意思,可實際上這個可操作性還是十分之強的。

  阿爾文的母親是交響樂團的首席大提琴手,父親是國際知名的大導,國內國外都拿過不少獎。
  
BabOdin 發表於 2019-9-6 20:36
3、003

  貝時虞其實平時不太關心周圍無關的事物,能記住阿爾文的父親是因為他記憶力好,記住了他的名字,又隱約記得他是導演,在想以後的路時,就特意去了搜了下,這才查出來了他的履歷。

  他現在還對娛樂圈瞭解不深,可是能有這樣的履歷的導演,在娛樂圈絕對不是無名小卒。

  如果能得他的青眼,他的起點無疑十分之高。

  當然,這個太遠了,他現在演技還沒有呢。

  和阿爾文一起去了琴房,小提琴可不像是古琴一樣全校只有十幾個人修,鋼琴小提琴學算是主流學習課程,分成了三個班,貝時虞臨時轉班,隨機的進了一個班,恰好和阿爾文一個班,只是阿爾文已經獲得世界獎項,和他們不在一個世界裡,他上課的時候不是一個人在角落裡練琴就是被小提琴老師當成助教使喚。

  阿爾文脾氣很好,沒有天才的高傲感,同學詢問和小提琴有關的問題,他只要知道就有問必答,他和貝時虞一個班級,而貝時虞又沒有什麼基礎,這一節課他就特意在他身邊,矯正他的姿勢,順便說一些小技巧。

  小提琴初學者拉琴特別像是鋸木頭,難聽聒噪,貝時虞聽著自己拉出來的調子眉毛跳了跳,阿爾文見狀哈哈哈大笑,「剛學都這樣,多練練就好了,我剛學的時候也差不多這樣。」

  貝時虞輕輕歎了口氣,帶上了幾分愁緒,見狀阿爾文又忍不住的笑了聲,「原來你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什麼表情?」

  「苦惱的表情。」他在臉上比劃了一下,要笑不笑,「咱們認識也一個學期多了,我從沒有見你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他聳聳肩。

  無論什麼時候,貝時虞都是遊刃有餘,從容優雅的。

  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們之前不算太熟,雖然是同學,可從沒有親密相處過,不說貝時虞,阿爾文注定要走音樂路線,每天大部分時間都需要練琴。

  這一節課下來,兩人算是對彼此都有一點深入的瞭解了。

  等下課的時候,阿爾文收起小提琴,神采奕奕的衝著貝時虞招了招手,「走,去上法語課。」

  他第三語言也修的是法語。

  其實他法語算是母語,比英語說的還要好,因為他媽媽就是個法國人,從小耳熟目染,比英語說的還要好,他修法語純屬是覺得省事,法語老師每次看到他就一臉不高興,因為這樣一個學生簡直是教無可教,和其他人的水準完全不一樣。

  相對的,貝時虞就不一樣了,他是上了高中才接觸的法語,之前一竅不通,可一個多學期下來,詞彙量上來了,摸准了一些竅門,法語就說的有模有樣了,進度同樣是超過了其他學生,可是這樣的遠超隻讓老師十分驚喜。

  阿爾文之前沒多注意過他,現在注意著上了一節課,用法語讚歎,「蘭斯,你學的太快了。」

  他想了想,「學習有什麼特別的竅門嗎?」

  「嗯?」

  「葛瑞絲老師不止一次表示嫌棄我了,也許我真的該換一門語言課。」

  「比如?」

  「德語。」

  在古典音樂家中,他最喜歡的是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這位可是德國作曲家,如果要再學一門語言,他願意距離偶像更近一點。

  貝時虞道,「語言就是多練多背,我學法語的時候找了幾個網站,我回頭把地址給你,在上面有專門的課程。」

  「那就多謝了!」阿爾文驚喜道。

  一天課程結束,貝時虞疲憊的回了公寓,把書包收拾好,閉上眼睛進入了系統內,他這幾天已經上了幾堂演技理論課,對表演有了初步的概念,今天他準備進入實踐課程來試試。

  經過了這幾天的實驗,他又發現了系統空間的一點特殊性,它的時間流速比現實生活要慢上兩倍,也就是說,他有比想像中更多的時間來雕琢自己的演技。

  閉目,點擊實踐課程。

  實踐課程之電影《控制欲》第八場第三鏡。

  是否開始閱讀劇本?

  是。

  一張單薄的紙出現在他面前,貝時虞拿起來,上面簡略的寫著前情提要,也就是整個劇本的大概內容,下面是這場戲的劇本。

  他看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就看完了這張紙的內容。

  《控制欲》是一個驚悚電影,講的一對在外人看來金童玉女模範夫妻在人後是如何的同床異夢,貌合神離。

  男主是商界新貴,相貌出色,風度翩翩,對妻子愛護有加,體貼備至,惹得人羡慕不已,可是卻有極強的控制欲,一步步的把妻子逼到絕路。女主角本是前途大好的小提琴手,卻在一場意外中毀了右手,悲痛欲絕,音樂之路夭折,在當時男朋友的體貼安慰下,度過了那段難熬的日子,並且嫁給他,誰都覺得她嫁了一個好老公,她一開始也這麼覺得,可是婚後,她漸漸發現了男主角那強的變態的控制欲,她逐漸變的神經質,更是發現,她的手並不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第八場是講的是妻子旅遊回來,興致勃勃的拿禮物給老公獻寶,誰知道老公對她的禮物並不感興趣,卻一步步的追問她旅遊的細節,遇到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比預定的晚了三天回來,這樣緊迫的追問讓她初次發現了不對勁。

  貝時虞記得上次他進來電影是《來自天空的情書》,這次是《控制欲》,這應該是隨機的,不知道隨機包括多少電影。

  是否確定現在開始?

  確定。

  這兩個字緩緩消失的刹那,他眼前的場景一變,腦中憑空出現了一股陌生的情緒,如滾燙的砂礫全都塞到了胸膛,又被扔到了冷凍室,他腦中冷靜一片,內裡卻快要被這砂礫灼傷了,全身都感覺到了不爽。

  這不是屬於貝時虞的情緒,而是屬於男主角的,他像是一抹幽魂寄居在了男主角的身體內,可以感受他的喜怒哀樂,卻無法操縱他。

  「他」靠在門框上,鏡片下的眼睛冷冷的看著妻子興致勃勃的從行李箱裡拿出一件件的禮物。

  「這是我在一個神社裡看到的,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和你好配,好不好看?」

  「這個怎麼樣?我買了一對,正好一人一個。」

  「對了,還有這個,我當初挑了好久才選中了它。」

  久久得不到回應,妻子這才疑惑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老公,正好看到他此時的表情,失去了往日的偽裝,露出了一點真實冰冷的內在,穿著襯衫靠在門框上,襯衫袖子挽在了兩下,露出了精壯的小臂,姿態並不緊繃,甚至是悠閒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的一刹那,她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老公?」

  他低垂下眼睛,那種居高臨下感更為明顯了,半響後才道,「為什麼一個人去旅遊?不是說一起的嗎?」

  妻子沒想到他會這樣,噗嗤一聲,「原來是這個?你居然還在為了這個生氣,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小心眼?」她調侃了一下,又吐槽道,「以前都是咱們一起去旅行,我都好久沒有去和閨蜜旅遊了,你不是臨時有工作嗎,正好小灣她有空,就一起了,我不是都已經解釋過了?你真的想,咱們下次再去。」

  他走了過去,壓迫感襲來,讓無知無覺得妻子一驚,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就見他半強迫性的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禁錮在懷裡,下巴抵在她肩窩上,聲音帶著幾分不快,「我不是說過幾天就好了嗎?」

  「老婆,我真的很期待的。」

  那點隱隱的不對立刻被愧疚壓了過去,她這次甩下老公去和閨蜜旅遊確實有些對不住老公,正要說什麼,就被他抱著壓到了旁邊的沙發上,低啞著聲音道,「我被留了下來,真的很傷心,你好好補償我一下好不好?」

  妻子面色緋紅,「我、我剛回來……」

  「正好一會兒一起洗澡,給我說說你去哪裡玩了,遇到了有什麼有趣的東西或者人?還有,為什麼晚了三天才回來。」

  ……

  等到這一幕演完,貝時虞身體一輕,離開了這種狀態,以第三者的狀態把這一幕看了一遍,此時男人的臉並不是貝時虞,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人,渾身帶著一股禁欲的精英范,看著他的臉很難想像他內心翻湧的惡念,想把她困住,時時刻刻的在自己身邊,一抬眼就能看到……

  如一條吐信的毒蛇伺機而動,完美的皮囊下是一個猙獰黑暗的魔鬼,時時刻刻想要吞噬什麼。

  這是驚悚片,並不是愛情片,不知道是不是影片色調的原因,男主角站在門框上臉有一部分隱藏在陰影裡,讓人單單是看著就起雞皮疙瘩。

  貝時虞恍惚的了一小會兒,這才把那種陰冷感給消除掉,然後他又看到了一行字。

  模擬已經結束,是否開始自由演繹?

  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回想了一遍剛剛的感悟,確定開始。

  這次他眼前同樣出現了客廳的景象,可是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客廳裡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幾個攝像頭對準了他和女演員,攝像機拍不到的地方胡亂擺放著電線,包括導演在內的人全都看著他和女演員。

  他胳膊上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BabOdin 發表於 2019-9-6 20:36
4、004

  被幾十人同樣看著,攝像機對準了你,收錄著你每一個表情。

  這比貝時虞想的壓力要更大。

  在理論課程裡,只有他和一個老師,老師負責給他講課,如何快速進入狀態,如何演的比較真實,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如何提高自己的臺詞功力等等理論內容,也會給他佈置功課,隨機讓他回答上課的內容或者是是表演一個場景。

  貝時虞的演技潛力是a+,這說明他本身就擁有十分高的演技悟性,幾節課下來也算是有模有樣,其實在貝時虞突破自己的心理底線後,抽到的表演場景表演的就越來越好了,可演員最終是在片場上見真招的,你在課堂上表現的再好,到了片場之後演的一塌糊塗,那就照樣白搭,他正是知道這一點,這才進入實踐課程來練手。

  可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表演和獨自一人或只對著一人壓力不同,他下意識的抿了抿了唇,就這一下,他心裡就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他和男主角的人設偏差了。

  《控制欲》的男主角不會在這個時候做這個動作。

  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貝時虞的壓力如緊張如潮水般退了出去——他這個人越是緊張,越是能超常發揮,也就是說,能hold的住場面。

  而且在這幾天前的課程裡,他被反復教導了一句。

  ——無論你演的好還是演的差,那是你至少演完才能有的評價。

  就算知道自己演的差,在導演沒有說「卡」之前,他就要演下去。

  他回想之前「附身」的感覺,靠在門框上看著收拾行李的女主角。

  ……

  等到場景一結束,貝時虞回到了系統空間,把自己剛剛表演的重播了一遍,剛看了一個開頭,他就歎了口氣。

  此時電影的男主角已經換成了他的臉,這樣整個場景就充滿了違和感,不說他和男主角之間的年齡差,單單是他靠在門框上的感覺氣勢就輸了男主角的不止一籌。

  他皺著眉回想男主角之前的表演,看著光風霽月,卻不由的給人一種不舒服的壓迫怪異感,那是演員賦予這個角色的魅力,而他呢?光有了前者,後者完全沒有表達出來。

  是他表情控制不當?

  他肢體動作也不太行。

  他說的臺詞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他臺詞功力也差很遠。

  這些不恰當的缺憾組在一起,就讓整個畫面充滿了濃濃的違和。

  他看完後,眼前出現了兩行字。

  本次表演評價:未通過。

  新場景解鎖條件:(0/10)

  貝時虞退出了系統空間,若有所思的做到桌子前,拿出來一個嶄新的筆記本。

  想要表演好一個人,你就要應該透徹的瞭解這個角色,可以從生活條件,文學修養,社會背景,精神,心理等分析,再研究這個人的特徵,說話方式,說話腔調,動作,聲音等等。

  這是他學到的演技課程。

  他再回想了一遍那個場景,若有所思的寫下來一些注意點,男主角說話的腔調,方式確實有些和常人不同。

  ……

  因為忙碌於演技提高,貝時虞的日常更為繁忙了,不過也沒有耽誤練習小提琴。

  他是有音樂功底的,雖然之前學的是民族樂器,可音樂總有共通點,在度過了最初的「彈棉花」階段,貝時虞可以拉一小段旋律了。

  阿爾文還和他一起上課,對他的進度表示了讚賞,他摸了摸下巴,「有進步。」

  他跳過了評價貝時虞的技巧,回想了什麼,高興的道,「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還是你相比古琴更適合小提琴?」

  「哦?」貝時虞挑了挑眉毛,「怎麼說?」

  阿爾文:「我以前聽過你彈古琴。」抓了抓頭髮,「民族樂器我是不太懂,不過我當時覺得你的琴音沒有什麼感情。」

  「現在不一樣啊,我聽到了你的一點『心音』」。

  貝時虞之前跟本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會和「藝術」這兩個字掛上邊,他練古琴和練習書法一樣屬於習慣,他性格內斂,不會輕易和人交心,他練習的時候更不會輕易帶上自己的情緒,所以阿爾文說他的琴音沒有靈魂。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一直在和實踐課程死磕,試圖去共鳴男主角的情感,他的情緒總算袒露出了一些,讓耳尖的阿爾文聽到了。

  聽到這,貝時虞不由看了眼阿爾文,他在這段時間之前,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會和「藝術」這兩個字掛上邊,對音樂老師說的「靈魂」「感情」有點嗤之以鼻,反正他聽什麼都沒有差別,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他道,「這個能聽到?」聳了聳肩,「我感覺聽著都一樣。」

  「你這話可別讓葛瑞絲老師聽到。」阿爾文哈哈大笑。

  「有什麼特殊的技巧嗎?」

  「應該是有吧。」他回想了一些東西,「你知道每首經典的樂曲都有一些出名的故事,我在學習之前整理這些故事,在腦中像播電影一樣重播,在演奏的時候就不斷去想那個故事。」

  這需要很強大的共情能力,天生的情感充沛。

  他又想了想,「我一個朋友也說過類似的技巧,他和我不一樣,他在演奏的時候喜歡回憶過去,尋找類似的感覺產生共鳴。」

  「不過這種有時候會不可避免的產生偏差。」

  而且不可能每種情緒都完整的體驗過。

  貝時虞聽完後若有所思,小提琴練習難度大,他又不可能一門心思全撲在小提琴上,想了想,「想聽我彈一首古琴嗎?」

  阿爾文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從善如流道,「當然。」

  他們下了小提琴課就去了古琴室,古琴室也剛剛下課,老師還沒走,看到他們相攜進來,詫異的道,「怎麼了?」

  貝時虞和古琴老師比較熟悉,「我想彈一首曲子,可以嗎老師?」

  古琴老師道,「你不是都不學古琴了?怎麼又跑回來了?」

  不過還是輕輕點了點頭,「行吧,去試試吧,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退步了沒有。」

  貝時虞在他們兩人的好奇下走到了一架古琴後,閉了閉眼睛,在兩人看來是平息情緒,可實際上他是瞬間進入了系統空間,實踐課程是電影場景隨機挑選,在第一階段總共有十個場景,要考核通過這十個,才能解鎖新的場景片段。

  他目前隨機到了五個場景,分別是驚悚片《控制欲》,校園青春愛情片《來自天空的情書》,奇幻片《精靈王》,動作劇情片《限時任務》,最後一個《籠中鳥》並非是電影而是話劇。

  在隨機到了之後,這些名字都會變成待選擇選項,他飛快的選擇了《精靈王》。

  在那一刻,屬於精靈王的感受席捲了他的感官。

  同時他按在琴弦上的手輕輕動了,古琴老師的眉毛輕輕挑了起來,小聲道,「居然是《陽春白雪》。」

  國內最知名的古琴曲之一。

  陽春是萬物知春,和風淡蕩,白雪是凜然清潔,雪竹琳琅(備注:來自《神奇秘譜》),整首曲子是表現冬去春來,萬物復蘇的勃勃生機,節奏輕快,旋律流暢。這首曲子貝時虞早就會了,也在古琴老師面前彈過,正是因為彈過,她才敏銳的感覺到了和以前的差別。

  貝時虞是有悟性的,他的音感評價是a,他古琴從小學的,技巧是不缺的,彈奏出來的曲子也都很動聽,所以古琴老師特別欣賞他,可是這個動聽程度是有限的,只有完美的技巧和傾瀉的音符,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琴音裡帶上了一股盎然的生機,對自然萬物的熱愛,坐在古琴後面的貝時虞似乎也帶上了幾分輕靈飄逸。

  不熟悉古琴的阿爾文閉上了眼睛感受著琴音,手在腿上輕輕的敲著拍子,唇上不由的帶上了幾分笑意,聽這樣的曲子,對音樂人來說是種非常享受的事。

  等到一曲作罷,貝時虞再次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看向兩位聽眾,「怎麼樣?」

  古琴老師拍了拍手,驚歎道,「蘭斯,你的進步讓我刮目相看!」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形容太不具體了,又補充了道,「想不想學專門學古琴?我可以給你介紹個老師,保證水準比我高,全國知名大師哦。」

  阿爾文而是偏偏頭,「非常動聽。」隨即困惑的道,「你古琴彈的這麼好,怎麼又去學小提琴?」

  他非常耿直的道,「比起你古琴的水準,你小提琴的演奏水準太差了。」

  兩個人的音樂素養毋庸置疑,能被他們真心實意的誇獎,足以可見貝時虞之前的演奏水準有多好。

  古琴老師本來就覺得他轉班太過突然,現在聽了他遠超往常的演奏更想他回來了,「對啊,你古琴都學了快十年了,再學下去不好嗎?就算不準備專修,也可以繼續練下去。」

  貝時虞,「已經轉了,再轉過來實在是太麻煩了,等下學期看看吧。」

  和阿爾文一起出了古琴室去食堂,邊走邊說話。

  「你是怎麼做到的?」阿爾文的好奇快要溢出來了,「是聽了我的話嗎?我居然這麼厲害嗎?」

  他聽古琴老師的意思,貝時虞的演奏水準沒有這麼高。

  貝時虞是聽了他的話才忽然說去彈琴的,八成是有所觸動,阿爾文奇怪自己的教學水準這麼高嗎?

  「算是吧。」貝時虞頷首,他確實聽他話的時候心神一動想到的。

  如果為樂曲要注入靈魂非要灌注感情,他還是不習慣剖析自己的內心,可是他可以代入別人的感覺。
  
BabOdin 發表於 2019-9-6 20:37
5、005

  阿爾文又找機會給人說了下自己的方法,可是無一人成功,他為人師的熱情大受打擊,終於明白了,貝時虞能因為他的一番話而悟了,不是因為他的方法有多厲害,而是因為貝時虞的悟性很高。

  明白了這個道理後,阿爾文道,「你真的不想專門學音樂?」

  貝時虞道,「不學。」

  回答的一點猶豫都沒有。

  阿爾文心痛的看著他,宛如看到了一個音樂天才的隕落,貝時虞無動於衷,「一會兒去擊劍社,你要不要去?」

  擊劍是有一定危險的,阿爾文作為一個未來的音樂家,十分愛惜的手,不會冒一點可能損壞雙手的可能性,他的運動課選的是游泳,還沒有去過擊劍社,聞言立刻點頭道,「好啊好啊。」

  擊劍社人並不多,現在人還沒有到齊,更是安靜,阿爾文好像小狗一樣四處看,還跟著貝時虞進了更衣室,讓貝時虞十分無語,「這有什麼好進的?」

  阿爾文理直氣壯道,「我還沒有來過擊劍社,當然要好好看看。」

  等貝時虞換好了衣服,又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惋惜道,「其實我蠻喜歡看擊劍比賽的,很帥啊,如果不是有危險,我也想玩玩。」

  這個念頭在貝時虞和人比試了一場之後更為強烈了,帶上了面罩的貝時虞看不到臉,只能通過兩人的你來我往來觀察,競技之所以那麼人看,就是因為極為熱血,惹人熱血沸騰。

  阿爾文還不懂規則,可看兩人你進我退,長劍時不時的相撞,兩人之間的那種旗鼓相當,勢均力敵感讓他不由的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這是不同於音樂的另一個世界,優雅又有種野蠻血腥感,那種張力讓人恨不得調動全身的荷爾蒙。

  最後以貝時虞的勝利而告終,兩人同時摘下面罩,和他對戰的是一個相貌英俊的男生,對著他道,「這段時間沒看你怎麼來擊劍社,實力沒退步。」

  貝時虞走過去和他擊掌,他額頭上帶著些汗,「比較忙。」

  阿爾文興衝衝的過來了,「你們都好厲害!」

  另一人正好過來邀戰,男生點頭示意了走了,只剩下他們兩人,貝時虞道,「如果你有興趣我教你。」

  「不對戰的話傷到手的概率很小。」

  阿爾文正在興頭上,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擊劍現在其實沒那麼血腥了,畢竟有了完善的防具,劍尖也都是鈍的,擊劍社剛好有閒置的防具,阿爾文穿上了防具後就新奇的看了看,掏出手機來遞給貝時虞,「來來來,給我拍張照,等會我發給我爸媽看看。」

  貝時虞教了他一些基本動作,讓他自己在那裡比劃,他在旁邊給他拍照,他拍照技術還算不錯,動態抓拍很好,阿爾文看完後十分滿意立刻發給了他父母,不過這會兒他們應該都在忙,都沒有回復,阿爾文想了想又攬住了貝時虞,「來來來,咱們一起拍一張。」

  這天過去後,阿爾文對擊劍越發有興趣,不但自己找了視頻資料來看,甚至還躍躍欲試的想要和貝時虞比劃兩下,可是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現在就是個花架子,真的不小心弄傷了手,要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有了共同的興趣愛好,話才容易說到一塊去,交流的次數多了,交情也就有了,關係自然就近了。

  時間就這樣波瀾不驚的過了一個月,貝時虞的小提琴又進步了一點,演技進步更大,他的天賦確實很不錯,達不到什麼為演戲而生的層次,可是老天爺就是賞飯吃,關鍵是他還夠努力,體驗完十個電影片段,他筆記都記了大半本了,各種人物性格背景分析,用不同的筆寫著這裡如何演,這裡最好如何演。

  在這樣的努力之下,他成功通關了三個片段,最開始的《來自天空的情書》,他在裡面飾演一個高中生,還是校草學霸,幾乎是本色演出了,這個最快通過,還有兩個難度也都不大,他在系統裡看自己表演的片段,雖然通過了,可是他並不是特別滿意,他的臺詞,動作,神態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控制欲》到現在嘗試了十多次都沒有通關,還有話劇《籠中鳥》,大片大片的臺詞非常考驗臺詞功底,如何在說那麼長一段話的同時控制自己的呼吸頻率和吐息,不影響臺詞的效果是一項巨大的工程,而且電影和話劇有十分巨大的區別,話劇需要適當誇張的動作神態,除了這兩個外,還有就是《限時任務》這個片段,這裡面的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動作戲不太行,他學過散打,現在還在學擊劍,甚至以前還學過舞蹈,肢體表現力不差,可是在鏡頭上總帶著幾分缺憾,他裡面算是吃了不少苦頭,只能慶倖他在裡面不會真的受傷。

  他把哪些不足和改進地方記了下來,等著下次表演的時候注意。

  **********

  在外人看來如何有什麼大的區別的話,那就是貝時虞比之前更「耀眼」了。

  他以前也十分醒目,可是那是普通人的醒目,外表氣質出眾頻頻引人側目的那種,可是現在他是帶上了幾「星味」,那是長時間在成百人和攝像機焦點下形成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當然,他們學校也沒有誰有這樣的洞察力猜到真相,只是覺得貝時虞更帥了,班裡的幾個女孩子都有時忍不住盯著他看。

  阿爾文拍了怕他的肩,遞給他一張邀請函,「我生日宴會。」

  「還辦生日宴會?」

  「今年不一樣,我不是得獎了嘛。」他理所當然的說道。這可是世界範圍的金獎,一路披荊斬棘的打敗了不知道多少有天賦的對手,終於拿到了金獎,他父母當然會為他驕傲,當時就想舉辦宴會慶賀,想到不久之後就是他生日,就準備一起了。

  也不止邀請了貝時虞,全班他都邀請了,還有一些別班的同學朋友,一些親戚父母的朋友也會到。

  整個班級的人都答應到時候會到,地點是在一家市內知名的酒店,拿出邀請函進了宴會廳就看到裡面的滿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一個個的活力四射,大聲拿著杯子碰撞,裡面其實全是果汁。

  貝時虞拿起了一杯果汁坐到一個角落裡,可沒一會兒就被眼尖的阿爾文給看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概是因為今天過生日太興奮,兩頰紅撲撲的,聲音也比平常大,「我爸媽來了,他們一直想見見你,走,我帶你去!」

  他跟著阿爾文在人群中穿梭,沒一會兒就見到了一對夫妻,女人穿著水藍色的小禮服,風情萬種,男人相貌不算太出眾,可身上有股儒雅范,貝時虞一眼就認出了他,這就是周聞傑,獲得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導演的周聞傑。

  兩人看到貝時虞也眼前一亮,尤其是周聞傑,他是娛樂圈的人,跟影帝影後的合作不少,一眼就認出了貝時虞身上的特質,那種在人群中也能一眼看到他的鶴立雞群感,眼前不由的一亮,職業習慣讓他立刻下意識更加仔細的打量他。

  美人在皮不在骨,骨相好看了才能在大螢幕上好看,貝時虞無疑就是骨相很好的人,再長也不會長殘,身材比例更是十分完美,身高夠,腿夠長,獨屬於少年期的單薄感在現實中感覺太瘦了,可如果上大螢幕,幾乎是剛剛好。

  周聞傑從阿爾文那裡看過他的照片,當時就覺得外貌十分出眾,現在親眼一看,比照片上更為耀眼。

  阿爾文已經到了眼前,「媽媽,爸爸,這是蘭斯。」說完後敲了下腦袋,「貝時虞。」

  在校內喊英文名習慣了,差點沒有改過口,「我跟你們說過他的,非常非常厲害!」

  阿爾文年少得志,周圍不缺吹捧讚揚,本身才華橫溢,可謂是十分驕傲,能讓他如此誇獎的人少之又少,周聞傑平日裡已經聽說過他的事了。

  長得好,學習好,古琴彈的好,不止如此,擊劍還非常厲害,性格也不差,能文能武,簡直是全才。

  周聞傑回想了一遍阿爾文平日裡說的,心裡不由的帶上了幾分遺憾,聽說他是準備出國留學的,這樣一個人,怎麼都不太可能來娛樂圈拍戲,想到這不由的又笑了笑,真的職業病,看到個出眾的人就想著拍戲,人家未必想來,也未必有演技,以上說的東西和演技可沒有什麼關係。

  貝時虞禮貌的和他們打完招呼和阿爾文一起朝著那群有點玩瘋的人走去,邊走變道,「我記得你爸爸是導演吧,還獲過國際獎項,沒想到人這麼隨和。」

  「你對導演有什麼誤解啊?不對你居然知道我爸爸拍的電影獲獎過,我以為你不看這些東西呢。」阿爾文順口答道,想了想,「你不會是看到那些說我爸爸片場發火的新聞的吧?我給你講,我爸爸工作和平常就是兩種狀態,你看他現在有多隨和,拍電影的時候就有多暴躁。」

  他想起了什麼,「我媽媽說我小時候跟著他在片場還被他嚇哭過。」

  「你居然這麼膽小?」

  「什麼膽小啊,我那時候才多大啊,而且你真的不知道我爸工作的時候有多嚇人,聽媽媽說還罵哭過人家女演員。」

  貝時虞道,「那我真的想看看,話說回來我還沒有見過片場什麼樣子呢。」

  「你想去啊?下次有機會帶你去。」阿爾文順口就道。
  
BabOdin 發表於 2019-9-6 20:37
6、006

  天氣早已經逐漸開始熱了,走在陽光下就能感覺到幾分灼傷人的熱度。

  快要放暑假了。

  貝時虞問,「你暑假實踐活動準備做什麼?」

  他們暑假是有實踐報告要寫的,學校希望他們能做一些有意義的工作來體驗生活,學校每年也會組織志願活動,沒有特別想去的可以跟著學校的活動走,今年似乎要去國外。這樣的實踐活動寫在留學申請上,也會非常漂亮。

  阿爾文道,「我還不知道。」

  他沒什麼特別想做的事。

  貝時虞道,「我有個想法。」

  看了阿爾文一眼,慢條斯理的道,「上次見了你爸爸,我回去把他得獎的電影看了幾遍,我特別喜歡《花非花》裡的一幕,男主角騎著摩托帶著女主角飛馳在大街上,身後全是盛開的玉蘭花。」

  「我們去劇組實踐怎麼樣?就寫一部電影是如何拍攝完成的。」說完後又補充道,「我們就是去當場務,應該沒問題吧?」

  聽完阿爾文想了想,「去劇組啊,聽起來還是蠻有意思的。我就小時候跟著我爸爸去過片場,後來被嚇哭了我媽媽就不讓我去了,我也好久沒有去過劇組了。」

  看著一部電影如何拍攝完成的,聽起來蠻有意思的,也算了解他爸爸的工作,就是他爸爸最近沒有拍電影,不過問題應該不大,他們只是去觀摩如何拍攝,隨便一個劇組都可以。

  阿爾文快速下了決定,「我晚上問問我爸爸,明天告訴你結果。」

  這就是小事,還和學校的實踐活動有關,周聞傑不至於這點小事都不答應,阿爾文道,「我爸爸說他下部電影要接近年底那會兒才會開機,我們暑假實踐的話趕不上了,不過他一個朋友暑假剛好來我們這裡取景,我們可以跟著去看看。」

  「什麼電影?」

  「我沒仔細問,不過應該是文藝電影吧。」周聞傑就是個知名的文藝片導演,和他交往過密的也就是他們那個圈子的人了。

  阿爾文又想了想,「不過我聽我爸爸說,他們不光是來取景的,好像還是要來找一個角色的演員。」

  他吐槽說,「我爸爸他自己都挑剔的不行,還好意思說別人挑剔,說什麼導演太挑,非要國家隊的,國家隊的哪裡有時間精力來演他們這電影。」

  「國家隊?演員和國家隊有什麼關係?」

  阿爾文好歹有個大導演的爹,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些,「我猜啊,那個電影說不定和運動競技有關,所以想用國家隊的運動員,可是人家這時間多寶貴啊,又不是什麼商業片,能不能上映都不一定。」什麼都不能帶來,還要花費那麼多,國家隊當然不願意,就是有的人願意,教練估計也不願意。

  貝時虞心思玲瓏,「國家隊不行,那就是來省隊找了?」他心思一轉,輕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擊劍,如果是擊劍我們還能去請教下。」

  阿爾文也跟著眼睛一亮,無論貝時虞還是擊劍社其他人都是業餘選手,距離專業水準相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如果能近距離圍觀下專業選手也不錯,不過第二天他就意興闌珊的告訴貝時虞,「不是擊劍,是花滑。」

  他是不會溜冰的,因為怕杵到手指頭,自然也沒有看過多少花滑比賽。

  到了晚上,貝時虞回了家,一個人坐在沙發沉思了一會兒,終於下定了決心,進了系統空間,沒有看其他三個選項,而是點擊了其他,輸入了花滑兩個字,點擊確認,其他變成了(4/5),模特下面多了一個花滑。

  進入花滑空間,他出現在了一個偌大的冰場,周圍是密密麻麻的觀眾,只是看不清臉,他的身體自由的飛馳在了賽場上,在這一刻,他就是場上的王者,被這麼多人看著,他心中沒有一絲的膽怯緊張,有的只有意氣風發。

  身形猛的躍起,空中轉體三周!落地!

  在音樂停歇的那一刻,貝時虞的心跳這才緩緩停了下來,觀眾席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可是這和他沒有什麼關係,而且他還沉吟在剛剛的感覺裡。

  那無疑不是他,是另一個人操縱著這個身體,他只能感覺到對方的感情。

  其實貝時虞年少時曾經學過一段時間溜冰,只是就學了短短一個月,完全沒有體會到溜冰的魅力,之後碰都沒有碰過,也沒有看過什麼花滑的比賽,可在剛剛短短幾分鐘內,他有些體會到了那種在冰面上肆意馳騁的快感,還有那種挑戰人體極限所帶來的驕傲。

  可以說貝時虞雖然玩擊劍,這也是一項危險運動,可和花滑的危險程度還不一樣,得到的快感也不同的。

  他有點愛上剛剛的感覺。

  可是沒了那個靈魂的操縱,貝時虞時隔多年再次觸碰這項運動,憑著剛剛的感覺滑了下,現實立刻給了他一個下馬威——摔了。

  在系統空間裡不用擔心現實的身體受傷,可是痛感還是在的,毫無防備摔了的貝時虞足足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來,揉了揉甩疼的地方,從冰場上爬了起來。

  貝時虞是個不會輕易的認輸的人,況且這可能代表了一個機會,這一下絕對無法阻止他,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內,他又摔了十幾次,不過總算找到了一點感覺,他的平衡力肢體協調性都很強,還有能短暫共情世界頂尖花滑選手的感覺,這讓他進步很快。

  不過他畢竟現在還是在校學生,每天課程很滿,現在又臨近期末,他每天能抽出來的時間不多,再加上還有演技課程,他能騰出來的時間更少了,不過他也不著急,因為他從阿爾文那知道,劇組要暑假中旬那會兒才會來。

  暑假了會比現在有更多練習時間。

  時間在忙碌之中過的很快,期末考試似乎一眨眼就結束了來到了暑假,貝時虞暫時放棄了其他活動,除了吃飯睡覺幾乎全消磨在了系統空間裡,因為系統空間比現實流速要慢,他可利用的時間更多,這樣的沒日沒夜的練習還是有結果的。

  大概是練習花滑的時間太多,對身體的掌控力更上一層樓,卡了他很久的《限時任務》的打戲終於過了,他看重播,爆發力還有些不夠,可是在觀賞性上更上一層樓,他已經發現了,其實實踐片段並不要求他按照原先演員的方法來演,可以自由發揮,只要符合人設和劇情,打戲也是如此。

  他爆發力和肌肉強度比不上原先的演員,可是他的靈活性更強,在這個片段裡來回了幾十遍後,他早把對手的每一個動作都記在了心裡,知道什麼時候會出什麼招,什麼時候出拳,什麼時候踢腿,在這樣的先機下,他更能靈活的進攻躲閃,花滑是藝術競技,需要用肢體來表現音樂,在反復的練習下,他的肢體動作都帶著一種美妙的韻律感,在打鬥中,這種美妙的韻律感在畫面上充滿了美感。

  看兩人打鬥的場面,一個身材纖細的少年,一個肌肉鼓起的壯漢,偏偏在打鬥中,少年卻處處佔據先機,以小博大,以弱勝強,讓人不由的屏息。

  他反復看了好幾遍,又找出來了幾點缺憾,記在了筆記上。

  這樣又持續練習了一段時間,阿爾文打電話過來了,「楊叔叔今天剛來我們家,你要過來一起吃個飯嗎?」

  他們兩個要去劇組觀摩,最好要和這位楊導熟悉一下,貝時虞沒有不應的道理,買了份禮物帶了過去。

  在見到楊導的時候,貝時虞就認出了他是誰,這是三年前拍出了《紅線》的楊修明楊導,讓男主角獲得了坎城電影節影帝提名,他拿到了最佳導演提名,雖然最後都沒有獲獎,可實力毋庸置疑。

  兩個導演湊在一塊,難免說電影,楊修明邊歎氣邊說,「你不知道,我都快愁死了,我已經和省隊那邊打好招呼了,明天去看看,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也就只能湊活看看了。」

  周聞傑道,「我聽說省隊那邊實力不弱,有幾個好苗子,不要這麼悲觀。」

  楊修明,「哪裡是我悲觀啊,是我真的想不到好法子了。」

  周聞傑也知道拍電影很少有一帆風順的時候,經常有各種各樣的麻煩,對此他也無能為力,默默拍了拍老友的肩,看他們的話告一段落,貝時虞適時的道,「是選角嗎?我們可以跟過去看看嗎?」

  既然他們要跟著去劇組,周聞傑自然會跟老友說下他們的情況,阿爾文不用多說,楊修明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貝時虞就多說了幾句,品學兼優,外貌出眾,這樣的人很難不招長輩們喜歡,而且在看到他的時候,楊修明也免不了跟周聞傑一樣下意識的評估了下他的外在條件,心裡也有些遺憾。有著這一層,看他和看阿爾文一樣,存著長輩心態。

  聞言笑道,「哪裡算什麼選角啊,想去就去吧。」

  第二天貝時虞去的時候拿著一個相機和一個筆記本,阿爾文看到後待了待,「我沒帶。」

  他昨天也沒有想過跟著去省隊,今天自然也沒有想著帶筆記本什麼的,貝時虞早就想到了,又從包裡拿出來一個嶄新的筆記本和碳素筆,「照片我們可以共用。」

  看到他們的動作,楊修明不由的失笑了兩聲,心裡對貝時虞更為欣賞,他一向喜歡做事認真的人。
  
BabOdin 發表於 2019-9-6 20:38
7、007

  楊修明已經打好招呼,他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人等著了,對方上來寒暄了下,朝裡面走,阿爾文好奇的看了看四周,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一個偌大的冰場,冰場上有七八個穿著冰鞋的少年。

  他們在冰場上做著練習,有時滑動,有時跳躍,整個人跳躍到空中做著旋轉,有個人落下的時候啪的一聲摔到了冰場上,阿爾文的眉頭不由的一皺,替這個摔到的人抽了口涼氣,可摔到的人卻一聲不吭的站了起來,繼續剛剛的動作。

  阿爾文湊到貝時虞耳邊,「他們不疼嗎?」

  貝時虞的眉毛剛剛都沒有動彈一下,他這段時間摔的次數幾乎數不清了,摔的比這重的不知道有多少。

  在國際賽場上摔的世界冠軍也不少,關鍵是要立刻爬起來繼續,所以在花滑上,不能懼怕摔跤。

  立刻爬起來繼續才能盡可能挽回來分數。

  他輕聲給阿爾文解釋,讓旁邊的教練和楊導都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尤其是教練,欣賞的看了他一眼,「小同學懂花滑?」

  貝時虞道,「曾經學過。」

  聞言,楊導眼睛動了動,指了指冰場,「你居然學過,要不要去試試?」

  他是來挑演員的,可並未讓教練說,是想看看他們的平日狀態,可是這些還未征戰過各大賽事的運動員實在是青澀了,實在是讓他看不上,他都有種衝動再去國家隊那看一看,那幾個參加過世界賽的對方不願意,他可以退而求其次。

  可是是他主動聯繫的,這麼快就走,就有些對不住了,聽了貝時虞的話,就順口說了。

  貝時虞大大方方的道,「好啊。」

  這裡再怎麼都不會缺冰鞋,教練找了雙鞋給貝時虞換上,不光是他們三人,就是那些運動員也好奇的看著他們,教練只給他們說今天會有人來看他們訓練,讓他們表現好一點,可是卻沒有具體給他們說,他們還在私下討論了也沒有說出過所以然來,國家隊挑人應該不是這樣吧,他們一邊訓練,眼睛可擋不住直往這裡瞅,看到貝時虞換上冰鞋滑進冰場,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心道這是做什麼?

  貝時虞費了那麼大精力就是為了此刻,這會兒距離成功就差那麼一步,他心中卻一片平靜,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就知道有風險,對方可能中途有了人選,或者是對劇本做出一些更改,他得到的有效資訊並不多,可能和他所想的並不一樣,可他還是冒險的做了。

  而幸運的是,這些情況到現在還沒有發生。

  楊導確實需要一個會花滑的運動員,而現在場上的沒有讓他入眼的。

  而他分析過自己的優勢和劣勢,優勢是,他現在的演技肯定比這些沒有絲毫演戲經驗的普通人來的強,就算楊導需要的是花滑運動員,花滑水準要很高,可總歸是需要在鏡頭下的,也就是需要一定演技。而且,他剛剛觀摩了一圈,論起來外形,場中訓練的人沒有一個人趕得上他的。

  劣勢也很明顯,他的花滑水準不過關,就算有系統這個外掛,短短時間內想要趕得上專業水準簡直的癡人說夢,看低職業水準。

  知道劣勢,他自然考慮過如何挽救。

  花滑比賽其實主要分為兩個打分項,第一個是技術分,就是那種類似於空中轉體,跳躍這樣的難度分,還有一部分是藝術分,花滑比賽是有音樂相和的,越能展現出音樂的內涵,分數越高。

  技術分貝時虞已經不想了,可是藝術方面,他還是有兩個很大的優勢的,他母親是古典舞演員,拿過全國獎項的那種一流舞者,他小時候跟著他媽媽練習過一段時間的古典舞,當然這個時間也很短,隻持續了一年,他的肢體協調力和一些坐姿站姿都是那個時候鍛煉出來的,他的肢體表現力很不錯,而現在他還可以共情那些世界頂尖花滑運動員。

  他無法學得他們的技術,卻可以從共情中學習他們的冰感,也正是這份冰感讓他進步神速。

  而且還有重要的一點,經過大大小小的賽事拿過各種獎項的頂尖選手和普通選手在風采和氣質上截然不同,平時不站在一起還好,若是站在一起很明顯的可以發現其中差別。

  這些在他上場的時候就想到了,當然不會緊張,又此刻共情了頂尖選手,看著這片冰場,猶如看到了自己的主場,從骨子裡就不會畏懼,只有面對自己主場的泰然自若。

  此時是沒有音樂的,他腦中卻自動播放了一段音樂,這是他一直練習的,旋律幾乎是深深刻在了他腦中,他記得每一個轉折變化。

  男子單人花滑競爭激烈,更為欣賞美少年這一款,身姿柔軟,氣質輕靈,這些十幾歲的美少年在冰場上輕盈的滑動,如同冰上的精靈,十分賞心悅目,恐怕這也是為什麼花滑在世界範圍內越來越熱的緣故。

  貝時虞共情的選手也是這一類型的。

  幾乎是在他開始滑的刹那,省隊教練的眼睛就一亮,跟著他亮起來的還有本來興致不高的楊導。

  不過他們的感觸點不一樣,省隊教練是驚訝於貝時虞此時的狀態,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大將風範,那股鎮定自若的勁兒,讓立刻想到了之前見過的世界級選手,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一個訓練場上看到。

  楊導則是在腦中想好了攝像機的擺放,色調,構圖,把這些訓練的少年代到這個畫面中,誰能讓他滿意了就是誰了,可是這些人沒有一個能完美融入他腦中畫面的,不得不說,貝時虞在顏值和氣質上簡直是吊打這些人,他站在那,所有人看過去,看到的第一個人絕對是他。

  可惜……

  他剛剛想了兩個字,貝時虞就動了,腳上的冰刀像是和他的身體一體的一般,順著他的意思就滑了出去,表情瞬間就變了,四肢舒展開來,身體輕易的像是一朵雪花,被氣流這麼一吹,整個人就滑向了場中。

  教練的嘴巴慢慢張開,阿爾文也跟著張大了眼睛,反射性的拿著相機拍了張照片。

  貝時虞沒有選擇跳躍動作,那個太難了,萬一摔了就完了,他就是不斷的在場中滑動四,腳下不斷變化步伐,上肢也跟著變化,他苦練這麼久的技術真的白費的,除了那些難度太高的動作,其他真的信手拈來,在樣的在業餘愛好者中真的已經非常不錯了。

  他的肢體表現力也全是碾壓在場的人,那種揮灑自如和自信飄逸的感覺,讓人覺得他才是正式的運動員,這些天天訓練看比賽視頻的人更是能輕易的感覺到這種感覺,下意識的就朝著四周滑去,給他留下了足夠的場地。

  貝時虞排演的其實是一個短節目,名字叫《落葉》,要的就是那種葉子在空中飛舞盤旋的姿態,所以就算不需要在空中旋轉,在冰面上也是需要旋轉的,為了練習這個,貝時虞摔了至少有幾十次。

  這些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只能看到他此時的表現,看著在冰場上宛如被無數的聚光燈打中,成為唯一的焦點,又仿佛這光是身體內發出的一般。

  這就是來自於頂尖花滑選手風采,現在在貝時虞身上重現,直接讓這片冰場成了他的個人舞臺。

  省隊教練只剩下呆滯驚愕了。

  楊導眼睛放光,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阿爾文則是一臉驚歎欣賞。

  短節目不可能很長,也就幾分鐘而已,在腦中的旋律停歇下去,貝時虞乾脆的停了下來,這麼一會兒運動量可不算少,他呼吸急促了一些,朝著他們滑了過去。

  這會兒共情的感覺還沒有從他身上完全消失,像是一團光朝著他們滑過來。

  阿爾文拿著相機,「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會花滑,你到底還會多少東西?」

  現在的貝時虞已經優秀的讓人移不開眼睛了,多才多藝,每一樣學的都還不錯,而現在他發現貝時虞的實力不止是他表面展露出來的,天之驕子的阿爾文這會兒都不由的生出了幾分仰望的心。

  省隊教練接著他的話,興奮的看著貝時虞,幾乎要一把抓住他,「小同學,你有沒有興趣當專業運動員?」

  楊導的話幾乎和他一起發出來,「小虞,想不想拍電影?」

  他聲音急切的不行,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就是!!他都要被那個角色的演員愁死了,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看到滿意的人選!

  他是不太懂花滑,可是他懂藝術,懂肢體表現力,懂怎麼樣才能讓拍出來的畫面更漂亮!貝時虞在冰場上的那股感覺,幾乎和他在構想許久的畫面完全重合,這一刻,楊導腦中不斷的炸開了朵朵煙花,覺得自己這一次來真的是來對了!

  這幾乎比他之前看中的那個國家隊運動員還要符合他的心意!

  因為貝時虞形象更好。

  娛樂圈的人大都是顏狗,就是楊導也不能免俗。
  
BabOdin 發表於 2019-9-6 20:38
8、008

  不止是他們,那些之前圍觀貝時虞表演的少年一臉失魂落魄,備受打擊的模樣。

  他們的職業本能告訴他們,貝時虞滑的很好,可又沒有足夠的眼光說出來他到底好在哪裡,明明沒有什麼高難度動作。

  一個外行都能滑的這這麼好,難道他們真的那麼廢嗎?平日裡教練打擊他們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真的在說實話?

  他們這一瞬間覺得前途渺茫了起來。

  貝時虞把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的心底是滿意的,這畢竟是他苦練了許久的東西,能夠得到認同,這說明他的辛苦沒有白費,他做過最壞的打算,可沒人不喜歡收穫。

  他先回答阿爾文的問題,「已經很久沒怎麼碰了,我都以為自己快要忘了。」

  再回答省隊教練的話,「我沒有練職業的興趣,如果不出意外,我高中畢業後會去國外留學,我想申請哈佛。」

  最後是楊導的話,「我沒有演過戲,如果時間不長,楊叔叔你也不介意這一點,我可以試試。」

  「這樣的實踐報告應該會更有趣一點。」

  省隊教練剛剛只是一時激動,問完就清醒了過來,貝時虞剛剛表現的確實很驚豔,但是有兩點,一是貝時虞現在已經十六歲了,對運動員來說,年紀有些偏大了,二是貝時虞個子有點偏高了,將來可能還要再長,這個身高對花滑運動員來說有點過高了,心裡可惜,如果早兩年發現,肯定大有可為。聽他說這是好久沒有練習過,這樣還能滑成這樣,如果一直堅持訓練,現在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可錯過了終究是錯過了。

  此刻再聽貝時虞說要申請哈佛,半點心思都沒有了,這說明兩件事,貝時虞學習一定很好,且家裡不差錢。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過來當運動員?

  阿爾文也沒有多少驚訝,貝時虞一直是個目標堅定,追求卓越的人,他如果決定要去美國留學,目標一定是常春藤盟校。

  楊導臉上笑開了花,「沒演過戲沒事啊,誰能一開始就會演戲啊,走走,咱們找個地方吃個飯,我給你說說你的角色。」

  等出了訓練館,楊導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了,根本不想等到吃飯的地,這個角色的選角波折重重,他自己都差點放棄,想著要不要和編劇說說改劇本。

  他現在拍的電影叫《你的眼》,這是他籌備了兩年的心血之作,講的是一個站在人生分叉口少年被迫選擇了一條佈滿了荊棘的路,赤腳走在上面渾身鮮血淋漓的故事,演員也是精心挑選,臺詞也是他和編劇一個字一個字的摳出來的,如果不是必要,他一點也不想改劇本。

  貝時虞的角色在劇本裡名字也沒有,只有短短幾分鐘的鏡頭,難怪國家隊的不答應,本來就不是什麼主流大片,還就這點戲份,而楊導拍電影還是出了名的挑剔,不滿意的場景寧願一點點的磨,指不定這幾分鐘的鏡頭拍多長時間呢,他們怎麼會答應?

  楊導不想改劇本,又說服不了國家隊,只能退而求其次來這裡挑人,沒想到最後沒有從省隊裡找到想到的人,卻有了貝時虞這個意外之喜。

  似乎是怕貝時虞中途再改主意,他強調道,「你的臺詞不多,幾分鐘的戲份幾乎都在冰場上,只要維持住今天的狀態就足夠了。」

  阿爾文聽了一路,突發奇想,「那有龍套角色嗎?我也想試試。」一臉的躍躍欲試。

  拍電影啊,他也沒有拍過電影,之前沒有想過,現在卻覺得試試不錯,也是一種人生經歷。

  聞言楊導無語,「想拍電影啊?去和你爸爸說去。」

  如果他真的想拍電影,周聞傑難道會放他不管?

  阿爾文,「可是這不一樣啊。」

  他就是看著貝時虞想去拍電影,也興趣來潮的想去,下次八成就不想了。

  楊導無奈的歎了口氣,想了想,「龍套是吧?成,到時候再看看。」

  有了角色人選,劇組就更快的速度運轉了起來,第二天就通知了貝時虞去片場。

  貝時虞到的很早,片場還有些亂糟糟的,地上全是亂糟糟的電線,工作人員人來人往,他在系統裡見過這樣的場景,可是那些不過是很久之前的場景而已,而現在才是活生生的人。

  楊導還在忙,沒空搭理他,他就找了個地方拿著筆記記些東西,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走過來,「小虞,你已經來了啊。」

  「楊叔叔。」

  導演可是整個劇組的核心,劇組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可都要聽他的,他走過來和一個陌生面孔說話,就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一部分視線,實際上劇組的人都知道楊修明為了這個短短幾分鐘的角色焦頭爛額,昨天忽然說解決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也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如何解決的。看著貝時虞過來,大家就都猜到了這位的來歷,可沒有想到,聽兩人的稱呼十分親昵,不少人眼睛閃爍了一下。

  走過來的男主角蔣文洲也正好聽到了,頓時一笑,「楊導,不介紹下?」

  蔣文洲,娛樂圈目前大熱的演員,也算是大器晚成,之前拍的電影,電視劇都有些不溫不火的,可之前拍的一部電影票房大賣,圈粉無數,邁入了主流圈,貝時虞之前就看過那部電影。

  楊導道,「這是貝時虞,小虞,我找來救場的。」

  「小虞,這是文州,你叫哥就行了,你唯一的對手戲就是跟他,一會兒讓他跟你好好說說。」

  就在這時,阿爾文也來了,今天準備的充分了,筆記本照相機全都帶了,還帶了一個袋子,遞給楊修明,「楊叔叔好,這是我爸爸讓我給你的茶葉,那天忘給你了。」

  楊導順手接了過來,「行了,你隨便找個地方待著就行了。」

  阿爾文應了聲,要朝貝時虞走過去,被楊導一把拽住,「哎哎,小虞在那對戲呢,你一會兒再過去。」

  蔣文洲見到不由的一笑,順手攬住了貝時虞,「走走走,我去跟你說說。」

  劇本貝時虞早就看過了,對《你的眼》這部劇也有了比較清晰的概念。

  蔣文洲飾演的男主角本來是一個極有天賦的花滑選手,卻在入選省隊的時候,母親忽然身患重病,臥床不起,父親緊接著出了車禍,救護車都沒到就咽了氣,家庭重擔一下子全都壓在了當時十幾歲的少年身上,他選擇放棄了愛好和學業進入社會打拼。

  電影對這段是一筆帶過,講的是進入了社會六七年後的主角沒有學歷,沒有特別突出的一技之長,沒有家,沒有朋友,還要負擔母親的住院費用,為生活來回奔波,人未老,心已經滄桑的故事。

  前半個劇本都是壓抑至極的內容,似乎楊導也知道這部電影拍出來有多讓人抑鬱,在劇本的後半段總算加入了一些亮色,貝時虞飾演的那個角色就是由暗轉亮的轉捩點。

  沒有太多謀生技能的蔣文洲每天都要打零工,這次就是接了一家溜冰場的清理工作,穿著工作服的他看著冰場之中滑動的貝時虞神色恍惚,想到了自己的曾經,看著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因為這段是經過男主角「美化」的,那是可能的未來,楊導希望這段拍出來的足夠唯美好看,所以他一開始就想找國家隊的。

  蔣文洲道,「花滑我也不太懂,你應該比我專業,我就不說了,你和我的對手戲就在你滑完之後,你滑完收拾了準備離去,我衝動的攔下你,問你我能不能用你的冰刀滑一下,你遲疑的看了我一下,這個時候你應該是驚訝又疑惑還有一絲警惕的。」

  「後面你看我在冰場上摔到了,就過去扶我,這個時候你應該是好氣又好笑說,你到底會不會啊,大叔,之後你看我哭,買了兩杯奶茶,這會兒更多是同情。」

  猜出來貝時虞八成沒有演過戲,他說的很細,總的來說,這個角色表演難度低,不難,只要滑的好看就成功了大半部分,這也是楊導一開始就想找專業的花滑選手來演的原因。

  他說完後問貝時虞,「聽懂了嗎?」

  貝時虞沉思了下,點了點頭。

  蔣文洲也沒有再問一遍,到底聽沒聽懂,一會兒開始拍攝的時候就知道了。

  演員這種職業,嘴上說再好,最後還是要看拍攝效果。

  這會兒一個年輕姑娘帶著一個中年男人進來了,徑直到了楊導那打招呼,這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說是女主角,因為這是一部徹頭徹尾的男主戲,出場戲份很少,集中於下半場,甚至比飾演「母親」這個角色的演員戲份還少。

  這個女演員貝時虞也看著有些眼熟,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之前出演《親愛的鑽石小姐》這部電視劇紅起來的藍情,而且她去年拍的電影上映了,可惜口碑票房雙雙慘敗。

  蔣文洲順口介紹,「這是藍情和她經紀人。」

  那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正是一手把藍情捧紅的業內知名經紀人,他帶著中年人最常見的發福,帶著眼鏡,臉上笑呵呵的,眼睛在看到阿爾文和貝時虞的時候忍不住的一亮,和楊導說了幾句話和藍情退到了一邊。

  貝時虞這才覺出來一些味道,無論蔣文洲還是藍情都是主流藝人,身上帶著關注度,根據他查的資料,楊修明更習慣和那些演技出眾但是並不怎麼知名的藝人合作,這次電影的男女主居然都選擇了一定知名度的。

  沒讓他思考過多,楊導有心想看看貝時虞在鏡頭裡的表現,讓化妝師給他化妝,他的電影不喜歡濃妝豔抹那一套,貝時虞底子又好,沒折騰許久就化好了,換上了冰刀一路滑到了冰場中。

  楊導道,「各部門各就各位,開始!」

  在他的話剛剛落地,室內就變的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了場中的貝時虞。

  這和他第一次進行實踐課程以外的正式拍攝,在別人看來這是他第一次拍攝,心裡都充滿了嘀咕,他心裡此時只有從容,沒有特意去看攝像頭,半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他身上已經附上了另一個「靈魂」。

  腳下輕輕一滑,滑入了冰場當中,調好的燈光對準了他,那瞬間,他真的像是在全身在發光,還仿佛有種無形的氣場統治了全場,手跟著無聲的音樂輕輕擺動了下宣佈了開始,身體輕盈的瞬間滑出了數米,滑出去的時候,他的身體並不是和地面呈直角,而是一個斜角,宛如一個醉酒的人將倒未倒,身體筆直的宛如一條斜線,燈光給他的身影渡上了一層虛邊,美麗的讓人驚豔。

  刹那間就震住了所有在觀摩的人。

  藍情的經紀人眼睛猛然大亮。

  感性如楊導,阿爾文,立刻想到了折翼的飛鳥,垂翼的天鵝等等溢美之詞,心跳重重的失跳了一下。

  此時的貝時虞表現比那天在溜冰場上還要驚豔!似乎那天真的是許久之後的第一次碰花滑,有了之前的熱身,他在這上面的功底這才完全展露了出來!

  此時冰場上只有他一個人,他不需要再可以避過其他人,盡情的釋放自己,時而四肢舒展 ,向前滑動,時而在原地旋轉,四肢緊繃。

  花滑,本來就是冰上的舞蹈。

  沒有精彩的難度動作,可是他的肢體表現力足夠支撐他想要表現的內容,每一個動作變化都優美曼妙,每一次話的滑動都讓人心弦輕動,想到影視劇中那些經典美好的畫面,今天貝時虞的衣服略為緊身,正好把優雅緊致的身形勾勒的一清二楚。

  如果說剛剛看著他是因為他是這場戲的主角,那現在純粹是為了這場動人優秀的表演。
  
BabOdin 發表於 2019-9-6 20:39
9、009

  幾乎所有人都被帶到了表演當中,新潮隨著他的動作而起伏,這一刻,貝時虞就是一個偌大的光源,引得綿綿不斷的飛蛾撲向他。

  在場的人恐怕除了楊導和蔣文洲,都沒有特意去研究過花滑,這麼乍然一看,還是如此高水準的,被吸引也是正常的。

  等貝時虞做了個結束的手勢,風度翩翩的朝著不存在的觀眾彎腰致謝,這個魔咒才恍然被打破。

  「卡!」

  楊導幾乎是興奮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了遍重播,忍不住的搓了搓手,又招了招手,讓貝時虞也過來,鏡頭裡的重播,風度翩翩的少年美好的讓人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根本不用再做什麼後期。

  這讓他腦中那個不甚清晰的畫面陡然明瞭了,對,這就是他要的感覺,這就是他想拍的畫面!

  可激動興奮過後,屬於導演的挑剔又上來了,「小虞,我看你今天比那天滑的還要好,咱們一會兒辛苦點,再多滑幾次,這樣剪輯的時候可以多點素材。」

  蔣文洲也不知道何時踱步過來了,十分真摯的誇獎道,「楊導,我總算知道你昨個兒一整天都帶笑了,原來真的撿到寶了,剛剛那一段太好了。」

  「小虞啊,剛剛那給我驚豔的,簡直太厲害了,這得專門練過幾年吧?」

  他這話說的也是真心實意,他是感覺剛剛比他看的那些視頻都不差了,當然,這可能是他業餘,看不出更多花樣來。

  拍攝順利,楊導心情也好,隨口說,「小虞是學什麼都快,以前學過,好幾年碰過了。」

  藍情和她經紀人過來剛好聽到這句話,不由的笑著附和了一句,「如果楊導你不說,我看著都像是專業花滑選手,滑的實在是太好了,簡直就像是冰上的精靈,我們剛剛都給看待了。

  他經紀人打量了下含笑不語的貝時虞,他和阿爾文都是外形出眾的那種,放在娛樂圈都很顯眼,他職業病就多打量了一下,趁著貝時虞剛剛化妝,經紀人就不動聲色的詢問了幾個人,知道這兩人似乎是楊導的親戚。

  回想了一遍剛剛的視覺盛宴,他的心不由的一動,不過還想等等再看看。

  在楊導的要求下,貝時虞又滑了幾遍,這對體力是個考驗,他下場之後休息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來,幸好這會兒楊導總算滿意了,放過了他,開始拍蔣文洲的戲份。

  拍完這一場後就是他們的對手戲。

  化完妝的蔣文洲顯得滄桑頹廢,穿上了一身醜的不行的工作服大步過來,他要先拍一場對著貝時虞發呆的戲,當然,現在貝時虞已經不在冰場了,他對著空蕩蕩的冰場發呆就行了。

  這場戲很快就過了,楊導看了遍重播又不放心的把貝時虞叫了過來,「文州給你說的還記得嗎?不要緊張,就保持和你滑冰時的心態就足夠了。」

  貝時虞點了點頭。

  這次和剛剛還不同,剛剛只是證明他滑冰技術特別厲害,在演戲上卻不一定有這樣的實力。

  藍情的經紀人朝著楊導走了走。

  「第八十九場第八鏡,開始!」

  貝時虞坐下換下了冰鞋,放到一邊的包裡,輕鬆隨意的站了起來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臉上還有剛剛運動造成的一點汗漬,臉龐微微發紅,更顯得活力四射青春洋溢,這是未成年人世界,他們還沒有踏入成年那個更複雜晦澀的世界,身上的那些煩惱在成年人看來簡直是不值一提。

  雖然和蔣文洲共處一個場景,燈光分佈均勻,可是好像所有的燈光這一刻都朝著她而去了,留給蔣文洲的只有一片無盡的昏暗。

  做好喊「ng」準備的楊導有些驚訝的看向監視器,連同他背後的藍情經紀人都挑了挑眉。

  不是貝時虞表現的不好,而是作為一個新人來說,他表現的實在是太好了!

  剛剛的花滑也有鏡頭,可只要鏡頭配合他就夠了,他根本不需要做別的,可是輪到文戲,就不是攝像機配合他,而是需要他配合攝像機,用專業的話來講,這叫「走位」。

  走位元是需要練的,最開始的新手經常會犯一些小錯誤,比如走出攝像機的範圍,再比如該側對著攝像機的時候,結果操作不當,擋住了大半個鏡頭,這些都是需要一點點的練的,還是需要在片場實地來練。

  而新人的毛病不止這一點,在最初拍戲的時候還需要克制住自己初次面對鏡頭的恐懼緊張感,在鏡頭裡,你的一舉一動細微表情都會被放大,那點恐懼緊張無所遁形,稍微寬鬆一點的導演只要不太過分也就過去了,可是楊導這樣的導演,是絕對不能用「還行」的標準來要求的。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今天的安排就是這些戲,大不了一場場的磨,貝時虞看著就極為聰明,這麼一場場的磨下來,肯定是可以的。

  可誰知道貝時虞居然在給了一個開場驚喜外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監視器上的構圖簡直是堪稱完美,貝時虞身上沒有一絲緊張,仿佛他剛剛說的話奏效了,他真的當攝像機完全不存在,站的地方剛好還在鏡頭裡和蔣文洲形成了之間一左一右,一人沐浴燈光,明亮耀眼,另一人半邊身體在陰影當中落寞可憐。

  如果不是克制,楊導都要摔劇本喊一句,「絕了!」

  這個畫面簡直是太美了!

  貝時虞甚至沒有被蔣文洲壓住,讓整個畫面失衡,反而完美的釋放了自己的「場」,和蔣文洲的「場」撞在一起,勢均力敵。

  楊導呼吸急促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監視器,嘴巴無聲的張合了幾下,喃喃的道,「天才。」

  他確定貝時虞就是一個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之前片場都沒有進過,怎麼可能拍過戲?這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就是個貨真價實的演戲天才,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

  所以他對鏡頭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直覺,在第一次正式拍戲就能站在他理解的最為合適的位置,讓畫面看起來完美均衡。

  因為他是天才,所以第一次正式面對鏡頭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緊張感,還能揮灑自如。

  因為他是天才,所以在實力派演員蔣文洲的全力之下,還能形成自己的『場』——即便這裡面有取巧的原因,對一個初次演戲的新人來說,這個表現絕對稱得上驚豔!

  沒錯,這一切的驚愕只要灌上「天才」兩個字,一切都顯得那麼理所當然,順理成章。

  他們畢竟是混娛樂圈的,對花滑選手再欣賞肯定也比不上對一個天才演員的渴望。

  楊導真的激動的舌尖都在發顫,貝時虞真的給了他太多太多的驚喜了!

  他這次真的來對了!

  藍情經紀人呼吸也跟著急促了幾下,他不是演員,距離專業影評人也差了好多,可是他好歹當了那麼多年的經紀人,還一手捧出了藍情,眼力勁兒還是有的,細說可能說不上來,可能粗略的看出「好」和「不好」。

  看著監視器裡的畫面,他完全想不到什麼貶義詞,再看挑剔的楊導激動至此,他心裡也就有數了。

  他悄悄的又退到了藍情身後。

  藍情對他瞭解頗深,輕聲道,「他之前沒有拍過戲,我聽副導說,他這次來是為了學校的實踐課程。」

  沒有拍過戲,第一次表現就能如此,藍情經紀人呼吸又急促了一下。

  這麼一會兒,這場戲就拍完了,隱忍了許久的楊導終於摔了劇本,起身走向了貝時虞,「小虞,你表現的實在太好了!來來來,你過來看看。」又順口叫了蔣文洲,「文州也過來看看。」

  蔣文洲其實也有些意外,他心裡和楊導一樣做好了反復重複拍的準備,誰知道楊導居然沒有喊ng,這一場居然就這麼順順利利的過了,跟著楊導組走到了監控器後,看了遍重播,終於明白了楊導為什麼這麼激動,他詫異的看了眼貝時虞,「哇,小虞拍的好啊,楊導你撿到寶啦。」

  楊導心情大好,「是我運氣太好了!」

  其他人沒有看到拍攝下來的畫面,可從他們的反應看來,無疑效果很好,超出預計的好,立刻驚訝的看向貝時虞,順便鬆了口氣,畢竟沒人喜歡一場場的磨,現在看來不用磨了,那真的太好了!

  而且這位怕真的是個天才。

  面對這些稱讚的目光和話語,貝時虞只是露出了一絲清淺的笑作為回應。

  ——在旁人來看,這是他第一次演戲,表現的如此,簡直可以用驚豔來形容。

  可是他在演技空間裡學習了那麼長的時間,又在拿到劇本後反復演練了許多遍,如果連這樣一個沒有什麼多少難度的角色都駕馭不住,那他可以放棄演員這個選項從其他來選擇入手方向了。

  這種淡定在楊導看來,就是他不知道自己表現的有多好,或者說就算知道了也不太在意。

  ——畢竟他根本沒有想過當演員。

  之前是沒有什麼想法,畢竟他和貝時虞不熟,對方恰好幫他解決了一個麻煩,只想著好好幫他把實踐報告就過了,有什麼問題來問他,他也會知無不言,可是現在看了這一場,認定了他天賦過人,知道他不準備走娛樂圈這條路,頓時惋惜至極。

  在他看來,以他剛剛在鏡頭前展露的天賦靈氣,只要再好好打磨一下,多演幾部戲,將來影帝可期,這樣的天賦不走娛樂圈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種想法在下面的幾鏡拍下來的時候,更為清晰了。

  蔣文洲是想用這部電影來爭一爭影帝的,極為用心,拿到劇本後就推了所有行程來埋首苦讀,甚至還喬裝打扮去觀摩一些人的行動舉止。

  他在冰場上摔了好幾下,終於又狠狠摔了一下後,沒有起來,而是眼淚嘩的一下落了下來,從臉頰上一路流到了冰場上,表情空茫,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哭,也不知道為什麼而哭,整個人卻充滿了壓抑至極的感覺。

  這一場毫無疑問的給他了一個特寫,那種隱忍掙扎痛苦沒有表現在臉上,卻通過了肢體和一些細微的動作傳達了出來。

  毫無疑問,蔣文洲的表現的簡直是無可挑剔。

  那種張力足以把所有的視線都吸引到他身上,他外表不光鮮亮麗,鬍子拉碴,嘴唇乾裂,眼睛下面帶著濃濃的黑眼圈,可身上那就是有股東西讓人把視線落在他身上。

  楊導嘴唇依舊緊抿,可眼裡卻透露出幾分滿意,他的表現證明他沒有選錯人。

  等他的眼神落在了貝時虞時,眼神裡的滿意更甚。

  在蔣文洲如此的火力全開之下,貝時虞卻已經頑強的維持住了自己的「場」,表情微動,眼神帶上了一點錯愕和不知所措,以及隱隱的同情,嘴唇輕輕的動了動,這才慢慢半蹲下,伸過手,用一種努力想笑的口氣道,「大叔,你到底會不會啊。」

  「就算不會也不用哭啊。」

  在監控器上顯示,這短短十幾秒的表現充滿了層次感的,表情的變化不會讓人誤會其意圖,那種努力想逗笑的聲音更是如點睛之筆,讓這個本來模糊的溜冰少年形象一下子立了起來。

  這個角色的定位本來就比較模糊,畢竟只是給蔣文洲作配,絕對的主角還是蔣文洲,貝時虞又是新人,楊導之前沒多說,就是想著,實在不行本色演出都行,有那段溜冰的就行了。

  可沒有想到,貝時虞還給深入挖掘了一下,

  之前因為這個臨時工的請求答應了借他冰鞋,現在看到他忽然倒地哭泣,渾身溢滿了悲傷,在短暫的遲疑錯愕後選擇了用這一句來不讓他如此尷尬。

  ——他當然知道只是摔了不會讓這個大叔哭的如此傷心。

  只是恐怕不是誰都願意在陌生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傷口。

  他願意用這句話來化解他的尷尬狼狽。

  他的表情,說話的語氣,成功讓人感覺到了他的教養體貼,原先略顯冰冷的燈光打在了他身上似乎也溫暖了起來,加上俊秀的外表,體貼的動作,如小天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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