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胡適晚年談話錄》裡有個小故事。
“前幾天,高平子的孫子來,他引張載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四句空洞的話,我問他‘怎麼叫為天地立心,你解說給我聽聽’”
這孩子大概就愣在那兒了。
胡適說“你的祖父是學天文的,你不應該再引這些不可解的話”。
(二)
昨天飯局上,幾個人說到北大的王瑤,朱自清的弟子。說他如果是現在,倒是個很好的時事專欄作家。
錢理群的書裡也這麼說,王是他的導師,極有才情。當年他們定期去王家客廳聽他神聊各種政治形勢的分析和預測。
“他極度敏感,一天幾個小時讀報紙,從字裡行間去分析各種形勢,動向,有的分析極獨特,有的不免是過分敏感”,又總伴隨著對自己及周圍人的實際命運的種種揣想。
錢說結果要不就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要不就“看得太透,就什麼也不想做了”。
王瑤年青時“一年一本書”,到後來“寫不出來了”。
他在臨終前,對錢反覆叮嚀“不要再分析了,不要再瞻前顧後,沉下來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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