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0章 拼命
眼看趙老頭撐不住了,秦海決定出手幫他一把。這老頭雖然脾氣大,跟他也不怎麼對付,但是他能跟著何耀祖千里迢迢趕到雲州,說明這老頭的爲人還是不錯的,就衝這一點,秦海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趙老頭出事。更何況博學仕府還是曾柔家的產業,秦海更不可能袖手旁觀。
不過就在秦海準備出手的時候,趙老頭忽然從兜裏掏出了一把黃色的符紙,並且將那些符紙飛快地貼在了自己身上。
這些符紙上用紅色的硃砂畫著一些奇怪的圖案,很像是電視裏道士作法時用的符籙,秦海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現實中竟然真的有這玩意。而且看趙老頭的樣子,這些符籙可能還真的有用處,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這種緊急時刻將這些符籙拿出來並且貼在自己身上了。
果不其然,貼上符籙之後,趙老頭身上的白色冰霜竟然很快就停止增加,而且他的臉色也漸漸從青紫色變成蒼白色,然後還奇蹟般地露出了一絲血色,儘管血色不太多,但是這足以說明趙老頭目前已經能夠抵禦那些刺骨的寒氣了。
趙老頭接著又從兜裏取出一張符籙,他將符籙纏繞在那把木劍上,嘴裏繼續唸唸有詞,過了沒多久,短劍重新綻放出了白色光芒,很快就將那些不斷迫近的冰寒之氣驅散。
不過好景不長,短劍剛剛綻放出白光,過了不久一股股黑煙忽然從四面八方朝秦海他們涌了過來,其中從四號電梯的電梯井裏冒出來的黑煙最多。
這些黑煙滾滾而來,很快就將秦海和趙老頭圍在了中間,不過奇怪的是,這些黑煙並沒有將他們徹底包裹,而是就在距離他們不到兩米的地方盤旋環繞,而且隨著它們的不斷盤旋,其中甚至還涌現出了各種各樣的鬼臉,彷彿有千千萬萬的鬼魂呼嘯而來,讓原本就陰冷無比的地下停車場顯得異常的陰森恐怖,仿若變成了九幽地獄一般。
看到這些黑煙,趙老頭臉色驟變,眼睛瞪得溜圓,好像難以置信似的,然後飛快地從兜裏又掏出一把符籙,全部都卷在了那把短劍上,嘴裏更是唸唸有詞,繼續全力催動手中的木劍。
隨著對峙的持續,黑煙滾滾,其中不斷出現各種各樣的鬼臉,看起來非常逼真,其中有垂著長舌頭的吊死鬼,也有只剩下半邊腦袋血肉模糊的惡鬼,每一個惡鬼都伸出長滿尖銳指甲,爬滿了各種蛆蟲的雙手朝著秦海和趙老頭抓來,似乎想要將他們徹底吞噬似的。
這一幕看起來非常逼真,伴隨著一陣陣嗚嗚的風聲,好像有千千萬萬只惡鬼在秦海他們身邊盤旋和喊叫,如果心志稍稍弱上一籌,恐怕早就被嚇得尿了褲子,甚至直接被嚇死都是很有可能的,但是秦海和趙老頭始終沒有被這些黑煙和惡鬼影響。
不過趙老頭的額頭很快就再次露出了汗水,他的雙臂又開始不停地顫抖,這些惡鬼雖然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但是給他帶來的壓力非同小可,因爲他深深知道,如果一著不慎,他和秦海完全就有可能被這些惡鬼吞噬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一點。
想到秦海,趙老頭下意識地朝旁邊的秦海看了一眼,他忽然驚訝地發現,秦海不僅沒有被嚇得暈死過去,好像還在興致勃勃地看著黑煙中不斷出現的那些惡鬼。
這小子竟然沒有被嚇暈!
趙老頭立刻就怔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當初拜入師門,接受考驗的過程。
那時候他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和其他十多個孩子一起,要在午夜時分去亂葬崗將一件信物取回來。
結果十多個孩子裏,只有他一個人完成了任務,順利進入了茅山派,其他的孩子要麼被嚇得不敢進亂葬崗,要麼就是被亂葬崗裏忽然冒出來的鬼火嚇得尖叫逃竄,全都失去了進入茅山派的資格。
實際上,就算是他當時也嚇了個半死,特別是在亂葬崗無意間踩到一個骷髏頭的時候,更是被嚇得亂跑一通,還狠狠地摔了一跤。如果不是他運氣好,摔倒之後正好看到了信物,那次考覈恐怕將會全軍覆沒,所有人都沒辦法進入茅山派。
雖然秦海已經二十來歲不是個孩子了,但是現在的這些黑煙和黑煙中的那些惡鬼比亂葬崗豈止恐怖了百倍,面對這種情況能夠保持冷靜,不被嚇得暈死過去已經非常難能可貴,更別說像秦海這樣興致勃勃地研究那些惡鬼了。
所以趙老頭有點懵,也有點驚訝。
實際上他哪裏知道,秦海曾經面對過的最兇險的場面比現在要恐怖了上百倍還不止。
鬼是假的,人才是最危險的,當初秦海被成百上千的敵人團團圍住都沒有怕過,更何況這些虛無縹緲的鬼魂。
就在趙老頭愣神的那一刻,一個只剩下半邊腦袋的惡鬼忽然從黑煙中衝了出來,撲向趙老頭手中的木劍,而且剎那間就靠近了木劍。
啪!
木劍上的一張符籙他突然無火自燃,而且很快變成了飛灰,那隻惡鬼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是就好像漫長的堤壩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潰口似的,無數的黑煙忽然隨之涌向趙老頭手中的木劍。
一陣啪啪啪的聲音連續爆響,木劍上的十幾張符籙迅速減少。
趙老頭回頭一看,臉色頓時大變,急忙將手伸進兜裏。
可是兜裏已經空空如也,他剛才已經將所有符籙都拿出來了。
木劍上的符籙很快就消失得一乾二淨,而隨著那些黑煙的不斷涌來,木劍上的白光迅速變得黯淡,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似的。
趙老頭大驚失色,驟然間,他臉上露出一抹堅毅之色,然後用力咬下舌尖,將一口血噴在了木劍上。
木劍上的白光陡然變得耀眼奪目,凡是靠近的黑煙和鬼魂在這道耀眼白光下宛如積雪消融,迅速消失不見。
但是趙老頭的臉色卻變得異常蒼白,他把持木劍的雙手也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好像木劍有千鈞重,他已經無法舉起了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