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放眼長遠
對于突然又做出驚人之舉的石城王，最焦頭爛額的莫過于宋皇後和崔易選了，雖然他們買通了一些定州的官員，泄露了大量情報給予益州軍，然而兵力稀少，軍心渙散的益州兵已經無法完好的利用這些情報，反而節節敗退。
唯一能給二人安慰的，則是趁著這股氣勢，南方將軍和太子也在南方開闢新的戰場，收復失地，連著打贏了幾場勝仗，只不過，這和方陵所創下的戰績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別，而方陵的大名已響徹整個大地，可謂威名遠揚。
在這一戰之後，在東穹關附近的城鎮里，出現了一則奇怪的通告，而且是大肆張揚的張貼在城牆，引得百姓圍觀。
通告即非通緝令，也非官府的任命，只有幾行琢磨不透的文字，上寫︰豐縣一別，已有三載，鏡在我手，穹關相候。
百姓越是看不懂，越有興趣到處傳言，不消說，這是方陵下令張貼的通告，為的便是告訴蕭雪，分身鏡已經落到自己手中，想要拿它，就到東穹關來吧。
潭城大戰之後，領兵打仗的事情方陵全交給了董滄海和沈桓天，同時，墨香等人也都從定州邊界趕過來匯合。
這幾日時間，他則一直呆在東穹關的一處大宅中，一來是等候蕭雪的到來，二來則是思考著另一個重大的問題。為了想透這個問題，他每天都拿著楚國的地圖琢磨著，思考著，殫精竭慮，日夜不眠。
宋影兒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過也並不詢問，只是每天盡心伺候，讓他沒有後顧之憂，這份體貼和周到確實也讓方陵安了不少心，手一伸，便有人服侍穿衣，腳一伸，便有人幫著洗腳，有如此美婢伺候著，豈不是人間溫柔鄉。
這一日下午，領兵出征的董滄海和沈桓天等人一同回來了，趕過來拜見方陵，並且呈報最近的軍事動態。
經過潭城一戰後，石城國的人馬已經上升到了十萬之眾，而且這個人數還在呈直線上升，在方陵的威名之下，無數的年輕人爭先恐後的趕往東穹關，為的便是成為石城國的軍中一員。
事實上，定州、徐州和益州三大州都已經落入方陵的手中，除此之外，石城國外的並州，和早已打通關系的北方將軍所在的安州等地，再加上東穹關所在的興州，如今方陵所能掌握的地盤已近楚國的四分之一之地，這個數目已經大大超過了方陵在戰前的預期，同時也衍生出了新的問題。
看完董滄海等人的呈報之後，方陵將呈報放在石桌上，掃了幾人一眼，董滄海和沈桓天自然是意氣風發，宛如常勝將軍般的一連打著十幾場勝仗，戰意高昂，在一邊的墨香顯得要冷靜許多，恬靜的臉上平靜得很。
方陵喝了杯茶水，淡笑道︰“現在形勢大好，三位覺得我們下面該有什麼舉動？”
董滄海一握拳頭道︰“殿下，益州王城不日即可攻破，到時候整個益州之地就會落入我們手中。接著，便可以收復資州，直攻東州國戰線了。”
沈桓天沉聲道︰“照目前形勢來看，南方將軍也在率領大軍收復失地，咱們應該趁機多收復地盤，鞏固現有的勢力！”
方陵朝著墨香望了一眼，墨香柔聲說道︰“殿下，鞏固現有勢力當然是必須的，不過咱們還要著眼更長遠的地方，那就是八王之亂平息之後。”
方陵听得暗暗贊賞，墨香不愧是才女，自己所想的唯有她才想得到，他便問道︰“那依你看，該如何著眼呢？”
墨香分析道︰“八王之亂平息後，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我國完全收復失地，皇上必定會將這些失地的歸屬權收到自己手里，咱們只能乖乖的回到石城國去，因為已經沒有任何的理由呆在這里，若是就此起兵，又言不正名不順。”
這一說，董沈二人立刻皺起眉頭來，董滄海哎呀一聲道︰“墨軍師說得不假，這樣一來，咱們反而是做了無用功，畢竟楚國之地乃是皇上的呀。”
“這……那該怎麼辦？起兵吧，沒有理由，不起兵吧，難道咱們就不打這個仗了嗎？”沈桓天大為苦惱的說道。
方陵會心一笑道︰“我這次叫諸位回來，就要說這一點，雖然離八王之亂平息還有一段時間，不過我們需要著眼更長遠的計劃，因為本王所要的不是這幾塊小地盤，而是整個楚國的政權！”
眾人紛紛點頭，方陵朝著墨香示意道︰“現在你可以說說第二種可能了。”
墨香听方陵說的話，便知道他早有打算，只是借自己的口說出來罷了，她心頭暗暗佩服這少年王者，輕言細語說道︰“第二種可能，便是蔡國和吳國，甚至于我國南方的越國都將起兵攻打我楚國，因為八王之亂使得我國北方東方南方三面都遭受戰事，他們三國一旦攻打，必定能夠突破邊境防線，佔領不少的地盤。”
董滄海皺眉道︰“這可大大不妙呀，一旦三國入侵，宋皇後極有可能將咱們派遣到邊境去，要對付這三國大軍，這可不象對付八王之亂這麼簡單。”
方陵微微一笑道︰“表面上來看確實不好，不過這卻是一個轉機。”
“轉機？”董滄海幾人都一臉狐疑的問道。
方陵含笑道︰“要想奪取楚國政權，除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外，最重要的便是要有著實力，如果本王能夠遏止住蔡吳越三國的攻勢，那麼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將我從這片地區驅逐出去，這楚國四分之一之地自然成為本王囊中之物。”
眾人听得暗暗吃了一驚，墨香亦忍不住問道︰“但是殿下要怎麼才能夠遏止住三國攻勢呢？這三國早對我國虎視眈眈，絕不可能放棄八王之亂的好機會，他們一直沒有動手，就是在等待著我們內亂的互相消耗呀，以我們的兵力要遏止三國之勢只怕是天方夜潭呀。”
方陵信手朝地圖上一指，眾人看得一愣，同時脫口而出道︰“秦國！”
惟獨宋影兒一下子明白了方陵指出秦國的理由，輕輕笑了一下，因為霍峻遠所在的霍家可是秦國首屈一指的望族，若是方陵到秦國去，必定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助。
其他人因為不解內情，眉頭都皺得深深的，墨香說道︰“若有秦國幫忙，蔡吳越三國倒真是不敢輕舉妄動，不過秦國和我楚國一向沒有來往，而且秦國也是雄心勃勃，想要一統大地呀。”
方陵輕描淡寫的一笑道︰“本王自有方法說服秦皇幫忙。”
見到少年如此自信，幾人雖然驚訝，但是心里卻都是信了，畢竟方陵的手腕有多厲害，幾人是最清楚不過的。
董滄海興奮道︰“若殿下真能說服秦皇聯手，那蔡吳越三國便被我兩國夾擊，宛如驚弓之鳥呀，而殿下有此能耐的話，就算是陛下也不敢對殿下有所舉動。”
沈桓天亦激動道︰“不錯，殿下在八王之亂中積累了名氣和實力，若再鎮壓下蔡吳越三國，那名氣當如日中天，絕非太子之流能比，到時候趁機進皇城逼宮，皇位便唾手可得也！”
方陵心里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戰爭的確能夠積累實力，不過同時也是一種內耗，更何況八王之亂還沒有大到能夠影響全國的程度，所以自己就算拼命攻打，也只能多佔幾州之地，最終八王之亂一平息，還是得乖乖的把吞掉的土地吐出來，他又怎麼可能甘心這樣做？
他微微笑道︰“秦國的事情就交由本王來處理，至于這八王之亂余下的戰事，就由墨軍師幫忙操盤，師傅和沈大人就要辛苦一下了。”
董滄海連忙抱拳道︰“殿下盡請放心，咱們一定不會辱沒殿下的名聲！”
方陵點點頭道︰“不必苛求一定要多佔領地盤，穩定目前的佔領地才是重要。更何況，有黃龍虎的大軍幫忙，這東方一片的叛亂也持續不了多久了。”
接著，方陵又拿出了一疊紙，遞給墨香說道︰“這是我這幾日根據各種情報所繪制出的攻打各重鎮的策略，你到時候可以參考一下。”
墨香輕輕點了點頭，將紙張收好，然後眾人又商議了一會兒後，這才離開。
走出院子，墨香回頭望了方陵一眼，不由得幽幽嘆了口氣，她心里有個奇怪的感覺，越在方陵身邊呆得久，越感覺到他的無所不能，越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差距，就好象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一般。
縱然有著這條不可跨越的鴻溝，墨香仍然堅定的想著，要為方陵做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這場八王之亂的平復一定不負所托。
入夜後，方陵盤膝于床，修煉法門，對于修真之人，睡覺已成為可有可無的事情，方陵也是時常入定到天明，利用夜間修煉月陰冰勁。
寸鼎就隨意的放在屋子一角，因為這幾天霍峻遠要傳授重要的法門，所以宋影兒常常一整夜都呆在里面。
行完一大周天之氣後，方陵從入定狀態醒來，眼未睜開，卻陡然間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此香宛如白雪般純淨，似有似無，飄渺無蹤。
方陵頓時露出一絲濃濃的笑意，睜開眼來，便見窗前俏立著一個白衣女子，月光灑落之下，映照出那天工雕琢般的臉龐，白衣勝雪，氣質如仙，正是三年未見的蕭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