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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語的呢喃
雷勒史旺穿著件破舊的內衣和泛黃的內褲躺在床上發愣。內衣上
面少說有六個洞，天花板斑駁的白灰掉落在堆滿酒瓶的角落。
電話聲響起。一聲，兩聲，三聲，四聲，切斷
電話又再度響起，一聲，兩聲，三聲．．．
「喂？」史旺接了。
「嗨！雷勒嗎？」電話那一頭傳來令人不快的聲音
「嗯？喬納斯嗎？」
「是我，小說進度如何？」馬修喬納斯問。
「老樣子，就像便秘一樣。」史旺放了個屁，左手摳著腳皮。
「這真令人傷腦筋．．．」喬納斯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沮喪。
「沒錯。」史旺捏起剛摳下的腳皮拿近鼻子聞了一下。
「要出來談談嗎？」
「三點半，老地方。」史旺彈掉手中的腳皮。
「沒問題，三點半老．．．」
史旺掛掉電話。
他走到窗邊前用腳踢開阻擋他的黛西人偶。那是個惹火的女人偶
，史旺常想如果沒有黛西和史塔琳他該怎辦，史塔琳是他的最愛，一
個三百磅的聖母。
窗外有個老女人，芬娜，八十一歲，寡婦，有個黑人小孩摸了她
屁股，搶走她皮包，踢了她一腳，臨走前還往她臉上啐了口水。
史旺笑了，這沒什麼，這種事到處都在上演。
他抓了那件陪他二十五年上面有酒漬的破夾克。走出門，上了車
，發動。他瞧見黑小孩在路邊數錢，他向小鬼打了招呼，換到一份口
水和吻了後車窗的石頭。
馬修喬納斯是個三十四歲矮醜的傢伙，臃腫的身材，油膩的長髮
上掺雜了幾絲白髮，他的聲音像是喝醉酒的女高音。
「雷勒，我們不能再拖延下去．．．」喬納斯說。
「要點些啤酒嗎？」喬納斯點頭。
女侍是個纖細的年輕女人，頭髮隨意盤在頭上，臉上則長了些雀
班。
「兩瓶啤酒，一份牛肉捲。」史旺直盯著她的胸部。
女侍點頭，她轉身時，喬納斯捏了她屁股，她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
「老約翰說過，在這裡工作不錯，有錢領，偶爾還可以捏捏屁股
。」喬納斯的笑聲像是抓了狂的女高音，史旺沒有笑。
「莎羅最近如何？」史旺拿起啤酒，裡頭的泡沫一點一點消失，
就像生命。
「老樣子，家裡已經沒東西讓她扔了，現在我習慣吃喝都在外面
解決。」喬納斯眼光在侍女身上遊移。
「班尼呢？」班尼是喬納斯老闆。
「你是說那團會行走會呼吸還會拉屎的肉塊？」
「沒錯，他最近如何？」史旺發現牛肉捲裡夾著的是豬肉。
「他還活著．．．」喬納斯的眼神移向角落的一個妓女身上。
「真不幸，來談談新書內容吧！」史旺又吞了一大口啤酒。
「班尼希望你來點商業化的劇情，讀者喜歡的是大戰過後倖存的
男人缺手缺腳的回去找他的情人。」那妓女給了喬納斯一個飛吻，「
而不是兩個酒鬼整天在酒吧裡抱怨！」
「就像我們這樣？」史旺說。
「就像我們這樣。」
結了帳，喬納斯摟了妓女離開，史旺又點了一杯啤酒，有個流浪
漢走了過來，他全身散發出可怕的惡臭，滿嘴臭牙，鼻子上還有個大
膿包。史旺請了他一杯白蘭地，又塞了十塊錢給他，流浪漢回報他可
怕的微笑和感謝。史旺走出酒吧，上了車，發動，車裡的座椅殘破不
堪，就像班尼的靈魂。嗯．．．如果他有靈魂。
夜裡的街道很平靜。
黑小鬼正想辦法活下去。
芬娜正為她被奪走的錢哭泣。
喬納斯正在幹他的妓女。
女侍仍然得繼續忍受其他客人對待她的屁股。
流浪漢也許正在用史旺给的十塊錢買酒喝。
雷勒史旺正在開車，想著，或許他的人生還不錯，車向右轉，他放了個屁，踩滿油門，往家的另一個方向離去。
[ 本帖最後由 apple136 於 2005-11-13 12:32 AM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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