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醒來,你醒來好不好?
好像曾經聽人這麼說的,等待好比一壺酒,擱著好讓它越來越香,急了,味就走了。
可我總覺得,等待並不似人所說的那麼平靜悠適,總覺得〝等待〞像個攪水棒子,左向才剛畫了三圈隨即又轉了念,右向迎上了逆流,激起了波濤,平,也平不掉;靜,也靜不來,誰說等待擱得住了?
「喂!」我踹了他一腳,美名是踹,但其實不過是用腳尖點了點他大腿,曾經他的腿結實有力,但畢竟,沒有什麼是歷久而彌堅的,如今老邁的他,拖著流於臃腫的腿進門去了,我總等著,等他緩慢地起身、緩慢地進門、緩慢地倒下。
一年接著一年,除了多幾根白鬚之外,他地緩慢倒是沒變,而我不知幾時,不再等待他的緩慢,直管哄他快些進門,好讓我關好門能儘快上學去。
連續落了幾天雨,那天是難得爽朗的晨。
「喂!」我慣例性地踹他,「喂!憨狗,緊起呀!」
雖然他就如往常側躺攤著像條死狗,但這次他閉著雙眼沒有反應,直上心頭的一股涼意驅策我回到屋內,「爸,憨狗好像死了…。」我說。
我的心就冰涼涼的恰似那難得的爽朗,沒等爸出來探查,我逕自上學去了。
我該等的,但我卻沒…。
在我回來後,爸說:「憨狗死了,屍體處理了。」
我是該等的…。
多年之後,我又遇到同一個爽朗的晨、同一個我、同一個動作、同一個位置。
〝似乎重現了一切〞
「這次我等你,等你醒來,你醒來,好,不好?」我說。
才發現,你原來攤躺那個地方空著…
重現得了景,卻永遠重現不了你…。
[ 本帖最後由 貪婪殺手 於 2006-7-22 01:01 AM 編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