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首例！法國墮胎權入憲：你的身體屬於你～

3月4日，在法國凡爾賽宮，議會兩院舉行一次特別聯合投票，國會議員和參議員以780票對72票的壓倒性優勢，批准「將女性墮胎權寫入憲法」的修正案。法國憲法的第34條中，將會寫明「法律確保女性的墮胎自由得到保障」。這意味著，法國在基本法中明確保護女性的墮胎權自由。


（路透社報導：法國立法者將墮胎權列為憲法權利）

在進行投票前，法國總理加布里埃爾·阿塔爾（Gabriel Attal）發表動員演講說，立法者對過去被迫承受非法墮胎的女性負有「道德債」，呼籲讓法國成為女性權利領域的領導者和全世界的榜樣。「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向所有女性傳達一個訊息：你的身體屬於你。」


（法國總理加布里埃爾·阿塔爾）

投票結果出爐後，法國總統馬克宏宣布政府將在3月8日本週五「國際婦女節」當天舉行正式儀式，慶祝這項修正案獲得通過。


（法國總統馬克宏）

這項歷史性的舉措，讓法國成為第一個將墮胎權寫入憲法的國家。此舉受到許多女性權益組織的支持，因為墮胎權在美國和歐洲部分地區正受到威脅，而法國此舉給出「法律能保護生育權益」的明確信號。隨著墮胎權被寫入憲法，在法國想要阻止女性自願墮胎將變得更加困難。一些團體和立法者進一步呼籲，希望法律能更強有力地保護墮胎權，將來能再進一步，明確「墮胎是一項權利」。


（女權團體的橫幅寫著：墮胎是一項基本權利）

其實，法國的這次投票沒太大懸念。最近的一項民調顯示，法國民眾對墮胎權的支持率超過80%，絕大多數人都贊成將其寫入憲法。甚至在投票開始之前，法國一些地方已經開始提前慶祝。投票結果公佈後，整個法國都洋溢著一種興奮的情緒。在巴黎，著名地標艾菲爾鐵塔亮起一個燈牌，上面寫著「我的身體我的選擇」。


（艾菲爾鐵塔亮燈）

許多女性權益保護組織和支持這項措施的人都聚集在巴黎市中心，等待投票結果。


（人群等待投票結果）

一聽到好消息，大家開始歡呼雀躍，慶祝這值得紀念的時刻。


（人們擁抱慶祝）

婦女基金會的一名成員在受訪時興奮地表示，現在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墮胎權在美國已經在倒退。所以，我們沒有任何理由相信法國沒有倒退的風險。作為一名女權活動者，也作為一名女性，我現在百感交集。」


（婦女基金會的成員聚集在市中心）

看了法國的做法，估計很多人會馬上聯想到美國。從2022年美國最高法院推翻「羅訴韋德案」的判決結果開始，一些州紛紛推出更嚴格的生育法規，縮緊墮胎權。就在上個月，阿拉巴馬州最高法院還裁定「破壞胚胎算犯罪」，他們覺得「冷凍人類胚胎也算人，未出生的孩子也是孩子」，這被稱為美國最嚴苛的墮胎法。在美國，「墮胎」已經是一個在政治層面高度分裂的問題，人們的立場常常按照黨派來劃分，這種情況本身就很迷幻。

美國在墮胎權方面屢次開倒車，不光讓許多美國人感到困惑、失望和憤怒，也讓許多法國人坐不住，擔心法國會受到波及，導致墮胎合法化不保。1975年，法國首次將墮胎合法化。當時的法國衛生部長名叫西蒙娜·韋伊（Simone Veil），她是奧斯威辛集中營的倖存者，也是法國最著名的女權主義活動家之一，當年正是她推動法國的墮胎合法化。


（西蒙娜·韋伊）

這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近年來，法國人普遍支持墮胎合法化。在昨天的投票中，一些投了反對票的議員其實並不是反對墮胎，而是覺得各項生育權在法國已經受到廣泛支持，沒必要多此一舉。在2022年之前，連馬克宏也覺得這是多此一舉。但最近兩年看了美國的一系列操作後，法國人覺得他們必須行動了。

法國司法部長埃里克·杜邦-莫雷蒂（Eric Dupond-Moretti）先前曾說，歷史上有許多這樣的例子——一些「基本權利」被認為是安全的，但後來被剝奪了。「正如最近美國最高法院提醒我們的那樣，」杜邦-莫雷蒂說。「現在有無可辯駁的證據表明，沒有一個民主國家能夠倖免。」

法國立法機構和立法者都認識到這個現實問題。他們發現，許多國家，包括歐洲，都存在不惜一切代價試圖阻礙女性墮胎自由的輿論，也要警惕極右派政黨的影響。一位學者概括說：「在法國，這可能不算問題，因為大多數人都支持墮胎。」但這些人有一天可能會投票支持極右翼政府，而在美國發生過的事也可能發生在歐洲，包括法國。」


（女性團體慶祝投票通過）

他們的判斷沒錯，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對，還真有些人反對這次的修正案，像是一些反墮胎人士和組織。極右翼領導人瑪琳·勒朋（Marine Le Pen）就是其中之一，她酸溜溜地說，馬克宏正在利用這項舉措獲得政治加分。

天主教會是少數幾個宣布反對這項舉措的團體之一。宗座生命科學院是一所研究生命倫理學等問題的機構，他們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在人權得到普遍尊重的時代，不應該有奪取人類生命的'權利'。」

天主教家庭協會主席帕斯卡爾·莫里尼埃（Pascale Moriniere）則表示，此舉是反墮胎活動人士的失敗。「這對女性來說也是一次失敗。當然，對所有無法看到這一天的孩子來說也是如此。」莫里尼耶女士認為，沒必要把墮胎權寫入法國憲法。「我們引入一場跟法國沒關係的爭論，因為美國是第一個通過推翻羅訴韋德案而將其從法律中刪除的國家。女權運動製造恐慌，並想把這一點刻在憲法的大理石上。」


（透過將墮胎權寫入憲法的相關文件）

有了上面這些例子，不難看出法國通過修正案還是很必要的。畢竟，再也沒有什麼比「寫入憲法」更明確而堅定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