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如果，有如果 作者：薛丁格的貓（連載中）

【小說書名】：如果，有如果

【作者概要】：薛丁格的貓，男。

【小說類型】：都市 > 都市生活

【內容簡介】：

　　你，有沒有遇到過，那種拼命想要挽回，最後卻無能為力的事情？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如果能發現的早一點或許還有機會。」
　　「如果，一切只是一場夢，那該有多好……」

　　假若，那個如果真的能發生。

　　當不存在的情況，正在轉變為現實時。
　　改變命運軌跡的齒輪，悄然的到來……

　　註：『如果，有如果』是一項能力、一種現象、一個情況。

【其他作品】： 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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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牠與她

　　「如果，一切還能夠重來，我、我願意付出所有來交換，只要你能夠回來……」

　　「如果……真的有如果就好了……」

　　時間回到六年前。

　　「小葉子，我回來啦！看看我給妳帶了什麼！」咔——那人順手關上了燈。

　　「啊！媽媽——妳在幹嘛啦！害我嚇了一大跳……」葉筱柔嘟著嘴埋怨道——對了，我叫葉筱柔，那時才七歲，而那天是我的生日。

　　「又在做什麼虧心事啊——？作業寫完了嗎？」

　　「喵——」本來還在加班的媽媽，這時帶著禮盒、抱著如皚皚白雪般的貓咪，來到了我身旁。

　　循著聲音望去，我看見一雙深邃的小眼睛，正在跟我大眼盯小眼的互看著，霎時間就把媽媽剛剛才問得事情給忘記了。

　　「哇——！好可愛啊——！牠好漂亮喔！媽媽，我、我可以摸摸看嗎？牠是哪裡來的呀？」我閃爍著晶亮的大眼睛，興奮地望向媽媽，希望得到媽媽的允許和答案。

　　「妳這孩子……一驚一乍的。當然可以啦！以後牠會一直陪著妳，妳可要好好照顧牠喔！」媽媽正好奇又好笑的回答了我。

　　「真的嗎！耶——！媽媽太棒了——！嗯嘛！媽媽、媽媽，那牠叫什麼呢？」

　　「牠還沒有名字，今天妳生日是家裏最大的，就請我們的小葉子大人，為家裏的新成員取名字吧！」

　　我皺著那小小的眉頭努力，敲著腦袋瓜兒，努力思考著，這位將會一直陪伴我的小生命——牠的名字。

　　「嗯……啊！下雪！牠的顏色跟課本裏教的下雪很像，就叫牠下雪好了！」我癡癡地傻笑著。

　　媽媽哭笑不得的回答說：「下雪才不是名字呢——傻孩子。竟然妳覺得像雪，牠又是白色的，那——叫白雪，好不好呢？」

　　「白雪？嗯……白雪好！就叫白雪了！」我緊握著雙手，像是做了什麼天大的決定般。

　　「喵——」小貓似乎聽懂了般地回應了我一聲。

　　那，是我與牠的第一次見面，牠成為了我的家人。

　　因為牠的介入，我的生活發生了化學般地變化。

　　從孤單一人待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靜靜地等待著，可能沒辦法回家的媽媽；漸漸轉變為我膩著牠、牠黏著我的嬉鬧玩耍，一起期待著，媽媽可以回家一起吃晚飯。

　　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我總是有意、無意的問著白雪同一句話。

　　某天，我趴在作業上，望著白雪：「吶，雪雪，你說——媽媽今天能回來嗎？」

　　等了好一陣子，沒等到白雪喵喵叫的回答，等來的卻是空蕩蕩的房間在回應著我。此時，心中閃過個不好的念頭——不會吧！

　　「小雪？雪雪——？你是在跟我玩躲貓貓嗎？我找到你的話，要罰你少吃一個罐罐喔！」房間內依然沒有響起除了我之外的聲音。

　　屋外正下著滂沱大雨，空中烏雲裏的銀白小蛇，時不時地探頭出來，向大地怒吼著。

　　隨著雨落在地上，我的心也漸漸地往下沉，著急地在房子內四處尋找著白雪的身影。

　　「雪雪……你出來好不好？我不扣你罐罐了，出來跟我一起吃飯好嗎……？」

　　叮咚！叮咚！門鈴聲突兀的響起。

　　「喵——喵——」白雪的聲音隨之傳入耳中。

　　「白雪！你嚇死我了！要是你不在了……我該怎麼辦！」

　　叮咚！叮咚！再次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小葉子，小葉子妳在嗎？」門外隱約可以聽見有人在叫我。

　　喀——我向門外的人詢問著：「王阿姨，怎麼了嗎？這種天氣還特別來一趟。」這個人是一向很照顧我們家的鄰居——人很好的王阿姨。

　　「妳媽媽、妳媽媽她病倒了！連續在公司加班三天，飯點時間也都不正常，現在已經被救護車送去醫院了！」王阿姨雨水混著汗水，焦急的向我訴說著。

　　轟隆！王阿姨講述的瞬間，天空中的銀色小蛇調皮地再次探頭怒吼。隨著聲音響徹雲霄，那怒吼彷彿直擊了我的心靈，雙腿癱軟，再也無力支撐我那小小的身軀。

　　「小葉子、小葉子！妳還好吧！走，我開車載妳去醫院找妳媽媽。」王阿姨擔憂地望著被她攙扶著的我，深怕我會因為這個消息太沉重而無法承受。

　　「啊！好！王阿姨，拜託您了……！」我隨著王阿姨，一起往鄰居家的車庫走去。

　　「媽媽妳一定不會有事的！妳不能丟下我和白雪不管，不行！」我在心中默默地說著。

　　「葉婉芸女士的家屬，這邊有沒有葉婉芸女士的家屬？」隸屬醫院，身穿白衣的小天使，在護理站低聲地喊著。

　　「有的、有的，這邊這位是她的女兒——叫葉筱柔，她媽媽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王阿姨替我回答道。

　　「請問您怎麼稱呼？」護士禮貌地回覆著王阿姨。

　　「啊！看我著急地都忘了說自己，我是王夢蘭，是她們家的鄰居，平常跟她媽媽很要好，她媽媽不在家的時候，都是我去串門子照顧筱柔的。」

　　「她媽媽沒有甚麼大毛病，只是這幾天過度疲勞，也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才會突然倒下。住院期間，記得提醒她好好靜養休息，出院後也樣讓她多加留意休息。」

　　「喔對了，她媽媽在A3005號病房，A棟3樓，到那邊後再請護士跟妳們說A3005是哪間就可以了。」護士臨走前突然想起告知病房的事情。

　　「謝謝妳護士小姐！走吧，小葉子，去看看妳媽媽吧。」我握著王阿姨的手，大大的、軟軟的，很是溫暖，讓我因為驚嚇不斷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

　　「好、好的！謝謝護士姊姊！」我心中高掛的石頭，終於落下不再懸著。

第二章　平淡的幸福

　　「不好意思，護士小姐，請問妳知道葉婉芸女士的病房位置在哪裡嗎？A3005號病房。」

　　「病人家屬嗎？這條迴廊走到底，左轉後的邊間就是了。剛剛護士長有先通知我們了，需要我帶妳們過去嗎？」護士指著前方的迴廊向王阿姨問著。

　　「可以嗎？真不好意思，還要特別麻煩妳，謝謝。」

　　「不會、不會，服務病人和病人家屬是我們該做的。」

　　看著護士甜美的微笑著，頓時覺得，原來也有這樣熱心的護士啊。

　　穿過迴廊並走到病房後，護士便回頭向我們道別離開了。

　　「已經交代過下屬了，待會她們應該就會來。那我先回工作崗位上，有需要再聯繫護理站就可以了。」當我和王阿姨進門時，病房內傳來這麼一句話，而我們也和另一位護士擦身而過。

　　「老葉阿——不是我在說妳，不顧自己的身體也就罷了，妳也應該多為妳女兒想想吧。整天只顧著工作，還把女兒一個人丟在家裡，現在甚至病倒了……唉……」王阿姨苦口婆心、語重心長的碎念著。

　　「王姨——小孩子還在這呢，說什麼呢！小葉子……抱歉啊，讓妳擔心媽媽了。」

　　一看見媽媽，我就再也忍不住壓抑的情緒，直接往媽媽的身上撲去。

　　「媽媽——！媽媽……妳可不可以不要工作？我跟小雪都好想、好想妳的……」我靠在媽媽的身旁，邊哭邊訴說著。

　　媽媽伸出了手，撫摸著我的頭：「媽媽答應妳，會好好休息的。但是不能不工作啊……不然的話，妳和小雪、還有媽媽要吃什麼呢？等媽媽忙完最近的事情，就不去工作，專心陪妳、還有小雪，好嗎？」

　　「拉勾勾！我要拉勾勾，說謊的人是小狗狗——！」我很認真的舉起媽媽的手，做著拉勾的動作。

　　「好、好、好——都依妳。王姨，謝謝妳把小葉子帶來，我還真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這事怪我，求好心切，想要給小葉子更好的生活環境，為了彌補她從小缺少的，才會這麼努力拼搏的。」

　　「唉……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老葉妳啊——要記得多休息，不然真倒下了，以後誰來照顧妳們家小葉子……」王阿姨又重複提醒了一次休息的事情。

　　「今天也不早了，再晚一點醫院可就要趕人了。妳晚上就不要在忙工作的事情了。那我就先帶著小葉子回去了，待會回去我在準備點吃的給小葉子吧，妳就安心的休息吧。」王阿姨走到我的身邊，牽起我的小手。

　　我抓著媽媽的手不肯放開：「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想要在這裡待著……」

　　「小葉子，乖，讓王姨帶妳回家，好嗎？晚上醫院不讓留人的。妳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白雪的嗎？」

　　「……啊！小雪！我剛剛把牠忘在家裡了，怎麼辦……？牠現在一定又冷又餓……可是、可是……我也不想離開媽媽……」一個小腦袋瓜左晃晃右晃晃的，一下看著王阿姨，一下看著媽媽。

　　「走吧，早點回去，我弄點吃的給妳和妳們家小雪，可別餓著了。」王阿姨耐心地等候著我做決定。

　　「那……好吧……王阿姨，明天一定要帶我來喔！媽媽，我不是小狗狗，所以我先回家照顧小雪，妳要早點好起來喔……」

　　「回去記得要聽王姨的話，記得要把作業做完，不要顧著跟白雪玩喔。」

　　咔 ，隨著聲響，整個屋子被點亮。

　　「喵——」白雪在我開門後，迅速的蹭到了我的腳邊繞著。

　　「雪雪，對不起，剛剛把你忘記了……媽媽她，好像生病了……我該怎麼辦才好……？」我蹲下身抱起白雪，好似能從白雪的身上得到答案一般，盯著白雪喃喃自語。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媽媽病倒的樣子，然而那時的我，還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不然，我一定……

　　白雪從我手中掙脫，再次跳到門口，彷彿有人正在門外一般：「喵——喵——」

　　「小葉子，還醒著嗎？有在洗澡嗎？沒有的話，來幫阿姨開一下門。」聲音從門縫中隱約地傳出。

　　「王阿姨，等我一下！白雪來這邊，我要幫我王阿姨開門。」剛說完，白雪就閃身消失在我的眼裏。

　　喀——隨著門被打開，王阿姨手上掛著塑料袋，手裏端著一鍋不　知道是什麼的食物，站在門外：「王阿姨、王阿姨，快進來。」

　　「哎！小葉子啊，外面還在下雨，我煮了一份火鍋，來跟妳和小雪一塊吃。喏，小雪的食物在這。這天冷啊，還是吃火鍋比較好，可以暖暖身。」說完，王阿姨晃了晃手臂，向我示意塑料袋裡的物品。

　　「小雪呢？怎麼沒看見牠，快把牠抱出來一起吃飯吧。」

　　「王阿姨，您稍等，我去把雪雪抱過來。」

　　「喵——喵——」白雪的聲音，隨著我從臥室被帶到客廳。

　　「王阿姨，這是什麼火鍋啊——？好香喔！」火鍋湯底的香氣四溢，味道佔領了我的鼻子。

　　「嘿嘿——這是我老家那邊的火鍋料底，絕對夠味！妳早點吃一吃也休息吧。」

　　「好的，王阿姨。謝謝妳幫我做飯吃，也謝謝妳帶罐頭來給雪雪。」我端著碗，開始吃著王阿姨專門為我準備的晚餐。

　　隔日早上，還在朦朧之間剛睡醒的我，依稀聽到客廳傳來對話的聲音。

　　「王姨，昨天真的很謝謝妳，一直以來都有妳照顧，我們家真的很幸運。」

　　「三八啦——這麼客氣幹嘛——我這不是熱心腸嘛！妳們有困難，我有餘力，照顧一下應該的，說不定哪天就換我需要妳們幫忙了呢。」

　　「昨天後來，我有聯繫了我的下屬，把剩下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分配下去了，之後的一段時間，我請假待在家陪小葉子了。」

　　「哎呀，那可太好了！這下小葉子可高興得了！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媽媽……！你身體好了嗎？現在是早上耶，你不去上班嗎？」看到是媽媽後睡意就被全趕走了。

　　我看著媽媽微笑的眼睛，都快變成一條線了，這時媽媽說：「媽媽想小葉子，也想白雪了，所以就不去工作囉。」

　　「太好了！雪雪，媽媽要在家裡陪我們了！」

　　時間來到當天下午。

　　嘟、嘟、嘟————嘟、嘟、嘟————手機的鈴聲響起。

　　「喂？怎麼了嗎？工作分配跟交接不是都處理好了嗎？」

　　「葉經理，你真的決定不做了嗎……？對阿，葉前輩，難道你要放棄那些拼來的成績嗎？葉子，雖然你已經決定了，但真的不繼續嗎？」電話那頭傳來了許多聲音。

　　「對……我選擇停下腳步，回頭看看身邊的這些人……畢竟……就這樣吧。」

　　「老陳，做事記得多留點心眼。小林，文件記得檢查過再上交。阿隆，我想把之後的時間都留給我的女兒，抱歉了——之後就麻煩你照顧他們這些老人和小毛頭了……我先掛了，我家的貓又不乖了。」掛上電話後，葉婉芸便靠在門邊，望著時鐘和月曆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來之不易的平淡，讓葉婉芸感慨著人生，聽著女兒和白雪嬉鬧的聲音，一個念頭漸漸浮起——或許，這就是幸福吧。

第三章　風雨欲來

　　「小葉子，有什麼想吃嗎？待會媽媽要出門一趟，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回來！」

　　「嗯⋯⋯我要棉花糖！甜甜圈！啊！還有、還有冰淇淋——！」我舉起小小的手掌，把手指一根根往下扣。

　　「好——那妳要乖乖喔！媽媽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了。」喀——隨著聲音消失，媽媽便轉身出門。

　　一棟棟冰冷的建築，林立在濱海小區，夕陽為他們穿上了昏黃的衣裳。海浪搖曳著裙擺，就像在炫耀著新洋裝的少女。

　　「請問孫宇翔、孫醫師在嗎？我是葉婉芸，有先預約面談了，好的，再麻煩您了。」櫃檯前的女士向著護士詢問著。

　　「你是⋯⋯？有先跟醫生做預約嗎？那我幫妳聯繫醫生，麻煩稍等一下。」

　　過陣子後，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醫師，拿著資料走了過來。

　　「葉女士，這邊請。到空診間談論一下妳現在的情況。」對方非常紳士地舉起手示意。

　　「孫醫師，我的情況算嚴重嗎？」葉婉芸邊點頭邊急迫地向醫師詢問著。

　　「唉⋯⋯老實說，不太樂觀，因為造成妳暈厥的主要原因，並不是過度勞累、缺乏休息；檢查後發現，更多的是因為腦神經受到壓迫。簡單來說就是⋯⋯妳有腦瘤。」孫醫師看著資料並向葉婉芸分析著病情。

　　「怎、怎麼會——！是不是檢查有誤！還是拿錯人的報告了！」這樣的情況，似乎並不存在於她的猜想理。

　　望向遞到面前的報告，上面寫著的名字正是自己的，另她身軀一震後便癱坐在椅子上：「怎麼會⋯⋯這樣小葉子以後⋯⋯怎麼辦⋯⋯」

　　「檢查用的儀器，院方已經使用很久了，都有定期檢修、維護，所以報告上的資料都是正確無誤的。其實⋯⋯妳能這麼快就醒來，我們也感到很意外。」

　　「至於妳交代的，我們院方不會主動向本人以外的對象主動講述病情，這點妳不用擔心。基於規定，還是詢問一下，妳有考慮做後續治療的部分嗎？」

　　「我⋯⋯可以選擇不做嗎？接受跟不接受的差異在哪裏？我⋯⋯還有多久？」沉默一陣子後，便向醫師接著詢問。

　　「這個部分，很難做準確評估的動作。腫瘤的部分，還需要做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是良性還是惡性。如果是惡性的話，保守估計，最長也就只剩幾年了。」

　　孫醫師接著說道：「接受治療的話，樂觀一點的情形，就是切除手術後搭配化學治療，持續一陣子後，有機會可以完全康復。當然，只要是手術，就會存在一定的風險。」

　　命運的分歧路，悄然的到來。

　　「我⋯⋯」葉婉芸咬緊牙根忍耐著，這個選擇將決定她的未來。腦海裏晃過一幕幕與女兒相處的畫面、一段段王姨熱心幫忙的情景。

　　「我⋯⋯不願意接受治療。我⋯⋯不希望我走的時候，女兒不認識我⋯⋯」

　　「院方尊重妳的決定，但還是要麻煩妳走一下流程，簽幾份文件。」

　　「好、好的⋯⋯」早已相聚在眼眶的淚水們，一顆顆滑落臉龐。

　　文件陸續簽完後：「葉女士，我由衷地希望這些文件不會有用上的那麼一天。我需要去處理其他事務了，有需要的話，再繫醫院。我會期待妳願意接受治療的，畢竟，有完全康復的可能性。」

　　隨著孫醫師的道別，葉婉芸才發現醫師身上的異常，別在身上的傳呼機正拼命地閃爍著。

　　離開診間後，葉婉芸坐在迴廊上的長椅，重重的喘了一口氣，那心冀望著，這個決定是對的。

　　望向手錶裏正在競賽的秒針、分針、時針：「該回去了⋯⋯不然小葉子可得等急了⋯⋯」

　　一路上的時間——時鐘、電子看板、屏幕——似乎都在嘲笑著她，彷彿在說著她的時間不多了。

　　倒計時的沙漏開始滑落，誰也無法得知，屬於葉婉芸的沙漏，還能夠流多久。

　　進門前，葉婉芸平復了下心情，拿起鏡子檢查妝容，深怕會門內的人察覺任何蛛絲馬跡。

　　「小葉子——！我回來啦——有沒有乖乖嗎？媽媽忘記買你要的棉花糖、甜甜圈和冰淇淋了⋯⋯抱歉！不過媽媽有買這個，布丁！妳要吃嗎——？」

　　「是布丁！那——我原諒妳了，媽媽！」開心地拿著布丁，向客廳邁著幸福的小雀步。

　　看著女兒幸福洋溢滿臉的感覺，那不請自來的眼淚們，又徘徊在眼眶，似乎只要一眨眼，就會再次離開眼睛。

　　「小葉子⋯⋯媽媽決定，把剩下的所有全部都給妳⋯⋯」葉婉芸在玄關喃喃自語。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葉婉芸本來認為沒什麼的病症，開始漸漸萌芽。

　　頭痛的症狀，時不時地在提醒著她——妳是個病人。

　　本來對於白雪的喜愛，只是略遜於女兒而已；現在卻是開始本能地排斥著白雪的靠近。

　　原本可以完美掌握所有事情的她，也開始漸漸需要記事本輔助了。

　　而這一切，都記載在媽媽的日記裏，直到日記被發現，那些過往的歲月、被埋藏的真相，才被一一揭露。

　　砰！一聲突兀的聲響，或許是有人不小心的碰撞，亦有可能代表著事件的發生。

　　「小姐、小姐！妳還好嗎！小姐！對了⋯⋯救護車！」案發現場的第一目擊者，立即從挎包中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喂！這邊需要一輛救護車急救！有一位女性暈倒在地，大約在30-40歲區間，目前狀況不清楚，輕拍、呼叫後沒反應！這裏是青山市濱海小區的來來超市！」

　　沒多久就可以聽見救護車，那人站在超市外向救護車招手示意，隨後便領著救護人員進入超市內。

　　「這邊、這邊，倒在地上的這位是需要救護的對象。」

　　救護人員主觀評估後，便立即架起擔架送上車，開始了即刻救援的行動。

第四章　凜冬降臨

　　「昏厥原因目前無法得知，體徵一切正常，需要做進一步的掃瞄檢查。對了，查一下院內是否有這位患者的資料，順便聯繫一下患者家屬。」

　　「王醫師，資料來了。該名患者曾經來過醫院，當時情況也是突發性暈厥後送醫，等待檢查結果分析的途中，患者就甦醒了。另外，當時的主治醫師是孫宇翔醫師」醫師助手翻閱著護士遞過來的資料。

　　「葉女士希望對其他人，包含她的女兒在內，不透漏任何相關資訊，並表示有事情需要先處理，也需要先回家一趟，隔日下午再來聽檢查結果。」

　　急診室來了一位護士向王醫師回報：「目前無法聯繫上患者家屬！沒有發現任何聯繫親屬的方式，手機也上著鎖。但從患者的包包內發現，一封信和一張紙條，有個稱呼和一串數字，應該是電話號碼，要試著聯繫看看嗎？」信上及紙上的稱呼都寫著——王姨。

　　「好，試著聯繫看看。聯繫上的話，告知對方先不要聲張，詢問對方能否來一趟。另外，通知一下孫宇翔醫師來一下急診室。」

　　這時，翻閱著資料的醫師助手有了新發現：「王醫師，這裡記錄著葉女士先前已經預先完成了放棄治療的流程。那我們該怎麼辦……？」

　　「唉……目前只能先維持她的狀態了……就看能不能將那位王姨請來，這樣處理後續的事宜才比較不會有問題。」王醫師嘆聲道。

　　沒多久門口便傳來：「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沒想到……都已經開始惡化了，她還是不願意受治療……」孫醫師回想著當初的情況。

　　孫醫師接著詢問：「現在，聯繫上她的家屬了嗎？我們無法介入治療，但還是須要通知她的家屬。」

　　「沒有，她家裏的電話沒回應，也沒聯繫上她女兒。目前正嘗試聯繫一位被她稱為王姨的人，希望能夠聯繫上。」

　　一位護士急匆匆地衝進急診室：「好消息，王醫師！聯繫上王女士了，她叫王夢蘭，是葉婉芸的鄰居。對方說能馬上趕過來！孫醫師您也在這！」

　　「嗯，這是我曾經負責的患者。」孫醫師如此回覆著。

　　「等吧，等待王女士的到來，將葉女士的物品轉交給她。如果她希望，就向她簡單敘述現在的情況吧。」王醫師望向牆上的時鐘。

　　二十分鐘後。

　　「王女士，這些物品是葉婉芸女士的，現在轉交給妳，由妳代為保管，裏面有封信應該是要給妳的。」

　　「她怎麼樣了？之前檢查不是說只是過度疲勞，多注意休息就可以了嗎！」接過院方遞過來的物品，王夢蘭焦急地問著。

　　王醫師：「關於這部分，簡單跟您說明一下。葉女士她患有腦瘤，情況不太樂觀，目前已經惡化一陣子了。」

　　「那、那……她還有救嗎？她還有一個女兒要照顧啊！」

　　孫醫師無奈著說：「葉女士她……主動拒絕接受院方的治療，而且已經完成放棄治療的流程了，我們無法違背她本人的意願，所以非常抱歉，我們也無能為力……」

　　「怎麼會……她都沒有說啊……她還說過陣子想帶女兒出國去玩的……」

　　沉默悄悄地來到，空氣彷彿感受到訪客，慢慢凝結了起來。壓抑的氛圍，令眾人感到不適。

　　「王女士，能麻煩您……先回去照顧她女兒嗎？年齡還不大，恐怕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情況……這邊有什麼情況，我們會再通知您的。」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很抱歉……」

　　回到家中的王夢蘭，看了看隔壁空盪盪地房間，不知該如何告訴葉筱柔這件事情。

　　想起了什麼似的，從手中——在醫院取得——的包包，拿出了一封信。

　　「老葉給我的信……嗎？」信封上寫著『給：王姨』的字樣。

　　隨著信被打開，一行行優美的字跡映入王夢蘭的眼中。



　　『王姨，當您看到這封信時，想必……我的病情已經惡化到相當嚴重的程度。

　　您知道，我是個孤兒，很多事情都沒人教，連父愛、母愛是什麼都不清楚。不過您是否知道，我曾經想過，如果您是我的母親，該有多好……

　　為了彌補筱柔她從小就缺少的，我把自己埋進了工作裏。廢寢忘食、不眠不休地拼搏著，只希望能夠給她更好的、最好的生活。

　　我成功了，但也失敗了……成功的在事業上拼出一片天，能夠將很多最好的都給她；但，我卻是個失敗的母親……到最後，連親自看著她、陪著她長大都辦不到……

　　我明明就知道，孤兒的感受有多不好，還會受到他人的冷言冷語。盡力地避免著讓她體會到一樣的感覺，但我做出來的事情，卻可能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沒人愛的孩子……

　　一想到未來，她也會成為孤兒，我就悔不當初……我對不起我的女兒，也對不起您……

　　請您原諒我，選擇不做治療的這個決定，我知道這很自私，但我不希望在我離開她之前，她不認識我了……

　　前些時日裏，我將我擁有的、該留給筱柔的，都完成了轉移手續。日後她的學費、開銷也已經妥善規劃。屆時還請您幫個忙，將這部分的事情告訴她。

　　至於我，還請您替我向筱柔轉達，我無法遵守與她的約定，去了遠方工作。我委託了人替我代筆，每隔一段時間向她寄信，一直持續到她成年。

　　最後，我留了筆資金給您，可以隨意使用。這是報答您，這幾年來對我們家的照顧，請您不要拒絕。』——葉婉芸。



　　屋外，寒風凜冽的吹著，在向世人告知，凜冬來臨。

　　王夢蘭艱辛的舉起雙腳，緩緩地走到鄰居門前：「小葉子妳在嗎？王阿姨有事情要跟妳說……」

　　「妳媽媽她……」王夢蘭並沒有依照葉婉芸的要求，選擇欺騙葉筱柔，而是徐徐地向葉筱柔講述著事實。

　　砰！當王夢蘭正講述到一半，葉筱柔突然昏倒在地。

　　「小葉子——！」

　　當葉筱柔在醫院，睜開雙眼時，望向眼前的人問著：「王阿姨，我媽媽呢？」

　　「她……讓我告訴妳，她沒辦法遵守跟妳的約定了。工作那邊的人，讓她去很遠的地方工作……」這次，王夢蘭選擇了隱瞞真相。

　　數年後，渾渾噩噩度日子的我，腦海中沒有留下任何關於那些日子裏的印記。無論我怎麼使勁的回想，都沒辦法想起任何片段、畫面，醫生告訴我，這是——選擇性失憶。

　　「小雪，都這麼久了，媽媽去哪了呢……？為什麼都不回來看看我們……」

　　「小雪，她如果看到我穿這一身制服，一定會很高興……」

　　「小雪，換新學校了，媽媽她一定會希望我能多交一些朋友……」

　　窗旁，一隻慵懶的貓咪靠著窗沿，轉過頭，向我晃了晃尾巴。

　　「小葉子，要去新環境了，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該帶的記得帶一帶！」一道聲音從屋外傳來。

　　「王姨——！我不是小孩子了啦，這樣喊很丟臉欸！東西都準備好了，早餐也吃過了，待會要去上學了！」我回應著。

　　「吶！這是妳媽媽這幾天寄來的信，妳放學後有空在看，快去上學吧。」

　　「知道了，王姨。我去上學了，王姨再見。」我從王姨的手上接過信封，放在玄關內。

第五章　熟悉的陌生

　　經過某個路口時，有種難以言喻的異樣，刺激著我的神經。頃刻間，這股異樣感就消散而去，彷彿有什麼不一樣了。

　　「是我的錯覺？還是我……沒睡醒？嗯——不管了！再不快點，第一天就要遲到了！」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情，晃了晃腦，邁開步伐，往學校走去。

　　「呼——還好不算太遲，還看得見人！」我喘了一口氣，抬頭看像緩坡路上的校門。

　　青嵐中學，坐落在濱海小區的異聞山。進校前的一小段緩坡旁，擺放著一塊碩大的鎮山石，上方刻著兩個能夠攝人心弦的字——青嵐。

　　我看著學校突然想起，學校所在的這座山，其實並沒有名字，實際上是一座無名山。之所以被稱為異聞山，是因為這裡有著許多神秘的故事與傳說，被大家指長話短地相傳著。

　　在那些故事與傳說當中最有名的，就屬霧隱茶莊了。傳言，這個茶莊會隱藏在霧裏，與茶莊有緣的人才夠看到和進入其中，而且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品茗好茶的機會。

　　「這裡就是我未來要度過三年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親身體驗那些故事和傳說，真是期待呢！」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跟著人流進入了校園。

　　從校門口週遭，傳來了各式各樣的聲音。

　　「有沒有新生？新生要到大禮堂集合喔！」

　　「這裡有新生嗎？請跟著我去集合！」

　　「是新生嗎？請往那邊走，要到大禮堂集合！」

　　「好的。」我回應著一位學長。

　　滋——滋————在一陣電流聲後，想起了學校廣播的聲音。

　　「教務處報告、教務處報告！各位新生，請隨著學長姊們的引導，前往大禮堂。待會將在大禮堂為你們進行分班。」

　　滋——滋————

　　這所中學有很多特別的地方。一般來說，分班都是由校方決定好，接著通知學生被分配到的班級；而這所中學，是由學生自己決定自己的班級。

　　到了大禮堂旁邊的空地時，有人正在宣導著：「待會，依照順序進入禮堂抽籤，所有人都完成後，由『一班』開始公布名單。」

　　進入禮堂後，循著引導找到籤筒，抽到了一張寫著0193號的紫籤，頓時愣了一下——怎麼是紫色的籤？

　　「抽完籤的學生，請隨意找空的位置坐著等候。」

　　沒多久，三百多人就依序抽完了。

　　「目前已經全部完成抽籤，現在開始公布『一班』的學生，以下念到的號碼，請到後方尋找學長姊引導：0103、0316、0254……」隨著號碼一個個被喊出，一位位學生開始離席到後方尋找學長姊。

　　「0193、0025、0336……」我的號碼在喊至『六班』的時候被唸到。

　　「原來妳也來讀這所學校阿！真巧！我也是六班的！」一道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似乎正在向我搭話。

　　「嗯……對不起，請問你是……？」我帶著困惑，看向朝我搭話的人，這個人好熟悉，卻很陌生——我……認識他嗎？

　　「我是妳的小學同學阿！妳沒印象了嗎？唔……也對，妳那時候總是不知道在想什麼，每次跟妳說話的回答都只有嗯和哦。」他歪著頭思考著當時的情景。

　　「你真的是我的小學同學嗎！我那時候是怎樣的人？對了，你叫什麼？」我急迫地想從他的記憶裏，找出自己那曾經的過往。

　　「我怎麼知道你是怎樣的人！不過……你連我叫什麼都沒印象嗎？原來我劉德瑞這麼失敗！虧我曾經是你的好朋友。」說著話的同時，他還將眼神飄了過來，悄悄地打量著我的反應。

　　「好……朋友？怎麼可能！你不是說我只會回答你嗯和哦！」我從他的話語裏，找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對阿，那時候你下課一直都是一個人，我就跑去問你，要不要跟我做朋友，你回答嗯。我又接著問，是要做很好很好的朋友嗎，然後你就回我哦。所以你看，我是你的好朋友沒錯阿！」他邊說邊笑，似乎講述的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我正準備出手捏他的時候，前方傳來了一句：「該走了，跟上隊伍到六班的教室。」

　　「哼！」我撇過頭，就趕緊跟上前方的隊伍。

　　「呵呵呵——」他擺出一副你打不到我的樣子。

　　到了教室後，引導我們的學姊向我們詢問：「剛剛的抽籤隨機分班，有沒有人有疑問的？」

　　我突然想起那張紫色的籤，便舉起了手：「我抽籤那時總覺得怪怪的，因為抽到的籤是紫色的，號碼是白色的。」

　　「原來有一張在六班阿，真是令人懷念！這種紫籤，在每次新生分班的時候，校方都會放入極少的張數。」學姊沉浸在回憶裏，一邊向我們解釋紫籤。

　　「因為學校想要將尊貴與神祕，賦予給抽到這種籤的學生，而紫色象徵的意義當中恰好包含這兩種。所以抽到紫籤的學生，對於學校、其他學生來說，是特別的存在。」

　　我……是特別的存在？

　　學姊接著說：「我們的校徽——青色雲紋，是從校名青嵐衍伸而來的。學校想告訴每一位學生，你們每個人都獨特、神秘的。所以——在學校裏，秘密是很重要的。如果有了秘密，要好好保護好喔！」

　　「當然，那位抽到紫籤的同學是例外的，至於紫籤能夠做什麼、有什麼樣的權力，就要你自己去發現、察覺了。對了，過幾天後，學校會發學生證給你們，學生證的顏色，對應著籤的顏色。」

　　「如果沒有其他關於分班問題的話，我的指導工作就到這邊啦！之後就等你們六班的班主任來，然後瞭解一下，第一天要做些什麼吧。」說完學姊就轉身離開教室。

　　「欸、欸！妳真的抽到紫籤喔？真的、假的！？」劉德瑞在旁邊戳了戳我的肩膀。

　　「對啦，不行嗎？你剛剛故意鬧我，還沒找你算帳，給我過來！」想起剛剛的事就來氣。

　　「我哪有故意鬧妳！冤枉喔！啊——！很痛欸！這樣妳氣消了沒？」終於讓我逮到的他，被我狠狠地擰了一下。

　　「沒有，哼！」我別過頭去，不想理會他。

　　我開始注意起其他同學，他們好像也都有碰到熟識的人，我偷偷瞄著暫時坐在我旁邊的劉德瑞，思考著——這個不著調的傢伙，真的是我的小學同學嗎……？

第六章　自我介紹

　　叩、叩、叩，沒等到教室裡的人反應過來，教室門就被拉開了，喀啦啦啦——

　　「各位同學，你們好。我是您們未來三年的班主任，名字是——」只見粉筆在空白的黑板上飛馳著，寫下了三個字——古千墨。

　　「今天，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一件事情，不是上課，而是你們需要互相瞭解彼此。這三年裡，你們是彼此的夥伴，同時也是競爭對手。我需要你們完成六班的名冊，並在放學前交給我。此外，每個人都需要認識班上的每位同學。」說完，古老師便走向教室後方，隨意的找了張椅子坐下。

　　在古老師講完後，稀疏的細語開始在教室內蔓延，都在討論著什麼，卻始終沒有人願意主動當引導人。

　　「那個⋯⋯我⋯⋯可以做自我介紹嗎⋯⋯？」一道弱弱地聲音從教室前方的角落傳來。

　　沒等大家回應，那個聲音的主人再次開口：「因為看著大家都有好朋友，我好羨慕⋯⋯我也想要！還有、還有！這所學校好酷喔！好多地方都跟我聽說的不一樣！」

　　就在大家都等著她繼續往下說的時候，她卻突然的走回教室前方角落的位置坐下。

　　「呃哼！那個，同學，你是不是忘記說自己的名字了？」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嗯⋯⋯？我沒有說嗎？」咚！她突然起身，膝蓋撞擊到了抽屜，驚呼後的她，邊揉著膝蓋變向大家介紹自己的名字：「啊、嘶——痛、痛、痛！我叫藍苓，藍天的藍，茯苓的苓。在此特別澄清，我是鈴蘭，不是茯苓！啊、不是！我是藍苓！」

　　沉默一陣子後，似乎是有人憋不住了——噗疵了一聲——笑聲漸漸開始越來越大。

　　在一陣笑聲中，有位同學站起了身，往黑板上走去，在古老師的名字旁，寫下了幾個字——石不語。

　　「花如解語還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出自——陸游《閒居自述》」聽到這句話時，正在往回走的那人愣了愣。

　　「楠夏，喜歡閱讀、喜歡小動物。」當大家以為還有後續內容時，期待的下一句卻沒有響起。雖然藍苓同學起了個頭，但是接連的這兩位，頓時讓場面冷卻了下來。

　　剛剛開口的是一位少女，有著黝黑的長髮，帶著一副黑粗框眼鏡。她正在閱讀著手上的文學集，彷彿開口多說幾個字，就會讓她錯過精彩、重要的片段。

　　為了不讓場面太冷，我便站起身開始介紹了自己：「我的名字叫做葉筱柔，嗯——沒有什麼特別不喜歡的東西。我常常會有一種感覺，似乎我曾經接觸過某些人、事物，但是我卻遺失了那些片段的記憶。對了，大家可以叫我小葉子，也可以叫我小柔。」

　　坐下後，我用手肘頂了頂劉德瑞，希望他能夠接著介紹。誰料，他卻將頭轉向了一邊，裝模作樣地做著吹口哨的動作。

　　還好，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現，隨後便有兩個同學一起站了起來。

　　「我叫龐達，她叫苗莉麗，我們都是吃貨，呵呵呵⋯⋯」只見那位癡癡地笑著的男同學，指著身旁與他同樣站著的女同學。身旁的人似乎不太滿意他的介紹：「喂！你這個死熊貓！我只是很喜歡吃好不好！你可是喝水都會胖的人，我呢則是怎麼吃都不會胖！哼！」

　　一位拿著筆記本正在記錄著的男同學，適時地接了話：「我叫萬士佟，不少人因為名字的關係叫我萬事通。我熟知各領域的知識，也算不愧對大家給的綽號。」說完還推了推臉上的眼睛。

　　這時，我的身旁傳來了動靜：「我、劉德瑞，最喜歡各種奇怪的事物，也喜歡製作各式各樣的奇怪道具！喏——這個就是其中一個。」他開啟了不知藏在何處的開關，在他的肩膀上出現了一隻金剛鸚鵡，我驚訝的伸手觸摸過去，才發現是全息投影。

　　隨後便感到奇怪，想著——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投影儀器阿⋯⋯？正當我納悶的時候，他就將影像關閉了。

　　我們前面的八位介紹完後，剩餘的學生也陸陸續續地介紹著自己。沒過多久，大家就都認識彼此了，至於熟識程度就不好說了。

　　萬事通站了起來：「古老師，您要的名單，是要正式的？還是非正式的？」

　　古老師對萬事通招了招手，示意他筆記本裡的名單就可以了：「我看看⋯⋯40個人名，大家的效率很不錯，時間嘛——也才到中午而已，看來大家對於我交代的事情都很上心呢。」古老師抬頭看向了教室側邊牆上的時鐘。

　　「為了獎勵大家這麼盡心盡力的完成，我給大家一點小禮物好了。」說完，他就從兜里拿出了一袋東西。

　　是個水晶製、類似硬幣的物品，上面印著校徽中的雲紋，卻沒有校名在圖案上方，其餘部分全是透明的。

　　古老師拿著水晶硬幣中唯一一枚紫色透明的硬幣，叫了我的名字：「筱柔，聽說妳抽到的是紫籤，那這枚紫色硬幣，就給你了；其他的硬幣，一人一個。這個硬幣有點神奇的小功效，效果就留給你們自己體會吧。」

　　我從老師手上接過硬幣後，今早那種難以言喻的異樣，再次向我襲來，我似乎看到有另一個人與我一樣，從古老師的手中接過這枚硬幣。隨後這種感覺又消散而去，這次我明顯地察覺到有東西不一樣了！

　　牆上的時鐘，本來還是12點15分，卻變成了12點08分。怎麼會這樣⋯⋯？「怎麼了嗎？筱柔。」古老師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沒有、沒什麼。謝謝古老師給的小禮物！」我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我記錯了時間，所以並沒有向老師詢問剛才發生的事情，嗯⋯⋯也不對，似乎並沒有發生。

　　「那今天就先到這邊，明天會發制服、學生證、課本和一些須知事項。如果遲到的話，可是會被紀錄在學生證裏的喔。」古老師交代完後，就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