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大金礦騙局！主謀生死至今為謎

1997年3月19日上午，來自加拿大礦業公司Bre-X的地質勘探學家Michael de Guzman，正搭乘一駕直升機飛往印尼一處偏遠叢林，他曾說自己在那裡發現大量黃金。誰知飛行20分鐘後，de Guzman卻突然打開直升機艙門，從240多公尺的高空縱身一躍…幾天後他的屍體被找到，公司宣布他為自殺身亡。從de Guzman留下的幾張遺書中判斷，他瘧疾反覆發作，又被診斷出乙肝，應該是不堪疾病折磨才以死尋求解脫。但實際上，他的死卻牽扯著有史以來最大的金礦詐騙案…


（Michael de Guzman）

事情要從1989年說起。當時，名叫David Walsh的加拿大礦產公司老闆，在公司旗下新創立一家子公司－ Bre-X。Bre-X的主要業務是在加拿大西北地區勘探鑽石，Walsh希望能藉此大賺一筆，然而折騰幾年都沒什麼發現。眼看公司要黃，他急忙改變策略，又把發展重點轉向國外的黃金勘探。


（Bre-X公司的老闆David Walsh）

為此，他特意找來曾在巴布亞紐幾內亞發現最大金礦，在業界頗具名氣的荷蘭地質學家John Felderhof一起合作。在Felderhof的建議下，1993年，Walsh把目標放在印度尼西亞加里曼丹島東部一個叫做布桑（Busang）的地區，在那附近的叢林裡購買一塊地。1990年代，印尼因其豐富的天然礦產資源一度被視為淘金者的機會之地。那個偏遠的布桑叢林，也被Felderhof和Walsh相信著肯定埋有一座待採金礦。後來Felderhof又找來他的一個朋友幫忙－－ 同為地質學家的de Guzman。


（荷蘭地質學家John Felderhof）

de Guzman於1956年出生在菲律賓，這人雖說工作經驗豐富，卻是個花花腸子，在亞洲不同國家同時擁有三、四位妻子，愛好是唱K、喝酒、逛脫衣舞俱樂部。de Guzman加入後，三個人分工合作開始在布桑尋找金礦，然而起初並不順利…印尼政府給的勘探許可證在1993年12月18日就到期了，他們必須在那之前確定金礦真實存在，可先後鑽探了兩個洞都沒有任何發現。眼看死線步步逼近，de Guzman突然說自己做夢時，夢到金礦的確切位置。勘探隊照著他的話又鑽了第三個洞，誰知還真找到金礦，等鑽第四個洞時又發現更多。


（Bre-X宣佈在布桑找到黃金）

在之後的幾年裡，勘探工作一直持續著，也不斷有新的發現。根據Bre -X公司提交的報告，布桑金礦儲量的估算一直在翻倍增加，從最開始預計只有56噸，到1995年變為850噸，等到1997年時，Felderhof直言最終估量可能超過5669噸。什麼概念？那差不多是全世界已知最大金礦儲量的四倍。

消息傳開後，「布桑金礦」身價倍增，被媒體和銀行奉為「有史以來最富有的金礦」以及「最偉大的發現」。投資者一擁而上，JP摩根發表公開聲明對「布桑金礦」表示支持，雷曼兄弟誇贊其為「本世紀的黃金發現」，包括美國富達投資集團在內的多家知名企業接連入股，許多一般人也想分一杯羹，紛紛投入數十萬積蓄，搶著買Bre -X的股票。

Bre-X的股價因此瘋狂上漲，在短短的兩年內，就從不到0.3加元飆升到280加元（約新台幣6635元），公司的市值也來到了60億加元（約新台幣1421億元）。Walsh，Felderhof以及de Guzman這三人一下成了千萬富翁。 de Guzman尤其陶醉於突如其來的名氣，常常跑去脫衣舞俱樂部炫耀自己的傳奇故事。但沒等他高興多久，1997年東窗事發，「布桑金礦」迎來驚天反轉，原來所謂的天量黃金不過是一場騙局…


（示意圖）

說到這，不得不提到一家名叫Freeport-McMoRan的美國公司。1996年時，Bre-X跟印尼政府產生矛盾。大概就是印尼眼紅金礦的利益，以「開採不規範」為由取消Bre-X在布桑的採礦權，逼迫他們必須交出部分收益。同時，也有不少礦商跟著攪局，上演利益爭奪大戰。

1997年初，印尼當時的總統蘇哈托下令，要求Bre-X必須和印尼政府共享收益，並接受一家規模更大、經驗也更加豐富的礦業公司為其提供協助。而這家公司，最後就定為了Freeport-McMoRan，雖說這是美國公司，但其創辦人和蘇哈託有些關係，懂的都懂。最終，Freeport-McMoRan與Bre-X達成協議，宣布將投資4億美元用於金礦相關項目，並於同年3月，派出地質專家親自前往布桑進行實地評估。結果令人無比震驚——新採集的岩石樣本經檢測後得出，那裡根本就沒有黃金…


（Michael de Guzman）

Walsh和Felderhof得知此事後，馬上要求金礦的主要發現者de Guzman去跟Freeport-McMoRan的團隊當面解釋。當時de Guzman正在多倫多參加會議，聽後趕緊返回。他先是途經新加坡，和自己其中一任妻子Genie見面，然後又抵達印尼巴厘巴板市。根據Bre-X勘探隊的成員Rudy Vega表示，在巴厘巴板市的那晚，她和de Guzman一起去唱卡拉OK，等回到酒店後，de Guzman曾試圖自殺…

隔天早上，也就是文章開頭提到的1997年3月19日這天，de Guzman終於乘坐直升機飛往布桑，但他並沒有抵達自己口中那座金礦，而是於中途跳機。直升機上發現他的手寫遺書，四天后，搜救隊才在叢林中發現他的屍體，已被野豬啃咬得面目全非。再然後，一份新的報告證實了，布桑的確沒有黃金。原來當初Bre-X是把金子混入岩石樣本，偽造結果。就是這麼簡單又幼稚的騙術，卻騙過全世界最資深的分析師和公司高層。

真相大白後，所有人的黃金夢都破滅。 Bre-X先前60億加幣的估值化為烏有，被騙的投資者們深陷絕望，成千上萬的人損失一大筆財產。但令人憤怒的是，無論Walsh，Felderhof還是de Guzman，沒一個人因此付出代價…Walsh和Felderhof都說自己並不知情，前者於1998年因病去世，後者因「沒有足夠證據定罪」等理由未被指控，於2019年去世。兩人都提前套現大量股份，看來死前沒少享受。


（開採黃金的工作於1997年正式停止）

至於de Guzman，很多人覺得他已經以死謝罪，可也有不少人懷疑他根本沒死。因為他身上還存在著好多疑點…例如，當初找到的那具屍體，還沒確定指紋和DNA就被匆忙火化，曾有法醫專家表示，根據對屍體最初的描述，他的死亡時間應該超過四天。有沒有可能那根本就不是de Guzman？他其實沒上直升機，而是找了具屍體當自己的替罪羔羊？回想他死前的幾天，也有一些違和之處。

以前，de Guzman都是從巴厘巴板直飛布桑，可19號那天他卻先在薩馬林達停留一下，然後才前往布桑，就連當天駕駛直升機的飛行員也跟往常的不一樣，似乎在暗中進行著什麼不可告人的計劃。再者，他的遺書也很古怪，不僅拼錯自己妻子的名字，裡面提到他患病一事，周圍也從未有人聽說過。這些並不是過度猜測，就連de Guzman的家人也存疑。他的親戚Suzanne Felderhof表示不相信遺書是他親自寫的，而他的妻子則堅稱丈夫肯定還活著。

但無論是生是死，都沒人能給出證據。 de Guzman可能確實不在了，也可能隱姓埋名，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用他騙來的巨額財產奢侈度日。真相恐怕永遠無法知曉，和金礦騙局有關的一切都隨著三位「主謀」的「死」，被帶進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