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黃金時代之大宋王朝 作者:歸海求魚 (已完成)

 
炎雞 2019-9-12 09:16: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5 27200
炎雞 發表於 2019-9-13 00:13

第180章 槍槍斃命

  蕭明說的沒錯,那跟顧氏寶船戰鬥的肯定是海盜,而且海盜的人數還不少,將近十艘漁船,有的體積還挺大,黃海這邊的漁民一般使用的漁船體積都比較小,但船艙很大,魚訊期的時候,出海打漁的漁民收穫都很豐富。

  海盜逃上了海島,看到顧氏寶船不敢登陸,於是又跑回來站在海灘上,沖著寶船大聲鼓噪。看來海盜中一定有非常熟悉海島地形的人,顧氏寶船終於小心翼翼的靠了上來,眾人屏聲靜氣看著它,都非常擔心。

  在試探了幾次之後,寶船還是放棄了,此地的海底礁石非常複雜,貿然闖入的話,一定會觸礁,寶船不敢冒險,而此時的海盜們卻高興了!又開始在海灘上大聲喧嘩說笑,但令他們倒楣的是,寶船卻向著海灘開炮了!

  這一炮直接落到了人群中,頓時炸死了十幾個海盜,這些傢伙鬼哭狼嚎的又退出老遠,直到另外幾發炮彈再也炸不到他們了才回過神來,忍不住站在原地跳著腳的大罵。

  雙方就這樣僵持住了,顧氏寶船帶著三艘大宋水師的戰船不敢越過礁石灘靠岸,海盜們也不敢到海灘上去耀武揚威,這一邊顧小六看的極為鬱悶,忍不住在船上來回跑動,並且對蕭明發牢騷。

  “肖總!難道我們不幫忙嗎?我們的炮可以打的更遠,一定能將海盜打跑!”

  “人家躲到你打不到的地方,你還怎麼打?再說誰說我們不幫忙了?”

  顧小六問道:“那麼我們該如何幫忙啊?”

  “你去把錢拔光叫過來,我有事找他!”蕭明吩咐道。

  錢拔光這個炮兵營的統領,不管是到哪裡都要跟著蕭明,本來安排他跟隨騎兵將大炮拉回遼東,但錢拔光卻說:“主公是雷公赤眉神!沒有大炮跟隨怎麼行,商船又不是沒地方,我的幾百人就一艘船,伺候大炮就行!”

  蕭明罵他:“什麼雷公赤眉神!你他媽盡給我起外號!上次這個赤眉神就是你給起的吧?現在人家都這麼叫我,搞得老子很邪惡似地!”罵歸罵,他最後將大炮還是帶上了,這批大炮的型號太雜,蕭明決定全部放在威海基地作為訓練教學使用。

  錢拔光吭哧吭哧的另外一艘船上爬過來,跑到蕭明身邊問道:“主公,把老錢叫來何事?不會是讓我也開炮吧?”

  “你還真說對了,就是讓你開炮,怎麼樣?沒有固定的炮臺,在船上能不能開炮?”

  “當然可以了,這點可難不倒我老錢,我早就將大炮固定好了,現在的炮位正好對著島上那些雜碎兵!你看他們穿的一看就知道是逃兵!”

  “你可別吹牛,我要開炮給我把那些海盜的漁船全部給我炸沉,聽的命令再開炮,有沒有問題?”

  “那有什麼問題,您就看好吧!”

  這邊錢拔光回去準備開炮,那邊大宋水師也發現了蕭明的船,竟然派了一艘船過來似乎要看看是不是海盜同黨,現在海面上飄著雪花,烏雲密佈,能見度不好,也難怪他們誤會,但等他們看清船頭打著“金”字大旗之後,不禁有點愕然,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片海域怎麼會有大金國的船隻出現。

  現在的大宋與金國是屬於友好邦交的階段,但看到金國船隻也是難以接受的,水師戰船靠近之後派人喊話,問是不是金國的商船經過這片海域,現在大宋誰是正在進剿海盜,希望商船撤離這片海域,避免誤傷。

  蕭明讓人將大宋水師的領軍統領帶上來,那人一見蕭明大喜上前叩拜,原來此人正是張叔夜的二子張仲熊,其大哥張叔夜的大兒子張伯奮一直在威海基地負責監督和工程的管理,頗有才幹,張仲熊也是見過蕭明的,如今見到他自然大喜。

  蕭明詢問張仲熊得知,張叔夜如今正在顧氏寶船上,指揮這次剿滅海盜的事情正是張叔夜,這些海盜正是這些年不斷侵擾山東沿岸的那夥人,如今有了顧氏寶船的協助,張叔夜尾隨追擊終於在前面一片海域堵住了海盜並發生了海戰!

  剩下的事情蕭明基本上已經知道了,大宋水師的戰船速度太慢,這次是被顧氏寶船用繩索拖拽著一起前來,寶船在強大的蒸汽動力下拖拽著三條船仍然追上海盜,可見其強悍的動力,很令大宋水師官兵驚訝!

  而在此時錢拔光那邊已經準備就緒,發來信號問蕭明是否開炮?蕭明回復他們,所有大炮一起開火,務必在第二輪將海盜船全部擊沉!那邊接到命令,炮兵來回跑動,商船沉錨穩定船身,之後商船渾身一震,大炮開火了……!

  炮彈呼嘯著飛向海盜停在礁石群中的漁船,這些船有的提醒還挺大,有的則破敗很小,除了漁船之外還有快船和駁船,但不管是什麼船全都是木制的,怎麼經得起炮彈的肆虐,很快就被擊中起火,第二輪炮擊結束之後,那裡停泊的所有海盜船全部完蛋了!

  不但是蕭明的人和大宋水師的人在看著這一景象,連海灘上的海盜也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船被毀了,那豈不是要困死在海島上嗎?有的人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感到絕望的撲倒在沙灘上呼天搶地的哭嚎起來。

  但海盜也是有首領的,只見幾個小頭目跑過來大聲呵斥著,用鞭子抽打著將這些人漸漸趕到了海島的深處去了,蕭明看到這種情況知道海盜並未認輸,肯定還會負隅頑抗,所以他登上了小艇,前往顧氏寶船去見張叔夜!

  張叔夜與蕭明兩人見面之後互敘了別情,又說起了這次的剿滅海盜的事情,張叔夜分析道:“海盜目前船隻被毀,肯定只有投降一條路走了!希望這次剿滅了他們,能最少保我山東沿海幾十年的平安!”

  “張大人不要太樂觀,海盜並沒有認輸,他們知道你暫時不會離開,肯定會想辦法反擊與你!”

  張叔夜奇道:“現在他們連船都沒有了,那什麼跟我繼續再打哪?”

  蕭明道:“張大人,我猜想此處海島可能正是海盜的老巢,那就說明他們在此地就有多年的經營,如果您是海盜的話,要想反敗為勝,你會採取什麼辦法?”

  張叔夜沉吟道:“難道是想晚上趁夜奪船?”

  “沒錯,顧氏寶船是蒸汽動力船,船速又快,且船上還有大炮,這艘船在海盜眼裡那就是個寶物,對方一定眼饞不已,他們的大船雖然被毀了,但他們一定還有小船,況且人員並沒遭到打擊,力量還在,所以他們晚上一定會有行動!”

  “嗯,那是要防備一手了!”張叔夜說道。

  “還有,這夥海盜如果我們不上岸殲滅,放任他們在此地,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恢復元氣,到時候就更麻煩,所以明天我們仍然要想辦法上岸,我來是與你商議,將你們所有的小艇都借給我,明天我要搶灘登陸!”

  ……夜半時分,顧氏寶船四周一早佈置好的漁網上果然纏住了十多個水鬼,眾人用搭鉤將他們抓上來,打著燈籠火把的水手們突然發現了四周竟然圍滿了小船,驚叫之下,眾人紛紛用弓弩射擊,海盜們叫囂著就往寶船身邊劃水。

  而此時,蕭明就在船上,他一聲令下,隨身護衛的虎衛們舉槍開始射擊,“砰砰!”的槍聲在黑夜之中異常的刺耳,海盜們紛紛落水,靠的近的小艇小心的避開漁網,正準備攀援之時,突然船上有人扔下裡一個鐵疙瘩……

  “轟隆!”一聲巨響,小艇是連人帶船全部報銷!而尾隨其後的海盜小船,驚慌後退,結果被隨後趕過來的虎衛拿槍又打死了幾個,眾海盜中有那聰明的人,眼看著形勢不對,於是紛紛跳水……

  這場夜襲戰由於顧氏寶船提前做了地方,海盜們鎩羽而歸,死傷了一百多人,連顧氏寶船的邊都沒沾上,就慌張的逃回島去了。

  第二天清晨,蕭明的商船與顧氏寶船與大宋水師的戰船匯合到了一起,將小艇集中起來,加上晚上俘獲得得海盜小船,湊了十幾條船,在大炮的掩護下開始向海盜另一側的狹窄海灘登陸。

  登陸的小船將人放下又掉頭回去接人,先下來的虎衛們立刻就在灘頭設置陣地,海盜們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組織了幾百人的、拿著武器和弓箭想將人趕下海去,但卻被顧氏寶船上的大炮給轟了一炮,在死了十幾個人後,又退了回去,只有幾支箭射到了沙灘上。

  當沙灘上已經有了兩百多名虎衛之後,蕭明也坐船上了岸,大宋水師的人員也準備下船登陸,卻被張叔夜攔住了,這樣的登陸肉搏戰顯然不是大宋水師水勇的強項。

  登陸之後的虎衛在湊了三百名槍手之後,在蕭明的帶領下,端著步槍,揣著手榴彈開了向內陸挺近,此時的海盜們才意識到了末日的危機,終於聽而走險開始了最後的反抗,他們在一處島上的亂石灘上組織了上千人的反攻!

  看著面目猙獰的海盜們揮舞著刀斧,怪叫著沖過來的虎衛們,面無表情的用步槍一個一個點射著,經歷過高麗戰爭洗禮的年輕虎衛們已經變得很冷血了,而且按照弩箭操典上的要求,射擊三個致命點,幾乎是槍槍斃命!

  海盜們被逼上了絕路,在組織了幾次衝鋒之後,紀律渙散精神崩潰的海盜們終於被的投降了,他們將武器扔在地上,然後跪地投降,先開始還是個別的海盜這樣做,但最後終於在頭領的帶領下,集體投降!

  至此整個海上剿匪的行動,在蕭明的加入之下,迅速的結束了!下面就是對整個海盜巢穴的搜索了,這股海盜在黃海橫行了多年,搶奪的財物一定不少,看看這次能不能再發點小財了!眾人的興致都挺高。

  張叔夜尤為高興,他厚著臉皮從大宋水師借來了戰船,又扣留了蕭明的顧氏寶船,如果這次不能剿滅海盜,那這個連可就丟大了!而來自大宋的水師也很納悶!這一次水戰打的也太輕鬆了,他們連後艙成堆的弓箭幾乎都沒用就打贏了這仗,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情,為什麼哪幾門炮的威力如此之大?
炎雞 發表於 2019-9-19 10:12

第181章 歌以詠志

  海盜大部分投降了,還有一些四散逃跑,蕭明已經帶著人開始抓俘虜了,但這不是主要任務,最後通過協調,大宋水師的人員被派了下來,上岸以後接手俘虜看管的任務,蕭明則帶著人去抄海盜的老窩。

  此時突然聽到海上突發的炮聲,想來是有的海盜乘坐小船逃命,而被炮火射擊。蕭明不去管這些,領著人壓著一個海盜的小頭目就直奔海盜的老巢,這種搜刮戰利品的事情虎衛們輕車熟路,他們都知道蕭明最喜歡幹的就是這事。

  跟蕭明估計的相反,海盜的據點竟然不在山洞裡,而是在島的的深處修建了幾處小樓,看來他們還是比較會享受的,一般的海盜都住在青磚黑瓦的房舍中,蕭明帶人將此處一掃而空。

  海盜們的確搜刮了不少好東西,跟所有的海盜一樣,這些人對金銀有著特殊的偏愛!地窖之中藏的最多的就是金銀之物,光黃金就不下幾萬兩,除此之外就是白銀,還就是大量的製錢,鐵錢和銅錢都有,除了大宋的製錢之外,遼國,高麗國的鐵製錢都不少,足足有好幾大箱!

  其他的財務還有絹帛絲綢等物,更有大量的食鹽和茶葉!除此之外,海盜的糧倉內還有大量的糧食,看來蕭明的估算不錯,假如只是毀掉海盜的船隻,他們依託與島上糧食完全可以堅持好幾個月,到時候派人出去拿著大筆的金銀買船,就又可以恢復元氣了。

  這些戰利品老實不客氣的蕭明就收入囊中了,非但如此,他們還從巢穴之內就出了幾十名破衣爛衫的年輕女子,這些女人都是被海盜擄掠來的,一看就知道他們拿這些女人幹什麼,這幫海盜看來傷天害理的事情沒少幹!

  被擄來的女人中,有宋人,高麗人,遼人,甚至還有扶桑人!基本上都是漁民和商人的家眷,一個個面如菜色,再被解救之後,一個個哭哭啼啼的悲喜交集,蕭明見這些女子也帶回教給了張仲熊等人發落。

  走的時候,蕭明一把火將海盜的巢穴給燒了,徹底斷了海盜的後路,然後抬著戰利品壓著女子,返回海灘,海灘上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張叔夜帶來的大宋水師大概有一千多人,除了水手之外,一半水師步勇,一半水勇,現在上岸的就是那一半的步勇。

  蕭明的商船上,虎衛也來了一千名,除了錢拔光在船上伺候大炮,基本上全都上了岸,蕭明將他們編成幾個小隊,繼續搜索殘存的海盜,一直忙到了下午時分,這個時候天氣竟然轉晴了,落日穿過厚厚的雲層將萬丈霞光投射到了這個小島上,眾人心情為之一鬆!

  海盜的俘虜大概有五六百人,有幾個小頭目,但卻沒有大頭目,詢問那幾個小頭目得知,海盜的幾個大頭目分作幾個小船早早的就逃出了海島,蕭明問了一下,得知海盜的大頭目就三個,剩下六個人都是小頭目,加上一些親隨一共逃跑了三十六人!

  據土匪交代此島名為“飛霞島”,海盜佔據了之後殺光了原住民,一直作為老巢來經營的,這次算是全完了!將這些俘虜全部壓上船就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蕭明與張叔夜商量了一下決定在島上停留一晚,明日一早再登船,當晚就在海灘上燒起了篝火。

  天氣放晴之後的大海幽深而靜謐,點點星光點綴在天空之上,大家心情都比較好,圍著篝火有說有笑,這次剿匪可謂大功告成,打死海盜四五百名,俘虜了五六百人!這些人將會作為苦力投入到威海基地的建設當中去,而繳獲的戰利品也不少!

  蕭明最少分出了一半戰利品給張叔夜,張叔夜也不推辭,反正這些東西他都會上繳入庫的,蕭明從戰利品中拿出了幾壇好酒,邀請張叔夜父子一同飲酒,張叔夜也是老懷大暢,不免多喝了幾口,忍不住張嘴吟出一首詩來: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這首詩蕭明知道,那是曹操的《觀滄海》,張叔夜此時詠出此詩也算應了當下的情景,蕭明問道:“張大人胸中當有曹孟德統一天下的志向吧?”

  張叔夜卻道:“非也!這首詩卻是我張嵇仲送與你的”

  蕭明大奇,於是問道:“張大人此話何意啊?”

  張叔夜道:“實話實說吧,蕭大人胸中有溝壑且非常深遠,老夫自愧不如,當年你在遼國之時,老夫就已經看出你非池中之物,將來的作為不可限量,當時老夫就想,虧得你是漢人!不然定是我大宋的頭號敵人!”

  蕭明笑道:“張大人是否言過其實了啊?”

  張叔夜道:“我漢人自漢唐之時就廣有四海之地,如今卻只得這中原一隅之地,實在是天道不公啊!老夫自年輕時就曾立志一定要恢復我漢人漢唐之雄風,可是這麼多年來,一直也是一個願望罷了!”

  他喝了口酒繼續說道:“當今太子昏庸,朝廷奸臣當道,外有虎狼內有囊蟲,大宋江山只是暫時的繁榮,蕭大人你也算不世奇才,我是希望你能擔起複我漢人漢唐之地的重任啊!”

  蕭明道:“擔起重任卻是張大人高看我了,我不是個有野心的人,但我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賺盡四海之內的財富黃金,從來都是講國家富強,但那些富裕之人有多少是萬民百姓?如果說一個國家百姓窮苦卻國家富強的,那我看高麗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王公大臣朝廷權貴都是富得流油,並且自認為自己很是富強但他們國家的百姓卻吃不飽飯,穿不暖衣,這樣的富強要來何用?”

  蕭明說著站起身來,道:“太祖趙匡胤曾以為藏富於民就能使得民富國強,但卻忽略了很多外在的東西,和官員的貪婪,我蕭明覺得不改變制度就不可能讓國家興盛崛起,而利益才是推動制度變革的潤滑劑,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製造潤滑劑罷了!”

  張叔夜咀嚼蕭明說的話,半響沒有吭聲,他是能夠理解制度這句話的含義的,但卻沒有能夠突破思維想的長遠,半響之後他問道:“下一步蕭大人準備怎樣呢?”

  蕭明道:“先助大宋奪取燕雲十六州之地!”

  隨後蕭明拋掉酒罈大聲唱歌,歌詞爽快!他只是一時興起,從沒想到歌詞會給張叔夜帶來多大的震撼!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 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複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

  來賀!

  第二天,眾人商船繼續航行,但沒走出多遠,卻發現海面上飄著一些碎木塊和木板,甚至上面還趴著人,眾人七手八腳將上面的人給救了上來,蕭明和張叔夜過去一看,不禁一驚。

  “宋江!你終於還是落網了!”

  那人正是海盜頭子宋江,此時的宋江已經沒有了那種精神幹練的神情,萎頓在地上不做聲,張叔夜看到他怒哼了一聲拂袖而去,蕭明知道宋江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了!

  船行不多時,在海上先先後後的又救起了幾個人,最後一看,三個海盜的大頭領一個沒跑掉,再有幾個親隨,這些人基本上已經在海裡泡了一晚上了,本以為坐著小船能夠逃脫的眾海盜,卻是被錢拔光用大炮將他們全都打落水中了!

  蕭明搖搖頭道:“看來天意如此,你們終歸還是逃不掉命運的安排”

  歷史上宋江與手下三十六名海盜最後全都被張叔夜所擒,致使從橫了多年的宋江最終也沒有逃脫覆滅的命運!但蕭明的出現是不是就是那冥冥之中的命運安排哪?這個就連蕭明這樣精通邏輯的人也琢磨不清!

  蕭明一行船靠威海,虎衛這次出色的完成了輪訓的任務,要乘船返回杭州,下一批虎衛來輪訓要等到來年的春天,天氣日漸寒冷,蕭明也想回家一趟,但東京傳來消息卻讓蕭明不得不打消了回家的念頭。

  大金國對蕭明發動的對高麗的戰爭竟然非常生氣,真是有賊喊捉賊的惡趣!東丹屬國是蕭明在做主,當然由不得金國放肆,但蕭明卻不想現在就和金國交惡,這是跟另外一件事情的發生有關係的。

  蕭明在發動高麗戰爭的時候,位於燕州府的南京城也在經歷血雨腥風!耶律淳先的老婆蕭氏不但專權,而且還聽信謠言,並不斷排擠漢人!想李處溫這樣的功臣竟然被他逼得沒辦法,終於偷偷摸摸的向童貫遞交請降的書信,準備投降大宋。

  李處溫辦事情實在是不靠譜,竟然派出去的信使直接把他的書信送到了蕭後的手中,這可是給他帶來沒頂之災,蕭後對此立刻做出反應,對李處溫處理的雷厲風行,不但殺了他全家,還到處搜羅他的黨羽,一併處死!此時的南京城大遼國的殘喘朝廷中,凡是漢人全都戰戰兢兢,唯恐招災惹禍,但這個災難已經不可避免,還是降臨了!

  由於李處溫被殺,蕭後對漢人已經不可能再信任了,這其中就包擴了現在遼軍的統兵大將郭藥師等人,而兩一方面,蕭後竟然想遼東的蕭明伸出了橄欖枝,要求看在同是契丹大遼遺臣的面上,幫她一把,這也是蕭幹無法做的決定,所以蕭明必須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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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19-9-19 10:13

第182章 做皇帝有什麼好?

  盤踞在南京的蕭鳳賢,也就是耶律淳先的皇后,遣使給蕭明送信,聲稱都是契丹一脈,希望可以聯手對付宋軍的大兵壓境.這樣的求助沒有任何意思,蕭幹不能做決定,只好先置之不理,但是蕭皇后並沒有因此住手,竟然接二連三送了三四封信件。

  信中現在不但開始許諾而且條件越加越厚,從一開始許諾蕭明可以繼續成為東丹王,到封蕭明為大遼靖江王,司掌南北院樞密院,但就是自認為為契丹耶律正統,要蕭明承認耶律淳先的兒子只有十歲的太德宗耶律洪慶為皇帝!

  蕭幹不敢做主了,給蕭明傳信說明情況,看問題如何處理?東丹現在這些遼國的遺臣,要說原本還有一些衷心遼國的人,但自打跟隨了蕭明之後,他們幾乎是清一色的變成了蕭明的擁躉,自然是對蕭明馬首是瞻了,可惜是蕭明不在的情況下,不免有些人心思上就有些活泛了!

  其中以原來的東京留守蕭柴胡為首的的一些原北院系人最為曖昧,蕭柴胡本是北院大王耶律章奴的嫡系,當初耶律章奴發動政變立耶律淳先為帝時,這些人就對耶律淳先比較衷心,這裡面有一些原來的感情在裡面,但始終心裡仍有對故主的愧疚感,好在這一批人並不是主流。

  事實證明蕭明一回到東京,所有動搖搖擺者,意志不堅定者,對蕭太后抱有同情者,全都不再作聲了,蕭明告別張叔夜時,張叔夜曾對蕭明言道:“幽州府畢竟是我大宋的國土,盼你能住我大宋收回,你雖言沒有野心,但那晚的歌聲卻讓我看到了你的壯志,望你不負此志!”

  蕭明心道:“那晚突然來了興致,喝酒想到了嶽飛而已,怎麼就成了心懷大志!難道酒後吐真言嗎?怎麼這麼亂啊!”

  蕭明從威海抵達營口商港,啟程趕到東京,問起蕭幹目前的具體情況,蕭幹據實以告,蕭明感覺真實情況實際上要比情報來的複雜的多!

  事實上蕭後不但是給蕭明來信,甚至已經跟金國聯繫,自認為是大遼正統的蕭後已經決定向大金國稱臣了,與此同時在受到大宋朝強大壓力的情況下,蕭後竟然也向大宋稱臣,這種兩面稱臣的做法,實在是透露出現在蕭後內外交困的窘境。

  對於她給蕭明的信件,讓蕭明承認她的兒子就是大遼正統這件事上,蕭明就很反感,東丹眾人對此也是爭議最大,蕭明對此不置可否,但斷然決絕也不是個很好的決定,因為這裡面還牽扯道大金國的利益!蕭明要看大金國的反應。

  但就在這段時間之內,南京城又傳來消息,大遼大德朝廷的統兵大將,常勝軍郭藥師反了,並且率常勝軍金兵八千鐵騎五百,偕一州四縣歸降了大宋!這可是燕州亂局中,一石激起千層浪的事件。

  耶律淳先僭號之初郭藥師因為從龍有功被封為遼軍都統,常勝將軍,所轄軍隊也被稱為常勝軍,但政權建立之後,這個大遼政權就開始排擠漢人,耶律淳先出身南院,已經很能接受漢人為官的現實,但跟隨他的那些遼臣遺老卻多屬北院,到耶律淳先病逝之後,蕭後掌權,對漢人的排擠也越來越厲害。

  此時的遼軍本就是漢軍多而番軍少,契丹人不足三分之一!更有奚人和渤海人!恰逢李處溫降宋事件,蕭後已經對漢人不再信任了,她唯恐漢人居多的常勝軍又變,於是派遣蕭余慶為常勝軍監軍,準備謀奪郭藥師的兵權。

  郭藥師不是傻子,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李處溫之死本就給他敲響了警鐘,於是他急召所部,鼓動他們投宋,底下軍士其實多為北地漢人,久受契丹壓逼日久了,於是“萬口喧呼,無不回應”於是他們囚禁了監軍蕭慶餘,帶著手下張令徽、劉舜仁、甄五臣、趙鶴壽等人一起降宋了。

  郭藥師降宋之時,上了一道極富感情的降表。他首先表達了自己對宋的強烈的民族認同感,同時說自己本來對遼忠心耿耿,但蕭後卻報之以怨,降宋實在迫不得已。由於郭藥師對遼情況的熟識及他擁有常勝軍這樣一支重要武裝,故宋任命他為恩州觀察使並依舊知涿州諸軍事。同降的常勝軍首領張令徽、劉舜仁、甄五臣、趙鶴壽等也各升遷以撫之,隸屬于劉延慶部。

  大德正統皇帝的軍隊除了在北地抵抗金兵之外,留在南京的人馬並不多,郭藥師的降宋自然對其是雪上加霜的事情,蕭後無奈之下,在得不到蕭明回復之後,只得正式向金宋兩國下了正式的降表。

  歷史上這段蕭明並不清楚,郭藥師乃是北宋歷史上有名的三世家奴,先叛遼,後降宋,再降金,最後坐到了排名夠得上的幾大漢奸的交椅,但現在歷史上的事件已經很奇怪了,蕭明的出現已經改變的這段歷史,燕地的複雜形式其走向現在完全要取決於蕭明的決定,這是他沒想到的。

  東丹王國,國不算國王不算王!蕭明雖是實際掌權人,但很多施政措施卻不插手,只是指定相應的方針即可,一應正是決策全都是蕭幹和吳庸等人實施,原來這二人還要不斷向蕭明稟報,但蕭明總是讓他二人自決,只要能夠讓百姓安居樂業就一概批准。

  他這樣的做法也是一直從在南京留南府時延續下來的,一是蕭明經常不在其位,總是領兵在外征伐,二是,蕭幹和吳庸等人確實也很有才幹,且政治上傾向于蕭明的無為而治,沒有皇權的壓制和官僚的亢余,做起事情來也不那麼束手束腳。

  但他二人幾次找到蕭明,認為蕭明現在所說的時機已經成熟,是否順應大勢在遼東稱帝?他們認為蕭明本是帝王之命,在亂世中能夠帶著他們打下了這一塊江山,而當下金國女真也對他沒有辦法,現在征服高麗拓地千里,佔有新義州納服高麗王,正是稱帝的大好時候。

  蕭明對他們說:“現在正是我們遼東最穩定最和平的時期,假如我稱帝的話,你們認為金國女真人會同意嗎?這還是其一,再者說了,一個皇帝有什麼好?除了吃穿用度不操心其他的諸事沒自由,再者說我蕭氏一族在大遼的土地上稱帝,治下的原遼百姓會怎麼說?”

  蕭幹道:“百姓盼王化久矣,天祚皇帝無道,丟了祖宗的江山,正是有德者得之!大王如此謙遜難道就是覺得會有人說閒話嗎?”

  蕭明道:“此言差矣,大遼國土地十之有九都已被金國女人奪取,難道說他們就是有德之人?你可能說我會帶著你們將女真人趕走,恢復大遼國的土地江山,可你們知道那有多難?別的不說,光是軍隊我們就差的很多!”

  看到二人不明白,蕭明跟他們解釋道:“我們現在雖然武力強悍,但畢竟人數有限,你們看現在我們手上的能用之兵才多少人?雖然我們有雷神炮,射彈步槍,但這些東西實在是太耗錢財,我們之所以能得到這些先進的武器,完全是因為我們背靠著整個大宋王朝強大的科技和經濟實力!而且這也是我們能夠生存的唯一依仗,假如沒有這些東西,光靠騎兵和刀矛羽箭去和女真蠻子拼命,覺得我們的勝算有多少?”

  蕭幹是跟隨蕭明打過上京的,說實話女真人的強悍也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不是蕭明花招百出,詭計不斷能不能打下上京都很難說,弄不好手裡的十萬人馬估計全都會折在上京城外,所以他點頭表示贊同。

  “如果東丹遼東在我們手裡能夠成為最富裕的地區,經濟發達,科技領先,軍事強大!我覺的比我一個人當個什麼勞什子皇帝有意義多了!再說遼東整個繁榮成果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嗎?沒有你們怎麼行?我覺得咱們這個班子就很好,搞什麼皇帝啊?想著都累,有那個閒心,我還不如把我們的礦山建的更大一些哪!”

  “對了,高麗的那些俘虜們現在是不是都安排到了礦山去幹苦力了?”

  吳庸道:“找您的吩咐,全部安排了,現在礦山人手短缺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蕭明笑道:“看來高麗國知道我們碰到難題才給我們送勞力來的啊!他們的人品好真不錯啊!哈哈……!”

  蕭幹和吳庸也跟著大笑,蕭幹最後問道:“那我們對南京蕭後如何答覆哪?”

  蕭明沉吟道:“高麗國請求賠償的事情已經惹得金國惱羞成怒了,我估計蕭後向金稱臣的話,金國還要再做文章,弄不好會讓我們接手南京,那就比較麻煩了!”

  最後蕭明囑咐道二位道:“靜觀其變!”

  東丹王這裡不做回應,但南京的蕭後卻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金國在得到降表之後,表示可以接受,但必須取消遼國稱號,金國可以封耶律洪慶為燕王,世襲親王待遇,這一點蕭後自然不能接受。

  然而大宋朝在接到降表之後,徽宗皇帝大為興奮,他竟然採取了另一種方式,他命令童貫繼續向燕京進兵,由郭藥師統領人馬兵臨燕京府,遼軍立刻備戰,聲稱大遼只是上表稱臣並未割讓大遼的南京,希望宋軍退兵。

  但童貫是接到了徽宗命令的,本來已經成為大宋的燕京,現在落入殘遼手中,這是奇恥大辱,怎可不將燕京奪回,於是駁斥了遼軍的要求,而蕭後急調中京府三萬遼軍人馬南下拱衛京師,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而就在此時,蕭明所在的東京遼陽府卻迎來了兩位使者,這兩個使者一個是大金國的,一個是大宋國的,二人前來全都要面見東丹王,有本國皇帝的密旨送到,這件事事情讓蕭明頗值得玩味,但卻猜到對方的葫蘆內到底賣的什麼藥了!

  對此蕭明安排了不同的策略,想起張叔夜的話,他又有點過意不去,但現在是不是將幽州等地歸還到宋朝的手中?他也不確定現在是否就是時機,一切都等先見了兩國的是這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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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19-9-19 10:14

第183章 搶佔幽燕之地

  蕭明先見到的是大宋朝的使臣,聲稱給蕭明帶來了徽宗皇帝的密旨,可是等蕭明看到內容的時候才知道,這是大宋樞密院的一封信函,而非徽宗密旨!

  信函中非常客氣的稱蕭明為東丹王殿下,希望大宋能和東丹結成友好鄰邦,並且挾制遼國在南京的政治勢力云云……

  蕭明從信函上瞭解到,這裡面有兩層意思,第一種就是徽宗仍然沒有把他就是大宋承宣使宗政卿的秘密公諸與大宋朝廷,那是還需要他繼續搞無間道下去,第二種意思則是,隨著蕭明身份地位的不斷提高,徽宗認為他已經不能再作為大宋的臣屬,這也就是說,徽宗已經對他不信任了!所以對他也就客氣起來,凡事公事公辦。

  蕭明覺得,徽宗皇帝也就是一個心眼很小的小男人而已,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當初他與徽宗的協議無非也是一種相互利用的手段而已,現在就算那個協定作廢,對雙方誰都沒有損失。

  雖然大宋的使臣姿態很謙卑,但骨子裡卻還是有點鄙夷的,天朝上國的使者自然是覺得遼東的這裡仍然是契丹蠻子的地頭,屬於未開化的民族,蕭明也不跟他一般見識,相比之下,金國的使臣則是飛揚跋扈的多了。

  他先是站在大堂上對東丹王橫加指責,“……在未得到大金國皇帝陛下的允許的情況下,東丹就向高麗屬國開戰,實在是沒有把大金國皇帝陛下放在眼裡!希望東丹王必須向大金國皇帝陛下賠禮道歉!”

  蕭明聽那使臣說完這些,突然笑了:“上一次未經過我的允許,你們女真的三個部落竟然勾結高麗國的軍隊攻打我的開州,大金國皇帝禦下不嚴的過失本就是跑不了的!現在竟然倒打一耙?我東丹想攻打誰,真的需要向大金國皇帝報備嗎?”

  金國使臣被問的大怒:“你東丹本是我大金的屬國,難道臣下做什麼事情不需要向君主告知一聲嗎?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蕭明道:“我東丹認你大金做宗主是有條件的,那就是行政獨立,在這裡必須是特區,大金國沒有權利過問我東丹任何的軍國政事,這是我們雙方認可的,難道上使大人不清楚,還是在這裡跟我裝糊塗?”

  蕭明的最後一句話說的已經是嚴厲非常了,多年來統軍帶將養成的威嚴瞬間就壓垮了金國使臣的虛榮!

  他額上的冷汗簌簌的就落了下來。

  蕭明繼續說道:“高麗國進攻我開州,我進行了報復,攻下了他們的都城,抓獲了他們的王,很幸運我瞭解到了事情的所有原委,你大金國在後面做了些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如果你再在這裡拿著雞毛當令箭,可別怪我不客氣!好了!說說你們那個大金國的皇帝這次派你來到底要幹什麼吧?”

  金國使臣蔫了下來,這次將正式的公函掏出來,當堂宣讀。金國的意思很明確,作為金國的屬國,東丹有義務為大金國做些事情,現在殘遼投誠,幽燕之地已歸屬大金,希望蕭明派兵將幽燕之地拿下來,按照金國的安排,是要封耶律洪慶為燕王!

  蕭明道:“我知道了,請上使下去休息吧”

  金國使者道:“還請東丹王給我個答覆,也好讓我回去向皇帝陛下覆命……”看到蕭明突然豎起了眉毛,那使臣把下面的話吞了回去,乖乖的下去了。

  蕭幹在一旁道:“大王,他們這是要讓你跟大宋去碰啊!我們這樣完全是替金國擋刀啊!此事萬萬不能答應!”

  蕭明道:“是啊,金國總是在背後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當然不會答應的!”

  “可是我們怎麼答覆金國的使者哪?”

  蕭明想了想道:“你看我裝病推脫怎麼樣?”

  蕭幹道:“可是我們又如何答覆大宋的使者哪?”

  “哎呀!這兩家還真是麻煩!”蕭明有些頭疼,宋金兩國他都不想得罪,為了給遼東爭取一段和平的發展時間,他現在真的有點委曲求全了!,目前來看只能兩不相幫,但完全不做任何事情又容易落人於口實。

  東丹王最後對金宋兩國的使者都沒有確定答覆,但也沒說幫與不幫,蕭明稱病不在管理政事,但蕭明卻派兵出遼東,從東京由幾萬人馬搶佔中京,中京的金國守將逃跑,金國大怒,但最後卻沒有動作,因為蕭明的解釋是:“扼守幽燕以北地區,準備威逼南京!”

  這邊對大宋朝的解釋也差不多,遏之殘遼以北地區,準備威逼南京!這樣的一步棋,三方都有自己的看法,東丹軍隊佔領了中京,南京的蕭後也認蕭明在幫助自己,而南京這邊大宋軍隊則不必擔心金國兵馬的南下。

  只有金國對此狐疑!他們認為蕭明還是存在向外擴張的野心,於是緊鑼密鼓的做著軍事準備,在經過了這個冬天之後,必然會南下進行軍事行動,如果東丹軍隊搶先一步攻佔南京,那麼金兵就順手接手南京城。

  蕭明可不願意這種情況發生,他寧願自己接手南京城,也不能讓金國和大宋現在就直接面對上,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答應過丁建鵬,也答應過張叔夜的,宋金大戰一起,不知道會有多少中原百姓會慘遭塗炭,這是蕭明作為一個漢人所不願看到的。

  他現在雖然表面上不在意也不過問幽燕之地的事情,但實際上他已經開始了三方的斡旋,一方面他安撫金國,一定會將整個幽燕之地拿過來,讓它成為大金的土地,另一方面他又寫信給大宋的徽宗皇帝,說明此地的最後歸屬一定是大宋,自己作為大宋的臣屬,自然不會讓大宋吃虧!而最難辦的就是殘遼蕭後的事情。

  蕭明想找一個更為合理的方法,讓蕭後主動將幽燕之地交出來,但又不想使用太激烈的方法,這一點最為難辦。據聞,蕭後這個女人對權力有極高的欲望,她現在自認為是大遼的正統,又輔佐著自己的兒子,讓她甘心放棄權利顯然不那麼容易!

  於是就在四方都在動作的情況下,事情還是發生了!宣和七年十二月,郭藥師向徽宗皇帝上表,提出一條攻取燕京(殘遼攻佔南京後改南京為燕京並定為國度)的妙計,那就是輕騎突襲,徽宗大贊,於是封郭藥師為安遠軍承宣使,後又加拜武泰軍節度使!

  常勝軍仍然受劉延慶節制,但劉延慶回京,徽宗命童貫遵照郭藥師的計謀行事,率大軍十萬跟進,從這點上來看,他完全沒有把蕭明的建議放在心上。

  十二月底,郭藥師率常勝軍千人為先鋒,楊可世、高世宣等隨後。藥師部將甄五臣率瞭解燕京情況的常勝軍50人夾雜在入城的城郊居民中奪取迎春門,大軍繼入,燕京7個城門分別派將領2人率兵200守之。

  此時似乎燕京歸宋已定了,但在這關鍵時刻,宋將非但未安撫城中百姓,反而下達了一條錯誤命令:盡殺城中契丹、奚人。並且宋兵紀律紊亂,到處酗酒搶劫,引起了強烈反抗,蕭後命已經從中京防線的幾萬人馬來救,童貫也得到消息派兵來援,雙方在燕京大戰一場,宋軍戰敗,退出燕京,而遼軍隨後掩殺,宋軍苦戰三晝夜,退至雄州以南,莫州真定一帶,兩軍對峙。

  遼軍此次是由蕭後親自帶軍,利用騎兵在平原地帶遊弋,燒掉了宋軍的糧草,輕騎直逼童貫大營,童貫驚慌之下燒營逃跑,遼軍隨後掩殺,宋軍再次大敗,十萬大軍狼狽逃竄,被幾萬遼軍追擊,死者眾多,自雄州之南,莫州之北,塘泊之間及雄州之西保州、真定一帶死屍相枕籍不可勝記!

  經此一戰大宋朝新組建的騎兵鐵騎喪失殆盡,大名府落入遼手,徽宗命名的固北軍幾乎全軍覆滅,大宋本來對幽燕之地很好的戰略優勢喪失殆盡,童貫請罪被貶,徽宗終於啟用登萊府巡守張叔夜和李綱入朝參政!

  蕭明在得到消息之後,不禁哀歎:“都說娘們敗家,大宋朝皇帝和閹人更敗家啊!”

  遂命令耶律勻骨和韓世忠二人帶領三萬騎兵出中京向南,自己親代五千新軍向東,出盧龍嶺進攻景州。

  兩軍在薊州會師,時遼國的中京道以南,向西至隆化、北安州、潭州、萊州等地已全屬於東丹的勢力範圍。

  遼將白得歌在順州領兵相據,結果被蕭明打的大敗,蕭明想蕭後發出最後通牒讓她歸順東丹,廢除遼國正統,退出燕京城,結果是蕭後感覺打不過蕭明又不願意投降歸順,於是竟然偷跑去了西京大同府!這一支人馬最後被金國在西京的留守郭烈所敗!蕭後與他的兒子耶律洪慶自殺。

  至此整個南京道幽燕之地盡數東丹,回到南京的蕭明自然是受到了南京百姓的歡迎,很多人聽聞東丹王蕭明回來了,竟然在大街上熱淚盈眶的撲倒在地,蕭明心中感動,他是將南京府作為禮物送與了大宋,卻沒想到這以後出了這麼多事情!致使這裡的百姓遭了秧,他決定暫時留在這裡,好好想一下下面如何處理這個遼國的南京惜津府。

  蕭明軍事上的勝利對於大宋和大金國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但東丹屬於金國的屬國,所占土地也就屬於金國所有,但處置權卻由蕭明說了算,如何處理此事,就是蕭明頭疼的事情,可是金宋兩國卻不會讓他頭不疼,馬上就派來了使臣覲見蕭明。

  金國的使臣還到罷了,無非是要蕭明讓出燕京南京道所有土地,並由大金國佔有,並為了安撫蕭明還給了中京道靠近東京的幾州土地,對此蕭明可以不理,想要整個幽燕之地不是不可以,但蕭明要錢不要土地!

  沒有幾十萬兩的黃金什麼都別想。

  大宋朝被派來的使臣卻讓蕭明有點無可奈何,原來被大宋朝廷派來與蕭明接洽的使者竟然是新進升龍圖閣直學士,河北東路承宣使,張叔夜!而聽說張叔夜是主動請纓前來見蕭明的,並稱有把握說服蕭明歸還幽燕之地給大宋。

  張叔夜到達燕京之後,蕭明卻沒有見他,他也在想對策,可是張叔夜卻派人給他送來了一幅字,乃是張叔夜親筆書寫的,毛筆字寫得巨大無比,上面所書竟然是蕭明那日在海島上的篝火邊飲酒唱的那首歌的歌詞!時隔這麼久張叔夜竟然將蕭明酒後的歌詞記得清清楚楚,並書寫下來,這的確讓蕭明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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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19-9-19 10:15

第184章 太平銀莊

  “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蕭明輕輕地念著這幾句歌詞,心中已經下了結論,遂招張叔夜覲見。

  兩人見面寒暄了一陣,張叔夜就直奔主題,他問蕭明怎麼辦?蕭明也將現在幽燕之地的四周情況向張叔夜作了介紹,對當前的情勢深感為難,如果幽燕之地在自己手中,大金國一時半會也拿他沒辦法,雖然也會積極軍事準備,但不會那麼快。

  但如果幽燕之地被大宋拿走的話,說不得金國鐵騎在明年一開春就會南下攻宋,張叔夜對此提出了異議,他告訴蕭明,根據宋金兩國關於幽雲十六州的協定,燕京府肯定會屬於大宋朝,金國應該不會強佔去的,但如果蕭明佔據的話,則名正言順屬於金國了。

  “張大人,你可能對金國是否能遵守協定還抱有幻想,豈知,綿陽與豺狼的協定有什麼實際意義嗎?燕京一戰,大宋十萬大軍喪失殆盡,而殘遼人馬卻只有四萬,如此戰鬥力已經被金國看在了眼裡,他們只不過是想找一個合適的藉口而已,否則的話可能冬天的時候就會大兵南下了!”

  張叔夜沉默不語,大宋軍隊的無能的確讓他也感到臉紅,蕭明的意思他清楚,大宋依此樣的軍力就算佔領了幽燕之地,故意也守不住!但守不住也要守啊!畢竟這是皇帝陛下最在意的事情,他可不管兵凶戰危對當地的百姓會造成怎樣的傷害哪!

  張叔夜無奈,問蕭明該如何處理此事?蕭明對他道:“目前來講只有一個辦法,既可以封住金國藉口開戰的嘴,也能是大宋順利的得到幽燕之地!”

  張叔夜忙問:“到底是何辦法?速講來!”

  蕭明道:“這個辦法就是通過錢來贖買!”

  蕭明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讓金國和大宋遼國採用競標的方式贖買幽燕之地,既然此地已經被東丹軍隊佔領了,可是雙方有都不願意放棄此地的主權,那麼就看誰出價高了,誰的價高誰得這片地!

  “可是我大宋現在也未必能拿得出大筆的銀子來贖買啊!”張叔夜道。

  “大宋沒銀子,難道金國就有銀子嗎?他們更窮!你想一想他們沒錢來買,又懼怕現在與我開戰,那麼我將此地賣給大宋的話,是不是就有理由主持公道了!就算金國想要搶奪,也可以通過我來制約他們”

  張叔夜一拍大腿道:“你說的沒錯,金國沒有錢買,只能看著你將此地賣給大宋,加入來搶的話,他也站不住腳,也沒有合適的藉口,這等於打他的臉一樣!可是,你打算賣給大宋多少錢哪?”

  “呵呵,錢的事情好說,張大人,難道連我你還信不過嗎?”

  “我也知道不拿出錢來,此事絕不可能解決,但如果讓大宋掏錢的話,朝廷內的那些奸徒定然會想辦法將這些錢財轉嫁到百姓的頭上,上一次的西八州買賣就是如此,朝廷在晉地橫徵暴斂,官員們貪污受賄損公肥私,搞得民怨極大,我怕這次……!”

  張叔夜的擔心不無道理,如果讓大宋錢拿得少了,自己也不太願意,但管他們要錢要的多了,到最後肯定會轉嫁到百姓頭上,這到底要多少錢好哪?破費腦筋。

  兩人最後商議的結果是白銀五十萬兩,而大宋出這筆錢還有兩層意思,一是燕京府走遍的幽燕之地戰亂剛止,民生調敝先委託東丹王代為託管,這五十萬的白銀那就還算一部分託管費了,但這個價錢大宋必須向金國保密。

  幾天之後,金宋兩國使者各自回去分別帶回去蕭明的答覆和條件,蕭明也對外宣稱:“幽燕之地為東丹軍隊浴血廝殺而得,凡對此地宣稱主權治國必須掏出必要的銀子購買回去!作價白銀五百萬兩!”

  消息發出後,各方反應不一,金太宗自然大罵蕭明無恥貪財!但人家的條件合情合理,他一時半會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但蕭明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心內窩火!於是針對於東丹的軍事準備以及各方面的顛覆活動更加急鑼密鼓的展開了。

  大宋一方在得到了張叔夜帶回的條件之後,現實進行了朝堂上的討論,最後還是同意了蕭明的要求,以白銀五十萬兩來託管幽燕之地,以半年之限逐步在幽燕恢復駐軍,託管費用則立刻撥付,但蕭明聲稱的五百萬兩高額費用,為什麼最後以五十萬兩交付大宋則保持沉默。

  其實最後一五十萬兩白銀的數量對於大宋來說並不算什麼,宋遼澶淵之盟時,真宗每年光軍費就不下2000萬,當時是按照歲貢八十萬去談判的,結果才到三十萬的歲貢,對於現在的徽宗來講,大宋一年的金帛收入已經不下十個億,這點錢財實在是九牛一毛。

  於是乎動亂了近大半年的幽燕之地在宣和八年的開春之際,終於恢復了平靜,土地終於收歸宋朝,代價是付出了五十萬兩的白銀,和東丹的短暫駐軍。

  蕭明趁此機會坐船回了一趟杭州,原因是沈瓶兒已經懷胎將近八個月,再有兩個月就要臨盆,蕭明就要做爸爸了!這時候他無論如何也要回家一趟的,所以他乘坐著洪山人專門製造的飛剪商船趕往杭州。

  飛剪船如今建造了兩艘,雖然排水量和載重量都很大,但仍然快速輕便!蕭明乘船從旅順直發杭州,趁著冬天的向南的季風,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到了!這在當時是不可想像的,有此快船,蕭明完全可以開始對東南亞地區的商貿往來了。

  蕭明回家自是一番團聚之喜,沈瓶兒現在由於養胎,整個人胖了起來,此時的她與蘇彩兒的相貌差距也發生了變化,現在的沈瓶兒已經是一個臉如滿月的鵝蛋臉了,而蘇彩兒仍然還是瓜子臉。

  蘇彩兒由於在守孝期間,心情也不是太好反而是瘦了!這讓蕭明心疼不已,兩位妻子都是那麼的讓他牽掛,沈瓶兒已經是懷胎八個月了,距離臨產也很近了,但她身體強健,健步如飛,多半時間還在核算日昌隆的帳目,有時候蘇彩兒思念蕭明,還倒是她來開解,兩姐妹情同手足,家裡充滿了溫暖。

  蕭明覺得很滿足,要不是外面那麼多事,他還真不願離開家半步了。蕭明回杭州是要陪著妻子們過年的!他來這個時代之後幾乎沒有在杭州過過年,如今有家有業了!總是在外面漂泊也不是個辦法,今年他想陪著家人好好過個年。

  但蘇彩兒卻不願在家過年,一是這個過年過節總是會讓她想到父親蘇弼在世的時候,徒曾悲傷,另一個方面是,今年的杭州異常的寒冷,就連西湖之上就結了薄薄的一層冰,蕭明決定帶她們到蘇州去過冬,相比之下蘇州還暖和一點。

  去蘇州過冬還有幾個原因,那就是沈瓶兒的父親沈括安葬在蘇州,而且祭日將至,沈瓶兒身子不方便,但父親的祭日總要回蘇州的,在一個原因就是蕭明一直讓艾奇立操辦的“私人銀行”現在叫“太平銀莊”已經準備就緒馬上就可以開業,總店也設在蘇州,蕭明必須前去參加開業典禮。

  要說起這家“太平銀莊”來,艾奇立還真是下了大力氣了,作為對金錢有非常敏銳洞察力的猶太後裔,他在這方面有著天然的優勢和非常完整的思路,可他畢竟還是十二世紀初的人,對於擁有現代金融思想的蕭明來講,見識上還是落後的很。

  但是蕭明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對當下這種大宋朝的農耕社會的瞭解仍然還處於初級階段,雖然大宋商貿發達,手工業發達,但一般百姓對於土地的眷戀很深很深,商人雖然富有,但社會地位低下,有的人終其一生也都想求學致仕。

  雖然商品極大地豐富了百姓的生活,市場流通領域的一些關鍵民生卻仍然掌握在官府手中,如食鹽,礦山,燒磁,大額糧食買賣,大型牲畜的買賣,大宗商品的交易都需要官府介入,海外貿易上也是如此,凡事從事海外貿易的商人在稅收上也得不到半點好處,況且諾大的大宋朝,只有廣州和泉州兩個市舶司,也大大的阻礙的宋朝海外貿易的發展。

  一般老百姓對於財產借貸這樣的金融行為還始終停留在幾個世紀以前的認知狀態上,當鋪和高利貸倒是橫行,卻沒有一家有號召力和信譽的正規銀莊來主領這一行業,市場不規範,行業處於空白點,並且貨幣目前也不太適合相應的操作。

  蕭明知道現在雖然是搶佔市場的最好機會,但也處於一個市場被教育的階段,在當下社會中,如果你沒有官府介入的背景下,是什麼行業也不會存在太久的!可是蕭明卻找到了一個非常不錯的介入點。

  他花了大力氣和大價錢在杭州灣修建的港口和碼頭就是為此而準備的,蕭明盯上的是海外貿易這一塊市場,由於多年來蕭明的引導,海外貿易這一塊已經有了長足的發展,這得力于蕭明在遼東建立的東丹自由貿易特區的功勞。

  短短的兩年時間不到,遼東的錦州,營口等地港口的貿易量已經是非常之大,以至於蕭明不得不開放旅順港,遼東大量的礦產,林產資源源源不斷的被賣出去,大量的金屬,糧食,絲綿紡織品被進口進來,這已經帶動了整個遼東灣的海運貿易業的發展。

  從山東各地興起的造船業就能窺其根由,而蕭明的商船往往帶動了大量東南等地的客商北上遼東,甚至福建和廣東的商人也沿海岸向遼東出發,很多南方的特產也被引進遼東,更多的是大量的遼東本地特產被賣了出去。

  依託於遼東造船基地的便利,洪山人之前建造的幾艘小型試驗船都被人購走作為商船使用,而杭州和山東的造船廠也是訂單不斷!巨大的商業往來和造船業的發展就給了蕭明進行金融借貸找到介入點。

  而且來講現在的大宋朝,民間借貸的比例也很大,但總歸是沒有個一個行業的監管和標準,所以發展的很不健全,很多為此而生的金融糾紛,甚至官司不斷!官府對此審案都煩了,也引起了朝廷對這方面的重視,但卻沒有相關的政令下來。

  就是在這樣一種氛圍下,蕭明的“太平銀莊”在“劈裡啪啦”的鞭炮聲中,開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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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19-9-19 10:16

第185章 喜得貴子

  銀莊的營業模式完全是銀行的模式,蕭明知道現代金融企業中銀行的所有流程,其中最大的一塊業務就是借貸,利息按照基準按照百分之一起算,按道理講這個利息是有點高了,但銀莊是以盈利為目的的,所以先這麼規定者。

  銀莊的另一個項業務則是存款,基準利息按照百分之零點五去算,也就是存一千兩銀子一年的利息銀莊需要給支付五兩的利息!按照市場上一般民間借貸的基準下調的,但這一出一進則會帶來百分之五十的收益!

  銀莊放貸還容易讓人理解,但這個存款就有點麻煩了,當時大宋的百姓還沒有去銀莊存錢的習慣,攢下點銀子都是藏在家裡,有人幾千吊幾萬吊的將鐵錢收集起來藏在床下或者院子裡,蟲吃鼠咬的繩子都斷了!要想吸引大量的散戶存錢,還需做廣告!

  於是蕭明將後世的那些市場行銷技巧全部照搬過來,什麼敲鑼打鼓舞獅子,四處派人撒傳單,還從杭州帶過來一堆氫氣球放在半空中拉掛幅,但總是看熱鬧的人多,實際行動的人少!搞得蕭明很鬱悶!

  事後他與艾奇立分析,覺得目前來講還是市場教育期,凡事不能著急,太平銀莊是隸屬於日昌隆這個大企業麾下的,要擴大影響也需要慢慢來才行,但按照日昌隆老號多年的信譽,倒是可以先從一些經常有生意往來的商號和商家身上打打主意。

  在東南一帶日昌隆畢竟是商號老大多少年了,商行之內也是巨無霸級別的,這個也是靠信譽來保證的,所以有一些商家還是對其很信任,往來賬款很多都是先付或者日昌隆墊付,過去中國人做生意做的就是一個信譽和長久。

  所以派人先去找這樣的客戶才是最重要的,艾奇立安排人手先先後後忙活了幾天,也有所收效,但總歸收效不大,也有商家願意把銀子寄存在天平銀莊的,但很少有一存一年的,因為他們都是現錢流動的都比較大,這對太平銀莊的核算能力就是個考驗。

  對於大額金錢來講,人家存一天也會產生利息,你必須要給人家核算清楚並準確支付利息才行,但這筆錢你卻不能通過放貸來獲取利潤!看來步子又邁的有點大了!為此蕭明讓丁建鵬給他找了幾篇十八十九世紀“錢莊”的經營模式的資料,想從中找出點辦法出來。

  蕭明回家之後對此事仍然鬱鬱寡歡!蘇彩兒問他為何悶悶不樂?蕭明將這件事情的原委跟她說了,自己也不知道哪裡做錯了!但蘇彩兒卻笑了!對蕭明說出了一番道理。

  “相公真是一時糊塗啊!歷來民間之事都是眾人跟風而做的,你在東南開銀莊的想法沒錯,但這裡畢竟不比京城,而且官家也不關注,大宋朝風行任何一件事情,那都是先從京城而起的,你倒不如先把銀莊開到汴京去,並且走一走官家的路線”

  蕭明一想,彩兒說的對啊!很多事情只要跟官府沾了邊自然就好辦多了,老百姓看到就連官府都推崇的事情,那哪還有不跟風的道理!況且官府每年光是賦稅就多少銀錢,這些錢有時候會在庫房一放好幾年,這些錢只要進了銀莊,周轉起來所獲得利潤肯定無法計算的。

  可是將銀莊開到京城去的話,又免不了一番折騰,況且這事情必然要自己親自出馬,那不是又要離家很久?他現在實在不願在沈瓶兒臨產之際離開的,想一想覺得還是暫時先不用急著到東京汴梁去開分號,倒是可以先從東南等地的官府下手的好。

  東南等地的官府一直以來都和日昌隆關係很好,這一點不利用起來自然不行,況且蕭明將銀莊開在東南的意思最先考慮的是航海貿易的商人借貸問題,好在銀莊的準備金充分這一點倒不用操心。

  京城之行是蕭明考慮必須要走的一步,這個被提到了日程上,可具體什麼時候去,還要等孩子出生之後再說了,前面的工作要進行,後面的工作要跟上,蕭明只是用紙將需要的辦的事情寫下來計畫好,但卻不敢給蘇彩兒看到。

  彩兒和瓶兒兩人對蕭明的計畫其實心知肚明,他不願說,也就裝作糊塗,三個人聚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但你要滿足這種辛福,就什麼事情也做不了了!

  元老會曾召開了一次會議,會上有人提出杭州城裡市舶司的問題,這是蕭明入主日昌隆的時候答應的事情,長時間以來,杭州港的建設與碼頭的興建都是高速度的,日昌隆的確需要儘快將海外貿易開展起來才行,這也是蕭明需要前往京城要辦的要事之一。

  蘇府在蘇州有一座比較好的宅院,蕭明陪著二女住在這裡,這次他們什麼人也沒帶只有一些丫鬟婆子之類,而蕭明也只帶著顧小六而已,人少自由人少的樂趣,一切吃穿用度也不用他們操心,蕭明安心在這裡等待著自己的孩子出生。

  新春已過慢慢的天氣轉暖,在三月份春暖花開的時節,沈瓶兒終於臨產為蕭明生了一個大胖兒子!重七斤三兩,按照蘇州當地的習俗,這可是大喜之術,得到消息的街坊鄰居們都來道喜!

  當穩婆將孩子抱出來給蕭明看的時後,蕭明忍不住熱淚盈眶!自己終於開枝散葉了!可是孩子卻生在了古代,他的爺爺奶奶是看不到了!

  小孩子出生後呼聲響亮,每日喝完奶就睡,但沈瓶兒奶水不足,蕭明讓人又找來了一個奶媽,這孩子於是每天都要喝兩個人的奶水才夠,身體長的飛快!小臉蛋紅撲撲的!夫妻三人每日逗弄孩子,其樂無窮。

  這樣的日子雖然快樂,但很短暫,在孩子滿月之後沒多久,之前就因太平銀莊在東京開辦分號,而向薛炳昌打過招呼,此時他來了急信,聲稱現在就是到東京開辦銀莊分號的好時機,以為皇帝要大肆慶壽。

  今年是宣和九年,按照大宋的傳統和曆法,那就是國號逢九之數,皇帝就要大肆的慶祝壽辰,按照禮部的定制皇帝的年號不能用過十年,但逢九之數乃是大吉,這也是徽宗使用的的第六個年號。

  大宋歷史上只有仁宗皇帝使用過是個年號,這是不吉利的,易數之理在於九為老陽,陽過後就是陰,凡是老陽之後則由陽轉陰,徽宗現在有執信道教,對這方面看的很重,今年的國號用完,就要另外選取國號。

  這個國號的使用,忌諱較多,你還不能使用先皇使用過的年號,徽宗的六個年號分別是:建中靖國、崇寧、大觀、政和、重合和宣和,那麼再往下就要選一個更加契合的年號了,這方面徽宗自己想了多個都不滿意,於是他讓太學院的大學士們給他想。

  大學士們苦思冥想,查據經典之後給他選了一個“道德!”的年號,徽宗就得很滿意,趕上他的生日就在五月份,那麼慶壽就要大操大辦,過完生日之後,年號也就隨之而改,於是普天同慶,天下大赦。

  曉明也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於是安排了行裝之後,辭別妻兒北上東京汴梁,臨行之時,蘇彩兒頗為不舍,最近她越來越是依戀蕭明,沈瓶兒現在一副心思全都撲在了兒子身上,反倒讓彩兒感到孤單,但她是懂事之人,心中雖然不舍,但還是給蕭明送行,並矚他多多來信,反正飛鳶家中便有,可隨時來信以報平安!

  最後彩兒為此還作詞一首送與蕭明,那是一首相見歡名字叫:恨離別伊人獨舞江沿,步蹁躚。

  蝶在花叢偷看,美容顏。

  手纖豎,玉容怒。

  淚盈含。

  只為郎君不返,信還殘。

  蕭明臨啟程之前才想起來,光顧著高興了還沒給孩子取名字,而沈瓶兒和蘇彩兒一直叫還在的乳名:允兒!因為這孩子總是吸吮手指,蕭明思索良久,想起還在是在蘇州出生的,於是給孩子起名:蕭允吳。

  蕭明坐船到金陵等待,近衛傭兵還有虎衛也趕到那裡會合,眾人坐船直奔徐州,如果要在東京開辦分號,那麼資金的準備最為重要,而徐州的天平鐵廠和鐵礦加上太平城的企業目前是蕭明自己的產業中最富的了。

  介之聰則是整個太平城的實際管理者,現在的太平城可不比以往,這裡已經建設的像大宋的一個中型城郭了,高大的城牆,且居民眾多,太平縣的縣令已經無法管轄了,結果是由徐州府的府尹派人過來管理。

  但太平城本身自成一種體系,大宋的賦稅和徭役制度往往在太平城沒人理會,而且此座城市有自己的護衛武裝,根本也不需要大宋官府的管理。但介之聰還是比較低調,他和徐州府的關係搞得一直很好,並在太平城之內設立了三級官衙,相應的稅收任然讓徐州府占了六成,所以官府對此也是非常認可,對太平城的存在也是順其自然了。

  蕭明與介之聰見面,商談在東京開辦銀莊的事情,介之聰當然支持,銀莊這種事情但凡是思維敏銳的商人都能理解,而現在太平城的高層,基本上都是聽蕭明的,礦長李老禾和守將郝棍子還有水泥廠,玻璃廠的廠長都是蕭明提拔的人,自然也沒話說。

  於是蕭明從徐州太平城抽調了一百萬兩的銀子,由近衛傭兵護送一路抵達東京汴梁,遠遠地看去,汴梁城的景象大不一般,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城外一條寬敞的大路,那竟然是一條水泥鋪設的道路!

  水泥路面上奔跑的全是馬車,兩輪的四輪的最多,而且騎馬之人也是非常的多,以往的那種滿地牛車的景象已經完全看不到了!看來與遼國通商經年,再加上西夏國的淪陷,大宋現在完全是不缺馬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9-19 10:16

第186章 東京開業

  牙行幫的薛炳昌早早的就來迎接蕭明,蕭明以及隨從下榻于日昌隆東京分號,此日晚間薛炳昌來見,宴請蕭明,東京譽滿樓內包間之內,京城之內商賈巨宦雲集,同為蕭明接風洗塵,作為日昌隆實際掌門人的蕭明,自然是大家巴結的對象。

  對於在東京的這些大商戶和掌櫃,本是蕭明要去做的工作,太平銀莊在東京開業少不了這些人來捧場,所以蕭明特地帶了禮物而來,這些禮物小巧精緻,非常實用,但卻花不了幾個小錢,說實話那就是每人一盒火柴!

  火柴廠是蕭明在杭州興建的實驗性廠房,現在已經小規模投產了,出產的火柴於後世的火柴有點區別,由於工藝的原因,火柴的杆子還是比較大,丁建鵬的化學實驗室已經能生產很安全的硫化鉀等物,加上硫磺玻璃粉等物就行了!

  當時的中國,取火之物仍然還停留在火鐮火石絮狀點火物這個層次,人們需要取火時,仍需要攜帶一堆火刀火石火摺子,占地方不說,還容易受潮,火的取用不便也造成了大量的柴草的浪費,因為平常百姓一般都在灶間留火種而不熄滅。

  蕭明給大家當堂演示,拿出一根火柴來,然後在盒子一側的磷面上一擦,頓時就有火苗冒出點燃了火柴梗,又長又粗的火柴梗燃燒的非常充分,火苗很高,看著大家驚異的眼神,蕭明很得意!

  “各位!這種東西叫做:火柴!乃是我日昌隆最新的產品,如今我給大家每人都帶了兩盒,人人有份,大家也都看到了,這東西取火非常方便,攜帶也方便,用後吹熄就行,是不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產品哪?”

  眾人紛紛點頭,有人拿過去一盒實驗,果然一點就著,拿出自己身上的火鐮火石來對比一下,實在是天壤之別,對蕭明的火柴大加讚賞,有幾個大掌櫃立刻就想和蕭明商談,能不能代理銷售這種火柴。

  蕭明笑道:“大家不要著急,好東西還有很多,但都還處於試驗階段,我這次來還為大家帶來一個更好的事情,對於各位的生意都會大有益處,你們想不想知道啊?”

  “蕭主席請講,你們日昌隆眼光獨到,凡是想到之事無不能做到極致,做到極好,假如能夠讓我等沾光的事情,我等自是求之不得的了!”一名四海雜貨棧的老闆站前來恭維道。

  “說得好!我日昌隆雖然以絲紡起家,但這些年已經涉及到了其他領域,開發了一些新產品,而且銷售勢頭極好,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都是拜范蠡為祖師爺的同行,日昌隆常想要做惠及同行之事,但一直未能如願,這次我們有一個非常好的主意來幫助大家,希望你們中間的每一個人都會從中間受惠的,具體的內容就由我這位元艾奇立大掌櫃給大家詳細的進行說明一下。

  艾奇立出身東京市井,在座的大掌櫃大都不認識他,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站起來侃侃而談,此人口才極佳,三言兩語就將這次要在東京開辦銀莊分號的事情解釋清楚,他主要強調了兩點事情,那就是銀莊的兩塊主要業務,一是存款,二是借貸。

  眾位商家和大掌櫃聽的很認真,都對這樣的注意表示了贊同,也表示願意支持,走南北行商的商人,對於銀錢的攜帶麻煩最是在意,生意如果做大的話,就會牽扯到大額銀錢的往來,這個時候就必須請鏢局押運銀兩,拋出成本高昂不算,路上一旦被劫則就血本無歸!有時候還有生命的危險。

  但如果這個時候有這麼一種適宜存取的銀莊,能夠在經濟發達的大城市或者商業中心存在的話,銀錢的存取就會是一個很大的保障!所以,艾奇立的說法就很讓這些人感同身受了,也更能讓他們支持。

  但也有人提出異議,那就是錢莊之舉已經有人在做了,唐時的益州就有開在四處的錢莊供人存取銀兩,但是遇到動亂之時,則先後消亡,歷來官府對此都是要橫插一腳的,以目前來講錢財之物無外乎金銀等物,雖然存在家裡有些麻煩但是要購買些土地放在家鄉的話,豈不是更保險?

  官府之舉想來就是為了利益的原因,很多人多對此持相同的想法,但日昌隆目前在朝中的靠山劉正夫已經被貶福建,這朝中無人的局面卻也是大家關注的重點,大商人在官府之人知否支持這件事上,還是非常看中的。

  再有一點,商人在賺取財富的同時,大量的兼併土地,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土地買賣現在已經是大宋朝經貿商品領域最大的商品,光是牙行幫官牙一支為官府抽稅這一塊這幾年都達到了官府稅收的重頭,所以很多商人更趨向于土地買賣了。

  在當下這種情況下,宋朝的工商業雖然發達,但工業和手工業才剛剛起步,遠沒到圈地運動那麼變態,之所以會出現土地兼併的事情,那都是一些貪官污吏推行所致,蕭明也瞭解到這些事情的原委,但對於很多人的疑慮還是要靠行動來說服的。

  首先蕭明承諾,除了東京汴梁之外,他會在短期之內在大宋全境再開至少五十家分號銀莊,這方面由於有日昌隆龐大的財力作支持,肯定沒有什麼問題。其次蕭明提到,太平錢莊不僅在大宋的官府朝廷內部得到支持,甚至遼東的東丹也很支援,日昌隆在這兩個地方都有神秘人物的支持,不出半年,他敢肯定,大宋朝的國庫銀兩也會存入太平銀莊!

  蕭明的豪言壯語立刻打動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紛紛表示贊成和支持,只要銀莊開業之時,眾人定當捧場,蕭明滿面紅光,有了這些人的支持,就相當於天平銀莊打響了開門的第一槍。

  酒宴之後,薛炳昌問蕭明,朝廷之事如何會如此有信心?蕭明也想瞭解一下目前朝堂之上的官員動向,於是也向薛炳昌請教,薛炳昌對朝堂之上的群裡變化和人員變動自然有發言權,這是他有自己的消息來源。

  薛炳昌告訴蕭明,目前來講劉正夫被貶,而接替他位置的人卻是個貪官,此人乃是蔡京一党,叫做白時中,此人是進士出身,曾拜尚書右丞、中書門下侍郎和兵部尚書。宣和七年,擔任太宰兼門下侍郎,封崇國公,但他尊蔡京為相父!乃是太師蔡京力保的宰相人選,一切奉蔡京父子的意志,和蔡京之子蔡攸乃是結拜兄弟。

  而現在戶部之中能夠決定戶部官銀去向的當官者,竟然不是戶部尚書,而是新任的戶部侍郎王安中!說起王安中來,此人還素有文名,他曾是從師蘇軾、晁說之,也一直標榜自己就是蘇老的弟子,但實際上當“元祐詩案”一出,他立刻就與蘇軾劃清了界限。

  這是當前朝堂主要勢力的變化,童貫,王黼蔡京等人的依舊沒有變化整日圍在徽宗身邊溜鬚拍馬而已,真正做實事的則是新晉尚書右丞的李綱和龍圖閣直學士張叔夜等人,李綱因為上次與尚書左僕射趙挺之還有白時中等人一直合議的對金國女真的合議,況且不贊成對燕京府用兵,曾被貶,但隨著童貫兵敗,李剛又被起用了。

  蕭明告訴薛炳昌道:“軍國大事當為大臣們天職,但經濟大事以現在的大宋朝廷還真沒有誰能夠做主的,這事只能去找徽宗皇帝!所以我有把握讓朝廷支持我的太平號銀莊。”

  薛炳昌當然相信蕭明的能力,他還指望著跟著蕭明再沾些光哪。果然蕭明說道:“你將全國牙行幫的組織人員全部調動一下,配合我在全國建立五十家分號,我允許你在大宗銀錢借貸方面可以雙面抽紅,呵呵,薛老哥,你這次可能又要發了!”

  “當然要仰仗蕭老弟帶著老哥哥掙點小錢了!哈哈……!”

  經過了緊鑼密鼓的籌備,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天平號銀莊就在東京汴梁最繁華的東十字大街開張了,在這之前蕭明已經將請柬發放到了每一個大商家和大掌櫃的府上,開業這天也是黃道吉日,再有十幾天就是徽宗大壽,趕前不趕後嗎。

  開業那天的確熱鬧,鞭炮齊鳴,還有鑼鼓樂隊前來助陣,門口的賀儀鮮花盆景擺了滿地,前來賀禮得得也絡繹不絕,可是真正前來照顧生意的,上門存錢的商家卻沒有多少家,這可是讓蕭明大為鬱悶!

  開業三天之後,生意一直很清淡,艾奇立和蕭明一樣鬱悶,來此存銀的商家也沒有多少大宗銀子的存進,只是好像出於面子似地存進了幾千兩幾百兩不等,還存的是蕭明開出的半年期內,想看看到時候的利息收益怎樣再說了!

  薛炳昌當晚來訪,得知情況之後也是搖頭苦笑,現在的人太勢力眼,不見到實際的好處那肯冒風險,全都缺乏長遠的生意眼光,他看蕭明情緒不高,勸解了一番之後,非要拉上蕭明出去玩玩。

  他來之前哪,蕭明正在和艾奇立、阿立瑪、顧小六等人喝悶酒,錢拔光這次說什麼又是跟著蕭明的屁股後面也來到東京,他把大炮丟在了徐州不管,也要跟著蕭明來東京是以為蕭明在東京又有好事,雖然被蕭明罵了一頓,但還是樂呵呵的跟來了,現在卻是人家喝酒他在廚下炒菜。

  說到要出去玩玩,蕭明不忍拋下他,於是將錢拔光也喊上,隨著薛炳昌一同前去,蕭明還問薛炳昌道:“難道這次又要去礬樓去看李師師嗎?”

  薛炳昌道:“呵呵,師師小姐現在的礬樓已經被皇帝霸了,那一處現在可是皇家供奉,閒人不的靠近,真是可惜了!師師小姐這樣的妙人,現在就如同籠子裡的金絲雀被人包了起來了!”

  他感歎完之後繼續說道:“現在的東京,最好玩的地方卻不是礬樓了,而天香院!哪裡的姑娘可都是有很多從西域過來的,老闆的手段極強,調教出來的幾個蜀地和大理來的姑娘,那個小曲唱的……嘖嘖嘖!那裡才是我們男人的好去處啊!”

  蕭明道:“好,既然薛大哥選的天香院,我們今天就去那裡耍耍,先說好了,老錢!說你哪,酒錢我淘,打炮自理啊!”

  眾人大笑,於是叫上兩輛馬車直奔天香院而去。

  天香院的裝修程度不比礬樓差多少,但卻少了礬樓的哪一種書香氣息,多了世俗中的金粉氣,當下六人上樓開了一間雅間,先將酒水和菜肴上來,還有各色小吃和零食,眾人叫來老鴇粉客,正待點幾個姑娘歌舞助興之際,突然從隔壁的房間之內傳來一陣奇怪的音樂之聲,蕭明聽到一愣道:“這是吉他!”
炎雞 發表於 2019-9-19 10:17

第187章 大理世子

  忽聞隔壁有奇怪的樂器聲傳出,蕭明誤以為是吉他之聲,忍不住開口失聲,阿立瑪卻在旁邊糾正他道:“這是西域六弦琴,也叫伴襠琴!”

  那琴聲連綿不斷,但卻被中途打斷,隔壁房中似有人輕語了兩聲之後,一陣琵琶的撥弦之聲傳來,然後一個清麗的女子嗓音輕吐珠玉般唱起了小曲。

  世有達人,瀟灑出塵,招隱青霄際。終始追。遊覽老山棲。藐千金、輕脫如屣。

  彼假容江皋,濫巾雲嶽,纓情好爵欺鬆桂。觀向釋談空,尋真講道,巢由何足相擬。

  待詔書來起便騶馳。席次早焚烈芰荷衣。敲樸喧喧,牒訴匆匆,抗顏自喜。

  嗟明月高霞,石徑幽絕誰回睇。空悵猿驚處,淒涼孤鶴嘹唳。任列壑爭譏。

  眾蜂竦誚,林慚澗愧移星歲。方浪枻神京,騰裝魏闕,徘徊經過留憩。

  致草堂靈怒蔣侯麾。扃岫幌、驅煙勒新移。忍丹崖碧嶺重滓。鳴湍聲斷深谷,逋客歸何計。

  信知一逐浮榮,便喪素守,身成俗士。伯鸞家有孟光妻。豈逡巡、眷戀名利。

  一曲終了,忍不住蕭明都要喝彩,這曲子唱的太好聽了!薛炳昌在一旁道:“嗯,這是王安中新做的詞曲啊!現在的王安中真是已經取代了張先了,現在的歌樓花館的女子都已能唱王侍郎所做的新詞為榮啊!”

  一旁的老鴇粉客已經有點不耐煩了,開口問道:“各位客官,我們這裡的姑娘去哪裡都是百裡挑一的唱曲好手,不知道各位要不要點幾個試一下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大家既然是來玩的,當然要點姑娘前來助興,於是薛炳昌做主點了兩個姑娘,一個是西域的一個是蜀地的,老鴇說二女隨後就到,請各位客官先飲酒便是,大家坐下喝酒談笑,蕭明漸漸的也有些心情舒暢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面有噪雜之聲傳來,樓梯上湧進來一群人,當前一位戴著團花公子帽,身穿繡錦鴛鴦對襖,足下蹬著大紅色朝靴,披著一件絲綢開襟大衫,十足一副花花公子打扮,而身後跟著一半跟班全都是窮凶極惡的表情,顯然就是護衛打手。

  旁邊的龜奴夥計根本攔不住,被他們推得踉踉蹌蹌的,薛炳昌一看驚道:“不好!這個賊廝咋來了?”

  蕭明問道:“此人是誰?”

  薛炳昌道:“此人名字喚作崔歡!人們背後都叫他死催!那是東城一霸,他仗著他姑父是李邦彥,在東城這一代搶男霸女無惡不做,那是個十足的無賴!”

  正說著話,那崔歡正一把揪著龜奴夥計問話,突然看到蕭明他們所點的歌女上來,忍不住大罵道:“還說不在,這不是艾麗婭嗎?”

  那夥計道:“崔公子贖罪啊!您每次來都是記帳,艾麗婭現在已經被客人點了,要不你就等等再說?”

  “放屁!老子跑你們的堂子喝花酒那是給你們面子,再說記了賬你還怕個屁啊!我問你,艾麗婭被客人點了,那個大理來的刀雨妹也不在嗎?”

  夥計道:“那個姑娘也被客人點了已經一個時辰了!”

  “媽的!找揍!”崔歡揮手就是一巴掌,身後的打手聞聽上去一腳就踢在那名夥計的胸口上,夥計慘叫一聲,身體飛起正撞在身後的門上,“嘩喇!”一聲竟然將門撞碎,夥計滿嘴是血的飛進屋內。

  此時屋內一個聲音怒道:“那裡來的狂徒,敢攪了本公子的雅興?”

  隨著罵聲從門內走出來一個年輕人,圓臉星目外表儒雅,但氣度非凡!崔歡一聽“哎呦”一聲,帶著手下就迎上去了,沖著那人道:“敢罵老子是狂徒,你他媽不想活了吧?”一看屋內的的歌女忍不住朝地上的夥計啐道:“這不是那個刀雨妹嗎?還說不在!媽的!老子今天點名要的兩個小妞我全都要帶走!”

  “我看哪個敢!”一聲斷喝之下,從屋裡面又走出來一個青年,這個人卻不見簡簡單單是儒雅了!而是且具有王者之氣,此人一出來,蕭明就笑了,因為此人他認識,不是別人,此人正是康王趙構!

  看到有事要發生,蕭明也覺得有趣,但此時的阿力瑪卻沖了出去,直奔那名西域歌女艾麗婭,他抓著艾麗婭的肩膀問道:“艾麗婭是你嗎?你為什麼到這裡來了?你哥哥哪?”

  那名西域歌女驚慌之中看清楚阿力瑪的相貌之後,忍不住撲在他的懷裡大哭起來,蕭明知道,阿力瑪肯定認識此女,而且定然有舊,看來今天此事不能袖手了!

  可是崔歡卻叫道:“兀那漢子,老子挑好的女人你也要摻和一下是吧?”對手下道:“給我把人搶過來,這個還有這個?這兩個老子全要!”

  他手下面如狼似虎的護衛們答應了一聲上前就動手,這些人顯然是有拳腳功夫在的,但卻不知道阿立瑪是什麼人,一個手下一把抓住艾麗婭的肩膀就要拉扯,嘴裡還罵阿立瑪:“他媽的!我們公子的話你沒聽到嗎?還他媽抱著,這就是你親媽你也得讓我們公子快活了以後再說!”

  蕭明很為說這話的人悲哀!因為那個人飛出去的地方正是樓梯,他都滾到了樓下之後,也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為何自己會飛出這麼遠!既然阿立瑪動手了,崔歡那邊就更不幹了!大喝一聲手下面十幾個護衛就動手了,有的人沖向阿立瑪有的人卻沖向趙構!

  打鬥和驚呼之聲立刻響起,天香院中眾多的客人歌女也被殃及,紛紛驚叫著擁擠在樓梯上往外面跑,於是倒地之上互相踩踏,哭爹喊媽的哇哇怪叫!蕭明這邊有阿立瑪,錢拔光和顧小六三人,完全護得住薛炳昌和艾奇立兩人,這兩人都是市井混混出身,自然見多了這樣的場面,油滑的躲在了一邊看熱鬧。

  而蕭明卻去幫助康王趙構,趙構還沒有發現蕭明,他雖是金枝玉葉的王爺,但趙家習武的傳統卻沒有丟,拳腳耍的虎虎生風,和另外一名青年對付四五個打手不落下風,但終歸好漢架不住人多,在挨了幾拳頭之後,漸漸招架不支起來。

  蕭明順手放倒了一個在趙構身後下黑手的打手之後,趙構才發現他,驚喜道:“蕭大哥,怎麼是你?”蕭明順勢一腳踢飛了一名打手之後,沖他一笑,轉身舉起一張椅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後抄起一條椅子腿遞給趙構道:“來吧,我們並肩子上”

  趙構大為興奮,他長這麼大還真沒有這樣跟人打過架哪,接過椅子腿,掄圓了就給了一個黑大漢一棒子,那人被敲中後腦,嗚咽一聲就暈了,另一個年輕人,也撿起椅子腿加入了戰團,蕭明這邊不在留手,一個人虎入狼群般的就沖了人群,別人打不到他,他卻盡往人家的腿上胳膊上敲棍子,不一會就打倒了一大片人。

  那邊錢拔光和顧小六也不客氣,也是各找順手的東西來打,崔歡今天很鬱悶!怎麼出來找個樂子竟然有人這麼不該面子,是太不給自己的姑父面子了,今天要不找回場子,以後在東城是沒法混了!於是他大叫一聲:“上傢伙!”

  隨著這傢伙的喊聲,他的打手們立刻從懷裡和腰裡抽出鐵尺和匕首來,嚎叫著向蕭明等人沖過來,於是錢拔光他們立刻就險象環生了,蕭明大怒,馬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將行雲遁天身法使了出來,跟鬼魅一樣,每人給了一棒子之後,那些人就全倒下了。

  最後他一把揪住崔歡,對他道:“小子!看你紅口白牙的,嘴倒是挺厲害?是不是願意在這把牙全吐在這裡啊?”

  崔歡張嘴罵道:“幹你的直娘賊!你敢動我?我姑父是當朝一品李邦彥,你敢動我定然將你扒皮抽筋不得好死!”

  蕭明聽完一笑道:“李邦彥是吧?”反手一巴掌!打的崔歡的臉腫起來跟饅頭一樣,“老子給你個機會,讓你去找你姑父,我們就在這裡等你如何?”說完他放開了崔歡。

  崔歡滿眼的怨毒,吐掉嘴掉落的牙齒和血,對蕭明說道:“有本事就不要走!”說完爬起來倉皇而去,地上輾轉呼號的手下也沒顧上。

  艾奇立和薛炳昌從藏身處出來,和一起打架的眾人圍攏上來,蕭明這才笑著跟趙構打招呼:“許久不見,殿下一切可好啊?”

  趙構笑道:“蕭大哥今天可是真痛快,咱們今天又算是並肩戰鬥了一場吧?”

  兩人哈哈大笑,雙方互相引見了各自的朋友,錢拔光顧小六還有阿立瑪都見過趙構,忙著過來見禮,艾奇立卻沒有見過趙構,但見他氣度不凡,也跟著薛炳昌過來見禮,得知對方就是康王爺時,不禁肅然起敬。

  康王這個朋友卻是來歷不凡,趙構介紹說:“這是大理國皇帝的太子,也是南詔世子譽王段譽!”

  蕭明聽到段譽的名字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六脈神劍!立刻驚奇的大量段譽,但看此人雖然文弱但卻皮膚黝黑身體結實,且年紀已近三十,的確是常年在西南地區生活的漢人!此人名叫段譽,那定是大理國下一任皇帝憲宗宣仁帝了!

  段譽的正式名號本叫段正嚴,也叫段譽,或者段和譽,正嚴是他的字,這次不遠萬里前來大宋汴梁,就是為了前來給徽宗皇帝賀壽的,政和年間的時候,其父中宗文安帝段正淳就到過大宋,他是來謀求與大宋的藩屬關係,請求徽宗皇帝冊封,好使大理歸宋。

  但事情卻拖了下來,大理本是唐代的南詔國,國民崇信佛教,雖在西南一隅,少數民族地區卻是漢人較多,且皇室段氏也是漢人,自北宋建立以來,一直就想要歸屬中原王朝,但這裡面有一個“宋揮玉斧”的典故,一直未能如願。

  段正淳使宋的結果就是促進了兩國之間經貿往來,這一次趁著徽宗大壽,大理國派段譽賀壽的目的也是想探聽一下宋王朝的意思。

  康王趙構與段譽交好,今日兩人專門前來天香樓聽曲,卻沒想到碰到了這樣的事情,也由此段譽結識了蕭明,眾人均覺得還未有盡興,正準備坐下來繼續喝酒時,天香樓掌櫃的前來,對他們懇求。

  “眾位客官,你們得罪了崔歡,趕快跑吧,這小子是個愣頭青,現在跑到巡城兵馬司那裡告狀去了,官兵馬上就來,求求各位不要讓我的天香樓再遭罪了!”

  趙構現在豪氣干雲,大聲笑道:“你讓他們來,來了正好!我們正求之不得哪!今天我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等他”他轉身對蕭明道:“蕭大哥這次那傢伙的左臉讓我來打,我定要再揍掉他幾顆牙齒才行!”

  蕭明笑道:“好!沒問題,哥哥給你數著!”
炎雞 發表於 2019-9-19 10:18

第188章 閒談王安中

  崔歡的確沒有讓趙構失望,他很快就帶著官兵來了,巡城兵馬司正在當值的軍官姓吳,自然認識李邦彥的這位外侄,也知道此人現在東城區是一霸,但人家逢年過節禮數不缺,禮物不斷的,看在他姑父李邦彥的面子上,對他的所作所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再說了,李邦彥是誰啊?那可是現在皇帝身邊的寵臣,人稱李浪子!此人大觀二年的進士出身,但卻長於市井,習慣猥褻卑鄙,應對便捷,善調笑謔罵,經常以街市俚語為詞曲,人爭相傳唱,典型的行為不檢,但此人最擅長蹴鞠,且球技高超,曾以“踢盡天下毯”自詡。是微鞠組織“社會徽鞠隊”小隊員。

  這個徽鞠組織是什麼啊?那可是當今皇帝組織的蹴鞠專業球隊!宋徽宗本人就喜愛踢球,靠蹴鞠而等上位者何止李邦彥一人,最近炙手可熱的太尉高俅,不也是靠著兩腳球技而得到聖眷的嗎?

  更何況目前李邦彥從一個皇帝身邊的小小起居郎,一路升遷到了,中書舍人、翰林學士承旨的高位,很有可能出將拜相,權勢雖不如蔡京王黼,白時中等人,卻也淩駕在百官之上了!實在是現在京城政治紅人,此人的面子豈能不給?

  吳姓軍官只是一個小小的都統,看到崔歡滿臉血污的來找自己,不禁大怒,這京城之內敢於毆打李邦彥大人外侄的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立刻點齊了兩都人馬氣勢洶洶的就殺奔天香樓而來。

  蕭明等人還正要繼續喝酒哪,但天香樓的老闆卻怎麼也不給他們開席,並且在旁邊苦苦勸說,官兵到的時候,樓下的小廝飛奔著上來稟告,老闆面如土色,連說:“完了!完了!”

  吳都統帶著人和崔歡一路上了樓梯,旁邊的士兵長槍大刀的架勢,嚇的周圍的瑟瑟發抖,一行人來到樓上正看到蕭明等人,崔歡叫道:“就是他們,吳都統,就是這幾個人,他們搶了我定好的姑娘,還打人!”

  吳都統眼睛一瞪道:“好大的膽子,京畿重地欺負良善,聚眾鬥毆!眼睛裡面還有王法嗎?來人啊!都給我抓起來!”

  “慢!”趙構一聲斷喝,對那個吳都統道:“此人信口雌黃,血口噴人!難道大人就只聽一面之詞嗎?”

  “呦呵!小白臉,你他媽是誰啊?大爺怎麼做事還要你教我不成,我看你就是鬧事的主謀,來啊!抓起來!”底下眾兵丁吆喝一聲答應,沖進來就要抓人。

  “我看你們誰敢?”趙構終於發表了,他指著吳都統道:“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同時手裡面揚起了一面金牌!

  吳都統上前一看,兩個眼珠子都瞪圓了,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立刻向趙構彎腰鞠躬,並且低聲道:“不知王爺殿下大駕在此,是小人有眼無珠了,王爺贖罪!贖罪!”

  趙構道:“那個惹事的崔歡哪,你把他領過來,本王有事找他。”

  “是是是,小人這就把那小賊拿過來,王爺有事儘管吩咐”

  吳都統鐵青著臉回來,心說今天真他媽背時,不要說訛不了天香樓一頓酒,少了崔歡的孝敬銀子,還招惹這樣的招惹不起的大人物,真是倒楣,看到崔歡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的要命,他一把就把崔歡的脖領子抓住,順手就往屋裡拽。

  崔歡這邊還奇怪哪,吳都統今天怎麼色厲內荏啊,剛才那個年輕人是什麼人啊!“吳都統你抓我幹什麼啊?唉!為什麼抓我啊?”

  趙構那裡傳出“啪啪!”的聲響和崔歡的慘叫聲,“我的牙啊——!”

  看來趙構真的又打了他的左臉,甚至有可能還打下了崔歡的牙齒,他說要打牙齒就真的打牙齒。

  ……

  眾人嘻嘻哈哈的出了天香樓,趙構道:“蕭大哥,今天真高興,不如我們再找地方接著喝,怎樣?”

  蕭明剛才打了一架,已經很久都沒和人動手了,心情也為之一爽,聽到趙構如此說,也想從他嘴裡探聽一下徽宗皇帝的情況,於是點頭應允,薛炳昌道:“王爺身份特殊,再去那些酒肆飯館,恐怕喲普會碰到些宵小之人,正好鄙人的別舍就在附近,倒不如去我那裡小酌一番,既清淨又沒人打擾!”

  他的提議正和趙構和段譽的胃口,於是欣然同意,一行人也不叫馬車了從東大街向背走了沒多遠就到了薛炳昌的別舍,那裡還真是清淨,乃是薛炳昌養的一房小妾的所在,環境優雅,並且他這房小妾也是一名歌女,正好給個人唱曲助興。

  眾人坐定之後聽從薛炳昌的安排,他叫廚房炒了幾個菜,將珍藏的江南十幾年的女兒紅拿出來,並叫自己的小妾出來給大家唱曲助興,那小些也是姿色上佳的女子,抱著琵琶為大家唱了一首《浣溪沙》。

  慵整金釵縮指尖。曉晨猶自入疏簾。綠窗清冷臉紅添。

  妒粉盡饒花六六,回風從鬥玉纖纖。不成香暖也相兼。

  這首詞也是王安中所作,大家閒聊聊幾句王安中,說起此人趙構道:“聽說此人還是蘇老的弟子,但元祐詩案之後,就宣稱不再認蘇軾為師,想來人品有問題,但這人才情倒是不錯!”

  薛炳昌道:“王安中在上次征燕閱兵之時,為陛下所做的那首《菩薩蠻》六軍閱罷,犒飲兵將官的即興詞很得皇帝陛下讚賞,我記得是:中軍玉帳旌旗繞。吳鉤錦帶明霜曉。鐵馬去追風。弓聲驚塞鴻。分兵閑細柳。金字回飛奏。犒飲上恩濃。燕然思勒功。的確寫的很好”

  “是啊,父皇當時就賞了他衣袍錦帶,說他有才,這傢伙立刻又做了兩首詞來派父皇的馬屁!”

  蕭明問道:“想哪曹子建七步成詩,這王安中倒是即興詞的好手了,卻不知他寫了那兩首詞?”

  趙構道:“我還依稀記得那是一首禦街行,隨口吟道,清霜飛入蓬萊殿。別進雲裘軟。卻回宸慮念多寒,詔語日邊親遣。冰蠶綿厚,金雕錦好,永夜縫宮線。

  紅旌絳旆迎星傳。喜氣歡聲遠。廟堂勳舊使台賢,領袖坐中爭絢。天香馥鬱,君恩歲歲,一醉春生面。”

  趙構道:“後一首好像是:鷓鴣天——百官傳宣,我記不清了!”

  薛炳昌的小妾說道:“奴家卻是記得,不如奴家唱給幾為大官人聽可好?”眾人鼓掌贊成,那小妾唱道:“蒨霧紅雲捧建章。鳴珂星使渡銀潢。親將聖主如絲語,傳與陪都振鷺行。香嫋嫋,佩鏘鏘。升平歌管趁飛觴。明時玉帳恩相續,清夜鈞天夢更長。”

  餘音嫋嫋……眾人齊聲叫好,蕭明問道:“殿下在京中自然是自在了,就不知段王爺這次能在汴京逗留多久?”

  段譽道:“過幾天就是大宋皇帝的大壽,自然是賀壽完畢之後再回大理了?”

  蕭明點點頭:“皇帝陛下大壽四海同慶,但卻不知道最近對幽燕的局勢如何看待?”

  趙構道:“父皇近日已經不上朝很久了,整日在後宮鑽研道術,由郭京孫震之流的道士協裹,煉丹打坐不問政事,我也是很久沒見過父皇了!”

  徽宗癡迷道術也不盡是幾名道人蠱惑的,他自己就精研各種道家經典,加上年歲一上五十,精力和體力都已不比壯年時,對榮華富貴的眷戀和怕死症的發作,使得徽宗很希望自己能夠長生或者的得道成仙。

  大宋的政局已經到了混亂的邊緣,皇帝昏庸,奸臣當道,清醒的人沒有幾個,目前來講對蕭明是一個機會,他要利用徽宗大壽的時機,迅速的擴大自己的商業帝國,是其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為自己的軍工企業累積財富,製造出戰場上能夠決定一切的工具。

  眾人在薛府一直喝到很晚了,最後薛炳昌派人將喝醉的趙構和段譽送了回去,趙構對薛炳昌的印象極好,拍著他的肩膀稱兄道弟的,只有蕭明知道這個市儈怎麼想的,這麼快就巴結上了一位王爺,這小子真是人才!

  “薛大哥真是好手段啊!康王爺可是以為貴人啊!對你以後大有俾祝,你可不要忘了我的功勞啊!”

  “蕭兄弟說哪裡話,我還不是跟你沾光嗎?到啥時候也不會忘了你的,哈哈!”

  “哈哈……!”

  天平銀莊這幾日生意依舊,但蕭明反而不急了,他用飛鳶發了幾封信件之後反而放鬆下來,整日沒事就是宴請各個生意場上的大商人和大掌櫃們,中國人他生意一般都是在酒桌上,這種事自古有之,也不新鮮。

  但蕭明請客卻是只談風月不談生意,坊間的一些小道消息倒是聽了不少,淡一些重要的朝廷官府的秘聞也是聽到一些,作為商人,雖然在社會上地位並不高,但官家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自己生意的盈虧,自然都是想盡一切辦法來打聽的。

  蕭明卻沒有花那麼多代價,飯桌上的幾杯酒就得到了這些消息,譬如:跟隨徽宗皇帝身邊的那個道士孫震實際上本身就是一個閹人,但是他卻教給徽宗皇帝采陰補陽之術,並且向徽宗敬獻了很多海外的寶物,像什麼犀角啊!挽香啊!紅寶石啊!天竺神油啊這些,搞得徽宗對海外的興趣大增!

  再就是當朝太師蔡京,內相梁師成王黼等人的府內緋聞,淫穢亂搞的事情那是更多,也有人說起大理國譽王四處送禮的事情,這個事情要不是廣東轉運副使徐惕極力促成,徽宗還不當回事情,這一次改土歸流太誇張,但視為藩鎮賜封卻是能夠定下來。

  有些消息蕭明是有用的,有些消息卻沒什麼用都是街頭巷議的小道而已,那個時候的中國人就已經很八卦了,蕭明覺得這倒是一個謀得情報的好手段,從來經商也是需要情報搜集的,這件事情需要他好好考慮,早晚要建立自己的情報機構的。
炎雞 發表於 2019-9-19 10:19

第189章 又見師師

  其實這些事情他完全可以通過薛炳昌的牙行幫獲得,牙行幫的這些人實際上就如同歐洲十八世紀的情報掮客一樣,幾乎無孔不入,沒有什麼他們得不到的消息,也沒有他們得不到的情報。

  但蕭明跟這些有血有人的大宋人接觸下來,倒也真是挺有意思的,那個時代人的一般情感和生活狀況他通過別人的嘴巴也得到了瞭解,京城之中藏龍臥虎,八面玲瓏的人很多,多跟這些人接觸蕭明也獲益良多。

  時間越來越臨近徽宗大壽之期了,整個汴京城也逐漸的變得更加熱鬧起來,各處街道都經過了整修,兩旁的樹木也得到了休整,皇城之內張燈結綵,就連外城的牆上也掛起了紅綢,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蕭明苦等了幾日之後,終於盼到了他要的東西,那是日昌隆派蒸汽動力快船沿運河送到徐州後,火速運來的,蕭明立刻就展開了行動,他的目標是礬樓李師師的住所。

  可是經過打聽之後,才發現,礬樓實際上已經成了皇宮內府的娛樂所,由內府銀子養著,李師師也不是經常在那裡,她的家卻是在內城的一處廟觀之後,那裡環境優雅,遠離鬧市,非常的安靜,李師師沒事則前往廟中誦經還願。

  知道了住處就好辦了,這一天傍晚時分,蕭明讓人帶著禮物專門上了一次門,在敲打了院門之後很久,才聽到有人緩步而來,門開之後,露出了一個小丫鬟的腦袋,她睜著水靈靈的兩個大眼睛打量一下蕭明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顧小六上前道:“煩勞姐姐通稟一下,東丹蕭王爺求見師師姑娘!”

  那丫鬟道:“我家小姐不認識什麼東丹西丹的王爺,這裡是趙乙大官人的內宅,尋常人等都得回避的,你們走吧!”

  蕭明上前道:“這位姐姐,我與師師小姐乃是舊識,這次專門前來拜訪”

  丫鬟道:“往來求見的都說小姐的舊識,小姐哪有那麼多舊識,我們老爺乃是大貴人,我卻你們不要再妄想了,還是速速離去吧”

  想來這段時間徽宗肯定冷落李師師,也不知道多久才來一趟,以至於很多對李師師仍舊抱有癡心和幻想的人,打聽到李師師的住所,經常會前來騷擾,而且說辭定然跟蕭明一樣,也是舊識。

  蕭明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他對那丫鬟道:“姐姐只需回去跟師師小姐說一聲,可曾記得當年《鳳凰臺上憶吹簫》,答應寫給我的丹青未曾取走,今日特來取。這幾句話就行了!師師小姐自然會來見我”

  院門在丫環狐疑的眼神中被關上了,蕭明在門口安心的等待,果然沒一會功夫就聽得那小丫鬟快步的跑了過來將院門打開,笑著對蕭明道:“我們家小姐有請先生!”

  ……

  蕭明與李師師是在正堂見面的,幾年不見了李師師的容貌一點變化也沒有,還是那麼的美麗脫俗,相比之下現在的李師師臉色更為蒼白,眉宇間的憂鬱之色更是明顯,而且從她身上穿的那件杏黃色的居士服上也看出來,李師師想向佛法求解脫而不可得。

  “先生只是許久沒見到了,仍然風采依舊!”李師師口中淡淡的說道。

  蕭明頗為感慨,他長歎一口氣道:“師師姑娘最近是否仍然鬱鬱寡歡?陛下是否已不常來了哪?”

  李師師道:“我與陛下之事,非像凡人所說的那樣,師師只是命苦或許有人卻視我有福分,可誰能理解我的內心,佛家說緣報孽業,這都是師師的命不好,我已經認了!”

  蕭明不想跟李師師談這些事情,除非自己能夠幫她,可是此女的身份太特殊了,自己現在實在是無法幫她,甚至還要利用她,於是岔開話題,笑著對李師師道:“經年不見師師小姐風采依然,還是那麼美麗!”

  李師師道:“先生取笑了,一副皮囊而已,我也許就沒照銅鏡了,想來已經貌醜不堪了!”

  “小姐說的哪裡話,我給小姐帶了禮物,貌美貌醜一看便知!”說完蕭明讓顧小六遞上來一個包裹,從裡面拿出一個帶木柄的玻璃鏡子,這是丁建鵬通過化學實驗在杭州的玻璃廠最新製造的水銀玻璃鏡!可說是當時最先進的東西了!

  當李師師拿過玻璃鏡照相自己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鏡子裡那張絕美的容顏是那麼的清晰又那麼的熟悉,那是自己嗎?為什麼如此清楚,簡直纖毫畢現,李師師簡直愛不釋手起來。

  其實哪有女子不愛美的,雖然李師師學的佛法知道人生在世美貌容顏無非是一副臭皮囊而已,但當真正照著鏡子看到自己清晰地容顏時,那種顧影自憐,那種驚喜,瞬間就衝垮了她的理智防線,李師師突然淚流滿面!

  蕭明的這種禮物就跟後世的鑽石一樣,是最能動女人的利器,如果連李師師都打動不了,他想請李師師幫忙的事情就更別想了!鏡子的魔力就在於能讓那些視自己的容貌為第一武器的女子深深的迷戀其中,而李師師也不例外。

  這一晚蕭明和李師師談了很久,蕭明將自己後世當中記得幾首詩詞背出來送與李師師,那都是憑弔西湖美女西施的明清大詩人做所,算也是一種感懷身世的靡靡之音,但是李師師卻就喜歡這個調調,他看向蕭明的眼神也越加迷離。

  蕭明知道要壞!連忙將自己的請求說了出來,無非是要李師師托人給宋徽宗帶句話,最好能在三日後在此地秘密會晤,同時還有禮物送給宋徽宗。

  李師師雖然有點為難,但還是答應了蕭明,李師師一生積蓄頗厚,自然不是金銀所能打動之人,她之所以答應幫助蕭明,是因為蕭明總給她一種知心暖心的感覺,也暗歎命運不公,為何自己是這樣的一個身份的女人,卻不能在年輕時認識蕭明。

  兩天之後就是徽宗的大壽之喜,整個汴梁城喜氣洋洋,又恰逢五月端午,城內人來人往,各地商賈全都彙聚於此,各省各道路軍的節度使,安撫使,各地官員均有使者前來,送上各地的壽禮,安南交趾等屬國也都派使臣前來賀壽。

  而且大宗的商品也開始被運到京城,蕭明太平銀莊的臨時性存款和借貸業務竟然也出現了反彈,先後有幾筆大生意進來,艾奇立很高興,認為這是一個好的徵兆。

  蕭明卻不這樣看,要知道但凡一件事情出現好的轉機之時,並不是一下就突然好轉的,它會向曲線一樣,總要經歷幾個波折才會平穩,這叫什麼經濟學的什麼定律,好像是一個外國人發明的,什麼什麼曲線,蕭明有點不記得了。

  能不能沖過這段坎,讓曲線一直向上平穩上揚就要看李師師那裡給自己的確切消息了,蕭明耐心等待,以至於今年皇帝大壽在西苑金明池提前舉辦的龍舟競渡大賽也沒有去觀看,顧小六回來興奮地告訴他,多麼多麼好看,大宋在金水河的水師都來參加,觀者如山,真是天子與民同樂了!

  五月端午是一個大節,棕香飄滿街,大家全都去過節日了,就連阿立瑪也帶著人上街遊玩去了,只有蕭明留在銀莊,此時的蕭明有點思念遠在蘇州的妻子和兒子了,但前天剛用飛鳶與家裡聯繫過,現在也只能思念一下而已,隨後就又在觀看銀莊的帳目。

  鼻子內突聞道一股棕香,蕭明吃驚的抬起頭來,看到的卻是冰兒,這些日子蕭明東跑西顛的非常忙,他又不太習慣有人服侍,冰兒雖說是他的隨身丫頭,也是經常見不到他,但她仍然頑固的堅持,那就是蕭明到哪裡,她也一定要到那裡。

  冰兒端著幾枚剛煮好的粽子,輕輕的遞給蕭明,蕭明微微一笑,冰兒也不說話,只是剝了一隻粽子遞與蕭明,蕭明張嘴一咬滿齒留香,蜜棗桂花蓮子餡的,他也剝了一隻粽子遞與冰兒,兩人全都不做聲,默默地吃著粽子,但冰兒卻是滿眼的笑意,兩個人將幾隻粽子全都吃光後,竟然意猶未盡!忍不住相視而笑……

  端午節總是要有人在身邊陪伴的,就連阿立瑪那天在天香樓見到艾麗婭之後,第二天就給她贖了身,對蕭明講那是他一個朋友的妹妹,不知道為何流落到了汴京,如今能夠被自己搭救也算是天意,他對艾麗婭卻是無微不至,今天阿立瑪就陪著她去街上有玩了。

  對此蕭明還特意祝福與他,阿立瑪是西亞的白衣大食人,從小就生活在戰亂當中,鮮血和殺戮幾乎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但他也有感情,艾麗婭的到來讓這個西域的大漢有了脈脈溫情的一面出現了。

  冰兒對蕭明道:“公子是不是思念家裡的親人了?”

  蕭明道:“是有一點,不過現在我還要在此做一件大事!”

  冰兒歎了口氣道:“希望公子的大事能辦的順利!”望著天邊的晚霞怔怔的發呆,蕭明注意到了冰兒的表情,忍不住問道:“冰兒想家了嗎?”

  冰兒搖了搖頭,蕭明道:“我知道你們都想家了,阿立瑪已經找過我說是想回到西域去,他們也想家啊!是我疏忽了你們的感受,真是對不起!”

  冰兒道:“公子是做大事的人,當然先要把大事辦好了,我一直想,您總會有一天帶著我回到故鄉的!”

  “你說的不錯,我是該考慮你們回家看看的願望了。”他伸手將冰兒攬在懷裡,輕撫她的秀髮,心中覺得挺對不起這位西夏公主的,似乎是安慰她一樣,蕭明嘴裡喃喃道:“快了!快了!,明天就是決定大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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