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廢上千隻動物，馬斯克往人腦裝晶片還能用意念玩滑鼠？

2016年，馬斯克創建腦機介面公司Neuralink，目的毫不掩飾：就是要讓人與晶片結合，變身「賽博人」，讓世界朝著《駭客任務》更進一步。如今八年過去，Neuralink也的確取得一些成果，其中最顯著的就是讓猴子憑意念「打字」。


（猴子意念「打字」）

之所以給「打字」上引號，是因為猴子當然不識字。實驗人員在虛擬鍵盤上高亮某個字母，然後猴子用意念控制遊標移過去，重複N次，才達成類似「打字」的效果。


（猴子其實只是跟著高亮指引）

所以更準確地說，猴子做的只是用意念控制遊標而已，但這已經很科幻了。更科幻的是，僅僅兩年後，同樣的成果就在人類身上復現…最近馬斯克透露，第一例人體腦機介面實驗者已經可以用意念來控制滑鼠：


（馬斯克透露第一位實驗者可以意念控鼠）

這未免也太快…要知道去年9月，Neuralink才剛走完各種審核程序，開始準備人體實驗：


（當時的報導）

大約在同一時間，Neuralink開始為全美招募年滿18歲，且已經癱瘓的志工。僅僅四個月後，也就是1月底，馬斯克就宣布第一例人體腦機介面已經完成：「昨天Neuralink給第一個人類裝上晶片，他恢復得很好。」「初始結果顯示，神經元尖峰檢測效果良好。」


（馬斯克當時的推文）

接下來照慣例，馬斯克又給大眾畫了幾張看起來很誘人的大餅：「Neuralink的首款產品將命名為'心電感應（Telepathy）'，首批用戶將是那些失去四肢功能的人。」「它讓你僅憑意念，就控制你的手機、電腦，再透過它們控制幾乎任何設備。」「想像一下，如果霍金的溝通速度比打字員或拍賣師更快，會是什麼樣子？對，那就是我們的目標。、


（馬斯克當時的推文）

這幾張餅能不能成為現實目前還不好說，我們不如先關註一下第一位「人類小白鼠」恢復得怎麼樣。當地時間週一晚，馬斯克參加一場推特Spaces直播活動，透露最新消息：「患者進展良好，看起來已經完全康復，沒有發現任何不良影響。」「目前患者已經可以用意念移動螢幕上的滑鼠（遊標）。」「我們正努力讓意念達成更多功能，按更多按鈕。因為按按鈕、移動滑鼠等動作可能是讓人操作電腦的關鍵，這就是我們目前努力的目標。」


（示意圖）

需要指出，可能出於保密和隱私原因，外界對這位「人類小白鼠」仍知之甚少，目前所有消息都是馬斯克自己透露的，有媒體向他發出置評請求，但他沒有回覆。之所以提這一點，是因為馬斯克說話不靠譜不是一天兩天…不知為何，馬斯克很急迫地想要把在猴子身上得到的成果移植到人類身上。早在2021年2月，他就宣稱在和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FDA）溝通，如果一切順利，年底就能進行人體實驗：


（馬斯克當時的推文）

結果他的預想並沒有兌現，因為2022年，一動物權利組織曝光Neuralink在猴子身上做的實驗死亡率極高，23隻猴子死了15隻。後來路透社的報導也側面證實這一點：他們發現自2018年以來，Neuralink殺死至少1500隻羊、豬、猴子等動物。這還只是保守估計，因為Neuralink從來都不做詳細記錄…


（路透社原文，「殺了至少1500隻動物」）

一時間，Neuralink面臨的口誅筆伐可想而知，但他們的動物實驗仍在繼續，馬斯克本人甚至在推上表示：「沒有任何一隻猴子是因為Neuralink植入的晶片死掉。因為我們用的本身就是臨近死亡的猴子」。


（馬斯克否認指控）

半個月後，《連線》雜誌出了篇長文駁斥馬斯克的說法，他們採訪多名研究員，申請公共記錄，得知那些猴子大多都死得十分慘烈……「20號」開顱後晶片內部斷裂，又開了一次顱，但感染已經無法清除，最後被安樂死；「15號」植入後不停將頭壓在地板上，一次又一次抓撓植入部位直到流血，後來走路都變得歪歪扭扭，不受控制地顫抖，幾月後死亡，屍檢發現芯片已經導致它大腦皮質破損…


（《連線》雜誌的詳情）

總之從多方證據來看，Neuralink的實驗大機率沒有馬斯克說得那麼「歲月靜好」。到2022年底，前文當中的「猴子打字」影片出爐，馬斯克依舊信心滿滿，宣稱又在跟FDA溝通，順利的話，半年內就能進行人體實驗。


（示意圖）

而FDA的態度……只能用曖昧來形容。他們首先在2023年3月以「風險太高」為由，拒絕Neuralink的申請。但僅僅兩個月後，他們又批准Neuralink的人體實驗….


（2023年5月底，FDA核准了人體實驗）

這兩個月中間發生什麼沒人知道，Neuralink不透明，FDA同樣不透明。總之FDA都點頭，其他監管機構也就陸續放行，到9月，他們就開始準備人體實驗…接下來的事我們就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那些猴子的命運會不會在那位「人類小白鼠」身上重現….希望這次馬斯克說的是實話。


（示意圖）

一方面，腦機介面的確能幫助癱瘓人群，正像馬斯克所說，能意念控制滑鼠鍵盤，很大程度上就解鎖電腦和手機，在這個「萬物互聯」時代，有這兩樣東西已經能做很多事。但另一方面，開顱的風險、不光彩的動物實驗歷史、Neuralink的不透明、人腦「聯網」帶來的潛在威脅、人和機械的邊界….這簡直可以無止盡地列下去，每一個都是短時間解決不了，或不知道該不該解決的難題。不過現在談這些還為時過早，還是交給美國的監理機關去煩惱吧…等再過一段時間，我們應該就能見到第一位「人類小白鼠」。到時候他恢復得好不好，自有公論。

感覺未來不是極好就是極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