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雪花飄，新年的天氣依舊冷得讓人縮在一團，跨年的節目在各地都熱鬧上演，彷彿要驅走南下的寒流，台上的勁歌熱舞讓人有那麼一瞬忘了寒冷，人人臉上輝映著莫名的喜悅。
我的手被宇緊緊握著放在他暖暖的大衣口袋裡，和他緊緊依偎著以免被人潮沖散，我們一起站在車站前的廣場看著快樂的人群，和每個人一樣等著新年的來臨。
我不時的看著宇，他對我微微笑，我喜歡看著人群熱鬧又忙碌著，而我總是喜歡置身事外的看著。
「十、九、八、七…」隨著舞台上的人們開始倒數，大家的情緒都開始高昂，宇突然拉著我往前跑，我們擠進人群跟著大喊。「五、四、三、二、一！」
滿天的煙火瞬間亮了夜空，臉上七彩亮光一陣陣閃著煙火的顏色，這一刻我覺得莫名的幸福，宇！你也這麼覺得吧，我看著他想得到一點肯定的答案。
「我要給妳一輩子的幸福，我要妳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宇在喧嘩的廣場上大喊著，我害羞的拉下他圍在口邊的手，低著頭微笑。
這是一句戀人都會脫口而出的話，我們不是，但我拼命的將它記在心底。也許很平凡卻真的讓人好幸福。
××
從來沒有預期我可以愛上一個人，因為太愛自己！愛情總是讓人不顧一切的付出，我害怕自己也會那樣，所以過度的保護自己。在愛情裡，總像個局外人冷靜的看著。
宇不同，他對我而言重要的不可言諭，我終於明白了以前的那些都不能稱為戀愛，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會不顧一切的付出。只是得到一個會心一笑，一切都值得是什麼感覺。
我是這樣愛著宇。
旁人總是說宇對我很好，什麼都替我著想，有一點大男人，一向很在意男女平等的我卻不在意，我喜歡他替我決定一些事，我喜歡他比我懂事，我也喜歡他不正經的模樣。
「我心情不好！」我嘆著，整個人沒力的倒在床上。
「怎麼？」宇的聲音平平淡淡，我喜歡他不會大驚小怪，卻又真的關心我。「胸部少了一個ｃｕｐ？」他總是喜歡開玩笑，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才不是！」拿了一顆枕頭丟他，算是對他輕佻的懲罰。
他接住了，輕輕的笑，「那怎麼？說呀，妳知道我在聽，我會聽。」
他就是這樣，讓人很安心、很被重視，完全的去信任！這時候的宇總是能輕易的化解我的抱怨，不管我對人生有什麼不滿，他的成熟穩重和老練，讓他說什麼都能讓我輕易信服。
我真的好喜歡宇，聽著他說話都覺得幸福。
「不要給我愁眉苦臉，去吃飯！」在確認我已經快要恢復的時候，宇會更積極的拉起我，不是互舔舊傷而是走向廣闊的戶外。
宇好像什麼都懂，不管問他什麼問題都可以說得頭頭是道，不過他偷偷告訴我，他常常會把不知道的事情記在腦中，先胡說一番，等到查完資料就真的全懂了！不管怎樣，對我而言他就是什麼都懂。
騎著機車的時候，開始我會一直講話給他聽，最後往往睡著！他會把我的手放進口袋裡，暖暖的也防止我睡太熟掉下車了，於是我總是會在車上睡著，明明是機車，可是緊緊抱著依偎的感覺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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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很少說家裡的事，只能從每次的談話中拼湊出一個大概的樣子，他有一個很漂亮的妹妹，從小到大追求者眾，這是他最常提起的事了，我猜他很愛他的妹妹，而這個猜測也確實沒錯。
妹妹在他口中是個寶，有時我都不免嫉妒。我們一起出去的時候宇盡量不接電話，這是對我的尊重讓我覺得很窩心，但除了他的妹妹。
他還有一個不怎麼樣的爸爸以及嚴格的媽媽，在我的推測裡，因為爸爸常常不順心就打小孩出氣，宇是這麼一路保護著妹妹長大的，才會這麼疼妹妹。
他不喜歡回家，童年的記憶對他而言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事，媽媽總是逼著兩兄妹學才藝、補習、讀書，她不容許他們有任何的微詞，對於丈夫則完全的冷漠，連架都不吵。
那是我們第一次吵架，現在想想每個人都不該用自己的標準衡量別人。
「宇，你為什麼不回家？春假有十天呀。」我記得，我是這麼問起的，只是擔心在我回家的時候，宇一個人在這裡會寂寞。
「我不喜歡回家。」宇回答的很快，雲淡風輕。
「再怎麼樣，畢竟是個家呀！家給人一種歸屬感，放這麼長的假，你為什麼不回家看看熟悉的環境呢？」我試圖說服他，也不理解不喜歡回家是為什麼？在我看來是年輕人的叛逆，得到了自由之後不願回巢了。
「那是妳的家，真羨慕妳有一個自己認同的家，對我而言，我所處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至於回家，沒事我不會回去。」他的語氣透露著對家的不屑，宇總是這樣，平時很開朗，卻常要把自己弄的很沉重，背了多少往事似的。
對於他偏激的言詞，我不以為然，「那是從小長到大的地方，縱然有很多不快樂的回憶還是家啊！你爸媽也一定很想看到你才對，兒子像掉了一樣，都不回去，他們會傷心吧。」
「才不會，回到家只會看到他們兩個行同陌路的樣子，我已經長大了，可以有選擇，不必再回去那個彷彿被陽光遺棄的地方。」
「怎麼這麼說！我的父母相處，也沒你想像的融洽，可是我就是想回家，我就是覺得那裡是我的根，對我而言最重要的地方。」我不認同他否認父母的態度，也心疼著他這麼的偏激的想法。
「你知道我怎麼長大的嗎？小時候我爸爸常常晚歸，只要不順心，他就打我們兄妹兩出氣，你可以想像兩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為了躲避毒打，而徹夜在外流浪嗎？」
我無語了，這樣的情況，超出我的想像，而且…我覺得是他誇張了！不知為何的我無法完全相信宇說的話。「現在呢？」我柔柔問。
「他最好還打得到我！」
「好吧，你高興就好。」知道他的難處，我也不再堅持要說服他。
不知為何的，我說完這句話，宇沉默了許久，「妳如果不想聽我說這些的話，就直說！不要隨便的說一句你高興就好！」
他生氣的語氣讓我驚愕的回頭，「不然呢？你要我說什麼！」我問。
「隨便說什麼都好，你高興就好聽起來有多敷衍隨便妳知道嗎？」
「我的意思又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說，如果這樣做讓你比較高興的話，就隨著你的意思去做，又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點生氣的爭辯著。
他低下頭揉了揉眼，有些懊惱。也許是懊惱誤會了我，也許是因為我們的爭執讓他心煩，我走上前去輕輕摟著他，一瞬間所有的火藥味就這樣被風吹散了。
我暗忖著，永遠不要再碰觸這個話題，只是事情並不是這樣而已，我不懂問題所在不是他的家庭而已，而是他那顆過度沉重的心，隱藏在他的笑容、他的幽默之下。
××
「離開宇吧！」
別人總是勸我離開宇，不是因為宇不好，是因為我不好！我不夠複雜，不能看穿他說的話。我不夠不幸，不能體會他那些種種糟遇，無從安慰起他的憂傷。我不夠世故，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說點謊讓彼此都好過。
可是我貪戀這一刻他對我好。
「離開宇吧。」
夢醒了，這句話又在耳邊繞啊繞。我不要跟大家分享宇的好了，他們只會說宇一定會無預警的離開我，我說我做好準備不管怎麼樣都不傷心，卻偷偷在心裡告訴自己，宇說要讓我一輩子幸福。
「離開宇吧！」朋友們依然這麼說，換來我堅決的搖搖頭！
女朋友三個字沒那麼重要，我一直是這麼想的，所以也從來不問不提，只要他在乎我就好。從來不去思考宇和我究竟算什麼，他有好多朋友男男女女，眾星拱月就是在形容他。
我不是眾星，是他溫柔光芒包覆的那顆地球，我們如此靠近，我不發光等著被他照亮。對他對我，彼此都是特別的，我相信。
我們牽手擁抱不接吻，心情不好就賴在他家沙發發呆，打量著宇凌亂的房間或看他專注不知道在做啥的背影，偶爾鑽進那床溫軟的被窩偷偷睡著。
宇行蹤不定，常常不去學校也不在家裡不接手機，我不是個緊迫盯人的人，找得到他的時候和他說說話、依賴他，找不到的時候就想想他。大多時候他對我的好，是我獨立的最大力量和支援，我依然什麼都自己來，因為我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他會在那裡。
「幹嘛不打電話給我？」宇揉揉我的頭髮，帶點責怪的看著我。
春假剛從桃園回來，我帶著大包小包在晚上九點獨自回到這裡，晚上天氣很不好，不停下著大雨，在出車站那一刻打電話給他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習慣了自己來的我還是冒著雨去坐公車回家。
那天回到家太累，大包小包行李隨手一放倒頭就睡，醒來發現自己病了。
他走回他的電腦桌，我則窩在他家沙發上，「沒想那麼多，怕給你添麻煩，咳咳…。」我無辜的看著他的背影。
「傻瓜，說什麼麻煩！有沒有去看醫生？」他的手還對著電腦忙碌著，語氣仍然很關心，讓我覺得很溫暖。
「沒有，我想明天就會好多了。」我討厭看病，聽說感冒是沒藥醫的，既然如此當然還是要靠自己，多吃藥多傷身。
宇突然起身，到廚房裝了一大杯溫水，「多喝水，晚點我去買稀飯給妳吃。」然後又走回他的電腦前坐下。「下次打電話，我會去接妳。」
雙手握著溫溫的水，我傻傻的笑著，不管我多麼獨立，還是喜歡被人呵護疼著，我從來不逞強說自己不需要別人的溫柔，我需要一個比我更堅強、更成熟的人給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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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總是漫天飛舞，來不及抓住哪一句，又有新的到處流傳，我總是資訊慢半拍，沒有人特意來告訴我的話，什麼都不知道。
聽說，宇交女朋友了。
因為我和宇那麼要好，這樣的謠言很快的自動傳到我耳中，宇交女朋友了呢！可是我不太明白這代表什麼意思，沒有意識到嚴重性，只是隨口向宇確認了這件事。
我還是去找宇，還是跟他說話，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某一天半夜一點多我一如往常去找宇，我挑半夜凌晨這種時刻拜訪他家並不會不禮貌，因為他就是這個時間才醒著在家裡的，久而久之，想找他我只得熬夜！
聽見門內有腳步聲匆匆跑來，我有些疑惑這不熟悉的足聲，卻沒有細想，直到看到開門的是一個長髮女子，我傻眼了。
「妳是……？」她睜著圓圓的大眼問道，見我沒有反應，她回過去對著宇說話。「宇…是你的朋友嗎，一個女生。」
這時候，我終於想起一件事情，宇有女朋友了，這個女生極有可能就是女朋友，畢竟現在是凌晨，我可不記得還有人像我這麼神經會挑這時候拜訪宇。
「對不起…我走錯樓了…很抱歉。」我轉身就走，希望宇來不及出來確認是誰，然後我聽到門關上的聲音。
回家的一路我想了很久，宇的生命中有了另一個很重要的女生，我的存在會叫他們困擾吧？會吧，任何女人都無法忍受我的存在才是。
意謂著我不能任意的去找住，不能隨性的窩在他家沙發，更不可能在他家睡著，誰相信兩個相擁而眠的男女之間有清白可言，我一路胡思亂想心情變得好沮喪。
不能去找他，我不能去找他呀！宇從來沒說過什麼，是不是他還以為一切都沒變？可是我的顧慮絕非多餘，絕對不相信他的她有這個好度量。
「她不會說什麼的，我們又沒怎樣，她也知道啊。」宇這麼說。
「是嗎。」他這麼說，我就這麼信了。信了，我就可以繼續去找宇，不信…我就得躲著他，所以我信了。
聽說宇和女朋友吵架，不知道為什麼。
我一個字也不敢問，突然發現自己很在意，曾經在我去找宇的時候，看著她哭著跑出宇的公寓，我低下頭默默走過，告訴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我好害怕我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於是我一直矇閉著雙眼，不去看到宇的疲累，不去看宇為了我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假裝一如往常……，宇也什麼都沒說，沒有拒絕我的來訪、沒有拒絕當我的心事窗口。
我們不提她，可是依然吵著架，為了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他說他經歷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說他故意把自己弄沉重，世界並非他看到的那樣，好像不知道為什麼彼此都愈來愈沒有耐性。
我們說著沒有交集的話，把彼此都弄得很痛。
曾經以為，一切都不會改變的，我卻不得不承認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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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有很多種 有時候像愛人溫柔感情才能長久
情人有很多種 有時候像朋友互相關懷已經足夠
可是你對我的問候 短了一點
告別我的擁抱卻 又長了一點 woo...
朋友有很多種 有一些疏遠了才發現愛情的傷口
情人有很多種 有一些相愛了反而珍惜身邊朋友
可能我們那麼自由 比較荒謬
從來不曾給我親吻 卻又陪伴 在我左右
我們是好朋友朋友應該牽牽手 在找不到愛人的時候
反正一場朋友沒有所謂的分手一個咳嗽 就把一切吹走
好朋友 牽牽手 by彭靖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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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在一個人的空間裡繞呀繞的，音符碰撞著我，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利刃朝我心口毫不留情的猛刺，我有一句沒一句的哼著這首輕快的歌，不知道自己是在笑還是流淚。
昨天宇說，別再去找他了。
透過電話，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那句話他猶豫了很久吧？可是宇…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忍著淚一句話都沒說，默默的聽著他說直到掛斷，我的姿勢沒有變過，也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到底為了什麼，我不問也不要知道，寧可什麼都不知道讓自己覺得含冤莫白好了。
宇，你說要讓我一輩子幸福，那句話只是過新年放的煙火嗎？我看見當時天空燦爛，也小心翼翼的將它收拾，卻沒發現煙火除了收入記憶裡，再也無從存放，除了當下的美麗，什麼也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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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承諾 一場炫爛的煙火 綻放在當下 夜空璀璨
卻沒有實現美麗以外的能力
[ 本帖最後由 貪婪殺手 於 2006-10-15 19:58 編輯 ] |
