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0章：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長天殿主，何事？」
蕭逸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直追而來的白長天。
白長天爽朗一笑，手中酒壺一揚。
蕭逸見狀，臉色一驚，連忙後退幾步。
長天酒魔的酒，可不是誰都能碰的。
白長天見蕭逸這般警惕之舉，愣了愣，隨後笑笑，「小子，你別怕，這次的酒，沒古怪。」
「來，喝一口再走。」
蕭逸微微皺眉，擺擺手，道，「不必了，謝過長天殿主好意。」
說罷，蕭逸擡腳便走。
長天酒魔的酒，怕是一口就能把他放倒了。
白長天，一把拉住蕭逸，道，「笨蛋，難不成我會特意追上來捉弄你不成？」
蕭逸不語，但那警惕的目光卻似在回答白長天，是，確實如此。
白長天撇撇嘴，沒好氣道，「你難道一直不覺得，你現在還有些許頭暈目眩，還有些許宿醉感嗎？」
「嗯？」蕭逸反應了過來。
白長天這一說，蕭逸倒明顯感覺到了。
自他醒來，知曉這裏是黑魔殿總殿，特別是在看到洛前輩後，他便一直心頭無比警惕。
這般警惕下，強行逼迫自己以心身皆處於最好狀態已是蕭逸多年培養下來的本能。
故，那些宿醉感，他雖有，卻絲毫不覺。
或者說，被他下意識地無視了。
「小子，喝一口再走。」白長天爽朗笑道。
蕭逸聞言，點了點頭。
接過白長天的酒壺，喝了一小口。
酒水入口，一股熱辣之感，霎時傳來。
很顯然，白長天的酒，極烈，遠超一般的尋常清酒。
但，待得酒水嚥下，經由喉嚨，卻瞬間化作一股清流，讓人舒爽無比。
蕭逸原本的宿醉感，疲憊感，頃刻全消。
待得酒水悉數入腹，頓時化作百靈藥液，讓蕭逸渾身舒爽。
之前被毒牙爪上的五道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動恢復著。
連帶著他這副身軀中一直存在的劇烈疼痛感，似乎也減緩了些許。
「好酒。」蕭逸點點頭，再輕抿了一口後，將酒壺交還。
白長天接過，但並未收回酒壺，只是手握著。
蕭逸沒好氣道，「下次，若總殿主要見我，長天殿主直說即可。」
說起來，之前白長天可當真是嚇了他一大跳。
白長天笑笑，道，「你之前的事蹟，畢竟比較驚人，兇名赫赫，生猛異常。」
「自然的，我只能把你放倒再擄來。」
蕭逸聞言，臉龐一抽，「無論如何，還是謝過長天殿主這一口酒。」
「不必謝我，要謝，便謝我師尊。」白長天認真笑道。
「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當年我如你這般年輕時，可遠不如你這般出色。」
「我還記得，當年的我，頂多算是個二流天驕，武魂，甚至沒有紫色，只是再普通不過，甚至只能用來泡酒的植物類武魂。」
「當年的我，身負血仇，卻無能爲力，終日以酒爲伴，頹廢至極。」
「或是機緣，讓我遇到了師尊。」
「師尊，替我報了血仇，屠盡了仇家。」
「可我仍舊頹廢至極，怪責自己天賦有限，一生難有成就。」
「可那時…」白長天，頓了頓，道，「師尊認真地跟我說。」
「這世間，從來沒有無用的武魂，只有無用的武者。」
「這世間，從來沒有廢武魂，只有廢人。」
「那時，我反翻然大悟；雖之後仍忘不了酒，但卻成就了今日的長天酒魔。」
邊說著，白長天自傲道，「除了那八個老傢伙，還有少數老怪物外，你信不信，別的人，我一口酒就能放倒？」
「信，當然信。」蕭逸點點頭。
長天酒魔，乃是歷史上最傳奇的主殿主，沒有之一。
不過，蕭逸倒是不清楚，長天酒魔，有著這些過往經歷。
這世間，從來沒有廢武魂，只有廢人嗎？
「所以。」白長天認真道，「小子，你雖這副怪物模樣，這副殘損之軀，但，日後之事，一切未可知。」
白長天，認真地看著蕭逸。
雖聽著蕭逸那嘶啞刺耳的聲音，看著蕭逸那滿是毒瘡的猙獰可怖面容，可他絲毫不在意，臉色如常。
「喏，拿著。」白長天，將手中本就沒有收回的酒壺，遞給蕭逸。
「怎麼？」蕭逸愣了愣。
白長天笑道，「毒酒，敢要嗎？」
「當然。」蕭逸點了點頭，「不過，暫時不拿。」
白長天皺眉道，「這酒，我爲你溫了一分鐘，之後，無論你放入任何毒類天材地寶，抑或療傷丹藥，飲之，都將效果十倍增。」
「你拿著，說不定會有用到的時候。」
「不必了。」蕭逸搖了搖頭，「雖然知道是長天殿主的好意，但我與長天殿主，終究無半分交情，非情非故。」
白長天聞言，眉頭皺得更緊，看向蕭逸的目光，似乎有些失望。
「沒想到，竟也是這等俗人…」
白長天話還未說完。
蕭逸打斷道，「今日，還未算有交情。」
「日後吧，下次再來黑魔殿總殿，定與長天殿主痛飲，不醉不歸。」
「屆時，再慢慢聽長天殿主敘及往事。」
「交情，那時再開始。」
白長天聞言，眉頭頃刻松下，爽朗一笑，「好。」
「告辭了。」蕭逸笑笑，拱拱手，轉身離去。
不多時，身影，已然消失在黑魔殿內堂，徹底出了黑魔殿。
……
白長天，看著蕭逸離去的背影，會心一笑。
身旁，一道身影驀地閃現。
正是洛前輩。
「你似乎很閒。」洛前輩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淡漠。
「師尊，我正想找您。」白長天看向洛前輩，道。
洛前輩，不語。
白長天道，「問完，我馬上滾回去閉關。」
「問吧。」洛前輩，這時才張開了嘴巴。
「師尊。」白長天沉聲道，「恕我直言，若我沒看錯的話，那小子的這副殘損之軀，幾乎毫無辦法能修復。」
「他這一輩子，或許便只能如一個怪物一般，苟活一世。」
「不錯。」洛前輩，點了點頭。
「連您都沒有辦法嗎？」白長天追問道。
「無。」洛前輩搖了搖頭。
「真無人能救他？」白長天皺眉問道。
「有。」洛前輩點了點頭。
一時說無，一時說有。
洛前輩這般不緩不急的語氣，讓白長天心頭一陣無語。
要不是他打不過洛前輩，恐怕會氣得一酒放倒洛前輩。
「師尊，何意？」白長天耐著性子問道。
洛前輩沉聲道，「我確實沒辦法幫他。」
「他的這副身軀，簡直如若行屍走肉，如若死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活下來的。」
「另外，我雖然不知道他修的是何等功法，竟然把自己煉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但我窺探他體內，以及他的武道軌跡來看，這門功法，相當逆天。」
「恐怕便是因此，帶給他的毒道反噬，才會如此嚴重。」
「我救不了他，這世間，也無人能救他。」洛前輩，頓了頓。
「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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