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世界] 重生之無敵屍尊 作者:孟婆愛喝湯 (連載中)

 
練邪真 2019-9-29 08:17:5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0 45942
練邪真 發表於 2019-9-29 09:10
第60章 名動江省


  二奶奶:「我們今天來,是殺人的。」

  司徒幼:「我也是。」

  眾人面面相覷,半響,哄堂大笑。

  趙夫人:「你叫司徒幼?天賦不錯,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喊聲師父,我傳你舉世難求內功心法,修成之後,能十步外殺人。」

  司徒幼:「你叫趙夫人?喊聲師父,我求先生開慈悲,饒你不死。」

  趙夫人嘆了口氣,搖頭笑道:「好心救人,卻被狼心狗肺所誤,罷了罷了,天下好材料多的是,不差你一個。」

  那個拿著虎鞭骨的壯漢色眯眯喊道:「但天下這麼漂亮的人可沒幾個,司徒幼,喊聲老公,我饒你不死。」

  司徒幼沉著臉:「你會是第一個死。並且,你會死的很慘。」

  那人哈哈大笑:「我會死的多慘?妹子,你該不會是想把我榨乾榨淨,精盡而亡吧。」

  司徒幼不再搭理他,來到黃小魚身邊,微微躬身:「先生,可以開始了嗎?」

  黃小魚頭也不回,一邊逗著那隻羊,一邊道:「你隨意。」

  司徒幼回身,抱琵琶,立於黃小魚身後,面對江省正邪兩道古武高手,嘴角緩緩上翹,冷豔勾魂,淡淡道:「一起上吧!」

  一……起……上……吧……

  雲淡風輕四個字。

  所有人呆若木雞!

  玄成子怒吼:「狂妄!不知天高地厚,黃毛丫頭,連內勁都沒修出,竟然敢如此叫囂。今天在場的人,隨便出來一個,都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奶奶:「呵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與傻子為伍者,定然也是傻子。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姑娘,若是正常點,帶回家,能給我孫子好好玩玩。」

  牛東南:「司徒幼,我一直高看你一眼,想收你為徒。現在看來,你真是愚蠢至極。」

  趙夫人:「好好好……人家既然已經說了這種話,咱們就遂了她的願望吧。大家一起上?」

  虎骨鞭又跳出來了:「嘿嘿嘿……不要一起上啊,我家小幼身嬌體柔,哪裡受得起這麼多粗大猛男蹂躪的?各位賣我個面子,這小妞交給我就行了。」

  他扛著虎骨鞭,大大咧咧,邁著八字步,緩緩走了過來。

  司徒幼看都沒看他一眼,低頭望著琵琶,輕輕撥弄琵琶弦,試著音色。

  虎骨鞭:「小妞,你這是想要奏一曲助興麼?不用了,哥是個粗人,咱們還是直接進入正題好了。哈哈哈……真要是助興,等會兒,你嬌喘呻吟,叫……」

  然而,他話音未落,曲調忽然之間變了。

  如金戈交鳴,如鬼哭魔吼,如大妖咆哮,如精怪勾魂……

  江湖傳聞,內功一甲子,奉為宗師,能踏雪無痕,能凌波飛渡。

  內功八十年,奉為古師,能隔空取物,能縮地成寸,一步百米。

  內功一百年,奉為武尊,返璞歸真,內力化為無形,開口便能藏勁力,殺人奪命,玄之又玄。

  那音律,如同一把把利刃。

  無聲無息瀰漫天地。

  噗……

  一聲輕響,如同寶刀切豆腐。

  虎骨鞭壯漢的手指,頓時和身體分離,漫天飛舞。

  音律不停。

  他的胳膊,雙腿,身子,剎那之間,化成碎塊。一塊一塊,麻將那麼大小。整整齊齊。就好像是用紅外線切割的一樣。

  他的頭倒是很完整。

  一雙眼睛瞪的滾圓,全是驚恐震驚,骨碌碌滾落在牛東南腳下。

  音律殺人……

  司徒幼閉著眼睛,一臉專注,陶醉於自己彈奏出來的這首琵琶曲,彷彿人根本不是她殺的。彷彿她只是舞台聚光燈下的演員。

  《黃泉》,今日之後,當立於世,即便不響,也應傳遍眾生靈魂,成為真正催魂奪命的曲子。

  牛東南臉色大變。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玄成子大吼:「返璞歸真!這女子,看不出內力,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大家小心!」

  牛東南咬牙切齒:「怎麼可能!這才半月未見。半個月前,她連內力都沒修出。」

  趙夫人:「大家快聯手,聯手抵抗。」

  二奶奶:「沒錯,我還就不信了,江省正邪兩道,所有古武高手,扛不下她魔音奪命。」

  可真心扛不下。

  江湖中返璞歸真的武尊?

  算什麼東西?

  她司徒幼拜的,乃是諸天萬界榮耀信仰加身的北鯤屍尊。乃是大千世界之中,號稱仙帝造就者的丹神。

  六天來,三天靈泉浸泡,三天靈桃進食。

  黃小魚傾盡全力為她淬煉經脈肉身,為她破碎丹田,開闢氣海。傳她引氣法門,吸納靈氣,化為己用。

  不破不立!

  此時此刻的司徒幼,並非是以武入道,而是走一條全新的路子。

  她仍舊沒有超凡脫俗。

  但她的氣海之內,已經有靈氣蘊養。

  這一曲黃泉,音律利刃,乃是靈氣所化,普天江湖,誰人能擋?

  轟轟轟……

  內力與靈力碰撞的爆炸聲。

  噗噗噗……

  江湖上不可一世的古武強者,一個接著一個死去。

  慘叫聲響徹天地,迴蕩在群山峻嶺之間。

  等一曲黃泉終了,活著的,只有三分之一了。

  這還是司徒幼留了手,否則,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死無全屍。

  七層浮屠塔下,滿地斷臂殘肢,血流成河。

  殺人的人猶抱琵琶半遮面,柔弱溫婉。

  苟活的人心驚膽顫,十指顫顫。

  懸崖旁邊,石龍雕像下,那少年拽著羊脖子上的韁繩,還在執拗:「蠢狗,汪汪叫兩聲。」

  羊:「咩咩……」

  除了此聲,除了山頂風聲,驚龍寺金頂,死一般沉寂。

  司徒幼:「牛東南,我告訴過你,你當敬他如神!」

  牛東南腿一軟,嚇的跪倒在地上,衝著黃小魚磕頭不停:「不知天師神威,牛東南有眼無珠,求天師開恩饒命。」

  黃小魚拍了拍羊的腦袋,問道:「喂,為什麼人類那麼喜歡跪下磕頭。你們狗族,也喜歡求饒嗎?」

  牛東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黃小魚嘆了口氣,回頭,道:「牛東南,饒你性命也行。來的路上,我遇到這條狗,但這條狗死活都不叫,來來,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只要你能讓它叫一聲,我保證你一根毫毛都不會少。」

  牛東南大眼瞪小眼,整個人傻掉了。

  尼瑪的……

  那是狗嗎?

  那是隻羊好不好?

  怎麼可能讓羊學狗叫?

  牛東南忽然眼睛一亮,覺得明白黃小魚的意思了,他諂媚笑著:「汪汪……汪汪……天師,小的以後就是您身邊的狗。」

  然而,黃小魚的臉,緩緩陰沉下來。

  琵琶弦猛地一響。

  牛東南的左胳膊,直接被切了下來。

  司徒幼冷哼一聲:「先生要你讓這條狗叫喚,不是讓你學狗叫喚。」

  牛東南捂著傷口慘叫,一邊哭著喊:「天師,那是羊,不是狗啊。」

  黃小魚一臉冷笑,突兀側目,望向玄成子:「牛鼻子,你說,這是羊,還是狗?」

  玄成子老成了精,眼珠轉了一圈,一口咬定:「狗!這分明就是一隻狗!牛東南真是眼瞎啊!」

  幾十個活人,頓時連連附和:「沒錯!這就是狗!」

  指鹿為馬,指手未動,已然於驚龍寺驚龍。

  今日之後,名動江省,江湖無人敢呼黃小魚,諱其名曰:天師!
練邪真 發表於 2019-9-29 09:11
第61章 老而不死是為賊


  牛東南一臉苦逼,望著這幫之前對他客客氣氣的人,咬牙切齒。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牛東南心中清楚,今天一個弄不好,這條老命,肯定要玩完。

  他陪著笑臉:「對對對,天師說它是狗,它就是狗。」

  可他不清楚,從他發了那封戰書開始,就注定十死無生。

  黃小魚沉著臉,冷哼一聲:「司徒幼,殺了他。」

  牛東南大驚,喊道:「不要!天師饒命。我有一師弟,以武入道,已非凡人。十年來,我替他照顧家人,你若是敢殺我,我師弟定然會找你報仇。」

  黃小魚眉頭輕輕一挑:「司徒幼,殺他一百遍!」

  琵琶聲響。

  牛東南渾身血霧瀰漫,炸響不停,足足慘叫了好幾分鐘,才死無全屍。

  所有的人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牛東南背後有入道強者,只殺人奪命。

  知道牛東南背後有入道強者,折磨人痛不欲生。

  還不明顯麼?

  這少年壓根就沒把牛東南的師弟放在眼中。眾人敬入道者為神,人家卻視若螻蟻。

  司徒幼:「今日起,江省江湖,以先生為尊。」

  眾人齊聲高呼:「江省正邪兩道,對天師唯命是從。」

  司徒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限你們三天內,每個門派,貢獻一株千年地寶靈藥,完不成者,滅門!」

  眾人顫抖:「尊鳳女命!」

  一男一女離開了。

  一如來的時候,少年牽羊,少女抱琵琶。

  眾人望著兩人的背影,一個個滿頭冷汗,虛脫在地,如同從鬼門關走了一圈。

  ……

  江城北郊二十里,桃園。

  黃小魚盤膝坐在木屋內,周身陰邪之氣瀰漫。

  司徒幼守著門口,護法在旁。

  手機鈴聲響起,司徒幼望著來電顯示,眉頭微皺。

  屋子裡,傳來黃小魚的聲音:「誰?」

  司徒幼:「南鳳,白鷺。」

  黃小魚:「接,無論什麼事,替我拒絕。」

  司徒幼接通手機。

  白鷺:「黃老闆,五一長假,有約麼?晚上要不要去野炊露營?」

  司徒幼:「先生有事,不去。」

  電話那邊,沉默好半響,沒有半點驚訝,語氣不再曖昧,恢復正常:「司徒幼?」

  司徒幼:「還有事麼?」

  白鷺:「咱們姐妹好久沒見,有空聚聚。」

  ……

  白氏集團總部,董事長辦公室裡,那個人稱白無常的男人,眯著眼睛,站在七十層高的大廈頂層辦公室裡,俯瞰整個江城。

  從不抽菸的他,今天點了一支菸,夾在手中,菸灰已經很長。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很久了。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一個年輕人,二十四五歲。和白奉天有七分神似。

  少年叫白書軒,白奉天最小的兒子。

  白書軒:「爸,這些天您氣色好了很多,身體好些了嗎?」

  白奉天:「有事?」

  白書軒:「爸,這是我託朋友從國外買的藥,您試試看。」

  白奉天有些不耐煩:「有事說事。」

  白書軒陪著笑臉:「爸,您看,您身體不太好。我也從國外回來兩年了。我覺得,我可以來集團為您分擔一些。」

  白奉天:「說完了?」

  白書軒低著頭沒吭聲。

  又有人敲門。

  白鷺走進來。

  白奉天衝著白書軒淡漠道:「說完了就滾。」

  白書軒灰溜溜的退出辦公室。

  眼睜睜的看著白鷺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那道門,隔開的不只是父子親情,隔開的,更是一個榮華富貴的未來。

  他狠狠的咬著牙,拳頭緊緊握著,心中咆哮:「為什麼?為什麼我堂堂國外名校回來的高材生,比不上一個尼姑庵裡出來的女人。為什麼我一個傳宗接代的兒子,比不上一個早晚要嫁出去的女兒?為什麼我在他心裡就像個外人,為什麼白鷺成了心腹?為什麼!」

  房間裡,白鷺猶豫了一下,問道:「爸,這麼對他,好麼?」

  白奉天坐在沙發上:「你站在窗口,看看外面。」

  白鷺莫名其妙,但還是站在窗口。

  白奉天:「看到了什麼?」

  白鷺:「半個江城。」

  白奉天:「呵呵……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小鷺啊小鷺,你有沒有感覺到,高處不勝寒!」

  白鷺望著他,忽然之間發現,這個在他心中,狡猾如狐,心狠手辣,城府深不可測的父親,靠在沙發上,很頹廢,滿臉都是爭鬥一輩子的倦意。

  白奉天:「這座大廈,太高了。外面風雨飄搖,裡面容不得有半個蛀蟲。人人都說我白奉天過河拆橋,是個陰險小人。跟我打天下的那些老兄弟,在這座大廈屹立不倒之後,消失的消失,辭職的辭職,我幹的!等有一天,你坐在我這個位子,也會這麼幹。你是不是覺得我不疼他們兩個?血濃於水,骨肉至親,我怎麼可能不疼?正是因為太疼他們,所以才會這麼對他們。」

  白奉天:「你先別說話。是不是覺得我很矛盾?不……你大哥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你這三弟,大智慧丁點沒有,偏偏覺得自己了不起。倘若有一天,你們鬥起來,他們會很慘。很慘很慘……所以,我給他們錢,花不完的錢。我把他們當廢物來養著,讓他們衣食無憂。平平安安一輩子不好麼?」

  白鷺:「爸,我知道您的意思。以後,我一定會念手足之情。」

  白奉天微微笑了笑,長長的鬆了口氣:「查出來了嗎?」

  白鷺點頭:「牛東南,死了。」

  白奉天瞳孔猛地一縮。

  白鷺接著道:「二奶奶,天機門兩位長老,蝴蝶谷副谷主,藏劍閣少閣主……江省江湖,正邪兩道,古武強者,死了最少一半。」

  白奉天狠狠的揉著臉:「消息準確嗎?」

  白鷺:「沒人敢傳昨天的事,當事者不敢妄言。但師門多方打聽,秘密渠道得知細節,有一少年帶雛鳳司徒幼牽一羊登山,驚龍寺門前,指鹿為馬,話羊為犬,無法無天。我打了黃小魚電話試探,司徒幼接的。」

  白奉天嘲諷:「呵呵!你那師門,不是隱世不問凡俗麼?」

  白鷺低頭不語。

  白奉天:「你和黃小魚,進展的如何了?」

  白鷺:「爸,才不足一月。」

  白奉天嘆了口氣:「對,才不足一月。可這麼循序漸進不行了,沒有機會,你就要創造機會。抓住黃小魚,我們抓住的,不只是這世俗天下。黃小魚對你,對我,對我們整個家族,是天大機緣!」
練邪真 發表於 2019-9-29 09:11
第62章 帝王家最是無情


  白奉天萬萬想不到,自己在這裡恨不得把女兒送出去,一心想要巴結黃小魚,而他的兒子白書軒,轉身就幹了件蠢事。

  他說的不錯。

  大兒子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小兒子有些小聰明。

  白書軒找到大哥白書墨。

  老大三十多歲了,不學無術。

  他的人生就三件事。

  第一,賭錢。全世界各大賭場,都有他的身影,一晚幾百萬,眼睛都不眨。

  第二,泡明星。國內一線二線三線的,但凡看上,很少有人能逃出他的魔爪。國外的女明星也有不少。

  第三,請保鏢。

  白書墨的保鏢,還真挺有本事。

  聽說有一次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出了事,幾十個槍手追殺,愣是被他身邊的保鏢一人給幹掉了。

  白書軒來的時候,白書墨正和保鏢在大床上翻騰。

  金發碧眼,性感撩人,長得挺漂亮。

  白書墨拉開門,衣衫不整:「老三,搞什麼?大晚上的你來我這幹什麼?」

  白書軒望著身穿睡衣,緩緩從樓上走下來的女保鏢,眉頭微皺。

  白書墨:「克麗絲是自己人,有什麼就說什麼。」

  白書軒:「大哥,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你借點錢。」

  白書墨一愣:「借錢?老爸給你的錢,不夠你花的?沒有你找我幹什麼?去問老爸要啊。」

  白書軒:「呃……我需要的有點多。大概二十個億左右。」

  白書墨:「我去!你要死啊。一次那麼多,他肯定不給你啊。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白書軒:「還能幹什麼?投資唄。準備買幾家公司,然後重組,想辦法弄上市。只要上了市,錢大把大把的來啊。」

  白書墨:「我讀書少,你也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守著這麼大一個白氏集團,你還折騰這些幹什麼?」

  白書軒嘆了口氣:「唉……大哥,你還沒看明白嗎?白氏集團,跟咱倆有什麼關係?」

  白書墨臉色一變:「什麼意思?白老頭絕症,馬上就要一命嗚呼了,他死了,白氏集團咱們三兄妹平分,也夠花一輩子了吧。」

  白書軒:「呵呵……平分?你覺得二姐會願意?你這出去玩了兩個月,還不清楚情況吧。人家現在可是咱爸心中的小棉襖。咱爸沒什麼重男輕女的觀念,他老人家甚至是重女輕男。原本咱爸病重,如果真的走了,二姐剛回來,什麼都不懂,白氏集團肯定會交給你。可現在,他老人家找了神醫,能續命啊。再活個三五年沒問題。三五年時間,足夠把二姐帶進集團元老眼中了。現在咱爸給咱錢花,以後集團成二姐的了,咱爸走後,二姐也會這麼大方嗎?她可是十三歲就去了靜心庵,跟咱們的感情,沒多深厚。況且,我們兩個是一個媽。她……是狐狸精生的。」

  白書墨沉著臉,咬牙切齒:「你說的是真的?什麼神醫?絕症都能治?」

  白書軒:「不太清楚。好像是江城大學的學生,叫黃小魚。估計家裡是老中醫,偏方治絕症。哎呀,大哥,別說這些了。趕緊把你的積蓄拿來,咱兄弟兩個湊點錢,趁著現在還能從老爸那要點的時候,趕緊另立門戶,給自己鋪一條路。不然啊,過幾年咱倆就等著喝西北風吧。大哥,你趕緊湊錢吧,我再去找人借點,有兩家很不錯的公司正打算賣,我要趕緊下手了。先撤了啊……」

  白書軒撤了,白書墨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坐在沙發上,一支菸接著一支菸,抽個不停。

  他其實沒啥大野心。

  白氏集團交給老三也好,交給白鷺也罷,都無所謂。

  只要該給他的那份股份,給他就成了。

  他可以完全不理會白氏集團的事情,每年的分紅到手,睡睡女明星,到處賭賭錢,人生如此,還有什麼好求的呢?

  可現在,老三一席話,讓他渾身冷汗直冒。

  沒錯,有錢人三妻四妾不罕見。

  白奉天也不是什麼用情專一的人。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除了他和老三之外,還有個私生女,就是白鷺。

  白鷺十歲之前,壓根就沒人知道。

  十歲那年被白奉天接回來,寵溺有加。

  白奉天一直對這個女兒很器重。

  現在病重,馬上一命嗚呼了,把白鷺從靜心庵接回來,放在身邊,進入白氏集團,幫忙處理事情。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就是在培養接班人。

  白氏集團一旦落在白鷺的手裡,他這個白氏集團的大少爺,恐怕真要玩完了。

  沒錢的日子,他過不下去。

  窮困潦倒,還不如死掉。

  而這一切的關鍵,都在江城大學那個什麼黃小魚身上。

  只要殺了黃小魚,就沒人能救白奉天。

  白奉天一旦去世後,偌大的白氏集團,必定落在他手中。

  到時候,白氏集團的錢,還不是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古今帝王家,最是無情。

  無毒如何稱丈夫?

  白書墨沉著臉,狠狠的碾滅菸頭,道:「克麗絲,幹掉那個黃小魚。」

  克麗絲都比這貨聰明:「少爺,我不能出手。萬一暴露行蹤,你父親發現了,咱們兩個都死定了。」

  白書墨瞬間滿頭大汗:「對對對,你有什麼辦法?」

  克麗絲陰測測笑了笑:「少爺忘記了我是做什麼的嗎?只要錢足夠,國際上頂尖的殺手,最遲三天,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趕到。」

  白書墨眼睛一亮:「兩千萬,夠不夠?」

  克麗絲:「兩千萬?排行榜上的都能找來。放心吧,我來安排。綽號路西法,人稱殺手之王,連總統都暗殺過。單兵作戰實力,強悍無比。我親眼看到過,地下黑拳,他一人殺掉過三個拳王。一拳之力,堪比泰森。這樣的人來,絕對不會失手。並且職業素養很高,絕對不會洩露我們的秘密。」

  白書墨興奮道:「好!好!就他了。路西法,墮落天使,聽起來就拉風。趕緊聯繫他!」

  ps:發愁!到底說點什麼才能騙點打賞,騙點推薦票,騙點收藏什麼的呢……呃,算了,還是不騙了,再寫一章去。
練邪真 發表於 2019-9-29 09:12
第63章 你這是侮辱我


  兩天後,深夜,月黑風高,人跡罕至的江邊。

  一輛奔馳緩緩停下來。

  車上下來一個高挑的女子,金髮碧眼,一身皮衣皮褲,正是克麗絲。

  克麗絲東張西望,確定無人,走進旁邊的小樹林。

  老樹陰影后,站著一個男人。

  黑色連帽衛衣,帽子壓的很低,微微低頭,雙手踹在褲兜裡。

  路西法!

  這位,便是國際殺手排行榜上第一的路西法。

  克麗絲:「好久不見。」

  路西法沒有抬頭,聲音低沉:「目標。」

  克麗絲:「黃小魚。」

  路西法:「身份。」

  克麗絲:「江城大學大三的學生。」

  路西法眉頭微皺:「多少保鏢?多少槍?」

  克麗絲:「呃……據我所知,沒有槍,也沒有保鏢。」

  路西法:「戰鬥力?」

  克麗絲:「他只是一個普通學生。」

  路西法摘掉帽子,一臉冰冷:「你在侮辱我?」

  克麗絲:「你這話什麼意思?」

  路西法:「你打電話神秘兮兮,讓我堂堂國際殺手榜上排行第一,五年來九十九次任務,無一失敗的殺手之王,漂洋過海來到這裡,去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克麗絲:「我們給錢。」

  路西法一步來到克麗絲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湊到她耳邊,聲音陰冷:「有些事情,是金錢不能衡量的。這關乎榮譽。」

  克麗絲心驚膽顫:「你先放開我。」

  路西法死死的盯著她,好半響,猛地鬆開她,冷哼一聲,道:「最好告訴我,有點難度。」

  克麗絲:「我知道你的性格。這件事還是有難度的。你來之前,我沒有仔細調查黃小魚。只知道他在北郊二十里,西籮江附近的桃園裡。沒有他的照片,你要找到那個桃園,然後自己找出目標。只給你一晚上時間。明天,我老闆要結果。」

  路西法冷哼一聲:「難度不夠大,我要五百萬。」

  克麗絲:「我們給兩千萬。」

  路西法:「我說的是美金!」

  克麗絲沉吟半響,道:「你等一下。」

  她回身跑到車前,車窗緩緩搖下一道縫隙,耳語兩句,克麗絲回身對路西法點了點頭。

  那個一身黑色衛衣的男人,緩緩隱藏在樹後,消失無蹤。

  他神不知鬼不覺偷了一輛車。

  神不知鬼不覺來往北郊開二十里。

  在車上就忍不住砸了下方向盤,法克個不停。

  二十里外,西籮江旁,方圓十里,只有一片桃園。

  瑪得!

  說好的難度呢?

  這還有個卵的難度啊?

  直接拎著把槍進去,找出黃小魚一槍崩掉就行了。

  他把車停在桃園門口,懶得再去藏匿什麼的,扯犢子麼不是。趕緊完成任務,回去了事。

  這一趟江城之行,絕對不能讓同行知道,很沒面子的。

  ……

  桃園深處,木屋門前,已經聚集了兩撥人。

  天機門門主玄成子,手中捧著錦盒,率領三個僥倖活命的長老,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驚龍寺主持為首三個和尚,站在另一旁。

  木屋門前階梯上,司徒幼盤膝而坐,閉目調息。

  有四個女子如同穿花蝴蝶,身法輕靈,快如一道殘影,來到木屋前。

  正是蝴蝶谷谷主鳳蝶。

  見到眾人,剛準備打招呼,玄成子連忙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黃天師正在木屋中修煉,沒人敢打擾。

  一頂轎子凌空渡江而來,無聲無息,緩緩落在木屋前。轎子之中,趙夫人抱著錦盒出來,對眾人點了點頭,排隊恭敬等待。

  藏劍閣的閣主率領門下高手,也來了。

  百花巷的強者,也來了。

  二奶奶被司徒幼幹掉了,但那群活下來的邪魔外道,一個不少,五六個人,全都來了。

  大家鴉雀無聲,全都等在木屋門口,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夜半已過,月冷西斜。

  二十多個江省最強的古武高手,最次的,都有五十年內功,最強的,更是有八十年。

  古武高手,舉世罕見,大多避世而修。

  即便入世,也很少有人顯露實力。

  絕學秘籍不輕傳。

  然而一入古武,便是玄之又玄。

  傳聞蝴蝶谷傳承凌波微步,修到極致,只見殘影,不見真身。

  傳聞藏劍閣門徒,傳承獨孤氏九劍,無招勝有招。

  傳聞趙夫人修煉紫雲內功,百步之外,殺人於無形。

  傳聞百花巷女子,傳承九陰真經,白骨爪能抓碎岩石。

  傳聞還有人會降龍十八掌。

  傳聞邪魔外道修行五毒秘傳,能驅使蠍子蜈蚣……

  傳聞天機門陣法玄妙,太極陣能四兩撥千斤,能乾坤大挪移……

  但就是這幫在凡人心中,只活在武俠電視劇中的牛叉人物,此時此刻,齊聚此地名不見經傳的桃園。

  眾人等著很無聊啊。

  不過就在這時候,大家紛紛朝著後面望去。

  遠處,一個身穿黑色衛衣的外國男子,手裡拎著裝著消音器的手槍,緩緩朝著這邊走來。

  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法克!法克!這是侮辱我!這簡直就是侮辱我!我堂堂墮落天使路西法,能夠挑戰泰森的人,竟然會來到這裡,殺這麼一個小人物。

  撥開樹叢,忽然之間看到木屋門前二十來個人正望著他,路西法嚇了一跳。

  他眉頭一皺,大大咧咧的攤著手,鬱悶來了句:「what?萬聖節?cosplay?你們在做什麼?」

  趙夫人一臉冷笑:「迷路了?」

  路西法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晃:「不不不……我是來殺人的。請問,你們誰是黃小魚?」

  趙夫人笑了。

  天機門玄成子笑了。

  蝴蝶谷谷主鳳蝶笑了。

  藏劍閣的閣主笑了。

  百花巷的姑娘們也笑了。

  眾人面面相覷,所有人都真的憋不住,哈哈大笑。
練邪真 發表於 2019-9-29 09:13
第64章 一群妖怪


  凡夫俗子不開眼,妄想殺天上人物。

  螳臂如何能擋車?

  今天來的這些人,奉黃小魚為神為仙,唯恐跪拜不及。送上來一個找死的,大家爭著表現啊。

  趙夫人冷笑,伸出手指頭,慢慢數道:「三……」

  路西法:「莫名其妙,這裡是精神病院?」

  趙夫人嘴角上翹:「二!」

  路西法吊兒郎當:「懶得搭理你。喂,有沒有人知道黃小魚在哪?」

  趙夫人準備動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玄成子道:「趙夫人且慢,你的紫雲內功實在太過於霸道。不如讓貧道教教他做人?」

  邪道三鬼陰測測笑道:「玄成子門主江湖泰斗,對付這種小人物,哪裡需要您出手。我們來就行了。」

  ……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姑娘已經越過眾人,緩緩向前,朝著路西法走去。

  蝴蝶谷谷主,鳳蝶。

  路西法:「你們到底是誰?」

  鳳蝶微微一笑:「你沒聽過,我們華夏,功夫無敵麼?」

  路西法:「呵呵,我只聽過,你們是東亞病夫。我遇到過很多你們國家所謂的高手,不堪一擊!用你們國家的話說,叫虛有其名。什麼功夫,就是騙人的把戲。最好笑的是,你們似乎連自己都騙了。網絡上很多視頻,什麼閻大師,什麼老太婆,隔山打牛,在我看來,簡直就像是猴子。」

  鳳蝶:「你知道的真多。」

  路西法:「那是你們國家的高手,我殺的多。」

  鳳蝶呵呵笑著:「求死!」

  路西法:「我殺人,是收錢的。不過,既然你想死,看在天主的份上,我可以成全你。」

  他抬手就是一槍。

  不愧是國際上排行第一的殺手,速度快到了極致。

  可是比速度?

  簡直搞笑。

  路西法只覺得眼前一花,鳳蝶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心裡倒抽一口冷氣,本能的拔出匕首,朝著背後刺去。

  眼前人影又是一花。

  他的匕首沒了。

  他手中的槍,也沒了。

  這次是前面。

  鳳蝶一手握槍,一手握匕首。

  匕首在這姑娘手指間,舞的如同穿花蝴蝶。而黑洞洞的槍口,正抵在他的腦門上。

  路西法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的速度,竟然能如此快。

  從頭到尾,他連反應過來都沒有。

  可笑的是今天還以為只是個輕而易舉的小任務,現在看來,能活著離開已經不錯了。

  他尋找著機會,想要奪回那把槍。

  可萬萬沒想到,槍口調轉,鳳蝶直接把槍遞了過來。

  非但是槍,連匕首也遞了過來。

  路西法手心裡全是汗水,覺得對方肯定是耍他的。

  他緩緩地,一點點的去接那把槍。

  萬萬想不到,鳳蝶竟然真的把槍換給了他。

  路西法大喜!

  這就是機會。

  呵呵……一群無知的人,簡直是找死。面對面,竟然敢把槍還給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廢話不說,抬手又是兩槍。

  一槍預判,封死鳳蝶的退路,一槍直射鳳蝶心口。

  又消失了!

  又特麼消失了!

  那個女人簡直就是魔鬼,眼前一花,再次消失不見。

  同時不見的,還有那把槍。

  回身,鳳蝶就站在他身後,不足一米。

  調轉槍口,一臉微笑,重新把槍遞向他。

  路西法傻傻的把槍和匕首接過來,卻再也不敢開槍,他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你……你是魔鬼……你……你是女巫……」

  鳳蝶仍舊一臉微笑:「接著開槍,子彈打光,殺不了我,你死。」

  路西法:「這……這不公平。」

  邪道三鬼笑道:「鳳蝶谷主,人家說的對。哈哈……你雖然年輕,但蝴蝶谷靈藥最多,現在你已經有一甲子內力了吧。欺負一個小朋友,可不好。這樣吧,洋鬼子,給你個機會。我們這些人,你隨便選。只要能打贏一個,就饒你不死。」

  路西法眼睛一亮:「真的?」

  邪道三鬼:「廢話,老子說話,向來一言九鼎。」

  路西法開始仔細打量這些人。

  二十來個人,鳳蝶那一波還是算了。說話這個身上偷著邪氣的傢伙也算了,還是選個好欺負的吧。

  咦,這個老頭又矮又瘦,看起來有七八十歲了。

  就他了。

  他伸手一指玄成子:「老東西,你出來。別以為背著把劍就能嚇唬人,出來。」

  玄成子一臉古怪,緩緩走出,冷哼一聲。

  路西法抬手就是三槍。

  然而那老頭連動都不動,手中寒光一閃,背後長劍竟然自動飛出來。鋒利的劍刃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爍著寒光,噹噹噹幾聲,所有的子彈,全部被劈成碎片。

  唰!

  一劍相隔十米劈來。

  那把劍,厲鳴陣陣。劍氣破空十米。

  路西法額頭上全是冷汗,低頭望去,兩腿之間,一條寬有半尺,深有一米的大坑,延續出很遠。

  他驚恐大叫:「等一下……我要換一個。你……對對……就是你……看什麼看,扎馬尾辮的那個,年齡那麼小,就學人深更半夜出來,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百花巷那群姑娘之中,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緊張害羞:「媽媽,他好像在說我。」

  百花巷那群姑娘捂嘴偷笑。

  這小姑娘名叫程萌萌。人如其名,很萌。但人家根骨清奇,天賦異稟,乃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好料子。老娘是百花巷的主人,老爹是藏劍閣的少閣主,差不多算是傾盡兩派之力,各種靈藥可著勁往肚子裡填。

  別看才十五歲,五十年的內力,那是實打實的。

  並且,已經把九陰真經修煉到第五重境界。整個百花巷,比她厲害的,也沒幾個。

  百花巷主人笑道:「玄成子門主,給我家丫頭一個機會吧。」

  程萌萌捏著衣角,低著頭,羞羞澀澀上前。

  路西法抬手就放槍……

  噗噗噗……

  可下一刻就傻眼了。

  那妞仍舊羞澀澀的,嚇的哇哇大叫,竟然伸手去抓子彈。

  最讓人崩潰的是,竟然真的把子彈抓在了手中。

  彈頭被她細嫩的小手捏的跟鐵片一樣……

  路西法崩潰了:「法克!狗屎!哪裡來的一群妖怪……」

  他抬手把槍裡的子彈,全部射了出來,然後廢話不說,轉身撒腿就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練邪真 發表於 2019-9-29 09:13
第65章 讓我死吧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路西法一路狂奔,百米距離,用了不足十秒。

  這還是到處有桃樹阻攔,還是地面坑窪不平。

  路西法自己都佩服自己。

  尋思著回頭不幹殺手了,還能去參加奧運會,短跑能破世界紀錄,為國效力,爭取榮譽。

  後面那幫妖怪,早就甩掉了吧。

  可是當他回頭一看,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幾個老頭背負長劍,雙手踹在袖袍裡,飛簷走壁,閒庭信步,不緊不慢。

  一頂轎子無聲無息,凌空而來。

  那群姑娘,身輕如燕,踩在纖細的桃樹枝上,衣裙迎風飄舞,美輪美奐。

  路西法再一次暴躁的破口大罵,法克不停。

  鳳蝶:「誰派你來的,說。」

  路西法知道今天完蛋了,問道:「說出來,能活命嗎?」

  鳳蝶:「不能,但能死的痛快點。」

  路西法很光棍,手裡匕首突兀之間朝著自己咽喉割去。

  噗的一聲,脖子上直接一個血窟窿,鮮血汩汩冒個不停。

  玄成子冷哼一聲:「想死?藏劍閣主,你家的續命散,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藏劍閣閣主上前一步,一臉陰沉:「閻王要你三更死,我來留你到天明。在我藏劍閣面前,不是你想死,想死就能死……」

  藏劍閣閣主從懷裡摸出來一個小瓶子,弄了一團膏藥,往他脖子裡一抹,頓時之間,噴湧的鮮血止住了。

  趙夫人:「不回答問題就想死?看我分筋錯骨手。」

  鳳蝶:「看我斷脈指。」

  百花巷主:「看我白骨封穴。」

  玄成子端著架子,老神在在:「我就不湊熱鬧了,天機門長老聽令,拿劍捅。」

  藏劍閣閣主:「藏劍閣弟子聽令,配合天機門,續命散用上,別讓他死了。」

  邪魔外道:「嘿嘿……你們這種折磨人的手段太落後了,來來來,我喂他幾隻蠍子。」

  「等一下,我先在他血管裡放幾隻蜈蚣……」

  路西法哭了:「讓我死……求求你們了,讓我死……我說……喊我來的,化名叫克麗絲。她現在是白書墨的保鏢。聽說白書墨後台很大,在你們這裡,幾乎能夠隻手遮天。他父親,好像叫白奉天。」

  ……

  木屋前,司徒幼眉頭緊皺。

  她透過木門縫隙,望向其中,黃小魚盤膝而坐,一動不動。

  猶豫了一下,她開口道:「先生,白鷺的師門,叫靜心庵。靜心庵主持叫隨緣師太,聽聞她實力並不是太強,大概和玄成子差不多。可是,靜心庵一直被整個江湖奉為武學聖地。那牛東南有沒有師弟以武入道我不敢確定,可靜心庵,必定是有入道之人的。就在三年前,隨緣師太的弟子,白鷺的師姐。咱們是不是要從長計議……」

  木屋裡傳來淡淡的聲音:「去,殺了那個克麗絲,送給白奉天。告訴他,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只給白書墨一次機會。」

  ……

  漆黑的夜,僻靜的小巷子,一輛奔馳飛馳而行。

  開車的是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妹子。

  副駕駛白書墨叼著雪茄,一臉興奮。

  「克麗絲,那個就是路西法?嘖嘖,一看就是高手,真有范。第一次聽說殺手嫌棄任務簡單的。哈哈哈……這次,那個黃小魚,死定了吧。」

  克麗絲:「白少爺,路西法,從不失手。他是墮落天使。」

  白書墨:「好好,按原計畫行事,咱們連夜離開江城,去臨省坐飛機,去國外玩一圈。這樣,就沒人會懷疑到我頭上了。」

  克麗絲忽然之間眉頭皺起,謹慎道:「白少爺,我感覺有點不對。」

  砰!

  一聲重擊聲,車頂,下凹了一個大坑,整個變形了。

  克麗絲臉色一變:「車速六十,竟然有人能跳到車頂上來,是個高手。」

  白書墨驚慌失措:「克麗絲,快!快殺了他!」

  克麗絲點頭:「不用慌。」

  她直接摸出一把加了消音器的槍,對著車頂噗噗噗……連續開了六槍。

  寂靜……

  沒聲音了……

  白書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長長的鬆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候,砰的一聲巨響。

  車頂,整個被人掀掉了!

  那上面,一個姑娘冷若冰霜,一手抱著琵琶,一手托著木盒。

  白書墨驚恐大吼:「你是誰,想幹什麼?」

  「殺人。」

  白書墨:「你抱著盒子幹什麼?」

  「裝頭。」

  克麗絲猛地一腳剎車,想利用慣性把人甩下去,抬槍就射。

  她成功了,人被甩下去了。

  但車頂那姑娘,凌空翻向前方,人在半空,屈指猛地一彈琵琶弦。

  琵琶弦如同利劍,已經切向她的脖子。

  司徒幼落地,一顆頭顱衝天而起,正落在她的木盒中。

  白書墨直接尖叫一聲,嚇的直接昏迷過去。

  司徒幼頭也不回,那個抱著琵琶的姑娘,一身氣場冰冷果斷,多年之後,很多人不知北鯤屍尊,只知北鯤屍尊身邊,有一暗影,如同鬼魅,殺人奪命於無形。

  半個小時後,白奉天望著床頭的盒子,臉色難堪至極。

  他咬牙切齒,盯著盒子中克麗絲死之前驚恐交加的眼神,閉上眼睛,沉吟了好久好久,找出電話,打過去:「小鷺,去找你大哥。」

  白鷺:「發生了什麼事?」

  白奉天咆哮:「抓他回來見我!打!給我先把他的腿給我打斷。兩條全打斷!」

  白鷺:「爸,你先別衝動。他到底是你兒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奉天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大哥保鏢的腦袋,就在我面前。深更半夜,我一睜開眼睛,司徒幼就在我床頭站著。冰冷的匕首抵在我的咽喉上。她從頭到尾只說了一句話,她說:奉先生命,看在你的面子上,只饒白書墨一次,下次再幹蠢事,滅門!」

  白鷺:「這蠢貨,定然是找人暗殺黃小魚去了。他肯定是知道了黃小魚能救你。爸,恕我說句話,你別怪我挑撥離間。白書墨,恐怕盼著你死。」

  白奉天咬牙切齒:「所以,帶他回來之前,給我打!打的我都認不出他來。若是我能認出來,你給我滾回靜心庵去。」

  白鷺:「放心,我保證連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

  ps:老讀者都知道,孟婆一邊工作一邊寫書。週六週日熬夜太晚了,寫到凌晨四五點,今天先兩更,不敢水,休息一下。讓我好好捋順了情節,明天再戰。大家晚安。
練邪真 發表於 2019-9-29 09:14
第66章 練氣巔峰


  白書墨悠悠醒轉。

  猶記得那魔女屈指一彈,琵琶弦切掉克麗絲腦袋的一幕。

  他驚叫一聲,掙紮著想逃。

  卻從床上跌落下來,落在地上。

  這才回過神來,四下張望,發現在自己家裡。

  白書墨長長的鬆了口氣,怎麼回來的不知道。但最起碼,現在是安全的。

  「林妹妹……吳媽……人都死哪去了?」

  他大聲喊著。吳媽是保姆,林妹妹是他金屋藏嬌,一個無數吊絲意淫的模特。

  沒人回應他。

  偌大的別墅,空空蕩蕩的,寂靜的可怕。

  白書墨心驚膽顫的出了房間,下樓。

  站在樓梯上,看到一樓客廳沙發上,一個旗袍女子正在那坐著沉思。

  白書墨心中一驚,忐忑不已,猶豫好半響,狠狠一咬牙,豁出去了:「白鷺,你送我回來的?」

  白鷺點頭。

  白書墨:「爸知道了這件事?」

  白鷺點頭。

  白書墨:「克麗絲死了,有人要殺我。」

  白鷺:「那個抱琵琶的姑娘,是黃小魚的人。」

  白書墨臉色一變,面目猙獰,豁出去了:「好吧,既然都知道了,那麼我也不用瞞著了。我找人去殺的黃小魚。我恨咱老爸把白氏集團留給你,把我當廢物養著。我沒想害咱爸,我打算殺了黃小魚,找到那個續命的藥方給咱爸送過去。憑藉一個藥方,就想要挾咱爸,他這是找死。」

  白鷺:「呵呵……你懂個屁。」

  白書墨:「我不懂?沒錯,我不懂。你們什麼都不跟我說,我懂個屁!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怎麼著吧,我還就不信人見人怕的白無常,真的會殺了我。來啊,讓他來殺我啊!」

  白鷺:「這一點你倒是聰明。爸說,不管如何,你都是他的兒子。」

  白書墨:「嘿嘿,白鷺,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白鷺冷笑望著他。

  白書墨緩緩下樓,來到門前,上鎖,關窗:「你看啊,爸不捨得殺我。爸又那麼看中你。現在,這房子裡,只剩下咱們兩個。哥酒色笙歌,但這副身子,還沒被掏空。我今年三十歲,年輕力壯。你多大來著?二十五?還是二十六?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靜心庵十三年,會念不少經文吧。來,趕緊念兩篇,消消我心中的殺機。」

  白鷺笑了,眉頭微皺,一臉玩味:「你想殺我?」

  白書墨咬牙切齒:「沒錯!殺了你,那老頭就只剩下兩個兒子。我和書軒,是親兄弟。白氏集團,我們兩個會平分。反正他又捨不得殺我。我還就不信,他敢把我送去警察那。」

  白鷺搖頭嘆息:「唉……爸這輩子,真是有一雙火眼金睛,看人,太透徹了。知道他對你的評價嗎?徹頭徹尾的廢物。一語中的,對的不能再對了。」

  白書墨嘿嘿邪笑,拎了個花瓶,在手中掂了掂份量,緩緩朝著白鷺走來:「如果我是你,我應該求饒的。」

  白鷺:「你從來都沒去打聽一下,靜心庵到底是什麼地方?」

  白書墨:「呵呵……什麼地方?一群尼姑唸經的地方,別告訴我是培養殺手的基地。」

  白鷺:「那倒不是。」

  白書墨:「嚇死哥哥了,還以為你是克麗絲那樣的殺手呢。」

  白鷺真心無語了,她苦笑自言自語:「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唉……師父說的真對,佛經是跟明悟人講的理。跟沙比講道理,要用拳頭。」

  白書墨掄圓了胳膊,手中花瓶朝著白鷺腦袋上狠狠砸來。

  砰……

  白鷺飛起一腳,正中白書墨小腹上。

  這貨整個人倒飛出去五六米,砸碎了電視機,跌落在地上。

  他捂著小腹,疼的齜牙咧嘴,掙紮了好半響,都爬不起來。但這點疼痛,根本無法與心中的震驚相比。

  他做夢都想不到,那個一直以來,被他竊喜認定,是被父親放逐千里的妹妹,竟然能如此厲害。

  沙發上,那姑娘起身。

  高跟鞋,刺繡荷花旗袍,典雅而優美。

  但江湖超一流高手,南鳳白鷺,強悍程度,豈是一個紈褲子弟所能理解的。

  白書墨臉色大變,哀求:「二妹……」

  話音未落,一個花瓶,直接砸在他的臉上。

  鼻子歪了,牙齒崩落幾顆,花瓶碎片鋒利,臉上到處都是鮮血。

  咔嚓……

  咔嚓……

  一聲聲咔嚓聲,伴隨著白書墨的慘叫聲。這貨兩隻胳膊,兩條腿,全部被那個看似嬌柔無力的姑娘,硬生生掰斷。

  ……

  北郊二十里,桃園。

  黃小魚不吃不喝,已經連續盤膝打坐了六天六夜。

  門外那個抱琵琶的姑娘寸步不離,小心護法。

  深夜,無風,忽然之間,五十畝桃樹狂風大作,桃樹瘋狂搖擺。

  恐怖的陰邪之氣,順著山脈水流,無影無形,無聲無息,化成黑氣,籠罩在桃園之中。

  木屋之上,一個漩渦陡然之間出現。

  那些烏雲黑氣,瘋狂的衝進漩渦之中。

  木屋之中,血光乍射,週遭世界,如墜冰窟,門前階梯上,竟然落下一層寒霜。

  那裡面,一股陰森至極,冰冷至極的威勢傳出。

  恍若有惡魔從地獄之中爬出來。

  司徒幼躬身行禮,心中驚恐交加:「恭喜先生修為大增!」

  血光緩緩散去。

  黃小魚睜開眼睛,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不錯!

  有這桃園引邪陣,修為真心能一日千里。

  短短六天時間,利用玄成子等人送來的千年靈藥,煉製了幾爐回氣丹。以回氣丹中蘊含的大量靈氣衝脈,以引邪陣的陰邪之氣為主,六天時間,連續晉級兩個小境界。

  現在,他是練氣巔峰。

  氣海的容量,大了十倍不止。

  體內靈氣充裕,便可以施展真正的神通了。

  之前懸空而立,一言雷來,看似拉風,其實是佔據了天威地勢。那天若非暴雨傾盆,雷霆萬鈞,他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後來陰神廟,呼風喚雨,其實只是體內靈氣幻化而已,算不得真正的神通。

  真正的神通,鬼神莫測,有種種玄之又玄的威能。

  比如黃小魚現在能施展的觀氣術。

  觀氣術,觀看的是氣運,氣數!

  萬事萬物,皆有氣運。觀氣術修煉到極致,一眼便能看破國之興旺,一眼便能看破仙神氣數。

  現在即便只能用出一點皮毛,看一下凡人疾病壽元,看一下凡物老舊,還是輕而易舉的。

  黃小魚遞給司徒幼一顆丹藥。

  司徒幼認識!

  正是眼前這種丹藥,當初在石林之中,所成之時,龍吟升天,遍地花開,讓黃小魚超凡脫俗,一步登天。

  司徒幼屈膝下跪,沒說一個謝字。

  大恩不言謝,很多時候,做出來,比說一萬遍,都更加有用。

  黃小魚沒去揣摩她的心思。

  手機鈴聲響起,陳浩然?

  黃小魚想了想,接通。

  陳浩然:「這麼晚了還打擾你,真心不好意思。不過魚哥,您有沒有時間陪我去一趟北江市?小圈子裡最近傳說出了個神仙法寶,我尋思著你興許感興趣,看看去?」
練邪真 發表於 2019-9-29 09:15
第67章 陳家有子姓楊


  神仙法寶?

  這凡塵俗世,會有神仙法寶?能有一件真正登堂入室的法器已經不錯了。

  不過黃小魚答應了下來。

  並不是去看什麼神仙法寶,而是想去試一下觀氣術。

  那些古董,上了年數,老氣縱橫,觀氣術一眼便能看穿。

  黃小魚:「什麼時間?」

  陳浩然:「明天晚上。」

  黃小魚:「好。」

  陳浩然:「真的?好,那我安排了。這次規模挺大,聽說有不少好東西。魚哥幫我選幾件,放心,虧了算我的,賺了咱們平分。」

  陳浩然是個聰明人。

  這一趟北江市之行,恐怕壓根就不是為了看什麼神仙法寶。

  他自己凡夫俗子,見到白奉天都要卑躬屈膝,連古武之人都未必聽說過,神仙法寶更是天方夜譚。

  所謂的神仙法寶,只不過是找個理由讓黃小魚去。然後大肆收購古董,給黃小魚送點錢而已。

  人情這東西分兩種。

  一種越用越多,一種用一次就沒了。

  陳浩然和黃小魚之間,很明顯屬於後者。

  並且這種用一次就沒了的人情,還需要天長日久的積累。

  不過陳浩然絲毫都不覺得吃虧,他跟白奉天沒法比,白奉天一輩子見人無數,早就火眼金睛。但他陳浩然,也不傻,知道就是這位主讓白奉天活生生廢了自己兒子。

  可著勁討好黃小魚,準沒錯就是了。

  司徒幼:「先生,我準備一下。」

  黃小魚:「這次你不用跟著了。好好修煉,我回來之前,你若是無法入道,何處來,回何處去。我回來之後,若是你能入道……我傳你功法,成仙成魔,任憑你選。」

  第二天,晚上十點。

  陳浩然準時來到北郊桃園。

  兩個小時後,進入北江市,停在一個奢華的別墅院子前。

  黃小魚:「在這裡?」

  陳浩然:「嗯。這別墅的主人姓孟,在北江市的地位,就和江城的白奉天差不多。黑白兩道通吃。他做擔保,不會出半點岔子。放在半夜,也是有原因的。有些老物件,還沾著土腥味,剛從墓裡扒拉出來。還有一些,背後全是血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命。今天來這裡,不問出處,只看東西。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當然,假東西更多。但絕對比外面古貨市場要好多了。上次我那幾件東西,就是在這買的。」

  黃小魚點頭,跟著陳浩然下車。

  別墅院門前,有幾個保鏢守著,黑西裝,大晚上的戴墨鏡。越是沒本事的人,就越愛裝。一群普通人而已,戰鬥力未必比市井無賴強多少。

  估計孟家雖然提供這麼個地方,但壓根就沒把這裡當回事。

  見到陳浩然,一個保鏢開玩笑道:「嘿,這不陳大少麼?得了!今晚上哥在這守著,你是別想進了。你丫上次賺了不少錢吧,說好的請咱哥幾個找小姐的,什麼玩意,都不見你的面。」

  這位在江城家族即便頹敗,依舊能穩居最上層圈子的大少,嬉皮笑臉,點頭哈腰,扔過去兩條煙,順帶著塞過去一個厚厚的信封:「亮哥這麼說就是看不起我了。我陳浩然是那樣的人?這不最近有事耽擱麼,答應兄弟們的,一件都不會忘。今晚上有收穫,下次哥幾個去江城,我招待。」

  那黑西裝掂了掂信封,喜笑顏開,湊到陳浩然耳邊說了兩句,然後放行。

  黃小魚皺著眉頭,望著他:「你當初和喬八指,想談什麼生意?」

  陳浩然笑的很隨意:「他被警察端了,手下兄弟差不多全廢了。但這人有渠道,從緬甸那邊搞到純度很高的貨,我提供能賣命的兄弟和武器,幫忙出貨,他二,我八。市場打開,一年十個億輕鬆。」

  黃小魚:「賣命的兄弟?你有多少?」

  陳浩然:「嘿嘿……沒多少。不敢騙魚哥,百來個還是有的。」

  黃小魚:「什麼水平?」

  陳浩然:「白老身邊,小五那種。」

  黃小魚:「白奉天若是知道,會高看你一眼。」

  陳浩然:「估計他會寢食難安。」

  黃小魚:「你來北江市,直接找孟家能說話的,進這別墅,輕而易舉吧。」

  陳浩然:「不說奉若上賓,最起碼有個孟家的妹子陪著吧。」

  黃小魚:「扮豬吃老虎?」

  陳浩然停下腳步,望著遠方,眼神裡承載著太多太多東西:「扮豬吃老虎?魚哥,在您面前,我不敢說謊。喬八指是烙鐵,別人不敢碰,我用手抓了。三教九流,我認識的人無數。我身邊有一百兄弟,喊著陳哥,我以國士待之,一聲令下,最少一半會為我捨得一身剮。我在國外有見不得光的產業,日進斗金。我手中還握著東西,廟堂之高,有人能替我說上話。門前這些保鏢,我打個電話,就能人間蒸發。我真要是豁出去,白奉天,孟長青都要哆嗦幾下。可那又如何呢?」

  他遞過來一支菸,幫黃小魚點上:「人家都說,登高望遠,方能看美景無限。這話還真不假。我站的地方,比普通人高太多了,我看到的東西,也比普通人多太多。白家有女,一身旗袍,拜佛十三年,有人間仙人想收為徒,傲然不應,一句回家孝順父母便打發了。江湖有古武者,飛簷走壁,隔空取物,三十米外殺人。那個江城與白家齊名的查姓一族,有家訓:衣無尊貴,行無車馬,事必躬親,出世修身,入世方能修心。家中有一蘿莉,養有大蟒,兩丈有餘,十年前我與西籮江泛舟,親眼所見,巨蟒而過,狂風暴雨,大浪滔天……」

  陳浩然:「魚哥,豬我是扮了。可老虎,真心不敢吃啊。我遊歷天下,越發覺得,自己渺小可憐。陳家老爺子兒女六人,孫輩十一,算上我,十二個。我排第六。風雨飄搖,老爺子臨終前喚我到床前,塞給我一封遺書,把偌大的陳家交到我手中。叔伯兄妹都在,無一人有異議。六個長輩,跪在我面前,眼中藏淚,說今日之後,陳家便託付給我了。我特麼是抱養的啊!我特麼原本不姓陳,姓楊的啊。陳家人對外人如何我先不說,但對我,長輩器重,兄妹敬我,眾人齊心。陳家把我當親兒子養,我一天姓陳,一天就背著陳家的興亡,背著陳家人的生死。錯不得啊!半步都錯不得啊……什麼韜光養晦,什麼隱忍不發,隨便怎麼說都行。我這十年來,跪過十二人,狗屁的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要能讓陳家人好,我再跪一百二十人,一千兩百人……整個世界,我見人便跪,都無所謂。」

  黃小魚:「如果有一天,你所見之人,在你心中,皆為螻蟻,你會如何?」

  陳浩然:「換姓為黃,更名小魚。那一天之後,我也做做黃小魚。」

  黃小魚:「為何跟我說這些話?」

  陳浩然咬了咬牙,推心置腹:「驚龍寺,有人牽一羊,指鹿為馬。有一姑娘,抱琵琶,一曲黃泉盡,上百古武死傷參半。北郊五十畝桃園,有桃樹一日百年,結人間蟠桃,陣成,妖魔鬼怪橫行。亂石林,有丹成,龍吟升天,一言雷來。魚哥,我在您這,如何敢說半句謊話?」

  黃小魚眉頭微皺:「誰告訴你的?」

  陳浩然:「三天前,一瞎子討飯,我給了一千塊。那瞎子說的。我問他是誰,他只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鳳臨江城,陳平安又豈會讓她孤身犯險?」
練邪真 發表於 2019-9-29 09:16
第68章 馬三


  黃小魚忽然想到那天安安跟他說的話。

  安安說:小魚哥哥,陳嬌沒有花你一分錢,她用的另一張卡。

  安安還學著陳嬌的語氣說:這條小黃魚那麼拚命賺錢,該不會遇到什麼難事了吧,不行,我要幫他一把,不然萬一逼到絕路上,找富婆賣身怎麼辦?

  陳嬌問父親要錢。

  陳平安說,小祖宗啊,入凡才能見真龍。

  入凡見龍!

  陳嬌的父親,到底是誰?

  派來的人,竟然連他都沒有發現。

  老瞎子為什麼要告訴陳浩然這些話?真因為一千塊?

  陳浩然:「魚哥,我不知道老瞎子什麼來頭,但我覺得,老瞎子對你沒什麼惡意。」

  黃小魚收回心神,一臉平靜,心如止水:「進去吧。」

  別墅很大,一層佔地有三百來平方。

  沒有家具。

  大廳裡十幾個攤販席地而坐。

  客人倒是不少,有好幾十個。

  認識陳浩然的果然不少。

  有個攤販笑道:「陳老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來瞅瞅,剛出土的白玉轉心蓮子瓶,這可是寶貝啊。」

  旁邊一個戴著金鏈子的胖子嘲諷道:「趙大炮,你就放過咱們陳大少吧。這兩年,他從你手裡,買了六件東西,每一次都是贋品。前前後後虧的有上千萬了。人家已經貧困潦倒了,你在這麼搞,我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不過陳大少也是有意思,每次來,都帶個掌眼的,可每次掌眼的都是眼瞎,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

  陳浩然嬉皮笑臉,陪著大家一起笑。

  黃小魚卻懶得和這些人講究什麼隱忍,講究什麼低調。

  觀氣術!

  眼中有紫光閃過,黃小魚一掃大廳,鐵口直斷:「這瓶子收下,第二個攤位上的鼻煙壺,第五個攤位上的斗彩團花碗,角落裡那個八角雲紋螭龍鏡,這四件東西收下,走了。」

  陳浩然猶豫了一下,耳語道:「魚哥,第四個攤位上的東西怎麼樣,剛才保鏢說……」

  黃小魚:「假的。」

  陳浩然半句廢話沒有,信到了極致。

  客廳裡眾人嘲笑:「這次來了個小孩子,江城沒人了嗎?陳家雖然落魄,但陳大少還不至於混到這個份上吧。」

  黃小魚仍舊沒理他們。

  懶得搭理。

  忽然之間,他回身望去。

  角落裡,有兩個人。

  一老一少。

  年輕的二十出頭,年老的四十左右。

  年輕人席地而臥,睡著大覺。

  年老的正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這兩人,沒有擺攤。

  但看穿著,也不像是買主。

  年老的背著個破書包,穿著土布鞋,破褲子,破褂子,彷彿二十年前老農民的裝扮。

  那書包裡,卻有物件,散發出淡淡的靈力。但裡面還有一樣東西,對黃小魚,才有真正的吸引力。

  黃小魚走過去,問:「東西賣嗎?」

  年老的陪著笑臉:「我叫馬三。」

  黃小魚:「我是來買東西的。」

  馬三:「不賣,只送。」

  黃小魚:「什麼意思?」

  馬三:「我有一物件,乃是從神仙府邸中取來的聚寶盆。你若是給錢,一百個億我也不賣。你若是不給錢,聚寶盆就送你了。」

  聚寶盆這三個字,實在太有誘惑力了。

  今天大家來,多數人都是衝著這幾個字。

  雖然大多覺得天方夜譚,可看看熱鬧還是有不少。

  馬三小心翼翼的從破書包裡摸出來「聚寶盆」。

  一個破陶瓷碗而已,碗口,還碎了一個裂口。

  眾人只瞄一眼,哄堂大笑:「嘖嘖……看這做工,應該是西周……哦,不對,應該是上週的啊。這可是國之重寶啊,留著當個傳家寶不好麼?子孫後人,一個破碗闖天下,走一路,吃一路,絕對餓不到啊。哈哈……我帶個頭,施捨五塊!」

  大家紛紛效仿。

  你五塊,我十塊,我兩塊……

  片刻之後,已經有一百塊。

  其他沒給錢的人,嗤之以鼻,眾人覺得沒意思,各自散開。

  當事人馬三和黃小魚,卻彼此對視,安安靜靜,波瀾不驚。

  明白人慧心識寶,糊塗人跳樑鬧騰。

  這碗當然不是古董。

  但這碗,絕非凡物。

  有厲害的入道者,在上面布下了連環法陣,能擾亂人的心神,讓人情不自禁往裡面扔錢。不過法陣之中的聚財陣,太小。每天在大街上擺下這破碗,能收到一百塊已經不錯了。

  這也是為什麼大家往裡面扔錢的原因。也是為什麼聚了一百塊,後面的人不再扔了,無趣離開的原因。

  馬三很激動,他雖然表現的淡定,但眼神之中,卻有火熱:「小哥,借一步說話?」

  黃小魚喊道:「陳浩然,走了。」

  陳浩然大刀闊斧,買下那幾件東西,起身就走。

  馬三踹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年輕人,沒好氣罵道:「你個蠢東西,死了沒有?沒死給老子趕緊爬起來。」

  地上那年輕人,病懨懨的爬了起來。

  黃小魚深深看了一眼,沒有吭聲。

  四人上了陳浩然的車,一路前行,來到荒郊野外。

  黃小魚下車,其他人緊隨其後。

  病懨懨的年輕人瞅見地上有一根樹枝,眼睛都亮了,撿起來當劍,比劃個不停。

  劍招很古怪。

  黃小魚眯著眼睛,瞳孔微縮。

  別人看不到,他卻能一目瞭然。這人分明是個普通人,但隨著舞動劍招,空氣中淡淡的靈氣,竟然被他吸收進體內。

  天上有劍仙,姓李,名慕白。不修氣海,以十二劍招另闢蹊徑,劍動,引靈氣入體,修到極致,一劍起,天威相隨,劈開星辰三百萬……

  黃小魚聽過李慕白的名字,大千世界,這種修煉方式,只李慕白一人。

  那什麼聚寶盆,絕對沒可能是從神仙府邸帶出來的。

  但眼前這年輕人,得到了仙人傳承,卻是真的。

  凡人能得天仙傳承,這種造化,舉世難求。

  然而馬三卻是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踹了個趔趄,破口大罵道:「蠢貨,學什麼不好,學劍。人家姑娘以死相逼!寧願死都不願意見你。你再學下去,整個人就真賤了!」

  年輕人也不吭聲,踉蹌幾步,躲遠點,接著舞那樹枝。

  馬三撇著嘴,一臉鄙夷,自言自語嘲諷:「不練是不可能不練的,這輩子不可能不練劍的,泡妞又不會,就是練練這劍,才能調戲一下姑娘這樣子……」

  馬山又上前踹了那人兩腳,終於解氣,對黃小魚一臉歉意道:「讓小哥見笑了,這聚寶盆送您。另外,想問您一個問題。敢問,你可是入道者?」
練邪真 發表於 2019-9-29 09:16
第69章 火髓珠


  馬三:「敢問小哥,可是入道者?」

  黃小魚一直望著舞樹枝的年輕人:「是。」

  馬三越加激動:「那老東西果然沒騙我們,強買強賣,三把神仙劍換一破盆子,老東西跟我們說,能忍著不往裡放錢者,便是入道者。小哥,求求你救救這練劍的貨。」

  黃小魚:「好。」

  馬三反倒愣了。

  一臉的不可思議,望著黃小魚,大眼瞪小眼,好半天,狐疑問道:「小哥認真的?」

  黃小魚:「認真的。」

  馬三一蹦三尺高,裝了半天的正經嚴肅,終於可以扔掉了……

  他一個大老爺們……

  好吧,他不是什麼大老爺們。

  一米六的個子,又黑又瘦。腦殼率先向歲月服了輸,禿頂,只剩下兩側稀拉拉的頭髮,留的很長,十幾公分,往一側梳,想要遮擋住光禿禿的腦袋。可越是如此,就越加顯得滑稽。

  一口大黃牙,正中間的上門牙還斷了一顆,看起來更加滑稽。

  特別是笑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極其猥瑣。

  這人去演漢奸,都不用化妝的。

  他像老鼠一樣,猛地一竄,飛起一腳,踹在那少年屁股上,直接把人踹的飛起來,平沙落雁屁股著地。

  完事後掐著腰,哈哈大笑:「鱉孫,你特娘的命是真硬。這都有人救?我還等著你吃你那頓白事酒席呢,瑪得,現在看來,是沒著落了。」

  少年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沒反駁,抓了抓腦袋,嘿嘿笑著。

  陳浩然看的眼都直了,心裡尋思,這年輕人看起來眉清目秀,西裝革履起來,都能去做模特了,怎麼這般逆來順受,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少年:「謝謝三爺。」

  馬三:「謝我幹什麼?你的救命恩人是這小哥。謝他。」

  少年執拗:「不,就謝你。」

  馬三怒了,沖上去揪著少年的頭髮,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猛抽,翻臉如翻書,破口大罵:「讓你謝我!讓你謝我!老子是能找尼瑪再給你生個弟弟,來陪你渡過孤單的人生還是咋地?長著一雙狗眼夠磕磣的了,還是瞎的麼?謝小哥!」

  少年雙手捂著腦袋,不躲也不閃:「三爺,您手腕有傷,我沒事,你別疼著了。」

  馬三又抽了他兩下,嘴上說著要打死這個丟人現眼的蠢狗,卻停了手。

  回身,頓時換一副面孔,嬉皮笑臉,卑躬諂媚:「小哥怎麼稱呼?」

  「黃小魚。」

  馬三豎起大拇指,一臉讚嘆,委實誇張:「好名字!」

  陳浩然憋住笑,忍的有點辛苦,這也是好名字?黃小魚這三個字剛在她家飯桌上出現的時候,四歲的小侄女都饞哭了。

  他笑道:「大叔,您是幹嘛的啊?之前是個演員?」

  「大叔?」馬三抿了抿稀拉拉的頭髮:「我有這麼老嗎?像我這種年齡,正是旭日東昇,早晨的朝陽。再說,哥不是演員,哥是個詩人。你還別不信,我現在就詩興大發,忍不住要作詩一首。掌聲在哪裡?」

  陳浩然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少年被胖揍的時候都沒停下舞動樹枝,這是第一次停下,蹲在地上,使勁拍著手,跟腦殘少年一樣。

  馬三背負雙手,可惜腰有些彎,他大抵想表現出曹子建七步成詩的才氣,結果活脫脫成了鬼子進村。

  果然七步,這貨猛地一頓腳,眼睛都亮了:「來了,聽好了!」

  人不可貌相,難道真有些本事?

  這十年來,陳浩然見識過太多太多其貌不揚一鳴驚人的例子。頓時屏氣凝神,準備洗耳恭聽馬三的大作,結果這首詩是這樣的:

  黃花大姑娘

  小溪在一旁

  魚在水中跳

  是在浪它娘

  你說要不要

  爹爹有好腰

  眾人愣了半響,陳浩然哭笑不得:「完了?」

  馬三興沖沖問:「咋樣?是不是千古絕句?能不能收錄進唐詩宋詞?流傳千古不說了,流傳五百古應該沒問題吧。」

  陳浩然豎起大拇指:「你特娘真是個人才!」

  少年反射弧有點長,啪嘰啪嘰鼓掌,大吼一聲:「好!」

  陳浩然嚇得一激靈,對少年也豎起大拇指:「你特娘也是個人才!」

  沒人搭理他。

  馬三瞪了少年一眼,沒好氣問:「哪裡好?」

  少年:「哪裡都好。」

  馬三:「意境咋樣?」

  少年:「好。」

  馬三:「換個字。」

  少年:「妙!」

  馬三:「這首詩給你作的。」

  少年:「嘿嘿嘿……謝謝三爺。」

  馬三:「謝你娘,給我把這首詩刻在心裡,以後怎麼對黃小哥,三爺都寫在詩裡了。」

  少年:「嘿嘿嘿……」

  陳浩然忍不住:「喂,我說兄弟,懂不懂什麼叫藏頭詩?黃小魚是你爹!這老哥罵你呢。」

  少年臉一寒:「要你管?」

  陳浩然:「服了!得,當我沒說。真是一對奇葩。」

  馬三:「蠢狗,還不趕緊給你爹請安?」

  少年:「嘿嘿嘿……」

  馬三氣不打一出來,擼起袖子有準備沖上去。

  黃小魚:「行了。」

  馬三連忙停手,回身陪著笑臉:「小哥。」

  黃小魚:「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你們,見過入道之人?」

  馬三:「見過,崑崙有一峰,藏於大澤,九條龍脈叩首,山上有高來高去,御劍而行的活神仙,我帶著這條蠢狗一步虔誠跪拜,三步五體投地,一年上山,兩年頂禮,三年時間終於等來了個老東西,一個破盆子換走了咱們拿命換來的三把神仙劍。」

  黃小魚:「神仙劍,哪裡找到的?」

  馬三:「東海海域,有海斗。一個老闆花了大手筆滿天下找人,承蒙同行抬愛,喊我一聲三爺。一輩子沒栽過,在那裡栽了。東西到手,卻被殺人滅口。好在這條蠢狗還算機警,拖著我進了一個密室。忍饑挨餓六天,都特麼餓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在神仙福地,有匣子藏劍三把,劍匣開,劍光如虹,能劈山。有玉箴一塊,蠢狗不小心弄碎了,那之後就開始著了魔一樣每天練劍。有珠子兩顆,出來後被同行小人算計,搶走一顆,還剩一顆在我身上。」

  黃小魚:「還能找到那地方麼?」

  馬三搖頭:「那個海斗能找到,但神仙福地,昏迷進去的,昏迷出來的,醒來時候竟然遠在幾千里外的深山老林裡。恐怕是找不到了。」

  黃小魚:「珠子給我。」

  馬三從帆布書包裡小心翼翼摸出一個小盒子。

  黃小魚打開,裡面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晶瑩剔透,火紅,裡面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他眯起眼睛,那聚寶盆,從來都沒有入他法眼,真正吸引他的,正是這枚火髓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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