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玄武湖在歌唱(9)
沒有散的惆悵，哪知聚的雋徜
沒有離的悔傷，哪知合的情長
---------------------------隨筆
記得要念研究所前，曾到圖書管裡去翻閱學長姐的論文，結果看懂的都是裡頭的
感謝詞，其他的真是拆開每個字是國字，合起來每句都像天書一般，什麼模型，什麼
理論，假說的，一大堆圖表數字，真是有看沒有懂，現在輪到自己要寫論文了，發現
原來天書是有規則可循的，我不想寫出什麼曠世巨作，只想生出一本可以換張畢業證
書的論文即可，就在這樣的信念下，我的論文進度在班上算是進行相當快的，我盤算
著六月初口試，六月中就可以結束，然後在等當兵前的這段日子就是我的最後暑假了
，想著旅遊，想著如何玩，我寫論文的動力就源源不絕。
一切在我的掌握中進行，口試委員也經過安排，呵呵，輕鬆過關，不過真有點對不
起那些因我而倒下的樹木，也對不起要收藏我論文的圖書館，那些空間可以擺些更有價
值的書，不過，總之，我順利的成為班上首批論文口試通過者。
我消失了幾天，回家睡覺，家裡的雙人大床真是比學校的單人床要舒服多了，而且
每天睡倒自然醒，不亦快哉。
幾天後回到學校，進到研究室，發現我桌上擺了好幾本厚厚的論文初稿，咦，這是
作什麼的？剛好阿光走進研究室來。
『阿光，這論文從哪來的，怎麼會在我桌上的？』
『哲生，你這幾天跑哪去啦，大家都來找你耶』
『找我做啥？』
『我們兩個是最先口試的，同學們希望我們可以幫他們看看論文，找找錯字啊，我已經
看了好幾本了，在你桌上的是你的份，早點看完吧，同學們都在等呢』
『哇勒，先口試的還會有作業喔，還好我已經先回家睡飽了』
我隨手翻翻桌上的論文初稿，有小燕的，有阿娟的，志明的，還有郁玲的。
或許是郁玲的論文內容與我有點相關吧，也或許是其他因素，我選擇了郁玲的論文先看，
一個下午，我把幾十頁的論文從頭到尾翻了一遍，說也奇怪，以前覺得別人的論文像是
天書一般，現在看郁玲的論文卻覺得可以了解，挑了幾個錯字，幾句語意不明的句子，
還看到幾個邏輯上的盲點，晚上打電話給郁玲。
『阿嬤同學，晚安』
『哲生，你跑去哪邊，找都找不到』這是首次郁玲沒有對阿嬤同學這個綽號做出
阿伯同學的反擊。
『回家睡覺去了啦，對了，你的論文我看完了』
『真的，有沒有什麼錯字』
『錯字還好嗎，幾個而已，不過有幾個邏輯推演怪怪的，講不太通』
『真的還假的，不要嚇我，我已經沒時間改了，要寄出去給委員了』
『這樣喔，那我告訴你錯字就好，其他的我就當沒看到』
『不行啦，你都有看到了，被口試委員問到怎麼辦？快點告訴我啦，你在研究室嗎？
我過去找你』
我真不知道這樣算是幫郁玲還是給郁玲製造緊張氣氛，都已經要定稿了，我還在挑問題
幾分鐘後，郁玲來到研究室，我把我看的問題與郁玲作討論，當然我都還是建議她去問
老師，畢竟能夠為她護航的是她的指導老師，可不是我，我只能當個狗頭軍師而已。
到了晚上十點多，討論終於告一段落。
『哲生，真是感謝你了，走吧，我請你吃宵夜』
『哇塞，阿嬤同學要請客耶，我得把大家都叫來』
『喂，斬節一點喔，我是覺得你幫我看論文很辛苦才請你的耶，你不要害我荷包失血，
我還要留錢印論文耶』
『是喔，印論文是蠻花錢的，我還在想到底要印幾本』
『記得要送我一本喔，平裝的就可以了』
『這樣子，待會宵夜我可要吃點好料的，我的論文可是很珍貴的』
『好料任你選，走吧』
我選擇到雅集去，雖然賣的東西不是很好吃，可是我喜歡這裡木頭的感覺，有人說
這裡黑黑暗暗的，我覺得挺有氣氛的。我點了三鮮燴飯＋蛋花湯＋豆干＋蘿蔔糕，
郁玲只點了杯果汁。
『你怎麼才點一杯果汁，這樣我點太多了』我突然覺得有敲詐郁玲的罪惡感
『不會啦，我在減肥，你吃得下就點啊，我知道看論文很辛苦的』
『這樣說也沒錯，看妳的論文的確讓我腦細胞損失不少』我說了句實話
『吼，對你客氣，你就神氣喔，我的論文有那麼爛嗎？』
『開玩笑的啦，妳的大作想必可以大大增進學術界與企業界的進步』唉，我又撒謊了
『這還差不多。對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認真看我的論文耶，本來只是想請你找找錯字』
『哇勒，早說嘛，只是要找錯字，害我耗費這麼多的腦力與視力』
『唉呀，看都看了，宵夜你盡量吃，算是我給你的補償囉』
我的肚子真有點餓，所以老闆送上來的食物，我三兩下就盤盤清空，郁玲看得目瞪口呆
直呼我是飯桶。
只是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也在想同樣的問題，為什麼我會這麼認真地看郁玲的論文，
我大可以花一個下午，不用大腦地把三四本論文的錯字找一找，然後玩我的game，或去
打我的球，可是我沒有，我仔細地推敲了論文裡邏輯與文句間的流暢，專注地想要讓這
本論文更加完美，宛如專注地想要讓情誼更加穩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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