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怪！加拿大舞團扮成綿羊，吃草剃毛又擠奶？

上週末，住在加拿大魁北克省沙威尼根市的居民們，目睹了十分詭異的一幕。

他們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群兩足行走的「羊群」…………一群表演者身穿蓬鬆的服飾，脖子上繫著鈴鐺，在一位「牧羊人」的驅趕下於城市中到處閒逛。

狠狠拿捏到了綿羊精髓的他們，連羊走路時屁股顫顫巍巍的效果都模仿到位了。


（幾年前演出的示意圖）

下一刻，牧羊人把這群「羊」，集中趕到了一處提前搭好的羊圈裡。他們呆呆的坐在草坪上，不時地伸出舌頭狂甩，並發出「咩~咩~」的叫聲。



等牧羊人過來給他們剪羊毛時，剛才還目光呆滯、彷彿陷入無我之境的「綿羊」，突然舉起滂臭的蹄子上下翻飛。他們一邊激烈掙扎，一邊發出嘶吼。



一場「禿」如其來的剃毛，讓「綿羊」生無可戀。



但下一秒，綿羊們又忘記了剛剛的恥辱，開心地吃起了菜葉。他們急切地吞嚥，還會從觀眾手中搶食。



如果說，「剃羊毛」和「餵菜葉」姑且還在觀眾可以想像的範圍內。當牧羊人開始給「羊」擠奶時，就讓人難免懷疑起了人類的精神狀態。

綿羊麻木地四處張望，而牧羊人不斷拉扯羊雙腿之間的某種裝置，竟然真的……擠出了……羊奶。



而且奶不是演的，因為牧羊人隨後就把擠出來的羊奶裝進杯子裡，分給了現場的觀眾們品嚐……


（真的能喝）

此時，表演仍沒有結束。

下一幕，新的物種「狼」又出現了。

穿著深藍色連體緊身衣的狼四肢刨地，快速地衝進了羊群，並在牧羊人趕來前，追殺了其中的一隻。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羊」，肥胖的身軀臥倒在地，渾身顫抖。

在引入了生與死的概念後，這場疑似高級別羊群cosplay的表演，貌似得到了一點昇華。



整場演出，總共持續了半小時左右。

表演的名字叫做「Les moutons」，在法語裡就是綿羊的意思。

而這群表演者，並不是什麼行為藝術家。他們全部都來自加拿大多倫多的一個正經的表演團體—— Corpus。



這一劇團的藝術總監及聯合創始人David Danzon表示：「我們花了半個小時去模擬羊的人生，現場沒有加入任何多餘的旁白和解說。」

很多藝術表演，多多少少都會傳達一些道德觀，或諷刺某種社會現實。

然而，「Les moutons」沒有任何附加意義。

這場表演的目的相當簡單粗暴，就是帶領觀眾體驗羊群如何度過牠們的一天。



雖然表演看上去很獵奇，但每位演員都是經過嚴加挑選的。他們都有著專業的舞蹈背景，每一場演出前都要先通過試鏡，才可以正式加入「綿羊宇宙」。

模仿綿羊看上去簡單，但實則每個動作和表情都是經過演員們精心設計而來。演出之餘，表演者們常到印度或日本等地舉辦研討會，和不同的人一起打磨表演動作，討論音樂的配合，以及如何即興發揮。

可以說，扮羊，他們是較真的。



在很多人眼中，這場表演看上去十分新潮。但事實上，這已經有段歷史了。

你可能無法想像， Corpus早在1997年就已經成立，今年都到了第25週年了。


（舞團的部分成員）

過去的幾十年間，在新加坡、澳洲以及法國等地區的藝術節上，都有這群「羊」的身影。

他們一直在世界巡迴演出。到2018年為止，這一經典作品「Les moutons」已經在超過30個國家和地區，上演了700多次。



直到疫情來臨，他們的巡迴才被迫停止。

不過這群腦洞突破天際的演員們，立馬又把演出搬到了線上。

他們打開視訊會議，在悠揚的BGM下，繼續對著螢幕吃草，以及，被狼吃。



不僅如此，在2020年的12月份，他們還挑選了演員中最會唱歌的幾位，戴著口罩，去到不同地方為人們演唱聖誕快樂歌。



有很多人看過他們的演出，表示喜歡這種輕鬆幽默的形式，同時誇讚演員們對羊的演繹惟妙惟肖：


「我愛這個表演。」


「我看過他們的表演！他們太好玩了，太有才華了！他們的大腿肯定非常強壯。」


「應該再找只邊牧咬他們的腳後跟兒……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好有趣啊，我也想加入。」

不過也有不少網友吐槽這一行為，合法但「有病」：


「身為加拿大人，我覺得很尷尬。」


「愚蠢！愚蠢！愚蠢！這群白痴如此嚴肅地對待他們那些'藝術'，讓我覺得可笑。他們完全就是群小孩子。」


「有些人為了博關注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因為他們想成為演員，希望被好萊塢大片的製作人注意到。然後撈錢。」


「一個人到底能蠢到什麼地步？」


「為什麼這都有觀眾看？我寧願去看真正的羊群散步，那肯定比這個有趣。」


「睡覺的時候數這個羊的話，肯定睡不著了。」

或許目前看來，這種藝術對人類來說還是太早了。

然而，人類的本質就是口是心非。幾乎每次Corpus在街上演出時，圍觀群眾的態度都是：好怪，再看一眼。尤其是孩子們，能一直站著看他們表演好幾個小時。



除了吸引觀眾， Corpus的表演理念還征服了很多專業的演員。

其中一隻羊的扮演者Jolyane Langlois表示：「我一下子就被它的幽默和荒誕吸引到了。」還有不少來自德國等地區的演員，為了加入表演，專程跑到了加拿大定居。

不僅如此，在2003年時，「Les moutons」還曾被提名了Dora Mavor Moore Award傑出編舞獎。某種程度上，也算得到了專業上的認可。



而Les moutons並不是Corpus唯一的節目。

以前，他們還曾推出過節目「SWAN LAKE SYNDROME（天鵝舞綜合徵）」。它是一位舞蹈家的人生寫照，描述了其事業中的高潮和低谷。

穿著芭蕾服的女舞者，會在街上隨機起舞，並挑選路人與自己互動。有時，她會教觀眾跳四小天鵝的舞步，有時候，她還會讓陌生人拿鞭子抽自己的屁股，演出延續了Corpus一貫的荒誕風格。



在另一個名為「LE GRAND PEEP SHOW」的表演中，他們又選了一對男女演員。兩人都穿著緊身衣，打扮得像黑色痞老闆一樣。他們全程不靠語言溝通，只用肢體互動，意圖展現男女之間複雜的關係和糾葛。



表演地點被設在一個白色的帳篷裡。觀眾們則要站在帳篷外，通過洞和縫隙，以「偷窺」的形式觀賞演出。



在去年，Corpus還設計了一個最新的啞劇表演「La Bulle”」。演員會站在一個透明的球體中，通過繪畫、文字以及舞蹈等方式和觀眾建立連接。這一回，節目探討的主題又變成了孤獨、夢想以及社交距離。




可以看得出來，凡是出自Corpus的表演，大多都給人一種「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的感受。

不過，他們也有過不少「正常」的表演。在節目「MACHINA NUPTIALIS」中，Corpus以自己獨有的風格，將幻想和現實相結合，重新演繹了婚禮。夜幕降臨後，三對扮演情侶的演員，將在眾人的圍觀下穿著禮服翩翩起舞。他們會親吻對方，還會像真正的婚禮一樣，拿著「喜酒」下場跟觀眾互動。



只不過表演到後期，他們又突然把頭和四肢從道具中伸出，一改之前浪漫的氛圍，恢復了原本的「獵奇」風格。



目前，Corpus已經恢復了巡演，並在今年又去到了七個不同的國家。他們將把這些節目展示給更多人。

據說，在2022年餘下的幾個月，他們還將前往德國、美國和日本進行演出。估計過不了多久，又會有其他國家的人，被街道上突然出現的一群「羊人」驚呆了。

只能說他們演出了他們內心的藝術，只是普通人看不懂罷了

佩服這種表演藝術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