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修真] 回到地球當神棍 作者：勿小悟（連載中）

第1330章 都滾吧

不過，在趙無心吼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真武境強者渾身已然裹上流動的岩漿鎧甲，將周圍空氣灼燒一空，熾熱的拳頭向張子陵的腦袋招呼過去。

很顯然，那強者用了跟趙無極一樣的帝術，熔岩外甲！

不過，與趙無極明顯不同，這真武強者使用的帝術已然修煉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整片天空似乎都有岩漿奔湧，周圍的一眾大人物只感覺自己的皮膚被岩漿灼燒，不得不用靈力來抵禦那極高的溫度。

「給我去死！」

那趙家的真武境強者大吼，狂暴的靈力向四周擴散，周圍的大人物們紛紛後退，不敢承受真武境強者的威壓。

無盡靈力化作的岩漿在真武強者湧動，將周圍的大地盡皆融化，四周全然變成岩漿！

看著那砂鍋大的熔岩拳頭襲來，張子陵卻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反揮了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將那真武境強者的臉上。

咔嚓！

那真武境強者臉上的熔岩外甲瞬間破碎，體內湧動的靈力也是戛然而止。

「為、為什麼……」那真武境強者眼中儘是不可思議，隨後便是感覺到有一股巨力從臉部傳來，整個人直接被扇飛了出去。

「什麼！」

在閣樓上的聖人們也全都站了起來，震驚地看向張子陵，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畫面。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張子陵竟然能夠一掌將使用帝術的真武境強者給扇飛出去！

如此年齡便是擁有碾壓真武境的實力……怎麼可能？

諸多聖人不敢相信，雖然他們也能做到張子陵剛才做的事，可他們不相信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也能夠做到！

聖人們體內的靈力也因為激動而爆發出來，所在的閣樓瞬間爆碎。

強大的聖人之威，在空氣當中瀰漫，壓得無數大人物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被張子陵的踩著的趙無極見自己一脈的真武境強者被張子陵給扇飛出去，整個人瞬間就懵了。

那可是真武境強者！

這絕對不可能！

趙無極快瘋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在做夢！

「我、我一定是在做夢！這個小娃娃怎麼可能……」

「不可能！那是真武境四重的強者，怎麼可能被一個小輩一掌扇飛出去！」

「我感覺要出大事了！」

一眾大人物在經過短暫的呆滯之後，便是爆發出了驚天喧嘩，心中完全被震驚充斥。

張子陵一掌扇飛真武境強者的做法，已經嚇到了所有人。

可以說，張子陵的表現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帝門道統的傳承弟子！

不過，張子陵卻是對此完全不在意周圍人的驚呼，反而是周身開始有黑焰繚繞，一股遠超真武境強者的強大的氣勢從體內瀰漫出來。

在張子陵的氣勢擴散出來之後，周圍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著張子陵，眼睛瞪大，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周圍的大人物們感受到張子陵此刻的氣勢，眼中盡皆露出恐懼，滿頭大汗，口乾舌燥。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是聖人？

大人物們大腦一片空白，想不通，對於自己剛才所說過的嘲諷話語而感到無比後悔。

他們竟然嘲諷了聖人？

誰能想到，這闖進宴會的青年……竟然是聖人！

張子陵散發出來的氣勢，就連真武境九重的強者也感覺到了無比巨大的壓力，張子陵的氣勢絕對是聖人無疑！

在張子陵背後不遠處的黃天，此刻已然被嚇傻，整個人癱軟在地，變得痴傻。

黃天想都不敢想，自己僅僅是想要玩弄一個普通人，竟然就惹到了一尊聖人！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給家族帶來的災禍，黃天感覺無比害怕，完全陷入了恐懼的深淵。

「一切……都完了。」

張子陵強大的氣勢，瞬間將周圍的眾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以往那些上層人物們，此刻盡皆如螻蟻一般，在張子陵面前顫抖著。

聖人之下，盡皆為螻蟻。

站在虛空當中的那幾個聖人，此刻也是死死盯著張子陵那，拳頭緊握。

一個強者來趙家鬧事，和一尊聖人來趙家鬧事，其中的意義可是完全不一樣！

更何況，張子陵看起來還是這麼年輕，就算是駐顏有術，或是使用了靈丹妙藥，可經歷漫長的歲月，身體終究會有些許變化。

可，張子陵看起來就跟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完全一樣，根本就沒有半點腐朽的氣息！

這也說明，張子陵踏入聖人的時候，無比的年輕！

擁有如此恐怖的天賦，還擁有聖人的實力……諸位聖人根本就想像不到張子陵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麼的強大！

只有站在玄霄大陸最頂端，還擁有大帝的帝門道統中才可能出現這種人物吧？

眾人心中想了許多，周圍的氣氛瞬間就變得微妙起來。

雖說這裡是趙家聖地，他們也是來向趙家老祖賀壽的。

可是為了交好趙家惹到一名聖人，甚至存在大帝的帝門道統的話……眾人是絕對不願意的。

幾個站在空中的聖人眼珠直轉，決定先觀察局勢再做決定。

雖然現在趙家需要幫助，可他們若是現在出手，絕對是弊大於利的。

聖人們個個都是老精，心中亮堂的很，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出手。

在宴會當中的張子陵，卻是並不在意周圍一眾大人物的想法，只是一腳用力踩下。

咔嚓！

趙無極的腦袋如西瓜般被踩碎，猩紅的鮮血流了一地，場面看起來血腥無比。

濃郁的血腥味在四周瀰漫，讓一眾趙家人臉色非常難看，卻又不敢妄動。

張子陵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脫離了趙家的掌控。

一旦戰鬥涉及到了聖人層面，那產生的破壞力，絕對是無比巨大的，甚至……整個趙家聖地都會因此破碎！

一眾趙家人，根本就想不通他們到底在哪裡得罪了這麼一個怪物，只能將希望寄於趙無心。

趙家的聖人，只有趙無為和趙無心，現在趙無為沒有出來，那趙家能戰的，也只有趙無心了。

張子陵環視了周圍一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異的弧度，道：「諸位，我是來給趙無為賀壽的。其餘的無關人員，若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那麼就……」

「都滾吧。」

第1331章 人皆滾

張子陵聲音不大，可眾人聽在耳中，卻是覺得無比刺耳。

竟然……叫他們都滾？

眾人心中本能地生出一抹怒火，可隨即又想到張子陵的身份與實力，所有人的怒火在這一瞬間被冷水澆滅。

一眾大人物現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無比難受。

到底走不走？

很顯然，以張子陵這陣勢，肯定是要和趙家動手的，他們待在這裡的話，絕對會被戰鬥波及到。

聖人的戰鬥餘波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受的。

可，若是現在離開的話，無疑是會得罪趙家，日後趙家追究起來，他們也承受不住趙家的怒火。

現在一眾大人物們恨不得自己根本就沒有來趙家賀壽，這樣也就不會遇到這麼麻煩的事情。

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極度的猶豫，周圍一片沉默。

不過，張子陵可不管周圍的大人物們到底在想什麼，張子陵已經給過了他們離開的機會，如果他們執意不走而選擇呆在趙家的話，張子陵可沒有什麼心情為了保護他們而特意開闢出一片戰場。

轟！

沒有再等待，張子陵恐怖的氣勢瞬間從體內爆發出來，強大的聖人之威在空中瀰漫，大地漸漸裂開。

一些大人物在感受到張子陵冰冷的殺意之後，瞬間便是意識到自己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否則下場……只有死！

「趙家主，我想起宗門內還有一些事情沒有來得及處理，先告辭了！日後我定登門謝罪！」一位大人物當機立斷，連忙向趙無心鞠了一躬之後，便飛快地帶著自己宗門的小輩離開了趙家聖地。

有了第一個人離開，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紛紛起身，匆匆向趙無心道了一聲別，便是飛快的離去。

從始至終，趙無心都沒有說話，不過趙無心的表情卻是陰沉無比，無比嚇人。

一眾趙家人面面相覷，看著越來越空的宴會會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在老祖的大壽之日，卻有一位聖人強者殺上了門。

若是平時還好，趙家應戰便是，身為天級聖地，雖然一位聖人對於趙家來說很難處理，可這不代表趙家會怕一位聖人。

在趙家，藏有滅殺聖人的手段，那是天級聖地的底蘊！

可，今天是趙家老祖的大壽之日，幾乎天玄域所有上得了牌面的勢力掌門都來了趙家，可以說今天趙家聖地魚龍混雜。

一位聖人殺過來，趙家卻是不敢率先動手，既害怕誤傷到其他勢力的人，又害怕被其他勢力的人掌握趙家的底牌。

趙家雖然是天級聖地，可若是讓整個天玄域的勢力聯合起來反抗趙家，趙家也是吃不消。

所以，趙家只能暫時性讓張子陵放肆，而一眾賓客的離開也合趙家的意。

不過這樣一來，趙家的面子算是徹底丟光了，日後趙家老祖壽宴也會成為一個笑話，可以說，趙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家族聲譽受損，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畢竟，相比於聲譽受損，趙家的底牌被公之於眾更加要命。

在張子陵的氣勢壓迫下，周圍的大人物越走越快，到了後面甚至有不少大人物都不向趙家道別了，帶著自己宗門小輩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張子陵的氣勢，讓一眾大人物心慌無比，就好像走慢了一步就得死一般。

很快，趙家當中的賓客便是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寥寥幾個人，都是在天都城的勢力，黃家也包括在內。

並不是他們不想走，尤其是黃家，在黃天招惹到張子陵之後，黃家家主就恨不得不認黃天這個兒子，立刻離開趙家避禍。

可，黃家和趙家同在天都城，除非黃家回去就舉族遷移離開天都城，否則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趙家想要收拾黃家簡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黃家等幾個大勢力的家族根本就不敢走，只能無比煎熬地待在這裡。

在空中站著的幾尊聖人也只是把自己家族的小輩給送走，而自己卻是還留在趙家。

這一次對於諸位聖人來說，是掌握趙家底細天大的好機會。

他們是來給趙家老祖大壽的，趙家也沒有理由趕他們走，而聖人的戰鬥餘波又傷不了他們，他們也能在一旁觀摩趙家的手段。

聖人們的心思各異，未必不存在想要取締趙家的想法。

於是，在張子陵的氣勢散發出來之後，除了不敢走和不想走的以外，趙家再無其他外人。

張子陵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笑著看向趙無心，道：「既然無關人員都滾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做正事了？」

那些沒有走的人，也被張子陵默認為了趙家的人。

無論是聖人還是其他，在張子陵眼裡……亦跟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踩死便是。

趙無心看著張子陵，忽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陰測測道：「我也一直在等這一刻。」

那些還留在趙家的聖人究竟打的什麼算盤，趙無心自然也清楚。

不過這對於趙無心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他跟張子陵打著同樣的算盤，在趙家的外人……全都得死！

不管他們是不是聖人，背後有多大的勢力。

趙無心可不想讓外界知道他們趙家得到了魔帝的屍體，否則……恐怕趙家的人都還沒有來得及吸收魔帝的精血，恐怕趙家便被蜂擁而至的帝門道統給撕碎了。

天級聖地雖說已經幾乎登頂玄霄大陸勢力頂端，可一直處於最巔峰的勢力，永遠都是帝門道統。

聖地再怎麼強大，都會被沒有沒落的帝門道統輕易碾壓。

大帝的底蘊，是世人無法想像的。

大帝一念之間，都能創造出一門帝術或是一尊仙器，道統之中的弟子們日益吸收帝之道蘊，如何不能強大？

而天玄上神州，在經歷三千年前的大戰之後，帝門道統魔宮沒落，天玄上神州也成為了唯一一個沒有帝門道統的上神州，這才導致了十三氏族統領了天玄上神州。

而趙無心相信，只要趙家將魔帝斬於此，獲得魔帝的屍體和精血，他們趙家……只需要一定的時間，就定能成為帝門道統！

一時間，隨著賓客們離開趙家，周圍的靈力，漸漸開始躁動起來。

第1332章 都可以和魔帝一起死

張子陵直視趙無心的眼睛，嘴角微微一勾，道：「所以，趙無為還不出來麼？」

「張子陵，現在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了。」趙無心看向張子陵眼神逐漸變得不屑，「你現在想要見父親，還沒有資格。」

聽到趙無心的話，張子陵眉毛微挑，輕笑道：「哦？」

「是誰給了你這麼一個錯覺？」

「王之？金若凡？還是顧天命？亦又或是……他們三個一起？」張子陵眼眸當中閃爍紅芒，看著趙無心笑著問道。

聽到張子陵這麼一句話，趙無心眼神微微一變，隨後又大笑了出來，強大的聖人之威在空氣當中瀰漫。

在天空當中的幾尊聖人聽到張子陵和趙無心的談話，盡皆眉頭一皺，總覺得自己彷彿忽略了什麼。

張子陵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很是熟悉，好像是在哪裡聽過一般。

不過幾尊聖人仔細回想了一下，在天玄域似乎根本就沒有姓張的大家族，也沒有叫張子陵的聖人強者，一時間那幾尊聖人陷入沉思。

雖然那幾尊聖人陷入沉思，可他們卻沒有一個，將張子陵和五千多年前魔帝聯繫起來。

在世人眼中，魔帝已亡。

而趙無心則是在經歷了短暫的慌亂之後，整個人便重新變得冷靜。

張子陵猜到那三家老祖已經在趙家了並不難，畢竟張子陵再怎麼說都是魔帝，即便修為受到損害，他們可從來都沒有小看過張子陵。

趙無心並不認為張子陵是靠神魂發現其他三位老祖的存在的。

而趙無心之所以把趙無為的壽宴排場搞這麼大，也有著打算借用壽宴這件事將魔帝吸引過來的意思。

畢竟再怎麼說，魔帝曾經也是十三氏族的主人，如今其中一位老僕萬年大壽，魔帝有著大概率會選擇今天來找趙家的麻煩。

知道魔帝殺來的時間，他們也能有更加充足的準備。

這一切都是趙顧金王四家的算計，想要借用天時地利人和將魔帝徹底埋葬在這裡。

四家天級聖地，八大域的底蘊，在趙無心看來，對付一個修為全損的魔帝，有百分百的勝率！

而趙家的帝階殺陣，也在趙無心的安排下，早就已經蓄勢待發了。

不僅如此，其他三位老祖帶來的帝器神兵，也會在關鍵時刻給予魔帝致命一擊！

「趙家弟子聽命！封鎖聖地，誰也不要放出去！」

趙無心一聲高呼在這方世界響徹，隨即一道淡藍色的屏障便是升起，瞬間覆蓋整片聖地天空。

整個趙家聖地在趙無心一早就準備好的禁制下，瞬間被封鎖起來。

帝階殺陣的威能，漸漸在空中瀰漫。

「有意思！」張子陵感覺到這片大地當中湧出的無限威能，嘴角微微上揚，輕語道，「看來，你們早就給我下套了啊！」

帝階殺陣，專門用來對付大帝的無上殺陣。

一旦殺陣啟動，就算是聖人，都會在殺陣的威能一瞬間灰飛煙滅。

在周圍的一眾趙家人都沒有想到自己家主竟然直接把他們家族埋下的唯一的帝階殺陣給啟動了，心中儘是震驚，完全無法理解趙無心的做法。

要知道，他們的帝階殺陣啟動不僅要耗費海量的資源，而且這帝階殺陣還是消耗型的，用了一次之後便再也無法使用。

可以說，這帝階殺陣是他們趙家的保命底牌。

一眾趙家人根本就想不明白，趙無心為什麼會選擇對付一尊聖人就將如此稀有的殺陣給浪費了。

趙家也有著不少派系，趙無心自然也不是放心所有人，所以除了趙無心的嫡系以外，其他趙家人根本就不知道張子陵要來的事。

甚至昨夜消失的軍隊，有不少趙家人都還以為那些軍隊被趙無心調到天都城外做巡防工作去了。

可，隨著帝階殺陣的開啟，所有趙家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在天空當中站著的幾位聖人看到趙無心將聖地給封鎖了，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連忙看向趙無心問道：「趙家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要困住張子陵他們理解，可這將整個聖地都封鎖，甚至他們幾個都感覺到了來自陣法的壓制，這讓幾尊在這裡的聖人瞬間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這天空當中瀰漫的那股冰冷的殺氣，就算是那幾位聖人，都感覺渾身不舒服。

「諸位，這也怪不得我。」趙無心笑著搖了搖頭，「你們要是知道了我前面這個人的身份，你們也會這麼做。」

幽龍谷谷主率先從天空當中落了下來，化作龍首人身看向趙無心質問道：「你究竟什麼意思？」

趙無心突然啟動的殺陣，讓他隱隱感覺到不安。

「我們只是開啟了帝階殺陣而已，谷主稍安勿躁。」趙無心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不過說的話卻是冰冷無比，「安心待著便可。」

「帝階殺陣？」

在天空當中的幾尊聖人聽到趙無心說的話，不由驚呼出來，眼眸當中閃過一絲慌亂。

若是帝階殺陣開啟，就算是他們也會有生命危險！

幽龍谷谷主在聽到趙無心說的話之後在，整個人直接怒了，看著趙無心吼道：「趙無心你瘋了？對付一尊聖人你要開啟帝階殺陣？」

幽龍谷谷主完全無法理解趙無心的做法，畢竟以趙家的底蘊，要對付張子陵一個人，僅僅只需要祭出幾道聖階殺陣再加上趙無心和族內強者一起出手便是綽綽有餘了，完全沒必要讓他們看到帝階殺陣。

除非……趙家準備連他們一起收拾了！

想到這裡，幾尊留下來的聖人也稍微有點慌了，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趙家也有帝階殺陣的。

而且，殺了他們有什麼意義？

就因為他們看到了趙家的底牌？

一眾聖人頗為不理解。

「趙家主，我想著族內還有點緊急的事情沒有處理，能夠將殺陣打開，讓我先出去？」一尊聖人發現趙家的殺陣威力越來越強，也再坐不住了，連忙對趙無心說道。

他想在殺陣沒有完全啟動之前，離開趙家。

本來，這聖人只是打算留下來看看趙家的底牌的，可誰能夠想到……趙家揭開底牌竟然這麼恐怖，還能夠順便帶走他們的性命？

他們待在帝階殺陣裡面，如果趙無心將矛頭對準他們的話，他們也一樣會灰飛煙滅！

可沒有聖人願意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上。

不過，對於那認慫的聖人，趙無心卻只是冷冷地笑了一神，隨後道：「我不是說了麼？換做是你，在知道我們面對是誰的時候，你也會這麼做。」

趙無心看向張子陵，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濃郁，「剛才我和張前輩都給過你們離開的機會，不過既然你們執意留了下來，就算是死在這裡，那也怨不得誰了。」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和魔帝一起死的。」

趙無心這句話一出口，周圍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魔、魔帝？

第1333章 總是如此天真

周圍一片死寂，趙無心的話就好像是一個深水炸彈，把周圍人的心緒炸的亂七八糟。

這殺上門來的年輕聖人……是魔帝？

開什麼玩笑？

沒有人敢相信趙無心說的話。

因為所有人都明白，魔帝歸來究竟意味著什麼……當初三百聖地圍攻魔宮的時候，他們可也參與過！

可以說，他們的手上，也沾有魔宮子弟的血。

幾位聖人可不相信魔帝會對魔宮的衰落無動於衷，會放過他們。

「咕嚕！」

幽龍谷谷主微微嚥了一口唾沫，細細打量了張子陵一番，整個人的怒火已經蕩然無存，完全被恐懼取代。

幽龍谷谷主看著張子陵這年輕的模樣，只感覺張子陵體內有無盡的力量在湧動，整個人的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向趙無心顫聲問道：「趙家主，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不過，趙無心卻是對幾尊聖人的表現毫不在意，畢竟在他看來……今天在趙家聖地的外人，都得死。

趙無心拍了拍掌，大聲道：「好了，孩兒們，開陣！」

整片大地開始劇烈震動起來，這方小世界亮起了耀眼的光芒，一股玄奧的氣息充斥整個世界。

在趙家聖地地下的洞天當中，趙無為，王之，金若凡，顧天命四人站著木樓別院當中，死死地看著趙家聖地當中傳來的影像，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張子陵半點。

他們四人身體都在顫抖著，因為恐懼，也因為激動。

這是他們第一次反抗老爺，也是第一次將其付諸於行動。

他們不甘心自己辛苦建立的勢力被老爺收回去，所以便設了套，想要將修為沒有恢復的魔帝埋葬於此！

「王老……我們，能成功嗎？」金若凡聲音在發顫，沙啞地問道。

很顯然，在張子陵一進趙家聖地之後，他們便是全程觀察著張子陵。

雖然張子陵表現出來的實力完全超過聖人的範疇，不過金若凡心中一直都隱隱有著擔憂。

他害怕，王之得到的預言是假的。

老爺的修為，根本就沒有受損！

王之此刻雙眼儘是血絲，在張子陵到趙家聖地之後，他便沒有眨過眼，張子陵的歸來，讓他既激動又害怕。

「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王之低吼，「失敗便是一無所有，你們都知道後果！」

「我探尋的那葬地，是一方大帝墓，而那頁殘紙，也是我從大帝的骨骸上拿到的！」王之眼睛通紅，身體在劇烈顫抖，「我相信那預言是真的，你看老爺現在不也沒有直接用強大的實力將我們鎮壓嗎！」

「我們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無疑是徹底的背叛，老爺不可能在把我們視作僕人，如果老爺修為還在的話……恐怕我們早就已經被老爺一掌拍死了，絕對不會將我們留到現在。這也證實了那頁殘紙預言的正確性！」

「對於背叛者，我相信老爺是不會講情面的。」

王之的語氣慷慨激昂，其他老祖心中的緊張也不由稍微放緩了一些。

王之說的對！

如果老爺的修為還在，絕不會留他們到現在。

他們既思念魔帝，又不希望魔帝歸來，這種複雜的情緒一直在折磨著他們，幾乎讓他們產生了心魔。

不過，不管結果怎麼樣，只要過了今天……一切都會結束。

要麼他們四家毀滅，要麼在此他們埋葬老爺，把過去的一切斬斷，登入那太上無情之境。

在趙家聖地，帝階殺陣的威能已經完完全全展現出來，天空流轉七彩神光，玄奧的紋路在大帝之中展現，所有人都被包裹在內。

留下來的幾位聖人此刻已經來不及思考張子陵的身份了，帝階殺陣的威能同樣壓迫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根本喘不過氣來，大汗直流。

很顯然，趙無心既然敢將張子陵的身份告訴那幾位聖人，就已經決定不會讓這幾尊來賀壽的聖人都走出趙家聖地。

在帝階殺陣當中，只要不是大帝，趙無心想要滅殺誰就能滅殺誰！

雖然開啟大陣耗費了趙家三千年來積累的絕大部分資源，甚至連金家，王家，顧家都搭進去了不少，不過在他們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斬了老爺，無論損失多少，他們都願意！

魔帝的屍體，比任何事物都要珍貴！

「趙老，你們的帝階殺陣是不是出現了一些問題？」金若凡看到聖地當中那威能恐怖的帝階殺陣，眼眸當中閃過一絲疑慮，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趙無為皺眉，看向金若凡問道：「何解？」

「你看老爺……他在帝階殺陣當中似乎是沒有受到一點影響。」金若凡顫抖著手指向張子陵，「如果老爺的修為受損的話，此刻應該感受到壓力才對。」

金若凡這句話一出口，洞天當中的氣氛瞬間就凝固了下來。

「會不會是……無心他還沒有將殺陣的威能施加在老爺身上？」趙無為顫聲解釋道。

可，趙無為的解釋並沒有讓周圍的氣氛得到緩和，讓反而洞天當中的氣氛越來越沉重。

趙無為的解釋，太過蒼白。

他們都知道……帝階殺陣一旦啟動，只要處於陣中的敵人，無論有沒有受到針對，都會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像幽龍谷谷主那幾尊聖人的狀態，才是在帝階殺陣當中的正常表現。

「張子陵，這裡即將成為你的葬地，你有何感想？」趙無心並不知道洞天當中幾位老祖的談話，也沒有注意到張子陵奇怪狀態。

他是無比相信老祖預言的，說魔帝修為全損，那魔帝的修為就一定全損！

畢竟幾位老祖都是活了近萬年的存在，經歷過了太多的事情，沒有絕對的把握，他們是不會胡亂行動的。

想到幾位老祖或許已經在洞天當中慶祝了，趙無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郁，看著張子陵笑道：「我是在聽著前輩你的故事長大的，曾經的我也想過前輩究竟有多麼強大多麼恐怖。」

「不過，從現在看來……一想到前輩就要死在我的手下，我就激動的顫慄不止。」趙無心笑著，雙手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帝階殺陣的力量在趙無心周身繚繞，「原來，過去那個時代的至尊，從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被前輩攪亂的父親大壽，我會重新給父親辦的……至於你，已經被這個時代淘汰了，還是乖乖去死吧。」

趙無心指著張子陵，帝階法陣在天空當中凝聚出了一團雷雲，令人窒息的彩雷，在天空當中湧動，讓空間波動。

對於帝階殺陣凝聚出來的雷雲，張子陵卻是絲毫不為所動，看向趙無心的眼神當中儘是笑意。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事情總想的太過天真。」張子陵笑著搖了搖頭。

「無為，之兒，若凡，天命……」

張子陵清冷的聲音，開始在四周輕輕迴蕩。

「都別在下面偷看了，出來吧。」

「我……回來了。」

第1334章 絕望

洞天當中，四位老祖聽到張子陵的話，臉色盡皆一變，隨後便是陷入了極致的沉默。

安靜了片刻，他們四個的身體便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表情變得猙獰，眼中透著恐懼。

顧天命在這一刻整個人似乎都變得蒼老無比，聲音沙啞道：「是我們錯了……」

在張子陵說出那句話之後，他們便已經知道，老爺的修為還在。

他們服侍了老爺太久，對老爺再瞭解不過。

其他三人此刻也是面露死灰，沒有反駁顧天命的話。

預言說魔帝修為全損，那也僅僅只是預言，可信度並不是很高，他們心中對此也是十分清楚。

只不過，他們願意為了那一點渺茫的希望去搏一搏，做最後的掙扎。

在聽到張子陵說的話之後，四位老祖便是明白，他們已經輸了。

老爺的修為還在。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趙無為沙啞地問道，「帝階法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們準備的那些帝器神兵，還有拿出來的必要嗎？」

就連一直堅信預言的王之，此刻也變得沉默起來，不再答話。

王之想不通，為什麼以往的預言都被驗證了其真實性，可現在，為什麼唯獨這一次失敗了？

王之實在不甘心，扯著嗓子澀聲道：「會不會……老爺是裝的？我們要不要用帝階殺陣鎮壓一次？」

「你瘋了？」顧天命聽到王之說的話，頓時眼睛瞪大，衝著王之咆哮出來，「看老爺那樣子是裝的嗎？」

「就算是我們在帝階法陣當中也不可能如此輕鬆，而且老爺的話還說的不明白嗎？老爺已經在給我們機會了！」

「王老，是我們輸了，都出去吧。」金若凡也已經放棄了抵抗，他一直都不相信王之的，可他又不願意像其他九人那樣將自己數千年的心血全部交出去。

金若凡來到這裡，其實抱著的便是玉石俱焚的想法。

與其讓金家變為奴隸，還不如徹底毀在自己手裡。

只有他才是老爺的僕人，金家其他人……都不是。

「咱們……出去吧。」咆哮過後，顧天命又飛快的焉了下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整個人身形都變得佝僂許多，「老爺還能叫我天命，我已經很滿足了，別無他求了。」

「顧家，就由他去吧……」

顧天命長嘆，也不等其他老祖，自己杵著枴杖往洞天外走去。

「最後一天，我想走的風風光光。」顧天命輕笑，聲音在院子當中迴蕩。

趙無為和金若凡看著顧天命的背影，也是對視一眼，相繼苦笑。

不過，在他們的笑容當中，包含更多的，卻是苦澀與後悔。

背叛之後便再沒有回頭路可走，他們本以為老爺已經斬斷了以前的羈絆，可從現在來看，老爺還是念情的。

「金老，我們真的錯了。」趙無凡搖了搖頭，「五千多年的時間，我以為一切都變了，魔宮變了，我們變了，老爺……也變了。」

「曾經的我以為，即便是登臨世界之巔，即便是聖人大帝還是老爺那樣的至尊，都經不起時間的侵蝕，一切都會被時間改變。就連老爺這樣的天驕都無法參透時間法則，最終肯定也會被時間侵蝕，更何況我們這些僕人？」

「可現在來看……」趙無為抬眸看向院子當中的影像，渾濁的眼睛隱隱有了濕意，「這個世界的確是變了，魔宮也變了，我們自然也逃不掉被時間改變的命運，可唯獨老爺他……沒有變。」

「老爺還唸著我們，我們卻選擇了背叛，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啊！」趙無為哈哈大笑，笑聲無比悲涼。

隨後，趙無為也是跟著顧天命的背影，向洞天外走去。

見趙無為也走出去了，金若凡神色複雜地看向王之，問道：「你不去嗎？」

王之此刻披頭散髮，眼中閃爍著恐怖的幽光，陰狠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老爺的修為還在！這不可能！否則，三千年前老爺為什麼不回來？以老爺的修為，想要回來拯救魔宮不是很輕易的事嗎？他為什麼不回來！」

撲通……王之跪在了地上，十指抓進了地裡面，雙眼流著血淚，「老爺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金若凡沉默地看著王之，心裡很是難受。

在十三人當中，金若凡跟王之的關係是最好的，金若凡也知道王之的性格，他所認定的事就絕不會改變，並且對此無比執著。

現在，金若凡知道，王之已然被心魔俘虜，誰也幫不了他。

「偏偏在這個時候……」金若凡重重地了一口氣，也不再管王之，緩緩向外邊走去。

「最思念老爺的是你，最恨老爺的也是你……什麼都放不下，又什麼都想要抓住……到最後，終究是失去了一切。」

「我們三個為了陪著你的任性，把一切都搭進去了。」

「這場鬧劇，都結束了。」

金若凡的聲音在院子當中迴蕩，隨後又漸漸飄遠，逐漸消失。

洞天當中的院子內，就只剩下了王之一個人。

「為什麼……老爺你為什麼要回來？死了不好嗎？為什麼要現在回來？」王之抬頭看向影像，眼白處儘是血絲，渾身開始冒著黑氣。

「為什麼……為什麼老爺你不早點回來，如果早一點……嘿嘿嘿！一切都來不及了，晚了！一切都晚了老爺！只有你死才能給這個世界帶來安寧！所以老爺，你為了這個世界，修為一定是受損了的，所以老爺……你去死好不好！」

王之整個人的語氣突然變得陰森無比，氣勢也變得極其詭異，整個小院在王之的氣勢下都變得冰冷無比，地面蒙上冰霜。

在院子當中的桃樹，此刻也是飛速枯萎，很快便是成了枯木，生命力不在。

如果金若凡幾人還在這裡，看到院子當中的場景，定會感到無比震驚。

所有人都知道……金若凡的靈力，所參悟的大道法則，可都是火屬性的！

第1335章 都得死

「張子陵，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趙無心冷冷地看著張子陵，一雙眼眸如毒蛇般冰冷，「你已經是必死之人了，老祖他們根本就沒有出來見你的必要。」

趙無心冷笑，帝階法陣給了他無比的自信。

在這法陣當中，趙無心感覺自己能夠殺死任何人！

在趙家的其他幾尊聖人此刻已經無暇他顧了，他們光是抵抗帝階法陣的威壓，便是已經耗費了所有精力，根本就沒有辦法注意周圍的情況，甚至都聽不到趙無心說的話。

現在的他們，已經完全被死亡的恐懼充斥。

而留下來的黃家等幾尊勢力的大人物，已經在帝階法陣當中化成了血水，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在帝階法陣當中，除了趙家人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會受到帝階法陣的鎮壓。

張子陵看著趙無心那一臉笑意，也不由搖了搖頭，竟不再理會趙無心，雙手背負，閉上了眼睛。

趙無心見張子陵閉上了眼睛，心中也不由生出一團怒火。

「到這種地步了都還在裝，我看你能夠裝到什麼時候！」

趙無心決定徹底粉碎張子陵，開始驅動帝階法陣，恐怖的威能直接爆發出來。

天空彩雷將劈。

「殺——！」

「慢著！」

在趙無心剛剛吼出聲的時候，趙無為沙啞的聲音便是在周圍響起，讓趙無心的動作猛然一滯。

「父親？」趙無心錯愕地轉身看向趙無為，此刻趙無為正跟金若凡，王之兩位老祖站在一起，氣勢威嚴。

走出洞天的這三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在洞天當中那副頹靡模樣，三人變得莊嚴無比，他們身為上位者的氣勢從三人體內散發出來，瞬間便是鎮壓了全場，掌控了局面。

張子陵緩緩睜開眼，看向那趙無為三人，眼眸當中不帶有絲毫情感。

趙無為冷冷地掃了一眼周圍，才看向趙無心淡淡道：「把法陣去掉。」

聽到趙無為的話，趙無心眼神猛地一變，有些不可置信地叫道：「父親！」

「我讓你把法陣去掉！」趙無為的語氣嚴厲了幾分，整個人的氣勢變得更加凌厲，讓趙無心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雖然趙無心跟趙無為同樣為聖人，不過趙無心這輩子最害怕的，便是這趙家老祖，他的父親。

即便趙無心很不理解趙無為的命令，不過趙無心也不敢抵抗，不甘心地將帝階法陣撤去。

天空當中湧動的恐怖威能頓時消散，驟然晴朗。

留在趙家的其他幾尊聖人頓感輕鬆無比，覺得自己是撿回了一條命。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趙無為為什麼要讓撤掉帝階陣法，不過他們已經不關心這件事了。

趙無心在趙家對他們動手，就已經代表趙家對他們背後的勢力宣戰了。

雖然他們單個勢力的實力沒辦法和趙家抗衡，不過他們聯合起來，還是可以跟趙家拚一拚的。

「趙無心，你給我記著，今天的這筆賬，我們遲早會算！」

一眾聖人也不是傻子，現在知道了魔帝的身份，而趙家也有殺了他們的意思，如果他們繼續待在這裡的話，很可能惹上更大的麻煩。

現在立刻逃出趙家才是正事。

關於魔帝歸來的消息，幾尊聖人甚至都不清楚這消息究竟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利益！

他們相信，絕對有無數的帝門道統會為之瘋狂。

不過，得到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逃出趙家！

幾尊聖人如閃電般向趙家聖地之外衝去，一個比一個跑的快。

「年紀都一大把了，還瞎跑什麼？都給我回來。」

趙無為並不在意幾尊聖人逃掉，只是看輕聲說了一句，隨後一股極其強大的靈力便是從趙無為體內爆發出來，化作巨爪向那幾個逃跑的聖人抓去。

在一眾趙家人的視線當中，那幾尊聖人便是被趙家老祖的靈力給強行拉了回來，重重地砸在地上，隨即被鎮壓。

這幾尊聖人都是低階聖人，跟趙無為這種聖人大圓滿相比，實在是差了太多。

趙家眾人見趙無為三兩下便是把幾尊聖人給鎮壓了，頓時激動無比。

而趙無心此刻臉上也是浮現笑意，自認為明白了趙無為的用意。

老祖們決定要親自出手，不想借用法陣。

也對，畢竟曾經是主僕一場，親自出手也能斬斷以前的羈絆。

不過，事情卻並沒有按照趙無心想的那樣發展，接下發生的事情甚至還顛覆了趙無心的一切認知！

在趙無為把幾尊聖人鎮壓之後，便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向著張子陵跪了下來！

不僅是趙無為，金家老祖金若凡，顧家老祖顧天命，也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向著張子陵跪了下來。

眾人瞳孔猛地一縮！

場中，一片寂靜。

趙無心目瞪口呆地看著趙無為，完全反應不過來，只感覺自己心中的某一根支柱開始坍塌。

就連被趙無為鎮壓的幾尊聖人此刻也呆了，趴在地上怔怔地看著趙無為三人，一臉呆滯，甚至忘了自己還在被鎮壓。

三位老祖的下跪，給了所有人極大的精神衝擊。

唯獨只有張子陵平靜地看著趙無為三人，並沒有說話，只任由三人跪在地上。

周圍的氣氛變得越加沉重，一眾趙家人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趙家老祖的下跪，也代表著趙家向著張子陵跪了下來。

「為什麼要跪？」趙無心口中喃喃唸著，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隨後眼中浮現恐懼。

「莫非……預言是錯的？魔、魔帝……他的修為還在？」

撲通……趙無心唸著唸著，隨後便是無力地跪了下來，面露死灰。

他的一切勇氣與自信，都在張子陵修為全損的基礎上。

如果張子陵的修為還在，趙無心知道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所有人，都得為那個錯誤的預言買單……所有人，都得死！

張子陵並沒有去看跪在地上的趙無心，只是站在趙無為三人面前等了好一會兒，才對三人緩緩說道：「王之沒有來。」

聽到張子陵的話，趙無為三人身體猛地一顫，眼眸當中開始充斥恐懼，大汗直冒。

這是在……開始問罪了麼？

「老爺，小的這就去叫他！」趙無為根本就不敢猶豫，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不過卻又被張子陵打斷。

「不必了，由他去吧。」

張子陵的聲音很冷，而且不帶有一絲感情，趙無為聽在耳裡，心如絞痛。

趙無為再次向著張子陵跪了下來。

張子陵看著趙無為佝僂的樣子，眼神冷漠，一股帝威頓時從體內散發出來。

週遭的所有人在感受到張子陵的威壓之後，盡皆默然不語，不由自主地向著張子陵跪了下來。

整個趙家聖地，臣服在了張子陵帝威之下，一片死寂。

第1336章 滅族

四周的氣氛越來越沉重，張子陵沒有說話，周圍便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趙無為三位老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抬頭去看張子陵，眼中儘是恐懼。

等待處決的過程，總是煎熬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天命終於承受不住這種壓力，低著頭顫聲道：「老爺……」

「進去說。」

張子陵微微拂袖，打斷了顧天命的談話，徑直往洞天內走去。

三位老祖面面相覷，終究還是深深嘆了一口氣，起身跟在了張子陵身後。

張子陵的語氣不帶有一點情感，他們三個也知道，自己跟著老爺走進去，恐怕便是再也出不來了。

不過，他們不得不去。

一眾趙家人看著趙無為三人跟著張子陵走進了洞天，還沒有意識到張子陵想要做什麼的時候，整個趙家聖地便是充斥著難以想像的殺氣。

趙無心臉色大變，連忙往後看去，只看見有密密麻麻的人站在趙家聖地的天空，氣勢激盪。

看到那些殺氣騰騰的修士，趙無心頓時心若死灰，顫聲念道：「趙家……完了。」

站在趙家聖地天空當中的，是其他九大天級聖地的老祖，和他們族中的強者。

那些強者手中的刀刃還沾著血，體內的靈力都還在翻騰……很顯然，這九大的家族的人已經去金家，王家和顧家逛了一圈了。

現在，就只剩下他們趙家了。

趙無心還想著等張子陵帶著老祖進洞天之後，自己便是帶著趙家的火苗逃走，以保存趙家的根……可從現在來看……魔帝根本就沒有給過他們逃跑的機會。

魔帝之所以在外邊等了那麼久……就是為了讓正在處理其他三大家族的氏族們，有足夠的時間趕過來。

面對九大氏族，二十多位聖人……關閉了帝階法陣的趙無心，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資本。

「殺。」

一個冰冷的字從九位老祖口中吐出，他們背後的強者，紛紛向趙家人衝去，無情地揚起屠刀，噗嗤，噗嗤……趙家人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呼喊，便已命喪黃泉。

趙家猩紅的血，染紅整片聖地，令所有人膽寒。

血腥味直衝九天。

「不、不要……」趙無心無助地看著一個又一個被無情屠殺的趙家子弟，心中儘是絕望。

他此刻已然被六位聖人壓制住，利刃無情地刺入他的胸膛。

甚至，被趙無為鎮壓的那幾個聖人，也同樣被九大氏族的聖人無情招呼，血染聖地。

相比於趙家聖地的血腥場景，洞天當中卻顯得很是安靜。

趙無為他們都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可是……至少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們都清楚，命已注定。

張子陵一個人走在前面，趙無為三人跟在後面，大家都很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很快，張子陵便是來到了趙無為居住的別院入口，停了下來。

趙無為三人見張子陵停了下來，也是慌忙地止住腳步，不敢僭越。

在這一刻，他們彷彿又成了張子陵的僕人。

張子陵平靜地看著前方的別院，這木屋和別院的構造，和自己曾經住的地方一模一樣。

張子陵停了良久，隨後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趙無為三人趕緊跟上。

在院子當中，躺著一具被冰塊凍住的屍體，整個院子地面都鋪上了一層寒冰。

趙無為三人剛才還不覺得，可當他們一踏入這院子中的時候，便是感覺到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

「王老？」

三人看到王之的死狀，直接驚呼了出來。

他們能確定，這洞天當中除了他們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而王之就算是墮入心魔自殺，以王之的靈力屬性，最終結果也應該是把自己焚燬才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現在這刺骨的寒意！

那如萬年玄冰般的冰塊，絕不可能是王之弄出來的！

可，如果不是王之，那又是誰幹的？

三人連忙看向張子陵，卻又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不管王之是怎麼死的，他終究得死。

他們也一樣。

「可惜了這歪桃樹。」張子陵似乎對王之被玄冰凍住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對枯萎的桃樹表達了惋惜之情，隨後便是坐在了歪桃樹的石凳上。

趙無為三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張子陵面前，儘是惶恐。

因為凍住王之那塊玄冰，這院子當中的空氣，很冷。

就連身為聖人的趙無為，金若凡和顧天命，都感覺到了難以忍受的寒意。

他們已經分不清楚，這院子當中的寒意，是來自玄冰，還是……來自老爺。

不由的，他們想起了自己曾經被老爺從貧民窟，從死人堆，從奴隸集市當中帶出來的時候。

當初，他們對老爺感激不盡，誓要一輩子效忠老爺。

可……人是會變的。

趙無為後悔了，很是後悔……他覺得自己不該背叛老爺。

可，如果再給趙無為一次重來的機會……趙無為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這趙家。

即便是讓趙家毀在自己手裡，趙無為也不願意把趙家交出去。

自私嗎？

「老爺……小的不求老爺原諒，也不求老爺放過我……」趙無為看著張子陵顫聲說道，老淚縱橫。

「小、小的只求……小的能再給老爺煮一碗粥。」

金若凡和顧天命身體一震，隨後劇烈顫抖起來。

渾濁的淚水，不斷從他們眼眶當中滑落。

萬年前……三位少年，曾親眼看著一名少年，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精心熬製了一碗藥粥，曾親眼看著那名少年歡喜地端著藥粥走上魔宮之巔，曾親眼看著那位少年將粥遞給一位青年，只求那青年能微微一笑。

想到那些往事，金若凡和顧天命竟痛聲大哭起來。

一切……都回不去了。

張子陵平靜地看著頗有些惶恐的趙無為，眼中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趙無為見張子陵沒有答應，整個人變得蒼老無比，體內神宮萎縮，氣息開始迅速衰退。

很快，趙無為連站都站不穩，完完全全變成了一位普通的老人。

趙無為，自廢了修為。

「無為，去煮六碗粥吧。」

第1337章 六碗粥

「六碗？」

金若凡和顧天命聽到張子陵的話，心中也不由生出疑惑，完全不明白張子陵的用意。

不過趙無為已經顧不了其他了，在自廢了自己的修為之後，趙無為連走路都感覺頗為困難，哪還能夠再想其他動心，連忙杵著自己的枴杖向木屋內走去。

趙無為偶爾也會心血來潮，自己給自己弄點吃的，所以在這洞天當中的木屋當中，有一個廚房和不少食材。

熬六碗粥還是綽綽有餘的。

或許是因為凍住王之屍體的玄冰，整個院子地面都結了冰霜，趙無為還因此摔了幾跤。

不過卻是沒有一個人去扶起趙無為，只是看著趙無為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再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向木屋挪去。

院子到木屋不到十米的距離，趙無為硬是花了十多分鐘才走進木屋。

若是讓外界的人看到如今的趙家老祖竟這麼孱弱，恐怕會驚掉大牙。

誰又能想到，曾經聖人大圓滿的強者，現在看起來卻就像一個油燈將盡的老人。

張子陵平靜地看著趙無為走進木屋，表情依舊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子陵才終於開口，對金若凡和顧天命說道：「把玄冰化開。」

聽到張子陵的話，金若凡和顧天命也不敢猶豫，連忙催動自己體內的靈力，想要將凍住王之的玄冰融化。

兩尊聖人大圓滿的強者剛觸碰到玄冰的時候都不由感受到刺骨的寒意。那股寒意，甚至觸及靈魂。

金若凡和顧天命兩人臉色微微一邊，頓時知道了玄冰的恐怖，不敢大意，開始全力催動靈力起來。

雖然玄冰開始融化，不過速度卻是相當的慢。

在這等待玄冰的過程當中，張子陵也沒有去看金若凡和顧天命，閉眼小憩起來。

融化玄冰的過程比想像當中要艱難許多，金若凡和顧天命體內的靈力消耗了一半，而玄冰也才融化了三分之一不到。

他們實在是想不到，這世界上到底什麼冰塊才能抵禦的住他們兩人的靈力。

其他不說，光是這玄冰現在表現出來的特性，都稱得上至寶，可以錘煉神兵了。

這玄冰，究竟是哪兒來的？

兩人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濃郁。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整整過了三個小時，王之的屍體才終於和空氣有了接觸。

此刻王之身體已經完全被凍硬了，絲毫感覺不到一點氣息，就跟一塊石塊一樣。

趙無為依舊在木屋當中，粥沒有端出來，只是飄出些許藥香。

以趙無為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煮好一鍋粥，恐怕比登天還難。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外邊的趙家人已然被九大氏族屠盡，趙無心一個人躺在血泊當中，身上插著十多尊武器，渾身儘是猙獰的傷口。

趙無心的眼神已然變得空洞，氣息全無。

趙家家主，已然隕落。

九大氏族的人已經在開始打掃戰場了，趙家寶庫的資源被一車一車的拉出來，隨後被送往魔宮方向。

而趙家人的屍體，也是被九大氏族的人挖了一個大坑，屍體全都被扔了進去，和外界的那些聖人葬在一起，最後一起火化。

之前與張子陵相會的老者此刻正藏在暗處，目睹了趙家所發生的一切，眼神與氣勢都與之前大不相同。

沒有說任何話，老者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半塊血色勾玉之後，便是將其收了起來，整個人化作黑霧消失。

從始至終，九大氏族的強者都沒有發現老者，也不知道這趙家聖地當中還有一條「漏網之魚」。

在他們看來，一切都塵埃落定。

「我們，要進去嗎？」白家老祖處理完手中的事情，也不由看向洞天入口，眼中透著猶豫。

「老爺說了，做完一切我們便退，不要做多餘的事。」明家老祖沉聲說道，「葉之青和林莫凡現在還不知道有什麼動作，這件事很複雜，老爺沒有吩咐過的，我們不要妄動。」

白家老祖嚴肅地點了點頭，道：「此言極是。」

幾個老祖稍微合計了一番，也是加快了清理趙家的動作，隨後便是飛快的撤離趙家。

整個趙家，很快便是變成一片死域，被淡淡的血腥味和焦炭味籠罩。

洞天之中，王之的屍體已經從玄冰當中取了出來，玄冰一大半融化，金若凡和顧天命大口喘著粗氣，一地的藥品，濃郁的藥香還在空氣當中瀰漫。

為了融化凍住王之的玄冰，兩人整整花費了兩個多時辰，才將王之屍體從玄冰取出來。

此刻金若凡和顧天命已經完完全全明白了，在王之身上，或許藏有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

這種級別的玄冰，就算是王之是水屬性或是冰屬性，都絕對不可能製造出這種玄冰來。

不過，這玄冰究竟是怎麼出現的，金若凡和顧天命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兩個多時辰過去，木屋當中終於飄出來濃郁藥香味，趙無為顫顫巍巍地端著六碗藥粥，一步一步地往外挪。

趙無為每走一步，都要歇息好久，生怕盤子裡面的粥灑掉。

若不是趙無為把自己的修為給飛去了，此刻全身肌肉又是萎縮，恐怕這六碗藥粥，趙無為不到一個多時辰就可以熬製好。

趙無為大部分的時間都耗費在了找材料，處理材料和生火上，每一步都無比艱難。

現在的趙無為，行動實在是太過遲緩。

金若凡和顧天命看著趙無為一步挪一小段距離，再休息好長一段時間的樣子，眼中盡皆閃過一絲不忍。

一尊聖人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還不如死去。

金若凡和顧天命有一股去幫趙無為的衝動，不過沒有張子陵開口，他們也不敢亂動，只能沉默的看著。

沒有端粥的時候，十米距離趙無為都要走十多分鐘，更何況現在？

看著趙無為端著粥走到張子陵面前，小心翼翼地將盤子放在桌子上，金若凡和顧天命甚至都忘記了趙無為到底用了多久。

粥……已經冷了。

「老、老爺……喝粥。」

趙無為端著一碗粥，艱難地跪在張子陵面前，將靈藥熬製的皺遞到張子陵面前，顫聲說道。

語氣當中，帶著誠懇的期盼。

第1338章 喝第六碗粥的人

張子陵看著趙無為遞過來的藥粥，也沒有矯情，直接伸手接過。

從始至終，張子陵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見張子陵接過藥粥，趙無為渾濁的眼眸當中也不由泛起淚光。

張子陵喝了一口，粥的味道雖不算好，不過還是能夠接受，或許是因為趙無為身體已經虛弱到極致，很多調料都沒有把握好度，味道比曾經趙無為給張子陵熬過的粥，差了許多。

畢竟，心也變了。

不過，張子陵也沒有因此將粥倒掉或是不喝，還是當著趙無為的面將其喝完，一滴不剩。

看著張子陵喝完，趙無為嘴角也是下意識地微微勾起，渾濁的淚滴不由滑落。

心願已了。

喝完，張子陵也是微微拂袖，桌上的四碗藥粥便是分別飛到了趙無為，金若凡，顧天命……還有王之屍體面前。

「嘗嘗吧，無為熬的粥。」張子陵看著幾人淡淡地說道，「曾經，你們不是最要好的朋友麼？」

金若凡和顧天命對視了一眼，隨後也是捧著碗，開始大口大口喝著藥粥。

與平日兩人品嚐的山珍海味相比，趙無為熬的這碗藥粥對他們可以說是難以入口，不過……金若凡和顧天命在喝粥的時候，淚水卻是不斷從眼角滑落。

這將是……他們人生當中最後一碗粥。

曾經的共處數千年的畫面，不斷湧入他們的腦海。

趙無為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藥粥，小口小口的喝。

或許是因為趙無為現在老了，很老，趙無為的胃口變得很小，在喝了幾口之後，趙無為便是再喝不下。

雖然這粥是趙無為熬的，不過趙無為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煮的粥……很難喝。

難以下嚥。

趙無為看向張子陵，顫聲道：「老爺，我……」

「夠了。」

張子陵淡淡地說了兩個字，便是打消了趙無為所有想法。

趙無為嘴巴張了張，卻是再說不出其他話。

在王之屍體面前，那碗粥未動。

大家都知道那碗粥不會動。

王之死了，那碗粥……或許便是唯一祭奠王之的祭品。

堂堂王家老祖，死後沒有墓陵，沒有價值連城的陪葬品，只有一碗連街邊小販都能夠熬的出來的藥粥。

外人無法想像。

金若凡和顧天命，對此也頗為感慨。

不過，金若凡和顧天命知道，他們終將和王之一樣。

唯一的區別，只不過是他們喝了那碗粥而已。

這碗粥對於他們來說，是為了斬斷過去一切羈絆的劍。

喝了，他們與張子陵便再沒有了任何關係。

現在金若凡和顧天命能做的……等死便是。

在石桌上，還放著一碗粥，表面都已經凝固，沒有了絲毫溫度。

金若凡和顧天命到現在都沒有明白，那碗粥……到底是給誰的？

「有酒麼？」張子陵坐在石凳上，淡淡問道。

「老爺，小的有！」金若凡連忙從空間戒指當中取出一壇「帝人醉」，恭敬地送到張子陵面前。

「帝人醉……」張子陵看著金若凡送過來的酒，輕聲念了一句，眼中儘是懷念。

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過「帝人醉」了。

接過「帝人醉」，張子陵才淡淡說道：「粥涼了，酒也備好了，還不出來麼？」

張子陵清冷的聲音，在空間當中迴蕩。

聽到張子陵的話，趙無為，金若凡和顧天命，臉色盡皆一變。

他們不知道……這洞天當中還有其他人！

金若凡和顧天命連忙將神魂擴散出去，仔細檢查搜索洞天當中每一處，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人存在。

如果真要說這洞天當中還有人還能瞞過他們檢查的話……除了大帝之外，別無他人！

到底是誰？

金若凡和顧天命不由緊張起來，雖然他們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不過真要有大帝過來的話，恐怕也是帶著敵意的。

作為魔帝的僕人，金若凡和顧天命現在依舊會擋在張子陵的前面。

人心複雜，金若凡和顧天命……現在也看不透自己的想法。

張子陵話說完之後，便是取出白玉酒杯，自顧自地斟酒。

在兩酒杯倒滿後，在木屋前方的空間才緩緩裂開，一位英氣逼人的男子從裂縫當中走了出來。

男子長發披肩，一襲長袍，手持摺扇，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整個人英俊到極點，周身縈繞著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

在他出來之後，這洞天都變得有些不穩定起來，強大的氣勢席捲四周。

趙無為，金若凡和顧天命看到啦走出來的中年男子，盡皆瞳孔一縮，眼中儘是震驚。

很顯然……他們認識這個大帝。

「老爺，您還是老樣子。」男子輕搖摺扇，一舉一動都勾動天地大道，院子當中的冰霜盡皆退去，頓時花開滿地。

那枯萎的歪桃樹，此刻也重新復甦，開滿桃花。

一瞬間，整個院子便是春意盎然，美麗到極點。

「坐。」張子陵放下酒罈，淡淡地說道。

男子微微一笑，輕踏一步，便是飄然到張子陵桌對面坐下，優雅到極致。

沒有說話，男子端起那凝固的粥，大口喝著，很快便將其喝完。

「無為的手藝，退步了。」男子放下碗，輕聲嘆息。

趙無為死死地盯著男子，身體微微顫抖著，緊咬著牙關。

「為什麼真身沒有來？」張子陵看著男子問。

男子笑著搖頭，道：「不敢來，我怕死。」

「那你又為何而來？」

「想來，亦或是想老爺了。」

一問一答，張子陵與男子酒杯相碰，一飲而盡。

「好酒。」男子放下酒杯，「若凡收藏的帝人醉，倒是一如既往。」

金若凡主動走上前為張子陵和男子倒酒，不過手一直在顫抖。

他怎麼會來？

金若凡想著，不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之。

很顯然，男子的出現讓金若凡震驚無比。

很顯然，金若凡是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酒放的越久，越醇厚。」張子陵平靜地看著男子，「不過，人不一樣。」

男子微微一笑，輕搖摺扇，並沒有回應張子陵。

張子陵直視男子燦若星河的眼眸，表情依舊平靜，淡淡道：「我本來打算，是親自去拜訪你的……」

「葉之青。」

吞星仙帝，葉之青。

第1339章 自己的選擇

此刻，坐在張子陵面前的男子，便是如今站在玄霄大陸頂端，帝門道統吞星閣閣主，吞星仙帝葉之青！

葉之青輕搖摺扇，在面對張子陵的時候，沒有一點驚慌。

「老爺要來拜訪我，我肯定會逃的遠遠的，有多遠逃多遠。」

聽到葉之青的話，張子陵微微搖了搖頭，表情逐漸變得淡漠，強大的氣勢從你體內瀰漫出來，向葉之青壓去。

感受到來自張子陵的強大壓力，葉之青表情也不由微微一變，連忙道：「老爺，一上來沒必要把氣氛搞的這麼僵吧？」

「我可不管你來這裡有何目的……」張子陵平靜地看著葉之青，「為何背叛魔宮。」

看著張子陵那漠然的眼神，葉之青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後才看著張子陵道：「我以為你知道。」

聽到葉之青的話，張子陵眉頭微微一皺。

這其中果然有內情！

張子陵表面不動聲色，看著葉之青淡淡道：「告訴我。」

「既然老爺不知道，那我也不好說……」葉之青笑著搖了搖頭，「這，不可說。」

張子陵眉頭皺的越緊。

「你們背後是誰？」

葉之青繼續搖頭，依舊回道：「不可說。」

在一旁的金若凡和顧天命聽的雲裡霧裡的，完全沒有明白老爺和葉之青在談論什麼。

不過有一點可以清楚了，三千年前的魔宮覆滅，絕對不會是簡簡單單的利益紛爭。

已經牽扯到整個玄霄大陸的戰爭，背後恐怕還牽扯著更加龐大的東西！

一想到背後存在的那個推手，金若凡和顧天命發自靈魂的顫抖起來。

改變了整個玄霄大陸的勢力格局都還只是他佈局當中的一部分，這……究竟該有多麼的可怕？

金若凡和顧天命不敢去想像，這場戰爭背後的幕後指使，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一想到老爺今後要面對的恐怕是一座巨大的山嶽，金若凡和顧天命都不由有些擔心起來。

雖然他們清楚的知道，魔宮要崛起，就不可能留他們。

他們今天，必死無疑。

可，他們卻是忍不住地擔心。

連問兩個問題葉之青都沒有回答，張子陵也知道自己沒辦法從葉之青問出些什麼。

像葉之青這樣的存在，如果他不想說，張子陵也沒辦法逼迫葉之青說出真相的。

張子陵知道，葉之青不是一個怕死的人，而且道心堅定無比，就算是對他施展百般酷刑，恐怕也不能撬開葉之青的嘴。

沒有哪一個大帝，是省油的燈。

這一點，張子陵無比清楚。

不準備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張子陵撤回自己的帝威，整個人恢復冷靜。

院子當中的強大的威壓頓時一空。

張子陵看著葉之青，不再說話，示意葉之青說明自己的來意。

以分身前來，說明葉之青也怕張子陵來找他麻煩的。

而且張子陵也不相信葉之青過來，是因為想他這個理由。

有不少人在成為大帝之後，都會逐漸趨向於太上無情之道，對於感情之事逐漸變得淡漠。

葉之青，已經對感情看的無比淡了。

對於葉之青來說，追尋那無上大道，要比留念世間感情要重要的多。

恐怕就算是張子陵現在去將吞星閣屠戮一空，葉之青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對於葉之青的背叛，張子陵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而且張子陵也相信，促使葉之青背叛的，絕對不可能是利益！

已經是大帝的葉之青，對於玄霄大陸的勢力之間糾結的利益，已經不太在乎了。

吸引葉之青的，恐怕也只有更高的境界和無上大道。

很顯然，在葉之青背後的那個推手，就是用了什麼辦法，引誘了葉之青做這件事。

張子陵之前還以為魔宮衰落是三百聖地主導的，不過從現在看來……三百聖地也僅僅只是一把刀而已。

真正的操刀人，還隱藏於背後。

張子陵想起了在魔宮當中與天道的對話，天道顯然也是知道內情，不過也是沒有說出來。

這倒是讓張子陵頗有些頭疼。

無論是天道還是葉之青，知道內情的人都是張子陵都無法強行從其口中逼問出真相的人。

雖然張子陵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對象，不過現在張子陵也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來證明是他做的。

而且，就算是他做的……張子陵目前也沒有辦法找出他來。

邪無雙，張子陵也不得不承認，他是這個世界上，亙古至今，最會藏的一個人。

在張子陵撤去威壓之後，葉之青頓感身體一輕，臉上笑意越濃，看著張子陵道：「老爺，我現在能說話了麼？」

張子陵只是平靜地看著葉之青，卻並沒有回應。

見張子陵沒有回應，葉之青也不由聳了聳肩，對張子陵笑著說道：「某人托我給老爺帶句話，說是給歸來的老爺一個方向。」

聽到葉之青說的話，張子陵眼眸當中閃過一絲紅芒。

「說！」

葉之青直視張子陵的眼睛，嘴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摺扇輕搖。

院子當中的氣氛，漸漸凝固。

雙方都認真起來。

「九曜上神州，百世學院。」

葉之青輕聲說了一個地名，隨後身形便是緩緩消散，離開了這方洞天。

「老爺……九曜上神州，可是有點遠的哦！」

葉之青的聲音在這片空間當中迴蕩，漸漸變弱，最後消失。

張子陵坐在石凳上，看著桌上兩杯斟滿酒的白玉杯，眼睛逐漸變得深邃。

「九曜上神州，百世學院……」張子陵喃喃唸著，「終於開始了麼。」

張子陵深吸了一口氣，負手站了起來，也不管在洞天當中的趙無為，金若凡和顧天命，踏步離開。

張子陵的身影逐漸消失。

洞天當中，就只剩下了趙無為三人。

在張子陵離開之後，趙無為顫抖著身子掃了金若凡和顧天命一遍，才對金若凡和顧天命顫聲說道：「二位，請便吧。我……恐怕不能再招待二位了。」

趙無為苦笑一聲，隨後便是顫顫巍巍地向開滿桃花的歪桃樹走去，艱難地坐在了歪桃樹下，看向湛藍的天空。

「真的……不想走啊。」趙無為喃喃念道，嘴角勾起苦澀的笑，隨後他的雙眼逐漸變得空洞。

最後一滴濁淚，從趙無為臉頰滑落。

金若凡和顧天命，沉默地看著趙無為最後一絲氣息消散，身軀和歪桃樹融為一體。

桃花漸漸落在趙無為的身軀上，很快便覆蓋了他的全身。

趙無為死後，金若凡頗有些迷茫地看向顧天命。

老爺沒有動手，讓金若凡不解。

金若凡微微嚥了一口唾沫，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顧天命沉默著，將王之的屍體抱了起來，和趙無為放在了一起。

「若凡啊……」顧天命看著趙無為和王之的身體，眼中泛著淚光，「老爺，真的一直都沒有變。」

「只是我們變了。」

「從始至終……老爺都沒有想過要殺我們。」

金若凡身體猛地一震，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顫聲道：「老、老爺他……」

「或許老爺他，只是出於對我們背叛而表現出的憤怒與失望。可我們卻忘了……我們終究是老爺養大的孩子。」顧天命搖了搖頭，笑的苦澀，「這世間，哪有孩子犯了錯，父親便是殺孩子的？」

「王之和無為的死……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金若凡沉默地看著顧天命，整個人變得頹然無比，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取出一壇「帝人醉」灌了起來。

「若凡……我們隱世吧，當個普通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