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激戰] 正道潛龍 作者:偽戒 (全書完)

 
q781009 2019-9-11 23:51: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7 66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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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九章 後廚組

    沈天澤這個人的性格,一直是比較務實的,因為他是草根出身,小的時候過慣了苦日子,所以他成年之後在“工作上”,一直都有很強的規劃性和目的性。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咱的底子薄,折騰不起,也錯不起,所以要步步小心謹慎。”

    客觀來說,這種性格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在利益上沈天澤短短不到兩年時間就涉足奶線行業,並且不管是自己努力,還是有貴人相助,他最終都算是在這個行業內站住了。可壞處呢?那確實也不少,他從九哥團隊內起步開始,就得罪了不少人。

    先是賀偉,隨後是涂嘯紳一黨,到了赤F更是樹敵無數,得罪了寶宇公司的各種高層,還惹的馮家一直對他心存報復。

    彷彿沈天澤到哪兒,都會交一批人,得罪一批人。而這種結果正是因為沈天澤的性格造成。他有的時候真的是輸不起,那麼往往就會傾盡全力,在通往自己規劃好的道路上,跟其他人產生碰撞和摩擦,那就在所難免了。

    但在生活中,其實沈天澤是一個不太愛起刺兒的人,他很少摻和跟自己沒關係的事兒,一般在朋友裡也是不喜歡冒充大哥,像別人一樣喜歡自己身邊前呼後擁的。他就屬於那種比較隨和,隨大流的人,你問我吃啥,我說啥都行,你問我去哪兒玩,我說哪兒都行的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這次到監獄內後卻徹底爆發了,在沒有隊友支援的情況下,突然就搖滾了。

    ……

    內地版的監獄風雲故事,發生在沈天澤下集訓隊的三天後。

    什麼是集訓隊?

    簡單點講,監獄集訓隊就相當於部隊的新兵連,都是為了給新來的人進行“行為規範”,“生活規範”等一系列規範的職能單位。再通俗點說,它就是為了收拾新來犯人而誕生的,負責教他們規矩,把他們身上的棱角全磨平了,然後再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在這裡服刑。

    所以,集訓隊的管理往往會很嚴格,欺負人,欺負錢的情況天天都在發生,而且管教基本也不管,就放任領頭犯人這樣去做,因為來這裡的人實在太雜,你不讓他害怕這裡,那以後就沒法管理了。

    沈天澤剛到集訓隊的時候,就給自己定性成了“經濟改造”,因為他不想來這裡生事兒,只想快點呆度過這段灰暗歲月後,就回歸自由的懷抱,所以他開完庭之後,就跟二胖,曹猛等人說了:“各位老弟,對我不要客氣,給我多存錢,多存東西,最好給我調個相對輕鬆點的單位,這樣我能有更多的時間來反思自己的錯誤……!”

    提前有了這樣的交代,沈天澤在看守所裡其實還是有點小期待的,因為他一直聽說監獄的管理要比看守所鬆快一些,起碼犯人可以每天干點活,在大院裡溜躂溜躂,而在看守所裡就只能憋在一個不足三十平的小屋內,一呆就是半年。

    但沈天澤萬萬沒想到,在這個年代“經濟改造”還比較前衛,監獄管理比較寬鬆,不少監獄內的大哥專門就針對這樣的人!

    ……

    前三天,沈天澤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因為他被分配到了集訓大隊三班的後廚組!

    後廚組一聽就是個比較清閒的單位,天天主要就負責給犯人蒸饅頭,做菜啥的,所以這活兒很俏,如果家裡不願意花錢,那是萬萬分不到這種單位的,而沈燼南比較擔心自己這個弟弟,在他一進監獄大門,就給他找好了管教關係。

    但正是因為沈天澤分到了這個後廚組,才惹來一堆麻煩。

    集訓隊是有一個大隊長,他管理將近十個班,一百多號人,而這個大隊長都是由重型犯人擔任的,大隊長下面還有十個班長,這些班長基本都是給大隊長“上了炮”,也就是給了錢的關係戶,所以他們也每人分管十個左右的犯人。

    小澤進到三班後廚組後,沈燼南給他找的關係管教就跟大隊長和三班班長打了招呼,說這是我一個朋友,你們在裡面照顧一點。

    剛開始班長和大隊長都一口答應了下來,但隨著二胖,曹猛,包括楊鑫,小吉等人的接連給他存錢,存東西,以至於讓班長和大隊長都改變了主意。

    這天中午,沈天澤和另外一個叫付志松的犯人,一塊蒸完饅頭後,就被三班長叫到了後廚水房。

    “付志松,給我洗洗腳!”班長領著三個犯人,坐在小馬紮上正在嘮嗑。

    付志松是因為重傷害進的監獄,他已經服刑了三年多,平時不怎麼愛吭聲,為人還算比較乾淨,並且和沈天澤就睡上下鋪,所以倆人關係還挺好的,而且付志松自己家裡也存錢,特意找關係從新調到集訓隊三班來幹輕活兒的。

    “咋了班長?啥意思啊?”付志松有點懵,因為一般情況下班長不會欺負這種已經服刑了三年的老人了,更不會讓人家幫自己洗什麼腳。

    “啥啥意思啊?讓你洗腳你沒聽見啊?”班長皺眉問了一句。

    “沒煙抽了啊?我給你拿一條就完了唄。”付志松以為對方再跟他鬧,所以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艹你媽的,我缺你那點煙抽啊?!”班長臉色冷峻的罵了一句。

    付志松皺了皺眉頭,直接擺手回應道:“洗不了!”

    “呵呵,操!班長領著自己身邊的犯人站起來後,歪脖看著付志松和沈天澤問道:“你倆現在混的牛B了唄?”

    沈天澤一聽班長說話帶著自己,頓時笑著問道:“哥們,在這兒改造都不容易,有啥話好好說!”

    “知道因為啥整你們兩個嗎?”班長戳著付志松的肩膀問道。

    “不知道!”付志松搖頭回應道。

    “大隊長家裡有點事兒,知道該怎麼辦嗎?”班長在此問道。

    沈天澤一聽這話,頓時有點臉黑的問道:“怎麼辦啊?”

    “後廚組不是誰都能進的,這是集訓隊,一般呆了三個月的犯人,就都會被下區放別的隊,你倆要想不遭罪,就一人讓家裡拿進來兩萬塊錢現金!”班長低聲喝問道:“明白嗎?”

    沈天澤聽到這話後才明白過來,班長和大隊長這是拿自己當“待宰的小羔羊”了,想在自己和付志松身上訛點錢花。

    “我沒有錢,我就是流氓子!”付志松搖頭回應道:“拿不了!”

    “艹你媽的,別人都拿你咋的呢?”班長一杵子就懟在了付志松的臉上。

    “咕咚!”

    付志松倒退了三步後,咬牙看著班長問道:“現在流氓子改造這麼難嗎?”

    “錢不交上來,肯定不好使!”班長單手插兜,指著沈天澤也罵了一句:“你他媽的別瞎B瞅,你也得拿錢!”

    “要不我找朱管教跟你談談?”沈天澤提了一句嘴自己的關係管教。

    “我告訴你,隊裡的事兒管教管不了!大隊長的關係是四監區一把,你提朱管教有個JB用!”班長再次罵了一句:“你倆必須給我拿錢,晚上回去就打電話!”

    “拿不了!”付志松依舊咬牙回應道。

    “我艹你媽,你再說一遍!”

    “我也拿不了!”沈天澤陰著臉補充了一句。

    “就你們這B樣的,還想在這裡面“翻蓋”?”班長說話間就從地上抄起了一根木棒子。

    翻蓋,監獄內的黑話,意思就是老子不服管了,惹急眼就弄你!

    “借,我可以給你,搶,我他媽在外面比你搶的還多呢!!你辦事兒了籃子,我就翻蓋了還能怎麼的!”沈天澤肯定不會給這個錢,因為這就是個無底洞,你給了這回,就還有下回。

    “那就干你!”班長罵了一句後,拿著棒子就奔著沈天澤腦袋砸去。

    “嘭!”

    沈天澤用胳膊一擋,抬手一拳就砸在了班長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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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零章 不服你,就是干

    班長挨了一拳,他身後的三個犯人就全都拎著木棒子,土豆撓子,拖布桿子等生活日常物品衝了上來。

    不要問為什麼還有人拎著土豆撓子,因為這裡是監獄,菜刀,剔骨刀等物品都有嚴格的管理規定,所以是不可能讓後廚隨便用的,他們也只能拿這些日常的生活用品當武器。

    沈天澤在沒進監獄之前,那是總共在看守所內呆了快四個月的人,身體機能極度退化,人都快呆廢了,渾身一點勁兒都沒有,所以班長的兄弟衝上來後,他與對方撕扯了兩下後,就被按在地上一頓打。

    付志松的情況能稍微好一些,他在這裡呆了三年多,已經到了該吃吃該喝喝的狀態,所以身體素質比沈天澤要強上一些,竟然跟班長對打了個半斤八兩。

    “踏踏!”

    就在六個人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門外又沖進來了兩個後廚組的人。他們不是三班的,而是其他班過來幫忙準備打飯的,但看見三班班長和別人打起來後,就毫不猶豫的衝過來幫忙。

    二打四本來就挺費勁,所以在又沖進來兩人後,沈天澤和付志松立馬就吃虧了,基本被對方六個人打的站不起身。但即使這樣,沈天澤依舊只抓住班長一人,掄拳頭衝他腦袋上猛錘。打不動了,就用膝蓋磕他的褲襠,雖然招數埋汰,但就是不服軟,瞪著眼珠子就是懟!

    連續打了五分鐘後,沈天澤口鼻竄血,渾身衣服全部被撕開了,躺在地上感覺胸口都好像被人錘的裂開了一樣。

    “艹你媽的,”班長擼著袖子,薅著沈天澤的脖領子問道:“你服不服?”

    “不服!”

    “嘭嘭嘭!”

    一句不服後,三個班長的狗腿子又沖沈天澤腦袋踹了六七腳。

    “艹你媽,服不服?”班長又問。

    “你算個JB!”

    “幹他!”

    “……!”

    就這樣,班長等人每對沈天澤和付志松連打個一兩分鐘後,就彎腰問他們服不服,但倆人都挺硬,咬死就是喊不服。

    鬥毆持續不到二十分鐘後,七八個管教衝進來,拿著膠皮棍子喊道:“都他媽的心裡沒個單位了是不,全給我靠牆蹲好!”

    班長一看見管教來了,頓時動作利索的抱頭蹲在牆根喊道:“報告政府,這倆人不服管,我讓他們幹啥都不干,他們說自己有關係,還要打我。”

    “扯JB蛋,他要訛我倆錢。”付志松擦著嘴角喊了一句。

    話音落,沈天澤原本以為管教得給眾人拉外面,好好斷斷官司,但卻沒想到領頭的管教衝過來,對著付志松和自己就是一人一腳。

    “艹你媽的,在裡面你還裝B?你們有啥關係啊,有關係能來這兒嗎?”管教指著沈天澤和付志松罵道:“不聽話,我他媽全給你們扔小號裡撅著去!”

    沈天澤被踹了一下後,頓時心裡就明白了過來,管教是不可能向著自己和付志松說話的,所以也就沒再吭聲。

    果然,管教罵了付志松和沈天澤一通後,只扭頭衝著班長說道:“你有沒有能力管理三班?沒有能力我他媽就換人!”

    這話啥意思?

    在這裡面還談個JB能力,管教的意思就是,你不夠狠,壓不住人,那就趕緊滾蛋讓出班長位置。

    “報告政府,我肯定管好。”班長舉手喊了一聲。

    “看你表現。”管教輕飄飄的回了一句後,轉身就又沖沈天澤和付志松罵道:“再給你倆一次機會,還他媽嗮臉,一人給我去小號撅十五天。”

    沈天澤咬了咬牙,就沒再吭聲,而付志松也是默默的擦著鼻血,根本沒有正眼看管教。

    ……

    就這樣,廚房風波暫時結束了,但晚上沈天澤和付志松準備回寢的時候,班長則是衝他倆罵道:“你等一會睡覺的!”

    沈天澤斜眼看了一眼對方,邁步就跟付志松回到了三班寢室,但屋內卻一個人都沒有。

    “咱倆是沒法在這地方呆下去了,班長給大隊長上供,大隊長給整個四監區一把,管教全他媽上供,人家關係比咱硬多了,你找誰都沒用。在這裡面和外面不一樣,監獄就是個獨立單位,在這裡掌權的說給你面子就給你,說不給你,你在外面啥身份都得撅著。”付志松吐了口血痰罵道:“遭罪的日子還在後頭呢,像咱倆這種不服管的,不願意上供的,你就是分到哪個隊,哪個隊領頭的人也得收拾。”

    “嘎嘣,嘎嘣!”

    沈天澤滿嘴創傷的嚼著沒煮的方便麵,吃的那叫一個香啊!

    “不是,你心挺大啊,”付志松斜眼罵道:“還他媽吃呢?”

    “……不吃餓死啊?”沈天澤擺手罵道:“接著整,就接著幹。在外面我都沒服軟,進裡面還能跪下了?!艹你媽的,我看他們能不能整死我!”

    是的,沈天澤此刻有點上來陸相赫那股勁兒了。他本來進這裡面就心情極度煩悶,一直擔心齊潤繼續咬著自己,辦案人那邊也補充證據重判自己,所以最近心情一直很焦躁。再加上班長和大隊長明顯是拿自己當那種怕事兒的有錢人,所以他才會態度這麼堅決的拒絕上供。

    “踏踏!”

    就在二人低聲交談之時,三班寢室門外的監道內突然傳來了密集且震耳欲聾的腳步聲。

    一個禿瓢中年,披著一件防曬衫,眉宇間散發著一股英氣,領著四五十號犯人,溜溜躂達的就沖三班走了過來。

    此人叫韓東平,集訓隊大隊長,被判十五年重型。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因為啥進來的,但卻都知道他在監獄裡確實算是很有名的風雲人物了。甚至有的人不認識某個管教,但一定都聽過他。

    “啪!”

    韓東平走到三班寢室門口後,就用腳支開了木板門,扭頭衝著班長問道:“就他倆啊?”

    “對,就是他倆,”班長指著沈天澤和付志松就罵了一句:“這倆B養的要翻蓋!”

    “呼啦啦!”

    話音落,沈天澤就和付志松看見門口處有數不清的人腦袋,開始爭搶著往屋裡沖。

    ……

    另外一頭。

    顧柏順和馮樂天在呼H浩T見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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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一章 風險與底線

    呼H浩T,某咖啡館內,顧柏順插手問道:“齊潤管你要一千萬,你是怎麼想的?”

    “呵呵,這事兒也歸你管嗎?”馮樂天冷笑著問道。

    “你想保吳佔濤,我想保沈天澤,所以咱倆才能坐在這兒談。”顧柏順擺手回應道:“跟管你沒關係!”

    “……我是想保吳佔濤,但凡事兒得有個底線。寶宇公司的錢現在抽不出來,得等調查結束後,資金才能解凍,所以齊潤要這一千萬,得我先拿。而吳佔濤什麼時候能出來,現在還說不準,這一千萬啥時候能還我,更不好說。”馮樂天沉默半晌後應道:“我答應齊潤給他五百萬贖回陳雨晴,再多一分,我都不能給!”

    “你能給。”顧柏順笑著回了一句。

    “我的錢,你說的算啊?”馮樂天此刻跟顧柏順聊天的時候,已經變得很自信了。因為他已經趁著這段時間,將公司的股份結構,人員結構,全部處理的平衡了。

    “我就說兩點:你不給齊潤這一千萬,吳佔濤是絕對不會領你的情的。人就是這樣,你前面幫了幾次,他可能記不住,但就這一次沒幫,他就能記你一輩子。更何況吳佔濤在你公司奪權的事兒上,也在玩命挺你,如果你這次不管陳雨晴,那他應該會很寒心。”顧柏順邏輯清晰的敘述道:“還有,陳雨晴要真被齊潤弄沒了,案子就還會進一步發酵。齊潤如果真的走投無路了,把剩下的事兒全給你抖落出來,你也難以避嫌吧?畢竟齊潤是寶宇公司元老,你們華富跟寶宇那些齷齷齪齪的事兒,齊潤肯定知道不少。”

    馮樂天聞聲沉默。

    “……我勸你,事情到這一步,就趕緊給它弄結束了,不要讓案子再節外生枝。齊潤此刻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知道自己這次事兒干的大意了,在老牧場沒有達成目的,又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現在沒有人站在他這一邊,所以才會玩了命的要錢,要不然他後半輩子拿啥生活啊?”顧柏順指著馮樂天,眉頭緊皺的分析道:“當經理的齊潤不可怕,但光腳的齊潤就有點難搞了。他現在跟警察那兒是交代了一部分,隱藏了一部分,給自己留了後路。但你的底線跟他提的條件,如果差的太多,他一急眼,很可能就拉著你們這些人,一塊往火坑裡跳。”

    “咕咚!”

    馮樂天喝了口水,還是沒有吭聲。

    “……我勸你掏這五百萬,不是在這兒光練嘴。你看著吧,齊潤知道我要保沈天澤,他還會給我提條件,我要拿的只可能比你少一點,但絕對不會沒有損失的,明白嗎?”顧柏順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沖馮樂天說道:“我很欣賞你爸,現在也有點欣賞你,因為你們都是拿腦子掙錢的,知道自己只要沒事兒,利益這個東西,就早晚會來的。”

    馮樂天沉吟半晌後,突然反問了一句:“我就不懂,你為啥非要保沈天澤?”

    “……你為啥非要保吳佔濤呢?”顧柏順不答反問。

    “因為我能用到他。”

    “呵呵,那我也一樣啊!”顧柏順笑著應道:“沈天澤能給我產生的利潤,會遠比我現在投入的要多。我保他,就是因為這麼一個簡單的理由。”

    馮樂天點了點頭應道:“我再考慮一下。”

    “好,我還有事兒,先走了。”顧柏順直接就站起了身,整理衣衫的時候,突然臉色凝重的看著馮樂天又補充了一句:“沈天澤是我的人,他知道我很多事兒,所以如果你不答應齊潤的條件,那齊潤就一直咬著小澤,火就可能燒到我身上。而我是一個很會保住自己的人,真到了那一天……吳佔濤會跟你翻臉,沈天澤也絕對會在裡面把所有事兒都往其他人身上推……那我一定會幫著他,把你也拽進來。因為我幫他……就是幫自己,明白嗎?”

    馮樂天聞聲泛起冷笑:“你又威脅我!”

    “呵呵!”顧柏順轉身就走。

    “沈天澤跟我有大仇,有一天我要動他,你什麼態度?”馮樂天突然問道。

    顧柏順聞聲連頭都沒回:“暫時來看,動他就是動我。”

    話音落,顧柏順邁步就離開了咖啡館,而馮樂天則是看著咖啡杯嘀咕道:“暫時,暫時是多久?!”

    ……

    大約一個小時後,馮樂天在趕往公司的路上,低頭撥通了吳佔濤管教的電話,隨即等了大概二十分鐘後,管教又把電話給他回了過來。

    “喂?”

    “……是我,老吳!”吳佔濤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

    “齊潤如果死活就要一千個,你什麼態度?”馮樂天直言問道。

    “我的態度就是給,”吳佔濤毫不猶豫的回應道:“保雨晴!”

    “……老吳,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對陳雨晴有意思?”馮樂天非常疑惑的問道。

    “你怎麼理解是你的事兒,但我的態度就是這個。”吳佔濤懶得解釋的回了一句。

    “……一千萬我要是不給呢?”馮樂天反問道。

    “樂天,這錢你掏了,以後砸鍋賣鐵我也還你。”吳佔濤繞開話題回應道。

    馮樂天沉默半晌後,嘆息一聲問道:“那我要給了呢?”

    “……你幫我之前,我就幫過你,那現在你幫我了,我老吳會怎麼對你?”吳佔濤再次反問。

    “行,我知道了。”馮樂天點頭後掛斷了電話。

    ……

    另外一頭,監獄集訓隊三班寢室內。

    沈天澤看著門口密密麻麻的人腦袋,站起身就問了一句:“奔著出人命干唄?”

    “呵呵,你有幾條命啊,還奔著人命干?”大隊長韓東平伸手拽過一個小馬扎,坐在門口處,用胡夾夾著下巴上的鬍子,輕輕擺手喊道:“門關上,收拾他們。”

    “媽了個B,一個就判一年半的經濟犯,你還要奔著人命干,你他媽唬誰呢?”三班長拎著木頭棒子就衝了上來。

    “你媽了個B,欺負人還有這麼欺負的嗎?”付志松嗷的一聲躥起,赤手空拳的就衝向了三班長。

    “嘩啦啦!”

    幾十號人一擁而上,瞬間就將付志松掩埋在了人群當中。

    “咕咚!”

    沈天澤看著衝上來的眾人嚥了口唾沫,隨即後退一步,將背部靠在牆上,瞪著眼珠子就盯上了人群中的三班長。

    ……

    另外一頭。

    齊潤的朋友拿著電話說道:“如果馮樂天答應給錢了,咱們是不是就應該向顧柏順那邊提條件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9-11 23:58
第四五二章 這慘無人道的一頓爆捶

    幾十號人一塊從門外衝進來後,沈天澤心裡就知道自己和付志松今天肯定是要挨揍了。因為對方人數太多,屋子又小,而且啥尖銳的凶器也沒有,所以即使陸相赫在這兒,肯定也得挨收拾。

    但沈天澤和付志松心裡都抱著,自己既然躲不過這一頓錘,那也不能讓對方好過的心態,所以倆人與衝上來的犯人撕扯過後,就都奔著坐在馬紮上的韓東平衝去。他倆知道這是大哥,是他下令,那麼挨揍就也得帶著他。

    “跪下,艹你媽的!”

    “給他從牆邊扯過來。”

    “噼裡啪啦!”

    沈天澤在外面和別人打架的時候,心裡是極其鄙夷那種打的髒的,什麼扣眼珠,踢褲襠,咬人等打法,都是他所唾棄的。但此刻對方人數實在太多,所以他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了。自己把這些招數本能使用的非常合理,只要抓住一個,膝蓋奔著對方就磕去,張著大嘴,露出一副逮誰就要咬誰的狀態。

    但即使這樣,沈天澤掙紮了半天,還是沒能衝過人群,抓住韓東平。雙腿往前蹭了不到三步,就讓人扯著脖領子給摔倒在了水泥地上。

    剩下的事兒,如果用電影專業術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鏡頭晃動的寫實拍法”。因為沈天澤腦袋被踢的宛若撥浪鼓一般,不停的搖晃著,雙眼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圍景象,只能蜷縮著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要害,等待這輪爆捶過去。

    鬥毆持續了不到五分鐘後,沈天澤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快裂開了,躺在地上耳朵嗡嗡直響,並且好像有液體流了出來。

    “行了,都散開。”韓東平披著防曬衫,邁步從小馬紮上站起身後,就溜溜躂達的走到了沈天澤面前。

    沈天澤感覺自己耳鳴很嚴重,所以根本沒注意到韓東平走過來了。

    “嘭!”

    韓東平抬腳踩在沈天澤的肚子上,用俯視的態度看著他說道:“副市長在外面比不比你牛B,身價上億的老闆比不比你牛B?你問問他們,哪個到集訓隊裡服刑,他不得給我老實的?你怎麼就那麼沒數呢,你比誰多倆腦袋啊?”

    沈天澤費力的睜開眼睛:“你天生就是集訓隊隊長啊?我們都不牛B,憑啥你牛B呢?!”

    “你還挺不服的唄?”韓東平一愣後,伸手就接過了一個木頭棒子。

    “艹!”沈天澤感覺自己耳朵邊上流出的液體越來越多,所以一側頭,本能伸手摸了一下,最後發現掌心已全是粘稠的血液。

    韓東平看到沈天澤耳朵泚泚冒血後,也是一愣,隨即沒有拿著木棒子再打,而是低頭問道:“你要死啊?”

    沈天澤看見自己耳朵出血,心裡也是一慌,以為自己被打聾了呢,所以左手撐著地面就要起身。但身體剛一動彈,就感覺肋部傳來強烈痛感,整個人撲咚一聲再次砸在了地面上。

    “踏踏!”

    就在這時,監道內又走過來七八個管教,直接進門就罵了一句:“都他媽沒完了是嗎?”

    話音落,眾人沒有吭聲,而韓東平則是衝著領頭管教,以平等姿態說了一句:“老張,出來聊兩句。”

    話音落,領頭管教和韓東平一塊走了出去,而沈天澤則是大腦有些眩暈的被管教扶了起來。

    “有事兒沒啊?”

    “耳朵咋出血了呢,誰他媽打的?”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

    管教看見沈天澤耳朵出血了後,表情也是挺緊張,隨即拉著他和付志松就一塊去了集訓隊衛生部。但倆人到了之後,留監大夫檢查了一下二人的傷勢,就立即搖頭說道:“不行,這傷我們整不了,你們趕緊批條帶這倆人出監找醫院看看吧。”

    半小時後,四個管教,兩名武警批完條之後,帶著沈天澤和付志松就離開了監獄。

    集訓隊大隊長的寢室內,主管管教老張抽著煙沖韓東平說了一句:“你說你也沒兩年了,還嘚瑟啥啊?真給人打傷了,你麻不麻煩啊?”

    “……三班長給我幹活,他整不了的人,那我也不管,這集訓隊不就亂套了嗎?”韓東平笑著回了一句:“你幫幫忙吧!”

    ……

    夜晚十點多鐘,赤F市某醫院內。

    後來的張管教,拿著沈天澤和付志松的檢查單子,就找到了二人。

    “家裡有沒有人管啊?”張管教非常主動的遞給了二人一人一根菸。

    “沒有。”沈天澤滿臉淤青的搖頭。

    “……我也沒有。”付志松也面無表情的回應道。

    “這看病得花錢啊,你倆家裡要沒人管,這就難弄了。”張管教斜眼打量了一下二人,就繼續補充道:“但來的時候韓東平說了,你倆看病的錢,他願意掏。”

    沈天澤和付志松聽到這話後,也依舊沒有吭聲。

    “打仗這玩應吧,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他們不對,你們也不對,真追究起來,你倆弄不好得關小號。”張管教笑呵呵的看著二人,拍著沈天澤的大腿繼續說道:“你們也知道,這犯人要在服刑期間有點啥事兒,那我們是會被領導收拾的。所以兩個老弟聽我一句勸,這事兒差不多就拉倒了,你倆在醫院住個一週,回頭我找找關係,直接提前讓你們下區,離開集訓隊,去一個相對輕鬆的大隊呆著,你們看怎麼樣?”

    沈天澤聽到這話後,心裡就已經明白過來,自己的傷肯定不輕。因為他耳朵現在雖然不出血了,但醫生剛才在檢查的時候說過,小澤有兩根肋骨折了,付志松也有胳膊骨折的症狀,所以張管教此刻並不是完全來替韓東平說話的,同時也是為了自己。

    在監獄內,區域管教的職責就是保證犯人正常服刑,維持監區正常運轉,所以要出現犯人之間的鬥毆,被上層領導知道了,那肯定是要被收拾的。而犯人如果在鬥毆中受了輕傷或重傷,那區域管教甚至都要被記大過處分,更嚴重一些都可能會被調走,扒警服的。

    所以,張管教此刻多多少少心裡是有點害怕了的,他真怕沈天澤這種有點小錢,受點小傷就沒完沒了的人。

    “張管教,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但我挨了打了,自己也沒錢治病,所以韓東平得賠我點錢吧?”付志松突然問了一句。

    “你想要多少錢?”張管教問了的一句。

    “五萬。”

    “行,我跟他商量商量吧。”張管教竟然沒有馬上拒絕,而是點頭後沖沈天澤問道:“你要多少錢?”

    “我沒事兒,不要錢。”沈天澤表面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話音落,張管教和付志松就全都愣住了,不明白沈天澤在想什麼,但沈天澤卻是心裡有點數。付志松管韓東平要五萬塊錢,張管教在沒有徵詢韓東平意見的時候,就基本露出一副答應的態度,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沈天澤的傷和付志松的傷加一塊肯定夠輕傷了,所以二人一旦要追究,那弄不好韓東平就得加刑,所以張管教才替他答應了這事兒。

    但沈天澤此刻心裡憋著一股子氣,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年多才能出去,所以這時候要他媽的慫了,站不住了,那以後就沒消停日子了。

    “張管教,我不要錢,也不會追究這個事兒,你放心吧。”沈天澤安撫了一句張管教之後,就再次補充道:“你幫我給家裡打個電話吧,我公司有點事兒要處理,我挺惦記的。”

    ……

    一天後,二胖和沈燼南來到了醫院,通過關係看了一眼沈天澤。

    “不是,你咋整的,蹲個監獄都能給肋巴骨蹲折了?我艹,你這臉是讓多少人打的啊,怎麼揍的跟榴蓮似的,全是包?”二胖急的眼珠子通紅的問道。

    “沒事兒。”沈天澤擺了擺手後,就沖沈燼南問道:“你給朱管教打電話了嗎?”

    “打了,他說你傷好了,就給你轉五隊去,別在集訓隊呆著了,你混不下去了。”沈燼南嘆息一聲說道。

    “你跟我說實話,你給朱管教拿了多少錢?”沈天澤皺眉問道。

    “五千塊錢。”沈燼南應了一聲。

    “你再給他拿五千。”沈天澤咬牙回了一句。

    “幹啥啊?”二胖一愣。

    “我要再回集訓隊!”沈天澤毫不猶豫的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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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9-11 23:58
第四五三章 父與子,老葉與小葉

    二胖聽到沈天澤的話後,略顯無語的問道:“你有病啊,你回去接著挨收拾啊?”

    “別管了,你就再給朱管教拿五千塊錢,讓他給我調回集訓隊。”沈天澤堅持著說道:“而且以後你們也別來存錢了,裡面有啥我就吃啥,沒有就他媽不吃!”

    沈燼南和二胖聽著小澤的話,心裡頓時感覺他有點賭氣。但不論二人怎麼勸說,這個人就像是上頭了一般,死活要回集訓隊,而且還不讓家裡的人再給他存錢了。

    ……

    一週後。

    馮樂天在受到顧柏順“逼迫”和吳佔濤的一再堅持下,最終還是同意給齊潤拿了一千個。兩幫人在通L某地進行的交易,齊潤的朋友拿了整整四大箱子的現金後,沒過倆小時就放了陳雨晴。而這時陳雨晴已經被綁了將近五個月,但她出來後,也沒有報案,只給裡面的吳佔濤帶了句話:“齊潤是狗急跳牆了,我不準備再逼他了,要不然對誰都沒有好處。”

    吳佔濤在裡面聽到這個信兒之後,也感覺陳雨晴說的是對的。因為如果繼續通過法律途徑追究齊潤綁架的事兒,那他在裡面一急眼,知道啥就說啥的話,大家就都得攤事兒。

    陳雨晴出來之後,就被馮樂天叫到了呼H浩T,二人約在了一個大酒店的餐廳見面。

    這將近五個月的時間,陳雨晴雖然行動被限制,沒有任何自由,但齊潤的朋友卻一直都對她很尊重,沒有做過任何過分的舉動。並且不管陳雨晴想吃什麼,想要什麼,對方都會隔一段時間給她帶一些。

    由此可以看出,齊潤帶走陳雨晴的終極目的就是為了求財,求後半生的一個保障,所以陳雨晴在這段時間內,不但人沒有變的消瘦,反而看著更加丰韻了一些。但絕對不是胖,只是更有女人味了而已。

    餐廳內,陳雨晴等了大概不到二十分鐘後,馮樂天就孤身一人從門外趕了進來。

    “你好,馮總。”此時夏季,陳雨晴穿著一套米白色的連衣裙套裝,梳著一頭沙宣短髮,優雅轉身,從容淡定的向馮樂天伸出了纖細的手掌。

    馮樂天此前是沒有親眼見過陳雨晴本人的,所以看見她梳著短髮,俏臉精緻,並且眉宇間莫名充斥著一股在部隊裡鍛鍊出來的英氣後,頓時有些發愣。

    “馮總,也挺年輕啊。”陳雨晴再次打了聲招呼,掩蓋了略顯尷尬的氣氛。

    馮樂天聞聲回過神,笑著點頭應道:“你也很漂亮。”

    “謝謝!”

    “坐。”

    “好!”

    二人寒暄兩句後,馮樂天就和陳雨晴相對而坐。而原本是抱著命令陳雨晴去處理寶宇公司後續事件的馮樂天,此刻的態度卻莫名轉變了,在席間與陳雨晴聊天時,總是輕聲細語,態度和藹。

    “赤F的案子弄的有點大,老吳也肯定會判,現在很多人都盯著寶宇公司,所以我覺得你們應該先避避風頭。”馮樂天給陳雨晴夾了一塊魚肉後,話語輕柔的說道:“來,呼H浩T吧,正好下半年我也有幾個項目要上。”

    “我也有這個打算。”陳雨晴點頭後問道:“但現在公司股份已經外流了,這是個麻煩。”

    “齊潤和白海龍的那百分之十,現在在沈天澤手上對嗎?”馮樂天又問。

    “對!”陳雨晴點頭。

    “這次失利,是因為寶宇公司內部矛盾發生的不是時候,讓沈天澤鑽了個空子。但還好損失的只是百分之十的股份,咱們還可以接受。”馮樂天給陳雨晴倒了一點紅酒後,繼續說道:“剩下的事兒,我聯繫顧柏順去談吧。”

    “也好。”陳雨晴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喝酒臉紅嗎?”馮樂天突然問道。

    “會有一點。”陳雨晴一愣後,眨著大眼睛問道:“怎麼了?”

    “臉紅一點,你會更漂亮。”馮樂天莫名其妙的就開始發功了。

    陳雨晴捂嘴一笑:“謝謝!”

    ……

    通L,老葉的黑診所內。

    小葉躺在床上,身體暴瘦的就宛若一根竹竿,整個人目光呆滯,臉色蠟黃。

    老牧場槍案結束後,小葉也住了將近三個多月的院。他身中三槍,有一槍在背部,脊椎骨碎裂且傷到了神經,醫生給的診斷是……癱瘓。

    癱瘓!對於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孩子來說,這無疑已經很殘忍了。但更加不幸的是,小葉身上還有刀傷,傷及了內臟,經常腹腔出血,莫名其面的陷入昏厥狀態。

    老葉就這一個兒子,所以他每當看見小葉躺在病床上,拒絕配合吃藥,總是雙眼毫無生機的看著自己之時……老葉都有一種自己不配當爹的感覺。他愧疚,他知道自己的教育很失敗,沒能照顧好孩子。

    住了三個多月的院之後,醫生建議老葉帶著兒子回家靜養。因為醫院把該用的藥都用了,而小葉的傷勢以目前的醫療水平,是無法做到有效治療的。人還能不能活,還能活多久,這都得看天,看小葉自己的心態是否健康。

    但對於任何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夥來說,自己突然癱瘓了,而且內臟還受到重創,醫生明著說你或許命不久矣,那麼大多數人肯定都會在掙扎中死心……小葉也不例外,他躺在床上,越來越有一種死了比活著更解脫的感覺。

    中午,老葉給兒子熬了一點粥後,站在床邊上勸說道:“多少喝一點。”

    “……爸……我恨他們……!”小葉突然紅著眼說道:“我那麼求他們,都給他們跪下了……他們還衝我開槍……既然開槍了,那為什麼不他媽的打死我……讓我這麼遭罪……這麼受折磨?我恨他們!恨吳佔濤,恨齊潤!啊!!!”

    說話間,小葉情緒突然崩潰,躺在床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老葉端著粥碗,沉默許久後,依舊吹著熱氣回應道:“兒子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但你要相信,法律一定會給咱們父子一個滿意的交代。吳佔濤和齊潤他們已經進去了,一定會被判死的!你不要想太多,好好活著……哪怕就是為了我……你媽走了,你再沒了……我一個人還有啥意思?”

    ……

    另外一頭,沈天澤在醫院養了一個星期傷後,就腰間纏著固定架,被管教提回了監獄,並且他還自己找人花錢,主動要求調回集訓隊。

    從這個監獄建成到現在,因為被其他人欺負,而選擇自己花錢找關係調離集訓隊的人,可能有數以萬計之多。但是,犯人在集訓隊挨收拾了,管教親自選擇把犯人調走,但犯人卻拒絕調走,並且自己花錢買關係,強烈要求調回集訓隊的,可能就沈天澤一個!

    他回來的當天,集訓隊全部炸窩了,都在議論這個小子到底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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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9-11 23:58
第四五四章 名滿四監區

    沈天澤回來的時候,韓東平正和幾個朋友在寢室裡下象棋。

    “踏踏!”

    一陣腳步聲泛起,三班長屁顛屁顛的跑進來喊道:“韓哥,我有個急事兒!”

    “啥急事兒?”韓東平叼著菸捲,回頭就看向了三班長。

    “那個叫沈天澤的回咱們隊了。”三班長語氣急促的說道。

    韓東平聽到這話也是一陣懵B:“他還回來幹啥啊,老張不說給他調走了嗎?”

    “是啊,我也不明白這小子回來幹啥。”三班長挺費解的罵道:“按理說他在這兒呆不下去了,那管教給他調走,他應該高興才對啊,但我聽說這小子好像還是自己支的關係回的咱們隊。”

    “自己支的關係,你聽誰說的?”韓東平雙眼略顯迷茫。

    “沈天澤的關係管教不是老朱嗎?我聽老朱那邊的人說的。”三班長解釋了一句。

    韓東平聞聲陷入沉默,隨即看著眼下的一盤象棋,依舊雲淡風輕的披著白色防曬衫,拿著車字棋喊道:“將軍!”

    “哥,這小子回來是不是想搞事兒啊?”三班長斜眼問了一句。

    韓東平聞聲後,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的說道:“……十五年大刑我都快熬過來了,還怕他一個小B崽子啊?!在這裡面,心要穩,手要狠,別他媽的有一點屁事兒就慌了。他愛回來就回來唄,一個會給他扔廁所掏便器去,我看他能咋地!”

    眾人聞聲後,就都沒敢接話。

    “咣當!”

    就在這時,沈天澤突然推門走進了屋內,腰間纏著明顯的固定架,張嘴就喊了一句:“韓哥,我傷養好了。”

    “刷刷刷!”

    話音落,屋內的六七個人全部抬頭看向了沈天澤。韓東平叼著煙,眯著狹長的丹鳳眼說道:“艹,養好了,怎麼的,有啥說法啊?”

    “我還是不服你啊,咋弄啊?”沈天澤直接脫掉了外套,邁步就進了屋內。

    韓東平皺了皺眉頭,雙肩一聳,直接抖掉身上常年穿著的白色防曬衫問道:“不服我?呵呵,你還要進醫院呆兩天啊?”

    “艹你媽的!”

    “沒個B臉是不?”

    “呼啦啦!”

    韓東平剛說完話,屋內的眾人就全部站了起來,與此同時走廊內也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不少犯人都跑過來將門口堵住,明顯要幫著韓東平一方。

    管教室內。

    “張管教,你快出去看看吧,那個沈天澤回來之後,還要找事兒。”

    “媽了個B的,這小子是真他媽的不消停啊!”張管教罵了一句後,擺手催促道:“你先回去,我一會就過去。”

    ……

    犯人寢室內,韓東平指著沈天澤罵道:“艹你媽的,監獄有死亡名額,你信不信我讓你頂一個?”

    沈天澤咧嘴一笑,邁步走到窗戶旁邊,突然就揚起了胳膊。

    “嘭!”

    “嘩啦!”

    沈天澤肘部砸在窗戶上後,頓時泛起一聲脆響,玻璃塊噼裡啪啦的就落了下去。

    “你他媽要幹什麼?”

    “拉住他!”

    “……!”

    屋內和屋外的十幾個犯人,邁步就要衝向沈天澤。

    “啪啪!”

    沈天澤左右手各拿了一塊三角形玻璃碴子,衝著人群就是一頓猛捅。

    “呼啦啦!”

    眾犯人看著沈天澤不像是嚇唬人,隨即全部邁步向後躲去。

    “滴答,滴答……!”

    兩塊鋒利的三角形玻璃塊,此刻已經劃破了沈天澤的手掌,流出大量鮮血,而站在屋內正中間位置沒動的韓東平,也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我就是不服你,就覺得你是個籃子!”沈天澤走到韓東平面前,直接遞過去一塊三角形玻璃罵道:“艹你媽的,你一塊,我一塊,咱倆就站在這兒對著捅,你要不跑,我就給你跪下。”

    韓東平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拿著!”沈天澤突然吼了一聲。

    此刻,屋內眾人全部安靜了下來,不少韓東平身邊的兄弟都已經被沈天澤給喊懵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該咋辦。

    韓東平看著三角形玻璃,只短暫沉默不到兩秒後,就毫不猶豫的接過來一塊,指著沈天澤喊道:“艹你媽的,說好了,誰要跑,誰就給另外一個跪下。”

    “來吧!”沈天澤瞪著眼珠子,衝著韓東平的脖子就紮了下去。

    韓東平明顯沒想到沈天澤上來就要捅自己脖子,隨即本能邁步就向後一躲。

    “噗嗤!”

    就是這一躲,沈天澤拿著玻璃就捅出了第二下,紮在了韓東平的胳膊上。

    “幹他媽什麼呢,都給我消停的!”就在這時,張管教非常適時的就從門外拿著配槍衝了進來。

    “來啊,艹你媽的,你不是大哥嗎?不副市長,大老闆你都能擺弄明白嗎?來,今天就看你能不能擺弄明白我!”沈天澤沒理管教,作勢就要拿著玻璃碴子再捅。

    “啪!”

    兩個押監的武警,上來一個擒拿就將沈天澤摁在了地上。

    “你有完沒完?”張管教低頭就衝著沈天澤喊道。

    “沒完,我就是要干他,不他媽B就是加刑嗎?他四十歲,我他媽才不到三十,他都不怕,我怕嗎?!”沈天澤被摁在地上,嗷嗷喊著。

    “不服是嗎?來給他關小號去,艹你媽的,一天就給他二兩大米飯。”張管教暴跳如雷的罵道。

    “艹你媽,你記住了昂,韓東平!你現在要不轉隊,我蹲完小號,出來就還幹你!”沈天澤瞪著眼珠子,繼續沖韓東平吼道:“咱倆肯定得在集訓隊跪下一個。”

    韓東平斜眼看了一眼武警和張管教後,頓時嗷的一聲就爆發了,拎著手裡的玻璃就衝向了沈天澤:“艹你媽的,那我就弄死你得了。”

    管教和武警自然不可能真的讓韓東平去弄死沈天澤,所以在他還沒等動手的之前,眾人就將他也摁在了地上。

    當天晚上,韓東平和沈天澤全部被關進了監獄內的小號。

    一個不足一米半高,不到五平米的小房子。

    ……

    另外一頭。

    齊潤的朋友撥通了顧柏順的手機,並且開門見山的說道:“……齊潤說了,他可以翻供徹底不咬沈天澤,條件是,你在呼H浩T給他堂哥拿下茂榮百貨商場,四個一百平米的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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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五章 十五天小號

    顧柏順聽到對方的話一笑,張嘴反問道:“你知道茂榮商場的一百平米商位,現在炒到多少錢買斷了嗎?”

    “齊潤讓我告訴你,沈天澤拿了他和白海龍百分之十的寶宇公司股份,那他要四個攤位就一點都不多。”齊潤的朋友聲音很低的回應道:“人在外面,就不缺錢賺,但你考慮一下齊潤。他現在的這種處境,隨時都是有可能被砸個滿貫的危險,你不照顧他,那他怎麼照顧沈天澤啊?”

    “我考慮一下。”顧柏順點頭。

    “好,就這樣!”

    話音落,二人就結束了通話,隨即顧柏順插手沉默半天,嘆息一聲嘀咕道:“四個商位,要的也還不算太離譜。”

    ……

    監獄的小號,一般是用來懲罰鬧事兒的犯人的,屬於監獄中的監獄,一般被關的犯人都分幾個檔次,情節稍微輕一點的就三五七天,情節嚴重一點的就十天,十五天。而沈天澤這種拿凶器意圖傷人的,肯定算是情節比較嚴重,所以他整整在小號內蹲了十五天,人剛出來的時候,腰都直不起來,後背天天靠在牆上都已經蹭的腫的跟饅頭似的了。

    但在這十五天內,沈天澤吃的是管教小灶,抽的是中華,蘇煙,但這些東西都不是二胖和沈燼南等人給他存的,而是張管教特批的,特意送來的。

    張管教這麼做,肯定不是心裡有多怕沈天澤,而是他覺得這種犯人,不應該真像對待流氓子那樣對待,適當的尊重,會讓自己的工作更輕鬆。

    沈天澤從小號出來之後,還發生了兩件有意思的事兒。首先是韓東平突然從集訓隊被調走了,但他被調走這事兒,外面有兩個版本的傳言。

    一種是說,韓東平是主動要求調走的,因為他怕了沈天澤這種愣頭青,所以不想在集訓隊呆了;第二種說法是,管教覺得韓東平已經壓不住集訓隊了,所以給他換個好管理的大隊,重新展開“工作”。

    但這兩種說法,沈天澤聽完後都是搖頭一笑。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韓東平或許可能是自己要求調走的,但絕對不是因為什麼怕自己半夜殺他,而是韓東平的刑期已經過了大半,只剩下不到兩年就出去了,所以沒必要跟自己弄的你死我活,最後搞不好還得加刑。

    沈天澤之所以敢玩命弄韓東平,其實就是把握住了他想正常出獄的心理。因為正常人都不想在這裡面多呆一天,所以韓東平肯定不會因為一個不好管理的犯人,就給自己弄的加刑。

    韓東平走了之後,沈天澤一分錢都沒花,就當了集訓隊的副隊長。但說是副隊長,其實都是他在管理事兒。因為新調來的大隊長是一個判了死緩的老頭,戴個眼鏡,平時閒著沒事兒淨看一些經濟類的書籍,所以他可能就是因為家裡有點錢,管教給弄過來掛個名,然後爭取減刑的機會。因為一般像這種大隊長級別的犯人,每年減刑肯定都是往前排的,他們的工作不是干活,而是管理,管理好了自然就有“業績”。

    沈天澤當了副隊長之後,連續辦了兩件事兒,第一件事兒就是給付志松從其他隊調過來了,然後叫來了後廚班的三班長。

    “澤哥!”三班長最近這一段時間熬的眼珠子都紅了,他是真睡不著覺啊。韓東平走了之後沒帶他,這本身就是個坎,隨後沈天澤又好死不死的當上了副隊長,所以他愁的是徹夜難眠啊。

    沈天澤盤腿坐在床上,斜眼看著三班長問道:“我家裡最近遇到點事兒,缺點錢,你看咋整?”

    “澤哥,這事兒好辦啊!你給我點時間,我收拾收拾那幾個新來的犯人,肯定幫你把家裡這關渡過了。”三班長點頭哈腰的回應道。

    “用別人的錢,怎麼能體現出咱倆的感情呢?”沈天澤頭都沒抬的說道:“你從家裡給我拿兩萬吧!”

    “澤哥,我是流氓子一個,我家裡沒錢。”

    “沒錢咋整啊?”沈天澤突然抬頭盯著三班長喝問了一句。

    “……那……那沒錢,我多干點活唄,行不行?”三班長知道沈天澤是要整他,所以只能硬著頭皮接了一句。

    “好,態度很端正。”沈天澤指著三班長說道:“從今天開始,集訓隊一百號人的褲衩,全部由你一個人洗。我就給你一包洗衣粉,但你必須得給我洗乾淨,得洗出蘋果味來。要不然,我就得收拾你了!”

    三班長聽到這話後,笑的比哭還難看的說道:“澤哥,你別說了,褲衩的事兒咱先不談了,我還是想想辦法,讓家裡給你湊兩萬塊錢吧!”

    “呵呵!”沈天澤聽到這話後,忍不住一笑,擺手罵道:“我缺你那兩萬塊錢啊?你就給我洗褲衩去吧,先洗一週,看你表現再說。”

    “那行吧!”三班長一看沈天澤的話裡有緩,就轉身滾蛋了。

    “就讓他洗一週啊?便宜這個B養的了。”付志松罵了一句。

    “他就是個狗腿子,禍害他沒意思,找個機會給他調走吧,煩他!”沈天澤打了個哈欠後,就躺在床上嘆息一聲:“這還他媽有一年呢,300多天,啥時候能熬到頭啊?!”

    ……

    時光如水,轉瞬即逝,當柳樹再次隨風而擺,玉米成熟之時,沈天澤已經在監獄內呆滿了一年半。

    夏季炎炎,沈天澤站在高牆電網中,抬頭看著月亮,齜牙問了一句:“大松,你還有多長時間啊?”

    “三個月,還有三個月就出去了。”付志松笑著回了一句。

    “我還有十三個小時,媽了一個B的,激動的我都睡不著覺了。”沈天澤聲音顫抖的抽著煙回應道。

    ……

    距離沈天澤釋放還有十三個小時之時,齊潤,吳佔濤等人,在看守所整整羈押了一年半後,終於也要開庭宣判了。

    時間進入2001年,沈天澤團隊以齊潤,吳佔濤等人即將判刑之際為節點,正式開啟了新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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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六章 端著遺像的老兵

    第二日一早,晴空萬里。

    “沈天澤,收拾東西,刑滿釋放。”管教拿著鑰匙串,站在監道內大聲喊了一句。

    “到,收拾完了。”沈天澤穿著二胖等人給他送進來的新衣服,非常激動的回了一句。

    數秒後,管教打開監道門,沈天澤邁步就走了出去。

    “啪啪啪!”

    緊跟著,各監室內都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歡送掌聲。

    大約半小時後,沈天澤跟著管教辦理完出獄手續,就頭也沒回的走出了監獄大門,但迎接他的卻只有小吉一人。

    “人呢?怎麼場面整的這麼冷清,”沈天澤有點不樂意的問道:“都不知道今天我出來嗎?”

    “都知道。”

    “那他媽還不來接我,要造反啊?”

    “巧了,今天吳佔濤他們公開開庭,赤f有頭有臉的人都過去看熱鬧了。”小吉笑著回應道:“要不是我石頭剪刀布輸給楊鑫了,那我也就看熱鬧去了。”

    “啪!”沈天澤一巴掌呼在小吉腦袋上罵道:“嗮臉,快點開車,去法院。”

    “妥了!”小吉齜牙上了凌志轎車,猛踩著油門就奔著法院趕去。

    ……

    法院內。

    譚楓,二胖,沈燼南,曹猛,周琦,楊鑫等十幾個人坐在最後一排,正低頭聊的很熱乎。

    “柏順咋沒來溜躂一圈呢?”二胖小聲問了一句。

    “他原本要來的,但有點事兒就沒過來。”譚楓低聲反問道:“你們這幫人挺損吶?知道小澤今天從裡面出來,還全跑這兒看熱鬧,要鬧政變啊?”

    “這王八蛋在裡面蹲這一年半,可沒少折騰我們。這人都出來了,還不讓我們來這兒看會熱鬧?”二胖喝著礦泉水回應道:“我們是真挺好奇,吳佔濤,齊潤這幫人能判多少年。”

    “我也好奇。”譚楓笑的很淫蕩:“齊潤還好說,因為他在老牧場沒有命案,最多打個涉黑,組織他人持槍行兇,外加綁架的事兒。但吳佔濤可不好說了,他身上有人命官司,那個文鑫肯定是他指使人打死的,還有另外那個叫小葉的孩子,我聽說……!”

    “肅靜!”

    就在譚楓把話說了一半之時,法警突然站在正門口喊了一句,緊跟著審判長,陪審團,還有檢察院的人分批次進入了庭審大廳。

    “今天能當庭宣判嗎,不會審完直接把判決下到看守所吧?”沈燼南輕聲沖譚楓問了一句。

    “應該不會。”譚楓擺手回應道:“柏順打聽了,應該是會當庭宣判。”

    話音落,審判長等人邁步就上了庭審台,而公訴方的檢察院成員也紛紛入座。

    “還有五分鐘準備開庭,庭審席下方觀審人員請注意保持肅靜。”法警再次喊了一聲後,就轉身與武警等人去提吳佔濤,還有齊潤等犯罪嫌疑人。

    “咣當!”

    就在屋內安靜下來後,一名身板挺直,滿頭白髮的五十多歲男子,穿著一套1965年統一更換的65式軍裝,左側胸前掛滿了軍功章,邁著大步,雙手捧著遺像,表情的就走進了庭審大廳。

    剛開始眾人還沒有注意到他,但審判長所坐的位置,正好能看清楚屋內所有角落,所以他一抬頭就看見了這名男子,並且審判長瞧著他的穿著,難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審判長這一看,屋內眾人就都回頭望去,緊跟著二胖托著下巴驚訝的說道:“這不是醫生老葉嗎,他端著的是誰的遺像?”

    “艹,你們不知道嗎?”譚楓低聲反問道:“他兒子在家裡養了八個月傷,最後還是沒活過來,死在了床上。出殯那天我還去了,他兒子瘦的我看著也就剩七十來斤了,估計是活活被傷折磨死的……自己心裡可能也不想活了。”

    曹猛聞聲呆愣:“他兒子死了啊?”

    “嗯,死了。”譚楓點頭應了一句:“你們不應該認識他嗎?”

    “不通過你認識的嗎?但老章他們走了,我們就沒再聯繫過。”二胖搖頭回應道:“我都不知道他兒子死了。”

    “老葉這個人命苦,媳婦死的早,現在兒子也沒了……唉,看著揪心。”譚楓嘆息了一聲。

    “那他來是干啥啊?”周琦有些費解的問道:“還穿成這樣,我看這軍服也不是現在的啊!”

    “這是65式軍服?!”楊鑫試探著問道:“我在電視上看過,他以前當過兵啊?”

    “我不清楚他以前的事兒,他自己也少說。”譚楓搖頭回應道:“我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就在眾人聊天之時,審判長指著法警旁邊的特殊觀審席說道:“先生,你坐這邊吧。”

    “不用,我退伍了,就坐這兒就行。”老葉捧著小葉的遺像,邁步就坐在了最後一排無人的位置。

    審判長聽著老葉的話,就沒有再吭聲。

    幾分鐘後,吳佔濤,齊潤,二毛子,還有十幾個老牧場槍案的涉案人員,全部被武警列隊看守著走進了庭審大廳。

    “我艹,齊潤心挺大啊,養的白白胖胖的。”二胖調侃著說了一句。

    “呵呵。”

    話音落,齊潤戴著鐐銬,穿著看守所的號服,回頭衝著譚楓,二胖等人笑了一下。而吳佔濤則是身體瘦弱了不少,站在人群中面無表情,完全看不出此刻的心態。

    “肅靜,下面正式開庭。”審判長敲錘喊了一句。

    ……

    法院門口。

    “吱嘎!”

    汽車停在路邊,隨即沈天澤和小吉邁著大步就衝進了法院。但二人來的不巧,庭審已經正式開始,法警站在門口,已經不讓往屋裡再進人了,所以他們倆就只能站在窗戶外面看著庭審情況。

    ……

    呼h浩t。

    陳雨晴穿著一套黑色緊身西服,站在新寶宇公司的落地窗前,抱著肩膀,目光凝重。

    “嘩啦!”

    馮樂天倒了杯水後,邁步走到陳雨晴旁邊說道:“緊張了?喝口水吧!”

    “謝謝!”陳雨晴點頭接過了水杯。

    “相信我,庭審結果不會跟咱們預期的差的太多。”馮樂天拍著陳雨晴的肩膀說道:“呵呵,現在這個社會變了,變的你花的每一分錢,都能聽到響聲。”

    “嗯!”陳雨晴用力的點了點頭。
q781009 發表於 2019-9-11 23:58
第四五七章 等待判決結果

    庭審第一輪問話開始。

    “吳佔濤,你是否組織,領導盧濤,張明利……等人持槍趕往老牧場,與齊潤準備對公司股份的事情進行談判?”檢察院的工作人員直言問道。

    “是。”吳佔濤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

    “你在去往老牧場談判之前,是否已經抱有殺害被害人李文鑫或葉子良及他人的想法?”

    “沒有。”這次吳佔濤搖頭否認:“我叫人去跟齊潤談判,初衷是為了爭取自己的股份利益和自保,自始至終都沒有想殺人的動機。”

    “那你的同案犯張明利為什麼說,你提前有跟一個叫阿德的在逃人員說過,必要的時候要槍殺李文鑫和葉子良以絕後患,這裡的後患又指的是什麼?”檢察院的公訴人再次喝問道:“是不是葉子良和李文鑫知道你的一些秘密?”

    “不是。”吳佔濤繼續搖頭否認:“阿德和我並不熟,他是我一個叫董富海的朋友介紹過來的,主要是幫我嚇唬齊潤的,我並沒有跟他說過要殺害李文鑫和葉子良的話。”

    “你在現場是否有開槍射擊李文鑫和葉子良的舉動?”

    “有!”

    “你是在燈光黑暗的情況下開槍射擊的,對不對?”

    “對!”

    “那你知不知道在燈光黑暗的情況下,開槍衝他人射擊,會造成他人死亡的結果?”檢察院的公訴人思路清晰的質問道。

    “……我是抬著槍口打的,主要是為了嚇唬齊潤,並沒有想過要殺害誰。”吳佔濤面無表情的回應道。

    “你有兩槍打在了葉子良身上,對不對?”

    “對!”

    “出於什麼目的?”

    “我為了自保。”吳佔濤應對自如的回應道。

    “你在案發現場,是否說過要殺害齊潤的話?是否親自指使過盧濤,張明利……等人開槍向齊潤等人射擊?”

    “沒有,我從來沒有指揮過。”吳佔濤搖頭否認:“再次聲明一下,我去老牧場找齊潤談判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保證自己股份和爭取應得利益,沒想過要真的開槍殺害誰,或者傷害誰。叫盧濤,張明利……等人一塊去,只是為了嚇唬,威懾。”

    “那為什麼盧濤和張明利等人會主動開槍沖齊潤等人射擊,造成他人重傷,輕傷?”

    “這我就不清楚了。”吳佔濤搖頭。

    “呵呵!”齊潤聽著檢察院工作人員與吳佔濤的對話,只咧嘴一笑,沒有吭聲。

    庭審席下方,二胖費解的沖譚楓問道:“這個盧濤和張明利是誰,以前沒聽過啊?!”

    “我也沒聽過,替死鬼吧。”譚楓陰著臉回了一句:“案子有轉機了。”

    “審判長,我申請質詢盧濤。”檢察院工作人員舉手喊道。

    “准許!”審判長點頭。

    “盧濤,吳佔濤找你之前,是否有說過殺害李文鑫,葉子良或他人的話?”

    “沒有!”那個叫盧濤的四十多歲中年,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是否跟你說過,在必要的時候要開槍向齊潤等人射擊?”

    “沒有!”盧濤再次搖頭。

    “沒有?那你為什麼要夥同他人沖齊潤開槍射擊,動機是什麼?”

    “我的哥們郭文舉被齊潤開槍打傷了,我上頭了,所以就開槍了。兩幫人打急眼了,就管不了那麼多了。”盧濤面無表情的回應道:“吳佔濤找的我辦事兒,承諾事後給我拿二十萬作為酬勞,所以張明利,郭文舉等人都是我找去的,槍也是我提供的……!”

    庭審大廳門外,沈天澤聽到盧濤的話後,背手評價了一句:“馮樂天可真是沒少給吳佔濤鋪後路啊!”

    “這小子有病啊?他為啥把事兒全攔自己身上了,”小吉費解的喝問道:“這樣他不就完了嗎?”

    “道理是這樣的。”沈天澤低聲解釋道:“如果吳佔濤倒了,自己把所有事兒都交代了,直接被判死,那盧濤這幫直接開槍準備幫他殺人的人,也不會被輕判了。組織人員起碼跟吳佔濤一個結果,下面的開槍馬仔也至少十年起。但如果有一個把事兒攬過來,把其他人都摘出去,那不少人都能被輕判,而吳佔濤也不會虧待他。”

    “哦,是這樣。”小吉瞭然的點了點頭。

    “還有,這個盧濤可能知道自己是得被判死,你信不信?”沈天澤扭頭問了一句。

    “為啥這麼說?”

    “……人都是自私的,但凡有一點機會,他都不會主動把事兒攬到自己身上,等著被判死刑。他肯定是身上還有其他事兒,知道自己出不去了,”沈天澤非常肯定的回應道:“所以才替吳佔濤攬的事兒。”

    “看看再說!”小吉聞聲點頭。

    就在二人聊天的時候,檢察院的工作人員,接著又沖盧濤問道:“葉子良在被吳佔濤挾持後,你是否拿刀對他進行傷害過?”

    “對,我捅了他一刀。”

    “你在98年4月5號,是否在通L李村因經濟糾紛殺害了被害人王東?”檢察院的工作人員再次問道。

    吳佔濤聽到這話後,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盧濤額頭冒汗的回應道:“是,我是失手殺害了王東。”

    “審判長,我覺得盧濤在身上已經有一起命案的情況下,是有動機替吳佔濤的犯罪行為進行掩護,狡辯的。”檢察院的工作人員喊了一句。

    “法庭會酌情採納你的意見。”審判長面容嚴肅的點了點頭。

    ……

    五分鐘後,休庭。

    “刷!”

    齊潤在被法警往外提的時候,衝著吳佔濤豎起大母手指頭嘲諷道:“這官司打的牛B!看來馮樂天是真拿你當個人物了,沒少花錢救你啊!”

    吳佔濤沒有吭聲,跟著法警就走了出去。

    “媽的,小澤怎麼還沒來?”二胖喝著礦泉水叨咕了一句。

    “啪!”

    沈天澤從後面一巴掌拍在二胖的腦袋上罵道:“你這小水喝的挺甜唄!”

    “我艹,你都來了啊?”二胖齜牙回了一句。

    “你們這群王八蛋哈,我出獄都不去接。”沈天澤指著眾人罵道:“你等我緩兩天,我都給你們整下課了!”

    “哈哈!”

    眾人聞聲一笑。

    “哎,小澤,”譚楓歪脖衝著沈天澤問道:“你覺得吳佔濤會被判多長時間?”

    沈天澤一愣後,反問道:“你覺得呢?”

    ……

    候審室的鐵欄杆內,盧濤輕聲衝著吳佔濤喊道:“大哥,大哥……!”

    吳佔濤面無表情的抬起了頭。

    “……今天要是當庭宣判,那我就剩十天了。”盧濤聲音顫抖的喊道:“答應我的事兒,別忘了。”

    “忘不了!”吳佔濤同樣聲音抖動著回了一句。

    ……

    庭審大廳內,空曠的最後一排座椅上,老葉端著兒子的遺像,抬頭看著審判長頭頂上那四個“公正嚴明”的大字時,輕聲呢喃道:“兒子,我和你一起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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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9-11 23:58
第四五八章 我沒了兩樣東西

    由於吳佔濤,齊潤的案子比較複雜,牽扯的涉案人員眾多,所以法院休庭了三次,一直審到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才開庭宣判。

    “全體起立。”審判長拿著判決書站起身喊了一句。

    話音落,在場人員全部起立。

    “被告人盧濤,犯殺人罪,過失殺人罪,傷害他人罪,組織流氓團夥罪,私藏槍支罪,等數罪並罰,判處死刑,判決下達十日起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被告人張明利,犯組織流氓團夥罪,傷害他人罪,私藏槍支罪……且認罪態度惡劣,情節嚴重,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被告人吳佔濤,xx年x月x日犯擾亂市場秩序罪,組織流氓團夥罪,傷害他人罪,侵佔他人財產罪,被公安機關逮捕,同年x月x日收到檢察院起訴,本庭於xx年……正式受理此案,經本庭調查,吳佔濤犯罪事實清楚,證據充分,但吳佔濤本人認罪態度較好,積極配合公安機關取證,並願意賠償被害人家屬五十萬人民幣……遂經本庭合議,判處吳佔濤有期徒刑八年。”

    庭審台下方,眾人聽到這個結果後,全都一片嘩然。

    “八年?我艹,就判八年?”二胖不可置信的嘀咕了一句。

    “……那個盧濤替他死了。”沈天澤嘆息一聲:“馮樂天還是有招啊,雖然我自始至終都沒覺得吳佔濤會被判死,但也覺得他至少得是個死緩或者十五年……這個結果……挺讓人意外的。”

    最後一排座椅上,當老葉聽到吳佔濤只被判了八年後,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手裡端著兒子的遺像,嘴唇蠕動數下,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緊跟著齊潤宣判,他受到的檢察院指控跟吳佔濤基本一樣,但他有綁架文鑫和小葉的情節,而且沒有像盧濤那樣替他扛事兒的人,所以法院最終判他15年。不過齊潤聽到這個結果後,不但臉上沒有愁色,反而嘴角掛著微笑喊道:“謝謝政府寬大處理。”

    “本判決下達後,當事人如不服本法院一審判決,有權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15日內向上一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庭審結束。”審判長起身把話講完後,轉身就要離開庭審台。

    話音落,眾人就要順著觀審通道散去,法院的工作人員,檢察院的工作人員也都收拾資料準備離席。而吳佔濤,齊潤等人也是要被法警押出法院,重新送回看守所。

    “刷!”

    就在這時,老葉咬著牙,邁步從最後一排座椅內走出來,張嘴喊了一聲:“我不服!”

    “刷刷!”

    庭審大廳內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老葉。

    老葉端著兒子遺像,步伐沉重的走到庭審台旁,只扭頭掃了一眼審判長,就將兒子的遺像擺在了桌面上。

    “你下來!”法警沖上去就要阻攔。

    “哥們,他兒子沒了,心情有點沉重,你理解理解。”譚楓攔了一下法警說道:“我認識他,我去勸勸。”

    法警聽到這話後,就沒有再動。

    譚楓和沈天澤快步來到庭審台旁,伸手抓住老葉的胳膊勸說道:“判都判了,不服咱就繼續告,別在這兒鬧。”

    “不告,太累,也告不贏。”老葉咬著牙低聲回應道:“三個孩子都有錯,都犯罪了,他們應該判!但在這個案子裡,他們就是微不足道的小蝦米,也是最直接的被害人。他們三個加一塊還不到七十歲,兩個死了,一個終身殘廢,我他媽的就鬧不懂,這幫背後開槍,發火,殺人的重刑罪犯,最後怎麼就判了八年,判了十五年?”

    老葉的喊聲傳遍了整個庭審廳,審判長眉頭緊皺的沖法警催促道:“把他拉下來,如果對判決不滿,可以讓他繼續走司法程序,實在不行,我們給他申請法律援助。”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讓人聽著挑不出去一點毛病,但老葉卻無比心寒的看著審判長,解開自己軍服的扣子,將那滿是軍功章的外套脫下,整整齊齊的疊好,擺在了桌子上面。

    “老爺子……!”檢察院的人也要上來勸阻。

    “刷!”

    老葉擺手制止了對方的話,指著自己的軍服說道:“這套衣服,我穿了快二十年,藏了又快十年……今天穿上它,我以為它就是公正,和你們身上穿的衣服是一樣的……可這個判決,我不滿意,不服!!!”

    老葉歇斯底里的喊了一聲後,推開譚楓和沈天澤,蒼老且渾濁的雙眼充滿委屈,背影不甘的走出了庭審大廳。

    “走,追過去看看!”譚楓催促了沈天澤一句。

    ……

    晚上,某烤全羊的飯店門口。

    “老葉,咱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你要繼續告,我幫你找律師。”譚楓面色認真的沖老葉說了一句。

    “不告了,沒意思。”老葉完全心如死灰的搖了搖頭。

    “唉!”沈天澤雖然跟老葉談不上有多熟,但此刻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張嘴想勸幾句,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今天我失去了兩樣東西。”老葉喝的滿面通紅,舌頭梆硬的豎起了兩根手指。

    “啥啊,”沈天澤一愣:“什麼兩樣東西?”

    “兒子和信仰!”老葉面色十分認真的回應道。

    譚楓和沈天澤被老葉說的同時一愣。

    “我兒子不學好,跟社會上的小崽子弄一塊瞎混,最後把命都混沒了……我他媽愧疚啊……我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死了的媳婦……廣z的鄭大炮知道,我不是正常從國安退下來的……是因為我在柬埔寨沒能救活,我們當時一把手的親外甥……人家是來鍍金的……我他媽的還傻bb的給人家安排任務……”老葉有些語無倫次的喝著白酒咒罵道:“我不是正常退下來的……沒有工作分配,身上掛著檔案……啥啥幹不了……只能整個黑診所養活孩子。我尋思剛到部隊的時候,自己就是學醫的……整個小診所,打點擦邊球,養活養活孩子得了……但就是這個黑診所讓我兒子學壞了……來這兒看病的……什麼人都有……我兒子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是我的錯!”

    沈天澤和譚楓喝著酒,發現老葉眼淚已經噼裡啪啦的往下掉了。

    “我兒子犯罪了,他被法院判死,那我無話可說……因為我也沒權利替他去死,去挨槍子。但他不是被法院判死的啊,他是活活被人開槍打重傷,治不好才死的。吳佔濤開槍的時候我他媽就在旁邊……!”老葉瞪著眼珠子罵道:“但是,罪不至死的人死了,罪該萬死的人卻他媽的判了八年!就今天,就現在,我兒子和我前半生一直堅定不移的信仰,沒了!全沒了!!”

    “老葉……!”譚楓還想勸。

    “你不用勸,你們這代人沒有信仰……你們就認錢,我和你們不一樣!”老葉也許是醉了,也許是真的難過,他趴在桌子上呢喃道:“衣服脫了,我和他們幹到底,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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